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骨科)》 逃课 庄城的梅雨季节很闷热,连空气都带着潮湿的泥腥味。 陈昭昭几乎把村里翻了个底朝天,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终于在东边坪场找到了陈修屹。 东坪以前驻扎过部队,部队调走后,这边的瓦房和篮球场便也荒废了。 所谓篮球场不过就是几个锈迹斑驳的铁架子。 篮球框上用来过球的网已经没了,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圆环,水泥地上用黄漆刷的几道分数线和罚球线已经十分模糊。 但这并不影响几个臭小子在球场上打的火热。 陈昭昭几步急走过去,指着其中一个高瘦的背影,声音不大,却隐含怒意,“阿屹,你又逃课!” 少年闻言侧头看了一眼球场边离他不到三米的陈昭昭,没有搭理。 只见他身体灵活地带球过人,往左侧身假动作后随即撤步疾跑,绕过防补,在三分线上站定,纵身一跃,篮球在空中翻滚出漂亮的抛物线。 一个干脆利落的三分。 见陈修屹这副爱搭不理的架势,陈昭昭心里更气了。 上周一连逃课几天,直接被班主任老李找到了家里,陈志国那个炮仗脾气一上来,当着老师的面就开始抄铁锹。 父子两个眼见着就要干起来,最后还是被老李和妈妈扯着胳膊拉开才算作罢。 不用想也知道,总之最后又是她陈昭昭来当爸妈的受气包。 越想越气,一向低柔的声音不自觉提高几分,“陈修屹,你给我过来!” 嗬,刚才还是叫「阿屹」呢,现在就变成「陈修屹」了。 看来这是真生气了。 陈修屹汲着大步走到她面前,不复打篮球时的矫健敏捷,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狭长的眼微眯,有些好笑的睨着眼前气呼呼的人。 插在兜里的长臂突然往前一伸,精准无误的掐住面前白净的脸蛋起来。 陈昭昭右手用力一挥,不满的打开他的手。 陈修屹无所谓的笑笑,大喇喇的掀起汗衫背心的一角擦了擦脸和脖子上的汗,下摆露出一大截劲窄的腰身。 腹肌的轮廓很深,块块分明,汗水沿着小腹流下来,没入深处。 松垮的裤腰被汗浸湿成深色。 短发也湿透,整个人都汗涔涔。 估计是一个下午都泡在这儿打球了。 陈昭昭嫌弃的皱皱眉,立刻退一大步远离,却被他大手一把揽过肩膀,少年高大的身躯没骨头似的歪在她身上,弄得她也热烘烘的。 “好昭昭,别生我气。” 耳朵被湿热的吐息弄得痒痒的,陈昭昭缩着脖子躲开他的桎梏,“不许靠过来,痒死了。” 陈修屹退出,球场上剩下的人也暂停下来,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这头的姐弟两个。 李鹏看着陈修屹对着他姐姐这股子黏劲儿就火大。 明明从小打架的时候这小子都是下手最黑最狠的,怎么每次到了陈昭昭面前就这副娘们儿叽叽的可怜腻歪相。 他还算不算男人? 篮球被李鹏猛地砸在地上,回弹了几下,又被他“嗖”的一下抬脚踹出去。 他本来是要砸陈修屹的,脱手的时候却失了准头,篮球向侧边站着的陈昭昭飞去。 陈修屹眼疾手快的把陈昭昭扯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往上探,截落空中的篮球,扯开嗓子回头骂道,“你他妈找死呢?” 李鹏何武几个人心虚,摸着头嘿嘿傻笑,“阿屹你不打了吗?” “你敢!” 不等他开口说话,一根纤细白净的手指已经戳到了他脸上。 女孩儿一双杏眸圆溜溜的瞪着他。 凶巴巴,像只炸毛的小猫。 陈修屹一把抓过她指着自己的手反握住,对着操场上几个人无奈耸耸肩,“先走了。” 赌气 姐弟两人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 刚好赶上饭点,张萍把菜摆出来准备开饭。 两道菜分别是清炒白菜和辣椒炒蛋。 白菜和辣椒都是自家菜地种的,鸡蛋也是家里老母鸡下的。 夏季炎热。 头顶的吊扇吱呀吱呀转,吵得人心烦,陈昭昭坐下来没几分钟脚上就被蚊子咬了几个大包。 从坪场走回来出了一身汗,她没什么胃口,只想快点吃完饭然后去洗个澡。 陈修屹运动量大,又在长身体,吃起饭来狼吞虎咽。 张萍望着儿子吃饭的劲头,面上笑得开怀,抄起筷子给他碗里下鸡蛋,“阿屹多吃点,长身体要多补充营养。” 陈昭昭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现在都已经一米八了,再吃就要长成巨人了。 “我够了,你让姐多吃点吧,你看她这小身板,风吹两下都会倒。” 陈修屹嘴里念念叨叨,动作熟练的把金黄喷香的鸡蛋全部扒拉到昭昭碗里。 “唉。你这孩子,就惯着你姐。” 陈昭昭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果然就对上张萍痛心疾首的一张脸。 痛心疾首地盯着最后进了她碗里的鸡蛋。 每次都是这样。 明明只是鸡蛋而已,被阿屹吃是补充营养,被她吃就是暴殄天物。 本来就没食欲,现在更没胃口了。 陈昭昭一言不发的站起来,端着碗把鸡蛋夹回给陈修屹,又一言不发的起身上楼。 张萍看着她的背影,气不打一出来,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等下晚上饿死可没人再给你弄吃的。” 这丫头现在气性越来越大,说都说不得了。 “可别学你姐,多吃点。” 陈修屹看着张萍,默了一瞬,还是开口了,声音是男孩儿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妈,你多关心关心姐吧。” “我还要怎么关心啊?你看她那个没良心的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啊?” 张萍嗓门大,声音尖,被儿子这么一说面子上挂不住,越说越大声,“我是少了她吃喝还是没供她读书?” “还说养儿防老呢,我看啊,连儿子也是靠不住的白眼狼!” …… 这些话张萍几乎每天都要说几遍,陈修屹听得头大,匆匆撂下碗,也起身上楼了。 张萍尖锐的声音不断从楼下传来,一贯的刻薄讽刺,听在耳里,句句清晰。 他推开木门就看见陈昭昭坐在桌前背单词,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侧脸白净,在暖黄色的吊灯下显得轮廓温暖细腻,只有紧抿着的嘴角暴露了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姐,我帮你提好水了,你不是要洗澡吗?” “姐,你饿吗?” “姐……” 好烦好烦! 她真的烦死了! 陈昭昭干脆捂着耳朵趴在桌子上,不听也不说。 每次这种时候,她都不想看见陈修屹。即使知道父母的偏爱错不在他,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嫉妒,会讨厌他,迁怒他。 她明明都这么烦了,只想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也不行吗?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她伤心狼狈的时候像个讨厌鬼一样缠着她。 陈修屹敛下目光,低头望着前方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儿。 少女起初是安静的,渐渐的的,肩膀有了细微起伏的弧度。 夏日衣料单薄,能看到薄衫下她后背两片瘦削的肩胛骨颤抖着,美好却脆弱。 像蝴蝶停驻在花朵上时微微摆动的翅膀。 他朝她伸去的手停顿在了半空,又赌气似的收回来。 明明小时候是最疼他最护着他的人。 明明说过最喜欢他。 说过很多很多,他都记得,是她忘记了。 不但说话不算话, 现在还总因为爸妈跟他赌气。 还,每次都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 委屈又可怜。 他几步走到她身后,左手拽住她的马尾轻轻扯了扯。 “你再不去洗澡的话水可就要冷了。” 陈昭昭哭得很是专注,并不回应他。 “……” 少年修长的手指绕着发尾勾缠了两圈,声音有些无奈, “到时候水冷了我可不会再帮你去提啊!” “才不要你假好心!你走开!”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这样略带无奈的口气,陈昭昭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整个人瞬间从鸵鸟切换成进攻状态,低着的脑袋“噌”的一下抬起来,扭过身恶狠狠瞪着站在身后的讨厌鬼。 他个子高大,反倒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生得娇小,而现在他站着,她坐着,被他困在椅子和书桌之间,整个人都被拢在了灯光下他的影子里,从气势上就矮了一大截。 这还怎么吵架? 陈昭昭猛地站起身,他本来就挨得近,这样一来,两人便贴得更近,她又不够高,一张脸几乎都埋进他胸前。 和她不一样,少年的胸膛坚硬滚烫,有些汗味,却并不难闻。 陈昭昭立刻抬手推搡站在面前的人,几下都没推动,反倒是自己向后趔趄了一步,纤细的手腕被有力的大手及时握住,陈修屹把人往回拉,她被惯性带得刹不住脚,又一头撞重重在他胸口。 她抓着他的胳膊站稳身体,一抬头就见某人眉梢微挑,嘴角噙着淡笑,端得是一副无辜又大度的模样。 昭昭气急败坏,“你让开!” “……” 两人沉默地僵持着,她不想搭理,他偏往上凑。 看着这双正与自己对视的倔强眼眸一点点染上湿意,陈修屹终是忍不住低叹一声,粗粝的指腹探上去,给她轻拭去泪水。 她哭得眼睛红通通,简直像只可怜的红眼兔子,偏偏还装得凶巴巴。 “姐,是我错了好不好,你别不理我。”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对他也不再抗拒,他便试探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牵着人下楼往后院走。 儿时 乡下没有单独的洗浴室,所谓的洗澡间就是院子里一个用三片布帘子遮住的简陋草棚,洗澡要从厨房的灶台打烧好的水提过去。 草棚以前是用来养牛的,牛是老人养的,后来他们的爷爷走了,小牛变成了老牛, 老牛不吃不喝,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这两天棚子里的灯坏了一直没去换,陈昭昭怕黑,每次都要他在外面守着。 她把手电放在浴桶木凳上,脱了衣服把自己的身体浸在水里,刚刚好的水温缓解了一整天的疲劳。 整个人都在水里舒展开,陈昭昭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同时又生出些隐隐的惆怅和内疚。 她是不被长辈期待出生的孩子,在这个家里,她一直都是个多余的存在。 因为爸妈实在想要男孩,所以她不到两岁的时候就被送给了不能生育的二伯家。 一年后,她的弟弟,沉修屹出生了。 伯母抱着快三岁的她去看刚出生的弟弟,大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乡里人家住得近,房子挨着房子就成了村落。 她学会走路以后就总跑去看弟弟,陈修屹小时候模样就生得好,白净圆乎,脸摸上去软软的,像颗小团子似的。 但别看陈修屹这厮长得人畜无害,实则从小就是个黑心肝的小霸王,极其护食。 有一次过年,陈志国带他去村长家拜年,他爬到凳子上拿起桌上的酱大骨就啃,也许是他的吃相太香,结果被村长家养的狼狗扑到地上,转眼手里的大骨头就被叼在了大狼狗嘴里。 这大狼狗被养的膘肥体壮,獠牙锋利。连成年人从门口路过都恨不得绕道走,被它吓哭过的小孩更是不计其数。 但陈修屹却偏是个异类。 火炉旁聊天的大人都以为他被吓坏了,婶子正准备来哄,谁知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正啃得欢的狼狗,转头又没事人似的爬上餐桌重新拿了块肉骨头。 然后,没过多久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炸响和狼狗凄厉无比的哀嚎同时响起。 一时间,狼狗嘴里血沫喷涌。 大人纷纷惊起。 只有陈修屹站在不远处,脚里一下下踢着被炸出几米开外的骨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家上前查看才发现他丢进狼狗嘴里的,是那种乡下专门用来炸鱼的鱼雷炮。 这种鱼雷炮威力极大,丢一个到池塘里,能炸翻好几条白肚鱼。 陈修屹硬是等引线燃了几秒才用肉骨头压着喂进它嘴里。 时间掐得刚刚好,脱手即炸。 狼狗没几天就死了,舌头烂得吃不了饭,喉咙像漏风的风箱呼啦呼啦地喘,估摸着是连气管都给炸漏了。 而他那个时候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行事乖戾就已初露端倪。 为着这事儿,村长对陈志国的脸色一直很不好,陈修屹也没少挨陈志国的拳头。 被说来也奇怪,虽然他远没有昭昭来的乖巧懂事,但却非常喜欢这个香香软软的姐姐。 只要陈昭昭一哭,他立马就把自己的玩具和零食掏出来,想法设法讨姐姐欢心。 不管在别人面前多恣意妄为,在陈昭昭面前他永远是一副乖乖的听话模样。 当然,这迷惑性十足的好皮囊也充分激起了陈昭昭作为姐姐的保护欲,每次和表弟出去玩都护在他前面,不让他被别的小孩欺负。 是以姐弟俩感情一直都很好。 只不过那个时候陈昭昭还不知道,这是她亲弟弟。 后来,重新回了陈家,她也不过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并不明白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是从别人的闲言碎语中隐约觉出是陈修屹把她的家抢走了。 慢慢的,她看这个弟弟也就觉得不那么可爱了。 陈修屹再巴巴地粘上来叫姐姐的时候,她就会把头扭到一边,假装没听见。 奈何陈修屹那股子拧劲儿和缠人功夫从小就可见一斑,昭昭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换着法儿的要让姐姐理他。 不但必须搭理他,还必须是心甘情愿的哄着他。 他会故意追在昭昭屁股后面跑,再适时的摔倒在爸妈面前,次数多了昭昭自然少不了一顿骂。 这样一来,昭昭怕他告状,也就不敢再不搭理他。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让姐姐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可不是让人越来越讨厌他。 所以当昭昭迫于父母威压又开始不情不愿带着他玩的时候,陈修屹又会非常讨好的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巧克力塞到昭昭嘴巴里,再用无辜至极的眼神望着她,一副非要她心软不可的架势。 当真是从小就黑的黑心莲。 这种酒心巧克力,只有过年的时候去村长家做客才能分上一两颗。 巧克力融化在舌尖,馥郁的酒香在嘴里蔓延,昭昭很喜欢这种香甜的滋味。 一颗吃完了,他又像变戏法似的掏出第二颗,献宝一般递到昭昭面前。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这一手硬一手软愣是把昭昭忽悠的没了脾气。 昭昭吃着巧克力,虽然小脸依旧是严肃的绷着,但是面对面前抱上来奶声奶气叫姐姐的人,她也没有再一把推开了。 小时候,昭昭觉得他像一只烦人的小哈巴狗,怎么甩也甩不掉,还总是害她挨骂。 但小时候起码还听她的话。 现在小哈巴狗长大了,既不听她的话,又让她烦得甩不掉。 麻烦 温热的水漾起波纹,拍打在皮肤上的感觉惬意极了。 昭昭的身体浸在水里,脑子浸在回忆里,不觉忘了时间。 “陈昭昭!你是洗澡还是睡觉呢?” 直到少年略微不耐的声音隔着帘子被风送入,她才忙伸手去一旁的凳子上够衣服。 却是抓了个空。 果然是气过头了,被这臭小子一路哄下楼,连换洗衣物都忘了拿。 “陈昭昭你哑巴了!” “我腿都蹲麻了!” 催促声又响起,思绪回笼,昭昭急急回道,“我衣服忘记拿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 “陈昭昭你真是个麻烦精!” 外面一阵窸窣响动,脚步声和抱怨声逐渐飘远。 张口闭口陈昭昭陈昭昭,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他到底还知不知道她是姐姐? 饶是心里正憋屈着,可奈何自己有求于人,这点刚升起来的不满便显得后劲不足了。 她清清嗓子,又朝门口催促道,“你动作快点!” 陈修屹回过头吹了个口哨表示自己听见了。 他进屋后掀了昭昭那边的帘子,在蓝色碎花的小单人床上拿了枕头边宽松的短袖短裤转身出去,没走几步突然顿住,盯着手里的衣服低头想了几秒,又折返回去。 柜门一开一合间,大手里多了块白色的布料。 薄而柔软的棉料被少年用指腹反复摩挲着,往前迈的步子渐渐慢下来,模样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夜色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朦胧的月光不仅无法照亮什么,反倒显得像在欲盖弥彰什么。 水渐渐凉了,草棚里只有旧手电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周围的黑暗。 脚步声又在耳边又响起,由远而近。 昭昭隐隐有些不安,试探着出声,“阿屹?” “嗯。” 听到熟悉的低沉男声,她心里因着黑暗而起的害怕散去,声音也不由带上了埋怨,“你好慢啊!” 拖长的尾音像一把的小勾子,是无意识嗔怪和撒娇。 帘子的一角被掀起,少年修长的手臂探进来,昭昭边伸手接衣服边感叹,“才发现你手这么长,我还以为你会够不着呢!” “……” 这时候的乡下还没有铺上水泥路,更没有装路灯,天完全暗下来后,就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团团漆黑。 昭昭快速穿好衣服走出来,手里的手电四处晃了晃,照到前方立着的高大背影立刻小跑上前,小声抱怨,“你怎么跟个鬼一样啊,站那儿都不出声!” 她的手紧紧抓在他小臂上,小而柔软。 他低头看一眼,但其实是什么都看不清的,只是能感觉到一些凉意,开始只是老老实实的抓着他,慢慢的就拉着他不自觉地晃来晃去。 没有灯光,却有蛐蛐儿叫,更有烦人的陈昭昭在耳边喋喋不休。 “阿屹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吗?” 没有回应,昭昭也不恼,又接着说,“明天周六电影频道会放僵尸先生四,你别出去玩了,和我一起看吧。” 本来就怕黑,每次还非要拉着他看林正英演的僵尸先生,看完以后变本加厉的怕黑,洗澡他得陪着,半夜要是想上厕所,还得把他叫起来陪着。 实在欠收拾。 他一时逗弄心起,反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举到空中,作张牙舞爪状朝她扑去,喉咙里还配合着发出嘶哑的低吼。 昭昭被吓得头皮发麻,当即惊呼出声,拼命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挣扎之中手电筒掉到地上,更看不清彼此的脸了。 陈修屹见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低头闷笑出声,灼烫的呼吸全落在她发顶,“就你这样还看僵尸先生呢?我看你还是跟隔壁黄婶家那穿开裆裤小孩一起看黑猫警长吧。” 昭昭不服气的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你讨厌死了,知道我怕黑还吓我!”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了房间。 说是回房,但其实只有一间而已。 昭昭九岁的时候,二婶终于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她一下又变成多余的那个,被送回了自己家。 她上的是二伯家的户口,不过好在这时候人口政策查得比以前松一些,两家人一起凑了钱交了罚款,二伯家的孩子也就顺利生了。 家里总共就三间房,张萍和陈志国住在一楼,爷爷和陈修屹各一间房。 后来她回来了,两个人年纪都小,又是亲姐弟,没什么讲究,就一直是睡一起。 长大以后,家里腾不出多余的空房给昭昭住,就在中间加了道帘子,姐弟俩一人占一边,帘子一拉,就算是各自的地盘。 撒娇 夜里两人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一人占一边。 没多久,陈昭昭的肚子果然开始咕咕叫。 陈修屹单手支棱着下巴,抬眼瞧着她,一副要笑不笑的贱样子,仿佛是早就料到了,就搁这儿等着她出丑的似的。 昭昭被他笑得面红,肚子偏不争气,叽里咕噜越叫越欢。 笑什么!要不是因为妈妈她…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沮丧,收回目光不再瞪他,低下头继续背单词。 这是又戳到伤心处了。 他敛下吊儿郎当的样子,沉默半晌后起身出了房间。 听着楼下的动静,昭昭咬着唇,心里有些发堵,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没多久,人又回来了,手里端着碗热腾腾的面,面上卧了个荷包蛋,旁边还细心的迭了一些开胃的酸萝卜。 昭昭看着被推到眼前的面,又抬头看眼杵在面前的人,心里堵上的地方像是被人拔掉了塞子,难过的,委屈的,惭愧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交织着一齐奔涌而出。 陈修屹低头看着她对着面一动不动发呆的脑袋尖,忍不住嗤笑出声,“怎么?你还要我一口口喂啊?” 她吸吸鼻子,揉着酸涩的眼睛,声音听起来既委屈又固执,“我不饿。” 他一把捞过旁边的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凑上前打量她的神色,语气认真,“是我怕你饿好不好?你把面吃了行不行?” 人有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当被人骂了或者是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时,原本只是生闷气而已,但如果突然有人来对你展露关怀,询问你心情如何,是否伤心,这时候满腔郁闷就立刻变成滔天的难过和委屈,再化作绵延不绝的泪水一泻千里。 昭昭就是这样的姑娘,坚强又脆弱。 这么多年来,面对爸爸妈妈的漠视,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逐渐麻木,她也学会了在心里筑起厚重的高墙去抵御来自亲情的伤害。 尽管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变得冷漠和不在乎,但是面对真心对她好的弟弟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委屈。 阿屹是得到了爸爸妈妈全部偏爱的孩子,是她的弟弟,但也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最好的人。 其实她心里都明白,就算不是阿屹,也会是阿志阿鹏,人并不是问题的本质,名字也不过代号而已。 她不被爱,不是因为阿屹,只因为她是女孩儿。 筷子在碗里划拉着,昭昭小口小口的吃面,鼻头被蒸腾而起的雾气熏得微微发红,咀嚼的时候腮帮一鼓一鼓,却不发出声音,像只小松鼠。 大概是因为哭过,吃几口还要停下筷子吸吸鼻子,看着可怜兮兮的。 陈修屹静静的看着她吃面,觉得她这副模样有些说不出来的可爱味道。 直到昭昭把整碗面吃完他才再度懒洋洋的开腔,“这下肚子不叫了吧?” 听到这贱兮兮的熟悉语调,抬头对上少年调笑的眼神,昭昭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和他赌气,而是张开手臂钻进了他怀里。 陈修屹腿长,椅子矮,又非要挤着她旁边坐,两条大长腿没地儿搁就只好岔开横在两边。 见她一直这么没精打采,正换着法的跟她贫嘴,心里还琢磨着怎么逗她,结果人猝不及防就扑过来投怀送抱。 她洗过澡,闻得到身上淡淡的皂香。 明明他也用的同一块香皂,可为什么偏偏她就这么好闻? 陈修屹垂眸淡睨着她。 终于不跟他闹脾气了吗?要是一直这么乖乖的就好了。 少年不动声色的回抱住趴伏在胸前的人,结实有力的长臂圈着软腰往前一提一按,昭昭整个人瞬间就被彻底带到了他怀里,分跨着双腿坐在他修长有力的大腿上。 也许是觉得长大了还这个样子和弟弟撒娇有些害羞,昭昭连脸都是紧紧埋在他胸膛。 夏衫薄透,灼热的男性气息隔着薄衫清晰的传到身上,她有些不自在。 这样子好像有点太黏着阿屹了,她可是姐姐呢,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越来越没有威信。 这么一想,她扭头就要从他身上下去,可只是稍有挣扎,腰间两条长臂便收得更紧,她被钳制得再不能动弹。 昭昭被他完全收拢在怀里,香香软软的一团,愈发显得玲珑娇小。 少年一低头下巴便抵上怀里人的发顶,柔软的乌发挠着他脖颈处的肌肤,有些痒。 陈修屹埋首在她颈畔轻嗅着,“昭昭你好香。” 低而滚烫的吐息喷薄在她耳后,像少年调皮的作弄。 “你松手让我下去啦!” 昭昭痒得直躲,躲不下去终于抬起头,清凌凌的一双杏眸就那么瞪着他。 她自以为这般作态足够恼怒,殊不知落在别人眼里却是可怜可爱。 陈修屹浑不在意的扣着掌中细腰轻抚,语气轻缓,“小时候你还抱我呢。现在我长大了,为该轮到我抱姐姐了。” “切!你小时候可乖了,听话得不得了。可不像现在…” “我现在也听你话。” “那你松开!” “不松。” “你刚刚还说你听我的话!” “再让我抱一会儿。你最近总是生我气。” “好昭昭……” 早慧VS乖巧 陈修屹非常早慧,惯来会拿捏人心,通俗点说就是个人精, 说起来“人精”这评价还是县里开赌场的刘三刀给的。 要问这刘三刀何许人也,此人八十年代末靠着一把杀猪刀于北坪一战成名。 当时他还不叫刘三刀,大家都叫他的本名刘浩宇。 其父母早亡,姐姐秀秀在北坪街头靠卖自家水磨豆腐的手艺把刘浩宇拉扯长大。 秀秀这水磨豆腐做的好,人长得也跟豆腐西施似的。可这光景谋生计本就艰难,何况还是个有几分姿色的美貌女子。 刘浩宇读高一的时候,班里逐渐开始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姐要给北坪最大的流氓头子葛天霸做小老婆了。 他放学后直接改道秀秀摆豆腐摊的地儿,本想去看看怎么回事,拐过巷子就看到葛天霸站在豆腐摊前,一脸色相,咸猪手往他姐脸上捻,秀秀难堪地偏着头躲闪,却不敢反抗。 据当时陪刘浩宇一起的同学老亮说,刘浩宇当时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老亮还觉得他窝囊,结果谁知这小子跑去对面的猪肉铺,抄起人家案板上的杀猪刀就往回赶。 于是,这个不平凡的下午,北坪村民都看见一个16岁的高中生抄着把杀猪刀追着北坪最大的流氓恶霸满大街跑,葛天霸踩着香蕉皮摔了一个四仰八叉,刘浩宇毫不手软下去就是三刀。 这三刀全砍在了摸秀秀脸蛋的那只右手上,手筋都被砍断。 从此,刘三刀在北坪横空出世。 后来,刘三刀也没读书了,在北坪打出了名气,又去深圳闯了一圈,违法犯罪的事儿没少干,鼓捣了这么好些年,最后收罗了一众小弟,在县里开了个游戏厅,收入很是可观,从此算是安稳下来,秀秀也不用去卖豆腐了。 说是游戏厅,其实除了毒,黄和赌多少都沾点。 平时一些小混子逃课就爱去刘三刀那儿玩拍扑克机,赌两把小钱。 李鹏他哥李伟是给刘三刀看场子的,陈修屹有时候也会被李鹏拉去替着临时看看场子,玩几把骰子,抽点水。 游戏厅鱼龙混杂,有时候一些刺头经常输红了眼就要找茬干架。 有几次刘三刀不在,李鹏李伟他们根本压不住这些个混货,好几次都是陈修屹不动声色的给摆平了。 要知道西边朱老五可是个什么阴损招数都使得出来的无赖,仗着前头有四个老大哥护着,在他这儿赖账好几回了。 上回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了陈家小子,最后朱老五不但把欠款结了,态度也客气不少。 事后听李鹏几个说起才知道,朱老五在这儿玩百家乐押了几手庄,输光了裤兜里的八千块。 最后老五杀红了眼非要赊账继续玩,他之前欠的钱就没结,按这边的规矩是不该给他赊账。 他身边的小弟起身就要砸机子,李鹏李伟不敢得罪朱家人,大家拿不准主意,左右为难起来。 谁知道陈修屹闷声不响抄起地上的钢棍就往小弟身上抡,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又一脚蹬在小弟腿弯,这劲头狠得小弟直接跪在地上了。 如此一来李伟他们也没时间犹豫了,抄家伙的抄家伙,没家伙的直接抄拳头,一时间游戏厅一片混乱。 别看朱老五嚣张横行,其实也就是仗着上头有几个哥哥才敢作威作福,跟着老五的几个小弟净是些软脚虾。 陈修屹来的这下猛的算是开了个好头,几个小弟没一会儿功夫就都被打趴下了。 人家说擒贼先擒王,但陈修屹偏没动朱老五,相反收拾完小弟后,他客客气气的扶起吓瘫在机子前的老五,好声好气叫了句五哥,又当场开了瓶烧刀子在朱老五面前自罚三杯。 陈修屹早就看出朱老五就是那种典型的,既欺软怕硬,又爱逞江湖做派的人。 想要收服这种没什么脑子却又十足阴损的小人,光讲道理和光抡拳头都是不够用的,首先你得比他手更狠心更黑,其次你的做派得比他更江湖气,他才有可能会对你心服口服。 果不其然,朱老五当场就还了钱,走之前还不忘非常哥们儿的拍拍陈修屹的肩膀。 刘三刀听完了这事儿后挺看好陈修屹,明里暗里都想把他拉拢来为自己所用。 他觉得这小子不但有自己当年的胆子,还比自己当年更沉得住气。 最关键的是这小子能屈能伸,下得了狠手也低得了头。 可厉害的人偏偏心思也深得厉害,人又圆滑,陈修屹对他几次三番的邀请是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模棱两可又客客气气,摆明了一副不得罪的样子。 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手段,不是人精是什么。 只可惜不好控制,非他池中物。 昭昭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那点子道行哪能跟他比。 也就她自己傻,还老自信以为能用姐姐的威压收拾他。 平时能耍耍威风也得亏是陈修屹乐意让着她哄着她。 眼下三言两语不就又被人哄得如顺了毛的猫儿,乖乖依偎在胸口,任由着他肆意抚弄。 以前小时候,她被爸妈骂了就偷偷躲起来哭,陈修屹总能找到她。 那时候他还没她个子高,瘦瘦小小一个,却总是学着大人的样子,固执的把她搂进怀里,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的一下下给她拍背。 这么一拍,就是很多年。即使现在两人都长大了,她向他索要安慰的方式却依旧如儿时。 她生命里大部分有关亲人的温情时刻都是来源于这个弟弟。 也正因如此,她并不觉得姐弟间这样的亲密有什么奇怪之处。 二人身体紧密的贴着,低低的耳语着。 少年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怀里的女孩儿轻笑出声,没一会儿又微微撅了嘴,佯做生气。 可这泪盈盈的眸,水润润的唇,红扑扑的脸,却哪里有半点威慑力? 洗过澡后没有穿内衣,女孩儿胸前两团绵软紧紧压在少年坚实的胸膛上。 陈修屹呼吸微沉,不动声色地曲起长腿,昭昭骑坐在他大腿上,臀部随着他腿曲起的弧度微微抬起,显得极为挺翘,从他的角度低头看尤甚。 像是怕人滑下去,陈修屹状似随意的抽出一掌覆上女孩儿饱满的臀肉轻轻揉捏,开口低哑,“你可别掉下去了。” 昭昭丝毫不觉有异,只当是他好心提醒,于是又乖顺的往他怀里拱了拱。被大掌一下下轻抚着后背,一天的伤心化作疲惫全部涌上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许是被他抱得有些热了,女孩儿微微挣开了一些,胸前的纽扣也被蹭开两颗,陈修屹目光顺着胸前莹白的肌肤往下,软玉似的两团柔腻白嫩若隐若现。 他安静的看着卧在自己臂弯中乖巧熟睡的人儿,眸色渐深。 看着瘦,抱着倒是一如既往的软和。 臀肉在右手掌心摩擦的触感依旧清晰。 隔着棉裤都感觉得到那不可思议的柔嫩软弹。 不自觉的,掌着纤腰的力气便重了几分,惹得怀中人儿嘤咛出声。 见她眉心无意识的轻蹙,大掌才又渐渐松了力道,轻哄般不疾不徐的在娇躯上寸寸抚过,女孩儿这才舒展开眉心,彻底睡沉了过去。 在评论区看到熟悉的id啦~谢谢大家还记得我~嘻嘻嘻~ 敌意 张萍夫妻两个向来望子成龙,所以陈修屹上学也比同龄人早一年,和昭昭同在县里唯一的一所中学——清远中学。 过了这个夏天昭昭就要升高三了,课程比较紧张,陈修屹念高一,两人都是寄宿,周末一起回家。 周天下午姐弟两人要从村里赶去镇上搭公交转车去县里。 从村里去镇上的土路不算长,但下过雨,很是泥泞,路面上遍布浅浅的水坑,偶尔有送货的三轮经过,溅起泥点子落在行人身上。 陈修屹回头看着落在后面的女孩儿,她正低着头站在一大滩水渍前,白鞋子上已经沾上了大大小小的泥印子,想跨过去可腿又不够长,于是犹豫着却始终下不去脚。 他几步折返回去,俯身蹲下,昭昭立刻熟练的乖乖趴好,小臂缠上他的脖子,嘴里不忘念念有词指挥人,“你看着点路,别踩水里了。” 少年圈着她的膝弯往上掂了掂,“让你臭美非要穿这双白鞋子。” “说了我骑李鹏的摩托带你去镇上你又不愿意。” “陈昭昭你可真难伺候。” 昭昭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却又偏偏忍不住回嘴,“可是这周一升国旗我要演讲嘛!白鞋子才好看呢!” 嘴硬的同时还不忘教育弟弟,“阿屹,你还小呢,骑摩托很危险的。不但不能带人,以后自己也不准骑,听见没有。” 见人不答话,她便搂着他的脖子直晃荡,小腿在半空中不满意地一下下点着,“你到底听见没有!” “听见没你听见没……” 随着“啪”一声脆响,昭昭正在进行的苦口婆心的安全教育被打断,屁股上被人反手结结实实抽了一巴掌。 昭昭轻哼一声,终于安静了。 …… 周一升完国旗,照例每个年级都要派一个代表在国旗下做讲话。 高二年级是昭昭发言,她人长得标致,形象好,成绩也好,自然是老师主任眼里的不二人选。 女孩儿穿着简单的白色校服,站在主席台下演讲,笑容甜美,声音清亮。 刚刚教导主任老段为高三生加油打气充满激情的讲话没几个人听,大家都在下面百无聊赖地你推我搡。 而现在不少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昭昭身上。 李鹏眼都带不眨的盯着国旗下的人,一手搭上陈修屹肩头,“阿屹,咱们昭昭姐可真是顶漂亮啊。” “那我们班张萌也不赖啊,跟电影明星似的,昭昭姐哪有她会打扮!” 说话的人是何武,自从高一刚开学,人姑娘散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从校门口和他擦肩而过,发丝在他鼻尖留下了飘柔洗发水的香味儿后,他的一颗少男之心就开始蠢蠢欲动。 张萌家境好,人也乖巧礼貌,在他心里就是女神级别的存在,别的姑娘就算千好万好都敌不过张萌,但凡有人说别的女生漂亮,他就跟老母鸡护崽似的争论一番谁更漂亮。 “没事儿少盯着我姐看,别给我套近乎。”陈修屹嗤笑一声,一把挥开李鹏的手,又转头扫了一眼何武,“昭昭就是穿个麻袋也漂亮。” “张萌唱歌可好听了……” 三人站在班级队伍尾端,又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昭昭心里记挂着陈修屹又逃课的事儿,一做完讲话就直往他们班去了。这臭小子越来越管不住,她怕他得罪老师,想着要把人押去道个歉说明情况。 李鹏老远见着那窈窕的白色身影往这儿跑,又是用手顺头发又是整理衣袖,就差屁股上插两根鸡毛直接开屏了。 陈修屹看他这样,抬脚往他屁股上踹。 李鹏不满,伸手搡他,不满道,“你就嚣张吧。昭昭姐迟早要找男人的,算算年龄也快了,村里二丫十七岁都生两娃了呢。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霸着她。” 陈修屹眼神一下就冷了,本来还只是三分不爽的脸色现在变成十分的冷漠敌意,李鹏看着他这样子,知道这话说过了,心里也有些怵。 他们几个人从小就一起长大,昭昭姐小时候就长得可爱,说话温声细语的,他们都喜欢跟昭昭姐玩,但是陈修屹从小就耍尽心机霸着昭昭姐。也正因为如此,他太清楚陈修屹这小子骨子里什么货色了,看着对什么都挺淡的,可那也只是看起来。 一起跟人干架,最后人家记住的是“屹哥”,一起看场子,最后刘三刀看中的也是他这个临时工。 人家可有手段着呢。 不过好在他除了在他姐这件事上总犯浑,其他时候还是够兄弟。想到这里,李鹏心下释然,拍拍他的肩表示歉意,兄弟之间也就不再多说其他了。 晚点还有一更。 敏感 陈修屹任她扯着自己往前走,听着她一轮又一轮的数落,无非就是说他不思进取,不服管教,荒废学业。 陈昭昭说来说去也没个什么新鲜花样。 他挨着训,倒也不急着回嘴,只盯着覆在他手腕上的柔软小手,那么小,连他的手腕都不能完全握住。 不服管教?她还想怎么管教他? 两人一个自顾自的说,一个自顾自的想,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却是意外的和谐。 直到—— 张萌从后面小跑着追上来,打破了这份和谐。 “屹哥,你这周三晚上有空吗?我过生日,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她跑得有些急,脸红扑扑,期待又忐忑的看着陈修屹。目光从他的脸上逐渐滑落到二人牵着的手,这才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昭昭姐,你也来吧。” 陈修屹有些不悦,正要拒绝,就听昭昭极为热情的满口答应下来。 见昭昭答应了,张萌又红着脸去看陈修屹,“屹哥,你也来吧,和昭昭姐一起。我叫了很多班上的同学,李鹏他们也会来的。” 陈修屹看着昭昭那积极的劲头,心里倍加不爽,一烦躁起来就更没什么好脸色。 陈昭昭果真是个傻的,完全不懂看他脸色。这边刚敷衍着打发走张萌,这边又开始叽叽喳喳地气他。 “你刚才干嘛臭着张脸对人家啊!” “人家还特地来邀请你,对待同学要礼貌真诚,你懂不——唔——” 话说到一半,陈修屹突然欺身而上,她的嘴被捂住,手也被他反手扣住。 二人胸膛贴着后背,昭昭被制得不能动,较劲着张嘴就咬在他手上。 滑腻灼热的舌尖在他手心舔过,激得他肌肉紧绷,低头一口含住女孩儿粉白的耳垂,吐息湿热,“陈昭昭你是属小狗的?” 昭昭痒得厉害,脸憋得通红,又被捂着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挣扎着直往他怀里缩。 陈修屹知道她耳垂颈侧都很敏感,每次一碰就恨不得满床打滚满地乱爬。 以前他就这么治她,但她一求饶他就会放过。 可他这次偏要折磨她似的怎么不放开,舌头卷着她的耳垂,粗糙的舌苔一下下恶意刮磨着薄嫩的软肉。 陈昭昭真的很敏感,他不过舔一下耳朵就抖成这样,身体在他怀里都要软成面团。 …… 圈着怀里颤抖不已的身体,陈修屹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 最后,锋利的犬齿调皮的轻咬了一下耳肉,他终于心满意足的松开桎梏住她的手臂。 昭昭泪眼汪汪,回过身喘着气,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真的是越来越难管了,难道阿屹真的是青春叛逆期到了吗? 上次心理健康课的老师说,叛逆期的小孩是不能光靠训的,越训他就越叛逆。 她是不是应该换成怀柔政策,多鼓励鼓励他? 捏疼 想到这里,昭昭硬是把脾气憋了回去。 正抬手整理弄乱的衣服,却没注意到方才挣扎间肩带被蹭开了,细细的带子从肩头滑落,沿着宽大的短袖校服袖口掉出一截。 这一抬手,背后的暗扣就松了。 还好操场角落的僻静处没什么人,昭昭手忙脚乱地背过身去扣扣子。 虽然两人从小就亲密,但这种尬尴的事情在学校发生,昭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陈修屹两步从背后绕到她身前,在她身上落下一片阴影。 昭昭抬起头,对上他落在胸口的视线,又气又恼,“你干嘛!转过去呀!” 可他偏偏一派从容镇定,“帮你挡着,难道你想别人被看到?” 说着还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饶是这时候已经散会,操场上并没什么人,昭昭还是被他的装模做样弄得有些紧张起来。 越紧张就越乱。 少年毫不避讳地来回打量面前的人,她低着头,侧脸很红,被他咬过的那只耳朵尖也红红的,双手在背后慌乱的动作着,短袖的下摆掀起,一小截雪白的腰肢随着晃荡的衣摆要露不露的。 无声无息的十几秒,昭昭觉得比一个世纪还长。 她开始后悔,不应该为了攒钱买那条裙子一直拖着不买内衣的。 今年寒假开始胸部就一直隐隐胀痛,之前的慢慢就小了,穿着有些勒。 但松一排扣子也还能穿,她又节俭,想着过段时间,也就这么一直凑合了。 谁知道最近穿着的紧绷感越来越明显了…… 再加上本来就穿得久了,自然就失去了弹性。 刚刚扣好还没松手结果又散下来了。 昭昭手都酸了,又被他搞得有些不自在,开口声音有如蚊呐,“你先走,我…我弄好再走。” 某人说话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眼睛在地上瞎打转,手还在背后傻兮兮地捏着暗扣。 弄好再走?她这慌里慌张的,什么时候能弄好? “陈昭昭,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呢。” 陈修屹上前一步,指腹捏上她那只耳朵,果然微微发烫。 他幸灾乐祸,“脸这么红?原来你还知道害羞啊。” 昭昭羞恼,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 看她恼成这样,陈修屹也不再逗她了,伸手绕到她背后,灵活的从衣摆下钻进去,贴着凹陷的脊骨一路往上,大手轻易捉住了少女捏着内衣带的手。 “松手,我来。” 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也许是她太紧张了,又也许是阿屹表现得太坦荡,再也许是两人本就亲昵,更可能是三者兼而有之。 总之,昭昭被忽悠着乖乖松开了手。 总之,大脑短路,弟弟给姐姐扣个内衣带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但…好像哪里还是怪怪的? 比如…现在,她被弟弟圈在怀里,阿屹的手在她衣服下…在……帮她调整内衣的位置。 可是…时不时的碰到她的皮肤,真的很痒。 离得好近,有点热,昭昭有些不自在地退了一步,脚后跟还没落地就被大手握着身体往前带。 他的虎口掐在双乳下方,女孩儿重心不稳地往前倒,于是少年的大拇指从边缘处陷入了绵软的乳肉。 昭昭脸红到要滴血,一动不敢动,简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你快点呀。” “谁让你动来动去,本来都要弄好了。” 陈修屹波澜不惊的语气就仿佛这天底下的弟弟握着亲姐姐的奶子是像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的事情。 粗粝的指腹按压着柔软饱满的两团,不舍离开,偏偏开口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刚刚压疼了没?” 昭昭就是个泥人也要冒火了,急得咬牙切齿,“你松手我自己来!” …… 等两人再往教学楼走的时候,画风已经彻底反转。 昭昭一路低着头,被他拉着慢吞吞走在后面。 喋喋不休的人变成了陈修屹。 “昭昭,你内衣是不是小了?” “刚刚握着好像是小了。” “好像有点勒着,我都感觉有点扣不上了。” 一句一句,却又一本正经,她根本招架不住。 昭昭红着脸,越想越觉得不对,想发火可又寻不到由头。他这么坦荡,倒显得她瞎矫情了。 胸口隐隐作痛,一想到是被弟弟捏疼的,心里就羞,头越埋越低。 陈修屹看着跟在身后鹌鹑似的人,简直好笑,不知道还以为要去给老师道歉的是她。 逃课庆生 高二高三的学生晚上是有晚自习的,高一的则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但是校规规定周一到周四寄宿生晚上七点后不得随意进出校门,昭昭满口答应邀约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茬,从操场回去后也是一门心思惦记着要怎么引导叛逆期的陈修屹健康成长。 等反应过来周三得上晚自习的时候,已经是周三了,昭昭又不好意思临时失约,于是—— 周三,月黑风高夜 昭昭长这么大第一次逃课,颤颤巍巍踩着陈修屹的肩膀,好容易攀上了墙头,回头就看见这臭小子一个助跑,双手往墙头一撑就轻松翻了过去。 她没看清他是怎么跳下去的,但按他这熟练程度来看,平时铁定没少翻墙。 昭昭在墙头坐姿僵硬,可李鹏他们几个还在旁边看着呢,她也不好扭捏,眼巴巴的望着陈修屹,心一横就往下跳,惊呼着落入熟悉的怀抱。 好学生陈昭昭第一次违反纪律,只觉一颗心狂跳不止。 原来逃课这么刺激,她眼睛都亮了,面上难掩兴奋。 陈修屹垂头看她,嗤笑出声,“逃个课就这么开心?” 她头点到一半,想起自己要以身作则,好好引导叛逆期的弟弟,又忙敛下笑容,故作严肃,“阿屹,你以后不能这样了。这次就算了。我们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 其实好多人下午就开溜了,陈修屹要等昭昭上完最后一节课,于是晚了些。 何武急冲冲的在前面领路,一颗心已经早早飞到了张萌家。 …… 张萌家在县中心,是一套独立的三层别墅。 一进门便有阿姨领着他们上楼。 二楼客厅,张萌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头发烫成了时下流行的梨花烫。她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众人中间,笑容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来了。”何武还是走在最前面,手里紧攥着精心挑选的羽毛胸针明显很激动。 张萌顺着声音回头,目光越过何武,很快落在最后面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上,眼里闪过惊喜,上前拉着昭昭往餐厅走。 昭昭热情的给她递了礼物,连带着陈修屹那份也是她准备的。 张萌爸爸张量是个暴发户,早年靠倒卖文物赚了钱,后来承包了村里的几亩山头种松树割油,没曾想这山下有稀土矿,当时的立法监管并不完善,他花几万打点了县长和林业局局长,靠着走私倒卖稀土一夜暴富。现在手里有几个工厂和投资,每天躺着收钱。 张量有钱后染上了酗酒玩女人的毛病,张萌妈妈早就跟他离婚分开了。 他对张萌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很好的,但人经常不在家,今天又不在,也许是流浪在哪张双人床。 香槟美酒,蛋糕果盘,佳肴夜宴,今晚是属于这群高中生的狂欢。 昭昭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双腿规矩地并着,十足的三好学生做派。 来的人除了她就都是阿屹班上的,她只认识张萌和李鹏他们。 但此刻,张萌陪着他们在扔骰子划拳拼酒,阿屹被拉着玩梭哈,对面一直输一直喝酒,旁边一伙人围着看。 陈修屹没输过,所以到现在一口没喝,大家看不下去了,起哄说他们几个今天来晚了要罚酒。 何武的酒鬼老爹打小就跟他说,男人就是得会喝酒,能喝酒才是真男人。何况这又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神过生日,自然要抓住机会一展他男儿本色,于是二话没说当即三杯白的下肚。 陈修屹把昭昭那份也喝了,六杯酒下去,有些辣喉,此刻正微垂着头安静坐在椅子上,听着喝大了的何武给大家吹牛逼。 昭昭皱着眉去厨房接了一杯温水,走到他跟前。 透明玻璃杯伸到眼前,陈修屹沿着玻璃杯往上看,她今天穿了白色的新裙子,腰线掐得很细,乌发雪肤,脖颈纤长。 也许是酒精让人反应迟缓了,昭昭看人半天没反应,只好捉着裙子小心地蹲在他腿边,声音温柔关切,“阿屹,是不是喝醉了难受?头晕不晕?” 其实并不晕,但可能真的有些醉。 陈昭昭一手撑在他大腿上,一手拿着水杯,由于裙子短的原因,人只能半跪在他脚边,仰着头贴上来跟他小声讲话。 她粉红水润的唇在他面前张合着。 这个姿势,很适合…… 这么想着,小腹迅速蹿上一团邪火。 他猛地起身,昭昭猝不及防,玻璃杯里的水全洒在了胸口。 晚上还有一更~ 早熟VS纯情 茶渍沾在洁白的衣领上,晕染成一片略深的颜色。 昭昭心疼自己的新裙子,也顾不上他为什么突然起身了,急忙低头找纸巾擦拭。 陈修屹错愕一瞬,伸手去拉她起来,被她一手推开。 张萌端着家里阿姨煮好的醒酒汤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正要把醒酒汤端给陈修屹,却被他侧身避过,径直去了卫生间。 她只好把汤放到一边,给陈昭昭递纸巾,小心翼翼地问,“昭昭姐,你们吵架了吗?” 昭昭小声抱怨,“没吵架,就是他搞脏我裙子了。” 闻言张萌拉着她去洗手间外面的盥洗池,从置物架上拿起一瓶写满英文的喷剂瓶挤出一点儿白色泡沫帮她涂在发黄的地方,“这个是强力去污剂,涂上去揉搓一下很快就看不出来了。” 洗干净污渍,昭昭眉头终于舒展开,才想起陈修屹好像喝醉了。 说起来,他还帮自己喝了呢,可能没喝那多的三杯白酒,他也不会醉成那个晕晕乎乎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她匆忙就要往外走,“阿屹喝醉了,我先去找他。” “欸——昭昭姐!”张萌伸手指了指盥洗室里间的门,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他好像在里面。” 昭昭怕黑,在家里习惯了晚上陈修屹陪她去上厕所。这会儿也忘了考虑这是别人家,她上前敲门,“阿屹你是不舒服吗?” “阿屹——阿屹——” 没人回应。 张萌红着脸在一旁看她敲门,欲言又止…… 屹哥在解手,昭昭姐这样敲门,她一个外人杵在这儿好像很尴尬,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昭昭趴在门上,听着里面时不时响起几声隐忍的闷哼,心里着急,“阿屹你吐了吗?难受不难受?” 门另一边,少年屈着长腿坐在地上,背抵着墙面冰冷的瓷砖,手握着胯下紫红粗长的性器不停撸动,锋利的喉结随着手的动作不断吞咽着。 “阿屹——” 陈昭昭又在叫他。 一声一声,给他下春药。 她离他这么近,就在门外。可又那么远…… 少年颈项青筋迸起,滚烫的汗珠从薄削的下巴一路往下,顺着仰起的脖颈滑过滚动的喉结,没入衣领中。 他挫败的抹了把脸上的汗,垂头盯着胯间始终高高支起的东西,觉得有些头疼。 本就想得厉害,听着陈昭昭这样一下下软乎乎的叫他,他不但弄不出来,还更硬了。 “阿——”昭昭趴在门上听着里面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急得不行,喊到一半里面的人终于出声。 “陈昭昭,你吵死了。” 昭昭听着这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愣了一下,赶紧问道,“阿屹,你是不是嗓子疼?” “你开门,让我看看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少年垂眼看着胯间硬肿不堪的肉茎,起身拿过墙上的花洒拧开了冷水那头。 当然是鸡巴不舒服。给她看有什么用,她愿意给他肏吗? 喝了酒嗓子疼?明明是被她勾着硬得发疼。 昭昭听着里面的水流声,以为他是吐完了在清洗。 想着阿屹刚刚吐完应该是很难受,但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便不再开口询问,只安静的靠在门口等他。 …… 良久,紧闭的门开了,昭昭几步上前,拽着他的衣摆凑近打量他的脸色。看着倒是还好,就是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突然,她皱了皱眉,踮起脚尖凑到他唇边—— 陈修屹下意识闭上眼,心跳瞬间激烈如鼓点。 女孩儿秀挺的鼻尖贴着薄唇用力嗅了两下,小脸一皱,迅速退开,声音极其不满,“阿屹你臭死了!” 陈修屹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人,不说话。 虽然阿屹脾气很好,但是他真对别人发火的时候,她每次在旁边看着也是有点害怕的。 她现在就被他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弄得心里发毛,可是她又没惹他,本来就臭嘛,还不让说。 昭昭睁不服气地瞪回去,大声嚷嚷,“你干嘛给我摆一副要吃人的臭脸啊?你弄脏我的裙子我都还没生气。” 说完,又露出心疼的表情,低头去看衣领,好在能洗掉,不然这个月买冰棍都要他付钱。 陈修屹看着她如此跳脱的反应,简直气得发笑,毫不留情的讥讽回去,“陈昭昭,你有没有学过男女有别啊?” “我怎么没学——” “你学过怎么还在男人撒尿的时候敲门?” “我——” “你什么你?你想看男人?” “我…我…” 昭昭后知后觉想起这是别人家,她这样好像是有点没分寸了,难怪阿屹要生气,青春期的男生都死要面子的。 他又喝了酒,语气冲了点也正常。 她脑子一转,又想到自己的怀柔计划,声音柔和下来,“我没想那么多嘛…” “再说了,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你就一小屁孩嘛……算我的错咯” 女孩儿说到“男人”这个词的时候,声音小得几乎嗫嚅。 太纯情了,对异性的全部想象来源于电视剧里一闪而过的亲密片段。 在性教育匮乏且信息渠道单一的这个年代,陈昭昭是连说到“男人”这个词都会害羞不已的乖孩子。 恶劣 回到餐厅,大家还在喝酒谈笑,VCD机里放着张雨生的《大海》,几个男生围在麦克风前嘶吼,电视机旁的两个大音响震耳欲聋。 昭昭走到张萌身边,再一次祝她生日快乐后礼貌的向张萌辞别,先带着陈修屹回学校休息。 张萌难掩失落,还是起身把她们送到了门口,又往昭昭手上塞了一块精致的奶油蛋糕,缤纷的果肉缀在蓬松的奶油里,看上去香甜可口。 已经是夜里快十点了,他们又得翻墙回去。 夏夜晚风吹散了酒意,昭昭端着盘子边走边吃,用叉子小心挑起一朵小小的粉色奶油放进嘴里,满意得眼睛都微微眯起。 她吃得开心了,话也多起来,“阿屹,张萌家里真的好大,她穿的裙子也很漂亮。” “真羡慕她呀,活得像个小公主。” “嗯,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考一个好大学,然后赚很多钱,买很多裙子,还有…还有这种很贵的奶油蛋糕。” 女孩儿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鞭策自己的同时不忘教育弟弟,她转过身,笑容纯净,声音温柔,“阿屹,你也要加油,我们要一起努力!” 陈修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掺一丝杂念,是真正的坦荡纯粹,而他…… 他抬手轻轻拭去女孩儿唇角边沾着的奶油,轻轻应了一声。 …… 很快迎来了暑假,过完这个暑假,昭昭就要进入高三了,她也比平时更加刻苦。为了能够安心学习,她申请了假期留校。 为此张萍很是不满,她觉得女孩子根本不需要读这么多书,能认字算账就行了,重要的是尽早嫁个好人家,这样以后还能帮衬着点家里。 陈昭昭这样在她眼里就是偷懒不想干活。 昭昭性子软,平时张萍说什么刻薄的话她都是默默忍着,最后一个人生闷气,可是这次当张萍领着村长家大儿子进屋给她说亲后,母女二人之间第一次爆发激烈的争吵。 陈修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昭昭满脸抗拒地坐在圆桌上,另一边坐着村长和他家的大儿子李东来,张萍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吃饭,她一边把鸡蛋往昭昭碗里夹,一边向对面的两个男人数落着女儿挑食又娇贵,实在太难养。 李东来憨厚地摸摸脑袋,看着昭昭傻笑,语气欢喜,“女娃当然娇贵,昭昭又那么漂亮,哪个男人不想娶她。” 张萍看着他满意地点头,他顿了顿,又要开口。 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一些“娶了她我一定会好好对她,好好疼她。”诸如此类婚娶前男人表忠心的陈词滥调。 但他没来得及开口,陈修屹已经大步上前捉住了李东来的衣领把人掀翻在地。周围很快响起男人的痛呼和张萍的尖叫。 拉架也无济于事,他像只被激怒的野兽,拳风凌厉凶狠,狂乱激烈地砸在李东来脸上和肚子上,肉体发出阵阵闷响。 再后来的收场,在昭昭的记忆里是一片混乱。 她心里难堪极了,面对陈修屹突如其来的暴怒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她不想让阿屹看到自己像一个物品被父母在餐桌上讨价还价,然后谈满意了再被拱手送出,成为另一家的物品。 他们是长辈,但他们的目光却反复流连在她的胸臀,毫不避讳地谈论着她的性功能,她听见张萍对着他们父子二人,用一种极其暧昧的语抱怨她太瘦了应该多吃点以后奶水才会足。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他们扒光了衣服,赤裸摊开在众人面前,任凭大家窥探点评,毫无尊严。 昭昭觉得羞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屹。后来的几天,都有意无意地躲着他。陈修屹知道她不开心,也不刻意紧逼她,对她的冷漠无视也全然接受。 一周过去了,昭昭依旧不爱搭理他。 陈修屹看着他放在她床头一夜都没动过的草莓蛋糕,面色阴郁。 他给她时间让她缓过来可不是让她一直这样无视自己。 他知道她觉得丢脸觉得难堪,可她就这么傲就这么受不了?那以后他还有更让她接受不了的等着,难道她还准备恨死他不成? …… 晚上,陈昭昭在收拾书包,她的留校申请从明天开始生效,她准备明天一早就走。经过那件事,她更坚定了自己要发奋读书的想法。 陈修屹掀开帘子,拖过书桌下的凳子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弯腰站在床边迭衣服的人。 听到他进来,她明显顿了一下,可是又很快没事人一样继续做着手上的事。好像无论他怎样都与她无关也全然不会影响到她。 她用冷漠伪装自己,终于,决心把浑身的尖刺也向他高高竖起,把他全然排除在生活之外。 是了,她说她要考大学,很快就可以丢下他离开了。 也许……也许…… 一想到各种可能性,陈修屹心里戾气横生,怒意翻涌。 “刺啦——” 凳子腿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音,昭昭皱了皱眉,淡淡道,“你安静一点。” 她的语气无波无澜,甚至根本懒得转过身看他一眼。 可是话音刚落,身后灼热的男性身体便贴近,她被他圈在怀里,不住的挣扎。可是她的反抗只惹得陈修屹越发乖戾,扣着她的腰往自己紧紧身上贴合。 他刚洗过澡,没穿上衣,这会儿用力箍着她,手臂上鼓起匀称紧实的臂肌,她一动他便更扣紧一分。 “你安静一点。”他学着她冰冷的语气,把这句话还给了她。 见他对自己这样凶,昭昭心里也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抬手要擦眼泪,他却充满了恶劣的控制欲,故意截下她的手,握在掌间反复把玩。 粗粝的指腹揉捏着她掌心的嫩肉,坚硬滚烫的胸膛也紧贴着。 她不理他,他就偏要霸着她,她怕狼狈,他就偏不让她擦眼泪,她要反抗,他就偏要逼她服软。 昭昭被他控制着,连眼泪都不能擦,哭得更厉害,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身体在他怀里抖成一团。 二更在12点 12点了…没写完…只好半夜发…呜呜… 温柔 第二天一早,昭昭肿着两只红红的兔子眼跟在陈修屹身后,任他牵着她去坐车。 昨晚她哭了很久,一开始是因为阿屹用那样冷冰冰的口吻跟她说话,欺负她,让她很难过。 后来越发伤心,她哭得简直不能自己,倒是把这些天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了。 如果说陈昭昭是只脆弱胆小的刺猬,那么陈修屹就是拿着大剪刀的师傅。 他允许陈昭昭竖起刺来对着别人,但绝不允许她也拿刺对着他,否则他就要拿剪刀剪掉她的刺,逼她重新对自己露出柔软的肚皮。 她哭成个泪人,被陈修屹抱坐在床上轻哄着,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想到昨天自己在他面前哭得惨兮兮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耳热。 虽然两人和好了,但她一路都还有些尬尴,话也比平时少。 陈修屹不是话多的人,她不说话,他就更没什么话讲。 他送她到学校,走前抱了抱她,说会来看她。 昭昭回学校换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上衣口袋里多了五百块钱。她呆呆地咬着唇,想来就是那个时候他塞进口袋的。 爸爸在造纸厂每个月也不过五百块而已,阿屹他…… …… 她同寝室的严莉也留校了,学习紧张,昭昭很快投入了题海中。 陈修屹来看她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昭昭老远就看到校门口那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走近才发现他剪头发了。 额前柔软的碎发都没了,变成了短短的寸头。 昭昭撅着嘴,后退一步,才发现他又长高了,而且也晒黑了,更瘦了,整个人显得野性又凌厉,有种冷漠的距离感。 她上手就摸,陈修屹捉住在他下巴上乱摸的手,声音戏谑,“陈昭昭,你变女流氓了?上来就动手动脚。” 昭昭挥开他的手,又踮着脚去摸他的脑袋,密密的黑色短发刺在手心,硬硬的,有些扎手。 他伸手去揽她的腰,索性低下头让她看个仔细,“才几天你就不认人了?” “你都变了!”看着少年愈发锋利冷硬的侧脸,她轻声抱怨,“头发都好短了,样子看起来也好凶。” 他头蹭到昭昭脸上,短硬的发碴儿刮得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微微发红,胸膛里传来的闷笑,故作不满,“陈昭昭你可别白眼狼,你自己说我什么时候凶过你了,哪次不是你对我摆臭脸发脾气。” 昭昭作势打他,两人笑闹着出了学校。 陈修屹带她去了蛋糕店,买了那天晚上张萌递给她的水果蛋糕。 他们两个人吃,小小的一个就够了。 陈修屹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儿满心欢喜的拿着刀叉切蛋糕给他,饶是他根本不爱吃甜食,心里也升起愉悦的满足感。 他听着她一会儿抱怨学校食堂的菜难吃,一会儿说教室蚊子太多,伸出小腿给他看上面被咬出来的一个个大包。 他大掌握上她的小腿,触手温热滑腻,说等下带她去买点药。 说到买东西,昭昭面色突然严肃起来,“阿屹,你哪来那么多钱呀?” 他挑挑眉,“李鹏他哥知道吧,李伟,给他看了几天场子赚的,我暑假准备就在那边了,可以天天带你出来吃饭。” 昭昭不悦的皱眉,她知道李伟是这边的地头蛇,什么给李伟做事儿啊,当她不知道呢,李伟是刘三刀的手下。 那个刘三刀更是个黑社会大哥。手下无数个小弟,经常在街上拿砍刀打架斗殴,一个赛一个不要命。 她掏出没有动过的五百块坐到他身边,语气担忧,“阿屹,他们那些人都是小混混,没有出路的。你不要去了好不好,真的很不安全,我会担心你。” 她目光无限温柔,或许是知道他其实性格强硬,一旦决定了的事就很难更改,所以这温柔的目光中又带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哀求意味。 被这样温柔纯净的目光注视着,简直让他沉沦不已,也许换了任何男人都要心醉神迷。 他想吻住眼前的人,吻住这张天真的唇,于是他只好伸手捏捏她的脸。 读书?读多少年才会有出头日呢? 她说起张萌时艳羡的语气和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里。 他爱昭昭,而他的昭昭爱漂亮,爱吃精致的甜品,会把买内衣的钱攒下来买好看的裙子,会因为新裙子被他弄脏了心疼,更会因为妈妈给她说亲而迁怒于他。 她说要努力读书,以后赚钱过上好的生活。 可是这对他来说太久了,他只想快点出人头地。 所以,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呢?他有能力,也不缺手段,更没有理由拒绝。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她,而她,是他的。 此刻,空气中沉默的对视就是回答。 他看似对她千依百顺,但其实骨子里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很多事情他想做谁也拦不住。 可在这件事上,昭昭竟也出奇的固执,最后连撒娇耍痴都用上,柔软的身体带着少女馥郁芬芳的甜香扑进他怀里,一声声“好阿屹”似被她裹上了蛋糕甜腻的奶油,甜得他心软,腻得他发晕。 他一颗心都掉进她的奶油陷阱里,最后勉强发誓答应她不打架不学坏,学习也不能落下。 无所谓,她想听这些,那么就当是哄哄她开心。 反正他不信神佛,更不信苍天有眼,否则这世上那么多背信弃义之徒,发个誓就要拿命抵,却不都还活得风生水起。 暧昧 接下来的假期,陈修屹每天闲下来就会去学校找昭昭,带她出去吃饭,或者是沿着护城河散散步。 刘三刀器重他,没过多久,安排给他的场子都是万元打头的。 别看这好像就是简简单单往赌桌那儿一坐,等人赌完就行,实则里面的门道多得数不清。 看场子的人并不下注赌博,只负责组局和提供场地,然后从里面抽钱。 但要知道2000年的时候中国人均年收入都不到一万块,更不用提现在,这些出来就敢下万元注的,哪个没点背景来头? 所以这就得组局子的人也够硬,能震得住场子。 要在不得罪这些赌徒的情况下,让赌输了的不敢赖账,输红了眼的不敢闹事,另外还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要是条子来抄了场子捉了人,蹲几天牢饭是轻的,要是被抓的次数多了,赌场名声一坏也就没有生意了。 现在小局是李鹏在看着,大局则是李伟和陈修屹两个人,公安派出所那边刘三刀都用钱打点好了,只要赌场不出人命,警察也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看场子主要还是防着打架和赖账。 大的赌局并不是每天都有,虽然风险大,但胜在利润高。 陈修屹性子独话少,不爱跟这帮混混勾肩搭背嘻嘻哈哈。他顶着个短寸头,烟往嘴里一叼,整个人透着股不好惹的狠劲,虽然年纪小,但胜在做事沉稳,大家都服他。 这几天就赚了不少,今天又刚好得空,他带着昭昭去了县里品类最齐全的新世纪百货买衣服。 昭昭以前的衣服基本都是在批发市场买的,班里大部分同学也都是,只有张萌那种家境特别好的才回来这种地方买衣服。 昭昭看着吊牌上的价格,冲陈修屹吐舌,“怎么一件短袖也要这么贵啊?都够我一个月的饭钱了。” 他不甚在意地笑笑,修长的手指从衣架上划过,勾起一件墨绿色连衣裙递给她。 昭昭犹豫了几秒,伸手接过,想着就试一试,不买就行了。 没多久,女孩儿便穿着一袭从试衣间走出来,她皮肤本就白,被这深浓的墨色称着,更显冰肌玉骨。 镜子里的少女清丽动人,手足无措地听着店员的天花乱坠的赞美,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了。 女店员见她左右为难,转而看向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的高大身影,恭维着开口,“先生,您女朋友真的是非常适合这件裙子呢!这又是现在最流行的修身款,你看,显得你女朋友身材多好呀。” 店员阿姨太热情,昭昭面色尴尬,几次想说明二人关系都插不上嘴,最后智能求助地看着陈修屹。 她像只惊慌的小鹿,此刻正转身寻求他的帮助。 少年走近,目光扫过胸口的饱满浑圆,双手从背后绕过,握住纤细的腰肢带着人转向镜面,低头凑在她耳边“昭昭很漂亮。” 昭昭急了,又怕被店员听到不好,踮着脚同样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不买这件,太贵了。” 镜子里两人姿势暧昧,正亲昵地咬耳朵,俨然一对璧人。也不怪店员阿姨要误会。 阿姨是个人精,见女孩儿身后的男人对她抬抬下巴,立刻麻溜地去打包衣服开发票。 等两人拉扯完,已经就等拿着发票付款走人了。 羞耻 昭昭从来没来过这么奢侈的服装店,也没有买过这么贵的衣服。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不要,于是轻轻拽着少年的衣角,希望他能替自己开口退了,陈修屹当然不会退,最后当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钱付了款。 昭昭心情很复杂,想骂他浪费钱,可心里又感动,扭捏了半天,最后还是郑重其事道,“阿屹,我以后赚钱了也会给你买想要的东西。” 两人往楼下走,大喇叭里的女声喊着“梦露内衣!名牌内衣!周倩代言!品牌撤柜!归本甩卖!” 昭昭还在一门心思心疼刚刚花出去的钱,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倒是陈修屹,若有所思的回了头,又半哄半拉地把人往店里带。 她没仔细听大喇叭讲话,还以为是普通的服装店,结果一进去看到墙上性感火辣的海报才反应过来,这是电视上常播的港星周倩代言的梦露内衣…… 女孩儿白嫩的脸蛋绯红一片,羞意一路蔓延到了耳朵根。她慌忙转身往门口走,被陈修屹扯着辫子一把拽回来。 “买一送一,你不看看吗?” 陈修屹指着墙上的海报,目光毫不闪躲的打量着,“身材倒是不错。” 昭昭红着脸,声音小到听不清,“你怎么这样啊?” 墙壁上的美艳女星穿着火辣的三点式,小小的布料几乎只包住了乳尖,傲人的酥胸露着,沟壑深深,连她一个女孩儿看了都要害羞,他怎么……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耳垂,果然又变得很烫,“我哪样了?” “你……你……” 昭昭是好孩子,说不出口,一句“你怎么能盯着女生的胸看”在嘴边滚了好几遍,脸烫得简直都要烧起来了,可话就是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闷闷的憋回去。 “你不是要买内衣吗?现在还买一送一呢,这不比你那些内衣好看多了,质量也好。” “喂!人家撤柜呢,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昭昭顿住往外的脚步,又犹豫起来。她是有点心动了,阿屹说得没错,现在买是很划算,而且正好她也需要。 何况这里还可以试尺码,以前在批发市场买的就算不合适也不能换。上次新买的就因为那里好像长大了一点所以没有买准尺码,现在穿着也有点不舒服。 她是想着先回去,下次和严莉一起来买。 可是严莉最近好像谈恋爱了,老是出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空……万一下次就没有了…… 可是阿屹在这里……这样太奇怪了…… 昭昭低着头,心理斗争异常激烈。 陈修屹站在一旁安静地等,清冷的目光扫过墙面,脑海里浮现出陈昭昭穿着三点式的样子,眼神倏地暗下来。 他的昭昭那么害羞,不用想都知道,她的小脸一定会比刚才质问他的时候还要红,他抱过她无数次,店员说得没错,确实是奶大臀翘的好身材。 而且…不止是大,上次给她扣内衣带,她被他圈在怀里捏着奶子玩,又软又滑的手感让他手下力道失了分寸,可她一副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样子,连被捏疼了都不知道要反抗,简直叫他心里升起别样的刺激和罪恶感…… 我刚刚突然发现前面多出几章重复的…可能是网卡了,所以点了好几遍发送我自己都不知道…怪不得有小可爱说以为我爆更了…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呜呜好尴尬…之后如果有重复章请提醒我一下好吗!感谢! 晚上会更新~ 性感内衣VS清纯姐姐 有人脑中心猿意马,有人内心天人交战。 但最终,节约的美德还是胜过了羞耻心。 阿屹是她弟弟,又不是什么别的人,再说了,他都不害臊呢,她作为姐姐就更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 想到这里,较劲似的,昭昭努力回想着电视剧里优雅成熟的女人在商场购物的样子,胸一挺头一抬,倒也把那份从容自若学了个七八分。 她俨然一副大姐姐的做派,故作镇定,“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买。” 陈修屹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也不说话,于是女孩儿脸上的那份从容很快就出现裂缝,慌里慌张地转身往店里走。 陈昭昭,一只纸老虎。 他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她前脚迈进去,他后脚就跟进来。 女孩儿红着脸拿了两件款式相对来说偏保守的,轻声询问老板娘尺码。 只是没想到这看起来高档的商城,名牌的店面,老板娘的剽悍作风却比农贸批发市场的老娘们也不遑多让。 只看见胖胖的老板娘凌厉的眼风往女孩儿胸口来回扫上几眼,又看一眼她手上拿的尺码,袖子往胳膊上一撸,二话不说对着昭昭就麻溜上手。 隔着短袖,女孩儿直接被老板娘握着双乳丈量大小。 她猝不及防,像只受惊的兔子,来不及思考太多,身体已经弓着腰往后闪躲。 “挺胸挺胸,挺起来别驼背。我一摸就知道大小,比卷尺准多了。” 这胖老板娘的剽悍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嗓门大,力气也大得很。 她都生养过两个孩子了,哪里懂年轻女孩儿的薄面皮,昭昭这只纸老虎被她两嗓子一吼,简直摇摇欲坠。 接着又被老板娘指挥着挺胸收腹,抬头就看见倚在门口的挺拔身姿。 少年双手抱肩,面色淡淡,眼睑微垂,目光晦暗,正好落在老板娘那双胖手托起的嫩乳上,眼底的情欲渐染渐浓。 圆翘,鼓胀,娇挺着,大得刚刚好。 完全不似毛片里毫无美感的肥硕巨乳。 他甚至看见那两团浑圆被老板娘掂得在空中晃了几下。 “那个小了,妹妹发育得很好嘛!拿这个拿这个。” 昭昭手里被塞过一件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心里非常难为情。 这也太不正经了……她还是学生呢…… 女孩儿抿抿唇,“这件白色有没有这个码。” “诶呦…妹妹听我的,就买这件,我干这行七八年嘞,你身材这儿好不穿浪费了知不知道。” “我还是…” “你听姐的咯,姐姐比你懂得多知道吧!你穿这件在床上要迷死男人的咯知道不!” “我不是…” “哦哟!……” 老板娘声音越来越大,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少年的耐性出奇得好,也不出声打断,只歪着头在一旁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女孩儿越来越红的脸。 昭昭最后拗不过,被老板娘推着去了试衣间。 试衣间有镜子,昭昭换好后草草看一眼镜子里的人儿,慌张地垂下头不敢再看。 这也太……实在是…… 她简直要羞死了! 可同时,她心底又升起一种隐蔽的兴奋。 这是一种全然陌生新奇的体验。 其实无关情爱,是懵懂的少女隐约窥探到成人世界危险又神秘的一角,虽然依旧隔着朦胧的不真实感,但却有什么隐隐在破土而出。 遗精 陈修屹今天一天都闲,买完衣服又说要陪她去吃饭,昭昭敷衍着说约了严莉一起去教室做模拟题,人一到校门口就溜之大吉。 今天一上午都差点没把她给尴尬死,可得好好缓一缓,才不要再跟他呆一块儿呢。 阿屹他也太缺乏性别意识了,虽然她是姐姐,但是他也不小了,连个子都比爸爸高呢,怎么还能这么不懂事啊。 又后知后觉的想起那天他给自己扣内衣…… 还好她是姐姐,不是别人,不然换了别的女孩子,都要把他当小流氓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昭昭眉头深锁,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将来某一天陈修屹被当成小流氓,人家女孩儿家长找上门讨说法的场景,一时只觉得这个弟弟让她头疼不已。 无论如何,阿屹的生理教育和性别意识都必须跟上了。 刻不容缓! …… 下午,昭昭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把学习计划往后推了一项,去了图书馆。 没过多久女孩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高三数学。 要是走得近了就会发现,这高中数学下面还迭着一本《生理卫生》。 …… 女孩儿安静地坐在读书角,头顶年代久远的吊扇呼啦啦转着,嘎吱嘎吱响着,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数学书里夹着本薄薄的绿色册子,页面翻开到后面,这一章的最为陈旧,明显是被频繁地翻阅过,都卷边了。 昭昭端正的坐着,眼睛飞快地掠过上面的文字。 [青春期:约10岁~20岁……] 嗯…阿屹16岁。 [青春期的发育特点:青春期是从童年到成年的过渡阶段,是指生殖器官开始发育到成熟的阶段。女孩的青春期一般是从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男孩的青春期一般要比女孩晚两年。] 那么男孩子应该就是从十四岁左右进入青春期。 [男子的第二性征主要表现在长胡须,喉结突出,声调较低等。] 嗯…长胡子、喉结……还有声音低,这些阿屹都是符合的。 所以确实是因为青春期吧,才总这么叛逆不听话。 女孩儿的目光接着往下看…… [男性进入青春期,有时睡梦中会出现排精的现象,叫做遗精。遗精通常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不要恐惧、耽心。只有频繁的遗精(例如一两天一次),才对健康不利……] 昭昭面色酡红,眼神逐渐在书页上飘忽游移起来,故作镇定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还好这个点没什么人。 下一秒,书页就立刻被她翻回到前面的部分,讲的是消化系统,端得是欲盖弥彰。 书里关于“遗精”的描述并不清晰,真要说起来昭昭也还是一个月前才了解的。 是严莉偷偷告诉她的,就是那个意思…嗯…就是…就是男的…射精…… 严莉谈恋爱以后好像什么都懂了,总是神神秘秘的在寝室说男女之间的事情。 昭昭是个老实的好孩子,秉持着“要想教会别人什么,自己首先就得搞明白”的原则,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克服了情绪上的困难后,又红着脸翻回那页,认真阅读起来。 [为了防止或消除频繁遗精,要做到:第一,树立为祖国、为人民而刻苦学习的思想,把精力集中到学习上去。第二,养成一些必要的卫生习惯,睡前用温水洗脚,内裤要做得宽大些,不要太紧;早上醒来,立即起床,不睡懒觉。] 《发育与生殖》这一章只有薄薄几页,昭昭很快就翻完了。 脸,也红透了。 遗精……阿屹他…应该…应该也…… 她咬着唇暗自懊恼,这种事情要让她怎么教啊! 哈哈哈搓搓手,明天要写我喜欢的情节啦!!!今天是铺垫。 嘻嘻! PS:[括号]中的内容来自于一本八九十年代《生理卫生》 暗流 昭昭匆匆把书放回借阅室的架子上,从第二排架子上找到《高中生心理健康辅导》,快速的翻阅着。 她默默组织着语言,想象着自己以长辈的姿态,以姐姐的口吻…… 可是心却怦怦跳起来。 这种事情,要她怎么教嘛…… 踌躇着,不一会儿,架子上那本《生理卫生》又被轻轻抽了出来。 …… 这两天陈修屹守的夜场,白天都在后院补觉,也就没去找昭昭。 过了两天,昭昭心里的尴尬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想着这会儿放暑假其实是最好的时机,可以慢慢引导阿屹把心理状态调整到最健康的状态,健康的度过叛逆期,给即将到来的高二开个好头,于是决定自己去找他。 她之前就一直吵着说要去他那儿看看,陈修屹一直不带她去。 嗯,不让她去,那她就来个突然袭击,偏要过去看看这臭小子这两天闷声不响的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儿。 在县里你随便问一个小年轻,说刘三刀的电子游戏厅在哪儿,就没有回答不上来的。 就连他们学校都有好多男生上课的时候讲那里的游戏,甚至逃课去呢。 有的只是玩玩拳皇,恐龙快打什么的普通游戏,当然,也有玩博彩机的。 她虽然没进去过,但也经常耳闻,对此并不陌生。 转过两个弯,再沿着平安路走到底就到了。 店面的招牌很大,招牌上的“电子游戏厅”是喷红漆的写的。 门口停了一排摩托,旁边的榕树下摆了张小桌,几个年轻男人坐在树荫下抽烟打牌。 其中两个背对店门正脸对着马路,光着膀子,肌肉贲张,一个左右胳膊上都纹满了花臂,另一个胸前纹了条鳄鱼,两颗棕褐色的乳头上带着银色的乳环,巧妙地做了鳄鱼眼珠。 带漂亮妞来这玩儿的男人也不少,但…眼前这个…… 鳄鱼男抬头上下打量着面前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儿,她不远不近地站着,模样有些矜持,风一吹,白色的裙摆摇曳起来,男人脑子里没由来闪过昨天开房前严莉非缠着他买的那束白色百合花。 他流里流气地对着女孩儿打了个呼哨,“美女你找谁?” “我找陈修屹。”昭昭攥紧手里的袋子,脑子里什么搞突然袭击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也想象过这里的人会是什么样,可是真正见到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让阿屹整天和这种人打交道。 “找屹哥啊?”花臂边上的黄毛嘿嘿笑起来,手往后指了指门口的遮光帘,“屹哥还在睡觉,穿过游戏厅,后院就是。” 那道纤瘦的白色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帘 后。 那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又响起,一巴掌拍在了黄毛后脑勺上,“你他妈今天皮痒是吧,你认识人家吗?就随便放人进去。” “嘿嘿…屹哥这两天火气大得很,这儿的妞他又看不上,天天自己解决多苦啊,我看他手都要累出茧。” 黄毛啧啧两声,吐了口烟,见鳄鱼黑脸,有些不服气,“我这是好心呢,就准你们天天折腾那么大声,也该让我们屹哥也泄泄火吧。” 鳄鱼冷笑,大手一把抄进黄毛的发根扭向自己,“你小子倒是变脸快。” 旁边的人都看着,不吭声。 所以说这出来混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陈修屹以前偶尔来这边倒还没什么,虽然做起事来够劲儿,但顶多也就一个临时工,压根威胁不到他们。 现在却是直接越过了他们的身份地位,虽没有明着说,但多少有点和李伟平起平坐的意思了。 平起平坐?可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谁不懂呢? 大哥只会有一个,以后也是。 而真要论起来,陈修屹和李鹏是同学,跟李伟都差了辈份,哪个大哥能忍一个弟弟辈的爬到自己头上? 虽然李伟也颇有不满,但言语间还是客气的。 鳄鱼是李伟手下最能打的小弟,性格也火爆,为这事儿一直看不爽陈修屹。 黄毛爸妈死的早,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他没有势力也没有背景,在这个生态圈里属于底层。 他以前被朱老五打过,而陈修屹去年干朱老五那一架他也参与了,他自然觉得是陈修屹给他机会报仇,再加上两人年纪又相仿,黄毛心里就生出亲近来。 鳄鱼觉得黄毛以前不过他的一条狗,现在却对着陈修屹哈腰点头,还要给人家送女人,这岂止是狗变了心。 这是一种公然的挑衅。 …… 时值暑假,游戏厅的正厅人满为患,满嘴脏话的社会青年把裤兜里的游戏币晃得叮当响,毛没长齐的小学生囊中羞涩,手里几个币用完了就只能在混混边上眼巴巴的看。 要是碰上嘴甜的小屁孩在边上叫哥,小青年被人家崇拜的眼神弄得膨胀了,从兜里掏出几个币赏给他们玩儿,也是常有的。 女孩儿手里拎着纸袋,穿过乌烟瘴气的正厅,径直往后院走。 这游戏厅是个三进的院子改的,往后走这第二进就是后院。 他们看场子的要是没地方住就可以住在后院。 房间类似于集体宿舍,床位是大通铺,累了直接往上一躺,都是大老粗,没什么可讲究的。 就是找女人不太方便。 毕竟一个个都气血方刚,自然是需求旺盛次数频繁,这天天开房,别说高档酒店,就是小旅馆住一晚上也得十块钱。一个月下来,快抵上人家小半个月工资了。 再说了,那地方逼仄得还不如这儿的狗窝呢,哪个混混吃饱没事儿愿意去一股霉味儿的小旅馆打炮。 所以,通铺靠最外边门口的位置摆了个小床,上面支了个黑色遮光帘。 而现在,陈昭昭站在门外。 画重点:男主干净。 还有一更…不过剧情还没到doi哈… 看到宝贝儿求爆更了,呜呜,最近天天在给老板当牛做马,等我不忙了一定多更! 姐弟乱伦(小修) 门虚掩着,昭昭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入眼是偌大的通铺,大家的衣服不分你我,胡乱堆迭在床面上。 “阿屹?” “阿屹…” 四下无人回应。 昭昭心下狐疑,不是说在睡觉吗? 皱眉思索间,旁边的帘子窸窣作响,耳边隐约传来沉闷的喘息和女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 她有些懵,明显还没意识到帘子后的活色生香。 女孩儿伸手欲探上帘子,眼看下一秒就要扯落—— 身后一只大掌迅速伸出,猛然覆上她的,扣过细腕将人往怀里带。 抵在背后的男性躯体强健有力,紧紧贴着她。 她心下一跳,害怕起来,想喊救命,可下一秒嘴又被捂住。 想起门口吊儿郎当的混混,她不禁后悔没听阿屹的,莽莽撞撞就来了这里。 “嘎吱——嘎——” 突然间,帘内的床吱呀吱呀叫起来。 “啪——啪—啪啪啪—” 肉体与肉体间快速撞击拍打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床帘随着节奏晃晃荡荡。 就是昭昭再不明白,这下也明白了。 帘子里的是…是在做那种事……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女孩儿开始挣扎。 “陈昭昭!”少年咬牙切齿,圈着怀里扭来扭去的人儿,在她耳边低低嘲讽,“你就这么想看人家上床是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孩儿便不再挣扎。 没再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陈修屹把人推进了旁边的洗浴间。 洗浴间没有门,也是一张帘子挡着,和那张帘子是同一个款式。 “嗯…啊啊……” 一进洗浴间,空气中立时划过女人的高声尖叫。 昭昭面颊滚烫。 一想到自己还差点去掀了人家的帘子…… 她心中顿起劫后余生之感,还好阿屹及时拉住了她。 阿屹……对了,阿屹。 想到这里,昭昭猛然回头—— 少年赤着上身,胸膛还挂着水珠,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条黑色子弹内裤,裆部洇湿,明显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尽管内裤是深色,昭昭却依然一眼看出那里顶出的明显鼓包。 而且因为没擦身体,棉内裤吸饱了阴毛上沾着的水珠,所以连那骇人的轮廓都被勾勒得更为清晰。 只一眼昭昭便脸红了,别过头不敢再看。 眼下这个情况,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就只好低着头扣手心,也不说话,就这么尴尬的沉默着。 此情此景其实陈修屹也是始料未及的。 外面那兄弟这两天就没停过火,他白天被女人叫床的声音吵醒,这活春宫扰得他也心浮气躁起来。 硬着难受,他只好去楼上看着录像带,自行抒解。 他挑的片子演的是姐弟乱伦。 他看了没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里面的女人没有陈昭昭会叫,比陈昭昭会叫的没她好看,没她白没她可爱没她眼睛大。 里面的男人鸡巴小,时间短,射完以后就软趴趴耷拉在胯下,像条虫,实在不中用,也实在败兴得很。 怪不得这片子里的姐姐叫得不好听,男的活儿这么差,也是难为了她还要假装高潮。 他草草结束,勉强算是泄了火。 下楼冲冷水澡,可是剧情里的女人在脑海中却变成陈昭昭。 如果是他,如果是陈昭昭…… 陈昭昭乖乖撅起小屁股,被他从后面抱着,压在家里的书桌上肏得泪眼汪汪,她说姐弟不可以这样,却又被他撞着,吻着,逼着,哄着,最后终于哭着叫出那句哥哥。 他冲着冷水澡,心中欲念却暴涨,胯下那话儿不受控制地再次抬起头。 陈昭昭,他不能再想…… 可是,又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 这澡一冲就是个把小时。 正要穿衣服就隐约听见帘子外陈昭昭似乎在叫阿屹,他几乎都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直到她又低低软软地唤了一声阿屹,一想到房间里的活春宫,他急急套了条内裤,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就匆匆忙忙就出去。 她倒好,竟然还蠢得去掀人家的帘子。 要不是他拦着…… 想到陈昭昭差点看到别的男人…他简直冒火。 他的好姐姐从小就被他护着,可他是不是护得太过了? 上次也是,被他摸着抱着都不知道要拒绝,难道以后对别的男人也要这样? 都十八岁了,还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这样懵懵懂懂以后岂不是很容易被人骗? 他是不是该给她好好上一课?让她明白明白什么叫男女有别。 昭昭:什么叫的好听?我哪有叫过? 阿屹:“阿屹~阿屹~” 活春宫VS诱哄骗 床摇晃得越来越剧烈,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吱——呀——吱——” “不…不要撞——” “那里——啊啊——” 女人的哭吟断断续续,越来越急促,变成尖利的哀求。 “不要?不要你还咬老子鸡巴?” “屁股抬起来挨肏——” “嗯……啊啊……太重了……” “啊——” 帘外,淫词浪语,帘内,沉默胶着。 而热意如这沉默一般无声息地蔓延扩散。 少年带着清凉的水意靠近,好整以暇的打量面前耷拉着脑袋做乌龟的人儿。 陈昭昭脸红得像苹果,贝齿轻咬着下唇。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浪,她的头越埋越低,唇也越抿越紧。 眼前突然映入一双修长有力的长腿。 刚才一眼就不敢再看的那个部位,现在大喇喇的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她慌乱地抬头,少年就这么坦然无畏的站在她面前,眼神无辜。 他晒黑了一点,肩头更宽阔了,依旧挺拔,却不似过去那样清瘦。 往下是壁垒分明的肌肉,腰身劲瘦,显出力量感来。 这样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野。 昭昭心里没由来生出些陌生和忐忑。 以前那个奶乎乎的小团子好像真的长大了。 长得这么高,力气也比她大了。 一点都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看过阿屹不穿衣服,而且乡下夏天热,男人光着膀子是常有的事,甚至没多久前她不理阿屹,最后也是被他赤着上身抱在怀里哄。 她和阿屹这样亲密,但她对于她们之间的性别意识却始终是模糊不清的。 就连要给他进行青春期教育,也是出于姐姐对弟弟的关心。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到,眼前的人已经长大了。 他是弟弟,但也是一个男人。 他有成年男性的欲望,以后也会做那样的事情。 而此刻,他不躲不避地站在面前,呼吸可闻…… “你…你快去穿衣服呀…” 昭昭不自在极了,伸手推他,可说是推,却仅用一根葱白指间触上少年肌理紧致的小腹。 应该说,是轻轻戳了戳。 一触及离,受惊似的收回去,面前的人儿又低下头。 这如蜻蜓点水的一触,让他想起她平日里害羞又柔软的撒娇,一路痒到了心底。 未消的欲念再起,他又硬了。 胯下本就鼓胀的一坨迅速高耸,凶悍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 女孩儿羞极恼极,背过身去。 可连老天都像是要让她难堪到底,外面战况激烈,一转过身,只见风吹起的帘外人影浮动。 帘摆下两双腿,女人小巧些的腿在前,男人在后,走的时快时慢,却是朝着这边来了。 陈修屹眼疾手快把她扯到储物柜后面。 下一秒,那对男女便交迭着撞进来,置物架上的剃须刀香皂盒被撞得七零八落。 女人跪在地上,臀部高高翘起,被黝黑大手掐着腰往胯下带,男人疯狂地耸动着腰肢,粗黑的性器一下下往深处捅。 女人脖颈高昂,嘴里胡乱哭叫着“肏得好舒服还要吃鸡巴。” 昭昭从没想过这种事情还能不在床上,也从来没有看过真实的场景是怎样的。 她只在生物书上减数分裂那一章看到过精子的形成和动物受精的大致过程。 眼前淫荡放浪的场景彻底震撼了她。 她心里羞耻极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眼下却只能和阿屹紧贴着躲在这里。躲着,却也无处可躲。 这储物柜和夹板之间的空间极窄,仅能容纳一个半人的宽度。 两个人便容易呼吸不畅了。 昭昭被他扣着腰,他身体很热,呼出的气息也是烫的。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间隙,他太高了,性器隔着裙子,直接顶到了她的肚皮上。 这样太奇怪了。 女孩儿急急伸手抵在他小腹上,想借此隔开一些距离,纤瘦双手甫一触上精瘦的腹肌,就被大手捉住一路往下,隔着氤湿的内裤按在高耸勃发的肉茎上。 少年闷哼出声,大掌包裹着她的,在粗硬的性器上缓缓揉按。 手心的触感粗硬灼热,昭昭既害怕又抗拒,用力把手往回抽。 少年似极痛苦,俊朗的眉目紧拧着,呼吸也变得粗重。 昭昭羞极了,可是又想到书里说青少年发育期如果不能正确的缓解这种情况,会对身体不好,再看一眼阿屹难耐的样子,她还是小声开了口,“会…会很难受吗?” 陈修屹目光深深,高大的身体卸了力,压在女孩儿身上,头埋进她颈窝,声音嘶哑沉缓,犹如叹息,“都硬成这样了,能不难受吗?” “姐,我很难受。” “姐……” …… 耳边的喘息越来越沉,昭昭面颊滚烫,强忍着羞意,指间又轻轻戳了戳他。 他的姐姐果然心软了。 陈修屹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和颤抖的睫毛,明明乖巧可爱极了,却让他想要蹂躏侵占的欲望更加汹涌。 昭昭是个单纯又听话的乖学生,在这之前连看到电视上接吻的画面都会不好意思的换台。 而现在却被自己的亲弟弟哄骗着,握上他粗硕坚硬的欲望,生涩地揉着。 力气太小,像是挠痒,陈修屹受不了这样甜蜜的折磨,在耳边一句句指挥着,诱哄着。 她做得不好,他就捏捏她的后颈,要她再快一点,用力一点,下面也要捏一捏。 她若是做得好了,他就亲亲她的耳朵,夸她是乖姐姐。 外面的声音渐停渐止,而这方狭窄天地间情欲渐然渐沸。 陈修屹好不容易得这么个机会,可不会轻易把人放过。 就当是给她的性教育课。 毕竟男女有别,以后别再傻乎乎。 外面的人走了,而此间还在继续。 滚烫的汗珠沿着精瘦的腹肌滑落,手下的性器激烈抖动起来,昭昭下意识收回手,却被大掌裹住紧紧按着。 良久,浓郁腥膻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白浊的浓精从黑色的内裤上渗出,她的手也变得湿黏滑腻。 是… 她想起严莉说的话。 射精。 昭昭不受控制的想到外面男人和女人肉迭着肉的场景。 那个男人,就是用这个东西,顶开了女人的身体,深深地撞进去了。 而她…… 她被巨大的羞耻和罪恶感击中,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昭昭无声的哭起来,因为害怕,只能小声吸着气。 刚要抬手擦眼泪,又想起手上的精液,一副不知所措的可怜模样。 人还没缓过劲来又被他强硬的捉着按回去。 他说还没弄舒服。 他说再帮帮他。 昭昭这次不再心软,固执的抽回手,他却变本加厉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她。 一边欺负她,一边还要教训她。 她的手都酸了,还被他抓着继续套弄,隔着湿答答的内裤,粗长的性器和手在摩擦间发出咕叽咕叽的水液声。 可他还说她不懂事,没有防人之心。说男人都下贱,她这样的只会被骗。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怎么可以一边做着这么无耻的事还一边说出这种道貌岸然的话? 可陈修屹偏偏理所当然,捉着细腕,在女孩儿柔软的手心里猛顶几下,射出来,“你看,男人就是这样。” “刚刚你也看到那个女人是怎么挨男人肏了。” “今天要不是我,你说呢?” “以后要长教训。” 挨……操?鸡…… 他怎么可以跟她说这种粗俗不堪的话? 他现在真的跟他们学坏了。 …… 昭昭洗了很久的手,手心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股味道始终挥之不去。 她面色绯红如海棠,别扭又伤心,还憋着气。 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还理直气壮说得好像全是她的错一样? 前面一章小修过~ 之后可能会有一丢丢强制爱嘻嘻~ 下流 陈修屹换下弄脏的内裤,随手套了条宽松的裤子,想起被那双柔荑包裹着揉捏的滋味儿,绵软,温热,一时只觉神清气爽。 她手小小的,两只一起也握不完他,他一弄得凶了就总想撒手。 力气也小小的,挠痒似的勾着他,握上就不知道怎么办了,非得他带着才知道动几下。 这么想来,陈修屹又开始不满意她的表现了。 陈昭昭真的娇气得很,还老爱哭。外面那女人被磊子肏尿了都还扭着屁股求着要,他不过就是射在她手上,她就扁起嘴要哭。 可她哭得猫儿似的,只把他哭得更硬。 一副受惊的可怜样,他越看就越想欺负,简直浑身冒邪火。 只可惜隔了层内裤,也实在是有些意犹未尽,陈修屹心下暗自琢磨着下次要怎么哄她肉贴着肉握上去。 他倒是余味无穷,只苦了昭昭在洗浴间呆若木鸡的站着,手不知道洗过多少遍,此刻湿漉漉淌着水珠。 他走进来就看她这副嫌弃的模样,心下不爽,伸手就要拉人往外走。 昭昭抗拒地抽回手,身体一个劲儿往角落退。 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做了这种事还这样若无其事。 不但没有一句道歉,甚至还反过来教训她。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平日的气势和架子现在一样都端不出来了,就好像,真的是自己错了一样。 明明想反驳呵斥他,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修屹看她这模样是真伤心了,便知道是急不得了,也不再想着立刻得寸进尺,态度放软,“姐,你别生气了。” 这一声姐来的很是时候,提醒着二人刚刚做过的事情,女孩儿被刺激,一点就燃,“你还知道我是你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刚才真的难受,你也看到了,而且也是你自己答应的。” 陈修屹无奈摊手,继续解释, “它一直硬,我也没办法。”他低头看一眼裆部,“姐弄得我很舒服,我忍不住就多射了几次。” 他坦然地叫着她姐姐,平淡至极地说着恶劣至极也下流至极的话,眼神清明,没有丝毫内疚愧悔。 昭昭听着他的混话,脸涨得通红。 她气得口不择言,“你还叫我姐,你知不知道这是……这是……”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剧烈的心跳,“你知不知道这是乱伦?” “我又没肏你,乱的哪门子伦?” 他微微俯下身,虎口掐上女孩儿小巧的下颌,对上那双向来纯净剔透,而此刻却写满震惊的美眸,开口一句比一句粗俗色情,“姐知道什么叫肏吗?” “就算不懂,刚刚应该也看清楚了吧。” 昭昭再一次被他粗鄙直白的话震惊,红润的唇微张着,不知所措,不可置信。 看她气势弱下去了,于是陈修屹见好就收,做了总结,“以后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省得整天胡思乱想。” 他又伸手摸摸她的发顶,低声轻斥,“什么乱伦?陈昭昭,你也真是敢想。” 这下连想乱伦的人都变成了她?昭昭被他不要脸的流氓逻辑彻底绕晕,呆滞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直愣愣吐出一句,“我没有想。” 他轻轻捏上她脸颊的软肉,“没想你躲在这儿心虚什么?” “我……我真的没想。” 她急急解释,瓮声瓮气,“是……是裙子……弄脏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裙子下方沾着白液,目光微深,是他射出来的东西。 是了,从他进来她就一直紧张兮兮攥着裙摆。 女孩儿说完以后就不再开口,睫毛颤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又在心虚?” 少年挑挑眉,语气玩味,伸出食指去拨弄她扑簌簌的睫毛。 湿湿的,还沾着泪迹。 她越可怜,他就越恶劣,她越纯洁无辜,他就越下流无耻。 陈修屹一步步探她的底线,看似没有分寸,但实则放矢有度。 只可惜这试探的结果的确叫他很是失望,陈昭昭接不了受和他上床,甚至连给他用手都很抗拒。 这遭火是泄了,陈修屹心里却很不爽,连同气势上也带着点压迫。 女孩儿被他逼得实在无法,眼里满是水光,她不明白阿屹为什么突然对她变得这样坏了。 要这样误解她逼问她。 这边陈修屹却再受不了陈昭昭这样委屈的目光,她总是这样逼他心软。 这么多年,他一面要不断压抑对她骨子里的渴求,一面又不断被她轻而易举勾出汹涌的欲望。 她越抗拒,他就越生出恶劣的征服欲。 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委屈?可难道他就不委屈? …… 最后,昭昭是穿着他的衣服和裤子回去的。 陈修屹牵着她从后门走,她也不敢挣扎,生怕他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反显出心虚来。 陈修屹看破不说破,借着她刻意表现出的无所谓顺杆爬。 他一口一个姐姐,像是在提醒她自持身份,却又一下下捏着她的手不放,她要是不应声,他便用指腹的薄茧重重刮她手心软肉,显得莫名情色暧昧。 昭昭羞得粉颈晕红,可他这样坦荡,她又唯恐是自己多心,只好也假装若无其事,乖乖应他。 呜呜呜100珠珠了~谢谢大家的喜欢和留言~ 加更一章,如果12点前写完了的话就12点放出来。如果没写完那就12点之后了,大家也可以明天来看,明天的更新也不会少的。(真滴很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实在太忙了,连这章都是见缝插针摸鱼写的)。以后会尽量多更的,宝贝儿可千万不要跑呜呜~本来就糊呜呜~ 无耻VS坦荡「Рo1⒏red」 经此一遭,两人的关系面上依旧,实则暗流汹涌。 陈昭昭像只受惊的兔子,落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 而他是从容不迫的猎手,不疾不徐地逗弄着这只可怜兔子。 陈修屹是真无耻,可他无耻得太理直气壮,反倒变成了天经地义。 陈昭昭这个真坦荡的倒心虚起来,可为着面上显得坦荡,便也只好对他越来越过分的亲昵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无所谓,就代表不心虚。 她时时记着他上次的倒打一耙,时时努力证明自己心里没鬼,更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殊不知陈修屹的坦荡是完全无视纲常伦理的无耻无赖。 在他心里,陈昭昭从小就是他的,长大了给他操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能因为是姐姐就不行了呢? 他们俩合该是一处的骨中骨,肉中肉。 昭昭的坦荡却是不含杂念,是姐姐的责任感,是生怕带歪弟弟的小心翼翼。 她这样傻乎乎,非要和陈修屹这种黑心肝自证坦荡,只恐怕最后要被这混不吝的弟弟带到床上脱了衣服抱着搂着一较高下。 陈修屹坦荡地拿捏着她的坦荡,利用着她的信任,举止间也愈发的狎昵。 就拿陈昭昭上次匆忙间掉在洗浴间的生理卫生书来说,他送完人回来就见黄毛手里拿着这绿绿的册子朝他挤眉弄眼,“屹哥,你还看这性功能辅导书呢?” 也不能怪黄毛没文化,这个年代普遍谈性色变,不说街溜子,连小学课本出现个卡通版的母亲乳房,小学男生都是要嘿嘿起哄说这玩意儿是黄书来的。 这书还被昭昭细心的夹上了书签,黄毛进洗浴间撒完尿捡起地上袋子就抖落出这本书。 再那么随手一翻就看见上面画着的男性泌尿系统,虽然不认识睾丸的“睾”字,但这可不妨碍他认识那图片上的两个球球。 能说出《性功能辅导书》这个词,黄毛自认为是文化水平非常之高,审美能力非常之雅。 再往封面一看——清河中学。 那可不就是屹哥的书。 陈修屹接过这所谓的《性功能辅导书》,草草翻了几页就明白陈昭昭这脑子里在想什么。 陈修屹手指捻着烟头半靠在床头,饶有兴致的看完了书签夹着的那一章,脑海里浮现出她边看边脸红的样子。 陈昭昭这么薄面皮儿一个人,不用说都能猜到,一定连眼神都是飘忽闪躲着的。 明明害羞,却又要强忍着羞怯看下去,只为给他这个长歪了的弟弟正确的引导。 真是可爱。 一想到这里,心底最后那点因她的抗拒而生出的不快也散了。 他脑子转的快,已经想着要怎么作弄她。 她既然要教,怎么可以不亲自教? 最后昭昭坐在图书馆,被他的不耻发问弄了个大红脸。 他从发育问到遗精,女孩儿红着耳朵抿着唇,迅速翻到那页,找到书上的字指给他看。 他又问晨勃怎么办,硬得难受怎么办。 昭昭睁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模样像条呆愣的小金鱼,最后想到了书上的标准答案似的,支支吾吾小声说了句什么。 她念得飞快,他没听清,再问,她就不肯再说了。 他在心里重复了几遍,念出来好像是,“内裤要做得宽大些。”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天的事情。 欲念又蠢蠢欲动。 再抬头,面前的人雪腮泛红,却还一本正经的劝他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早睡早起就不会这样了。 连“不会这样了”都低头说得小声极了。 她连“晨勃”都不大能说出口,可他势必要将恶劣无耻进行到底,“不会哪样了?” 她又不说话了,目光乱转间,一不小心落在那里,急得磕磕巴巴,“你…你怎么…怎么又…” 他硬了,粗长的性器顶出个帐篷,直接往她跟前一站,又要故技重施装可怜。 可是昭昭吓坏了,只是拼命挣扎着抽回手。 经过上次,她绝不能再纵容他的不懂事,何况这是图书馆…… 他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她不愿意。 可她的目光太柔软,甚至带上了本不应该有的歉意,她用这样干净软和的眼神看着他,满是信任,他那点强迫的心思突然就散了,有些兴意阑珊起来。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养姐姐VS陪弟弟 上次从游戏厅回来,她想到那样的环境,那些人,又软磨硬泡地劝过陈修屹几次。 可是陈修屹却满不在乎,上下打量她,最后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甜筒。 昭昭立刻就心虚了,冰淇淋是刚刚阿屹买的,身上的裙子也是,还有生活费,也是阿屹的钱。 自从把村长家说亲的事搅黄,她申请了留校以后,爸妈就不再给她钱了,她来学校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些之前攒下来的钱,并不多,尽管她在学校很节俭,可还是很快用完了。 妈妈不想让她考大学,只盼她快点嫁个有钱人家,爸爸的纸箱厂里又在裁员,大家都人心惶惶。 如果没有阿屹,她能不能继续上高三都很难说。 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再去劝他。 她现在等于是全靠阿屹养着了…… 于是她只好比以前更加刻苦努力。 昭昭制定了充实的学习计划表,每天都严格按照计划好的时间去执学习计划。 能考上大学的人是少数,可是只有那样她才会有出路。不但要考上大学,而且她必须考上好大学才行。 这样,她就可以赚钱了,阿屹也不用那么辛苦。 虽然没有感受过真实的大学生活,但是电视剧里读大学都是可以勤工俭学的,也可以拿奖学金,到时候她不但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也可以真的负起姐姐的责任,去照顾阿屹了。 她这边埋头苦读,陈修屹可就不爽了,每次去学校找陈昭昭都碰一鼻子灰,不是说在学习没时间就是干脆把他晾一边,自己吭哧吭哧背单词。 “陈昭昭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最后还对我这个爱搭不理的态度是吧?” 陈修屹可不管什么图书馆不图书馆,再说了,放暑假这儿也没几个人。 他凑过去掐着细腰就把人往大腿上带,脸色阴郁,语气不悦,“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吗?” 昭昭推着他的胸膛要躲,他偏不让,长腿还非要颠两下,她人被颠得重心不稳,最后只好攀住他肩膀,想了想,还是严肃了口气,“阿屹,你别这样。我是你姐姐。” 可这抗拒的态度只惹得陈修屹更加不快,也更放肆,整张俊脸埋进她胸前,“不可以抱你?那以前怎么就可以?” 少年高挺的鼻梁胡乱地蹭着少女胸前的馨香柔软,温热的吐息喷薄其间,带出酥麻的痒意,昭昭被闹了个大红脸,有些别扭,“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都长大了,我也长大了。” “以前你是我姐姐,现在你就不是我姐了?” “可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他坏心地撞了撞,抬起头,“姐是觉得我不是小孩儿了,是男人了?” 昭昭胸口有些疼,对上少年隐含笑意的双眼,红着脸乖乖点头。 她就是这个意思,毕竟男女有别,经过上次的尴尬,她就更加清晰地认识到阿屹长大了。 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怪怪的呢,总觉得哪里变了味儿似的。 陈修屹这下却是满意了,“难道我是男人就不可以抱我姐了吗?” 昭昭还想再说清楚一点,被少年不耐烦打断,“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 对我爱搭不理,然后还要坐在我腿上教训我是吧?” “姐你可真行真有能耐。” 昭昭羞耻极了,脸烧起来,低着头,嘴巴也闭得紧紧的。 不然怎么说掌握经济权才有发言权呢? 过去还没觉得,现在陈昭昭可真是深有感触。 以前教训他的时候,她可绝不会嘴软,现在好了,他有钱了,腰杆子硬了,她连说都说不得了。 女孩儿有些委屈,赌气道,“那就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分不少还给你。” “啧啧”,陈修屹看她恼得不行的样子,低低笑起来,“姐,你知不知道银行借钱都是要利息的?” 昭昭本来就说不过他,现在吃人嘴软,连气势上也一并矮了一头,就只能干瞪眼。 少年得意极了,陈昭昭最要面子,最爱对他端姐姐的架子,现在面子没了,架子也端不起来,像个软面团,只能任他搓扁捏圆。 这么想着,他捏捏她发烫的脸颊,大爷似的命令人把计划表拿出来,又拽得不行地划掉几栏,通通改成“陪阿屹。” 昭昭抗议,无果。再抗议,陈修屹就说这算利息。 于是每天的计划从变成学习、吃饭变成学习、陪阿屹和陪阿屹吃饭。 陈修屹倒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一方面是他发现陈昭昭的道德感比他想得还要坚固,二来他自己也一向不是什么急性子,温水煮青蛙嘛,他有的是时间。 他有足够的耐心,而且,慢慢来的过程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陈昭昭是那种最胆小的兔子,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蹿出十里开外,屁股埋进土坑里半个月不带出来。 这么小胆儿,他也不能预料真就这么把人欺负了她要绝望成什么样。 不能平铺直叙。 得一点点骗,慢慢的哄,进进退退,似有若无,反复铺垫。 把露在土坑外的兔耳朵捋舒服了,再一整个揪出圆滚滚的兔子…… 想到陈昭昭被他彻底捉住的表情——她会怎么样?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她会咬他吗?在床上?用哪里咬?咬哪里? 他很期待,他已经有些等不及。 但他要耐心再耐心,静候再静候。 有人看吗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