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恋》 第一章 印缅边界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山林寂静无声,偶尔有虫鸣和风声打破宁静,本应是无人区的森林一个如鬼魅的男人像行尸走肉般的走着,衣裳褴褛,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血渍,尤其从耳后延伸到胸前那道赤红的伤口,应该是被极快的铁质利器深深划开的,表皮已经外翻,可以看到里面的森森白肉,撒了止血粉虽然已经没有再流血,但是这道伤口就像蜈蚣一样盘踞在胸前,失血导致男人脸色白得吓人,眼神空洞冷漠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了极重的伤。 周围都是白天飞机爆炸掉落的零部件烧焦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了金属,燃料和烧毁塑料的刺鼻气味,这个味道弥漫在整个山林,虽然已经很淡,但是还是渗透进他的肺部,灼烧着喉咙,让他想要咳嗽,身体紧绷的瞬间一股腥热涌上喉头,随即喷出一口湿热的血,胸腔刺痛无比,应该是肋骨断了,庆幸没有插入肺,即便这样他也没停下,依旧往坐标定位的方向走。 那些人不可能让他轻易出缅甸,飞机爆炸前几秒弹射舱冲出机舱,爆炸的威力让弹射舱的另外一个降落伞直接烧毁,也让弹射舱变形,下降速度比预期快许多,一块变形挤压进来的铁片深深划入他的皮肤,极快的速度划出一道血口,弹射舱坠入森林降落伞被树枝缠绕,停止下坠,他一脚踢开舱门,铁片还插在胸前,血一直在流。 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距离爆炸点有一定距离,刚刚那么大威慑力的爆炸,搜山的人不会那么快到,不过也不能多待,深吸一口气用力拔出铁片,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受控制的颤抖,喉咙因为咬牙忍耐发出低沉的闷哼,冷汗一颗颗从额角滑落。 男人费力的从腰侧拿下急救包,沾满血渍的手颤抖着拿出消毒水,倒在伤口上忍住针扎似的痛,手上和额头的青筋瞬间贲起,伤口周围的皮肤冒起白泡,刺啦刺啦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异常清晰,撕开一个军用止血粉毫不犹豫的撒到伤口上,出血很快止住,拿出止血绷带狠狠塞入胸前最深的伤口里,做完这一切全身已经被汗浸湿,Quikclot里有微量的麻醉成分,过了一会儿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 稍微缓过劲来急救包里拿出一只注射器,用牙拔掉注射器盖直接扎上手臂,把药剂推进去。一会儿后慢慢恢复点体力男人爬出弹射舱,才发下他挂在一个巨大的榕树顶部,这颗榕树在这里应该有上百年了,被巨大的绞杀植物缠绕着,榕树的枝条曲折蜿蜒,像一条长龙盘踞在空中,攀住一条条藤蔓,慢慢下爬,如果他没受伤最多2分钟就能到地面。现在伤口只是最简单的处理不能再撕裂,男人爬的非常小心。用了快10分钟才到地面。 微颤着把手表摘下来,调制几个按钮启动了手表定位功能,同时向已经等在印度的耀发出保密定位显示,月光照在他深邃的轮廓,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拿着军刀在夜色的保护下往印度方向走去。 夜晚缅甸暂时休战的其余人员军用手表同时响起,一串摩斯密码有节奏的响起:所有人一天之内到达英帕尔基地,原基地所有物资一律放弃。 冬天的丛林清晨雾水特别重,十步以外就看不到对方,一个印度士兵身上背着一把步枪,枪口被粗糙的麻布包裹着,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被对班拖起来巡视就很烦,这条线平常有个蚊子飞过来都难得。他把步枪抱在怀里,靠着界碑闭眼养神。 猛然界碑后面伸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军刀利落的刺入颈动脉,鲜红的血瞬间喷溅而出,身后高大的男人眼中透出冰冷的杀意,士兵瞪大的眼睛慢慢涣散,直至被黑暗覆盖。 把士兵的尸体拖到丛林中,大喇喇走入印度国境,按照坐标点很快到达和耀定的位置,站在一辆重型吉普旁的男人,看到琨茵一身伤走过来,马上上前查看:“阿布,快过来。” 两人把琨茵扶上车,迅速开往英帕尔基地,阿布打开军用医疗包,拿出一个破伤风压按注射器在琨茵伤口处注射,男人躺坐在后座任由阿布给他处理伤口,淡漠的眼睛看着窗外,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苍白脏污的皮肤上,一只小鸟突然出现在视线里,跟着他们的车飞了一段,就在车转弯的时候它从窗外略过,向蔚蓝的高空自由的飞去,男人一直看着,直至再也看不到小鸟的身影,嘴角微勾,淡淡的笑了。 1年后 英帕尔基地 这座基地在英帕尔深山里,基地的入口是一座巨大的铁门,铁门的两侧各有一座高大的瞭望塔,上面配有先进的探测仪和重型机枪,站岗的士兵警惕的扫视四周,基地里中心位置有一座大型的指挥中心,这里是决策和调度中心,后面的停机坪停着10多架黑鹰直升机,另一侧是大型的武器库,从枪支到重型武器一应俱全,这些武器被专人精心保养和维护,确保可以随时投入战斗。 午后的阳光下,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斜靠在阳台上,懒洋洋的抽着烟,眼睛微闭。 “琨哥,周小兔已经开始上课了。”耀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好像睡着的男人。 “嗯,心理医生怎么说?” “正常的社交已经没问题,不要刺激到应该没什么大碍。” “嗯....”男人懒懒的应着。 “琨哥,实验室人员损失很大,那时候基地的人撤退,应该把实验室的数据和技术人员带出来。”当年琨哥命令放弃所有,其实他们是有能力把那些人带出来的。 男人嘴里叼着烟,轻轻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来,懒懒的说道:“没点业绩那些人怎么会帮我好好养兔子。” 黑鹰直升机从两人头顶飞过,琨茵看着阳光洒在地上,为大地镀上一层光辉,远在千里之外周小兔此时正走出教室,手微微挡住阳光,同一片蓝天下,一只小鸟从眼前划过自由翱翔于天际...... 第二章 香港 雨夜,街道的灯光下,女孩穿着雨衣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在街头,她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湿透,紧贴着额头和脸颊,她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瘦弱,空洞的眼神盯着前方,麻木前行。经过旁边的路人都远远躲开她,走到路口,转角的地方有个店铺暖灯照着招牌“爱心地产”,感应门打开里面的人都转头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虽然被雨水淋的狼狈,女孩漂亮的脸蛋还是让屋里的人眼前一亮。 “我找陈佳琪。”女孩的声音很轻很柔。 “哦佳琪啊,你等等啊。”一个中年那人用很不标准的国语回答道。“佳琪啊,你哪位客人来了。” “来了来了。”陈佳琪从里面办公室跑出来,看到门口穿着雨衣,头发潮湿的女孩:“喂你们,就让女孩站门口淋雨啊。”她转过头对着屋里的人大叫。要把女孩拉进来避雨,刚要碰到女孩的手,女孩动作很大的甩开她,让陈佳琪错愕的愣在那里。 “李医生让我来找你拿钥匙。”女孩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你是?” “我叫周小兔,北京来的。” “哦对,钥匙在我这你稍等啊。”陈佳琪快步走回办公室拿出门禁卡和公寓钥匙递给女孩:“公寓就在街对面的那栋楼。” 女孩顺着陈佳琪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十字路口对面有一座大厦。 “在23楼,要我带你去嘛?”陈佳琪看着女孩。 女孩摇摇头,轻轻说了声谢谢,推着行李箱走入雨幕,陈佳琪看着女孩的背影啧啧两声。 “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好像精神有问题,可惜了。”阿乐站在后面感叹。 “事都做完了?那今晚加个班?”陈佳琪抱着手挑眉看着阿乐。阿乐赶紧摸摸鼻子跑回自己工位假装很忙。 周小兔拖着行李箱进入大厦,刷了门禁卡,按开电梯门进去按亮23楼,门缓缓合上,将她与外界隔绝,很快电梯停在23楼,走出电梯打开2305房门进去。这是一间不算大的一居室,家具配套都很温馨且完善,客厅卧室整面的落地窗,可以把外面的海景一览无遗,周小兔并没有在意这些,把门关上,随手把行李箱扔一边,穿着潮湿的雨衣直接倒在厚厚的地毯上,侧卧把自己抱住,空洞的眼神盯着暖黄的夜灯,一到夜晚那些声音就会出现,含糊不清的低语,像鬼魅一般悄然而至,又骤然消失。 “周小兔,所有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周小兔,再来一次你还会攥住那条蛇么?” “周小兔,你早该死在芭提雅那个夜晚。” “呵呵~看啊,这有个可怜虫,所有人都死了就她还活着。” 耳边尖锐的嘲笑声一句接着一句,她用力捂住耳朵,惊恐的试图大喊,却发现喉咙早已被恐惧紧紧扼住,发不出声音。 “周小兔,你自由了,这世上只剩下你了,这不就是你要的么?” “周小兔,你选择了正义,但.....正义却惩罚的是你,该死的人确实死了,但是活着的人.....会比死更痛苦。”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回荡,周小兔身体剧烈的颤抖,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入她的心脏。 这一幕被屋里的摄像头传回远在英帕尔的军事基地。看着一切的阿布慌忙拿起内线电话拨了快速拨了一串数字:“耀,小兔提前到了香港,糟糕的是她发病了。” 耀看了眼作战会议室里的男人:“知道了。” “泰国那边的政变现在还不明朗,我们的工厂是不是先停工?两派闹得都快动用武装了。” “不用,搞了那么多次,每次都打不起来。”琨茵挑眉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查猜。 “但是有很多墨西哥人的厂被砸了。不仅抢钱,内瓦负责人直接被爆头。” 半晌,琨茵开口:“你也说了是墨西哥,手伸的长自然是要砍掉。”点了根烟:“压对宝,这些工厂都能接手。” “这次难说普拉姆会赢,毕竟内阁50%的投票是给他们的,纳通和他的妻子上个星期去英国了,看样子短时间回不来。” “老狐狸去到英国后手也不会软,找人盯着,去英国送点东西给他,就说是梭温将军的谢礼。” “琨哥,你这便宜“老爸”有时候还挺管用。” “嗤”男人轻嗤一声没说话,将烟按在烟灰缸中,轻轻转动,直至完全熄灭。 耀走进来,查猜看他们有话说就先走了。琨茵看着神色凝重的耀挑眉看着他。 “琨哥,周小兔提前到了香港......而且发病了。” “你他妈不是跟我说心理医生说没问题。”男人脸色一冷站起来快步走出房间“那个李妍呢?” “已经让她过去了。” 到监控室,显示屏上的女孩已经全身发抖的卷缩在地上,女孩眼神空洞,痛苦的抱住头,琨茵双手撑在桌面,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让那个李妍快点,5分钟之内见不到她,他全家一个别想好。” 耀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离开前看了眼琨茵阴郁脸,周小兔的一切在琨哥这里都有例外,即使她做了够让她死10次的事。 很快监视器中李妍打开房门冲进来,把周小兔抱住试图让她放松,只是幻听已经让她极度恐惧,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拿出压按注射器在女孩颈部将镇静剂慢慢推进去,很快药效发作女孩渐渐松弛下来,微颤的睡着了。 把女孩放到床上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刚接起来琨茵冷冷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不是说稳定了?” “这种反复只有可能是她没吃药。” “不吃药是吗,把她带回来,我亲自喂她。”琨茵眼睛通红的看着显示器里床上熟睡的女孩。 “老板,小兔现在不能再受刺激,她病刚有起色。”李妍在电话里极力阻止,“你想让她又回到北京那种状态吗?” 想到她在北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琨茵拿起桌上的烟往外走。耀只看一眼就知道琨茵已经在发飙的边缘,周小兔那种情况,他早已在停机坪准备好直升机。琨茵叼着烟,长脚迈上驾驶舱,带上通讯耳机,长指熟练的操作控制面板,直升机快速飞跃基地上空。一架西科斯基被他开出战斗机的速度,5个小时航程压缩到3个小时,直接降落在那栋大厦的顶楼。 李妍看着大步开门进来的男人:“都给我出去。”径直走进女孩的房间,耀给李妍使了个眼色,都退了出去。 两人站在门外,李妍刚想说话,耀开口了:“琨哥比任何人都在意,不用担心。” 高大的男人坐在床边,看着打了镇静剂,蜷缩在床上的周小兔,昏暗的灯光下,绸缎般的长发覆盖在披散在床上,换了柔软的睡裙,显然李妍帮她清洗过。苍白的小脸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纤细的手指在梦中都紧紧抓住床单,侧身上床躺在女孩旁边,把她紧紧揽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女孩额头,大手轻拍她的背无声地安抚,睡梦中熟悉的温暖让女孩放松,手也不再紧握,眼角划出一滴泪隐没入男人衣襟。 “叮叮叮~”周小兔被手机铃声惊醒,全然陌生的环境让她片刻慌乱,过了很久才想起昨天到香港拿了钥匙,来到李妍为她找的公寓,之后的事就再也没印象了,慢慢下床踩着厚厚的地毯,房里好像有淡淡的木质烟草的味道,一时记不起在哪儿闻过,打开房间门看到李妍坐在客厅里。 “李医生?”女孩讷讷的看着她。 “你醒了?昨天提前来香港怎么不跟我说?” “我记错开学日期了,所以就换了航班。” “你昨天发病了知道吗?还好佳琪跟打电话跟我说你怪怪的。”李妍的语气极为严厉。“多长时间没吃药?” “快一个星期.....”女孩低着头小声说道。 李妍叹了口气:“我知道氟哌啶醇吃了以后你会很不舒服,但是现在只是过度阶段,只要你情绪稳定了我们就停这个药好么。” “这个药我吃了,别人跟我说话我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之后就要上课,我这个状态怎么上课?怎么跟同学相处?”周小兔疲惫的捂住脸。 “我把这个要给你调到晚上吃,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再停药好不好?过去一年怎么熬过来的你忘记了,你想再回到那种状态么?” 女孩苍白着脸摇摇头,那种无止尽的黑暗她不想再体验一遍。 “那就好好吃药,我保证坚持吃3个月这个药就可以不用吃了,如果你继续擅自停药那我不得不再次评估,你是否可以继续上课。” “知道了,李医生。”女孩仍旧低着头。 “今天开学吗?去洗漱一下,下楼吃早餐我带你去学校。”李妍站起来走到小兔身边摸摸她的头。 女孩点点头走进卫生间,看着镜中苍白的脸抬起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这个叫周小兔的女孩她自由了,但是心里有些东西好像也随着消失了。 住的地方离港大很近,10分钟就到了,小兔下车看着港大门口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曾经她也跟他们一样。 “小兔。”车里的李妍叫住她。女孩回过头微笑着看着她。 “还记得我在北京跟你说过的么?只要你自己不放弃,总有人会牢牢抓住你。” “嗯,谢谢李医生。” 新生和家长们聚在校园标志建筑物前拍照留念,大家寒暄热络,随后一同兴奋地逛起了校园。 在这样热闹嘈杂间,街角一辆低调的迈巴赫里车窗半开,男人轻轻弹了弹烟灰,一缕淡淡的烟雾从他白净的手指飘散开去,瞥了一眼女孩:“走吧。” 仿佛有某种感应女孩刚好抬起眼,一辆黑色迈巴赫从她面前疾驰而过,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之外。 第三章 泰国 清莱 炎热的中午,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这个旖旎的城市是属于夜晚,杂货店老板吹着老式电扇坐在店里昏昏欲睡,一个穿红色吊带裙堪堪遮住挺翘的臀部的女人站在小卖铺柜台前,白花花的大腿在阳光下透着诱惑的光芒。随手点一根烟,黑发烫成大波浪披散在肩头的遮住半张脸,让她看起来更加妩媚,眼波流转间充满了挑逗和诱惑的气息。 “老板……来两盒避孕套”红唇微启吐淡淡的烟雾。 老板抬头看了女人一眼,目光停留在她露出大半截白皙修长大腿上,不由得心跳加速,吞咽一下口水说道:“要多大!”语气里充满了猥琐和兴奋。 红衣女子嘴脸妩媚一笑,“大号。” 听到这话老板心中顿时像猫爪挠似的痒的难受,他舔舔干燥的舌头,拿出两盒避孕套。 “再给我两瓶可乐。” 老板殷勤的撬开瓶盖,插上习惯把可乐递给红衣女子,细小的眼睛里放射出淫邪贪婪之光,盯着女人的胸脯,那饱满圆润的弧度令人垂涎欲滴。 女人接过可乐喝了一口然后对老板嫣然一笑丢下1000珠,“不用找了。”踩着高跟鞋,扭腰摆臀的离去,走路风情万种的模样让老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直到女子消失,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女人一路直走转身进入一个杂乱的小巷,小巷尽头有一座四层楼房,外墙斑驳破败,大门也摇摇欲坠,踩着高跟鞋顺着狭窄的楼道走上三楼,矮旧的楼里因为常年没人修理已经腐朽,极其难走,“阿灿那个王八蛋,早就让他修,现在还是这样。”女人叼着烟,极其不耐的吐槽。 推开同样腐朽的木质房门,一股木头发霉,加上男人汗味的味道扑鼻而来,女人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掩上房门。 “怎样了。”高跟鞋踢踢躺坐在脏污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沙发上赤裸着上半身的胖子,男人看见女人立即站起来,颤巍巍的说道“妮雅我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软硬不吃,要不我们换个人吧。” “蠢货,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把这个弄好送到房间来。”妮雅嫌恶的踢了胖子一脚,烟头捏灭,把两盒避孕套扔给男人。这时房间里传来男人的打骂和女人细微哭声。 走到角落的房间,打开门靠在门框上三个男人围着一个缩在墙角的女人大声打骂,女人低着头,眼神空洞,双臂紧抱着自己,整张脸被凌乱的发丝遮挡住,看不清真实容貌。 妮雅走过去,其他人自觉退了出去,在瑟缩着的女人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瓶冰可乐,女人缓缓抬头看到迫不及待的枪过来大口大口的喝着,眼泪又滚滚流出,喝的太急又被可乐呛住,猛地咳嗽看起来更加狼狈。 妮雅拍着她的后背帮助她舒缓痛苦,温柔的把黏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你说你怎么那么倔呢,我们只不过让你帮个小忙,你要乖乖配合还有一笔钱,这笔交易你不亏。” 女人瑟缩着不说话,妮雅看着女人唇角一勾,拿出手机,“来来,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说着就把手机硬塞到女人眼前。 视频里是个5.6岁的小男孩,镜头后面有个男人的声音,“来看这叫妈妈,妈妈回来会给你带好吃的哦。” 男孩跑到镜头前奶声奶气的说:“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你们了,我不要好吃的你们快回来呀。”大大的眼睛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镜头。视频暂停。一直油盐不进的女人眼睛瞪大看清视频里的小孩一把拉住妮雅的手,颤抖的说:“求你别,别伤害他,奇塔……奇塔他才6岁,呜呜呜,求你,求你。”妮雅冷眼看了眼视频,冷漠地抽回手,顺手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掏出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朝着女人喷去,女人躲闪不及吸了几口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我们怎么做,全看你怎么决定。”妮雅笑眯眯的说道。 女人拼命的喘息,眼里充满恐惧看向妮雅,这时门被推开,一个男人拿着一包东西进来递给妮雅就退了出去,妮雅细白的手指捏着byt装着的一包药丸拿到女人面前,女人颤抖着手拿过来塞到嘴里,妮雅笑嘻嘻的看着女人将拿包东西吞进肚子里,“合作愉快。” 妮雅走出房间,一个瘦小的男人正坐在那个脏污的沙发上,细小的三角眼让他的相貌更加阴险:“都搞定了吗?” “放心,灿哥交代的事肯哪有做不到的。”妮娅红唇微调,婀娜的走到到男人面前,顺势坐到他腿上,勾着男人脖子,眼里媚态横生:“灿哥,这笔做完你答应给人家买的东西别忘了哦。”指尖在男人胸间轻轻划着,勾的男人心猿意马。 “放心,少不了你的。”男人坏笑的拍了拍女人的屁股:“今晚洗干净等回来收拾你。” “啊,灿哥你好坏。”女人娇嗔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女人娇媚的声音让屋里其他几个人一阵燥热,灿哥抬起头看着那些人:“站着干嘛?做事。” 其中一人去房间把那个女人拖出来,几个人鱼贯下楼坐上车快速驶离。 香港 “....所以中国古代建筑过分注重装饰,使用绘画和雕塑来装饰内外,而现代建筑则更注重结构本身的美感,不再进行雕刻和彩绘。” “我今天说了这么多,接下来的时间就一起聊聊大家最喜欢的建筑。”Ethan教授扶了扶细框眼镜,一只手随意搭在讲台上,微笑扫视一圈阶梯教室里的学生们。 “Frank,你先来。” “一定要说那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典型的拜占庭建筑,有很鲜明的宗教特点,这种形式的建筑无论是从力学还是结构特点都很考验建筑师的综合能力,以后我的设计风格也希望走这方面。” “嗯,不错还是一位保守派人士。”Ethan教授示意他坐下。下面传来同学们的低笑。 “还有谁来说说。” “我我...”前排一个寸头男生争着发言。 “好,Alex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也喜欢宗教色彩浓郁的,伊朗戈勒斯坦宫,什么结构先不说,就钻石宫的建筑工艺绝对是世界仅有的。” “对,中东国家如果不是常年战乱,一定是把奢华做到极致的民族。” “还有10分钟下课,再让一位同学说说。” Ethan看着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女孩,“周小兔同学,你来说说看你喜欢的建筑。” 女孩坐大眼空洞的看着电脑屏幕,人就像在另外一个时空,上了快三个月的课,女孩一直是这个状态,交上来的设计图稿也是时好时坏。 “教授,叫别人啦,她指不定下课都蹦不出一个字。”一个女孩不耐烦的出声。“上次Miss让我们概述设计方案,她整整10分钟什么都说不出来。” Ethan走过去轻轻敲敲她的桌子:“周小兔同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女孩好像才反应过来有人跟她说话,愣愣的抬头一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教他们建筑史的Ethan教授。 周小兔慌乱的站起来:“对...对不起教授。” 还没等他说话,下课的铃声响起:“下课之前有件事通知大家,我们系这个月22号会组织出去做第一次建筑采风,地点是印度,大概会去一个星期左右,回去跟家里人说一下,好啦,下课。”转过头看着周小兔:“周小兔,你留一下。”说完就回到讲台收拾讲义。 同学们听说要去印度三五成群兴奋的开始讨论,陆陆续续离开教室,小兔慢吞吞的收拾完东西,走到讲台边。 Ethan看着她叹了口气:“周小兔,你如果一直是这个状态上课我可能会让你重修,你的设计图稿很多时候都杂乱无章,很多最基础的你都能弄混。” “对不起,我会重新改的。”女孩低着头闷闷的说。 Ethan看着眼前的女孩,无奈的撇撇嘴,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无力,从包里拿出本手稿递给她:“重点部分我做了批注,我希望你能好好看完这份手稿。” “谢谢教授。”小兔双手接过。 “你先走吧,下午有公开课,我还要调试一下这教室的电脑。” 周小兔点点头走出教室,看着厚厚的手稿无力感瞬间覆盖住她,吃药期间别说上课,就连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都困难,在家里,或坐或站在某个地方,会不由自主的走神,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更别说画图,经常画到一半前面的突然就不记得主题到底是什么,李医生说这是药的副作用,还要再稳定半个月才能停药。 刚要走到楼梯转角就听到有几个人在说话:“去印度住酒店我可不跟她住一间,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正常过。” “对啊,有一次下大雨我还看到她不打伞,在路上走,像个鬼一样恐怖。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来的?”女生厌恶的说道。 “那次去Miss办公室偷听到他们说她爸在北京可是大有来头,可能人家都没考试。”另一个女生说道。 “那我们这些费劲才考上的算什么?真是有个好爸傻子都能上港大。”另一个女孩愤愤的大声说道,语气里的厌恶更深。 “爸?是干爸还是亲爸呀哈哈。”一个男生猥琐的插话。 “咦....你好猥琐,好这口。” “不疯的我不要,再说就她那张脸能搞到手也值了。” “就你?全身上下也就嘴最硬。” “不信是吧?到印度给你们看看哥的实力,到时候把她睡了拍照片发群里。”刚说完一个喝着奶茶的女生呛咳的指着楼上的方向。 “咦....你干嘛好恶心,喷我衣服上了.....”站她对面的女生拿出纸擦拭:“干嘛一惊一乍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当事人就抱着本厚厚的书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三个人愣在原地尴尬的看着她。 第四章 周小兔从他们身边走过,当他们根本不存在。吃药的好处之一就是情绪会变得麻木,无法感受到快乐、悲伤、愤怒,甚至对爱和关怀也毫无感觉。就算他们对她满满的恶意也完全无动于衷。 今天是一个星期一次的复诊日,到李妍诊所楼下已经接近5点,前台的接待带她到治疗室。很快李妍进来:“最近睡眠怎么样?” “还不错,只是每天醒过来会很累。” “晚上还有没有幻听。”李妍写着病例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已经好很多了。” “根据你上次的心理测试,情绪已经接近稳定,氟哌啶醇可以不用吃了。” “真的嘛?这个药以后都可以不用吃?”周小兔很开心,至少上课就分神就不会那么严重。 “只要你坚持吃辅助药就可以不用再吃。” “好的,谢谢李医生。”难得的女孩眼睛里又有了一丝亮光。 “这个给你。”李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小兔。 周小兔打开是一只精致的表,表盘很薄,上面有一块透明的屏幕:“这个是?” “这块表可以测心率和睡眠质量,我需要记录你的这些日常状态,所以每天都得带着,好么?” 小兔点点头,表盘接触到她的体温后自动开机,屏幕上有她的心率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李医生,22号我们系要出去采风,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可以去吧?”她很想去,毕竟有导师带着就可以学到很多。 “去哪儿?” “印度。” 噗,李妍刚喝进去的水直接喷出来:“去印度采风,那种脏乱差的地方有什么可采的?” 女孩兴奋地说:“印度的建筑文化独特而传统,这次有导师陪同,我能更加深入地了解,机会很难得,我会按时吃药。” “好好做完这个测,我等会儿回来看结果。”李妍看小兔眼里难得的光亮,不忍心让她失望,拿出一张心里测试题递给小兔。走出治疗室的门,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英帕尔基地 “老大这把是我们重新改装的G3/SG1狙击步枪,在精准度和射程上都有很大提升,不用消音器都可以做到完美静音,子弹也做了改进,穿透力更强。”凯文拿过一把狙递给琨茵。 男人接过来,枪托抵住肩膀,瞄准远处的目标,动作自然流畅,长指轻扣扳机,细微的一声震动子弹快速飞出枪口,正中把心。 “不错.....” 一旁的耀裤兜里手机轻轻震动,皱眉看了眼手机,是李妍打来的,接起电话:“怎么了?” “老板在吗?” “你等一下。” “琨哥,李妍的电话。” 正在试枪的男人停止射击,把枪递给凯文,拿着手机走出靶场:“说。” “老板,小兔月底学校组织去印度采风......” “让她给我在香港呆着,印度什么局势还用我说?” “知道了,老板。” 挂断电话,手机扔给耀,迎面看见亚罗向两人走过来,手上缠着绷带,隐隐透出血迹。 “琨哥,那批货查清楚了。” “嗯。”男人面无表情的往会议室走去。 “是普拉姆亲自下令查的,当天晚上就被转移了,对外说查到的是电子设备。” “还没上台就那么大胆子?”琨茵玩味的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后面的人是谁?” “是pm亚洲负责人颂提拉,普拉姆的装备都是他供应只是要了他很少的佣金。这个是装备名单。”拿出一个资料夹递给琨茵:“从名单上看这些装备都是今年和去年迈阿密枪展比较先进的装备。” “我还查到颂提拉在美国CN暗网有个账号,这个账号做的就是LSD,今年3月有一笔金额较大的订单,从伊朗出货,经过亚丁湾被也门截获,颂提拉两次去也门只拿回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交付,墨西哥人给的最后期限要到了,所以让普拉姆动了我们的货。” “找死不挑日子就送他们一程。”男人转转脖子。“把G3拿上,刚好试试活靶。” 泰国 林查班港 “快点快点,没吃饭?”黑暗的港口穿着粗布背心的几个男人正在卖力把集装箱里的货搬到仓库。 “灿哥,人什么时候到?今晚总感觉有点不踏实。”旁边的胖子擦擦头上的汗,皱眉的看着黑暗里。 灿哥看了他一眼:“事先清了码头,应该不会有问题,让他们动作快。” “动作快,动作快。”胖子转身大声吆喝。 没一会儿远处传来车辆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车灯直射灿哥,他眯起眼睛,强烈的灯光还是让他眼睛一整刺痛,车停下,下来三个人,看清后马上迎上去。 “老板已经准备好了。” 三人进入货仓,拿出一包塑胶袋递给其中一个男人,那人熟练打开,滴上特制的水,捻开涂抹在试纸上,过几分钟用火一烧,奇异的味道四散开来,验货的男人向另外两个比了个手势。 “尾货在13号仓,合作愉快颂提拉先生。” “普拉姆这次帮了我大忙,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 突然不知从哪射来一颗子弹,穿透旁边黑衣男人的额头,男人没有预兆的倒下。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地面,其他人换乱的举起枪,慌乱的对着四周叫喊,瞬间所有人身上被红点标记,在那一刹那,枪声四起,打破了港口宁静的夜晚,灿哥拉着普拉姆往车那边跑,想要开车冲出去。子弹密集从他们耳边划过,的港口就像一个陷阱,他们成了围猎场里的猎物,黑暗中,琨茵抬着狙手握枪管,轻薄印花衬衫隐约透出紧绷的背部肌肉,白净的手指扣下扳机,一道火光从枪口射出,子弹迅猛穿透灿哥太阳穴,眼睛仍看着前方,身体无力的栽倒在地。 旁边的普拉姆惊叫,加快往车方向跑,每跑一步子弹就打在离他不远处,驱使他更快往前跑,就在快到车前,一颗子弹凶狠的击穿地面,溅起的石子击中他的膝盖,重重摔倒在地,忍耐住疼痛爬到车边打开门,“砰”,子弹狠狠打中车门,剧烈的声响在普拉姆耳边回荡,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第五章 茂密的山顶芭蕉林地里,竖立着一栋荒废的别墅,周围静悄悄的,只剩下风吹树叶发出沙沙声,老鼠在黑暗中眼睛滴溜乱转,似乎在观察附近的情况,脏污的房间隐隐传来凄惨的求饶声,昏暗的钨丝灯泡只只能照亮房间的一个角落,长满霉斑的石灰墙散发着霉味,老化的塑料门帘,隐约看到有人影在动一个被倒吊着的男人满身血污已经只剩半口气,另一个男人跪在地上亚罗手戴拳刺狠厉打在普拉姆腹部,伴随着肋骨断裂的声音。顿时感觉五脏六腑移位,鲜红的血液顺着嘴里流淌出来,那人急切的呼吸发出痛苦的闷哼声,胸腔胀痛,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再次挥拳打向他的腹部,嘴里涌出大量鲜血,两条腿像筛糠般抖动着。 “别打了,求你......”颂提拉提出一口血,艰难的用泰语求饶。 没有温度的棕蓝色眼眸盯着地上的男人,靴子踩过血渍,揪着头发把他拖到琨茵脚边。 琨茵坐在铁质折迭椅,嘴叼着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股浓郁呛人的烟雾:“截我那么大一批货,胃口还挺大?” 颂提拉咬了咬牙,极速的呼吸,用力翻眼看着眼前这个五官清俊的男人,嘴费力的蠕动,喉咙里发出嘶哑低沉的声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放过我我求你,那批货还在仓库,我可以还给你,只要我当选...你需要什么我肯定配合。” 琨茵嗤笑了声:“今天颂提拉死这里,那批军火被pm知道你还能当选?还有砸墨西哥人的厂,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你?” 普拉姆听到这话开始颤抖,颂提拉一死pm会有新的亚洲负责人到泰国,迟早查到那批军火,到时候纳通、墨西哥人和pm也一样不会放过他,以为胜券在握他结的仇太多,把后路给堵死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动我的货就算你现在就是总理,也活不到明天。既然做出选择,就接受任何后果。”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普拉姆,烟头杵他脸上发出“刺啦”的声音。比了个手势阿耀和亚罗拖着两人到了别墅后面的悬崖处跪着。 “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普拉姆吓的惊叫。 “嘘,安静.....”琨茵修长的食指抵住唇边,眸里透出的疯狂让人背肌发凉。亚罗上前往两人嘴里塞进一个冰冷的动西。颂提拉被看着普拉姆嘴里的东西,他是做军火的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吓得剧烈颤抖,双腿间滴下淅淅沥沥的水渍。 “慢走了两位。”琨茵一派闲适的挥挥手。 “叮”的一声,火光一闪,巨大的爆鸣声在山顶炸开,碎肉和血浆飞溅四射,声音久久回荡在山林之间。 深夜英帕尔基地传来直升机轰鸣声,直升机刚停稳琨茵迈着长腿下了飞机,径直往房间走去,扔掉沾有血的衬衫,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随便围了个浴巾,劲瘦腰线肌肉清晰可见,一手擦着头上的水渍,一手点开墙上巨大的显示屏,刚一点开男人眉头皱了皱,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凌晨3点半,显示屏里的女孩坐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看样子又是一晚没挪窝。 被子里放了冰块,酒瓶倾斜琥珀色的酒液缓缓倒入酒杯,长指捏着杯口,冰凉的酒液划入口中,冷冷的看着显示器里的女孩,一杯喝完还是没动,琨茵闭了闭眼,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老板。”李妍明显睡愣的声音传来。 “让她去,现在就说。” “谁?去....去哪儿?”睡懵了的李妍没反应过来。 琨茵:“......” “哦,好的老板,我明天.....” “现在就说.....”今晚最后一丝耐心用尽直接挂断电话。 屏幕里女孩的手机响起,响了很久女孩才反应过来,慢慢从地上爬起,长时间一个姿势让脚麻木发疼,又跪坐在地上,这一下又让男人眉头皱的更紧。手机一直很有耐心的响着,女孩慢慢走到桌边接起电话,慢慢的女孩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这时近一年多来第一次看到小兔笑。 “果然.....”男人嘴角也轻轻勾起。 第六章 “老大,按照片子来看肝脏恢复的不错只要日常好好修养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你肋骨的这一侧,裂痕还是有点大,这个位置断了很容易插入脾脏,还是要注意避免剧烈运动。”阿布拿着X光胶片看着慵懒的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死不掉。”琨茵闭着眼摸出烟盒,抖出根烟点燃,那时候救老头子和周耀辉一颗子弹差点打中心脏,还不是活下来了。 “老大,东西做好了。”尼克手上拿着一盒东西走进来。 琨茵睁开眼叼着烟坐起来,拿过尼克手上的的盒子,打开拿出表,带上自动开机。 “面这个数据是小兔的心率,如果心率出现异常会分三挡预警,从橘红,红,到暗红来显示,按旁边的凸出按钮就可以链接副表的定位芯片,这个语音模式可以接收到副表的语音。其他的功能都跟以前一样操作。” 屏幕上两人的心率同时出现,他的要快点,周小兔的在后面紧跟着他一上一下,心里有一丝奇妙的情绪涌入。 “琨哥,威廉那边回信息了,他说要亲自验货。”阿耀拿着手机走过来点开加密信息递给琨茵。 “老家伙要求挺多,阿耀,你去盯着。” “你是担心陈悬生那边?” “陈悬生被国际刑警盯那么紧没时间来掺和,倒是墨西哥的卡里没事到英国,有点意思,去看看他想干嘛。” “知道了琨哥。” “把周小兔下个星期去印度的行程给我,亚罗跟我去。”男人懒洋洋的闭眼。旁边的几个人对望了一眼,亚罗听到周小兔的名字皱了皱眉。 香港 明天就要去印度,周小兔坐在床边收拾行李,虽然是冬天,印度算是比较热,带了一些轻便的夏季衣服,和两件保暖的外套,早晚温差大保暖衣服是必要的,将画具也一起收好,说起来这也是第一次没有任何人跟着出国,她不想明天出意外,吃了药,留一盏夜灯沉沉睡去。 同一个夜晚,琨茵把表调到接收语音模式,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小兔平稳的呼吸声..... 印度 新德里 到达印度已经是下午5点,导游接了他们的车直接带她们到月光集市用餐。逼仄的街道充满了印度特色,各种各样的店铺都能在这里找到,周小兔第一眼印象这是个繁忙的集市,商贩和游客来来往往,空气里还混合着一股怪味。 “咦,这是什么味啊?那么臭,我们要在这吃饭?”麦琪第一个不愿意。其他人听了她这话也面脸上露出嫌弃。 导游带着他们来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印度特色菜餐馆。大家都感到疲倦和口渴,纷纷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喝水。小兔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保温杯,她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水。服务员把杯子放在她面前,她礼貌地道了谢,准备喝水时,她注意到杯子里有些黑色的沉淀物,她舔了舔嘴唇后决定不碰那杯水。 菜很快上桌,色彩斑斓的菜香味浓郁,但是闻着都感觉很辣,没吃都感觉胃有点隐隐疼,其他同学都吃的满头大汗都说咖喱鸡很好吃,小兔轻轻夹起一块鸡肉,刚一入口,辣味立刻在口腔里爆发,没有水只有忍耐着,这一顿饭小兔什么都没吃。 大家吃完饭月光集市有一个小时的自由行程,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扎堆去逛街,只有周小兔一个人落在人群里安满的走在集市里,在每个摊贩面前都停留会儿,看的入迷,好像同学的孤立也没影响到她,女孩精致的面孔,再加上皮肤白皙,惹得市集里的男人都贪婪的盯着她,由于她是外国游客也没真有人上前去骚扰,看到一个画海娜花的老板在跟几个同学画,周小兔凑过去很感兴趣额看着。 看得入神旁边站了什么人都没注意,一个干瘦黝黑的男人靠近她,手要摸上她的臀,突然后颈一紧,被人猛力拉着拖入人群,离小兔很远他的脖颈被大力转向后面,痛的男人直叫,琨茵厌恶的看着这个人扔给旁边的亚罗。 “这双手留着没用。”用纸巾擦着手往周小兔那边去。 周小兔已经离开海娜花摊位,完全没有发现刚才的小插曲,慢慢走入集市左侧的小巷,琨茵在后面无声的跟着,周围空气的味道让他眉头皱的很紧,要不是因为小兔在这他一分钟也不会待。 女孩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停在一家古董店门口,里面卖着各种奇怪的东西,只是她一眼就看中了柜台里,一个女神像捧着的一串佛珠,这串佛珠平平无奇,但是被店主单独放在一个透明玻璃柜里,老板看她一直盯着那串佛珠看,走过来微笑的说:“小姑娘,对这串佛珠感兴趣?” 小兔点点头,这串佛珠跟记忆里那串很像,被她扔了,那人也不在了,看到女孩没来由的伤感,店主把佛珠取出来递给她。原木色的檀木珠子,只是其中一颗有一面雕刻着一个闭眼的女神像,雕工精致。 “这串佛珠是我从一位流浪商人那收的,上好的檀木,一个高僧雕刻的这颗珠子,人像是女神阿维娜,她是第九天阿斯瑞亚王的小女儿,爱上了人间征战沙场的将军,这位将军虽然功勋卓然,但无恶不作,暴虐无情,在一次战役中,被对方将领割下头颅,挂在城门示众三天三夜。恶人的灵魂会在永夜的地狱中不断轮回死去的场景,阿维娜不愿看到他在这无尽的深渊里徘徊,闯入地狱,击杀鬼狱32将,带着没有头的将军逃出轮回井,一路逃避阴兵追杀。到达地狱中心洗心湖,这里的水可以洗净一切罪恶,进入轮回,最后将军得到救赎进入轮回,但阿维娜永远留在了地狱,这里只有亡魂才能出去,她化作湖心明月照亮鬼狱一方角落,牵引着罪孽深重的亡魂来这洗清一身罪恶,转入轮回。” “洗净罪恶.....吗?”小兔讷讷的看着佛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琨茵站在不远处,靠在柱子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捏着烟,时不时吸上一口,火星在暮色里忽明忽暗,看着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亚罗擦着手静静走到男人身后。 “老板,帮我包起来。”跟以往不同,小兔没有问价,多少钱她都会买下。 老板细心的用一个柔软的丝绸袋装起来递给小兔:“这串佛珠在这已经很久了,就是在等你吧,既然他选了你价钱你就随意给。” 小兔拿出了包里所有的现金递给老板:“如果不够就刷卡,我现金只有这些。” 老板微笑的收下现金:“这些就够了,阿维娜一定会保佑你心里那个人。” 小兔笑笑点点头,袋子装到大衣口袋,走出古董店,收到教授让大家返回的信息,转身原路返回。 第七章 到酒店天完全黑了,学校订的是德里酒店,环境很好,好几个学生都迫不及待想放了行李去游乐区玩,导游开始分房卡,每两个人一组,轮到周小兔所有人看着她,同学们都离她远远的,导游看着其他人:“现在是旅游旺季,酒店没有多余的房间让一个人单独住,大家都是同学出来玩怎么还搞起孤立了?” “那我们三个住一间,让周小兔一个人住咯。”麦琪拉着两个女孩。 “啊?那会不会太挤啊?本来每天行程就很赶,而且晚上回来还要做素描笔记,三个人的东西房间都放不下吧。”秋遥一脸不情愿。 “你们都分到房卡了,就我没有,我不要跟她住一间。”麦琪直接不干了。 周小兔看过去就是那天站楼道里说她的那两个女生,小兔轻轻对导游说道:“那还有没有其他房间?加钱也没事。” “现在是旅游旺季,酒店已经住满了。”导游头疼的看着这些叛逆期的女孩。 Ethan安排完男生房间走过来问怎么回事?导游把经过说了一遍,Ethan眉头紧皱:“麦琪,你不住可以,接下来的几天就住大堂,周小兔拿房卡上楼。” “教授,不止我,没人愿意跟她住。”麦琪声音有点大,大堂里其他人都看向她。 这种情况让小兔有点无措,手开始有点不由自主的发抖,在情绪失控之前她必须离开这里,就在她转身要走。大堂经理快步走过来,“刚才有位客人来不了退房了,有间房空出来,不如就给这位小姐。” “那这样就没事了...走吧走吧上楼了。”麦琪拿过导游手上的房卡其他人跟着她也散了。 Ethan看着这些学生叹了口气,转头对小兔说:“周小兔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晚上不要随意开门知道嘛,有什么就打电话给我?” “谢谢教授,知道了。” 旁边的大堂经理看他们说完微笑的对小兔说:“小姐,请跟我这边来。”带着她走去另外一边的电梯。 导游看着大堂经理带周小兔去的电梯,惊的下巴都快掉了,那边电梯是豪华包房的楼层,每间房都配有私人管家。这时候手机信息响起,是旅行社发过来住宿变更通知,周小兔之后的房间都是单独的,并且费用已经结清。 大堂经理带着小兔去29楼的套房,木雕门上刻着印度神话图案,为她打开门就退了出去,小兔拿着行李看着套房内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德里的夜景,房间里还有个巨大的露台,隔壁房间也有,只是两间房相隔比较远,回到卧室躺在松软的床上,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盏古典的台灯,和一个精美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朵鲜艳的热带花,淡淡的香味让她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翻了个身,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发呆,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 “谁?”小兔走到门边轻轻询问。 “客房服务。” 小兔打开门一个穿着黑西装,带着白手套,清俊的男人推着餐车站在门外亲切的看着她。 “您好,我是客房管家,套房配有三餐和夜宵服务,现在为您送上夜宵。” 周小兔让开,他把餐车推进来,食物放在桌子上,最后把一个粉色保温杯放到她手边:“这是我们酒店特制的热可可,您喝喝看,保温杯是酒店的纪念礼物,感谢您下塌德里酒店。您慢用,我等会儿再来收餐具。” 小兔礼貌道了谢,管家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小兔看着一桌子的食物香味扑鼻而来,本来就没吃什么现在更饿了,切了一块烤小排,鲜嫩多汁,每一道菜都奇异的很和她胃口,主食竟然有她喜欢的椰浆糯米饭,这一年多来她刻意的回避有关泰国的所有,吃了一口,浓浓的椰浆味,一滴眼泪瞬间掉落,味道跟萨玛做的很像,以前她生病或者闹情绪萨玛都是做椰浆糯米饭哄她。 “宝贝,是不是很不舒服?妈妈做了椰浆糯米饭哦,来尝尝。” 宽敞的房间,纤细的身影一个人坐在餐桌边,边吃边啜泣,眼泪与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化成了无尽的苦涩。 隔壁露台一个高大的男人背靠露台,仰头看着夜空,深深吸一口烟,烟雾在夜空中散开,表盘里传来女孩细细的啜泣。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在小兔的脸上,女孩慵懒的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打开窗帘,一轮红日从德里地平线升起,管家送来早餐,洗漱完吃了早餐下楼到大厅集合。 所有人上车,介绍了今天的行程,主要是去戈拉·撒西比謁师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小兔被这栋巨大的石雕建筑震撼,全世界的锡克教教徒都来这朝圣,周小兔跟在队伍的最后拿出速写本把墙上的图案快速画下来,Ethan注意到走在最后的小兔,特意走慢了等着她,等她慢慢跟上才发现她在画墙上的图。 “周小兔挺认真。”,Ethan看着女孩经过他都没抬头看一眼。 抬头看到是教授在跟她说话:“墙上的雕刻很精致,机会难得就画下来,以后可以当素材。” “不错,做建筑就要留意这些细微的细节,正殿建筑是典型的古印度文明和佛教文化的融合,石材为主,墙上的雕塑都是神话传说。锡克教第八代上师哈儿·克里香在这里用清洁的井水帮助天花和霍乱患者,自己也感染去世。”Ethan笑看着小兔“前面那个水池被锡克教教徒称为圣水,那些包着头巾的人都是来取水回家给家人治病的。” 小兔听得入神,眼中闪烁好奇的光,小迷妹似得跟着他往前面走。 远远跟在后面的人气笑了:“这白眼兔.....”昨晚梦里哭的那么委屈,现在跟没事一样跟在其他男人后面跑?摸出烟盒准备抽一根。 “先生,这里不能吸烟。”旁边的工作人员制止。 “亚罗,跟上去。”加密手机这时候响起,叼着烟走出撒西比謁师所,快步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去,接起电话。 “说。” “琨哥,普拉姆失踪,受贿5000万丑闻被爆,纳通回泰国了,现在内阁内定了纳通侄子,刚刚他秘书送了东西过来说是给温梭将军的回礼。”阿耀拍了文件袋里面的资料发过去。 琨茵另外一部手机接收到图片,嘴角微微勾起:“派人过去把技术人员都带到缅甸,工厂方面先不要动。pm那边有什么动静。” “只是派了临时的亚洲负责人来泰国,纳通昨晚和那人见了面。” “嗯,找人盯紧。” “知道了琨哥。” 挂断电话,闭着眼睛,手指一下一下的在窗边敲着。 周小兔把素描稿画完,看看其他人都还在画,站起来四处逛,走到后山,这里有个园顶的白色建筑,有点像中国的四合院,一阵风吹过里面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悦耳吸引小兔走进去。 院子上方铁线挂着很多串着铃铛的金色卡片,进入白色建筑里,里面供奉着一座巨大的女神像,端庄的站在花岗岩基座上,下面无数骨瘦嶙峋的手向上奋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女神面容温婉,嘴角微扬,手中捧着一轮银色的圆月。瞬间想起这就是阿维娜女神。 有人陆续进来,小兔才发现大厅里坐着一个僧人,那些人去找他写着什么。她跟着走过去,僧人给他们一张卡,那些人在卡上些着印度文字,她看不懂,那个僧人看她好奇,解释道:“这是往生牌,阿维娜女神保佑生者平安,同时洗净亡者一生罪恶。牌位就是引导他们去到洗心湖的光。” 周小兔点点头:“我能写一张吗?” “当然。”僧人从桌子上拿出一张金色卡片,给她一支笔,让她在上面写上往生者的名字,生日和忌日。 她拿着笔的手在停在空中顿了一会儿,着笔写下娟秀的字迹,琨茵 生于1979年x月x日—2007年x月x日,鼻头一阵酸楚,泪水刚好滴落在琨茵三个字,瞬间晕开成花,这个伤她极深的人,她恨入骨髓的人,最终她还是不愿他在地狱永远徘徊。 周小兔把卡片递给僧人,走出了寺院,原路返回大家都已经收拾完毕准备离开,小兔快步跟上。 亚罗坐进黑色迈巴赫,从后视镜看着后座闭着眼的人,好像睡着了。 “琨哥。” “嗯。”看来就只是闭着眼休息。 “周小兔写了这个。”亚罗把那张卡片递给琨茵。 男人睁开眼底一片清明,拿过那张卡片,亚罗看了眼后视镜,琨茵冷冷淡淡看着,但眼里的神色亚罗看不懂。干净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摸着那滴泪痕。 行程走完回到酒店周小兔拿出电脑开始画图,把今天画稿上的图扫描到电脑里,在加深细节方面的描绘,弄完已经晚上10点,换了房间不用去餐厅吃很辣的菜,也不用跟同学来往,小兔的情绪稳定了很多,管家送来一盅养胃的山药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山药的口感细腻,浓浓的汤汁鲜美可口,一股暖意在胸口蔓延。 洗完澡,吃了药,小兔缩进被窝,一整天的疲惫加上药物的作用让她很快睡过去。 夜晚寂静,琨茵翻出露台,抓着酒店外立面墙上的雕刻,身体紧贴墙壁,快速移动着,29楼的风很冷烈,吹乱了他衣角和黑发,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很快到达隔壁露台,抓着栏杆利落翻身进入,掏出一张卡片塞入门缝,“卡塔”一声门被打开。 月光照进房间,松软的床上,男人紧紧抱着女孩,滚烫的舌,重重舔吻着女孩白嫩的皮肤,温度渐渐升高,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朦胧中柔软的小手无力的抵着男人坚硬的胸膛,炽热的温度将她紧紧包裹,淡淡的熟悉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男人轻喘抵着女孩的额头,干燥的大手握住女孩的手,女孩半眯着眼,眼神涣散嘴唇微张,无意识的舌尖轻轻舔舐着男人的唇,酥麻感瞬间从唇间散开。迎来男人更凶横的舔吻。炽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交融,昏暗的房间里强壮的身体把女孩罩在一方阴影里,偶尔传来女孩的低吟。 清晨周小兔被手机闹钟叫醒,全身酸软,刚要起来一阵热流涌出,瞬间想起昨晚的梦,小脸瞬间通红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欲求不满的梦,被子裹住头在床上翻了个滚。下床拿着小内裤冲入洗手间。 第八章 亚罗开着车跟着前面的大巴走在盘山路上,这条路路况特别差,左拐右拐,但是坐在后排的男人心情好像特别好。 “今天去哪?”男人闭着眼懒懒的问。 “泰姬陵。” “嗤~~”别人出国沙滩潜水,周小兔出国寺庙,墓地他妈全齐了。 “我们今天的行程只有泰姬陵,结束后直接去机场飞往最后一站孟买。”导游介绍今天的行程。 “这座白色的大理石建成的巨大陵墓是皇帝沙贾汗为爱妃穆塔兹·玛哈尔建造,她是一个美丽聪明的波斯女子。20岁嫁入皇室,19年间见证了皇室荣辱。可惜红颜总是薄命,在生14个孩子时发生意外而死,年仅39岁。” 导游说完,大家一片哗然:“19年,生了14个孩子?天哪,那她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生孩子的路上。”一个短发女生惊叫出声。 “换句话来说这不就是皇室的荣宠嘛。” “这样的荣宠我可不要。”麦琪白眼都快翻上天。 “那是因为你接受到现代教育。如果你在哪个年代你还会感恩戴德。” 导游笑着点点头,让大家安静:“确实以我们现代观念来看这样的生活难以接受,但在那个时代,皇室的荣耀与子嗣数量有着莫大的联系,穆塔兹·玛哈尔王妃的生育能力被视为她的荣耀和贡献,也是她得到皇帝宠爱的原因之一,我更偏向于皇帝沙贾汗对穆塔兹·玛哈尔王妃的爱是真诚的,但他的权力也让他不得不考虑皇室的利益和稳定。王妃的生育能力对皇室来说是一种价值,而她的去世无疑对皇室的稳定和权力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而现在这个建造费用3200万卢比,按照现在货币计算超10亿美元的陵墓来看,也证明了他在失去王妃后对她的深深怀念和爱意。这种爱情超越了权力。”导游说完大家都一脸赞同的点点头。 “说现实点他们的关系是对等的,沙贾汗需要子嗣来稳定自己的政权,穆塔兹·玛哈尔王妃她有能力给皇帝带来子嗣,这种“爱”就不会消失对吗?”周小兔看着墙上刻着赞美塔兹·玛哈尔王妃的诗句轻轻说。 “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现在的生活压力那么大,偶尔恋爱脑也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不是吗?” 周小兔抬起头,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几缕微卷的发丝轻轻散落在她白皙的脸颊边,眼睛清澈明亮,嘴唇轻轻弯起轻轻点头,没再说话。 小兔没有吃药以后,随时抽离的状态已经没有了,表情也比没有以往木讷,有好几个男生私下商量怎么去要MSN。麦琪和秋瑶不屑地对望一眼。 把墙上的刻字照下来,导游带着其他人已经走很远了,拿着手机连忙追上去,突然脚下一绊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手机飞出好远,膝盖剧痛,旁边传来两个人的轻笑。 “啧啧啧,周小兔同学,那么赶干嘛?”麦琪和秋瑶幸灾乐祸的从她身边走过,很明显是他们绊倒的她。导游和其他人走很远没人注意到这一幕。周小兔趴在地上等疼痛慢慢过去,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手机慢慢往前走。 “窝里横的东西,外人欺负到头上了不敢啃声,对家里人倒是心狠手辣。”琨茵在后面眉头紧皱一幅嫌弃的表情。“拉姆的表演不是还差两个人?让他到孟买收货。” “好的琨哥。”站后面的亚罗看了眼远处周小兔的背影。 行程走完其他人在不远处休息,周小兔一瘸一拐,走入建筑后面的到洗手间,在隔间里,坐在马桶上把裤脚拉起来,膝盖淤青了一大片,只破了点皮,拿出包里的酒精细细喷了一下,旁边隔间手机突然响起,一个女人接了电话,好像在哭,说的语速很快,情绪好像很不稳定,不是英语,周小兔拉下裤脚正想出去,旁边隔间的门被人大力的一脚踢开,门板剧烈震动,小兔本能的捂住嘴没叫出来。 “Bye~”尖细的声音在安静的卫生间响起,那女人还没来得及叫,两声闷响后,女人手机掉地上滑到小兔这边。手机那边的人还在急切的说话。 这闷响小兔再熟悉不过,是消音器,跟着那人的时候经常会听到,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深吸气让自己尽量平静,旁边那人好像在女人身上找什么东西,突然一只干瘪的手伸过来够女人的手机,这只手就像从地狱深处伸出的鬼爪,瑟缩在马桶上的小兔,心中一紧,呼吸几乎停滞,那人抓住手机慢慢抽回,手上六芒星的刺青更加刺眼。 男人拿到手机,走之前还不忘给旁边的女人补了一枪,血水顺着地面流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兔慢慢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的女人坐在马桶上额头正中一个窟窿流着血,身上也被血浸湿,小兔捂住嘴用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叫出声。 门外又响起了男人交谈的声音,门是走不了了,她四处张望有一扇窗子打开了一半。她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奋力爬上窗子,艰难的挤出来摔倒在地,顾不得疼痛继续往人多的地方跑。 奋力跑到停车场,周小兔加快速度冲上车,瑟缩的坐在最后面的座位,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神涣散盯着某个地方。等稍微平息,小兔慢慢坐直身子,悄悄探头往外看去。一个精瘦的男人紧贴着旁边轿车车窗在找着什么,突然男人抬起头,看着反光的玻璃,小兔猛地心里一紧,连忙把身子压低,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发现自己了吗? 这时同学们都相继回来Ethan让大家都上车,准备出发。麦琪看着早就坐车上的周小兔,看那娇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小兔,换个座呗,前面导游说话太大声我听着烦。”麦琪看着周小兔说。 “我....我不太方便。”过了很长时间周小兔才低着头小声的说。 “不方便?你有什么不方便?”麦琪有些不耐烦:“换个坐还为难你了。” “好吧,我跟你换。”周小兔慢慢站起来,扶着每一排的座椅背往前面走,许志强看到周小兔过来赶紧把外侧的座位让给她,小兔对他微微一笑,道了声谢,男孩看着她柔柔的笑瞬间脸红的低下头:“没...没什么。这...这个给你吃。”许志强递过一个蛋黄酥。 “谢谢。”小兔接过蛋黄酥,撕开包装细细吃着。 亚罗打开车门坐进去:“琨哥,都解决了,迪帕克一会儿会来善后。” “嗯。”坐在后面的男人没抬眼,手上捏着沾满血渍的纸巾,看着慢慢归于平静的表盘。“走吧。” 亚罗油门一脚踩到底,追上前面的大巴。 夕阳照大巴车内,大家都累了有的人直接睡过去。安静的车厢只有空调的声音,在一个转弯处突然“砰”的一声,后排发出女生的尖叫,紧接着是更多人的叫声,麦琪靠着的玻璃裂成花,她的血溅的整面玻璃上,子弹射穿了她的太阳穴。 车厢内一片混乱,大家都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不知所措,惶恐的表情弥漫在每一张脸上。唯有周小兔,轻轻地咬着手中的那颗蛋黄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第九章 “麦琪同学在送往医院途中抢救无效.....香港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处理,这次行程提前结束,明天晚上回香港.....”Ethan最终也没能把话说完,有人已经开始哭。 “麦琪要不是换座就不会死了.....”秋瑶恨恨对着周小兔低吼。 “秋瑶,座是麦琪一定要换的,周小兔不愿意她还生气了,当时车上的同学都看到,她出事大家都很伤心,但是你不能把怨气发在其他人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周小兔也有可能出事?”Ethan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女孩。 周小兔坐在角落,双手紧紧握着纸杯,眼神空洞,听着秋瑶的大声指责没有反应,她又回到那种抽离的状态:“周小兔,还好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女孩慢慢抬起头,Ethan站在她面前。 “我....我还好。”周小兔努力的挤出几个字,但声音却透着一丝颤抖。 “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自责了。” 小兔点点头,眼神依旧涣散,Ethan当她是一时接受不了。叹了口气“还有20分钟登机。”轻轻拍了拍周小兔的肩膀走开了。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但是周小兔的世界仿佛时间停止了,脑子里嘈杂的声音又开始了,无数人在耳边在争吵,在怪叫,突然一道尖锐的耳鸣声穿透她的脑海,周围的一切模糊不清,小兔用力抱着头,想尖叫,但又极力压制。 模糊间旁边坐下一个人,那人冰凉的手握住她的瞬间,所有的声音停止了。小兔偏过头看过去,瞳孔紧缩看着身边的女孩,一模一样的脸,长发杂乱缠绕,唇色淡白,穿着高中时期的校服,小兔想要挣脱她的手,但是那手却像是一把锁一样,将她牢牢地锁住。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女孩,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眼里的疯狂让小兔控制不住的颤抖。 “砰”男人狠厉的一拳砸在亚罗胸口,他紧咬住牙关痛苦的倒在地上,血从他嘴角溢出,琨茵抹了把脸,转过身拿起桌上酒被一饮而尽,又到了一杯,转过来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少年。 男人垂眼看着手中那杯冰冷的酒,手上的血沾在杯壁上异常刺眼,缓缓摇动酒杯,琥珀色酒液里冰块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机舱里异常刺耳。 “这就是你跟阿耀的差距,这次结束给我滚去塞曼那领罚。” “琨哥....”亚罗满脸血污想再说什么。 “你应该庆幸她没事,滚出去。”琨茵坐在沙发里往后一靠懒得再跟他说话。 亚罗手紧紧握成拳,关节处已经变,他不明白一个背叛过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在管她的安危,这样的人就应该扔进鳄鱼塘。 到酒店已经11点,林成早已等在酒店大堂,看到琨茵和亚罗进来立刻走上去,看到一脸青紫的亚罗一脸玩味。 “琨哥。”林城看琨茵的脸色明显不好,瞄了眼亚罗,自觉没多说什么。 “嗯。”男人径直走进电梯,亚罗按了15层,琨茵低气压周围的空气变得凝固。 中途电梯停下,一对谈亲密谈笑的情侣准备进电梯,抬头看见三个神色冷漠的男人,中间高大的男人穿着印花衬衫,随意扣了几颗扣子,双手插兜里,靠着电梯墙壁,英俊的脸上透着浓浓的不耐,另外两个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两,两人立刻止住笑声,默默退了出去,选择等下一班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琨茵看看表,女孩的心率傍晚之后就变得很平稳,按周小兔的性格发生那么大的事不正常。 电梯到达15层琨茵率先走出电梯,路过旁边房间扫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外面的餐车没动过。 走进房间,外套扔给亚罗:“让管家给我去门口守着,什么时候吃东西什么时候走。” “萨布这边怎么说?”转身看向林城。 “港口附近那块地已经批下来了。但是港口的50%使用权他说要跟你再谈谈。” “谈?他能有今天也不想想靠的谁,这都搞不定?让他给我从那个位置滚下来。”琨茵更不耐。 “孟买这条线谈妥了我们就不用从泰国工厂调货,这边的工厂可以直接装箱,伊朗现在封锁了波斯湾,不能走海运成本和武器损耗增加了很多,是不是可以把伊朗的厂撤出搬到孟买?”林城给琨茵点了根烟。 “不用,封锁只是暂时的,金主给钱自然会放开,这块肥肉谁也不会傻到放弃。”男人抖抖烟灰看向亚罗:“你明天去港口看一下罗索的船有多少停靠在港口。林城跟我去找萨布。” “好的,琨哥。”亚罗微微点头。 “这边厂人员和设备先别急着进。” “那现在就先把这边当仓库?”林城迟疑了一下,毕竟这一年为这个厂投了很多钱。 “嗯。先等等。”琨茵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食指挑开纱帘看着外面的夜色:“人都安排好了么?” “都安排好了,四个狙击位都有人,卡尔他们明天回孟买基地,不会有问题。林城递给琨茵一个红外望远镜,能看到周小兔房间的位置都安排了狙击手。 “嗯,明天你去盯着送她回香港。” “好的琨哥。” “叮当,叮当~~~”门外门铃一直在响。周小兔泡在浴缸里,眼神涣散,水已经变凉也没发现。长发披散在水面,安静的浴室里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诶~~”背后一声诡异的轻叹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小兔身体瞬间绷紧,浴缸里的水异常刺骨,后面的女孩紧紧抱上来:“周小兔,纯真,善良,隐忍活了18年你得到了什么?” “爸爸惨死,妈妈自杀,爷爷被那个无法无天的怪物杀死,啊还有.....” “你给我滚开。”小兔用力挣脱女孩的束缚,眼眶发红,惊恐的转身,看着后面那个同样赤裸泡在浴缸里的女孩,浴缸里水哗啦作响,溅湿了浴室的地面。 “你就这么跟你救命恩人说话的?”女孩玩着一缕头发往后靠在浴缸边:“那人说你是白眼兔真是一点没错。” “你杀了她....”周小兔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是她自己作死。”女孩无辜的看着她。 “我本来可以.....” “报警?” “那人看到你上车了,等警察来也就只是多你一具尸体。”女孩突然靠近捏着小兔的脸强迫她对视,“你以为人多他们就不敢动手?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当年那个在芭提雅的小姑娘。蠢的无药可救。” “那时候还有个人救你,现在你有什么?跟你一起蠢的客死异乡,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我可不想。” “那就死.....”周小兔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她在水中紧紧的抱住自己。这句话深深撕裂她。 “不想活?.....那我替你活怎么样?”女孩兴奋的靠近。眼中闪着期待 周小兔摇着头恐惧的向后退。女孩看着她惊恐地模样撇撇嘴。 “啧~那可别让我抓到机会。”女孩慢慢消失在周小兔面前。 感谢投珠珠的小姐姐! 第十章 “周小姐,周小姐....你还好吗?”一道温和的女声音从浴室外传进来,周夏夏猛地睁开眼睛,水快要漫过头顶,从水里坐起来剧烈的呛咳,那人听到她咳嗽想要进来,她赶紧起身裹上浴袍,先一步打开浴室门:“我没事。” 经理看了眼浴室,在看了看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随后解释道:“您好,我是楼层经理乌玛,抱歉擅自开门进来,客房管家一直在敲门,您没回应,我才擅自进来查看。” 周夏夏轻轻点点头,表示理解,抹了把头发低声说道:“抱歉,我在洗澡,没听到门铃声。” 经理看了一下她的状态很差,继续说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需不需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周夏夏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关心。” 经理点点头:“管家说您今晚没用餐,我让厨房备了海鲜粥,吃一点好吗?” 周夏夏抬头看着她,点点头,乌玛带她到落地窗边的餐桌,从餐车里端出一碗海鲜粥,还有一杯甜品。 “这是印度特有的甜品Gajar Ka Halwa,用胡萝卜和牛奶做成的布丁,尝尝看。”把餐具摆放好推着餐车出了房间。就看到靠在隔壁房间走廊正在抽烟的男人。 刚才,上层直接打电话到客房部,说有个vip顾客要求让他们派人去1531去看看,要求是女的,要准备海鲜粥和一个甜品。今晚当值的主管只有她一个女的,敲了浴室门很久,女孩再没有回应,这男人肯定会冲进去。 乌玛关上门,对男人说道:“先生,周小姐正在吃东西,只是她的状态有点差,她说不需要医生。” “随她。”男人拧灭烟头在烟灰缸里。“明早你亲自过来看看她需要什么,三餐都送她房间。”说完从兜里拿出一卷美金递她。转身进入隔壁房间。 “知道了先生。”乌玛拿着美金,看了眼两扇关着的门,看男人的态度,好像是女孩的长辈,女孩是学校组织来的,是不放心跟来的?她记得她同学和老师都是住A栋?女孩自己住,这保护的太好了吧,乌玛耸耸肩推着餐车离开。 房间里夏夏喝着海鲜粥,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的胃稍微好过点了。看着旁边孟买的夜景,好像她每次出国都会碰到点事,以前那个人是仇人多,现在呢?她可能真不适合出国。正在胡思乱想,包里的手机想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李妍打来的。 “李医生?” “夏夏出什么事了嘛?你怎么没带表?我这边一晚检测不到你心率。”李妍的语气有点焦急。 女孩看了床上的表,过去戴上“抱歉,我刚刚洗澡就把手表取了。” “这块表防水,洗澡还是戴着,你情绪又开始不稳定,等你回来我看检测报告要给你换药。” “又....又是那种药吗?”夏夏很排斥。 “尽量给你换辅助药。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女孩看着手腕上的表,有种一直被人监视的感觉,随手把表扔在远远的床脚,不耐烦的多倒了两颗药直接嚼了咽下。李妍的药总是起效很快,躺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双倍药量的结果就是醒来已经下午3点,Ethan打电话来才把她惊醒,让她到大厅右边的餐厅,大家一起开出行会.她匆忙的整理好自己,赶到餐厅,大家都已经在那等她,昨天Ethan说的那些话,再加上她脸色白的吓人,同学们的态度也都温和许多。甚至有的人让她过去一起坐。 不是用餐时间,餐厅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夏夏听着Ethan说着今晚的离开计划,他们行程提前结束,现在是印度的旅游旺季,不得不分为两个航班走。夏夏是第二批,晚上10点的航班。得在酒店等到8点导游才会来接他们。 “坤哥,港口有罗索公司标志的100吨以下的有40艘,25万吨的有15艘。”亚罗拿着高倍望远镜,盯着港口密密麻麻的船只,目光锐利的扫视着港口。手里那份资料上沾的血渍已经干透。 “嗯知道了。”挂断电话看着沙发对面的萨布。“萨布先生好像对之前谈的条件不满意?” “坤,孟买港口吞吐量那么大,你这一来就50%的使用权,这让我很难做。” “按照我以往每年的走货量你也能捞不少好处。”周寅坤往后一靠,手随手搭在沙发扶手轻轻晃动酒杯。 “给你50%你每年的利润也不止现在这些吧?你的那个竞争对手出的价更可观。” “嗤~”周寅坤轻嗤一声,他们给你多少?”琨茵喝了口酒。 萨布笑笑比了个手势:“每年的运输税多加2000万美金。” 琨茵挑眉,点点头:“他们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并且每年的运输税也是双倍。” 林城把带来的两个箱子打开推到萨布面前,一箱金条,一箱美金,一份合同放在桌上,萨布眼里一亮。 “那....那周先生就合作愉快。”萨布拿出笔就要签名。 琨茵手指伸过去把合同慢慢拉过来,萨布提着笔愣愣的看着他。 “先别急,萨布先生,我们z国有一句话,丑话要说在前面。我这人向来没什么安全感。” “周先生想要什么安全感?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萨布纳闷。 林城递过来一部手机,琨茵点开上面的视频递给萨布,视频里传来男人的淫笑和女孩的惨叫声。三个女孩被摆出怪异的动作,眼里透出怪异的兴奋明显是喂了药。 “宝贝....再紧点...”视频里发出激烈的肉体拍打声,和男人孟浪的粗喘。 琨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你妻子一手创办的助学机构,每年还接受美国 1.2亿慈善基金捐赠,变成供你娱乐的淫窟,如果让全世界知道,你猜你会怎么死?那个慈善基金背后是什么人不用我提醒你吧?” 萨布脸色煞白,颤抖的指着他:“你威胁我?” “我给你那么多好处,你总得给我吃颗定心丸。”琨茵点了根烟,吸一口轻轻吐出:“你拿了我的钱,罗索又加码你反悔了,我除杀了你泄愤也挽回不了我的损失。” 萨布听了后背更是冷汗涔涔,全身虚脱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签了这份合同,罗索的货船不准入港,我保证你安全到,不签那今天这段视频会出现在哪个网站我也不知道。”男人声音淡淡的。 萨布拿过合同,看了眼琨茵,颤抖着手在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盖下印章。 “辛苦了萨布先生,合作愉快。”林城收起合同,琨茵站起来转身离开,都懒得看他一眼走出房间,留下萨布一个人脸色苍白的瘫软在沙发上。 琨茵长腿迈上车,林城稳稳发动隐入车流,现在正值下班高峰。人和车混在一起。孟买的交通直接瘫痪,缓慢地车速让琨茵不耐烦的皱起着眉。 “轰”嘈杂的街道被远处的轰鸣声震的地面都在颤抖,瞬浓烟滚滚。 第十一章 30分钟前 Ethan开完会请大家在餐厅里喝下午茶,小兔也没回房,安静听同学聊天,经过一晚的休整,都稍微都平静点了。只是空气里还是弥漫着浓浓的伤感。大家都没有说话,秋瑶坐在一边默默地喝着茶,看起来有些疲惫。 服务员推着餐车把甜点放在他们桌子上,收回空盘时,不小心撞到了桌边的茶杯,“啊!”小兔轻呼一声,身子微微一缩,一整杯热茶浇到她手上,热茶的温度让她的手瞬间通红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被吓得脸色苍白,显然也吓得不轻:“我...我去拿烫伤膏。” Ethan和其他同学赶紧围上来看:快去冲冷水。” “我自己去,不用担心,擦了烫伤膏就没事了。”小兔赶忙站起来往餐厅卫生间走去。 冰凉的冷水冲到手上刺痛稍微缓解了点。中途餐厅经理送来了冰袋,冲了一会儿稍微消了点红。把冰袋敷在皮肤上准备出去,一转身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是秋瑶。 她冷冷的看着小兔,没打算让开,张口就是质问:“麦琪死了你很开心吧,昨晚没一个人能睡着,除了你。” 小兔看着她没有说话,绕过她不打算跟她多做纠缠。秋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气大的让小兔有些疼。 “我说对了。”秋瑶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随你怎么想。”小兔挣脱他的拉扯打开卫生间门走出去,秋瑶冲出来想要在拉住她,却被周小兔一扯差点摔倒。 身体不稳撞到身后一个人,把那人的包撞掉在地上,东西撒了一地。这动静引来了酒店保全,秋瑶站稳,恨恨的看了眼周小兔转身跑进餐厅。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助吗?”2个保全过来询问。 “啧,没礼貌的姑娘。”尖细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小兔抬头望过去这个男人尖嘴猴腮,脸型瘦长,下巴尖得像锥子一样,让人不禁想起猴子。 “抱歉,我的同学心情有点不好,我...我帮你捡起来。”周小兔蹲下身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是一份酒店的细节图,正要去捡角落那个和黑色的东西,干瘦的手先一步按住了那个东西,虽然他速度很快,小兔还是看到了那是把枪,旁边的保全也看到了。 两人上来把男人围住:“先生,请把你的枪交出来。” 男人拿着枪慢慢站起来:“嘿,嘿,不要紧张,我是合法持枪,要看许可证吗?” 两个保全相互看了一眼:“请拿出来先生。” 他笑着搂着其中一个人的肩走远,从包里拿出一迭美金塞到那人手里:“这许可证满意吗?”男人挑眉看着那个保全:“放心,这只是用来防身。” 保全看了看四周,接过钱装衣服兜里,点点头,指着他说道:“别搞出事。” “当然。” 保全转过身对另外一个点点头,那人把警棍收回去,一起离开了。那人还对他们笑着挥挥手,待他们走远,转身看向还在角落站着的周小兔。 “可以归还给我了吗?可爱的小姐。”尖细的声音拉回了小兔的思绪。 接过她手上的地图,皮肤上六芒星纹身,还有这个尖细的声,把她带回泰姬陵的那个洗手间,那人接过东西的同时还摸了她一下,猥琐的笑着转身离开,皮肤僵硬的触感,一瞬间小兔汗毛直立,一阵恶心涌上胸口。冲进洗手间,一阵干呕,等稍微缓和点,用冷水洗把脸,稍微平复了情绪走出去。 同一时间黑色出租停到酒店门口,下来四个满身灰尘的少年。门童看他们衣着脏乱,立刻上前制止:“先生,请穿正装入内。” 四人对视一眼,从包里拿AK对着门童就是一阵扫射,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玻璃门,其他三个进入大堂见人就开枪,有几个人在逃跑中被三人疯狂扫射,鲜血飞溅,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便清空了大堂。 剧烈的枪声打破了餐厅的宁静,顿时引起了恐慌,原本还在用餐的人停下刀叉,惊恐的看向餐厅门口,小兔本能的后退到角落,手摸到到桌上的餐具,顺手拿了把削皮刀放大衣口袋里。 “铛铛铛....”一道清脆的响声从门外传来,下一秒“轰”,震耳的爆炸声瞬间响起,玻璃四处飞溅,离得比较远小兔被冲击的威力震到墙角。背后一阵生疼。圆桌被掀翻侧倒。管不了那么多忍痛爬到桌后,用桌面挡住自己。 瞬间所有人被恐慌笼罩,有人试图往厨房逃,甚至有的人想冲出餐厅,门口出现的四个少年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嘴角浮现得意的笑,其中一个,冷漠的嚼着口香糖,抬起手中的枪扣动扳机,朝着四处逃窜的人扫射,其他三人也加入,餐厅火光四起,灼热的弹壳,雨花一样弹出掉在地上。门口的人发出惨叫。无数子弹打到桌边的地砖溅起碎石,打到小兔身上。 浓烈的火药味烟雾弥漫,加上血腥味,瞬间餐厅变成炼狱,这时战术耳机传来一抹尖细的嘲讽:“嘿,在玩过家家?把声响再弄大点,ok?” 嚼口香糖的少年拿出一个遥控器。其他三人看过来笑的一脸兴奋,按下按钮,“叮”的一声,停在酒店门口一排车瞬间被引爆,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临近大楼的窗子,车子瞬间被掀翻,又连带着发生爆炸。街上的人们四处逃窜。酒店门口火光冲天。 “琨哥,听声音应该是c4。”林城脸色凝重的看向身后的人。 第十二章 琨茵轻触表盘语音接收器,传来密集的子弹射击声 。持续性的火力攻击可以判断,对方是有备而来。 安排在酒店四周的狙击手传来语音:“老板,酒店被劫持,对方火力强大,刚刚的爆炸用的C4,暂时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 “琨哥,布鲁诺正往这边赶,预计一个小时可以到。”林城迅速从车上取下两把已经装满子弹的手枪,递给琨茵,还递上两个备用弹夹。琨茵迅速检查弹药,别在腰间。 望着远处浓烟滚滚,琨茵眉露出彻骨的寒意,冷冷地命令道:“让他再快点。”说罢随手拦下一辆疾驰而过的摩托,一把将骑手拽下,猛扭油门,摩托如同离弦之箭,瞬间飞驰而出,消失在烟雾之中。。 酒店餐厅内的射击终于停歇,巨大的声响让小兔即便紧紧捂住耳朵,也仍感觉到嗡嗡声不绝于耳。空气烟雾弥漫,血腥和火药味让刺激得她不断呛咳,那些人开始对倒在地上得尸体补枪,虽然餐厅空间宽敞,但小兔知道他们迟早会找到这,四处张望,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餐厅很开阔的布局,要躲过他们不容易。远处烟雾依然浓重,眼前的烟却散的很快。周耀辉的话突然闯入脑中。 “小兔,遇到危险时,尤其是对方还有枪,千万不要慌张逃跑,你永远跑不过子弹,如果在大型的公共场所,这些地方通常会有通风口或者中央空调系统,想办法打开通风口,在里面你会比在外面安全,不要出来一直等到救援来,记住了吗?”小小的小兔听着父亲严厉的话语,有些懵懂,却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通风口,通风口。”小兔紧张的四处看烟雾流向,不远处的墙角,有一个白色的塑料隔板,烟缓慢的流向那里,她趴在地上,竭尽全力朝那边爬,终于爬到塑料隔板旁边,很远有个倒掉的桌子,勉强为她提供掩护,要是有人稍微移动一下视线,她就可能会被发现。必须要快点把这个塑料板撬开。 周小兔紧张地喘息着,在混乱的食物和餐具碎片中找到一把餐刀,用力开始撬隔板周围粘着的胶,紧握着刀把,尽管被隔得生疼,但她顾不上这些,新云的是,餐刀异常锋利,很快就撬起一边的。 后面的一个穿服务生衣服的人看到她在撬通风口。知道可以躲,他也往这边爬,人在生死关头不会考虑他能不能从那个狭窄的口进去,什么都得试试,小兔听到后面的动静,转过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向她这边爬,他弄出的声音很大,那人爬行的声音,恐怖分子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不时传来的枪声,这一切都在催促他加快速度。 小兔用力扣着撬开的边缘,用力掰开,由于用力过猛,指甲瞬间断裂,插入甲肉。然而,她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这是她唯一的逃生机会,终于隔板被全部掰开,小兔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管道口锋利的铁皮刮破了衣服和皮肤,咬紧牙关用尽全力,用尽全力向前爬,隔板虽然小,但里面的管道刚好够她勉强通过。 脚踝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那人急切的一直喊着:“救我,救我。” 小兔心猛地一沉,用力挣脱他的手:“你进不来,放开我。”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男人的喊声充满了惊恐,随着枪声越来越近,他试图用头挤进管道,突然几声剧烈的枪响,男人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彻底闭了嘴。抓着她脚踝的手也松了力度。小兔趁机抽回脚,尽管很害怕还是往前面拼命爬。 餐厅里的烟雾散了,地上的血浸透了散落一地的衣服,包包,这时有又有几个人走进来,军靴踩在混着血的玻璃发出“咔哧”声。 男人看着一地的尸体,弯腰拉起一具满身是血的亚洲女孩尸体,发出遗憾的啧啧声:“还有活着的亚洲女孩就留下。” “不行。长官说都得杀。”一个男孩用不标准的英语说道。 “嘿,她们一个可以买你家全部的羊” “长官给你们的佣金足够多。”男孩冷冷看他一眼拿着枪走开。 “活该穷一辈子。”男人撇撇嘴。 “韦伯,韦伯来看我的艺术品。”他粗鲁地踢开一个挡在脚边的尸体。露出了墙边的通风口,一双沾满了血渍和泥土的皮鞋站在小兔面前。站的离她极近,几乎就在她旁边,她屏主呼吸,生怕被那皮鞋的主人发现。 “看看这些美丽的银线,只要断那么一根,你知道会怎么样吗?”那人声音中透露出变态的喜悦,会“砰”,直接炸的粉碎。这个遥控只要我按下,所有炸弹会瞬间引爆,威力足够炸毁半个城。” 韦伯看着窗边缠绕的引线,头皮一阵发麻:“科瑞多你就是个疯子,你是想连我们一起炸死?” “注意脚下,你就大概率不会有事,谁知道呢?这才刺激不是吗,对吧阿米尔?”转头看向瘦猴一样的男人。 “看好你的炸弹,我可不想拿不到钱。”阿米尔不耐的皱皱眉。 “呵呵,任务还没开始你的人就死绝了,灰头土脸从德里逃过来,我说你的佣金得减半。”科瑞多嫌弃的撇撇嘴。 “你要再说我就把你头砍掉挂这酒店楼顶。到时候你就跟这酒店一起化为灰烬。” 小兔惊恐的捂住嘴,眼里闪出泪花,按这情况等救援已经很渺茫,必须先离开这里。 同时,琨茵骑着摩托穿梭在孟买逼仄街道中,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猛然转弯拐进一条更为逼仄的小巷。 琨茵对孟买的路再熟悉不过,当年在这办厂撤退路线不知道在脑海中演练过多少次,没点这种经验早TM死几百次了。 摩托发出的嗡鸣在小巷里回荡,琨茵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巷子里的人尖叫着避让,冲出小巷,汇入宽阔的大街,尽头就是烟雾滚滚的酒店。 酒店门口已经烧的焦黑的车还燃着熊熊烈火,黑雾遮盖了大半个酒店,琨茵把车一扔,看了眼表,从爆炸开始到现在快一个小时,没有警察,没有武装,还真是符合这里的特色。冷着脸走入烟雾中。 对面大厦同酒店高度相差无几,离的近,爆炸的冲击几乎震碎了大部分的玻璃,大楼里办公的人拼命的冲出来,琨茵逆混乱人群挤进去。 突然一块玻璃从高处掉落,他反应迅速的侧身一躲,玻璃擦着旁边那人的手臂掉落,瞬间那人的衬衣被染红,随后发出凄惨的叫声。 琨茵快速冲入电梯,按下顶楼按钮,电梯快速上升,很快便到达顶楼,这是一家公司前台,旁边的安全通道不知被谁从里面锁上,男人抬腿猛力一脚踹开,打开天台门,之前安排好的狙击手已经等在那。 “老板,他们在酒店窗子,大门,都布了引线。”正面进难度很大。 脱掉外衣扔给旁边的人,同时另一人从黑色箱子里拿出一个双通望远镜递给琨茵。调到热能探测模式,仔细观察酒店里的情况。清晰的呈现出最近三层楼窗边走廊的人员分布,每一层靠窗位置走廊有两个人来回走动。楼顶天台也有两名守卫。 琨茵观察了一会儿,仔细分析巡逻规律,再确认没有其余人员后,把望远镜扔到一旁,亚罗和林城也正好赶到。 “琨哥,凯文传来了酒店结构图。”林城把手机拿给琨茵,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真个酒店的15层平面细节图。 第十三章 琨茵接过手机,迅速在屏幕上扫过,快速分析建筑的切入点,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每一个楼层,每一个通道和转角都清晰记在他脑中。 “林城在外面跟布鲁诺破门,亚罗跟我进酒店。” “是。”两人同时回答。 狙击手从装备箱里拿出两套作战服给琨茵和亚罗,两人快速穿上,军刀和两把手枪插在腰间。 琨茵接过一把SVD瞄准对面顶楼的人,就在两人错开背对时,撞针“卡塔”一声,扣下扳机,“砰”子弹射穿其中一人太阳穴,带出一片血雾。调整枪位另一个人也应声倒下。 同时亚罗熟练的用射钩枪在墙上打了两个膨胀钩,抛绳器对准对面的楼顶,射出特制钢绳,抓钩牢牢抓住对面天台矮墙,另一边钢绳固定在膨胀钩上,用力拉了拉钢绳,确保足够坚固稳定。安装上滑索。琨茵固定安全绳,动作敏捷快速滑到对面。 走到那两人尸体前面,捡起地上的枪和闪光弹。带上那人的战术耳机,里面有人对话的声音传来。顺便扔给亚罗一把:“2个小时,把楼上人清完,来跟我汇合,楼顶撤离,对表,五点三十六。”比起丛林作战的不确定性,建筑里的作战更简单,也更直接,无论对方火力再强,位置相对固定,只要掌握结构和布局,就可以很快解决。 亚罗看看着表微调了一下,对着琨茵点点头。没有多余话,两人来到通风管道翻身爬进去。 韦伯站在自助餐台前,手里拿着缺了个口的盘子,里面堆满了各种食物,捡出里面的弹壳,盘子放在满是血污的桌子上拍拍凳子上的灰,直接坐下来就开吃,周围的尸体对他毫无影响。 其他人把尸体拉倒一个地方堆着,趴在通风管道里的周小兔捂住嘴巴不敢出声,她看到了秋瑶,头已经被打了好几个窟窿,她眼睛睁着,好像看着隔板后面的她,他们拉着她的一条腿,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周小兔死死咬住嘴唇,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通风管道的铁皮老化,尽管已经很小心,爬过一个转角时发出一声响声。 正在吃东西的韦伯手一顿,目光投向墙角,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韦伯转过身,只见科瑞多疯狂的笑着,墙角通风隔板被扔在一边。从通风口处拿下一块挂在铁皮上的布条。摇晃着向韦伯展示。 韦伯嘴角一扯,走到刚刚发出声响不远处,几下就拽掉隔板,小兔听到后面有声音惊恐的快速向前爬。 “小老鼠,抓鼠行动开始咯。”韦伯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物体,拔掉安全栓,迅速扔进管道,金属撞击铁皮的的声音在安静的管道内特别清晰,瞬间,一股浓重的烟雾在狭窄的空间里快速弥漫开来,空气中刺鼻的气味涌进小兔的呼吸道,喉咙就像被人紧紧扼住,恐怖的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 她没停下,转过一个转角烟雾稍微淡了点,尽头就有一个隔板再没有路。她忙爬过去想要打开隔板,突然间隔板被人用力扯开,后面又有人扔进一个烟雾弹。一只干瘦的手伸进来,把她用力拉了出去,惊恐瞬间笼罩住她,下意识发出凄厉的尖叫。 “嘿,是这个中国娃娃。” 耳机里小兔的叫声越发凄厉,琨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手掐住手里人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一声那人不再动弹,随意将尸体扔到一旁,悄无声息的快速穿越长廊。 来到电梯前,冷眼看着错综复杂的引线,转头看向一旁的楼梯间,侧身靠着门,看向门上的玻璃窗。有三个人在抽烟,腰间掏出装有消音器的枪,随手扔进一枚闪光弹,瞬间刺眼的光照亮整个楼梯间,琨茵快速冲进去,“砰砰...”,利落解决掉三人。 看了眼表盘红色的点在迅速移动,这个定位只能给出一个大概得位置,按照距离看,应该在楼下。从腰间解下安全绳,一端紧紧绑在楼梯间扶手上,紧紧抓住安全绳手臂青筋凸显,顺着绳索下滑,绳索摩擦手掌,传来灼热的刺痛,这种程度的痛感并没有影响他警惕四周的情况。 突然,一道人影从暗处猛地冲出来,朝着琨茵猛烈开火,琨茵反应迅速,紧紧抓住手中的安全绳,身体宰空中敏捷一荡,跃到那人身后,半点没有迟疑踹出一脚,踢中那人腰部,一声惨叫响起,那人手中的枪也脱手飞出。 琨茵迅速翻身过去,捡起那支枪,扣下扳机一枪爆头,那人身体一颤,直挺挺的倒下去.... 小兔被人粗鲁的扛进一间昏暗的房里,重重扔在床上,一阵头晕目眩过后,看清是泰姬陵那个干瘦的男人,冰凉枯瘦的手从额头轻轻划过,拂过她的脸,一直向下,直至碰到衬衣边缘。 小兔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烟雾,想要挣脱,那双干瘦的手出奇的有力,紧紧压住她的双手,男人冷笑一声,把床头的座机拽过来,粗暴的扯断电话线,牢牢绑住周小兔的手。 小兔剧烈挣扎,瞳孔映射出无边恐惧。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救她,绝望深深的笼罩住她,双手被捆绑,每一次挣扎都是无谓的反抗。 “中国娃娃,乖乖听话,会让你舒服的。我可不想见血。”男人喉咙兴奋的发出“嗬嗬”声,眼里的欲念衬着他脸越发恐怖,冰冷的手探入衬衫抚上她温热的皮肤,索性一把撕烂她的衬衫,干瘦的头埋进柔软的胸前,深深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干枯的手把女孩肩带拉下,手伸到后面解开了女孩的扣子.... 小兔平尽全力躲避着男人的侵犯,身体不断扭动,想要摆脱那双鬼爪一样的手,泪水不停从眼角滚落:“求你不要,你放开我,救救我......”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明知道世上再没这个人在没人会来救她,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助和哀求 门口忽然传来两声木头爆裂的巨响,高大的男人如同猛兽般踹开房门,凶横的勒住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将男人拖进洗手间,关上门,手枪上膛直接打爆他下体,血瞬间染红洗手间地面,琨茵冷漠的看了片刻,接着冷笑一声,重重一脚踩上去,男人痛的剧烈颤抖,痛苦的呻吟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琨茵揪着他的头发拖到浴缸边。 “什么人你都敢碰,嗯?”说完手狠厉一捏男人下颌,发出一声脆响,腮骨直接断裂,男人发出痛苦的闷哼,琨茵捏住他的下颌,把他的嘴卡在浴缸边,抬脚猛力几脚踹碎那人的头骨,瞬间血液喷溅将白色的浴缸染红,男人的身体痉挛了几下,再也没了动静。 第十四章 男人捡起浸湿在血水里的总控卡,出去之前洗了个手,擦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渍,卷好衣袖,大步走到床边,来到周小兔面前,看着她双手被捆,一脸泪痕,因为恐惧不住的抽噎。琨茵睨着她,眼底冷然一片。 半晌,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用被单包裹住女孩把她打横抱起来。女孩见有人来抱她又开始剧烈挣扎,涣散的眼神透露出浓浓的恐惧,她手脚不停地踢打,虽然被紧紧裹住,但是力道大的惊人,琨茵把她抱在怀里,不耐烦的拍了拍女孩的屁股:“给我老实点。”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去隔壁房间,放在洗手台上,卧室床边放着两个行李箱,随手拿出一件衣服,返回浴室。暖黄的灯光让周小兔稍微放松了点,抓着被单还在微微发抖。 琨茵把被单拨开,露出女孩纤细白腻的身子。手腕上的红痕触目惊心,琨茵拧着眉四处检查了一下女孩,并没有受伤,只是胸前还是留下了两点红痕,女孩还在哭,压根不敢抬头看一眼身前这个男人。生怕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周小兔,现在哭丧还早了点?”男人边说边用热毛巾粗鲁的给她擦了把脸。 女孩一怔,刚才慌乱没发现,现在稍微冷静了一点,这声音那么熟悉,惊愕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男,他瘦了很多,脸色也透着一丝病态的白,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 “你.....你没死?”女孩睁大眼睛盯着他,不敢相信的摇头:“怎么可能?他们说飞机被......” 俊朗的面孔逼近,徐缓的开口:“周小兔,我有没有说过,即使我死你都得埋在我旁边。”。 看着眼前不真切的人,她一时不知道这时现实,还是没吃药出现的幻觉,她猛然抓住他的手,小脸贴上干燥的大手,跟幻觉的冰冷不一样,掌心炙热的温度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幻觉,小兔的眼泪瞬间流下。男人的手心濡湿一片。女孩嗫嚅道:“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死了不正好,如你愿了。”男人好笑的看着她。指腹擦过她脸上的泪。 小兔突然愣住随后激动叫出声:“没有,我从没真正想过要你死,你杀了那么多人.....我......只是想离开.....我没有真的想....”突然而来的崩溃,让她一直绷着的情绪彻底失控,整个人岣嵝着剧烈的颤抖,琨茵扔了毛巾,知道她可能又发病,搂着女孩拍了拍她的背,看了眼表,等她稍微平静,食指蹭蹭她的脸:“周小兔,现在没时间给你发病,如果你控制不了只有把你打晕扛着走,你自己选。” 女孩眼神讷讷的看着他,慢慢点点头:“我......我会努力控制。” 琨茵亲了亲女孩的额头,给她穿上T恤给和外套,脱下自己身上的防弹衣,防弹衣尺寸太大,长指利落的把两侧调节带牢牢打个结给她套上。 小兔心里一紧:“防弹衣给我,那你怎么办?” “周小兔,你要是死了,帐找谁算。” 他的话让周小兔心里一颤,他们的帐是永远算不清了。 琨茵给她穿好防弹衣前后检查了一下,确定不会松脱以后带着她准备出去。 突然外面走廊发出枪响,听声音不是一个人,琨茵四处看了看站到洗手台上,把吊顶通风口打开,抱着周小兔把她扶上去。 “不准出来。” “小叔....”周小兔下意识拉住他,宽大的手一如既往的暖热。 “乖乖呆着,我很快回来。”说完抽回手,把换气扇挡板装回去,跳下洗手台。 小兔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心,皮肤上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同样的话在比崂山的时候他也说过,这几年遇到的危险都跟他有关,但他又会挡下所有。她不明白,这一次为什么还要来救她,她死了不就所有帐都算清了吗? 琨茵出了浴室,顺手把浴室门关上,走到客厅大门,下面门缝透出微弱的光线,映照出门外的人影晃动。琨茵从腰间掏出手枪,紧贴着床边衣柜。 突然,门被枪直接爆开,巨大的响声伴随着木门碎裂的木渣四处横飞,躲在吊顶隔层里的小兔死死咬住手背,才忍住没发出惊叫。 两个男人拿着枪走进来,带头那人慢慢出现在琨茵侧面,琨茵扣动扳机,子弹对穿了他的太阳穴,迅速扯过那人尸体挡在身前,挡住后面那人的猛烈开火,密集的枪声回荡在房间里,血液溅射,空气里瞬间弥漫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趁那人换弹,琨茵把尸一脚踢向对方,同时枪声响起,子弹正中那人额头,睁着眼往后倒去。 枪别到腰后,快速打开洗手间的门,跳上洗手台把通风隔板取下来,女孩乖乖的缩在里面捂着耳朵,琨茵很满意:“周小兔,走了。” 抱下女孩,走出洗手间,周小兔下意识回头看,琨茵大手掰过她的脸:“啧,瞎看什么,站后面,把手放在这,听懂没?”琨茵把她的手重重压在他腰侧。周小兔点点头,紧紧拽着琨茵衣服。 捡起一把AK,走出房间,一手护着周小兔贴着走廊墙壁往安全通道走,穿过走廊,拐过两个转角,这层他来的时候已经清干净。 对方的战术耳机传来说话声:“他们在8楼,快去截住他们。” “亚罗,把监控室那人干掉。”琨茵打开手表对讲模式。 “收到。” 前方传来脚步声,最先冲出来2个人,琨茵迅速开枪,护着小兔退后到转角墙后,密集的子弹打到对方身上,那两人应声倒地,血花四溅,染红了墙壁和地面。 一个大块头手持霰弹枪冲出来,嚣张的对着周寅就是一枪,反应迅速退的到墙后,被打到头会被直接被打爆,那人一直在他们躲着的墙角一侧开枪,灰尘和弹壳四溅飞射。整个走廊被呛人的火药味笼罩,小兔捂住耳朵,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又是个蠢货。”琨茵靠着墙,扯出意味不明的笑,眼里透出捕猎的兴奋,很久没这么畅快的杀人了。 看了眼旁边紧闭眼睛的周小兔,男人扔出一个曳光弹,快速转身护住女孩,紧紧捂住她的眼睛,瞬间强烈的白光和尖锐的噪音笼罩了整个走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琨茵腰间拿出一把军刀,快速冲出去,一手卡住那人脖颈,刀子结结实实扎进他的太阳穴,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断了气。总控卡推开一间客房把尸体随手扔进去。 “琨哥,布鲁诺到了。”林城的声音从表盘的接收仪里响起。 “让他去天台把引线拆掉。” “收到,老大。” “诶诶......这次又是救小小兔吗?老大挺专情,哦好感人。”这声音就算离很远都能听出是卡尔。琨茵皱眉关掉接收器,屏蔽了那个呱噪的声音,拔出还插在那人太阳穴的刀,随意擦了擦走出房间。 走到走廊转角,看到依旧眼睛紧闭,缩成一小团在墙角的女孩,琨茵好笑的看着她,忍不住又想吓唬吓唬这只白眼兔:“周小兔,再不走就把你扔这。”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兔缓缓睁开眼,对上琨茵那张好看的脸,她赶紧挣扎着站起来,男人好心的扶了她一把。 “我....我们走吧。”女孩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依然跟在他身后,转过墙角男人把女孩揽在身侧捂住女孩眼睛,过了那段才把她松开。 “老大,炸弹都是最简单的C4,只是引线分主线和分线,要先把主线的雷管卸掉才能拆分线,天台口这个是分线,要找主线需要点时间。”布鲁诺看着凌乱的引线皱眉道。 “去找。”男人冷清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按我说最简单的就是从通风管出来,可以用安全绳....” “不行,有个需要快速通过的通风扇,她过不去,去拆。”琨茵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老大你们上天台要注意脚下可能会有引线,断了可能会引起小范围的爆炸。” “知道了。” 餐厅里 “啧啧啧,韦伯,你手下的人也是饭桶,没一个能打的。”科瑞多看着铁青着脸的韦伯。 “要不还是.....” “在维纳还没放人以前,你都别给我打你那些炸弹的主意。”韦伯恶狠狠的看着科瑞多。 “他们肯定不会从大门走,只有可能从天台。我倒是想去会会是个什么人。”一个平头男人说到。 “他们在13楼楼梯间。”耳麦里传来一个男音。 “可别栽跟头哦,奥利弗。”科瑞多在旁边冷嘲热讽。 “我服役那么多年,还没有栽过跟头。”奥利弗瞪他一眼带上他的装备迅速上楼。 监控室里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看着监视器,看着奥利弗背着枪冲向13楼:“奥利弗,对方可能可能跟你一样哦,小心为上。” “放心,你看好你的监控就行。”他那么多年,丰富的作战经验还会搞不定一个人? 拿过一旁的橙汁喝了一口,正喝着一小撮灰从头顶落下,掉进杯子里,嫌恶把杯子拿远,抬头往上看,猛然对上一双冰冷的蓝棕色眼眸。两把军刀蓦地对穿他的太阳穴,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无力的倒了下去。 少年从隔板跳下,收起军刀,看着监视器:“琨哥,有个人往你们方向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雇佣兵,装备700BMG步枪。” “知道了。”琨茵篡住周小兔手腕,把她带回到13楼客房,转过一个转角,随手刷开一间房房门,进去四处看了没问题,转头看着周小兔:“等会儿来接你,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出来。” 周小兔点点头:“小叔叔.....。” 琨茵转过头深深的看着她,自从强迫了她之后就再没叫过他一声小叔叔“又怎么了?” “你....你小心点。”女孩眼眶红红的,轻声说。 “嗯。” 第十五章 关上房门,快速往楼梯间跑去,刚跑出去,“砰”一声巨响从楼下砸上来,琨茵旁边墙面瞬间凹出一个坑,琨茵俯下身,利用层高让上面的人看不到自己,闪身进入14楼客房走廊。 猛然出现一个人,守着这层楼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琨茵反手几枪,快速解决几人。 奥利弗紧跟其后,一边追一边疯狂的向琨茵开枪,强力的子弹每一次打到墙上都会形成一个凹面,琨茵不断换着位置,奥利弗紧跟在身后,“嗖嗖”两枪堪堪擦着琨茵腰侧划过,打到对面墙上,带出一片火星。前面出现一扇门,琨茵冲过去一脚踢开门板,进入员工休息室。 奥利弗冲进休息室“砰砰”几枪打碎玻璃柜:“小老鼠,是男人就出来,别他妈像个女人似得躲躲藏藏。”粗狂声音在空旷的休息间回荡。 然而一片安静,举着枪小心四处查看着,房间很小,很快他就搜索玩,剩下4个用帘子隔起来的更衣室。 用枪口慢慢挑开第一个更衣室帘子,扫了眼狭小的空间,没有人,第二个帘子挑开,只有一堆凌乱的衣服也没人。第三个挑开猛然给他吓一跳,一个颈部中弹的人睁着眼坐在地上,靠着更衣室墙壁看着他,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地上的血已经干了。发现是具尸体松了口气,随后又恼怒的朝那人开了两枪:“妈的,吓死我了。” 稍稍松了口气,突然身后一声清脆的口哨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奥利弗瞬间汗毛竖起,下意识转头,一股强劲的力量瞬间从后面把他压到,嘴被用力捂住,尖锐的刺痛从背后传来,格斗军刀从下向上精准的刺穿他的肺。狠狠没入只剩刀柄,肺背刺穿,奥利弗呼吸变得急促,发出痛苦的闷哼,空气像被凝固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捂着他口鼻手就像铁一般,死死焊在他脸上,没一会儿眼睛凸出。头一歪便没了生息。 琨茵冷冷地拔出刀,站起来。随即在他后脑补了一枪。汗水和灰尘在脸上混为一体,拿着刀的手背随意抹了一把脸。 军刀从侧边探去,挑开奥利弗手袖,露出手臂上的纹身,“呵~”老鹰踩着船锚,船锚对穿整个地球,这蠢货还是海军陆战队。 “老大,主线炸弹找到了,主控板连着一个感应器,有人拿着遥控,我这边拆了他那边会有提示,可以引爆,要找到那个人。” “琨哥,我去....”亚罗看着显示屏里餐厅的两人。 “嗯,动作快。” “奥利弗....奥利弗。”通讯耳机传来韦伯的声音。 琨茵看了眼地上的耳机,一脚重重踩碎,出了房间。 “啧啧啧看来又死一个。”科瑞多把玩着那个遥控器。 韦伯看他一眼,又接着打开通讯耳机:“穆兹,穆兹....”韦伯一把拉下耳机,转向那三个少年:“维纳什么时候放人。” “他说正跟上面的人谈判,长官说让再等等。” “让他给我快点。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这人绝对不简单。”拿着枪往楼道走,走到一半转过身看着科瑞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通讯器联系不到我,给我炸了这酒店。” 木门传来感应卡开锁的声音,周小兔闻声看去,立刻站起来,琨茵打开门大步向她走过来,这个瞬间,一如回到比崂山那个山洞,尘封的记忆在此刻被唤醒,这个狠辣的人真的又一次来救她。 拉过她手腕:“走了。”小兔挣了挣手没动。 琨茵转过头挑眉:“怎么?想留在这被打成马蜂窝?” 小兔抿抿唇,眼眶通红看着他颤着声音小声说:“为什么要来。” “来救自己侄女,有什么问题?”牢牢攥住她的手离开房间,什么时候了还在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 一路又解决了一些人,男人紧紧护着身边的女孩走楼梯尽头。按照酒店细节图,打开这扇门就是连接天台的货仓。开门之前 ,他蹲下身,照相功能打开,设置闪光模式,轻轻从门缝推进去按下快门,拿出手机把照片放大细细查看,并没有引线的反光点,但这门是从里面锁上了。猛地一脚把门踹开。牵着女孩的手打开门进去。 货仓里一股尘土的味道,可见很久没用了,警惕的扫视了一圈,除了中间的几排货柜,还有一些玻璃货架,一眼就能望到头。 把周小兔拉倒一个倒掉的货柜面前坐着,琨茵也坐在女孩旁边,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颗烟叼嘴里,拿出一个白色打火机,打火机表面有一道很深的刻痕,“噌”的清脆一声点燃,昏暗的货仓里,虽然火光仅仅是一刹那,照亮了琨茵轮廓深邃的侧脸,也照亮他耳后延伸至衣领深处那道暗红色的疤。 下意识的周小兔冰冷的小手触上这条疤,沿着疤痕慢慢下移,这道疤有凸起,有凹陷,两边还有缝针痕迹。的这种触感让她心中一颤,能有这么大的创口可见当时的伤有多严重。琨茵拿着烟的手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他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火烧烟丝的“滋啦”声音在寂静货仓里回荡。 “是那时候留下的?” “嗯。”男人的从鼻腔里发出淡淡的回应。 “很疼吧。”周小兔轻声说。 “嗯,很疼。”琨茵叼着烟看她一眼,用力把她的手按在上面:“这道疤你也有份不是吗?” 周小兔 低头心里五味杂陈:“我....我从没想过要你死。”女孩又一次对琨茵说出这话。 “你只是想走,你说过无数次。放心,这结束后你爱去 哪去哪,你自由了。”他也烦了。 自由吗?周小兔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一年来你觉得我是自由的?”周小兔偏头看着他,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从衣服兜里拿出一瓶药,放到他眼前:“你知道.....你知道....我不吃这个药会出现什么吗?他们跟我说你飞机炸毁了,你一天天,一夜夜满身火光站在我面前,让我等你,那种无止尽的轮回你体验过吗?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我告诉自己让他死,他死了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爸爸,妈妈,爷爷他们纵使上不了天堂,也会在地狱得到欣慰,可笑的是一次又一次我还是会抓住那条蛇,你...你觉得这是自由,当时你知道我出卖你,你把我杀了,是不是一切都解脱了?” 琨茵沉默的听着女孩的哭诉,盯着指尖忽明忽暗的烟头。喉头一滞,周小兔在BJ治疗,痛苦挣扎的画面一一浮现在他眼前。烦躁的把烟头在地上杵灭,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抱的很紧,安抚轻拍着她的背,小兔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和烟草融合的味道。 “周小兔,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得给我活着。”男人的声音像压抑了某种情绪,抓不住又不愿放弃的无力。 突然货仓里一片黑暗,只剩下绿色光线的应急灯诡异的照亮一小片区域,门口火光一闪,琨茵推开周小兔。 一颗子弹狠狠没入刚才他们坐的货架中。 前面的玻璃柜逐个爆裂。琨茵抱着小兔翻滚到铁质货柜边,挡在她身前打开一个货柜门把她塞进去,比了个“嘘”的手势,牢牢关上门。 作者有话说:前两天不知道为啥上不来了,这里不用筛选敏感字,开森!谢谢投珠珠,收藏,留言,的小姐姐们! 第十六章 琨茵悄然转过身,无声隐入黑暗,敏捷的游走货架之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对方和自己一样,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捡起一块碎玻璃扔到对角,碰到墙发出“喀嗒”一声,瞬间一道火光从右侧方亮起精准打到对面墙壁。手上枪快速上膛往那个方向射去,那人一避,也确定了琨茵位置。 同时举枪反击,子弹在黑暗中交错,琨茵快速移动位置,将那人远远引离货柜,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双方一阵激烈的交火过后,枪同时想起发出空响,都没了子弹。 货仓里的灯又再次亮起,电力系统恢复瞬间照亮对方位置。待韦伯看清站不远处的人露出惊异之色:“是你?那个兵团里年纪最小的.....坤?” 琨茵冷冷的盯着他,没有回答。腰后传来火热的疼痛,衣服湿漉漉的,血水渗透了迷彩服的布料,刚才一颗子弹深深擦出一道伤口。 “我那可怜的弟弟鲍勃,跟你一起参与了最后一次任务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哦,应该说9个人就你一个人回来还拿到佣金。” 琨茵眸色暗了暗,不以为然:“废物接了不匹配自己能力的任务,死也怪不得别人。” 韦伯撇撇嘴点头:“你说的对,S级任务不是谁都能接的。” 韦伯扭了扭脖子,猛然冲上去狠狠一拳向琨茵脸上砸去,琨茵抬手一挡,反手砸上韦伯太阳穴,照着他脸上就是两拳,拳拳到肉,一脚把韦伯猛力踹到在地,身体砸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拽着头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拖着他到墙边死劲往墙上撞,韦伯嘴角流出血,但也倔强反抗,两人谁输了都是没命,慌乱之间抓到琨茵腰后的伤,血淅淅沥沥的流下更多血。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力道稍稍减缓,韦伯趁机用手肘对着琨茵背部就是用力一击,彻底解脱桎梏,疯狂对着琨茵腹部就是一顿猛砸,一记勾拳把他打倒在地。 琨茵想要站起来,腹部撕裂的疼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又重新跪倒在地,韦伯舔舔嘴边的伤,抽出皮带死死勒住他的脖子,膝盖抵着他的背把他牢牢压制跪在地上。强烈的窒息感让琨茵脸瞬间通红,皮带勒紧的声音在安静的货仓里异常清晰。 “听说那之后你就回去当你的大少爷了?怎么,好日子过多了现在那么废了?” “鲍勃最后的信号跟踪是在一条森蚺肚子里,嗯?能在同期选拔出来人能弱到被一条森蚺吃掉?” 边说边继续收紧皮带。 琨茵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不能呼吸让他的额头青筋鼓起,脸色瞬间张红,喉咙发出沉闷的低吼,像野兽一样挣扎着。 躲在柜子里的小兔听到痛苦的闷哼声,悄悄打开柜子,看到琨茵被狠狠地压制在地上,心里一紧,从柜子里冲出来,扑向韦伯,试图把男人从琨茵身上拉开,韦伯肩膀猛力一撞,周小兔狠狠跌在地上。衣服兜里滑出一把刀,地上的碎玻璃扎进纤细的手臂,顾不得疼痛,捡起刀没有任何犹豫,重重刺向韦伯的背。 剧烈的疼痛使韦伯暂时放松了对琨茵的钳制,他站起身狠狠一脚踢在周小兔肩膀,将她重重踢飞,琨茵迅速起身,抽出军刀,闪身冲向那人,他的动作如同一只猎豹的瞬间爆发。军刀毫不留情地划过对方的喉咙,血雾随之喷涌而出,韦伯惨叫着捂住脖颈,他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捂住伤口,琨茵手腕一转,军刀精准地一刀刀插入对方胸口,刀刀致命。那个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最终只剩下一片死寂。 琨茵再没了支撑的力气,直直倒下,周小兔爬起来冲过去撑住他,琨茵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被韦伯踹到的肩撕裂的生疼,一股冷汗不断从额头滑落,她咬着牙把他扶到墙边坐下。 琨茵脸色酱紫费力咳出一口温热的血,小兔眼眶通红,“小叔.....小叔......”额头紧紧和他相抵,他已经说不出话,每一次呛咳,都会涌出血,女孩哽咽的颤抖着手,一遍一遍抹去他嘴边的血,袖口已被染红。 “小叔....叔...我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小兔艰难的站起来,哽咽着,忍住肩上撕裂般的疼,想要把他拖到出口,还没走几步,就狼狈翻到在地上。 再一次爬起来紧紧抱着琨茵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小叔.....你不会有事的。”眼泪不停滑落,打湿了琨茵的脸,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力气耗尽,也才挪了一点距离,无力的倒在他身旁。绝望的哭喊。 琨茵突然伸手一勾,将周小兔虚虚抱在胸口,这个动作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她嘶哑的哭喊,泪水滑过脸颊。 “咳....咳.......只要你....乖乖的,永远不会不要你。这一年....你...乖乖配合医生吃药。”沙哑的听不出原来的声音,周小兔扒开他的手,爬起来颤颤的看着他,咬紧下唇,这句话狠狠撕开了她的心。 “不准哭,周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软骨头。”琨茵嘴角牵了牵,想要抬起手摸摸她的脸,可是最终只能微微动动手指,周小兔双手轻轻包住他的手,这双手以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炙热的,但现在,这双手冰一样冷。 “琨哥。”亚罗满手是血冲进货舱,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眼里透着浓浓的惊慌,地上这个满身血污的人,阿布说过他不能再受伤,这一年内脏破裂万幸救过来了,可这次呢?这个他一直崇拜的人,两次都是因为这个背叛过的女人受致命打击。一个背叛过的人就不应该留在这世上,哪怕最后代价是惨死,周小兔今天必须死,亚罗眼神渐渐冷下来,无声的往后挪了挪,腰间抽出军刀,利落刺下。女孩被猛力拉开,亚罗拿刀的手被琨茵死死捏住,手腕一转狠狠刺穿亚罗防弹衣,扎进胸口,琨茵紧紧抱住周小兔。 “你敢....”琨茵沙哑的轻轻吐出两个个字,声音透着浓浓杀意。 亚罗狠狠的看着插在胸口的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懂,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为这个女人犯险。 那么多年她当然知道,亚罗想要杀她,抱着她的琨茵呼吸更加粗重,手隐隐颤抖,小兔想要起来看他的情况,只是那只手就像焊死在她腰侧,不让她挪动半分,细细听着他的胸腔里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货舱外面的门被打开,清凉的风涌入,吹淡了空气里的血腥,阿耀带着人赶到,一来就看到到琨茵拿着军刀插在亚罗胸口一直没放手,血已经浸透亚罗的衣服,一手紧紧抱住周小兔这么惨烈的一幕。 “琨哥。”他刚刚碰他到拿着刀的手,忽然琨茵泄了力,抱着小兔的手也无力松开,半阖着眼再也没了神采。 “小叔叔....”周小兔趴在他身上,胸腔里再没了那微弱的心跳,货仓里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陷入黑暗之前最后一秒,一片刺眼的暖光包围住他,直升机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他看到阿耀他们用担架抬着他放到直升机上,身边的景色渐渐变得虚无,他站在周小兔身边,女孩就好像看不到他,看着她哭的一副没出息的样,皱了皱眉一脸嫌弃,下意识想要摸摸她的头,可是手却直接穿过了她,琨茵抬起手愣愣地看着,直升机轰鸣声越来越响,快准备起飞时,突然身边的女孩冲出去,男人瞬间怒火冲上头顶,她有可能被直升机直接甩出去,可他没有办法拉住她,周小兔紧紧握住他的手,她这一举动也吓到了正在帮琨茵止血的阿耀。 “你不要命了。”咬牙狠狠盯着她,这是阿耀第一次对她发火。 女孩颤抖着管不了那么多:“小叔....这次我等你好不好,无论多久我都等你。”衣服里兜拿出那串佛珠戴在他手上,慢慢松开他的手,直升机快速升起,消失在夜空之中..... 琨茵看着在天台哭泣的女孩,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那道光亮又再一次包裹住他,这次特别温暖。安静午后的阳光火焰般炽热,庭院中高大的榕树叶被晒的卷曲,蝉在树上发出尖锐的嘈杂声,为这午后增添了几分焦躁。 “小叔叔?”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阵焦躁,琨茵思绪被拉回,站在楼梯上的他,看着楼梯口那个拿着冰棍穿着校服的小人儿。 “小叔叔。”又用泰语叫了一遍。 看着那张坚持的小脸,男人缓缓露出微笑。 第十七章 j iza i6 .co m 1月份正值云南的旱季,天空蓝的如同洗过一般,阳光洒在梅里雪山枯萎的草甸上,并没有给人带来一丝温度,依然冷冽入骨,怒江和澜沧江在雪山的峡谷中奔腾而过,世世代代虔诚的藏民们在江水和山壁之间走出了一条转山小路,一只海东青划过天际,低空穿越小路上转山的人们,飞向遮挡在云雾中的卡瓦格博。相传,绕着神山转一圈可以洗清一世罪孽,转十圈可以免受轮回之苦,转百圈今生可以成佛。 安静的小路上女孩手拿转经筒,跟在一众转山的藏民们身后,杵着登山杖吃力的走着,这种冷冽刺骨的温度,再加上海拔平均4000米以上,对于常年生活在热带的周小兔来说每走一步都是酷刑,脚就像绑在冰锥绑上一样,沉重又麻木,即便穿了最厚的袜子和舒适感很好的鞋子,脚底都像踩在冰上一样冷到刺痛。 “兔”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红色藏袍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从前面向她跑来。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 a i7. c om “扎乌说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就在前面垭口空地处休息。”小姑娘很欢快的指着很远处的一个空地。 小兔停下来,拿出氧气深深吸了一口,微喘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太阳照的通红,干裂的嘴唇隐隐有点发疼,抿了抿嘴,慢慢跟上前面蹦蹦跳跳的女孩。 等她走到,扎乌已经架起了火堆,小兔很自然的过去拿起他们煮茶的铜锅到江边打了水,挂在火堆钩子上。扎乌过来把火升上。递给小兔一根棍子,腼腆的冲她笑笑又去帮其他人生火。 这片空地不止他们,还有其他跟藏民和来转山的游客在这里搭帐篷休息。明天就可以到达终点,大家的气氛比起以往来都透着隐隐的愉悦。 小兔坐在火堆前,时不时用棍子巴拉一下火堆,让火烧的更旺些,很快水开始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在梅里水的沸点只能达到90度,这种环境里喝上热水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每天只能晚上休息的时候能喝到。保温杯里的水也要很节省。 小兔看水沸的差不多了,从一个油纸袋里拿出一块砖茶,用刀撬了一快放到锅里,很快茶香四溢,切下一块酥油放到酥油桶里,加点盐,把茶水倒进去,用酥油桶里的木棍捣均匀。 “哇,兔冲的酥油茶好香呀。”小姑娘从包里拿出一个银碗,用手袖随意擦了擦碗口,就去倒酥油茶。 这时扎乌也忙完过来,小兔拿出一个碗也给他倒了一碗,他们三个就坐在火堆边慢慢喝着,酥油茶浓浓的香味弥漫在空中,温暖香浓的茶汤在她身体里流转,让她冰冷了一天的身体瞬间得到缓解。 “兔,明天就结束了,你之后要去哪里?”普赤打破三人间的安静。 “回香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学。”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学生,学校给他们放了长假。 “你不去找你小叔叔嘛,明天转完山,可能他就好了。”女孩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小兔细细的抿了一口酥油茶,轻声说道。微风吹乱她额前的发丝显得有些寂寥。 “喝你的茶”扎乌皱眉踢了一下普赤。 “兔,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穿防水的衣服,可能会下雨。”扎乌温温的说道。 小兔看着只有几朵云飘着的天空:“这么好的天气,哪里像要下雨的样子?” 扎乌轻轻眯着小小的眼睛笑了笑,指着远处玛尼堆周围悬挂的经幡:“你听,风吹过经幡的声音,晴天是清脆的,如果有雨经幡的声音是厚重沉闷的。” 小兔抬着酥油茶的碗,若有所思的说:“这是跟空气里的湿度有关?” 普赤喝完酥油茶,舔着小嘴含糊的说:“哥哥这个办法是爷爷教的,只要经幡声音是厚重的,哥哥放羊就不会走太远。” “扎乌你每年都会带着妹妹来转山吗?”小兔抱着膝盖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少年抬起头看着小兔:“嗯,这三年每年都来,普赤第一次来。” “以后哥哥不在我也可以一个人来,爷爷会长命百岁。”女孩扬起红彤彤的小脸自豪的拍拍胸脯。 小兔笑着摸摸她的头:“普赤会成为一个勇敢又聪明的女孩子,和哥哥一起守护爷爷长命百岁。” 扎乌看着赤普,眼中满是宠溺,垭口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温度越发冷,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说说笑笑,远处的经幡在风中轻轻摇曳。 印度 英帕尔基地 明亮的重症监护室,床上躺着的人全身插满管,检测仪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响声,阿耀穿着隔离服,透过玻璃窗,紧皱眉看着床上的人。 “阿耀,琨哥的排斥反应很严重,如果这一周不退烧,胆红素降不下来,可能要换肝。”阿布一脸严肃拿着报告单站在阿耀身后。 “美国的医疗团队给出的方案,三天内肝功指标降不了就换肝,抗排异药就用还在试验阶段的MCJ,这个药在实验室试药还在临床二期,暂时还没有参与试药的人出现致命副作用,虽然很冒险,琨哥现在用的是市面上最好的抗排异药,依然出现严重的副作用,只能换这个药试试。” “让查猜把肝源准备好,三天指标没降下来就换肝。”手紧紧捏住玻璃隔断边缘,眼睛盯着床上的人。 “亚罗怎么样?” “输了血没事,只是”阿布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救他。 “琨哥没有杀他,自然他还有用。一切等琨哥醒来再定夺。”如果真是要杀他,就算琨哥已经那么严重,一样可以轻易割断他的喉咙。 这时衣服兜里的手机响起,是查猜,接起电话,“阿耀,纳通秘书联系我,想要约琨哥见一面。这边刚接手了厂,让他知道琨哥现在昏迷不醒,之前谈好的老狐狸难说会不认账。” “纳通没见过琨哥”只是大选刚定,很多决策性的事没有琨哥不行,一旦决策失误,对他们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先稳住他,说琨哥有事不在泰国,一切等琨哥回来再说,杜拉那边挑几个女孩送过去。” “知道了。” 挂断电话,阿耀仍旧盯着手机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屏幕一亮,收到一条信息,点开一张照片跳了出来,女孩和两个半大孩子坐在火堆面前,暖黄的火光映照在女孩脸上,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不自觉的阿耀眉头稍微舒展。 拨通电话,很快被接通:“看好她,别让她受伤。需要什么尽量满足,别让她发现。” “知道了耀哥。” 挂掉电话,看了眼睡在床上的琨茵,转身走出隔离间。 第十八章 扎乌把火堆的火拨弄的更旺些,加了些牛粪,确保能持续燃烧一整夜,转过身来,便催促兔兔和普赤去休息,这块临时营地很多人都睡了,还能听到有人的打呼声。普赤揉揉眼,显然是困了,站起来像扎乌道声晚安,拉着兔兔的手走向帐篷。 “你也早点休息。”兔兔转过来对扎乌说道。 扎乌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她们走进帐篷,又开始拨弄火堆。 帐篷内虽然简陋,但却十分温暖,扎乌在充气垫上给她们铺了厚厚的羊毛毡,又暖又软,普赤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帐篷内很安静,可以细碎的听到扎乌在外面拨弄火堆的声音,兔兔侧躺着闭着眼静静地听着。 温暖的帐篷里渐渐地困意袭来,突然巨大的直升机螺旋桨嘈杂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兔兔连忙坐起身,旁边的普赤依旧熟睡,就像没听到,小心的伸出手拉开帐篷拉链,一道刺眼的光瞬间照射进来,把她拖入其中。 “周兔兔,问你话呢,那人打你没有。”直升机的嘈杂声伴随着男人满是玩味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手指戳戳她的额头。 刺眼的光慢慢变得柔和,渐渐看清眼前一个和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她。心脏强而有力的在耳边跳动,猛地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男人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丝揶揄的笑:“看来真的吓傻了,本来脑子不好使。”捏着她的脸左右转着看了看:“现在更傻。” “小叔叔?”抱着她的温热触感让她不确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啧,没大没小,周耀辉就这么教你摸长辈的脸?”琨茵抓住她的手皱眉看着她。 “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来救,你还真是有个好爸爸。你说拿你换点什么好呢,嗯?” 周兔兔眼眶红红的看着他,男人挑着眉都没说话,温热的拇指擦掉她的眼泪,另一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抚平了她的恐惧和不安。整个世界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他两。 飞机突然开始剧烈颠簸,周兔兔惊恐的抬起头,他们坐的直升机变成了那架F-16,兔兔坐在旁边看着他快速的操作着面板,飞机灵活的侧身飞跃在山林间,摆脱蓝鲨战机的纠缠,拉动操作杆的手青筋暴起,快速往高空飞去,刚刚升起的太阳照亮了驾驶舱,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一声巨响从右后方袭来。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际,火光瞬间包裹住驾驶舱的人,兔兔睁大眼睛泪水不停滑落,焦急的想要抱住他,火光中,男人开始渐渐消散。 “不要,不要,求你。”兔兔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消散在空中的点点火星,但什么也抓不住。 风继续轻轻地吹过,带走了一切的痕迹。 “兔...兔。”一阵猛烈地摇晃将她从梦境中唤醒,她紧紧抓着身上的厚毯,脸色苍白。 “兔,你做噩梦了。” 周兔兔转过头看到坐在一旁的普赤,正拿着纸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枕头早已被浸湿。她眼角泛红。 普赤把挂在脖子上的一串小叶紫檀取下来,绕了几圈戴在她手上,小小的身子突然紧抱住她,小手拍拍她的背:“阿妈说过,梦都是反的,你小叔叔,我爷爷都会长命百岁。” 静谧的夜晚帐篷发出沉闷的滴答声,随着雨势逐渐加大,雨滴的声音也变得更为密集,兔兔将头埋在普赤肩膀里,听着她稚嫩的安慰,就这么一直抱着她,天还没亮,雨小了点,可以听到已经有人收拾帐篷的声音。 “我有预感,今天能见到卡瓦格博。” “拉倒吧,就这雨看路都难,这垭口海拔4800路又窄,今天傍晚能到都算好的。” 听着外面的人说了一阵,给普赤穿好衣服出去时,扎乌已经先收拾好帐篷放到马背上。 “哥,今天能翻过这个垭口吗?”普赤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有点担忧道。 “我们早点走,今天傍晚就能到。”扎乌放好东西转过身摸摸普赤的头。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周兔兔:“今天天气不好,我们早点走,翻过垭口才有休息站了。” 兔兔点点头,回到自己帐篷收拾东西,全部弄好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扎乌牵着马走在最后面,周兔兔看了眼黑压压的山路,打开电筒,小心翼翼的跟在大部队后面慢慢前行。 经过一个很小的村庄后,开始进入山路,入口处对方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玛尼堆,兔兔看着这些玛尼堆,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兔,快点,大家都走远了。”普赤在远处大声说道。 “来了,来了。”兔兔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小心的放在玛尼堆上,快步去追已经走远的大部队。 突然一阵风轻轻吹过,那块小石子就像被手轻轻推了一下。沿着斜坡翻滚而下,每一次撞击都激起一片细小的尘埃,最终轻轻落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兔兔远去的脚步。 英帕尔基地 会议室里众人面色凝重,所有人都看着坐在首位的阿耀。 “要不我说在琨哥没醒之前,我们先保守运作。”查猜在大屏幕里打破一室的安静。 “到手的肉,就给别人了?琨哥要是醒来知到地盘就这么给人了,他得把我们所有人皮都扒了。”卡尔皱着眉夸张的大声说。 “纳通那个老家伙要是知道琨哥昏迷了,这些厂子一样保不住,为什么给我们,是因为持续可以拿到好处,我们现在群龙无首,他还能信任咱们?”查猜一直留在泰国,对于现在的局势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也觉得不能停,就算我们停止实验室和工厂所有项目,其他人也会来找麻烦,各位,察育还盯着呢,他这几年手伸的越来越长,虽然没有正面跟我们硬刚,私底下小动作可是不断,到时候别说实验室,雇佣这块他都会来抢。”凯文看着阿耀。 “阿耀,你倒是说句话呀,琨哥如果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从刚到现在一直不说话,是要急死大家是不是。”卡尔想冲过去把他嘴撬开。 阿耀抬起头冷冷瞥了眼他:“你给我坐回去。”卡尔被他一瞪立刻老实了,乖乖坐会自己的位置,不再出声。 “阿耀,你这几年都在基地,没多少人见过你,在坐所有人就你在琨哥身边时间最长,我觉得你大可代琨哥出面,你现在是指挥官,所有人都听你的。”林城单手撑着额头。 阿耀微微皱眉,没有立刻说话,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所有人:“查猜,帮我找纳通秘书定见面时间。” “好的。” 安静会的房间里,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阿耀,琨哥血压突然降低,你赶紧过来。”阿布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阿耀立刻站起身往病房走,其他所有人也面色凝重的跟在后面,穿好隔离服,进到隔离室,阿布从病房出来脸色有点苍白的看着阿耀。 “琨哥血氧一直在降,血压也不稳定,已经上了呼吸机,要是情况一直不好,可能.....”阿布说道最后语气有点颤抖。 阿耀转向看着玻璃窗内,病房里美国的治疗团队在抢救,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心跳检测仪曲线开始剧烈起伏,之中拉成一条直线,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阿耀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紧紧,声音不自觉发颤:“琨哥....” 第十九章 一阵尖锐的刺痛伴随着强烈的不安,从心口传来,小兔瞬间不能呼吸,右手普赤给她的佛珠莫名其妙的断了,珠子噼里啪啦的滚入湍急的金沙江,错愕的看着右手还搭在手上的红线,左手用力压住胸口,试图缓解这种刺骨的疼痛,脚下狭窄的小路右边就是湍急的金沙江,小兔扶着左边的山壁慢慢跪下来。 “你没事吧?”后面的一个穿着黑色登山服的男人赶紧扶住她 “我没事,我...没事。”小兔的声音有点颤抖。 “兔,你怎么了。”在叁四个人之后的扎乌和普赤看着她跪在地上,路太窄不能上去看,只能在后面焦急地问。前面突然停了后面不知情况的人在都催促。 穿黑色登山衣的男人向前看了看,低头问小兔:“坚持一下?这里的路基不能长时间停留” “嗯。”小兔撑着山壁爬起来,男人在后面扶着她慢慢向前面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越往上爬,雨是越下越大,一直没有要停的趋势,泥泞的山路变的很滑,左边就是湍急的江水,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细碎的砂石从头有顶伴随着泥水冲刷而下。 小兔感觉到路变得有点松软,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紧紧抓住手中的登山杖,手心开始冒汗,山上滑下的沙石越来越多,之前还有人说笑交谈,现在紧张和恐惧笼罩住所有人。 “前面的走快点呀。”后面的人已经开始急切地催促。 走了一段之后,小路宽了点,刚好可以够两个人并排走,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急切的超越前面的人,往队伍前面走去。看到那人已经走远,其他后面的人也跟他纷纷效仿,插队走到前面,原本有序的队伍变得混乱起来。 突然“哗啦”一声,走在上面的几人瞬间掉入江里,前面的路有一半坍塌了,大家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这条路已经快到尽头,如果路全部断掉,后面的人只有折返,那么长的时间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不敢想。 后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向前走:“快走,快走。” 小兔正要走上那个断了一半的路,后面一个男人挤上来,把小兔往后一推,准备插队走过去,她一个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掉下山崖。 “小心。”好在后面的男人眼疾手快抓住小兔的手臂,把她拉回来。 “你是想死吗?”男人快速抓住那人的衣领用力把他的头撞到山壁山,血沿着伤口流下,男人疼的大叫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心急了。” “让他先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小兔惨白着脸拉住男人的手。一直没动后面的人又开始叫嚷。放开了那人的衣领 ,冷冷看着他。 那人如获大赦,捂着伤口灰溜溜的走过去。 队伍继续前行,没多久前方隐隐有“轰隆。”声,山上的泥水连同巨石滚落下来。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几乎是瞬间淹没了小路上的转山队伍,一泻而下冲进湍急的金沙江..... 各位朋友大家好,现在插播一则最新消息,据悉,云南梅里雪山发生了一起山难是故意,多名登山者遭遇到了泥石流,山体滑坡,导致多人失踪,当地政府高度重视此事,立刻派遣多支救援队伍前往事发地进行搜救,我们也将继续关注此次山难最新情况,并及时向大家发布最新信息..... 一年后 一辆帅气的骑士十五世。在狭窄的山路上高速行驶,巧妙的在山间小路上穿梭,所到之处带起漫天灰尘,终于在傍晚到达山脚下的一间简陋的休息站。 驾驶室下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的男人,他绕过车打开后坐,扶着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人,这个人的身体一看就很不好,从车走紧进休息站短短一段路都需要人扶着。 休息站里很安静,大部分的转山人已经在今早走了,两个高大的人走进来,站在柜台里正在算账的央拉抬头看着两人:“是要住宿吗?” “是的。”平头男人说道。 “请过来这边登记身份证和面部实名认证。” 两人走到柜台前拿出身份证,央拉接过身份证吗,看了眼另外一个男人,虽然他的脸病态的苍白,精致的五官还是让她脸微微发热,登记好之后把身份证还给他们,发现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准确的来说是看着她后面。 央拉装过头看到看着墙上的相框:“这个是老板娘的,每次有投缘的客人来都会照一张相贴到相框里。” “能取下来给我们看看吗?”旁边的寸头男人说道。 “这....” “可以。”帘子后面出来一个留着短发的帅气女人。她去下相框拿给他们:“坐那边随便看。”女人下巴指指后面的桌椅。 晚上新一批的登山客们到达休息站,在这里准备一夜明天就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转山,忙完已经晚上9点多,次曲抬眼看了看还坐在角落的两个男人,灌了一壶酥油茶走过去。 “尝尝我们藏地的酥油茶。” 给两人杯子倒满,浓浓的酥油香气飘散在空中。 “谢谢。”阿耀接过道了谢。 仍然看着相框的男人依旧没有表情,手摸着相框下方的一张照片。次曲偏头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孩和一个抱着小孩的少年微微笑着,挑眉问道:“你认识小兔?” 听到小兔的名字,那人的手明显一顿,次曲苦涩的笑了笑:“这小姑娘很厉害哦,自己一个人,东西都没准备全就来转山,不是我多嘴问了一下,她第二天就要去磕长头转山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直看着相框的男人终于抬头看着她,虽然病态但是冷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审视她,又仿佛让她继续说。 “我 打开她背包一看,就是一些比较厚的衣服,药也没带,登山工具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当时就觉得,她是个无知学生来胡闹,这是会出人命的,我把她的东西收了,第二天准备送她回去。” “说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孩还挺倔,愣是不走,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她说她是来为她亲人祈福,这个人生死未卜,她不能走。” “可能是上天注定吧,来了两兄妹,也是去转山,男孩已经是第叁次,对地形都很熟悉。他们愿意带小兔一起去,小兔再叁跟我保证她会很注意。”次曲眼眶红红看了眼天花板,喝口酥油茶继续道:“她说,其实她以前从不信鬼神,还扔过叔叔给她的佛珠,明知道那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这次她怕了,哪怕是传说她都要试试,她无法左右这位亲人的任何决定,只能祈求漫天神佛为他洗净一切罪孽。” “呵。”对面的男人突然笑了,阿耀在旁边看着,这笑跟以往都不同,那是一种带着苦涩和自嘲笑。 次曲拿过相框,隔着玻璃,摸了摸女孩 ,嘴角勾了勾,打开后面固定纸板的铁片,拿出照片轻轻推到琨茵面前:“她一直在这等你,今天你来了,我把她还给你。哦对了,你有时间可以去休息站前面的小寺院看看,小兔在这里的一个星期,每天都会去那。”次曲拿着相框离开。 梅里的早晨总是晨雾缭绕。次曲系着围裙从帘子后面出来,天刚蒙蒙亮,转山的人们已经踏上旅途。 “次曲姐,昨天来的那两位先生很早就走了,他们留了这个。”央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次曲,打开一看是一迭厚厚的钱 “那位阿耀先生说他们什么都没带,只能用这个表达谢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太阳开始慢慢升起,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次曲的额间碎发,也同,时照亮琨茵面前那块祈福碑上,石碑右下角歪歪斜斜刻着:琨茵,身体健康。 那天,每个来祈福的人都看到,一个男人在祈福碑前站了很久......很久! 第二十章 午后,炙热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升腾起的热气,吹来的海风都变得燥热难耐。几只海鸥在空中翱翔,一艘游轮幻速行驶在海面,偶尔汽笛声打破海上的平静。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来到午后直播间,现在插播一段最新消息,据我台独家报道,SG远洋集团现任首席执行官,将与香港造船业巨头余天成长女订婚,这场婚礼将于今年12月底在曼谷举行。 SG远洋集团于2010年成立,总部位于瑞士,短短叁年内,取代科曼航运,成为世界第二大航运公司。跟余家联姻SG的船队势必会更加壮大,两家公司股票今早开盘均成上涨趋势。这一联姻不仅有助于提升SG在全球航运市场的地位,也将为余家带来更广泛的市场价值和商业机会。 “滴。”一声轻响,关闭了甲板上的显示屏,靠在围栏边的男人把遥控随手到对面的沙发上,手上的白色打火机“噌”的点燃,发出柔和的蓝色火焰。 男人深深吸了口烟,侧身依着栏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大海,轻薄的黑色印花衬衫在风中轻轻飘动。右手的佛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琨哥,余家的宾客名单都在这了。”站在一旁的阿耀把一迭厚厚的纸递到琨茵面前。 琨茵叼着烟斜瞥了一眼阿耀手上的纸,冷冷的嗤笑一声:“订个婚把家里扫地的都带来了” “余天成很看重这次的联姻,你在开普敦他每天都联系林城问你行程。” “琨哥,余家并不是最佳的选择,帕汀的实力远在余天成之上。”而且也不用联姻,取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就是制造一个麻烦。 “他确实不是最佳的,论实力比不过帕汀,轮人脉比不过瀚洋,只不过他是最好拿捏的,他要的就是一个对她女儿好的女婿这笔生意不亏。” 拿过阿耀手上的宾客名单,风一吹长长的一张飞在空中,手上的最后一页竟然是要帮忙办一只猫的入镜手续,琨茵气笑了,还真是把能带的都带来了。不耐烦地把纸揉成一团扔给阿耀。 “订婚之前我不想见到这些人,余....余....?” “余芮楠。” 琨茵咬着烟看了眼阿耀:“随便,他们一家子看哪个别墅方便让他们去住,其余的人住酒店。订婚时间是哪天?” “12月31号,余小姐说跨年这天订婚很有意义。” 琨茵很不耐烦的啧了声,“这女人事还真多,订婚前一天再回去。” “琨哥,既然要联姻,表面的还是做到位,毕竟余天成很宠爱他这个女儿,一开始就冷着他们,就怕之后余天成没那么听话。” 琨茵看着没有一丝云的蓝天,半晌才幽幽的道:“回泰国。” “琨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慢慢走来。两人同时看向后面的来人。年轻的男人穿着白色他T恤,一条蓝色沙滩裤,远远可以看到膝盖包裹着的黑色皮质护膝。待他走到两人面前,打开手上的平板,放到琨茵面前。 “救援队上星期搜到的最后一具遇难者遗骸DNA已经比对完了,不是周小兔。” 琨茵走到沙发边坐下,拿出冰桶里的酒倒在杯子里,喝了口酒看向亚罗:“其他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消息?” 亚罗不由地低下头:“没有,这几年我们派出去的人几乎是地毯式搜寻....没有发现。” 男人收回视线,又抽出根烟点上,摆了摆手轻轻说道:“撤了吧,不找了。” 亚罗和阿耀惊讶的互看一眼,他们都以为琨哥会一直找下去,阿耀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年那一幕。小兔出事的半年,除非基地有决策性的事,不然他都在梅里跟着派去的人一遍又一遍的找,可是终究没有找到。 琨哥醒来已经是小兔出事半年后,第一时间就是问周小兔情况,躺在床上说话都费劲的人从哪来的力气从床上挣扎起来,双眼通红,扯掉所有管子要去找周小兔。这是大家从没见过的琨哥。 最后李妍拿着一部手机进来递给琨哥,说是小兔去梅里之前让她转交的,没人知道那个手机里有什么,那天之后,琨哥没有再提去找周小兔的事。 半年后,琨哥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梅里,那个雾霭蒙蒙的清晨,他看着女孩在这世界留下的唯一痕迹。轻声问:周小兔,玩累了就回家。 从梅里回来后,琨哥回到缅甸,沉寂了许久,直到那晚漫天的火光燃尽连绵的罂粟田。 第二十一章 直升机停靠的嘈杂声打破叁人间的平静,一架扎眼的红色ACH145缓缓降落在游轮停机坪。 “塔尼到了。”阿耀望过去,直升机上下来一个身材圆滚的男人,稀疏的头发被海风吹得乱糟糟堆在头上,旁边还跟着一个卡看着都没成年的女孩,女孩躲在塔尼身侧慌张的拉了下肩带。 男人才走到琨茵面前,一股奇特的异香传来,拿着酒杯刚要喝酒,问到这个味道眉头一皱,厌恶的放下杯子,就像会喝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琨哥,好久不见。”塔尼双手合十,笑着走到琨茵身边。旁边的女孩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坐。”沙发上的男人撩起眼皮看看他。 “诶诶,好。”塔尼谄媚的笑着刚要坐下。 “坐对面。”琨茵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风可以把他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吹走。 “琨哥,你这游轮真是好啊。”塔尼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敬畏而非羡慕,甲板上超大游泳池和一个带有集成扬声器的户外电影屏幕,两层挑个高的大厅,全用大型防弹玻璃幕墙,整个内部的光线绝佳,巨大的船尾可以成为临时的游泳平台。除了完善的娱乐,休闲设施,甲板每隔几米有一个小型自动炮台,船舱顶部还有两门改良版坦克炮,甲板前端、侧面还有尾部配备有船员发射的便携式航空导弹,船上的武装人员无死角巡逻,这配置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邮轮。 “你那么大老远跑来是来参观我的游轮?阿耀,带塔尼去好好参观,参观完送他回家。” 塔尼一愣,没想到琨茵会这么说,尴尬的笑笑,连忙说:“不不,琨哥,我老板让我来再跟你谈谈上次那件事。”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琨茵往沙发背一靠,闭上眼睛明显不想再谈。 塔尼脸色一僵,还是不死心的说:“琨哥,请看一下这份资料,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跟塔尼来的女孩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到琨茵面前,看了眼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五官清俊的男人,脸微微发热,连忙低下头,准备走开。塔尼拉住女孩手腕,下巴点点身边空着的沙发,示意她坐下。女孩乖顺的做到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 琨茵缓缓睁开眼睛,冷漠的看着桌上那份资料,并没有伸手去拿,塔尼紧张的看着他,就怕他下一秒拒绝。过了很长时间男人才拿起来,满脸不耐皱眉看着。 这次跟上次果断拒绝不同,看到最后琨茵的眉头竟稍稍舒展,阿耀在旁边看着,跟他那么多年,一些细微的表情他还是能看懂一点,也就是说琨哥对这份资料里的内容是感兴趣的。 “琨哥,这要是成了,墨西哥人都得靠边站,那时候全球的生意我们垄断了。” 恰特草中东地区管控那么严,你们怎么保证实验阶段的原材料供应?” “这个我们已经引进种子,叁年前就开始培育,现在,清莱已经大规模种植,今年秋季收成可观,这个不成问题。” “泰国的气候雨水多,恰特草气候越干燥,提炼纯度越高。你们这种在泰国培育的,别说你资料里90%,我看50都到不了。”琨茵资料页扔桌上,挑眉看着塔尼。 塔尼一阵无力,没想到对面这个二世祖一样的男人这么精,想要蒙骗他完全没可能:“琨哥,我们的数据.....” “数据?这上面的数据能说明什么?土壤、温度、气候、湿度,这些都会影响到最终的纯度。在泰国种植,最终的结果就是垃圾,我不认为还能怎么谈?”琨茵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 塔尼看着桌上的那份资料,琨茵一番话回击的他是哑口无言,看来合作无望。 “不过你们这个创意挺不错,恰特草我来搞定,但是我要叁七。”琨茵突然开口。 “琨哥,这.....”塔尼难为的看着对面靠在沙发上散漫的男人。 “运输的风险我担着,叁七你们都赚了,这要犹豫你拿着你的资料走吧。” “琨哥,请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塔尼起身,拿出手机走到远处,短胖的手指拨通电话,小声的拿着手机,毕恭毕敬的说话。 琨茵冷笑一声,瞟眼看了眼对面端正坐着的女孩。柔顺的长发,小心翼翼的神情,跟记忆中的那抹身影淡淡重迭。女孩一直低着头,但是她知道对面的人现在肆无忌惮的一直盯着她,男人的压迫感让她有些惧怕。 “头抬起来。”琨茵的声音不容置疑,女孩心中一紧,但还是慢慢抬起头,看着琨茵精致的五官,娇羞的小脸一红。男人瞬间没了劲,除了上床脸红过,其他时候那只白眼兔只会趁人不备的时候咬人一口,哪有这种娇羞的神情。想到这不耐的啧了声,皱眉看着远处那个打电话的人。 女孩不知道对面的男人突然变得不耐,强大的压迫感吓得她赶紧低下头。 很快塔尼挂了电话走过来:“琨哥,我们老板同意,他想约你尽快见一面,以免夜长梦多。” “你那个见不得人的老板终于要露面了。阿耀你去定时间,哦月底的没空,”琨茵拿出烟盒抖出一根烟点上。 “那就这么说定了。”塔尼起身准备跟琨茵握手,他身上那股子异香又飘出来,萦绕在两人之间。 琨茵显然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挥挥手让他赶紧走:“下次来见我别他妈喷香水。” 塔尼抬起手闻闻,猥琐一笑:“琨哥,这可是好东西。” 琨茵叼着烟挑眉看着他没说话,塔尼支开旁边的女孩,神秘兮兮的拿下脖子上的纯金挂坠,打开拿出一个小瓶子装的药水,放到桌上。 “我身边的女孩都是用这个养着,找了好多关系才让一个大师给我炼的,擦在女孩下面,养叁天,不要操透了,最后一天让她记住你的味道,我保证以后其他男的碰她一下她都想吐,她只认你的味道,嘿嘿。” “叁天?”琨茵看着他这幅虚不受补的模样:“行了,行了走吧。”紧剩的耐心用尽,阿耀走过来准备送客。 “嘿嘿,好的,好的,琨哥这瓶送给你,不会成瘾,对身体没有影响。”说着把那个小瓶子放到桌上跟着阿耀去往停机坪,女孩始终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桌上小瓶子里的液体在刺目的阳光下发出暗红的光泽。 “琨哥,我们真的要跟他们合作?”送走塔尼后阿耀返回来,已经洗白,难道又要....? “有什么不行?”吸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遮挡了男人的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什么。 “跟他定时间。”男人淡淡的吩咐。 “是,琨哥,还有借我们暗网平台直播的查育转交了一份邀请函,跨年那晚,所有直播打赏收益都归我们。”说着把一个黑色卡片交给琨茵。 打开黑色卡片,上面只写着直播间账号,琨茵站起来,手中卡片随手一扔往船舱走去:“钱拿到我管他卖什么货。” 第二十二章 jizai18.com 2013年12月,炙热的阳光洒在也门拉达的大地上,无尽的荒漠不见一丝绿植,偶尔有快速驶过的皮卡,掀起漫天灰尘,平常寂寥的土石路今天格外热络,一辆又一辆的皮卡在路上穿梭,载着前去参加婚礼的宾客,空中弥漫着沙尘的味道,宾客们在车上欢声笑语,为这片战乱的土地增添了一抹难得的喜庆。 “安心!安心,醒醒快到了。”陈浩一边开车一边伸手,摇了摇靠在车窗的女孩,带着半指手套的手指纤长有力,露出的部分有被火烧伤的痕迹,细看之下斑驳恐怖。 靠窗熟睡的女孩懒懒的睁开眼,眸光清澈明亮,黑色的眸子深邃如湖水,从车窗缝隙里吹进来的热风拂过她白皙的脸颊,本是闷热的车里添加了一丝烦躁,余安心挪了挪身体,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伸手在衣服口袋里一阵摸索掏出一个打火机和烟盒,熟练地点燃一支烟,同时打火机上的多啦A梦头像传来一句可爱的声音:すべてが最善の手配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陈浩嗤笑一声:“余安心,做任务的时候你用这打火机得被打10个窟窿。” “埋这也挺好,千年之后挖出来还能躺博物馆。”女孩淡淡的吐出口烟,又抽出一支递给他。 “你在说什么鬼话。”男人侧过脸瞥了眼余安心,伸手接过烟。 “下个月你来这边的期限就满了是吧?”陈浩把话题岔开,顺手点燃手上的烟。更多类似文章:ji z ai8.c om “嗯。” “你什么时候回去?” “下星期就回去。” “那么早?上面批吗?” “我家那位亲自批的。” “哟,你爸转性了?”陈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毕竟以前余安心跟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训练,在沙漠里面走了叁天也没见那位手下留情。 “表姐要结婚,他去不了只能我去。”车内的空气渐渐弥漫着烟草的味道。 “在哪结? 北京?” “泰国。”每次想到她这位大表姐要嫁到泰国,余安心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某部电影里泰国人的魔幻声音,那位姐夫要是这么说话,她得多吃两颗控制情绪的药,毕竟当众笑出来真的很不礼貌。 “哦,就当去旅游,挺好玩的,诶,好像到了。”前面的车队在一个宽敞的砂石地里停下,车上的人陆续下来。余安心和陈浩下车,两人从后座各拿出一个包背上,旁边黑色轿车里下来一个随意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陈浩迎上去。 “曾秘书,这个村子的地形复杂,尽量就在固定的区域活动吧。” “行,天黑之前我们就走。”曾秘书抬看了眼远处已经在村口等候的迎亲队伍。 中间的轿车下来一个穿着大白袍40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绕到车另外一边打开车门,迎下来一个女孩,女孩穿着一身白的丝质罩袍,手工金丝绣的图案为这件素净的罩袍添加了几分华贵。罩袍岁虽然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她的面容,但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露出女孩的年龄不大,很可能都未成年,在中东地区未成年女孩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中年男人再正常不过,叁人看着这一幕眼底一片麻木。 跟着人群走到道路尽头一个通体白色的巨大建筑门口,想必这就是男方家。 余安心抬头看着这个建筑心里颇为感慨,看这规模新郎不像只有一个妻子的样子,轮到他们进去一个同样穿着白色找罩袍的人匆匆迎出来,热情的和曾秘书拥抱了一下,两人用阿拉伯语聊了一阵。 “陈浩跟我进大厅,安心你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这场婚礼是在男方家举行,宾客都是男性,女性不能参加。”曾秘书转过身对他两说到。 两人挑挑眉对望了一眼,眼神里都在感叹还有这样的习俗?余安心点点头,拿过陈浩的包跟着侍从走到建筑侧面的休息室。 侍从带她到休息室,让她可以随意用餐之后就退下了,房间中间的桌子上放满了食物,用了香料腌制一晚烤出来的牛羊肉散发着浓浓的肉香味,除了烤肉桌子上还有各种中东特色的沙拉,和炖菜,余安心顺手拿起盘子里的一块巴克拉瓦,上面淋着奶油,果酱和巧克力碎,每吃一口都是甜蜜的满足,余安心已经很久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甜点了,坐在桌边拿起一块烤肉轻轻咬了一口,烤肉的香气和香料的味道交织在口中,眼神中满满的赞叹。 整整一个下午,余安心在安静的休息间里独自享受着美食,直到夕阳照在休息室里,余安心看了看表,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墙角有一个楼梯通往房顶露台,余安心走上去准备去消消食,打开门是一个铺满细石子的小花园,这里可以看到露天的宴会厅,宾客们都穿着大白袍分不清谁是谁。 余安心伸个懒腰看了看这栋豪横的建筑,单看满院子的绿植和房子后面寸草不生的矮山对比,就知道这家的财力不一般,正感叹之际,一个淡淡的红点在她对面矮墙上很快略过,虽然只是一瞬,余安心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 装做没事一样慢悠悠走回休息室,打开通讯耳机:“陈浩,有状况,带曾秘书离开。”拉开背包拉链,熟练组装出一把MK22。 “什么情况?”陈浩压低声问到。 “现在还不清楚。” “曾秘书在谈事,肯定不会走。” “啧把他带到有掩护的地方。”余安心不耐烦的皱紧眉头。背着狙小心翼翼压低身体走回天台,天台上有一个略高点的矮花台,可以稍稍作为掩体,快速跑到花台后面,从侧面伸出枪管,按照刚才红点显示的位置应该是山上45度方向,对方擅长掩藏,需要靠倍镜一点点找,阳光渐渐偏移,倍镜捕捉到细微的反光点,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趴在对面山上巨石中间的空隙中,余安心眼睛大睁扣动扳机,“砰”子弹呼啸而出,击穿那人喉咙,喷溅出一道血线,重重打在崖璧上。 同一时刻大门位置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破声,伴随着惨叫响起。余安心收起枪,站在露台上看到浓烟中两个小孩冲进来,一个跑往会场,一个往左边回廊跑去。 跑进会场的男孩从兜里拿出一个遥控器,往人群中跑去,余安心瞬时举起枪,从侧面击穿男孩脚踝,灼热的他疼痛让男孩倒地哀嚎,手中的遥控器也飞出去,陈浩冲出来把遥控器踢远,钳制住男孩的手,让他不能动弹。 “在这善后,我去追另一个。” “注意安全。” 没有任何多余废话直接从露台跳到回廊,小孩已经跑没影,回廊很长,余安心追上去时,小孩已经跑到另外一端,径直冲进一个房间。房间里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余安心掏出枪冲过去,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女人死死抱住小孩不让他按下引爆器,抬枪利落击穿男太阳穴,男孩双眼顿时涣散软软倒地。 女人身后的小孩被枪声吓的哇哇大哭,顾不得那么多,女人转过身紧紧抱住女孩,柔声安抚。女人说的粤语余安心没听懂,确定他们是中国人后用中文说到:“外面很危险,锁好门暂时不要出去。” 女人听到中文,抱着孩子转过身抬头,看着眼前拿着枪,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的人,震惊脱口而出:“小兔?” 细一看不是记忆中那个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女孩,眼前的女孩浑身透露着冷漠,那双曾经充满好奇和温暖的眼睛如今深的让人看不清。面对地上那个孩子的尸体可以视若无物。这个人不是那个周小兔。 身后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余安心本能的举起枪转身对准身后的来人。那人也同时举起枪抵上余安心的额头。 “悬生,我们没事。”后面的女人及时出声。 陈悬生看清了对面这人的容貌,瞳孔也略微一缩,轻轻拿开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他们是我的夫人和孩子,抱歉失礼了。” 余安心看了看后面抱着小孩的女人,女人点点头,看了眼陈悬生缓缓收回枪。 陈悬生侧身进到房间里,抱住女人和孩子,小孩已经没再哭,趴在父亲肩膀上,好奇的打量这个救了他们的陌生姐姐,男人更紧张的抱着女人细细查看。 “有没有哪里受伤?”男人低声询问。 “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女人看着余安心,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余安心。”余安心主动说自己的名字,看向陈悬生:“他们需要休息一下,在危机没有解除之前别带他们出来。” “余小姐,我叫陈悬生,我夫人陈舒雯,感谢你救了他们。”余安心眸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危机解除你们还是快走,那小孩进来就直奔你们房间,看样子是专门来找你们的。”余安心看了眼地上那个小孩的尸体。 “好的,谢谢余小姐,我们今晚就走。”陈悬生长指扶了扶细框眼镜。 一直等女孩走远,对于余安心看到地上尸体那种冷漠的眼神还是微微惊讶,她不记得他们,看样子不像装的。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人,那人如果知道他的宝贝女孩,变得随手就可以解决一条人命,那可真的太有趣,想到这男人的嘴唇微微上扬。 手臂微微一紧,陈悬生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别告诉他好吗?至少别从你这里说出去,就当我们没见过她。那人都要结婚了。”陈舒雯轻咬嘴唇看着陈悬生。 “那姐姐拿什么来换呢?”男人单手抱着孩子,长指抚过陈舒雯的红唇,嗓音撩人心骨。 陈舒雯脸顿时一热,心跳加速,这男人邪魅起来能噬人心骨:“只要你答应,随便你做什么。” “成交”男人眼神微眯,轻轻吻了吻女人的红唇,喉间溢出一声底笑。 二十三章 “安心,快回来,这边已经搞定了,现在就回萨那。”耳机里响起陈浩的声音。 “好。” 走到前院曾秘书和陈浩已经在那等她,中午穿大白袍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朝他们走来:“曾,今晚就留在这吧,现在回去路上会有危险,武装已经集结完毕,不会再发生刚才的事。” “不不,贾沙,我这份文件必须明天下午之前带回去,这次也谢谢你的帮助。” 曾秘书的态度很坚决。 “好吧,趁天还没黑,现在就走,我派人送你们到布提。我会提前联系那边的负责人,今晚就在那边住一晚。安全问题请放心,有军队在那边。”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安心。 “这位就是刚才救了我们的那位小姐吗?”男人问道。 “是的,她叫安心,安心,这位是穆罕默德贾沙扎伊特先生。”曾秘书在一旁为两人介绍。 “安心,谢谢你救了我的家人和宾客,原谅我这次太忙不能慎重的表达感谢。”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黄金打造的极精致的牌,上面刻了个精美图案递给安心:“这个请一定收下。” 安心看着贾沙的举动,摇了摇头,坚决的拒绝:“不,我不能要。” “拿着它,孩子。”贾沙用一种温和但不允许拒绝的口吻说到:“这是我表达感谢的诚意。”说完硬塞到她手里。 “贾沙。”一道清润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安心转过头去,陈悬生带着妻女走过来,带着行李,显然也是准备离开。 “陈先生这是准备走吗?”贾沙面露歉意。 “是的,我们也要尽快回香港,能不能派一辆车给我,送我们到萨那,我的车被炸毁了。” “中国人吗?去萨那?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们明天也到萨那。”曾秘书看到也是中国人,大使精神又发作了。 “这会不会太麻烦,我这边还有小孩。”陈悬生有些犹豫。 “不麻烦,我们都要去萨那,大家一起走更安全。”曾秘书热心的说道。 陈悬生看了眼安心:“也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从侧门走,车已经安排好了。”贾沙把车钥匙递给陈浩,几人出了门,一辆特殊改造过的乔治巴顿已经停在门口。 “放心防弹的,一路顺风,salaam alaikum (祝平安)。”贾沙和几人相互道了别。 “salaam alaikum,贾沙先生。”陈悬生回应道。 “再见了,安心,希望还能再见。”贾沙微笑挥手道别。 “再见,也祝您一切顺利。”安心说道。 陈悬生一家也上了车,跟曾秘书一起坐在后排,余安心坐在副驾那把M22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头靠着窗户准备睡觉。 很快天黑了,广阔的沙漠公里只有他们一辆车在急速行驶 。 布提 “把西边的房子收出来,等会儿有重要的客人到。”拉赫曼吆喝着,让家里的佣人打扫房屋。西边的房屋相对好点是两层楼的木制土坯房,这是家里来贵客的时候专门给客人住的。 “什么人来 ,那么隆重。”萨瓦什喝了一口陶土碗里的阿吉兰酒,这酒酿造的时候加入了蜂蜜和椰枣,口感清甜甘醇。 “贾沙先生那边的贵客来,让一定好好招待。”拉赫曼为萨瓦什重新倒满酒。 “刚才说的那事你要是能保证产量,我保证你之后吃穿不愁。”阿瓦什拿起碗跟拉赫曼碰了碰。眼睛看向拉赫曼后面的方向。 “我这边手下农户也没那么多,一年那么多量很难保证。”拉赫曼搓搓手他很想接下这单生意,田地随然够,但是人手拿不出那么多。 “这村那么穷,你拿点钱出来让他们来种不就成了?到时候你躺着数钱。”萨瓦什吃了口烤羊腿,看着拉赫曼那副蠢样皱了皱眉。 “这是个好主意。但是这东西管控很严,那么大量会不会有麻烦。”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你只要专心种你的。但是我可跟你说,你保证产量,也要保证质量,随便种我那朋友的钱可就不好挣。” “那当然,那当然。来喝酒喝酒。”想到以后源源不断的财富拉赫曼本就小的眼睛,更是乐成一条缝。 “欸,我给你找了那么肥的财路,不得表示表示?”萨瓦什舔舔唇,看着院子西边淫邪的笑着。 “萨瓦什先生是想....?”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西边的小楼,跟佣人一起打扫房间的妹妹。 “今晚让你妹妹尽尽地主之谊......嗯?” “她一定好好服侍你。”几乎没有忧郁,拉赫曼举起酒杯敬了萨瓦什一杯,牺牲一个妹妹就能换回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财富,这笔交易值 。 第二十四章 一路飞驰,余安心一行人终于在晚上10点到达布提这个小村庄,村口驻扎着一队士兵,装备着清一色美式装备,看到他们的车牌立刻主动让行。陈浩把车停在村口的小广场,拉赫曼早已等在那,看他们下车殷切的走到车边打开门。陈悬生抱着已经熟睡的女儿,牵着陈舒雯下车,其他人也陆续下车。 “是拉赫曼先生吧?今晚打扰你了。”曾秘书用阿拉伯语跟客套了一番。 拉赫曼点点头:“没事,没事,贾沙先生的贵客就是我的贵客。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晚饭和房间,吃完晚饭就早点休息吧。” 一行人跟着他走进村庄,大部分都是土坯房,夜已深很多人家都熄了灯,路上有很多士兵巡逻,装备不差,在村里的小广场上还放着重型榴弹炮发射器。余安心看了眼四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有点疑惑为什么要配备那么先进的武器装备和人力。 “拉赫曼先生你们这的安保工作做的很好。”陈悬生淡淡的说道。 “是,我们这一直很重视村民的安全,毕竟村庄离边境线很近,不做好安保工作,很容易被袭击。”拉赫曼解释道。 黢黑的泥土路走了得有10分钟,在一栋小二层的房子面前停下,拉赫曼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去,屋子里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餐,香气四溢。 “来,大家都请坐。这些都是我们这的特色菜,请尝尝,不必客气。”拉赫曼热情的招呼。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拿着一个酒壶进来,为所人酒杯里添酒。最后到安心时,安心赶紧捂住酒杯跟女孩说不喝酒,女孩点点头,一滴泪刚好落在安心手背,安心抬起头看到女孩鼻头红红的,浓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倒完酒就出去,愣着干嘛。”拉赫曼没好气的说道。 女孩肩膀一颤,微微点点头,拿着酒壶走出去,安心盯着女孩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夜色中。 安心转过头有就看到她对面的陈舒雯也一直看着她,若有所思。 下意识的避开她带着疑惑又有些看不懂的目光,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食物,中午吃了太多烤肉,现在她还不饿。 吃完晚饭已经快11点,陈悬生夫妇带着女儿住楼上的房间,安心住旁边,增教授和陈浩住楼下。道了晚安,都各自回房休息。 安静的夜晚传出女孩细微的哭声,那哭声夹杂着恐惧苦,偶尔还夹杂着男人的粗喘和低声咒骂。半梦半醒间陈淑雯被女孩的哭声惊醒,本能的想起来,一双温热的手抚上腰侧圈住有力的将她拖入怀中。陈悬生下巴搭在她颈窝,良久男人懒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主人家都不管,怎么轮到我们客人去管,累了休息吧,如果姐姐不想睡?那我们来做点什么?” 陈淑雯在黑暗里瞪了一眼旁边的人,找了个舒服姿势闭上眼,她也不是什么圣母,确实没必要去多管别人家的闲事。黑夜里女孩细细的哭声偶尔回荡在空气中,陈舒雯捂上耳朵,埋入旁男人的胸口,沉沉睡去。 天空微微泛白,农户已经起来准备去山上放羊,这里每家外面都有一个羊圈,天亮就赶着羊到山上吃草,旁边的哈桑家一如既往的打开羊圈门准备去放羊,突然妇人的尖叫响彻这个不大的村庄。 赶来的士兵看到一个全身血痕的肥胖男人被蜡厚厚的敷了满身,下体已经被羊踩得血肉模糊,面上痛苦到扭曲的表情,死前必定受到极大的痛苦,下巴脱臼大张着,年轻的士兵慢慢走进,等看清,士兵眼睛大睁,眼底透露出恐惧,捂住嘴跑到墙根呕吐。那人嘴里塞着他自己的下体,人早已凉透。 从布提出来因为早上那骇人的插曲。所有人都没心思说话,车厢内一片安静,陈浩开足马力,一路赶到也门最重要的港口城市荷台达,因为地理位置独特,这个城市是也门战争的主要战场,每次打仗都会成为空袭目标,所以这里也是满目疮痍,随处可见被轰炸过后的废墟。 “妈妈,我饿了。”伏在爸爸腿上的小琬舒抬头委屈的看着陈舒雯。 “宝贝,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萨那了,到那我们再去找吃的好吗。”陈舒雯心疼的摸了摸女孩的脸。 刚说完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手上一袋压缩饼干和巧克力棒。陈舒雯抬起头看向副驾的女孩。清晨阳光打在女孩的侧脸上,她冷漠的轮廓稍微柔和了些,陈淑雯看着余安心的脸和那年17岁的夏夏重迭。瞬间鼻头一酸。 “孩子不能饿着,拿着吧。” 余安心轻声的说。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接过安心手上的食物。 安心点点头,嘴角弯起一个礼貌又疏淡的笑。 “前面有武装设卡,看样子不像政府势力,把护照都拿出来。”陈浩的语气变的有点紧张。 “没事,没事。他们不会为难我们。”曾秘书拿出外交护照,显然这种事他遇到多次。 车慢慢开到路障前停下,车窗全部打开,站在军用皮卡上的士兵抬着枪跳下车,走到窗前,安心把所有人的护照交给士兵,士兵打开一一查看,抬头扫了眼车内的人。说了句话指了指后面的人。 “他们说我们叁个可以走,陈先生他们要留下,他们不是外交人员,要进一步确认你们的身份”曾秘书轻声翻译道。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紧张。 “我跟他们去,没事的。”陈悬生向陈舒雯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试图平息她眼里的慌乱和担忧,琬舒见爸爸要下车,紧紧拉住他的手,眼眶泛红,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他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对女儿承诺:“我保证,我很快回来。” 开了车门下车,朝路边的集装箱搭起来的临时办公室走去。 “等等,我也一起。”曾秘书拿公文包一起跟着陈悬生下车。陈浩熄了火打开车门追上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见叁人回来,武装军们知道车里有个极好看的女人,在外面不怀好意的想要从特制车窗看车里的陈舒雯,时不时说句什么发出夸张的哄笑。陈舒雯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想要下车去看陈悬生。 “下车那些人男人会把你啃的骨头都不剩。”“喀嗒。”余安心咬碎了口中水果硬糖,看着车前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接起卫星电话走进另外一个集装箱。 “我们不能一直....”还没说完就被前面的人打断。 “有没有钱?”余安心转过身看着后座的陈舒雯。 陈舒雯一愣,很快知道她想做什么,把旁边的包递给余安心:“这些够不够?” 余安心打开包,里面叁迭被塑胶膜封好的崭新美元,挑了挑眉:“ 兵荒马乱的地方你们还真敢带那么多现金。”抬头又看了眼那个集装箱。 “别下车,别开窗。”腰后掏出把手枪递给陈舒雯。 陈舒雯拿着手中的枪有些愣住:“这把枪...也不够....。” “在这里死了最多被奸尸,活着就不知道会被怎么样了。”余安心语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下车锁上车门。陈舒雯震惊她在讲这事眼里的淡漠,让她背脊一阵阵发凉。 第二十六章 泰国 曼谷 素万纳普机场 12月的泰国午后依旧热浪滚滚,一架空客acj350x平稳的降落在素万纳普机场,机舱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与机舱里的凉爽形成鲜明对比。 飞机旁早已停着两辆黑色迈巴赫,站在车旁的男人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领口微微敞开,手中把玩着一副墨镜,指尖轻轻划过镜框,机舱门大开,没见人出来。地上散发的热气让琨茵烦躁不堪,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啧,这是想住里面?。” 阿耀和林城同时看了看已经极度不耐烦的男人,再看看早已打开的机舱门,从来没人敢让琨哥等,再不出来,琨哥真会直接走人。 机舱里传出小孩打闹的声音,琨茵瞥了一眼,带上墨镜,似笑非笑的看着机舱里走出来的女人。 余芮楠和这位未婚夫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但每次看到这张好看的脸,心里都会忍不住悸动,余芮楠走到琨茵面前:“那么热,不用亲自来接机的。”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未婚妻一个人到机场呢,这场订婚宴本因在香港办才是。”男人手揽上她的腰,语气中透着宠溺和歉意。只是墨镜挡住的眼里不耐已经冲到顶点。 余芮楠脸一热,亲昵的拉起琨茵的手,低声说:“来泰国办也没什么不好。就当带着我爸妈度假了。” “看这小两口,才见面就肉麻上了。”余天成看着两人打趣道。 “哎呀,爹地,你就会打趣我。”余芮楠脸一红不好意思低下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坤对你那么好应该开心才是。”这未来女婿对楠楠好的没话说,礼金暂且不说,半山别墅送了叁套,对楠楠自创的小众奢侈品牌也是人力,物力,财力都给予了绝对支持,每天从世界各地定的鲜花,确保第二天送到女儿公司,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这样的宠爱让郑楠湘对这位女婿越来越满意。 “要说能不能上车说,快热成干尸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后面闷闷的说道。 “柒柒,家乐快过来叫人。”郑楠湘回头把两人叫过来。 年纪大点的男孩对琨茵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姐夫,女孩则害羞的躲在男孩后面,只露出半个小脑袋,一双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糯糯的叫了句姐夫。 琨茵笑着摸摸柒柒的小脑袋,抬头对余天成夫妇说:”上车吧,这里太热,别让爸妈一直站着。” 听到他叫爸妈,余芮楠欣喜,亲密挽住琨茵胳膊,眼里满是爱意。 “上车,上车,有什么回酒店再聊。”余天成夫妇拉着柒柒和家乐上了后面那辆车,阿耀打开后座车门,余芮楠轻轻捋了捋裙摆,坐进车里。随后琨茵上车,关上车门的瞬间,距离骤然拉近,可以闻道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车缓缓驶离机场,车内安静的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余芮楠有些紧张,她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的头发。 “累了吗,等会儿回家先休息,然后再去吃晚餐,好吗?”似是察觉到她的紧张琨茵首先打破沉默。 余芮楠点点头,轻声回应:“好啊,听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困倦,早早被叫醒,又因为要见到琨茵在飞机上紧张又期待,现在终于放松下来,困意也悄然而至。 “琨,我们能不能也住酒店,爸爸也很久没跟叔叔们见面了,住家里每天都要往返酒店,很麻烦的,你工作忙我不想你再为这些事操心。”这话说的乖巧又懂事。 “怎么都可以,阿耀。”琨茵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边。 “好的。”右打方向盘,车子转入前往市中心的道路。 第二十七章 也门 萨那 夜晚的萨那局部战火暂时停歇,除了重装巡逻的士兵,路上没有平民,随处可见还着火的废墟,这座有着2500年历史的古老城市,早没了当初的安稳富饶,安心他们的车在废墟里缓缓前行,在也门萨那国际机场门口停下,机场被炸的航站楼玻璃全碎,原来明亮的大厅现在也是黢黑一片,能用的跑道只有一条,停机坪上停着几架战机。 刚下车,一名士兵马上过来敬礼:“是陈悬生先生和太太吗?” “我是。”陈悬生走上前一步跟那人握手。 “陈先生,请尽快登机,英国那边已经和各方做了报备,收到消息明天可能回有新一轮的轰炸,今晚一定要把您送离也门。” “辛苦了,请稍等几分钟。” “好,请您尽快。” 陈悬生转身陈浩他们握了握手:“谢谢你,曾秘书,多亏有你们我和妻女才能安全到达萨那。” “不必客气,陈先生,大家都是中国人,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地方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快走吧。”曾秘书笑了笑。 “以后到英国请一定联系我。请多多保重。”陈悬生从钱夹里拿出名片给几人,抱起琬舒,牵着陈舒雯的手准备进机场。 “安心。” 陈舒雯突然出声,这一路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女孩眼神淡漠,拿着枪后面是满面疮痍的废墟,这个画面强烈的冲击着陈舒雯的内心。 走到余安心面前,轻轻握住女孩冰冷的手,女孩片刻的僵硬。最终没有挣脱:“如果,如果......哪天你不在这了,就回中国好吗?然后找个安稳的人嫁了,过平淡的生活,不要去泰国,也不要出国,香港也别去,国外都太复杂了,我....我说的这话可能很唐突,但是请你答应我好吗?”陈舒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余安心眼里满是疑惑地看着她,最后还是轻轻点点头:“陈小姐,保重。” “你也保重,安心。”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牵着陈悬生的手转身走进机场。 空荡的机舱里只有他们叁个,空乘为他们准备完食物就退下了。陈舒雯看着漆黑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妈。我要我的小鸭子。”琬舒嘟着嘴看着一直在发呆的妈妈。 “哦,好。”陈舒雯被女儿的声音唤回心神,从身侧拿过包打开愣住了,拿出叁迭薄膜封好的美金,转头看向惊讶的看向陈悬生,之前一直都没有留意包的重量。安心,没用这些钱?那些人又是怎么同意放他们走的? 陈悬生看了眼她手上的美金笑了笑,拿过她的包,找到琬舒的餐具盒,把小鸭子勺子递给她,女孩拿过勺子开开心心的吃起麦片粥。 “你也不用太当心了,即使余安心被找到,这局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吃点东西吧。”拿起一个脆饼喂到陈舒雯嘴边,陈舒雯看着他嘴角那抹笑,知道问不出什么,顺从的张嘴吃下去。 萨那 余安心窝在会议室沙发里,剥了颗水果糖扔嘴里,旁边茶几上的手机“滴滴”一直在发出接收信息的声音。开机的瞬间跳出上百个未接和信息,还没接收完,导致有点年代的手机屏幕卡顿在一个信息提示之后再也不动。随后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震动了一下直接黑屏。等了一个星期刚修好的手机不会又阵亡了吧? 余安心无奈的拿过来强制重新启动,这杂牌机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信号。今早的那轮轰炸还好对方没用电磁脉冲炸弹,不幸中的万幸。 点开手机看了一下刚才的来电,未接里大部分都是这个号码,回拨过去响了几声对方接起来:“您好XX医院收费处。”余安心拍了拍额头,出去就是一个月,竟然把这事忘记了。 “你好我是温雨瓷的家长。” “哎呀余小姐,终于联系到您了,您预存的住院费已经用完半个月了,我们联系不到您,今天是最后一天,要是不缴清费用我们就要停药了。” “抱歉,我在国外手机没信号,别停药,我...我现在马上缴清。” “好的,那你今天之内支付宝缴清就行。”电话那头人回答道。 余安心赶紧应下来,挂了电话,缴费清欠费又预存了一些,才放下心来,“叮”又收到一条信息,点开一看余额仅剩200,叹口气抬起头来陈浩站在她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进来干嘛没声儿。”余安心皱眉看着他。 “喂小姐,我们队里有几个走路有声的,进来就看你长吁短叹的,要帮忙就吱声。”陈浩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根揉的皱巴巴的烟,捋了捋,点上。 “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是不会客气的,宋医生来了没?” “来了,在二楼等着你呢。” 从沙发上站起来,出门走向二楼的医务室,说是医务室,这间房间挺大,最外面是办公室,其他区域都隔成一间间的,需要的急救设备还都很齐全。 “宋医生。” 埋在报告堆里的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写:“你先去检查室等我。” 余安心走进检查室,坐在靠墙的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国内14:20,拨通一个号码,响了几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余小姐,你终于打电话来了,雨瓷这两天一直在念着你,也不好好吃饭,呐她午睡刚醒,让她跟你说“姑姑。”女孩软软的声音传来,余安心清冷的眼中柔了一些。 “最近是不是不乖啊,刘阿姨说你没好好吃饭哦。”余安心假装严肃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女孩闷闷的声音:“姑姑,我吃不下,北京好冷,我的脚,还有眼睛都好痛,还有药也好苦啊。” 余安心猛地心里一沉,知道她的情况又恶化了。“雨瓷,你一直是病房里最勇敢的孩子,小光头他们都觉得你很厉害,打针都不哭。” 对面沉默了半晌:“你什么时候回来?姑姑,我好想你。” 余安心眼眶微微发热:“你要是乖乖吃饭呢,圣诞老人可能就会顺道带我回来哦。我这里还有好多好多礼物没包好呢,想要什么.我回来给咱们小雨瓷带份大的.” “我就想要你回来.” “嗯好吧,你要是好好吃饭呢,乖乖配合护士姐姐,我们今年过年就回家过好吧?” “真的吗?我...我一定好好吃饭.”女孩语气瞬间点高兴了。她讨厌医院的消毒药水味。 “雨瓷,准备一下要打针咯.”电话那端传来护士温柔的声音. 女孩把手机还给刘阿姨:“余小姐,唐医生在旁边想跟你说几句话。” “哦好的。”听到这位主治医生要跟他说话,她的心又紧了紧。 “余安心,我以为你死在也门了,电话打不通,打到使馆找不到你。”开口就是刻薄的语气。 余安心深呼吸了一下,抿了抿唇:“我出任务的地方没信号,抱歉。” 对方没说话,过了几秒:“好吧,有个事要跟你说,雨瓷的眼角膜排到了。” “真的?那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孩子眼压现在有点高,要先降下来才能做手术。还有这个手术不能代理人签字,必须是监护人签字。” “但是我还没找到雨瓷的妈妈。” “这个妈是一定要找是吧?等找到,这眼角膜都别人用了。” “我...知道了我,我会尽快。” “你那边麻溜的。”说完径自挂断电话。 余安心看着手机默默地发呆,这两年用了所有的办法都找不到雨瓷的妈妈,在内心深处她其实认为那个女人可能已经死了。 第二十八章 宋医生推着医疗车进来,看着她盯着手机发呆,细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吓了余安心一跳 用小电筒对着她眼睛看了看。“不用OXT的时候视力到多少?” “之前是4.1,这段时间一直在出任务,不知道。” “嗯,昨天新到了另外一种眼药,你记得每天都用,修复期间会有短暂一段时间的视力模糊,别过度用眼。”说完把调好的注射器扎上她手臂。 “嘶。”突然的疼痛让余安心倒吸了口气息。 “忍一忍,重新调配的抑制剂,浓度高是会有点疼。”慢慢注射完,用棉签按住她手臂上的针口。 “这个抑制剂会让身体的新陈代谢变慢,体温也会降低,记得每天都要打。”拿出一个黑色小包,里面装着10几支针水和注射器。 “你会自己注射吧?” “老式注射器?没有压按的?这个我不太会。”余安心看着这个注射器有点发怵。 “那就学,哪来那么都多经费给你们挥霍,听说你要去泰国?” “嗯。”安心还在研究那几只注射器。 “别开空调,也别在空调房呆太久,带上保温外套。”宋医生从包里拿出一份纸袋装的资料递给她,瞥了她一眼:“不听话,你可能会是泰国为数不多被冻死的人,还有抑制剂,不用我提醒你不打抑制剂的后果吧?” 余安心点点头拆开文件袋,看了眼,淡漠的眼神渐渐变冷。 “哦对了,你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上面已经决定,明年转岗后勤或者技术,随你挑。” “我还....” “我知道你还能打,但是在继续下去你30以后就在床上度过吧,你现在能打能跳也完全是因为用了OXT和抑制剂.停了是个什么状态你比我清楚,护膝没任务的时候就带着。走吧,陈浩已经在楼下等你了。”宋医生没抬头整理好推着车出去了。 余安心走到楼下,陈浩已经坐在车里抽着烟等她,看到她过来弹了弹烟灰:“上车吧,行李我已经装好了,下午有趟航班,现在走,明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走。” 余安心打开车门,坐进去,陈浩方向盘一转出了大门,转过两个街角,就像进入另外的世界,车窗外浓烟滚滚,小孩满身是血坐在地上哭,一个士兵看到了,赶紧去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小的身体颤颤的,小脸上满是对这世界的恐惧。还有的人的身上着火惨叫,其他人去帮着灭火 ,有个女人跪在地上抱着两具烧焦的尸体凄厉的哭声不绝于耳。这种人为制造的浩劫在也门一天天重复上演。余安心从最初的愤恨到现在的麻木,她已经完全接受只要有利益争夺,这片土地就会一直打下去。 短短到机场的距离他们用了2个小时,相较上次送陈悬生,现在热闹了很多,难民,军队混在在一起,嘈杂不堪,有的难民手上拿着钱,拥着去登机的外国人,妄想能有好心人带他们一起走,殊不知这个世道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钱。 陈浩伸手到后排拿过保温外套扔给余安心:“穿上。” 从后备箱拿出余安心的行李递给她:“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有任务马上得走。” “保重。”他简单的说到,一如两年前余安心刚到这里时,陈浩的那句欢迎一样。 “你也保重。”余安心轻声说到,然后转身向航站楼走去。 “余安心。”后面的人大声叫道。 余安心转过身,看到陈浩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冲她笑了笑:“走了就别再申请回来了,哥们儿还等着退了以后去投靠你呢。” 余安心眼眶一热,哽咽着轻轻说出一个好,转身大步走进候机厅! 第二十九章 Chic Night——曼谷最大的夜店,每晚都热闹非凡。 “呕。”一个几乎半裸的女人虚弱的瘫坐在马桶旁。靠着隔间墙壁,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有些残败,头发凌乱的缠绕在一起,待稍稍恢复点力,女人双腿张开,细长的手指一路向下探到腿心。 “唔....”窄嫩的花穴因为长指的深入更加撑胀,捻住湿滑的异物慢慢抽出,一小卷湿透的美金被扔到一边,紧接着2卷,3卷....女人麻木的重复着动作,对地上的美金视而不见。 突然隔间门剧烈的震动,坐在地上的女人被吓了一跳,赶紧在颈边找到早已脱落的助听器,才听到外面有人叫她:“吉娜,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吉娜轻轻扣了口门,告诉外面的人她没事。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好,那老板刚交代让你去好点就回去,你...你快点。”女孩听到门板又传来细微的两声声响,转身打开门出去,走到吧台拿了酒和水果拼盘,穿过人群密集的舞池,走向着vip包厢。轻轻敲了敲门,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进来。” 她推开门,包厢里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半躺在沙发上,没人说话,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从那个半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传来,低头走到桌边跪下,把酒和果盘放到桌上,为已经空了的酒杯倒满酒,站起身轻轻退了出去。 “琨哥,这个是最新传来的验尸报告。”见人出去,阿耀把手上的资料袋递给琨茵。 男人夹着烟的手接过,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拿出一迭相片和验尸报告,相片上的男人满身敷蜡,死状及其惨烈。 “萨瓦什住在当地村长家,晚上是和那家的妹妹在一起,用了药,女孩晕了,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没了萨瓦什也门的线断了,前期投的7000多万也算打了水漂。”不止这样,之后中东国家的投资,需要重新找牵线人,但是像萨瓦什这种人脉广,背景硬的还真不好找。 琨茵咬着烟,烟雾缭绕在他脸侧:“跟着他的人呢?死绝了? “布提的装备他有出资,再加上有武装,就带了个随从。” 琨茵皱眉一张一张看着那些照片。其中一张细细看了很久很久:“FS定制匕首,刀身另一侧做了细密的倒钩处理,整个刀身收窄了2mm,再给布吉达一条线索,投出去的钱总得有人负责。”把那照片扔给阿耀,烟头在桌面上随意杵灭。 “知道了,琨哥。”阿耀看了眼看着琨茵的靠在沙发背闭上眼:“今天还去酒店吗?”琨茵每天都会去酒店陪余芮楠吃饭,现在已经9点了,看了看静音的手机,余芮楠的未接已经快 10个了。 “不去,对着那家子没胃口。”男人烦躁的挥挥手。 这么多天他也是耐着性子跟那家人演好女婿,不见面时,那些礼物,惊喜都是林城在负责,余芮楠跟他说起,他都未必知道。现在天天见面耐心快耗光了,除了那个人,还没见琨茵在哪个女人身上耗那么长时间。 “塔尼的老板已经在8号包厢等了一个小时了。要不要现在过去。” 琨茵站起来,点根烟:“走吧。” 包厢内,塔尼身边坐了个女孩,女孩拿过果盘,用叉子叉了一块芒果喂到塔尼嘴里。包厢门猛地背打开,刚吃进的芒果瞬间卡在喉咙里,顿时脸色涨红,开始剧烈的呛咳起来。 坐在对面一直耐心等待的男人侧头,看向进来的人:“周先生还真是贵人事忙。” 琨茵单手插兜,夹着烟的手掸了掸烟灰,手上的佛珠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与他身上隐隐散发的狠厉诡异的契合。 “吉沙里先生临时改约定时间,可不要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才能来。”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吉沙里愣了一下,这是把他的底都摸清了:“抱歉,周先生,临时改时间是因为我们有了新的成果。相必你一定会感兴趣。” 琨茵挑挑眉,扬扬下巴,看着对面这个年轻的男人:“坐。”两人越过还在呛咳不止的塔尼,塔尼看两人要开始谈事,给他100条命也不敢在这里咳,捂着喉咙带着女孩出了包间。 “周先生,我的实验室在上个星期发现了新的承载物,并且状态一直很稳定。”说完把一个小盒子推到琨茵面前。 琨茵拿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用镊子把纸捻出来看了看,薄到几乎透明,散发着异香,这味道跟塔尼身上那味道一样。 “ 恰特草的产量搞定,整个世界走货版图将会由我们说了算。”吉沙里满眼自信的看着他。 “吉沙里先生都可以自己做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琨茵把纸片放回到盒子里,慵懒的往后一靠,夹着烟的手撑着沙发扶手,舌尖舔过上齿,玩味的眸子盯着吉沙里。 “比起周先生的实验室,我们的提炼纯度远远低于你这边。还有运输实力,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比你更适合。” 琨茵笑了笑,慢悠悠的吐了个烟圈:“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自己做?” 吉沙里后背一阵发凉,额头上一片冷汗,不是没想过,所有上轨道,琨茵可能会杀了他,眼前这个男人一点不掩饰,这么直接说出来,吉沙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怕,但现在周先生的航运事业做那么大,有些生意还是不用周先生亲自着手吧。”吉沙里吞了吞口水,小心的试探。说的委婉。 琨茵挑眉嘴角一勾,深深看了吉沙里:“想不到吉沙里先生挺为我着想,但是我这个人喜欢跟心思单纯的人合作,心思多的我这人可不怎么有安全感。” 吉沙里立刻明白琨茵的言外之意:“周先生,你们中中国有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是不是可以信任的,在之后的合作里你可以随时叫停。” 琨茵点点头:“挺有诚意,合作愉快?”阿耀适时递上两杯酒。 “合作愉快周先生。”吉沙里心里大喜,忙拿过阿耀手中的酒轻轻和对面的人碰了一下,攀上琨茵以后走货谁都不敢来抢市场。 回到别墅已经很晚,黢黑的大厅就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琨茵在昏暗中,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赤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眼睛盯着前方昏暗的位置,微弱的光映照出一块残碑模糊的轮廓。 第三十章 余芮楠站在房间里,穿着今早刚从巴黎工作室送到的高定婚纱,之间轻轻抚着细腻的欧根纱,在巨大的试衣镜前缓缓转动,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盈飘扬,上身紧紧贴合着他的曲线,将她傲人的身材完美勾勒,余芮楠满意的看着她刻意节食的成果。 裙身设计也是裁剪流畅,无论是蕾丝的拼接,还是珠片在灯光之下的细闪,将余芮楠衬的更加美丽夺目。 “哇,好美。”旁边的柒柒赞叹道。 “听说这个工作室很难约的,他们的设计师一年只做两套婚纱,做一件都要大半年时间呢,像这些钉珠都是手工钉上去的。”余念初话里透着满满的羡慕。 “这都是你们的姐夫安排的。”大伯母话中满是炫耀。 “姐夫呢?我都还没见过这位神秘的姐夫呢。”余念初好奇的问。 “他这两天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没时间过来。” 余芮楠听着母亲的话,眼底一片失落,昨天等到很晚琨茵也没回电话,即使工作再忙,连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你们去二叔公那儿把那宾客名单拿去给大伯父核对一下。”余母看到女儿眼中的失落,把两孩子支开。 “妈,你说他是不是不在乎我?”余芮楠从试衣镜里看着母亲,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余母走过来帮她系着背后的绑带,抬眼看她一眼:“他那么忙,一定是疏忽了。不然怎么会特意准备这些,不过尽早有个孩子,才能避免夜长梦多,毕竟你跟他之间只是订婚。” 余芮楠低头不语,琨茵对她的态度总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面面俱到又带着疏离。 “别想太多,还有2天就订婚了,要开开心心的。”余母理了理她的头发。 “是谁惹我的未婚妻不开心。”琨茵穿了身黑色西装,拿着一把蓝铃花倚在门边,嘴角微扬看着说过话的母女两。 “琨。”余芮楠看到琨茵眼中藏不住的欣喜。 余母悄悄走出去,关上门留下两人单独相处。 “我的未婚妻今天好美。”男人走进来把花送给她。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颈窝:“听说蓝铃花的话语是歉意,今天特地来向我的未婚妻道歉。”试衣镜里男人精致的脸埋在她颈侧,温热的唇亲昵的拂过她的皮肤,引起一阵酥痒,室内温度瞬间增高。 “不要....”女人娇羞的抗拒,琨茵没有停止动作,甚至更用力了些,将她搂的更紧。捏过她的脸,狠狠吻住,女人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琨茵大手隔着薄纱握住女人的绵软。 “嗯啊!”女人忍不住出声,呼吸急促,身子也跟着颤抖。 琨茵突然用力拉开两人距离,眼神清明而冷漠,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很快又恢复,余芮楠睁眼不解的看着他,琨茵拨开她额前的发,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真敏感。” 余芮楠双颊绯红,眼底氤氲着雾气,娇羞的看着他:“其实,我....” “我们的第一次不应该在这。”琨茵仔细的帮她整理着弄乱的头发,轻轻把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去洗个澡,换衣服我们下陪爸妈吃饭。” “嗯。”余芮楠点点头红着脸转身走向卧室。 琨茵脸瞬间冷到极致,走到酒柜前,加了冰块倒了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冰凉的液体稍稍平息了体内的烦躁。走到落地窗前,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酒杯,眼神穿过玻璃 ,投向远处。 泰国 廊曼机场 6个小时的飞行余安心终于落地曼谷,办理了宠物入境手续,顺利接到牙牙已经是晚上8点,出了机场那一刻一人一狗短暂的茫然,喧闹的城市,嬉笑的人群,没有战火,没有饥饿,没有随时响彻天际的空袭警报,这里就像另外一个世界。 她并没有告诉大伯父他们她确切到的时间,没人接机,问了好几辆出租车,看到牙牙就马上拒绝了。 “嘿,中国人?”一个头戴瓜皮帽的男人走近问道,牙牙看到有陌生人靠近离开站起来,压低身体准备等余安心命令扑上去。 安心拽了拽狗绳,牙牙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就像在说:为啥不让我咬,这货一看就不是好人。 “嗯,是的。” “去哪儿?需要我送你吗?那么大的狗不好打车哦。”男人殷勤的想要上前,又被牙牙吓退。 “不用,我刚刚联系了家人,他们来接我。谢谢!”余安心礼貌拒绝。 “哦有家人在这啊,那祝你玩的愉快。”说完咕哝着什么走远了,余安心看着那人的背影渐渐走远。又问了几辆出租车都被拒了。无奈只有打电话给大伯父。 “哦安心啊。你这丫头今天到怎么不说呢,我这就让他们来接你。”大伯父洪亮的声音不开免提离老远都能听见。 “爹地,谁到了?”余芮楠给他夹了菜放在他碗里. “安心啊。她现在在机场,带了只狗被出租车拒载了。” “哎呀那孩子真是的,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呢,一个女孩人生地不熟的多危险。”余母皱眉,满是不赞同。 “是...四叔的女儿吧?她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就再没见过了。”余芮楠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余安心是谁。 “是啊,那孩子自从你四叔离婚后就一直跟着他到处跑。”余天成叹了口气。 “阿耀,去接一下。” 琨茵给余父余母倒了杯茶,头也没抬说道。 “好的,琨哥。” 阿耀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挂断电话余安心干脆直接坐在拉杆箱上,看着机场来来往往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曼谷的空气,粘腻的热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厚重的眼镜遮住她小半张脸,吹过齐肩的发丝,每个路过的人都会看一眼她,毕竟30度的气温还穿着厚外套,运动长裤的人在湿热的曼谷并不多见。还有她身边那只不知是狼是狗的牙牙,让路人对她更加好奇。 阿耀出来刚好是曼谷的晚高峰,到机场天已经全黑了,绕了一圈没找到,又绕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带着一只狗的女孩,大狗乖乖伏在行李箱边,女孩则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机。天黑,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个穿着很厚实的黑影坐在行李箱上。 车开到女孩面前,女孩低着头,两边的头发耷在两侧并没有发现他已经下车站在她前面。倒是旁边的牙牙已经站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阿耀看了眼牙牙。上前一步问道:“是余安心小姐吗?” 女孩抬起头来,扶了扶厚重的眼镜框:“嗯,是的,我是余安心。” 第三十章 安静的车厢里,偶尔传来牙牙的哼唧声,阿耀神情淡漠的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隐隐发颤,显露出他依旧未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事实。他们动用了所有手段都未能找到的人,琨哥已经放弃寻找的人,此刻就坐在他旁边。 女孩一直很安静的坐在副驾,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着窗外车流涌动,黑暗的车内,沉默的女孩,时间仿佛倒回到多年前那个炎热黑暗的夜晚,货车很热,湿热粘腻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奶香,女孩小心翼翼的吃着雪糕,拘谨又无措。 下了机场高速,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人群,车辆,摩托车交织在一起,周围的景色变得喧闹起来。道路拥堵,车走的很慢。 副驾的女孩突然望向他:“阿耀,能开窗吗?” 阿耀侧过头,看向副驾的女孩:“可以。”他轻轻按下窗户的按钮,车窗缓缓放下。 “谢谢。”女孩的声音不大,这声谢谢一如当年的每一次,语气真挚。阿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车窗落下的同时,嘈杂的声音,湿热的空气涌入车内,女孩微微一愣,转头看趴着车窗,看向窗外,高楼林立,人潮涌动,这样的画面是她从未见过的。 阿耀看着女孩的背影,良久,试探的问:“余小姐....第一次来泰国?” “嗯。”余安心并没有回头,仍趴在车窗看着外面,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又说到:“这里和我以前待过的城市很不一样。”感受着热风轻轻拂过面颊,闭上眼,空气里汽车燃油,夹杂着食物香味的混合味道,莫名的让她感到熟悉。 最拥堵的路段过了,车流也开始顺畅起来,阿耀收回视线,打了把方向盘,汇入主车道,到酒店已经快10点,阿耀平稳的把车停在大堂楼下,余安心打开车门,刚要下车,旁边的阿耀突然出声:“余小姐。” 余安心转过头看着阿耀,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欢迎回来。”这话像多年的老友,又像久别重逢的亲人。 没来由的一句让余安心一愣,虽满心疑惑,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打开门下车绕到后座把嘴套给牙牙套上。牙牙甩甩头,明显不想带戴上这鬼东西,哼唧着被安心拖下来。 阿耀把车钥匙交给泊车服务生,转身看到余安心牵着牙牙站在台阶上等他,走上前提起余安心的行李箱,侧头看着她:“走吧,我带你上去。” Lebua at State Tower 位于曼谷市中心,楼顶的sky bar是世界十大浪漫的餐厅之一。余家被安排在52层,刚出电梯就听见女孩惊叹的声音:“哇,姐夫这套西装好帅啊。” “余念初,不可以这么说话,女孩子要矜持点。”坐在旁边的母亲转头看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小声斥道,余芮楠不知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攀上这么个优秀的男人。这人几天他们家算是出尽风头,真是气死了。 “叮咚”门铃声响起,房间内的嘈杂安静下来,琨茵今晚试了很多套订婚用的西服,耐心已经用尽,眉宇间的不耐溢于言表,抬手看了眼表,心里又生出几分不耐。好似这些呱噪的人再多说一句,下一秒他就直接起身走人。 家乐站起来去开门:“爹地,安心姐姐到了,哇,那么大只.....狼?” “它是狗...不咬人的。”余安心声音淡淡的。又收短了一点狗绳,往阿耀身后又靠了靠。牙牙戴着嘴套装过头怨念的看着她,小破孩还不够塞牙缝。 “安心。快进来,这么多年叔公们都不记得你了。”余天成从室内走出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这么多年安心长成大姑娘了。” 余安心叫了声大伯,拉着牙牙走在阿耀和余天成身后来到套房内的客厅,跟着余天成叫了好几个叔公和长辈。 “来...这是你姐姐和姐夫。” 余安心这才看到沙发边坐着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和黑色西装的男人。 “姐,姐夫。”扶了扶厚重的眼镜框,余安心努力的撑着微笑,这一屋子的人她谁也不认识,只想尽快客套完然后回房间,吹了一路冷气,进这屋里冷气更胜,她的指尖已经开始有点麻木。 “这就是安心呀,我们好多年没见了,长得真漂亮。”余芮楠笑着说,转眼看向坐在旁边的琨茵,男人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也没看她,这让余芮楠热络的表情有点尴尬,随即又看向安心,“来来,快坐下,都很多年没见了,我们姐妹得好好聊聊。” “你说你叫什么?”一直没说话的琨茵忽然笑了笑,随后轻轻问道。众人随之安静,房间里气氛陡然冷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余安心一愣,不自觉紧了紧手中的狗绳:“我.....我叫余安心。” 琨茵表情淡淡盯着地面,轻嗤一声,并没有看她,从烟盒里抽出只烟放到嘴边,用牙咬住,没有点燃,手指一下一下转动着一个银色打火机,上面有很多刮痕,看得出来已经很老旧了,但男人一直用着。 “余安心?”男人的声音沙哑,似乎在确定着什么。温文的外表下隐约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让余安心感到危险,本能的藏在长袖中的蝴蝶刀悄悄滑落手心,这个男人绝非善类,余安心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位姐夫。 平静之下是一触即发的暗流涌动,莫名的压迫感,使得房间里没人出声,都眼里透着疑惑看着两人。 半晌,琨茵压下凌厉的气势,恢复一派温和看向余芮楠:“你这位表妹没听你提过。”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琨....”一旁的余芮楠错愕的看着琨茵,她不理解如此快的转变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安心是四叔的女儿,他们一直在BJ,我们....我们也没见过几面。” “是呀,是呀,大家也很多年没见了,安心10岁开始,就跟着你那个四叔到处跑,这还是安心第一次来泰国,趁着你姐订婚可要好好玩玩。”余天成尴尬的出来打圆场。 琨茵站起来走到余安心面前,牙牙看到有陌生人接近,立刻从旁边冲到两人之间,嘴套里隐约露出森森獠牙。琨茵视而不见,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缓缓说到:“ 这一路也累了,先回房休息。”语气如同长辈的叮嘱。 “对对对,安心也累了,明天让你姐和你姐夫带你好好玩。”余母站起身附和道。 安心看着这个话风突然转向的男人,轻轻点点头,跟其他人道了晚安,无暇顾及余芮楠复杂的眼神,牵着牙牙出了这间压抑的房间。 曼古的半夜依旧霓虹闪烁,男人坐在湄南河观景台边的栏杆上,白色衬衫扣子随意扣了几颗,这里是禁烟区,但他脚下已经堆满烟头,带着佛珠的手夹着烟,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雕刻着阿维娜女神的佛珠,在他迸着青筋的手腕上轻轻滑动。 “阿耀。” 阿耀上前一步。 “你说她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装的?” “看样子不像装的,周小兔是收养的,难说她有个妹妹或者....姐姐。”阿耀不敢确定。 琨茵没说话,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夜色中消散,对岸的灯光打在他那张俊脸上,良久缓缓说到:“是不是不重要,她下半生只能是周小兔。” 阿耀看着琨茵的背影,这四年他看着琨哥找周小兔从当初不要命的疯狂寻找,到最后心如死灰,那天他说不找了,他以为他放下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这时手机传来震动,阿耀点开是基地发来的:“琨哥,余安心的所有资料都在这了。”把手机递给琨茵。 琨茵拿过手机,逐一往下滑动,一个*国领事馆普通文员,资料很普通,没什么特别:“让凯文去重点查一下余安心两年前都在哪里。” “DNA比对什么时候有结果?” 阿耀想了想,回答道:“可能需要几天,只有单一的毛发组织,需要多次的比对和验证。” “让他们快点。” “知道了,琨哥。” 作者有话说:终于登上了~嘤嘤嘤鸡冻~ 第三十二章 夜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湄南河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河面上的游船汽笛声惊醒了趴在柔软地毯上的牙牙。 牙牙迫不及待的跳上床,尾巴摇得欢快,用湿润的鼻子轻碰了一下余安心的脸,她缓缓真开眼,半梦半醒的看了眼牙牙,转过身又沉沉睡去。 餐厅。 10点,餐厅内偶尔传出阵阵哄笑声,这令服务生们不禁皱眉侧目。却无人敢上前制止。这些客人并非普通的食客,由一位背景深厚的贵宾整层包下,都是需要特别招待的重要宾客。在这样的场合下,即使是随意的哄笑声,也无人敢轻易打扰。 琨茵穿了件黑色休闲衫,黑色外套搭在胳膊上,挽着余芮楠走进餐厅,服务生迎上来,把他们带到余家的包厢,余父余母和一些长辈早餐吃的差不多在聊天。 “阿琨,楠楠,来这坐。”余天成看到他们进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琨茵同余芮楠一起坐下,昨天的一切仿佛从没发生过,他仍旧是余家未来的好女婿,两天后的订婚仪式也在有条不紊的准备。 日子一天天的过,过的他麻木,没有周夏夏,他还可以有别人,是男是女不重要,哪怕只要那熟悉的气味令他恍惚吧 ,只是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蛰伏的那头猛兽再次觉醒,很久没有尽情放肆。 “在想什么?”余芮楠手指轻轻敲了敲琨茵腰侧。 琨茵回过神,扯了个冷淡的笑,拿过一个碗,盛了碗粥放在她桌前:“只是在想,长辈们大老远来参加我们订婚宴,有些地方我们还是照顾不周。” 余芮楠环顾了四周。长辈们都其乐融融:“没...没有阿。二叔公和姨婆他们都很满意呢。” 坐在不远处的余念初插嘴说道:“是呀,姐夫,今天楠楠姐还要带我们去好好逛逛曼谷呢,大家都到齐了,吃完早餐就出发。” 听到“大家都到齐了这句话”,琨茵嘴角挑起冷笑,“唯独没有余安心?” 余芮楠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他话中的不满,他这是在怪她没有让人叫余安心?昨晚琨茵对余安心的态度,让她不想再去跟那个女孩有过多接触,今早也没让人去叫她下楼吃早餐。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那孩子大老远的来肯定累了,我本来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的。二叔公他们来餐厅吃早餐,我就把叫她这件事给忘了。真是老了,记性不行了。”余母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她赶紧接过话茬。 “我....我去叫安心,我知道她房间。”余念初赶紧起身跑出包厢。 “楠楠,安心是小辈,人家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照顾不周,是吧。”琨茵盯着她语气温柔,可神色冷冷的。 周围的气氛瞬时冷下来,余芮楠看着眼前这人竟打了个寒颤:“知.....知道了。” “微笑是一种强大的武器,能拉近家人间彼此的距离,怎么才能做到真诚自然的微笑呢,现在我就来交大家几个小技巧,首先我们要放松,轻抬嘴角,同时眼睛也要跟着微笑,微微的弯起,这样才会显得更加的自然,现在大家一起来跟我做。” 余安心跟着视频的讲解,秀气的小脸在镜子里摆出一个怪异而僵硬的表情,揉了揉脸再一次吸气放松准备尝试,牙牙在门外突然间发出低哑的吠声。余安心关掉手机出了浴室,看到牙牙正压低身子嗅着门缝,同时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余安心走到门口,点开可视门铃,屏幕上出现余念初的身影,女孩小心的按了下门铃又跳老远,余安心看着她怪异的举动,又看了眼趴在门缝低吠的牙牙。打了个响指,指了指阳台,牙牙转过头怨念的低低吠一声,乖乖走到阳台趴在吊椅上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余安心看了眼阳台没动静了,握着门把深深吸了口气,默念了一下视频里那人说的要点,打开门。 余念初看到开门的人一脸怪异的表情,吓了一跳:“哎,妈呀,安心你怎么了,昨...昨晚没睡好脸抽筋了?” 余安心听到这话,马上敛去脸上的“微笑”,尴尬的小声说:“没,没啊。” “哦,那就好,走吧....”说着就要拉她的手。 余安心快速退后一步:“去哪?” “去餐厅吃早餐呀,你不在姐夫好像生气了,怪楠楠姐没有照顾周到。” “我不饿,你们吃吧。”在也门随时枪林弹雨,吃东西也是为了果腹,一直以来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那么多长辈在餐厅,你不去打个招呼呀,小辈这样很失礼的。”看了看余安心只穿着睡衣。推着她进了房:“快去换衣服,我等你。” “你不开空调阿。”阳台的窗户开了一半,进房的瞬间热风扑面而来。 “我不习惯用空调。”余安心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哦....”还真是个怪人。余念初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跟她的房间一样,只是从露台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湄南河全景。 突然露台玻璃门边探出一个狗头盯着她,热的嘴巴半张,盯着这个闯入领地的陌生人。 余念初吓了一跳,贴着墙紧张的看着门边的狗头,刚忙着让余安心换衣服,忘记她这只不怎么可爱的狗,一人一狗就这么对峙着。 余安心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轻声跟余念初说道:“不用怕,牙牙不咬人,我们走吧。” 关门的时候牙牙叫了一声,安心转过身看着它:“老实呆着,回来给你带吃的。” 余安心刚踏进包厢,整整两桌人,瞬间胃隐隐的疼了一下,余家小辈只要长辈在场都要一一问候过,才能回到自己座位。 深吸了一口气,逐一走到长辈面前问候,走到二叔公面前,老人抬眉看了她一眼,看到安心清秀的小脸,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开口问道:“安心啊,你几岁了?” “今年22。”安心小声回答道。 “22,那也不小了,有男朋友了吗?” 余安心一愣,随即摇摇头:“没有。” 二叔公听了,随即面露喜色:“你二堂哥,比你大三岁,正好也没有女朋友。”说着指了指对面正吃的汗流浃背的人,油头粉面,脖子上带着一根手指粗的黄金项链。 “趁这段时间可以多了解了解,你们年龄相仿,应该会有很多话题。” 那人抬头看了余安心一眼,擦了擦满脸汗。冲她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气的二叔公直瞪眼。 “安心,快,大伯叫你过去。”余念初跑过来,冷着脸拉着安心的手往余天成那桌走去,后面还有二叔公的低声叫骂。 “没规矩的丫头,等老大今晚到,非得让他好好收拾你。” 余念初把安心带到主桌,拉着她在旁边的位子坐下,客套了几句再没人说话,刚注射了抑制剂,面对这一桌子餐点余安心没有半点胃口。 琨茵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还是厚厚的穿了件很宽的外套,里面雷打不动的长袖运动服,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跟这一屋花枝招展的女人比起来,就是个异类。 “余安心这一桌子菜都没合你口味的?”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琨茵皱起眉头。 琨茵突然说话,一桌子人看向余安心,尤其大伯母和余芮楠两人奇怪的眼神,让余安心更加不自在。 “没,没有啊。”余安心低头夹了块排骨,放到嘴里,随便嚼了几下,咽下去。 琨茵看着她眉头皱的更紧,骗鬼呢?吃个早餐跟要命一样,倒了杯温水放到玻璃台面上,转到她面前,敲了敲桌子,余安心听到声音抬头看到眼前那杯正冒着热气的水,又看了看琨茵。琨茵皱眉冷冷的看着她。 余安心手比脑子快,拿过水杯,喝了一小口,水里淡淡柠檬的酸涩味,稍稍缓解了胃里的翻腾。余光看了眼那个脾气好像很不太好的姐夫,他在和余芮楠说话,没再盯着她,稍稍松了口气。 桌上的人开始热络的讨论吃完早餐要从哪儿开始逛,大家都在香港生活,自然而然的交谈都是粤语。余安心垂着头默默忍耐着陌生人的嘈杂。 这一顿早餐终于到尾声,旁边的人轻轻推了她一下,一时半会儿没听清余念初说了什么,满眼茫然的看着她。 “安心从小在北京长大,哪儿听得懂粤语。”余天成笑看着余念初。 “阿琨,今天还得辛苦你带着这些小的逛逛。我是老了,外面热的都不想出去。” “爸,应该的。”琨茵笑容和煦,俊朗的面容更加勾人心弦。 “那个,大伯我今天还有点事,就不跟大家去了。”余安心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余天成小声说道。 “工作上的事。”怕余天成不信又不充了一句。 “那行,你去忙吧,和你那个不着家的爸爸一样是工作狂,来泰国了还有公事。”说完又抱怨了几句自己亲侄女订婚都不来。 “余小姐。”经理走过来,出口就是流利的中文,“这边登记您有带宠物,需要酒店为您准备狗粮吗?” “谢谢,它不太吃狗粮,嗯......有没有生肉?”听到余安心这话桌上的人都相互看了看,都确定了那只可怕的狗真的会吃人。 经理愣了一下:“这边尽快给您准备。” 第三十三章 回到房间,余安心靠在门后松了口气,还好,还有一天表姐订婚宴结束,就可以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她用很慢的速度喂饱了牙牙,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盒子,扣在牙牙脖颈的牵引绳上,用它的毛挡住,拉着牙牙从货梯下去。 酒店门口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停在那里,即使空调开到最大挡住了外面的热气,车上的人耐心已经用尽,琨茵抬手看了眼表,想到那个说有公事,却1小时不见出来的人,琨茵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很好,耍他玩呢。 约莫过了几分钟,余安心拉着狗,还是裹得跟粽子似的,从另外一道侧门走出来,显然是要去打出租。 琨茵并没有立刻开车上前,反而慵懒的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站在路边的女孩,待抽完一支烟,余安心已经被两辆出租车拒载。余安心看着那狗委屈的表情,让他回想起当年的情景,那时的周小兔也是这般委屈的嘟囔着,骂他烂人。 “要不你回房间睡觉吧。”余安心看着在她脚边转来转去的牙牙。 “汪”一声粗狂的叫声,似乎在表达它的不满,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尾巴用力的摇着。表达它的抗议,意思很明了,你敢把我关那房里,我就有几十个装修计划你信不信? 拿出手机一查,从沙吞区到拉差达披色路,步行要两个半小时,“大爷的,好好,我们走着去,那么热的天,谁先趴下谁孙子。”余安心气笑了,给它吃给他喝,最后是个白眼狗。 一人一狗,都没有注意到旁边早已停下一辆黑色的车,车窗降下来,女孩和狗吵的不可开交。 男人挑眉看着车窗外的余安心,看来那一身的冷漠倒刺,也只是给外人看而已。 正要拖着牙牙顺着导航的指引开始出发,才发现路边停靠的车里,有个人在看着她,下意识的警觉起来。 琨茵看着那张小脸迅速的从玩闹变成警惕,牙牙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立刻放下尾巴,走到余安心身前,进入警惕状态。 “余安心,你跟你大伯说你有公事,现在却在这跟你的狗吵架?”琨茵嗤笑一声:“这么骗长辈,是谁教你的?” “不是的……是……。”这人不是带着那一大家子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 “上车。”琨茵不耐烦听她磨磨唧唧的解释她为什么在这跟狗吵架。 “啊?” “听不懂人话?让你上车。”很好,这耳朵不好使的毛病依旧存在。 琨茵强势的压迫感让余安心犹豫了几秒,没敢拒绝,打开后座让牙牙先进去,然后准备自己坐进去,前面的人突然冷笑了声。 “我是你家司机?” 余安心愣了一下,那人是意思是让她坐前面,赶紧关了后门,绕到副驾驶坐了进去,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牙牙吹到空调舒服的哼唧声。 “去哪儿?”琨茵侧头看着她。折射进来的光勾勒出他深邃的侧轮廓。 余安心片刻愣神,赶紧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地址,待她系好安全带,车子缓缓启动,车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看了眼开车的男人,还是觉得应该要礼貌的道谢才行。 “谢谢姐夫。” “余安心,我和你姐还没结婚。”琨茵突然开口。 所以呢?余安心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叫叔。” “可是,按辈分……。”余安心更不解了,后天就订婚的人在她这突然升了一辈。 “没结婚,在你这按辈分就得是叔,听见没。”琨茵看了眼副驾满脸疑惑的余安心,他这个小叔叔莫名其妙搞成同辈,这个账得好好查查跟谁算。 “……知道了,叔!”余安心还是没有完全理解为什么琨茵对这所谓的“辈分”如此执着,他语气里的严肃,让她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一路上两人再没说话,余安心索性靠着车窗看着窗外,车内的冷气开的很低,吹的她浑身冰凉,稍稍拢了拢厚外套,手伸进衣服包里尽量不让一点皮肤露在外面。 刚伸进去就摸到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信封,里面还装着东西,打开一看是一迭崭新的1000泰铢,表面一张纸条写着三个大字“拿去花”。 一看就是陈浩的字迹,这衣服是陈浩给她的,一路上也没发现这个,余安心拿出手机拍了个照,发了过去,随后发了一条信息:我有钱,你不用给我。 那边很快回复了条语音:“你说的有钱是卡里躺着的那200?我都怕你饿死在泰国,拿着吧,哥不差钱,出绿区了没信号,玩的开心点。”陈浩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车里异常清晰。 琨茵自然也听到男人略带宠溺的声音,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转头瞥了眼余安心,她正看着忙着回信息,没注意到他阴郁的脸色,等余安心抬起头琨茵已经恢复一派和煦。 琨茵敛去眸子里的阴暗:“男朋友?” “啊?什……么?”余安心被问的发懵,反应过来摇摇头:“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嗯。”琨茵脸上淡笑着,眼底一片森冷,车子缓缓行驶在街道里,车里静的让余安心想要下车,宁愿走过去,也不想和这个奇怪的姐夫坐在同一辆车里。 琨茵开车的速度很快,偶尔狭窄的街道也没有减速的意思,擦过那些骑摩托的人,余安心抓住安全带,好怕他撞到那些人,好在车转过一个街角,,在一扇灰色的大门前停下。 “到了。”琨茵瞥了她一眼,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 余安心从车窗看过去,大门边写着:xx领事馆。瞬间松了口气,这一路的煎熬终于结束了:“谢谢姐……哦不是,谢谢叔。”边说,边去解安全带,发现安全带好像卡住了。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的看着她,明显不打算帮忙,安全带好像跟她作对一般怎么都无法解开。慌乱中,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琨茵突然靠近,男人灼热的气息靠近,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两人之间,粗糙温热的大手,轻轻附上余安心的手背,带着她手指轻压了一下侧面的暗扣,“喀嗒”一声安全带弹开。 余安心不似正常人体温的手立刻让琨茵皱起眉,脸色越发深沉,顺手攥住她的手腕拉过来一看,指尖白的几乎透明,没有一点血色:“手怎么这么冷?” 余安心想要扯过自己的手,但是男人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小声说道:“我只是不习惯吹空调。” 显然这个理由不能说服琨茵,就算知道她没说实话,看她这幅戒备的样子,也就没强迫她立刻坦白。“不舒服要说。”大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嗯。”余安心点点头,只想快点脱离这个让她极度不舒服的男人。 琨茵静静地看着他片刻,挑眉点了点头:“走吧,下午我来接你。” 没有再过多揪扯,余安心胡乱点了点头,推门走下车,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车里的人,琨茵已经点燃那根烟,吐出一团白烟,始终紧紧的盯着她。 转过头,走向灰色大门,拿出证件递给门卫 ,中年男子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眼,然后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点点头把证件还给她,大门缓缓打开。 琨茵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那道门缓缓合上,搭在车窗上的手轻轻掸掸烟灰,油门踩到底车子疾驰而去。 途中,阿耀打来电话:“琨哥,DNA对比数据有结果了,只是琨哥,你还是来一趟实验室。” 男人眼神暗了暗:“嗯知道了,现在过去。” 第三十四章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投影仪发出的微弱嗡嗡声,坐在下面的人大气不敢出,偶尔有人用余光看向坐在主位的老板,已经半个小时,看着手中那份报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老板,样本只是微量的LSD反应,浓度并没有达到正常吸食的量,应该....应该....只是某种药物里面含有微量的LSD成分。”实验室负责人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哪种药是允许含有LSD成分?”琨茵把报告扔到桌上,干净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桌面。 负责人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这位老板从来不是轻易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人:“据我所知有部分精神科实验室,会给治疗对象使用含有用非常少量LSD的药物,来控制患者病情,比如说自闭症,社交焦虑障碍,用了这类药物患者的社会行为能力会有所增强。但是也不排除其他途径摄入。” “按照样本反应的计量来看,成瘾的可能性有多大。”琨茵又拿起桌上的报告逐页翻看。 负责人微微皱眉,显得有些忧郁:“这....这说不准。周先生,成瘾性的可能性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药物的种类、剂量、使用频率以及个体差异。要准确评估成瘾的可能性,我们需要拿到具体的药品或食物进行详细的比对和分析。” 看了眼老板没说话,擦了擦汗又继续说道:“迈克那边,这几年都没停止研发脱毒剂,现在第三代效果已经很好了,对身体已经没有太大伤害,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成瘾,也……也不用太担心。” 琨茵拿着那份报告,久久没有言语…… 一上午安心看着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没人来管余安心,跟也门领事馆不一样,也门大部分是来访者都是寻求庇护的国人,这里竟然还有人来举办简单的结婚仪式。 过了很长时间,高跟鞋踩在地面“嗒嗒”的声音向她走来,余安心抬头看去是一个装着黑色制服的年轻女人,和善的冲她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唐冉,久等了,请跟我到三楼会议室。” 余安心站起来,跟在唐冉身后,来到三楼,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门,唐冉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走进去,早有人坐会议桌边打着游戏。 唐冉转过身对余安心说道:“你先坐这稍等一下,徐秘书很快就来。” 余安心点点头,走到会议桌边坐下,这才发现对面那人早已放下手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余安心看着对面的人几乎是瞬间就认出来,记忆中这人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而眼前的男人却是衣着简单,一身黑灰相间的休闲装眼中的冷硬,全没了当初的傲气,他低沉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余安心,好久不见?” 余安心看着他:“十四?”始终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还记得我,不枉我救你一命。”十四扯了扯嘴角,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十四抬眸盯着她:“你来这干什么!” “使馆发信息给我让我今天过来一趟。” 刚说完门就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到两人后笑道:“抱歉抱歉,路上堵车耽误了些时间,曼谷这交通就没有不堵的时候,你们两聊上了?那就不用介绍了。” 十四啧啧两声:“徐秘书,你就没有准时的时候。”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徐秘书白了他一眼,转而又问余安心:“这位就是余安心吧?来来,别站着,都坐都坐。” “你两都收到调任令了吧?” “嗯。”十四懒懒的嗯了一声。 “可是,我不会泰语……”余安心淡淡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响起。 “没事,你的职位是文职,不处理对外事务。”说完瞥了眼又拿起手机开始玩游戏的十四:“臭小子,人安心刚来,你有空带人家逛逛,熟悉熟悉环境,人一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 “你担心她?多虑了!”十四撇撇嘴,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椅背看着她,轻声吐出三个字:“是吧,小疯子。” 余安心始终静静地看着他,十四撇撇嘴。最讨厌就是她这种明明内心住了个疯子,还装作对任何事都淡漠的表情:“徐秘书,还有什么交代的?没有我走了。”十四扯出一个假笑,语气里透着不耐。 “就是把安心介绍给你认识,你负责带她,人小姑娘语言不通,你生活上也多照顾一下,拿着资料去二楼入职,明天给我滚来上班?”徐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扔给十四。 “哎呦喂,徐老鬼,咱能换个人吗?我宁愿去nana陪酒也不想和她一块儿工作。” “没得谈,安心你要负责,赶紧走。” “啧……。”十四烦躁的摆摆手,站起来衣服兜里拿出根皱巴巴的烟,叼在嘴里,转身一瘸一拐走向门口,余安心看着他的脚,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出会议室,余安心追出去喊道:“十四……” “别他妈跟过来。”十四没有回头直接走了。 “不用管那小子,他就是这暴脾气,其实人还蛮好。” 余安心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安心啊,你的事你爸爸也简单的跟我提过,他想让你换换环境,毕竟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在中东那些国家确实很危险,这里特殊的任务一年没几个,很多时候就是做文员的工作,不会太辛苦,你先试试,适合你就留下来,如果不喜欢又再说。”徐秘书温和的看着对面的人。 “好,我知道了,谢谢徐秘书。” “私下叫我徐叔就好,工作上的事你直接跟我对接,还有这个给你。”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铁盒,放在桌上,“这个是新的oxt,只需要在任务前一天用就行,任务结束会安排体检。安心还是那句话,你爸爸其实很关心你。这是公寓钥匙,缺什么就跟我说。”说完将一串钥匙递给她。 接过钥匙和黑色铁盒装在包里, “徐叔,我有件事还真需要你帮忙,能不能帮我找一个精神科医生,我的药落在也门没带来,要医生的处方才能买到。” “好,不过要新年后,明天曼谷就开始放假了。” “好的,谢谢徐叔,没事我就先走了。”余安心站起身礼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