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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想放松片刻,情绪很快就紧张起来,她虽然猜测的到老太太为什么要见她,可却猜不到封家老宅的人是怎么知道游艇上的件事的。

    当景瓷被请进主宅大厅,一路指引着上了楼,最后她站在一扇书房的门前。

    阮淑仪的手放在门把上:“景小姐,你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封央虽然现在把你留在身边。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如果现在你选择离开,也不用进里面遭那份罪了!”

    景瓷勾了勾唇,伸手撩了下发丝,声音很轻的说:“谢谢封夫人的关心,如果就像你所说,今后我会后悔,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就不劳你费心了。”

    阮淑仪还想说什么,景瓷已经打断了她:“封夫人,我们现在可以进去见封老夫人了吗?”

    阮淑仪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最终把门打开,房间内的气氛阴寒至极,坐在最中央的红木座椅上的便是封家的老夫人,阮淑仪坐在其右侧,后面则站着封家的晚辈。

    景瓷目光扫过她们,忽然看到站在封老夫人身后的景月,心中不禁狐疑,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她来的路上想给封央发个短信,可是还没有打开手机,就被阮淑仪身边的人劈手夺下了。

    景瓷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指尖掐着手心保持着冷静,既来之则安之,封家老夫人还能把她怎么样不成。

    此时,封老太太脸色阴沉,本就不是慈祥的老人,此时更是显得凶神恶煞:“景小姐,你应该清楚我找你来有何事吧!”

    景瓷坦然的迎视着她投来的目光,声音不徐不缓道:“老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现在和封央在一起,这件事我也理应解释!”

    她谦和的讲着话,可是话才说到一半。封家老太太就举着龙头拐杖,忽然就重重的杵着地面,寂静的书房发出渗人的响声。

    “你不用解释了,那件事我找你妹妹核实过了,那见不得人的脏事都被你干尽了,到头来解释什么,我封家可是名门望族,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景瓷没想到封老太太会说出这番话,目光扫过后面的景月,冰冷的声音溢出唇瓣:“老夫人,我敬重您是长辈,但这件事关乎我的清白,我有权利解释清楚!”

    封老太太气的噤了声,她都八十几的人了,却头一次尝到了怨怼的感觉,何况对方还是个晚辈。

    “老夫人,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封家的事,至于发生了什么,我想你问封央会比较好!”

    景瓷说完,只见老太太举起拐杖怒吼道:“来人,把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给我绑了!”

    阮淑仪吓了一跳,毕竟这是景家老爷子的掌中宝,如果在封家受欺负算怎么回事,她难为情的劝阻道:“老夫人,你消消气,至少听她解释清楚!”

    书房的门在此时打开,封沐烟勾起唇嗤笑道:“我倒是觉得奶奶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满口谎言别有心计的女人,这还没过门就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怎么配得上我哥哥!”

    女孩走到封老太太的面前,一脸娇俏道:“我在国外这些年交际圈甚广,是人是鬼我都接触过,可像这样下贱不要脸的女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阮淑仪的面子上有些难堪,她沉着声音:“烟烟,景小姐已经解释过了,你说话也不要太过分,这毕竟是你大哥的女人!”

    封沐烟一脸不屑:“她凭什么做我哥哥的女人,她在游艇上的照片我可都看过了,衣衫不整的从陌生男人的房间出来,这若是让我哥哥看到,他怎么还会把她留在身边!”

    景瓷听着她们的对话,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都不知道封央早已知道这件事了吗?

    封老太太脸色铁青,封沐烟的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她举着拐杖重重的杵了几下:“还不快点把她给我绑上!”

    封家的佣人也是迫于压力,就用绳子将景瓷按在对面的椅子上,老夫人看他们轻手轻脚的样子,心中就更气了。

    景瓷挣扎不开,只能瞪着一双美眸。

    景月却在此时找准时机开口:“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我姐姐虽然不是和我一起长大,但也在景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绝不会做那种恶俗的事情!”

    景瓷看着她难得为自己说话,几乎要冷笑出声。

    封老太太冷着声音质问:“景瓷。我不管你是用了何种手段勾引的封央,事到如今,你丢了我们封家的颜面就必须离开他!”

    说完,她给了管家一个眼神:“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我自然会完好无损的放你离开,今后你的事情我们封家也绝不干涉!”

    管家将协议放在景瓷的面前,将钢笔硬塞进她的手里。

    景瓷看了眼协议的内容,简直无语了,她知道封家是个很传统的政治世家,但是如今是什么年代了。还有强迫子女感情的事情。

    她可不是逆来顺受长大的,骨子里的脾气上来,顺手就将钢笔扔了:“不好意思,这是我和封央两个人的事情,麻烦您将他请来,咱们当面谈!”

    封老夫人怒不可遏,抡起拐杖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声音都颤抖了:“来人,给我动用家法,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刁钻刻薄的女人,今天我就要好好地教训她!”

    阮淑仪有些坐不住了:“老夫人。家法可使不得,景瓷她毕竟是景老阁下的孙女,如果在封家出了事,咱们也不好交代!”

    封老夫人眉头紧拧,但话都说出口了,岂有收回去的道理:“景家不懂得管教,今天就由我来替他管教,谁让他养出个野种来祸害别人家的孙子!”

    景月紧张的站在一旁,心中却幸灾乐祸的高兴地笑着,最好往死里打,留一口气就行。

    景瓷紧绷着脸,眼看着管家拿出所谓家法的武器,竟然是有胳膊那么粗的木棍。

    她冷眸微眯,也顾不得礼仪尊称了:“封老太太,既然你对我不满意,我也不犯贱的尊称您老夫人了,现在是法治年代,您读过最新版的刑法吗?”

    景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您对我滥用私刑,这可不是随便赔点钱就能解决的问题,这是触犯刑法犯罪的行为!”

    封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景瓷幽幽的开口:“封家可是贵族世家,但凡是姓封的不是当官就是军人。就算您不顾及我是景家的人,如果我向法院起诉,您面子上能过得去吗?”

    景瓷说完这些话,景月在后面就恨不得拍掌叫好,封老夫人叫她来问话的时候,没少给她冷眼和苛责,如果不是忌惮封家的势力,她怎么会忍受这种气。

    封老太太气得脸都红了,阮淑仪急忙安抚:“老夫人消消气,这件事还是跟封央商量一下,景瓷说得没错。她姓景,不姓封,我们不能对她动用家法的!”

    正在这时,景月扑倒在景瓷的面前护着她,小脸哭的泪生俱下:“封老夫人,您真的不能打我姐姐,她怎么说都是景家的大小姐,我爷爷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声音尖利,火上浇油的挑衅道:“封家再有权有势,也不能动景家的人吧!”

    这句话气的封老太太怒火攻心,好在她身子骨硬朗。否则今天很有可能被这两个姓景的小姑娘气的当场毙命。

    她拄着拐杖站起,指着景月吼道:“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景家的人我们封家能不能动的起,我打不得你姐姐是吧,那我就先打你这个小的!”

    话音落,封家的人已经按着景月,几棍子就挥了下去,事态发生的太过迅猛,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阮淑仪吓得脸都白了,她急忙赶上前阻止:“老夫人万万使不得,景月的身上还怀着孩子。这样下去可是一尸两命啊!”

    她刚说完,门口的佣人就急匆匆的赶进来通报:“老夫人,少主回来了,少主直接冲上楼来了!”

    封老太太闻言,狠狠地皱了下眉,她将景瓷带到这里,自然是一切都安排妥当。

    不仅是要确保将人带回来,更是用最棘手的公司事务拖延住封央,而且他现在应该在国外出差,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景瓷白着张脸,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景月。她真的很震惊封家的长辈就这么心狠手辣的对一个女孩动武。

    虽然被打的人不是她,但她也很清楚,景月并不是为她求情的,而是在一旁煽风点火的。

    现在看到她被打,不仅没有解气,反而感到十分惊悚,封家那家法棍子太粗了,几棍落下,景月的背上就渗出了血迹。

    ……

    书房外整齐的站着一排守卫,拦着不让封央进入。

    男人的面孔阴鸷的可怕,书房里传来阵阵女孩凄厉无比的叫声。他冷着声音:“滚开!”

    那几个守卫左右为难,少主的眼睛都是赤红的,他们几时见过一贯清冷倨傲的少主这副冲动失态的模样。

    封央直接推开其中一人,继而便重重的踹向书房的红实木门。

    屏风木门应声碎裂,刺耳的响声惊到了里面的人。

    封央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封老太太见他这副失态的样子,自然更加愤怒了。

    她直起身来,冷声怒吼:“封央,你敢就这么闯进来,难道你为了这个女人,违逆自己的祖母吗?”

    封央面无表情的走过。目光灼灼的搜寻着,直到锁定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小女人。

    景瓷抬起了大眼睛,看到了那张熟悉俊美又尊贵的脸孔,瞬间泛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色。

    封央解开缚住她的粗绳,面容肃穆,眼底尽是紧张,他修长微凉的指腹揉了揉她泛红的手腕:“受伤了没有?”

    景瓷迟疑的摇摇头,晶亮的瞳眸溢出泪花,她来不及考虑的张开小手缠住他的腰,将脸贴在男人的身上好生委屈。

    封央深邃眼眸看着她受到惊吓的小脸,宽厚的手掌按住她后脑轻轻地揉了揉。好在她没有事。

    景月被打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如果她能抬起头,人人都会看见她眼底浸了血的恨意。

    ……

    封央安抚着怀中受惊的小东西,等她渐渐平复下来,他才转身森冷的目光扫过书房内每一个人。

    阮淑仪首先站出来,华贵的面容透着不安之色,连忙解释道:“封央,你先别生气,你祖母只是叫景瓷回来问些话!”

    闻言,封央冷冷的嗤声,尊贵俊挺的五官映照在灯光中隐着几分寒意:“几时,我封央的女人,也被人肆意捆回来问话了?”

    静谧的书房寒气阵阵,温度更是降低到冰点,男人的神情非常肃穆,眼中的凛冽更是不夹杂半分的温情。

    封央行事矜贵沉敛,这些长辈知道他脾气不好,但是他很少发作,除了在公司中威严狠辣,在家中还算谦逊有礼。

    然而此时此刻,男人明显的动怒了,包括封老太太。阮淑仪,还有封沐烟,管家,佣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到噤若寒蝉。

    封老太太脸色铁青,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纵使她这些年身子骨硬朗,此时此刻也显得老态龙钟。

    她低咳了声,愤怒的吼道:“封央,你想要造反不成,封家如今究竟是谁在做主,你这个逆子,连自己的祖母都敢违逆!”

    封央的面孔没有半分动容,他阴沉着声音:“我没兴趣做封家的主,但是景瓷,她是我的女人,祖母你把她绑回来问话,这是一个长辈该做的事吗?”

    封老太太面上微微颤抖,她凶狠的目光剜着景瓷,语气不善:“她都已经被别的男人玷污了,这样的女人你也敢要,难道你连自己的名声和前途都不要了吗?”

    封央剑眉微拧,幽深的眸底折射出异样的情绪:“那件事我自然是清楚,幕后的指使者也被控制起来……即便她真的做错事,也由我好好管教她,几时轮到祖母来教训她了?”

    封老太太毕竟是上岁数的人,年轻时风风雨雨见识了不少,在封家又是众人之上的地位,从来没有被人驳斥过。

    此时,老太太差点气的背过去,封沐烟也沉不住气,一边侍候老太太喝茶,一边劝道:“哥哥,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难道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封沐烟是昨天刚回国的,因为忙于学业,所以连续四年都没有回来,她在国外最想见的就是哥哥,可没料到刚回家就听到如此噩耗。

    他不近女色的哥哥竟然有女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景瓷和顾湛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更是让她为之震愤。

    封沐烟怒不可遏,哥哥一贯最疼她了,可是如今。自打封央冲进书房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女人。

    她的目光充满幽怨:“哥哥,且不说奶奶根本没有打她,若是真的打了,你还能打回去不成?”

    封央危险的眯了眯眸,温凉的嗓音淡淡响起:“好在是没碰她,若是真的打坏了,你们这一屋子的老弱妇孺都赔不起!”

    封老太太瞪着眼睛,再也没有方才的气势,震惊又愤怒:“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封央并不理会,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喜怒:“ms国际中有几位早已过了退休年龄的老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祖母家那边的亲戚吧!”

    他的神情淡然,语气却是十分严肃:“那几个老将既不能为公司效力,今日我就安排他们退休,算是我给祖母今日之事所做的回礼!”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封央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这种事发生,我送给祖母的回礼就不会那么轻了!”

    老太太气的喘不上气,阮淑仪站在一旁连忙给顺着气,书房内的气氛瞬间濒临到崩溃的边缘。

    景瓷也觉得越来越收不住场面了,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虽然她对封家的局势不是很了解,但从封央刚才的话中,她已经听的很明白了。

    为了惩戒老太太今日的行为,封央要将原本在ms国际中混吃等死的老人除名,而那几位正好是封老太太的亲戚,这岂不是打她老人家的脸?

    封央抬起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拉起她的小手缓步走出书房。

    老太太被气的半晌也恢复不了,阮淑仪连忙吩咐佣人:“快去给医生打电话。老太太这样受气非气出病来不可!”

    封老太太没治住景瓷,心中气的不得了,怒气直接冲着儿媳发泄:“你还有脸说,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竟然敢为了个女人忤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