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吻》 001热带鱼 这场暴雨大家都求了很多天,下得忘乎所以的时候,西中的楼梯瀑布让所有人都湿了鞋。 临近中午,暴雨红色预警终于生效,班主任在最后一节课拖了十分钟的堂,把简单的停课事宜讲得格外啰嗦。 下课铃响,众学生如泄洪般往教室外奔涌而去。 江恬没带伞,想等雨小点了再走。她坐在教室右侧靠窗位置,窗外是栽种绿植的走廊,漫开潮腥的泥土气味。 刚刷完一篇数学题,背后就传来一道嗓门极其洪亮的男人声音,是教导主任来赶人了。 “下暴雨了还不赶紧回家!” 猝不及防,江恬被吓得不轻,低低应了一声,垂着脑袋慌忙收拾东西,起身前看了一眼窗外不见停的雨势。 雨水漫进走廊,树叶落了满地都是,一片湿漉狼藉。 妈妈的电话在此刻打来。 江恬在拐角处转弯,接起电话抬眼的那一刹,看见前方廊檐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干净的夏季蓝白校服,被身形高瘦的清俊少年穿得好看周正,无论何时神色都是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改变这种气定神闲的状态。 陈浔跟她同一年级,在理科实验班,不论什么考试或者理科竞赛,都稳拿第一名。 成绩好、喜欢运动、长得帅,这样的男生,毫不夸张地讲,是所有女孩的暗恋对象。 那乌泱泱的暗恋者里,也包括江恬。 他的目光往江恬这边递来时,她赶忙转过了身,潦草地应着一声手机里没听清楚的话。 那些平日里晒太阳的猫都躲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满世界的雨声风声,包括她不自觉的心跳声,贯穿了靠在耳边的电话,滋滋的电流声中,母亲很平静地告诉她—— “恬恬别忘了,晚上妈妈办酒席,现在在忙,你下午好好在家,傍晚你陈叔叔叫司机去接你。” 母亲的语气很温柔,她一直扮演着贤淑母亲的角色,从没对江恬发过火。 但没有意外地,这时,江恬的世界,也已经被狂风暴雨侵袭了。 打完这个电话再回身看去,那个地方已然空荡荡的,只有雨水不住地泼进来,树枝在风雨里不堪摧残地摇晃着。 她没有伞,呆滞的眼望向乌蒙的城市天空,那里,跟她的心,都破着一个洞,哗啦啦地倒着雨水。 原来,雨打在身上,也没有那么疼,不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纵使再怎么小心,她的鞋依旧不能在楼梯瀑布的攻势下幸免于难。 到家后,江恬从头到脚,都湿得彻彻底底。 这种全身毛孔都被雨水糊住,又在风扇里被强行打开的感觉,意外地让她的焦灼得到缓解。 “啪!” 那盏老旧昏黄的小橘灯笼罩了整个被屋外雨声衬托得静谧的房间,江恬突然觉得,周围仿佛放置了一个玻璃罩,氧气被缓慢抽离,她在呼吸稀薄的窒息里痛苦地枯萎。 “妈妈要结婚了,恬恬怎么不开心?” “陈叔叔对妈妈很好,妈妈和恬恬都会幸福的。” 每晚咽下药片,在逐渐昏昧迷离的思绪里,这两句话总在耳边盘绕。 陈叔叔会比爸爸还好? 如果说她一直在等爸爸妈妈复合,妈妈会不会说她蠢? 那天爸爸离开的时候,餐桌上摆满了他亲手做的饭菜,都是妈妈爱吃的。妈妈摔碎的结婚照的相框玻璃,都被他收拾好,连同照片一起,带走了。 江恬问过爸爸,爸爸在电话那头温柔地笑,却什么都不肯说。 和爸爸的最后一次通话,也停在了去年寒冷的腊月。 ——在忙吗?能陪我说说话吗? 她脱掉了湿得扒在身上的校服,落地的镜子里,蒙着橘光的皮肤,还有黏在胸口海藻般的乌发,让她看起来狼狈又破碎。 湿透的胸衣包裹着尚未发育完全的双乳,它好像还在沉睡,一点长大的痕迹都没有。十七岁,江恬还穿着简单的少女背心。 这点,还被笑过。 她咬咬唇,手臂交叉捻住背心下摆,本想将它脱下来,又停住了。 ——我一个人在家,我也把它充好电了,你,想不想看? 这种心情,在负罪和雀跃之间矛盾,脑子浑浑噩噩的,她再当不了好好学生了。 江恬烧了一壶热水,打开了鱼缸的景观灯,不过一夜,里头的孔雀鱼又死了一只。 又贵又不好养,妈妈说这些热带鱼跟她一样需要精心照顾。 氧气泵在被严格控制的恒温水里鼓出许多气泡,饲料被小鱼争抢着吃完,消息在江恬在鱼缸前发呆的间隙挤进来。 时间定格在中午12:30,对这串数字,她太过熟悉。 ——来。 江恬缓慢眨了眨眼,在聊天框里输入了几个字,又急急删掉。 她发了条语音过去。 ——会不会突然打扰到你? 他也回了条语音,话音清冷,声线低哑,像蝎子挑起致命的毒勾。 ——想玩就来,别说废话。 002小背心 外头狂风掀起铁皮雨棚,响声炸耳,但江恬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背靠着浴室水蓝色的玻璃砖墙,手机架在对面的流理台上。 光线昏暗,气氛昏昧,视频通话开着,他那边是一片漆黑。 江恬看过他的手,灯光下呈现冷白色,指节纤长分明。 也看过他的性器,粗大而长,青色脉络缠绕肉粉茎身,跟握住它的手颜色对比鲜明。 唯独没看过他的脸,在高潮时分。 时间溯回,去年冬天她曾有段时间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药物不起作用,孤独烦闷驱使她寻找宣泄的出口。直到江恬无意点进一个广告,直到她鬼迷心窍买下了那只粉红色小鲸鱼。 初次体验,手心里的物件震动频率很高,温热着,抵在敏感的花蒂上,爽麻感像密针般刺激神经,快感层层迭迭涌来,江恬失控着低叫出声,双颊绯红,含羞的眼角流下羞耻的生理性眼泪。 身下床单湿了一小块,心底猛然窜起的哀伤叫她埋在枕头里痛哭许久。 那个夜晚,江恬难得睡得很熟。 而他们之间产生的联系来自情趣软件里一条好友申请,他的id是个冷漠的句号,一如他本人所呈现出来的,直截了当,没有温度。 加了QQ后,江恬主动说出过自己的名字,但句号从来没喊过她。江恬也曾经试探,然而被他牵引迂回,不了了之。 按他的话说,他们只是一段阶段性陪伴,根本没有深入认识的必要。 江恬想想,也对。 她只会在急切需要的时候想到他,他也应该如此。 江恬正打算用鲨鱼夹将盘好的长发夹好,却被阻止。 “头发放下。” 他的声音像急速骤冷的气温,意味捉摸不透。江恬眨了下眼睛,慢慢地吐出一个“好。” “怎么还没发育?” 又来了。这种听不出嘲讽情绪,却十足羞辱她的话。 她只觉得全身血液疯狂地往脸上涌,双颊又烫又麻。干脆闭上眼睛,想着这种羞耻感能减弱一点。 手机里那道清冷声线朝她命令,没有多余感情:“把背心脱掉。” 习惯用的凉淡语气,匮乏温柔。 江恬还是有些放不开,但她很听话,慢吞吞地抬起手指,捏住背心的两角,缓缓将它拉起。 少女的乳房渐渐暴露在视线之内,被微弱灯光勾勒着淡淡的圆弧形状,粉色乳尖如樱花花蕊般小巧,仿佛吹一口气就会发着可怜的颤栗。 她的人也瘦,小小的,风一吹就倒。 句号的声音没有感情地钻进她耳朵,对方的视频界面一直没变,黑漆漆的,无底黑洞一般传达着不可预测的未知。 “直接开始吧,我还有事。” 江恬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垂下头,把手掌放在小而干瘪的胸乳上,做了一个抓揉的动作。 她不敢看镜头,她第一次这样。 AV女优都喜欢在自慰时刻做性暗示明显的揉胸动作,饱满的乳肉在五指间满得溢出来,做挑逗勾引的迷离表情是她们的擅长,再配合声声娇吟。 勾人心魄。 但十七岁尚未发育的江恬,没有复刻的满足条件。 她敛着眼皮一声不吭,只是呼吸慢慢变重了。连手上机械重复的动作,都格外小心笨拙。 要勾引,却手段愚笨拙劣。 那头冷不丁出言提醒,一刻都包容不了她初次尝试的不熟练:“已经可以了。” 江恬的心蓦地一沉,依旧不敢抬头,也不妄猜他话的意思,把手放下,停在校裤的裤腰边沿。 害怕他不耐烦,脱去外裤的动作都变得快速利落。 她小腹平坦,因为太瘦,腹直肌线条明显。白色的棉质内裤包裹阴阜,双腿细直没有多余赘肉。 江恬没开口说话,安静地打开了小鲸鱼开关。 有关他们的第一次,记忆就像地铁里飞驰而过的灯光广告,那一夜里羞涩无措的她,被耳机里的他带往新奇的另一世界。 也许是第一次,他带来的初印象是耐心礼貌。用一副跟窗外漂浮着的冷空气一样净透冷冽的声音,为她描绘了一个缱绻而热烈的性爱场景。 也仅仅在第一次,他用乖乖这个昵称来唤她,语气里能听出宠溺。 他的呼吸敲打在耳膜上,江恬觉得自己就像一堆被火星点燃的干燥茅草,从未涉略过男女情爱的身体开始燃烧沸腾。 他喊着乖乖,叫她伸出舌头跟他接吻。 江恬微微启唇,伸出舌尖,房间里滞固的冰冷空气此刻就好像男生口腔里含着的薄荷糖的凉,至少她那一刻这么想象。 “乖乖,手指先摸摸看,你的小穴湿了没有?” 已经很湿很湿了,仅仅是探摸的手指,指尖都能带来异样的浪潮。 江恬轻嗯了声,听见他的命令,把震动的小鲸鱼摁在了发硬发胀的阴蒂上。 他能操控,不同的指令发出不同的振动频率,像陌生的男性手指捻弄着她。 她咬紧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他洞悉一切地邀请她伸出舌尖。 于是细碎嘤咛惹来一句:“乖乖,别怕,叫给我听。” 003失重感 震动从收拢的右手指尖传达到手臂上肢,直到心脏都在跟着快速抖颤。 有一种近乎麻痹的失真感。 她听见手机里传来一句冰冷的指令,把逐渐开始发烫的身体往手机的方向靠了靠。 时空遥控已经提前连接好了,他随时都可以操控她。 那条白色内裤已经褪至脚踝处,江恬微微埋着脸,半湿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胸口,被身后的玻璃砖墙衬显的皮肤像被水泡发了一样的惨白。怕对面的人不耐烦,急急分开双腿,直接将小鲸鱼摁向了稀疏阴毛下的两瓣软肉之间。 江恬没料到句号突然会调换了一个刺激感最猛烈的模式,使她浑身一抖,没忍住叫出来。 再抬头,少女那双眼睛已然像湿漉漉的乌琉璃珠。 江恬意识到句号可能就在那端不耐地审视着她,于是快速撇开眼,咬着唇,乖顺地把振幅强烈的小鲸鱼又靠近阴蒂,开始以极缓慢的速度前后摩擦。 难熬的感觉,全身就像着火一样,热流席卷吞噬着每一寸神经细胞,潮水般再聚集在小腹,窜起一股想要释放的冲动。 江恬清楚知道那是什么,这一次比以往都来得迅猛,她难以抵抗。 “把手机对准你下面。”句号淡漠地说。 江恬脸上潮红一片,她呼吸有些不稳,心跳又飞快,手指触碰到手机屏幕的同时,那端的视频界面光影变了变,江恬看见有只手一闪而过,又陷入无边漆黑。 她听见一声细细的猫叫,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江恬后背贴上墙面,缓缓蹲下来,岔开的双腿中间对着手机。浴室的灯光很暗,她特意将那只小夜灯也插上了。 穴肉的粉,阴毛浅淡的黑,水液泛着光,因为身体的紧张,穴口还在发生着收缩动作。 江恬的手指点在离穴口一厘米的位置,甲床圆润好看,透着血色,修剪齐整的指甲没有倒刺,伸进阴道里不会划伤分毫。 她开始自作聪明地用指尖在穴口周围揉弄,距离之近,收音明显,富有节奏感的水声句号应该能听到。 句号此时也没说话,通话也没断,江恬的继续动作进行得越来越大胆。 或许是想到妈妈再婚她难过,或许是想到要离开这个住了十七年的家她难过,又或许是…… 不知为何,江恬想到雨水蔓延的走廊,想到廊檐下站立的少年。 他看起来,就像校服的白色那般清爽干净。 她一直在仰望,像仰望月亮一样地仰望陈浔。 但现在的江恬,已经开始变成品行不端的坏学生,发烂发臭了。 想到这里,她鼻子有点酸。 手指已艰难探入狭窄潮热的穴道,感受到异样的疼痛。 这是从未探及的全新领域,阴道内壁湿滑柔软,有层迭的皱褶,江恬用已知经验缓慢地抽插,每一次抽离都能带出层出不穷的咕叽咕叽声。 快感堆迭,像许多尖锐的顿点在某一特定时机汇集,只等力量大到足以刺破的那一刻。 她伸入第二根手指,她终于忍不住抿着唇轻哼。 反正这个角度句号也看不见她的脸,她的表情有多么痛苦,脸上挂满了多少泪,他都看不见。 小鲸鱼断开了连接,安静地躺在一旁。 江恬弓着身体,仰着脸,眼睛望着那盏瓦数很低的白炽灯,视线开始模糊。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还有穴道抽插带来的激爽感觉,水液湿了手心,变得粘腻。此时此刻,她想象着自己正被压在床上扣着双腿狠狠操弄着,这种想象有些匮乏,关于下体的满足感觉上,关于和她进行这种活动的对象上。 这个人的脸很模糊,江恬也不敢擅自把这个人想成句号。 尽管句号是带她打开这个世界大门的人。 句号终于在此刻开口说了一句:“到了吗?” 江恬愣了一秒,嗓音干巴着回应:“什么?” “只给你一分钟时间。”那边界面一亮,出现一只撸动着阴茎的手。 “你有本事的话,就在我射出来之前高潮。” 他说。 004冷月光 那是江恬十七岁的年华里,最叫她铭心刻骨的一分钟。 她手指的抽送仿佛能与对方趋向同一频率,她的听觉仿佛能捕捉到对方粗沉呼吸里的一张一弛。 所有感知都聚集在这个交点,逐渐明晰,逐渐膨胀。 有什么在挣脱,有什么在破裂。 江恬牙关里溢出声声难以自控的低吟,她的胸口在快速起伏,眼前闪过很多失焦的画面。 初遇少年的秋凉黄昏,他戴一只耳机静静坐在公交车靠窗座位,侧脸沐浴夕晖,眸底淡淡没有情绪。 彼时,江恬的MP3里放着一首她喜欢了很久的英文歌,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看一眼就心动。 这一眼,糅合了太多美好因素。 浴室里充斥着淫靡的水声,灯光照着少女脂玉般的皮肤,因为生理性的热,肌肤也慢慢地浮现出浅绯色。 高潮袭来,热流扑湿手心的那瞬间,江恬呜咽一声,大脑宕机空白。 她对着浴室天花板一块掉漆地地方出神凝视了好久,缓过神来拿起手机时,通话已经断了。 除了第一次的礼貌道别,之后的每一次的结束句号都是如此的仓促无礼,就好像她就是一个尽兴后就可以随意弃之的玩具。 江恬不喜欢被这样对待,但她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这是一段互相索取且随时都可以结束的关系,那一天会到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半小时的通话时长,句号已经离线了。 江恬把手机充电,洗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澡。 脑袋有些晕沉,她害怕是淋雨后感冒的征兆,吃了药后,回房间睡了一觉。 睡得并不踏实,老是梦到不愉快的过往。 她睁眼盯着虚空发呆半晌,直到一通电话将她唤回。 是陈叔叔,语气难掩欣喜,让她赶紧准备准备,司机的车快到楼下了。 江恬能想象到穿着西装戴胸花的陈叔叔满面春光,眼角的皱褶随笑意堆起,为准备喜宴忙前忙后。 因为是二婚,妈妈不想太招摇,嘱咐陈叔叔办得低调点,也只宴请了双方的父母长辈和近亲好友,摆了几桌,喝喝酒吃吃饭就过去了。 陈叔叔确实很爱妈妈,他的爱好像和爸爸的默默付出不一样。是热烈的,是巴不得把心都捧到妈妈面前。 妈妈在甜蜜的爱情里,变成了江恬没见过的样子。 陈叔叔对江恬也视如己出,经常给她送礼物,堆在房间角落里,落了灰都没拆。 摆酒前一天,妈妈在饭桌上对江恬说:“陈叔叔有个儿子,和你一个学校,也读高二,就比你大两个月,到时候见到人家,要礼貌点,叫哥哥知道吗?” 江恬把脸埋到碗里,数着米粒没说话。 雨已经停了,楼道里回荡着淅淅沥沥的滴水声,傍晚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地面的水洼倒映着她等待的影子,微凉带水汽的风拂过她红色裙摆下的小腿。 有点冷。 一声短促喇叭,她抬头看了眼车牌号,上前两步打开后座车门。 弯腰探身望进去的第一眼,抬脚迈入的动作就僵住了。 灰色长袖帽衫,帽檐探出细碎黑发,刘海下一双平静无澜的深邃眼睛。 他看江恬的那一眼很深,意味不明。但只停留了两秒,便已扭过头看窗外,单侧耳机线从他帽子边缘延伸至帽衫口袋。 无形的隔阂已经拦开,少年的侧脸冷漠得像二月飞雪。 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江恬对他连招呼都没有勇气打,只喊了声刘叔,关门声音都落得小心翼翼。 怎么会是……他呢? 她该高兴还是难过? 抠指甲的紧张动作又不知不觉地出现了。 司机刘叔接过江恬几次,小姑娘礼貌懂事,给他印象不错。见小姑娘今天略显局促,便活络几句,说今天大喜,让江恬高兴点。 “阿浔,你们俩一个学校的吧,以后坐我车有伴咯。” “不用。”陈浔的拒绝比她开口更快,语气冷冽淡漠,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以后我坐公交。” 江恬敛着眼皮,后续刘叔又说了什么她听不太清。 心里只能清楚地感受到,陈浔对她的态度,好像并不友好。 江恬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对外人的不友好,听说这就是他的社交态度,更何况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然而,当走进喜庆场合,当饭桌上陈叔叔让陈浔给江恬夹菜时。 陈浔冷冷地说了一句:“她没有手吗?” 少年又提高了一点音量,故意讽刺:“来我家,不是来当大小姐的,没人会伺候。” 陈叔叔数落了几句,陈浔冷了脸色,丢了筷子说吃饱了,起身离了席。 炸肉丸放了她不喜欢的姜末,江恬机械咀嚼着,努力地要把它咽下。 原来,能靠近月亮固然是幸运的。 难过的是,月光照在身上。 是冷的。 005葡萄味 其实前几天家里的东西就已经陆续搬过去了,江恬可以直接跟妈妈回陈家,但她没有。 她说还有些书在房间里,要回家拿。 妈妈揽着陈叔叔的臂弯,眉眼弯弯地上了那辆黑色宝马。 江恬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打开灯发现鱼缸里的热带鱼都翻肚皮死掉了。 是氧气泵漏电,把鱼都电死了。 心里泛起一阵苦楚,鼻子也跟着酸。 她打电话给妈妈,哭着说鱼死掉的事情。 妈妈安慰她,说这边的家里有个嵌进墙里的大鱼缸,里边养了好多品种漂亮的热带鱼,她一定喜欢。 妈妈怎么会知道呢?这些鱼是爸爸在游乐场套圈好不容易给她套来的,她喜欢这些鱼喜欢的不得了。 “你拿好书早点过来,你陈叔叔也累,要休息,你别太晚了。” 江恬抹了一把眼泪,闷声说知道。 书也就一本厚厚的数学教辅,她本意要拿的是放在枕头下充电的粉红色小鲸鱼。 江恬将这两样东西放进了书包,锁好门下楼。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骨子里的那点叛逆叫她不想听从母亲的话,经过学校附近的一家便利店,破天荒地想进去买包烟。 她头一回买烟,不太清楚牌子,只记得自己小时候爸爸抽的叫中华,江恬还把烟盒拆开剪成一张张卡片,画上自己喜欢的图案收藏起来。 后来爸爸戒烟了,她也没了这个爱好。 拿了瓶水,老板恰巧在打电话,让她等等。 江恬站在柜台前,看着烟柜里琳琅满目的小盒,一一扫过它们的包装和名字,心里选了最好听的那个。 玻璃柜台下有只伸着爪子在玩老板裤腰松紧带的三花猫,江恬盯着它蓝色透亮的眼珠子看,放在柜面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试图吸引小猫的注意力。 她和爸爸都很喜欢小猫,但妈妈对猫毛过敏。 所以家里一直没养过。 老板电话打完,扫了矿泉水的条形码,问她还要什么。 江恬指了指烟柜最上面两排,说要一盒玉溪。 就在老板转身踮脚去拿的时候,一只筋络分明,骨节突起,看起来很有力量的手背快速出现在江恬垂下的视线里,灰色的袖管束口处露一截冷白手腕。 江恬后脖颈一凛,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叫她眼睛不敢乱瞟。与此同时一股裹挟着苦橙香的热气漫在鼻间,是陌生的。 某名牌运动鞋挤进视线,她在陈叔后车厢的毛绒地垫上看见过,于是更加肯定内心的答案。 即使她没抬头看他。 柜台上放着的一包葡萄味软糖是她没吃过的牌子,包装上的女代言人她倒清楚知道是哪一届的百花奖影后。 “叫你爸爸少抽点烟哦,25。” 江恬把付款码亮给老板扫,低低嗯了一声,头顶就飘来一记戏谑意味的轻笑。 江恬一下子就脸热了。 她不敢回头,脚步逃离似的飞快。 路过西中,校门口涌出一大批下晚自习的高中生,男生尤其多,有几个对着穿着红裙子在人群里逆行的江恬吹了长长的口哨。 有人喊了一声,被她清楚听见。 “陈浔!逃晚自习去打球,你真行啊!” 陈浔嚼着嘴里的糖,拍掉对方揽上来的手,表情淡淡:“我跟班主任请假了。” 宋炯航笑嘻嘻的,跟他一道走,嘴也没个遮拦:“你家发生啥了?这几天你脸都贼臭。” “关你屁事。”那道小小的身影已经上了62路公交车,是去往他家的方向。陈浔不着痕迹地撇开视线,问宋炯航去不去打桌球。 “不是吧,距离月考就剩两天了,大佬你还敢这么放松?” “不去算了。” “去!谁叫咱俩是过命的交情,不过我十一点就得撤,最近我爸看我看得紧。” 陈浔成绩好是事实,在学校他是班长,是团干,是三好学生。 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骨子里流着离经叛道的血。 - 江恬睡不着。 心思烦闷。 摸到书包里那盒烟,她打算去天台抽一根。 客厅里那面巨大的鱼缸水光粼粼,里面游动着颜色鲜艳的小鱼。 天台风大,有点凉,鼓起她宽大的草莓睡衣,江恬收拢掌心,避着风费力地点燃那根烟。 烟雾随风消散,她急急抽了一口,被呛得咳嗽不止。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低咳,江恬吓一跳,被抖落的烟灰烫了手指。 006讨人厌 月光薄微,冷冷地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少年的清俊脸庞在她眼前,垂着眼睑看她,抿着唇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像一幅色彩饱和度很低的油画,冰冷沉默,让她心悸。 江恬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太深了,自己会在这种注视里卑微地不自觉剥落。 于是她又低下头去。 “陈远志很喜欢你,把你当亲生女儿宠。” “他甚至强迫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叫我多关心你,给你补习功课。”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语调很平,又能听出几分讥诮,“如果你也这样想,以为我们之间能亲如兄妹,那么我告诉你——” “不管你怎么表现,怎么讨好我,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态度。” “别来烦我,离我远点,有事情自己解决。” “希望你认清自己,别惹人嫌,懂了吗?” 手心里熄灭的烟此刻仿佛重新燃烧了起来,灼热刺痛,渐渐蔓延至四肢。江恬抬起头,发丝被夜风吹乱,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很乖顺地回答—— “我知道了。” 直到躲进了被子,四周安静得只剩下自己呼吸和心跳的时候,江恬才敢把溃然决堤的情绪发泄出来,抱着被子偷偷哭。 她想爸爸了,她想回到以前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 同时她也在想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妈妈没有嫁给陈叔叔,她不是他的妹妹。 那陈浔还会讨厌她吗?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太多烦恼,江恬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把QQ动态刷到了最底,又翻了一遍留言板,看到初中同学留的言,江恬心里滋味难言。 以前玩的好的朋友都已经失去了联系,逢年过节群发个祝福消息,再无其他。 人之所以怀念,是因为以前的日子着实美好。 退出来,看见句号的聊天框在最顶,通话时间停在中午一点零五分。 句号这个账号应该是个小号,空间里没有动态没有相片,江恬不可窥见一分一毫有关于他的生活。 这时候就会想,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感觉也是冷冰冰的,不喜欢别人废话,做事直截了当,不拖泥带水。 对于感情,应该也是这样吧。 - 陈浔说得没错,陈叔叔确实很宠爱江恬。 自从第一天见她顶着两个核桃眼下楼来,虽然没问,却立马把有点凉了的鸡蛋重新热了一遍,给她敷上。 买一盒精致的小蛋糕接江恬放学,问她学习压力大不大,作业多不多,有没有学习困难,需不需要帮她找个家教。 江恬摇头。 “阿浔最近忙着竞赛,等他结束,我就叫他帮你讲讲难题,你不懂就问他,一家人别客气。” 江恬摇头,“我不懂的可以问老师。” “他是不是吓唬你了?”陈远志将蛋糕盒子打开,把叉子用纸巾擦干净,递给江恬,示意她吃,“我回去就说说他,这小子脾气倔,慢热,多相处就好了。” 江恬戳着奶油顶上的草莓,缓缓地点头。 陈远志问前头开车的刘叔:“阿浔去坐公交了?” “他说这几天不坐我车。”刘叔失笑,“我劝他他也不听,这小子。” “其实,”奶油是动物奶油,奶香味浓郁到化不开,“我也可以坐公交的。” “我以前都是坐公交上学放学的,我习惯了。” 江恬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穿西装打领带,总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说,“现在这样,我反而有点不自在。” 陈远志笑容温和,语气都是商量着的:“那我们这样,平时你就坐公交,遇到下雨天还有特殊情况就坐你刘叔的车,可以吗?” 这样可以接受,江恬点头,继续挖蛋糕吃。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可口饭菜。 陈浔筷子只动了几下,就说吃饱了。 徐丽君的脸上神色明显失落,问陈浔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他也没说,准备起身时被陈远志厉声喝止。 “你徐阿姨跟你讲话,你这是什么态度?坐下来把饭吃完!” 徐丽君连忙帮衬一嘴:“别强迫孩子,阿浔喜欢吃什么,告诉阿姨,下次阿姨做。” 陈浔被陈远志用眼神警告,只好耐着性子如实回复:“阿姨做的饭很好吃,只是今天不太舒服,你们吃吧。” 陈远志也跟着起身,把人拉到了客厅谈话。 但陈浔对母女二人的态度,依旧很冷淡。 晚上,陈远志说帮江恬换了更软更好睡的床垫,房间里还为她准备了助眠香薰。 江恬除了谢谢,别的话也想不出来了。 陈浔去竞赛的前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江恬刚洗好澡,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沉寂了一星期的句号,找她的第一句话是—— “想看你揉胸。” 007吃木瓜 倾盆雨水浇淋着外面慢慢安静下来的世界,带走了闷热,带来了潮漉,这样的雨夜总显得清冷寂寥。 刚洗好澡,江恬没有穿内衣,米白色的棉质睡衣里面空荡荡的。 想看你揉胸。 因为这句话,她的脸烧了起来,呼吸也不自觉急促。 紧张感在视频通话打来的那一刻更甚,喉咙卡了一根刺般灼烧着,怎么吞咽都缓解不了。 她找来蓝牙耳机,点了接听键。 区别于那天的一片漆黑,这一次句号的镜头里能看见他穿着一件低领口的白色T恤,露出修长脖颈,往下是轮廓分明的锁骨。 耳机里,清冷声线带着微薄颗粒感,像一杯加了冰块的薄荷鸡尾酒。 江恬散下的碎发有些湿,就连那双杏眸都蒙了雾气,睫毛扑扇,嘴唇红粉,看起来很是清纯。 也很勾人。 句号看出她的局促,来了点挑逗她的兴致:“紧张?” 江恬忙解释说自己刚洗完澡。 “没自己偷偷玩?” “没有。” “在等我?”这句话很烫,烫的江恬都不知道怎么接,又听见句号很快说了下一句—— “把衣服撩高。” 江恬放在膝盖上的掌心都出了点薄汗,这种心情,紧张又期待,火球似的烧蚀着她的意识。 她目光避着镜头,将手机摆在梳妆台上,垂眸坐在床沿,拉高了睡衣下摆。 屏幕外,少年深吸了口气。 她没穿乳罩,两团不太饱满的胸乳在灯光下就如乳白色果冻,顶端点缀着粉色蓓蕾,虽不是波涛汹涌,却也有小溪细流的别样风味。 “多吃点木瓜,太小了。” 江恬听见那个声音说。 她没应声,抬臂就把睡衣脱了。 动作幅度有些大,带落了那只松松夹着的鲨鱼夹,一头乌发瀑布般散落。 乌发肤白,色块对比强烈,微敛的眉眼带来美感。 江恬的一只手覆在了左胸上,收拢五指小力抓揉起来。 她骨架小,手掌也小,乳房刚刚好盈满掌心。她偷偷研究过,怎么把揉胸表现得艳靡色情,于是她先打圈轻揉着,学人咬着下唇,把胸腰往前送。 她又探出食指,在硬挺的乳尖上来回挑弄,轻按深陷,再快速弹动。 快感密集,江恬忍不住嘤咛出声。 她看了一眼镜头,视频界面里边的姿势好像有变化。不知道句号的手在做什么。 是在撸吗? 他没说话,江恬不清楚他的直观感受,只是揉着揉着,她的呻吟越来越动情,下体涌出湿润热流,她把自己揉湿了。 江恬站起来,窘迫地坦白:“我湿了。” “继续。”耳机里传来句号没感情的命令,“看你自慰。” 睡裤也脱下了,内裤是白色的,边角缀着蕾丝,微微透明,底下的一小块凹凸,像柔软嘴唇。 江恬爬上床,面对镜头分开双腿跪着,像句号朝她命令的那样,一只手揉胸,一只手伸进内裤自慰。 很湿,黏黏的,潮热着,她的手指就是顺畅游动的小鱼,游过每一处湿润沟壑。阴蒂经过刺激变得很硬,按下去会带来明显的酸胀感,她仅仅揉弄几次,就来了感觉。 “舒服吗?”他的声音也有些发涩发紧,呼吸很重,似乎手上也在动作。 江恬闷声应着“舒服”,脑热喊了一句:“想要。” “想要什么?” “我好难受。” “想要舒服点吗?” 江恬动作没停,绷直了脊背,喘着气说,“想要。” “求我。”这两个字很冷漠,却把江恬全身上下都点燃了。 “求你。”她话音带颤,像是要哭出来。 句号轻笑了声,“好,我在你身后抱你,揉你胸。” 她的另一只手没有闲着,指缝夹着乳头,揉捏搓弄,她故意加重力气,幻想身后是句号在搂着她。 凭句号的描述在脑海里肆意幻想,无疑是对这次自慰的一场推波助澜。 江恬的呻吟不自觉大了。 “乖乖,你叫的好骚。” “很湿了对吧,想不想知道被操是什么感觉?” “转过来,把内裤脱了,屁股对准我,手指插进去。” 008蝴蝶骨 屋外的滂沱雨声在与她急剧的喘息紧密合奏。 江恬背对着镜头,心里羞耻,又有种奇异的兴奋感觉。 天花板的壁灯倾注光线,打在她白皙光洁的脊背上,蝴蝶骨在发梢处若隐若现。 “趴下去。” “内裤脱掉。” “把腿分开。” 句号的命令她一一照做,跪趴抬臀的姿势让她的阴唇彻底曝露,空气中一股轻微的凉意拂上敏感地带,江恬听着句号在耳机里的呼吸,不自觉地幻想他就在身后,手掌扶在她腰际。 他的沉默像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进攻。 江恬是猎物,一只期待被捕获满怀雀跃的猎物。 “流了好多水,这么迫不及待吗?嗯?”他声音有些低哑,抛出的问句挠得江恬心尖上痒痒的。 她确实迫不及待了,小腹窜起的烧灼感叫她燥热难耐。 主动掉进了陷阱,成了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弱者。 指尖在泛着水光的穴口游离,穴肉如玫瑰花瓣般一层层绽开,粉嫩诱人,仿佛此刻在吐露着沁人的馨香。 句号让她把小鲸鱼塞进去。 它就在枕头边,江恬伸手就能够到。 她从没试过把小鲸鱼塞入穴里,虽说它的直径跟正常男人的阴茎粗细差不多。 “会不会很疼?” 句号淡漠回应:“等你真的被男人操了,疼到你哭。” 江恬抿着唇没说话,探身在床头抽了张湿巾,背对着镜头将小鲸鱼表面仔细擦拭。 时间在此刻滞固的空气里艰难缓慢地往下流动,江恬动作很慢,其实她的指尖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无法想象往后的时刻,构成她身体的每个因子都在不自觉地躁动狂欢。 完成了这一步,她慢慢俯身趴好,将小鲸鱼对准穴口,小心翼翼地推入。 是很疼,被强行扩张几近要撕裂的疼痛,穴口疼得收缩,江恬呜咽一声,停止了动作,只入了三分之一的小鲸鱼被吐了出来。 “继续。”那道没有感情的男声命令她。 “可是……”她咬咬唇,吞下了接下来的话。她想不应该这么扫兴。 “想被我操就别废话。” 江恬一只手支撑身体,另一只手开始动作,脑海里展开了遐想。 滚烫的阴茎抵着她的穴,缓慢打圈碾磨。想象的画面里,少年吻着她脊背,揉着她胸,手指玩弄着乳头。阴茎正以可以接受的速度进入她的身体,每一寸都贴合得严丝密缝,能感受到来自另一副躯体的陌生脉搏。 没那么难受的时候,江恬捏住小鲸鱼的尾端,开始抽插。 与手指带来的感觉不同,物体贴着穴肉抽送摩擦带来的是新鲜刺激,一下一下把她推往云端,灵魂脱离了躯壳一般飘飘然悬浮在意识之外,涌来的快感又将她踩在脚下无情鞭挞。 江恬抿紧的唇缝里溢出舒服的低声的娇吟。 “被操得舒服吗?”句号问她。 江恬闭着眼,生理上的刺激愉悦令她有些反应迟钝。她没回话,浪潮汹涌,她腿根发软,快受不住了。 她能听见句号的喘息,这无疑是一种助情剂。 后来江恬索性松开唇关叫出声来。 小鲸鱼做着快速的抽插,磨着穴里的每一寸软肉,吞吐间有阻力,在越来越泛滥的情液里变得顺畅无阻。她的阴毛上挂着晶莹,缓缓流下,扯着银丝滴落在床单上。 脑袋即将空白的那一瞬间之前,江恬却没来由的想起陈浔的脸。 他就像一枚月亮般高悬于她的世界,触手不可得。此时此刻,江恬却很坏的想,陈浔会不会有过类似的性冲动。 那当他有这些冲动的时候,他是怎么纾解的呢? 江恬把身后猛操她的那个人,代入了陈浔的脸。 认真地说,句号的声线,讲话的调调和语气,都很像陈浔。 但陈浔不会陪她做这些事。 热流袭来,淋淋洒洒。 身体在痉挛抽搐,脚趾蜷起,又在后一刻放松。 江恬如断了线的木偶般无力地倒在床上,剧烈喘息。 意料之外的,视频通话没断,只是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江恬整理好心情,拿起手机。 “我要去洗一下。” “手机别挂。” “怎么了?” “别问。” 江恬快速清洗好,穿好睡衣,将壁灯关了,开了一盏柔和的床头灯。 句号那边的界面已经黑了,只是耳机里不时传来他轻浅的呼吸。 江恬靠着床头,橘黄色灯光笼着她的侧脸,透着淡粉,唇色也红。 她皮相长得是好看,弯月眉下一双圆润杏眸,鼻子小巧挺翘,面部线条流畅。 高一刚开学那会儿,就收到了几封情书。 现在班上有位男同学表露出对她的爱慕,江恬说过拒绝的话也没用,在避着,只能忍到放暑假。 “会讲故事吗?” 他声音有些疲惫地问。 “会讲一点。” “好,你讲吧。” 江恬讲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她之所以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是因为白雪公主的遭遇跟她有些类似。 国王娶了新妻子,而她的妈妈嫁给了新丈夫。 不同的是,江恬多了一个哥哥。 这个哥哥很讨厌她。 009太乖了 雨水饱和的夜,房间里氤氲着一股湿潮。 故事的末尾,白雪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江恬怔愣盯着断开的视频通话,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将脸埋进干燥温暖的被窝。 自慰消耗了她太多体力,沉沉睡去后,竟然一个梦都没有。 一觉天亮,雨后的水滴被重力牵引坠入这个宁静的清晨,四周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和着街道上清洁工人清扫路面的沙沙声,时远时近。 云层里一缕微弱晨光照进房间,江恬穿好衣服下楼,餐桌上摆着妈妈做好的精致早餐,陈叔叔在看早间新闻,妈妈在面包片上抹好了陈叔叔喜欢的花生酱,轻轻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没看见陈浔。 但江恬也没问,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 妈妈和陈叔叔在对话。 “晚上做阿浔喜欢吃的菠萝牛肉,老家亲戚寄了一箱自家种的菠萝,很甜的。” 菠萝是昨晚上妈妈冒雨去快递站拿的,可见她对这道要给陈浔做的菠萝牛肉有多上心。 “别做太多菜,我怕你累着了。” “哪里会累?做给阿浔吃我开心!” 江恬目光触碰到妈妈神采奕奕的笑容,火烫一样急急收回,垂下眼,勺子搅动杯子里的燕麦牛奶,小小漩涡仿佛也要将她吸进去。 今天周六,江恬要去画室。 最近在苦练速写,这种干脆利落几笔就要勾勒出神态的技法,江恬花了很多时间,也画了很多张废稿。 她的目标是南大美院。 江恬没什么朋友,她话少内向,似乎不与同龄人同频,别人的主动搭讪总是得到一个吞吞吐吐的回应,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女生愿意找她玩。 但好多男孩子,好像更喜欢这样的女孩,外表安静乖巧,长得洋娃娃一样。 下了课,江恬在画室的门口,被一个高大的黑皮体育生拦住去路。 一盒黑松露巧克力,一大捧玫瑰花,江恬红着脸听对方表白,摆手,在唇缝中细细吐出一声:“不好意思。” 她想走,被钳住手臂,体育生看起来并非善茬,画室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放眼四周,似乎没人能帮得了她。 江恬甩开对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抵墙,眼眶就红了。 为了吓退对方,她不得不撒谎,“对不起,我有男朋友的,他马上要来接我了。” 得到的是一声嗤笑。 “我知道你,江恬,西中高二文五,好好学生一个,哪来的男朋友?” 江恬划开手机,眼泪在眼眶里将掉未掉,“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她能给谁打电话? 她现在唯一有联系的男孩子,只有句号。 句号会接这个电话吗? 颤巍巍的指尖悬停在那个寡淡的头像上方,她用力呼吸,似乎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拨下这通语音。 对方好整以暇的窥视和不怀好意的笑容,无疑是煽动她的一阵风,江恬深呼口气轻触屏幕,QQ系统自带的通话铃声响起,回荡在微微闷热又起风的走廊。 意料之内,句号没有接。 泪滴砸在手背上,江恬抬起脸,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但虎视眈眈的对方,早已将她的骗人技俩看破。 “他就在外面。” “得了吧,撒谎可不好玩,你今天要是不答应做我女朋友,那我只能对你下狠手了。” 江恬听说过体育生大多是玩得花的,她知道自己现在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抿着唇,以双手护胸的姿势表达自己的不屈顽抗,对方要来拉她的手,此时—— “江恬!” 一位陌生女孩,画着色彩浓烈的眼妆,左耳耳钉闪着光,嘴角也打了唇钉,打扮时髦,看起来也并非善类。 江恬不认识她。 “快走啦!不是说要一起回家吗?我一直在找你!”女孩一手插着兜,一手过来牵她,小手臂内侧的纹身图案时隐时现。 “噢!好!” 体育生不乐意了,拦住两人,刚要开口,女孩抬起一脚,狠狠踹中了他的下腹部。 江恬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呼呼生风,她被拉着往前狂奔。 身后的一切事物都被快速地抛弃,化作模糊的碎片,糅杂成块,心脏炸耳。 “你就是太乖了,容易被欺负。”女孩看着停下来后气喘吁吁的江恬,又嘀咕了一句什么,江恬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摆摆手,“没意思,走了。” 江恬在此刻看清了她手臂上的图案,是一只猫咪。 “等一下!”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女孩笑了,“你猜呀?” 江恬眨眨眼,“那……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用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因为,我们不会成为朋友。” 女孩直截了当地说。 010好印象 这会儿出太阳了,空气里浮动着丝丝焦灼,公交站台上的人上车或是下车,只有女孩站在荫蔽处,双目望着某处,像是在思考什么。 打给句号的语音通话,就像一颗抛入大海的石子,激不起任何回音。 她想本该是如此的,就算他接了这通语音,又能怎么样呢?他能赶来救她吗?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帮她? 句号跟她,本就不会在现实生活中产生牵连。 鼻子很酸。 天晴了,她的心里却蒙着灰云。 公交车慢悠悠地在城市道路上穿行,江恬被车上冷气吹得脑门发胀,下车后,她顶着高悬的烈日,慢悠悠地朝家门口的方向迈着步子。 站在家门口摸了很多遍书包,努力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早上到底有没有把钥匙放进去。 她给妈妈打了电话,讲明了自己没带钥匙,回应的却是陈叔叔。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清风一般拂过她焦躁的心境。“我和你妈妈现在在你外婆家,恬恬你没带钥匙吗?我给你阿浔哥哥打个电话,” 她想说不用了,她可以在图书馆待到晚上。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何想起那晚在凛凛月光下,陈浔看向自己,冷漠厌弃的眼神。 于是她停住了。 手机那端传来陈叔叔的一声劝慰,“恬恬不要怕,阿浔只是还没适应,都是一家人,往后都要一起生活,哪有捂不热的道理?” 电话挂断后,过了几分钟,江恬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背景声是嬉闹混杂着街机游戏的嘈杂音效,那人吊儿郎当的招呼被掩盖得几乎听不见,“你好,天皇网吧知不知道?就在西中后门那条路,陈浔让你来找他拿钥匙。” 当她在这夏日炎炎里坐了十分钟的公交车,躲过网吧门口不良少年的试图搭讪,在一排排电脑中穿过,在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灰色地带,看见穿白衬衫的陈浔戴着耳机隐匿在暗色里,淡漠的脸上映着变幻的光,她突然意识到—— 陈浔并不是她印象里的陈浔。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陈浔旁边的宋炯航瞅见背着书包一身学生气打扮的小姑娘杵在那头,撞了撞陈浔肩膀,眼神示意,“是不是她?找你拿钥匙的小妹妹。” 陈浔抿直唇线,脸上没有多余表情,“钥匙在我兜里,你拿给她。” 宋炯航笑嘻嘻的,拿了钥匙走过去,问江恬吃饭了没有。 江恬摇摇头。 “后门这条街有家砂锅粉挺好吃的,可以尝尝。” 江恬眼神软软的,泛着水色,长发披垂乖软模样,要是叫声哥哥,哪个男生能招架得住? 宋炯航看她点头,心里打定主意,回头叫了一声陈浔。 陈浔头也没回,游戏界面一片厮杀。 宋炯航走过去,一把扯下陈浔的耳机,“打打打,吃饭时间到了知不知道?游戏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陈浔睨了他一眼,起身看见江恬还在,目光挪回宋炯航脸上表示疑惑。 “妹妹还没吃饭,正好一起。” 宋炯航的心思都摆在脸上,陈浔想不知道都难。 陈浔拿起书包,对好哥们说了一句—— “你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啊?你走哪儿呢你,砂锅粉吃不?” 喊完,又笑眯眯地,叫江恬别介意,他对陈浔这种爱装高冷的臭屁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 出了网吧,江恬才敢问:“为什么你们能进网吧呀?不是未成年人不能进吗?” “黑网吧你不知道?你来的时候,老板不也是没拦你吗?” 好像……是这样没错。 宋炯航长得模样也极好,是跟陈浔相反的开朗帅哥,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还有一颗小虎牙。 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接触起来并不是。 他站在路边与江恬对话,都会引来路人侧目。 “你们关系是不是很不好?他好像很讨厌你。” 此时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往马路对面,看见陈浔从小卖部出来,手里多了一瓶无糖可乐。 白衣黑裤,打扮清爽,这种类型的男孩子特别招女生喜欢。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炯航看着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江恬,朝对面的陈浔骂了一嘴:“行啊你,可乐就买自己的份,不知道一起吃饭吗?” 陈浔冷冷地看过来,然后抬脚就走。 江恬没跟男生一起吃过饭,当她对面是两个大帅哥的时候,她突然就无所适从。 宋炯航帮她拿了一瓶玻璃瓶装的维他豆奶,热心地开了盖,吸管都给她插好。 陈浔看到了,调侃了一句:“这个哥哥给你当吧,你更合适。” “说真的,你这个哥当了就跟没当一样,对妹妹就这种态度,不知道的以为不是一家人。” 陈浔冷哼一声。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当一家人。 宋炯航凑近陈浔,压低声音问了句:“当哥哥另外一回事,不过真挺想当你妹的男朋友,她看起来好软好香啊。” 陈浔抬手,把着宋炯航后脑袋朝前一扣。 “干嘛动手,说说都不行,小气鬼。”宋炯航看向江恬,告状,“是吧,你哥真小气。” 粉端上来了,飘着袅袅热气。 宋炯航的自来熟能缓解江恬的不自在,话多又不显得唐突,聊的大多是爱好和学习。江恬说打算艺考,大学考美院,宋炯航就在一直夸,说她就有一股美术生的绝尘气质。 夸得她都不好意思。 陈浔一直在默默吃粉,有道无形屏障罩在他周围,屏障上凝着一层寒霜。 011玩游戏 陈浔对于她来说,是触摸不到的风筝,在遥远的天际,在另一个世界。 他的抵触淡漠无时无刻都在警告她,不要试图进入他的空间。 公交车上他们一个站在最前头,一个坐在尾端,隔着一个车厢距离,冷风呼呼吹着,车窗外光景飞梭般往后逝去。 乘客们都在昏昏欲睡,播报女声时不时发出到站的提示音。 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只有他们目的地一致。 江恬看着陈浔的侧脸,下颌线流畅,微凸喉结往下是洁白的衬衫领子。 她掏出耳机,播放那首听过无数遍的英文歌。 下车后,正午的阳光直直披洒在他俩身上,投出短短的影子。 江恬跟在陈浔后头,走过夏花烂漫的林荫路,被热气烘暖的花香阵阵。路上有打扮成熟的女生想要陈浔的微信,被他无视。 江恬与女生四目相对,对方眼里的失望满溢而出,她移开目光,心里竟能感同身受。 他仿佛就是这样的人。 像南极里不会融化的冰川,冰冷是他的代名词。 江恬几乎没有见过他对谁亲近,对谁和煦地笑,那样的一张漠然的脸,笑起来是什么样子,难以想象。 他不会轻易被谁改变,没有人可以试图改变他。 到家后,陈浔直接进了房间,一句话都没有跟江恬说。 江恬觉得身上不太舒服,到浴室洗了个澡。浴室的镜子很清晰地映照出她赤裸的身体,手腕往上有一块淡淡的淤青。 她的皮肤很脆弱,用力一搓都会留下红痕。江恬想应该是在哪里磕碰到了,好在不明显。她认认真真地在身上打上泡沫,灯光下她的皮肤泛着病态似的冷白,脑袋里失控般地忆起昨晚,一场盛大的想象,回忆起来都能让她心生颤栗。 四点,苏月蓉打电话让江恬把冰箱里削好皮的菠萝拿出来切块。 江恬站在流理台前,专注地给菠萝规则切割。汁水溢出,她鼻尖嗅到果实的清香味道。 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甜里带点酸,还有点刺舌。 江恬听见有人关门下楼,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后。冰箱冷气猝然打在她后颈,拧开瓶盖的轻响,还有一阵沉闷而快速的吞咽声音。 她落刀的速度慢了许多,更是有些心不在焉。是她的错觉吗?她感觉陈浔在看她。 脚步声又响起,越来越远,直至一记关门,彻底消音。 江恬暗自松了口气。 晚餐那道菠萝牛肉粒,陈浔在陈叔叔的眼神威逼下吃了好几口,敛着眼皮,没有回答好不好吃。 “你现在也竞赛完了,有时间给妹妹讲讲知识,当哥哥的,不能只顾着自己。” “你不是有钱?你直接给她报个培训班吧。” 陈浔的回答冷冰冰的,江恬嚼着嘴里的牛肉,突然间失去味蕾一般,尝不出来味道。 陈叔叔问江恬想不想报个培训班,她犹豫了一会儿,点头。 培训班的老师尽职尽责,知识点讲得通透,还会多加作业,江恬被题海战术压得喘不过气。 高二下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江恬的数学成绩总算有了一点进步的迹象。 分数告诉陈叔叔的时候,他很高兴,说端午放假要带一家人去北京玩。 北京很远,有远近闻名的古迹,那里的人讲话儿化音很重,凌晨六点的天安门等满了看升旗的人。 江恬做梦都想去北京,那是祖国的首都,见证了新中国的成立,是载满历史的地方。 “我不想去。”陈浔直截了当地摆明态度。 陈叔叔逼问他,他表示节假日旅游无非就是人挤人,没意思。 当江恬落地北京的机场的时候,看见来来往往的游客,看见首都的晴朗蓝天,汽车驶上高架桥,大厦高楼栉次鳞比,她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兴奋,同时也感觉失落。 吃北京烤鸭的时候,她就在想,陈浔现在在做什么呢? 早起看天安门升国旗的时候,逛故宫天坛的时候,在国家博物馆里看文物的时候。 陈叔叔说陈浔来过北京,在他八岁那年的冬天,陪他妈妈回老家看望姥姥姥爷。 这段对话没让苏月蓉知道。 陈浔的妈妈是北京人,大学选在了南方,与陈叔叔相识相恋,步入婚姻殿堂,陈浔刚读高一那年,十六年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陈浔很爱他妈妈,他不愿意跟着我,是我强行把他留下来。他妈在的时候还爱笑,现在彻底变了个人。” 陈叔叔说这段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哀伤。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晚上,江恬洗好澡躺在酒店的床上。 她带了一本名着,翻读了几页,手机响起QQ的滴滴声。 半个月前拨给句号的那通未接听的语音通话下面,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北京好玩吗?】 江恬在空间发布了动态,po了几张游玩的图片,建筑物很有标识性,大家都知道她去北京玩了。 【还不错,有种进城的感觉。】 【乡巴佬是吧?】 【瞧不起我?】 句号发了个笑嘻嘻的表情,发了条语音问她。 【那小乡巴佬,想不想跟我玩个游戏?】 012倒计时 室内仅开了一盏暖橘色调的壁灯,将少女跪在床上的影子投在侧边绘着花纹的壁面上。 安静的深夜,她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还有心脏失控地搏动。 膝盖深陷进柔软的床,分开的双腿中间可以感受到微张的穴口周围泛出些微湿润,空调冷风吹进她的毛孔,她的神经紧绷,甚至无法畅快呼吸。 暖色光线将她半掩在发丝下的神情映射得暧昧,她垂着眼睑,眸波微颤,动作透着一股战战兢兢的小心,即使她对正式开始前的预备流程已经有了然于胸的熟练。 少女纤细的腰肢上方,贝壳粉的胸罩卡在她肘窝将掉未掉,露出半团嫩滑乳肉,顶端的蓓蕾似乎已经几近绽放,她整个人看起来像草莓味的棉花糖一般香软。 屏幕那端光线很暗,朦胧中隐约看见一只缓缓撸动的手。句号低哑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高位者的倨傲怠慢。 “如果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反之,如果你输了,你来满足我一个要求。” 这个游戏于她来说,充满未知和冒险性。 但好像,也挺好玩。 这个游戏时长五分钟,江恬被要求跪在床上面朝屏幕,用可以远端操控的小鲸鱼摁在阴蒂上,多种模式下如果她坚持在这五分钟内不高潮,句号就输了。 江恬接受了这个挑战。 小鲸鱼震动了两下,代表连接成功。江恬手指有些发凉,触上温热丰软的阴唇表面,像寒冰在一江春水里悄悄化开。樱粉色的物件触感良好,抵上去不会有突兀的粗糙感受。 句号给了她一个没有预告的开始。 先是振幅很小的震动,一盘开胃小菜,感觉上像无数根手指轻轻戳着,带点戏谑轻佻的拨弄。后面频率慢慢拉大,震感急速凝聚在她最敏感的阴蒂顶端,带来浪潮一般的酸胀和刺麻。 江恬蹙着眉,露出一副快受不了的神色。 “乖乖,才过了两分钟。”句号轻笑,笑声低沉,如暮色里的钟敲打在她耳膜之上。 可是,真的快受不了了。 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猛烈,江恬身体开始发抖,甚至无法再保持跪直的姿势。 她咬紧唇,努力克制自己的呻吟声,因为这会让她听起来像在求饶。 再让她坚持一会,她马上就会赢的。 “还有四十秒,但我想你应该坚持不住了。” “三秒后,我让你高潮。”句号笃定地说。 “三……”手中的物件开始以最大的频率疯狂地跳动,震得手心发麻,一股熟悉的感觉酝酿在顶端,呼之欲出,准备滚滚而落。 “二……”她知道自己要输了,感到挫败的同时又有些不甘心。江恬将小鲸鱼塞进早已潮水泛滥的穴内,开始一场大胆的幻想。 她骑在他身上,他滚烫饱胀的性器填满空虚。缓慢的律动下,她的穴肉和他的性器充分摩擦,湿滑的体液让抽送更加顺畅。 江恬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一。” 热流一股股浇落在她掌心,顺着指间缝隙滴在床单上,洇开一朵朵花。 “真可惜,你没能坚持完最后三十秒。” 句号语气有点假惺惺的惋惜,但她想他一定猜准了她根本不可能会赢,她就是一个自投罗网的笨蛋。 “所以。”江恬平复喘息,眸光灼灼,“我输了,要求是什么?” 013木棉絮 这一整个星期,江恬过得魂不守舍,她还在陈浔面前出了糗。 周三的体育课,刚好理一班调课了,所以这节体育课文五班和理一班一起共用一个操场。 理一班的体育老师讲了几句话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江恬在队伍里一眼就看见了陈浔,他正在足球场上踢足球,他的头发削短了,眉眼间透着一股清冽的干净。 足球在他脚下灵活滚动,十分听话,风鼓起他的校服,他看起来像一只在风浪里奋勇前进的帆。 球进了,围观的女生堆里爆出欢呼和尖叫。 陈浔的确人气很高。 江恬也不知道她们班的体育老师抽什么风,搞了一个八百米测验,现在快轮到她了。 江恬没多少运动细胞,跑几步就要喘三喘,这种测验对她来说就好比登天。 硬着头皮上,刚跑半圈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边跑边喘,左边的腹部开始传来钝痛。 她也不知道那颗足球是怎么瞄准她的,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倒在地上眼前直闪雪花。女生堆里发出笑声,反而同班的好几个男生围过来关心她,见她面色苍白要送她去医务室,余光里看见陈浔在人群外,漠然着一双眼。 被球砸中脑袋,江恬觉得有点糗,不发一言地推开所有关心和好意,径直跟体育老师说明了情况,离开了操场。 班级里一个人都没有,江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盎然绿意,五月木棉花已经飘絮,一团团絮状像飞雪一般飘满整座校园。江恬捻起那一团棉絮,心里乱糟糟的。 “周六晚上八点,桐花巷001号,密码5082。” 聊天框里,每个字她都认识,却组成了一句令她难以悟透的话。 她查了地图,桐花巷那边是一片别墅群,离市中心稍远。 江恬迟迟没有回复,直到句号发来语音。 没有多余情绪的一句话,像一股猜不透意味的凉风,轻轻松松就把她的心绪拂乱了。 ——愿赌服输。 距离周六还有三天,莫名的期待与焦虑掺杂,压在心头,犹如棉絮进入呼吸道一般令人瘙痒不适。 江恬拿出英语书,翻到后面的单词表,试图通过背诵来转移自己的忧心忡忡。 适得其反,盘绕在心头的几个问题久久不曾消散,她逐渐深陷其中,没有注意到安静得只剩下风扇转动声响的教室,出现了轻轻的脚步声。 窗外罩下来的日光被遮挡,黑影占据课本的三分之二,江恬惊觉抬头,望进一双落了雪的远山般冷清疏远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视线直勾勾地对向他,直到他偏移目光,说出目的,面色里有些微的不耐烦。 “手机带了吗?借我打个电话。” 江恬点点头,从书包暗格里掏出手机,开机后,递给陈浔。 他凉淡地瞟了她一眼,也没回避。摁下号码。 “是我。” “手机坏了。” “晚上不回家睡。” 简短几句话,江恬不用想都知道打给谁,安静地接过手机,乖巧地不问任何其他。 陈浔甚至都没有说谢谢,仿佛江恬就是一个公共场合里可以随意使用的电话亭,挂了电话就可以离开。 脚步声渐远,蝉鸣声却近了。一场大雨后夏天已经真正来临,江恬眨了眨眼皮,失焦的视线里,纸页上印刷的黑色字体忽然看不清楚,埋进臂弯的脸,鼻子闻到很重的油墨气味。 回家的傍晚,在操场上碰到宋炯航。 “你还好吗?那一下挺重的,我都被吓到了,阿浔还当没事人一样,亏他还是你哥。” “不知道的看到那一下,还以为他是你仇人。” 江恬在余晖里安静地笑着,收敛的眼角填满许多卑怯和小心。 她都知道,那记球是陈浔踢的。 没有道歉,没有关心,这些她都可以预判得到。 只是那一刻,她坐倒在地上,捂着发胀的脑袋泪眼朦胧地看向他时。 陈浔站在人群外围,眉眼深邃平静,淡漠得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 014夜来香 望着公交车窗外斑驳陆离的霓虹,江恬交握的双手手心慢慢地出了汗。 ——进门后不能开灯。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幻想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所有思考都像被装在了一个开水锅里,被一只无形的手不停地翻搅沸腾。 ——手机关机,我不希望被打扰。 公交车带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域,白色的欧式别墅群沉默地错落分布在黑夜里,个别的落地窗内亮着昏黄的橘色灯光。修剪精致的灌木丛可以看出这里有人管理,微微燥热的晚风蒸腾出一股夜来香的甜腻香气。 ——不要问任何问题,也不要说多余的话。 她的呼吸淹没了按智能锁密码的声音,啪嗒一声,门后的世界与黑暗连通,未知的密闭空间,一股新置家具的气味掺着冷气扑面而来。 门轻轻阖上,嗑嚓—— 不自觉地吞咽口水,心跳也加快了。 江恬后知后觉,她是把自己放置在了一个危险的被动的境地。 凭着落地窗外幽幽照进来的月光,江恬依稀辨认着别墅里的布局摆设,手机跳出信息提示音。 ——上楼,进去靠近楼梯口的那个房间,关门。 ——坐在床上等我。 是句号惯用的命令口吻,她已经习惯,乖顺的性格使然,她绝不会反抗。房间里光线更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冷气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带一阵玫瑰香薰的淡淡芬芳。 她能辨出床单的颜色,手底下的触感柔软舒适,江恬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心脏重重地撞击着心室,她开始喉间发紧,吞咽困难。 这时候。 有人开门。 又轻轻关上,脚步声朝她这边挪动。 她不敢回头,垂着眼,紧张地抠起了指甲。 逼仄幽暗的视线里,她看见一双匡威的黑色高帮帆布鞋。目光再一点点往上爬,窥见灰色的运动长裤,黑色的衣服下摆。 他就站在她面前,散发出来的气场仿佛地狱里的鬼神要来索命,她满心慌乱,计划下一步该如何找借口逃走。 此时一只向上的手心伸到她眼前,带着冰凉的温度,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快速地扣住她的下颌,往上一抬。 江恬被迫迎向一双眼睛,无边夜色一般透着寒凉。 白色口罩,黑色鸭舌帽,把阴影压得很低,使他看起来像个坏人。 但不容江恬多一秒端详,眼睛上被他蒙了一层眼罩。 突如其来的茫然无措,江恬揪紧了床单,呼吸加重。 他沉默着,鼻息很轻,掌心用力一收,江恬被迫分开的嘴唇进入了一根手指。 手指剐蹭过她的牙床,逗弄她柔软的舌头,用不怎么温柔的手法横冲直撞,江恬眼前一片漆黑,脑洞空白,慢慢地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含吮那根手指,唾液顺着江恬的嘴角滴落下来。 头顶传来一记轻笑,带着深深鄙夷意味。 手指的主人收回了动作,江恬轻喘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用力推倒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让她的身体向上弹动了一下,大脑宕机的一秒后,她感觉到裙子下的双腿被分开,那掌心带着她发热,不由分说地熨上了她穿着棉质内裤的外阴。 那根还沾着她湿漉潮热唾液的手指,就这样从内裤边缘缝隙钻入,带几分不善,在她敞开的阴唇中间暧昧游离。 江恬恍觉自己是条缺氧的鱼,失控地绷紧了身体。 感觉到他俯下身,贴着她耳朵,用那副低哑嗓音淡淡地说: “相信我,我会让你爽到喷水。” 015喜欢吗h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他指尖触及的地方慢慢往外扩散。 力度由轻变重,指尖往上挑弄着她的花蒂。 轻的时候像猫的尾巴堪堪擦过,激起一阵痒,重的时候,又几乎要把她碾进泥里。 但频率很慢,折磨着她,像蓄意为之。 江恬短促地喘一声,发出轻轻的小猫般的呜咽。 那逐渐灼烫的指尖往下移动半寸,停在她不断收缩流出淫水的潮润穴口。 这道声音来自身体上方,裹挟冷气,薄凉里又带一些被情欲浸湿的沙哑:“这么湿,等不及被我操?” 太像他了,江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代入,将面前这个弯曲她膝盖,用体温熨烫她的人,在脑海里代入陈浔的脸。 他也许正在面无表情的做着这一切,也许他会被欲望带动,眼角染红。又也许不会,他表现得轻车熟路,对江恬的掌控游刃有余,仿佛随时可以抽身。 “想我的手指伸进去吗?说话。” “想。”她咬着唇,发出羞耻的回应。 “求我” 脸上的血液轰然炸开,惯用的技俩依旧把她精准拿捏,黑暗浓稠到化不开,女孩的发丝铺散在灰色床单上,房间内没有光线,他肯定也看不到她绯红色的脸颊。 “我很难受,求你帮帮我。” 句号低笑一声,猝然掀开了她的上衣。 她躺在床上,胸脯变平,被小背心包裹着,只能看见两座微微隆起的小山丘。 句号的手掌落在背心上,她的心脏快跳出来了,温柔的抚摸顺着背心上的每一寸柔软布料,游到已经变硬凸起的乳头周围。 这种抚摸像冬天里温暖的壁炉烘烤着她,让她慢慢平静。 但她听见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在加重,她鼻间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熟悉的苦橙香。 思绪来不及细细捕捉,那层布料被往上一推。 滚烫的掌心抓住了她贫瘠的胸乳,用力抓揉。 与此同时,那根手指抵上了她潮湿的小穴,正以缓慢的速度与被扩张的疼痛冲击江恬的神经。 她一时反应不过,是要去注意胸口,还是要去注意底下。 因为两者都疼。 这时,江恬已经感觉不到冷气的存在,她全身都好热,热到出汗,出粘腻的汗,湿了的刘海粘在额头上,鼻子呼出的气都是灼热的。 耳朵也暂时性失聪了,她听不见句号逐渐粗重迟缓的呼吸,也听不见手指在泛滥穴内快速抽送发出的水声。 她刚开始觉得好痛,这种粗鲁的对待一开始让她有些委屈。不曾想到这种痛感会过渡成密密麻麻的瘙痒和快意,在乳头,在甬道,层层荡开,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叫出声,像娇喘。 句号压低在她眉梢的话语,带一股夜晚的潮湿水汽:“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好像找准了她穴道里最敏感的那块肉,手指快速顶弄着,酸麻感堆积在小腹,越滚越大,快把她压倒。 江恬眼角流出眼泪,被眼罩吸附,咬着唇呜咽,没有回答。 “我在抠你的逼,喜不喜欢?” 乳头被两指夹住,弹动揉搓,被蹂躏地发硬肿胀。 或许因为没有得到江恬的回答,句号用那只揉奶的手,稍稍用力地扇了一下江恬的大腿根。 清脆一记响声,江恬吃疼地喘出声,下意识地夹腿。 句号的动作没停,被她夹着手臂,更快频率的抠弄穴肉。 “喜欢吗?”他重复问了一遍。 “呜……喜欢……” 后来她受不住了,快感结束在她潮吹后的一分钟。 床单湿了,她身体抽搐,袒胸露乳地喘着气,没有力气思考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直到她听见句号把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指轻轻碰触一个发热硬胀的东西。 他低哑着说:“现在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