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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走近,镜头翻转个不停,最后生生落在了她脸上,恍惚还能听到那清儒的嗓音,“这么爱拍,不将自己拍进去多可惜?”

    轻轻浅浅的笑声倾泻而出,灼疼了耳朵。

    ……

    “真可惜没能白天来,不然看这百里桃林春盛,肯定好看。”

    “没关系,明年三月我再陪你来。”

    ……

    脸被画成了花猫,那是用眼线笔画的,是她趁着陆衍北在睡觉画的。

    不止拍了照,还摄了影,还在沾沾自喜的自己下一秒就被当场抓包。

    结果,自然就是脸也被画的不堪入目。

    她隐约还能听见远离了镜头的自己在小声的埋怨,“你怎么就这么小肚鸡肠?不过是画了几笔而已,干嘛下手这么狠,我脸都洗不干净了…”

    ……

    暮色西垂,染织霞光蒸蔚,盛了一方孤色。

    被浅浅残阳余晖包裹着的身影愈发显得孤独落寞,靠着窗边榻榻米,视线一直落在窗外,手搭在大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

    她独独怨恨着的是陆衍北辜负了她的信任,在她给予了百分百信赖的那一刻,亲手打了她一巴掌。

    做产检也好,出门走动也好,看到其他人都有丈夫陪伴,她也不是不失落的。

    所以才想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机会。

    鼓起了勇气去找他,想好好谈谈。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落荒而逃。

    总以为,她的情感是寄托在一份根本就不属于她的温情之上。

    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了,她忽略过的细节现在慢慢的复苏,被这掠过的光影勾起了碎裂的记忆。

    怀的是双胞胎,动弹都很为难,夜里也总睡不安稳,小腿抽筋。

    她好像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按摩小腿,舒缓痉挛,她以为是田婶儿。

    如今细细想来,能有那般宽厚温热手掌的人,只可能是最不可能出现的那个人。

    比如婴儿室莫名其妙被组装好的摇篮床和玩具,比如恰好合胃口的饭菜,比如半夜里,她忽然间想吃离所住地方差了几条街的酸辣粉,而后,能被稳稳送到。

    ……

    数不胜数的细节,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也没那么简单了。

    怨不得元杰说她经历了什么,他看在眼里,陆衍北也看在眼里。

    其实他从没走远,只不过是自己因为沉浸在悲伤中,从没发现过。

    他做的,自己都没看到,他经历过的,自己也全然不知晓。

    为了看投影仪里的内容,她早就熄了灯,屋内只有投影仪的光,落在脸上,明明灭灭,唯独眼里似有水光靡烁。

    昏暗的屋子内,有压抑的抽噎声。

    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

    陆衍北服了药,药物有安眠作用,吃了会比较嗜睡。

    一觉醒来,从屋内出来,下了楼。

    看到在厨房内忙碌转悠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更显得温暖,这冷冰冰的屋子似有有了人气。

    陆衍北不忍开口打破这温馨的一幕,所以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以至于白夏转身看到他时,还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低下头说,“你站在后边多久了?不声不响的,怪吓人。”

    “抱歉,我……”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白夏打断了,“你先去外边等着,马上就好。”

    “……”

    他最后还是去了餐厅等着,看白夏一个人忙来忙去的端菜上桌。

    “好了,吃饭吧”白夏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顺势坐了下来。

    这一顿饭吃的很安静,又莫名压抑。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儿。

    陆衍北养伤差不多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白夏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诺言。

    她心思很杂乱,没有精力去理清楚思绪。

    所以邢家的人找上门时,她还处在云里雾里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