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格尼克效应(1v1)》 一.被出轨 杨路轩出轨了,跟他的下属。 视频都发到了苏靖瑶的手机里,她机械式地一遍又一遍点开,看着咿咿呀呀的男女原始交合,偶有几个画面,她能看到那张她最熟悉的脸,即将高潮充满色气的呻吟,她一直以为这些只有她才是唯一的观众。 她认识视频的女主角,杨路轩同事聚会的时候她们还搭过话。 靖瑶姐姐,你真漂亮,怪不得杨总老跟我们炫耀他女朋友。 彼时只觉甜蜜,现在想想,真是满满的讽刺。 原来他说的加班,是这种的加班。 眼泪无意识的掉落,哭到最后,精致的妆容全部花掉,黑色的睫毛膏这一块那一块。她给杨路轩拨了视频,她看着视频里的自己,丑到极点,连着叁个都没有回应,她的心在一遍又一遍的忙音中沉入大海,她颤抖着双手将视频转发给了杨路轩。。 杨路轩赶到她家,已是叁个小时之后。 眼前的男人无比地慌乱,衬衣扣子都没扣齐。苏靖瑶觉得他陌生无比。这叁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很多,她甚至毫无出息地想过,要不要……就算了。 但是,如何能算,六年的青春,当初有多恩爱,现在就有多么的心如刀割。 而制造这一切的刽子手在她面前还在痛哭流涕,似乎他才是那个全天下最可怜的受害者。 “瑶瑶,对不起,我喝多了,我真的喝多了……” “瑶瑶,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马上跟她断干净,你相信我。” …… …… 后来的记忆,苏靖瑶都有点记不清了,眼前男人的眼泪认错和视频里那个高潮迭起的面庞不断融合,似有一个花瓶在她头顶碎裂,一瞬间她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好似灵魂出窍般,只剩一具行尸走肉。 第二天,她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闹钟闹醒,她只记得自己入睡前看着远方的鱼肚白,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可惜,奇迹并未发生。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自己画了个看上去能不那么像鬼的妆。 社畜就是这么可怜,无论你是失恋还是失婚,哪怕你前一晚绝望到要死掉,天一亮还是要全副武装,到点打卡,而且要时刻保持假笑。 这一天她都觉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双腿虚软无力。睡眠不够缺氧的大脑连带着复杂的情绪,把她包裹进失重的热气球,向深渊重重跌落。连领导都觉察出了今天这位左膀右臂的不对劲。 “小苏今天怎么了?”开完例会后,孙总把她留了下来,半关心半责备地问道。 她刚刚在例会上不住恍神,好多次同事的问话都没有听见。 “对不起孙总。”苏靖瑶鼻子一酸,“我昨晚没睡好……对不起。” 孙凤萍看着她略带浮肿的双眼,带着过来人似的了然,拍拍她的肩膀,“不要仗着年纪轻就拼命熬夜,等你到我这年纪就知道,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日子是多么的难得。” 苏靖瑶低着头微微点了点脑袋。 孙凤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她:“你等会帮我送到住建厅姚科那边,如果时间差不多就直接回家不用回来打卡了。” 苏靖瑶接过文件,忍住鼻子的酸涩,嗡嗡道:“谢谢孙总。” 送完文件也不过下午叁点半,苏靖瑶回到家,一头扎进被子里,直接睡到梦里不知身是客,等她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 她摸出手机,9个未接来电,是她的好朋友于小玲。 苏靖瑶和于小玲都是高中同班同学,两个姑娘还上了同一个大学,虽然不同专业,两人高中时也不过点头之交,但是身为校友的两人经过四年时光自是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感情。 于小玲和她对象姜凡,这两个人的爱情故事堪比偶像剧情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于小玲大学毕业出国前夕两人分手,但姜凡第二年追到了国外,终于抱回美人归。 她见证了他们很多的甜蜜时光,也陪着于小玲度过了无数被泪水沾湿的夜晚。 但兜兜转转,缘来还是你,相爱的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 所以,你看,还是要相信爱情,虽然,它很少见。 苏靖瑶回过去,她猜到杨路轩会去找于小玲。电话里,于小玲差点把杨路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还告诉她千万不能心软,渣男不要也罢。 于小玲问她要不要出来玩,苏靖瑶拒绝了,她实在没有心思,她只想歪在自己的床上,哪怕一个人会胡思乱想,会自我怀疑,但是她只想把自己包裹在自己的安全地区,哪怕是在作茧自缚。 “那你等我,我马上到你家,我今晚住你那陪你。”于小玲着急地喊道。 苏靖瑶心一暖,看来自己还不是很失败。虽然爱情不如意,但自己还有好朋友,还有好工作,还有好领导,最不济的,还有一副好皮囊。 当晚,有着好友的陪伴,经过疯狂的情绪宣泄,她睡了个还不错的觉。 翌日,她和于小玲道别后,两个都市女丽人又一头扎入职场的沉浮中。 二.戛然而止 一天的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临近下班前,孙凤萍通知她明天带着他们组的人去北京出差,有个标周五开,时间紧迫。 又是一场兵荒马乱,每次开标脱层皮。从下了飞机冲到酒店,他们几个就开始马不停蹄,晨昏颠倒。虽然资本家压榨员工毫不手软,接连高强度的工作把她压到喘不过气来,但是这个时候,侵占她全部思维的工作就像濒临溺死之人拉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她从混沌不堪的泥泞里努力拉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周五下午,尘埃落地,开标圆满结束。悬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下。他们定了周日回宁城的航班。临走前一天,她给初中时代的好朋友朱乐嫣打了个电话,毕业之后,大家居住在不同城市,朱乐嫣又是毕婚族,早早就结了婚生了孩子,大家见面次数少得可怜,听到旧友来京出差,朱乐嫣兴奋得在电话那头尖叫。约了晚上和老公一起请她吃饭。电话一扔,苏靖瑶就又去补眠了,她真的好累。 闹钟响的时候,她似乎还在做梦,很混乱的梦,嘈杂充斥梦境,让她头疼欲裂。 她摸过手机,看到朱乐嫣的微信,迷迷糊糊点开,看到一个名字,恢复了一丝清明。 高敛。 他们竟然还叫了高敛。 学生时代,高敛就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突出、长相俊俏、家世又好,数不清的女孩对他芳心暗许。高中的时候还有冲动的女孩子为了他在用小刀在胳膊上刻了他的名字。 苏靖瑶也不免俗,她和高敛还有朱乐嫣是初中一个班的,但是升到高中就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关注高敛,和高敛班一起上体育课时总是用余光悄悄扫着他。她目睹过很多女生跟高敛搭讪,递情书。 她很羡慕。 因为她没有那种勇气,这份隐秘的心事从无人知晓,她只会在日记本里悄悄写他的名字,又像做贼一般立马涂掉。 她一直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除了学习成绩好,但是这种好,跟高敛的年级前十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 那时候她有点胖,又因为高度近视,总是戴着厚厚的大眼镜。直到大学,她努力减了肥,戴起了隐形,学会了化妆,才越来越多人关注她,才有不少人愿意称她为美女。 高敛这个名字,曾经能够代表她所有情窦初开的懵懂情感。 苏靖瑶上的是宁城大学,整个江淮省最好的高等学府。大一的时候,她还是会不断地去关注高敛的新闻,大二,她的生活渐渐被丰富的大学生活所充斥——学习,参加各种活动,捯饬自己,应付各种各样的男性对她的搭讪与嘘寒问暖,只是偶尔间还能想起那个名字。直到大叁,杨路轩开始对她展开轰轰烈烈的追求。 说轰轰烈烈丝毫不为过,弹吉他楼下表白的视频在校园网上挂了一个月之长。比她晚几届的直系学妹沉子依刚过来实习的时候,就对她挤眉弄眼,“学姐!我记得你!当初你男朋友表白你的视频我看了好几遍,太浪漫了!” 杨路轩简直满足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所有的虚荣感和骄傲,他一直对她很好,而女人总是会因为这种好,这种感动而对对方死心塌地。 毕业后,杨路轩为了她留在了宁城,放弃了上海那边的高薪职位。苏靖瑶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在这幸福的六年时光里,她已经很少很少能想起高敛了,年少时再浓烈的爱意都会随着时间流淌变淡,而她认为只有像她现在这样相互的爱与被爱着才是人生的真谛。 但是所有虚幻的幸福在看到那个视频之后就戛然而止,烟消云散。 三.打破 苏靖瑶画了个精致的妆前往这场小型同学宴。 在她和朱乐嫣已经聊了好几拨学生时代的糗事之后,高敛终于姗姗来迟。 她臆想过很多次与高敛重新碰面的场景,但所有的都远不及真实画面带与人的强大冲击力。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身姿挺拔,宜宜然走来,高得很显眼,一如学生时代,从他一进餐厅,就能成为人群的焦点。他目光锁定他们那一桌之后,大腿生风快速走来。 苏靖瑶感到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不可否认,人都是视觉动物,无论男女。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公司有点事情。”高敛解释道,接着转向苏靖瑶,“好久不见啊,老同学。真是不好意思,难得见一次,我还迟到了。” 苏靖瑶也挂起标准得体的微笑:“没关系,我们也刚到。” 高敛叫了瓶红酒,倒入杯中,眉眼带笑,举杯向苏靖瑶示意:“给老同学赔不是了。”抬头喝下,一气呵成。 不得不说,大家都长大了,现在的高敛,多了很多市侩气,那种不令人讨厌的成熟市侩气,毕竟,谁也不可能永远十八岁。就像苏靖瑶,毕业后,她也参加过很多酒局,自愿的非自愿的,酒席间的觥筹交错,虚伪交谈,聪明如她也能逐渐得心应手。 更何况是天之骄子高敛,他有个名声在外的企业家老爸,毕业之后便开始慢慢接管自家集团的核心业务。当大家还在为着生计疲于奔命的时候,他已经成为能够随心所欲,发号施令的掌权者。 有些气场,与生俱来。而人与人之间,本身就有着隐形的巨大的不同,就像东非大裂谷,穷尽自身之力也无法跨越。 就像现在,虽然他是在笑着,但是表情总是带着倨傲与疏离,他的视线看向你,都会生出不动声色的压迫感。而且,她真的很不喜欢老同学这个称呼。 因为这个词,代表对方对你很陌生。 而她,不知为何,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破这种不平衡的陌生感。 苏靖瑶抿嘴一笑,漫不经心端起面前还未撤走的红酒杯,“光赔酒的人喝,那多无聊,也给我倒上?” 如愿以偿,她看到了高敛瞳孔里细微的变化,只不过一秒,他就笑了起来,起身来到她身边,红色的液体就着她细白的手腕落入玻璃杯。 朱乐嫣只当她是借酒消愁。今天刚一见面,苏靖瑶就告诉了她自己被出轨的遭遇。 身为女人,对于这种遭遇总是感同身受,她听完只觉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自觉狠狠剐了自己老公两眼。 无辜的男人一脸尴尬,苏靖瑶都被逗乐了。 晚餐过后,苏靖瑶坐上了高敛的车。朱乐嫣家和她的酒店,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她本来想打个车,但高敛主动提出送她回酒店。 他们都喝了酒,叫了代驾。两个人并坐在后排,但是中间隔着安全距离,高敛向代驾小哥报了苏靖瑶住的酒店。苏靖瑶看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街景,有着一阵又一阵的恍惚。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苏靖瑶不自觉地倒向右边,高敛下意识伸臂搂住了她,这是今晚他们第一次的肢体接触,虽然只是轻轻一碰,但是苏靖瑶心还是酥了一大半,男人身上有好闻的木质香味,或是酒精上头,她心跳突然加快,抬头看着高敛。 那双眼睛还是这么安静,那么深沉,一如十年前能蛊惑着她的内心,但是他的主人却从未知晓,苏靖瑶有点不甘心,大脑也片刻地宕机,等她神思归元,她的手臂已经搂上高敛的脖子。 高敛安静的眼神瞬间被打破,苏靖瑶一鼓作气,慢慢贴过去看他,她看到高敛诧异的目光越变越黯,他们靠得很近,苏靖瑶整个右乳都紧紧贴在他的胸前,红唇慢慢凑过去,咬着他的耳朵问道:“高敛,等会陪我回房间,好不好?” 四.饮食男女(h) 房门是被撞开的,越吻越烈的两个人跌跌撞撞进来,高敛一把把苏靖瑶压到墙上,他的吻极巨侵略,霸道地卷住女人的小舌头,猛力搅弄。两个人都很烫,苏靖瑶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她紧紧拥着眼前的男人,能做的只是比他更热烈的回应。男人长腿一勾,门被重重关上。 “嗯……”回到房间,终于不用再隐忍自己的呻吟,她急切地拉起男人的衬衣摸入腰内,手下硬邦邦的肌肉让她更是头脑一热,下身泛起一阵又一阵潮湿的兴奋。 高敛就着女人的手脱掉自己的衬衣,下一秒手就隔着衣服摸上女人胸前的绵软,揉了一会,灵活的手又从下摆钻进去,穿过障碍,直接抓住滑腻的乳肉,微微摩挲着已经充血肿胀的乳头。舌头更是擦过耳垂,顺着脖子,直接来到胸口,右手粗暴地拉开女人的衣领和胸罩,直接咬上那粒肿胀。 灵活的舌头不停地舔舐吸吮着奶头,间接大口咬着白嫩的乳肉。苏靖瑶已经爽到头皮发麻,她现在只会不停弓起身子,将乳房喂向高敛,湿到一塌糊涂。 高敛一把把苏靖瑶抱起,托起她的屁股往房内走去,女人嫩生生的腿紧紧盘住男人的腰,霸道的吻又铺天盖地袭来。苏靖瑶明显感受到了高敛粗硬的勃起,她紧紧贴着那处粗硬,不住地拿自己的柔软去摩擦。男人双臂瞬间箍紧,拖着屁股的大手大力地在揉捏饱满的臀肉。 没走几步,男女双方都跌入大床,短暂分离的躯体下一秒又如火般贴紧。没两下,高敛就把她的衣服剥干净,眼前的美好胴体大大刺激了已经眼角泛红的男人。 炽热的吻一路滑下,四处点火,高敛分开女人的双腿,看着泛着水光充满诱惑的小穴,低低笑了声:“你好敏感。” 苏靖瑶的身子忍不住一颤,仅有理智在下一秒直接轰然倒塌,因为高敛直接舔向她的阴道口。粗重的鼻息如夏日里最闷热的风拂过她的下体,灵活的舌头又不断在外围、肉瓣、花核流连,时轻时重,舔得那处淫水肆流。 苏靖瑶浑身发热,手不自觉插向腿间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在男人色情的舌头下她的甬道不住收缩,流出更加诱人又动情的液体。 “嗯……高敛……”在不断的喘息声中,苏靖瑶只觉得花心滚烫又空虚,她还想更多,这远远不够。她不住地扭着臀,拉起那个四处点火的男人,手急不可耐地去解他的皮带。 高敛微微起身,眼里只剩暗色的欲望,利落地扯下自己的裤子,火热的身体再一次向女人压下,扯过她的双腿拉向自己,俯身挺胯,一气呵成。 插入那一刹那,苏靖瑶终于感到一阵解脱,好似浪荡半生的人终于寻得归宿。两个人同时发出了满意的叹息,身体再一次紧绷。 粗度惊人。 硬度感人。 “啊……”苏靖瑶双臂攀上他有力的背阔肌,双腿不住夹紧摩擦男人的后腰。 赤红的龟头在泥泞的甬道里大开大合,每次都能精准撞到苏靖瑶的敏感点上,次次直攻那处敏感的软肉,每一下都能带给她灭顶的快乐,弹无虚发。 他真的很会弄。 造物者真是不公平,家世好、长相好的人,床上功夫竟然更好。 “啊……啊……高敛……快一点……啊……就那里……”苏靖瑶的叫床声娇媚到能滴出水来,全身的火似乎都汇聚到和男人的那块连接处,烧得她浑身难耐,只能通过男人一次又一次用力的撞击来灭火。 其实,她一直是个胆小又保守的姑娘,一路沿着乖乖女的路线成长,好好念书,上名校,谈恋爱,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然后在平淡岁月中慢慢老去。她的人生似乎从出生时就已经被规划好所有路线,一夜情这种事情,就像学生时候的抽烟喝酒早恋,都是令她脸红心跳不曾想象的。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谁知道呢? 或是年少情愫,或是失恋伤神,或是酒精作祟,总之她现在躺在学生时代暗恋过的男生身下,以最浪荡的方式,做着最深入的交流。这画面,在春梦中也未曾一窥。但不可否认,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感交织着放大百倍的兴奋,不住刺激着她仅有清明的脑神经。 她看着在她身上,因为情欲而闷沉粗喘的男人,紧绷的下颌,以及若有似无的汗滴,跟记忆中那个清冷的学生模样不住重迭又不停分裂。 真是,好到要命的感觉。 事后,高敛站在床边穿着衬衣,内裤,长裤,一件又一件,瞬间,刚刚的衣冠禽兽就消失不见,恢复到那股生人勿进的高冷模样。 高敛低头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女人,裹着被子,幽暗的灯光下,裸在外面的肌白如雪,头发凌乱地异常性感,口红早已在不断地唾液交换中被互相吃掉,但还是红得滴水,吐气如兰,眼珠黑得清澈。 两个人眼神一接触,安静得都能听见走廊外面细碎的来往脚步声。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他率先打破沉默。 “下午叁点。” “需要……我送你吗?” 苏靖瑶摇摇头,虽然两人刚刚还在做着这世上最亲密最下流的事情,但归根结底,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还没熟稔到车接车送的程度。她的目光慢慢挪到他讲话的唇部。高敛的嘴巴很好看,线条流畅,丰满又红润。 不仅好看,还很好用。光是被他含着舔着,就能爽到灵魂起飞。苏靖瑶脑子身子都是一热,她拥着被子坐起来,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不需要你送……我要一个吻别。” 高敛一愣,随即笑了声,扣皮带的手停下,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抚上女人的小脸,拨开腮前凌乱的发丝,下一秒,四片唇瓣又热情相撞,舌头你追我赶,难舍难分。被子在热吻中已然滑落,那身嫩白激得男人又一次下体发紧,饮食男女,一点就着,脑中只剩最原始的欲望。 既然是一夜情,那多来几次又何妨? 五.心照不宣的“久别重逢” 苏靖瑶刚回到宁城,底下集团的工地出了问题,有两个工人违规乘坐物料提升机,上升过程中吊篮坠落,导致那两个工人当场死亡。苏靖瑶和部门经理孙总,陈副总还有分管工程的总裁连夜飞去,连着熬了好几晚处理完事故后续事宜,又马不停蹄赶回宁城,安排接下来的集团安全生产大检查。 她又变成那个按时上班,疯狂加班的女狼人,那一夜的混乱放纵就像投入平静湖水的石块,虽然泛起阵阵涟漪,但一瞬就能恢复平静,哪怕对方是高敛。因为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未经人事的乖乖女,杨路轩亲她一下就能兴奋叁天。现在唯一能让她伤春悲秋长吁短叹日思夜想的只有工作。 她抽空回了趟自己家,她自己家住在老城南,为了上班方便,她早早地就在公司周边贷款买了个小公寓。她很庆幸,自己在和杨路轩最热恋的时候都没有沉迷在他一遍又一遍老公养你的誓言中,而是早早上车,过上了省吃俭用还贷款的日子。 她回家和父母摊了牌,草草说了下杨路轩出轨的事情,父亲还忍着一言不发,而母亲,瞬间就红了眼圈。他们本来都说好过年双方父母在宁城见面的,但是现在一切泡了汤,而自己的六年时光,也变成了一段笑话。 她已经从最初的伤心与震惊中走出来了,但是看到难过的父母,心脏细碎的刺痛感又一次袭来,她搂住了妈妈,眼泪又一次无意识地掉落。 转眼到了国庆节,苏靖瑶难得能休息那么长时间,她扎扎实实在家睡了叁天,神清气爽,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感慨,前几天熬夜加班粉底都盖不住的憔悴,哪像现在素面朝天都是水灵灵的。 假期第四天,她要去参加沉子依的婚礼。 沉子依今年刚大学毕业,就一脚踏入了婚姻的殿堂,成为了他们组最小却是最先解决婚姻问题的人员。沉子依给大家发请帖的当天,孙凤萍看着金灿灿的请帖还在跟她感慨:“我一直以为,我能最先喝你的喜酒。” 而现在,有着同等感慨的变成了她的妈妈。 顾女士从早上听说她们部门最小的姑娘今天结婚,就开始长吁短叹。 “哎,那么小就结婚了啊……” “人家还比你小五岁哪。” “现在哦,小姑娘找对象都可猛了,你们这种大龄的要抓紧了。” “算了,跟你们说没用,妈妈改天让崔阿姨给你介绍几个。” …… 苏靖瑶不禁头疼,26岁就算大龄女青年了吗? 苏靖瑶一踏入酒店,就看到了站在大厅迎宾的一对璧人,她的笑容挂在脸上还不到一秒,余光就扫到了站在新郎后边,同样西装笔挺的高敛。 当下那一刻,她的大脑里白光乍现,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靖瑶姐!”接住新娘热情的拥抱,苏靖瑶恢复那一秒的恍神:“新婚快乐呀。”她递上准备的新婚礼物,和新郎也点了点头。 随后,她望向高敛,笑着挥挥手:“好久不见啊,高敛。” 生活永远是一出狗血剧,比如措手不及的被出轨,比如循规蹈矩人生偶然的一次脱轨放纵,又比如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一夜情对象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还告诉你,他是你下属的小叔叔。 但是心照不宣的两个人,还是上演了一场久别重逢的老同学戏码。虽然距离上一次深入交流,不过一月有余。 新娘子显然比他们两个人还要激动,不停絮絮叨叨说,小叔叔,你怎么可能跟靖瑶姐是同学啊,你看着怎么就那么老。苏靖瑶忍不住扑哧一笑:“不行,我得捋捋,我总感觉我们几个岔了辈分。” 她望向高敛,开玩笑道:“虽然我特别想跟着子依一起喊你——小叔叔。” 在新人的大笑中,她迈入了宴会厅。 经过高敛身边,苏靖瑶笑了笑示意。 而高敛,双目幽深,不辨神色,不明喜怒。 六.赤裸裸 苏靖瑶远远地坐在宾客席,看着新人被人群簇拥,不断有人上去贺喜敬酒。 而高敛,虽然是伴郎,也不断有人过去跟他讲话举杯。很快,他们桌就有小姑娘注意到了这个帅气更胜新郎的人。 “天哪,这个伴郎好帅。” “我问了,说是沉子依的小叔叔。” “小叔叔?看着不老啊。” “确实不大,是沉子依爸爸的表弟,30不到,听说在北京做生意巨有钱。” “我问了,还是单身。” “你怎么问了那么多,嘻嘻嘻,想上?” “看看就行,这种男人,搞不定。” …… 周围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苏靖瑶并不意外,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现在,高敛一直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人时刻关注。 而苏靖瑶,也曾是众多追随者中的一员。大学时候,大家还玩着人人网,苏靖瑶总是偷偷跑去看他的主页,虽然他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发动态,退出之后也是欲盖弥彰第一时间删掉自己的访问记录。 高敛大一时候发过一张他和当时女朋友的合照,直接在网上引起了小范围的炸锅。苏靖瑶把那张合照偷偷下载下来,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光,她都翻出来看过。照片中的两人堪称金童玉女,男孩子搂着女孩子的肩膀,两个人头微靠着,笑意盈盈。没多久,苏靖瑶就跑去烫了人生中第一个大卷发,只因为照片中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发型。 她就像个虔诚的追随者,仿佛这样,就能离对方喜欢的样子近一点,更近一点。 一阵喧闹声打断了她对于卑微暗恋过往的回忆,新人在伴郎伴娘的簇拥下过来敬酒了。苏靖瑶随着众人一起站起来,举杯,祝福,一饮而尽。 因着都是同龄人,大家嘻嘻哈哈一个劲都要灌新郎酒,而高敛,也是恪尽职守地扮演着伴郎的角色,帮着他应了好几杯。 苏靖瑶推开门走出去,关上门,背后婚礼现场的热闹就戛然而止。她突然有点落寞,因为这样的幸福跟她无关,也因为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勾起了她些许的伤心回忆。她穿过走廊,准备去洗手间。走到走廊尽头,转个弯,她想骂娘了。 是水逆吗,今天不仅碰到了前不久的一夜情对象,还碰到了前男友。 杨路轩看到她也是一愣,苏靖瑶目不斜视,就想赶紧走开。 “瑶瑶。”杨路轩拉住急于离开的苏靖瑶,“瑶瑶,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打了好多电话,但你都不理我,瑶瑶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怎么跟你的下属在酒店乱搞吗?” 杨路轩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羞愧,他着急地说出那句说了一百次,但是每听一遍就让苏靖瑶恶心一遍的话:“瑶瑶,你相信我,就那一次,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靖瑶忍不住气笑了,看着眼前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一时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挣脱开杨路轩的手,随手就甩给他一耳光。杨路轩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底线。”苏靖瑶最后看了他一眼,“分手就是分手了,你不要让我觉得恶心。” 回到宴会厅,酒席已渐入尾声,大家已经纷纷过去和新人道别,苏靖瑶也随着人群告别离开。 她来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车门关闭的瞬间,她的眼泪就下来了。难过无助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已经战无不胜。 其实只是一副虚假的硬壳罢了。 她想起无数与杨路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胸口感觉闷得都提不上气,被愤怒与悲伤来回捏挤。 她曾经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得像个童话,而自己终于是童话中那个备受宠爱的公主。 原来,这一切都是笑话。 她不是公主,她其实是那个灰姑娘,十二点钟声一响,魔法消失,她就会被瞬间打回原形。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喝过酒的她头痛欲裂,太阳穴在突突突地跳动,每跳一下,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寸,而最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她捏起手机,她想要发泄,她想拉个人一起跳下去。 她找到高敛的微信,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 “今晚有空吗?”苏靖瑶发了过去。 没有任何润色,赤裸裸的邀约。 信息发出,苏靖瑶顷刻间恢复一丝冷静,她突然生出一丝后悔,但是后悔也只存在一秒,因为手机轻轻震动,高敛的微信进来了。 “有。” 七.小叔叔与女妖精(h) 她又和自己的一夜情对象搞在了一起,而且急不可耐,就在这辆她和杨路轩谈婚论嫁时父母给购置的车里。 她跨坐在高敛健壮的大腿上,小脸靠在男人的肩上,两人呈交颈姿态。裙子已经被男人推到屁股上方,不停地发骚扭动,蹭着男人已经明显凸起的裆部。 高敛扯开她的上衣领子,胸罩前扣被一秒解开,男人的目光变得暗沉。他抓住那团晃动的白嫩,不断揉捏,就着女人磨逼的速度,指尖时不时划过顶端的粉嫩茱萸。 密闭车厢里,温度陡然上升。 苏靖瑶挺了挺身子,这个角度,她的胸正好与高敛的鼻子齐平,颤巍巍的莹白不住晃动,彷佛在进行一项最具诱惑的邀请,下一秒,男人的嘴就贴了上去。 奶头在湿润的口腔里随着舌头不断搅动,晶晶亮又红艳艳。男人轮番光顾着双峰,或咬,或舔,或吮,或吸,或揉,或抠,或扯,手口并用。 很快,苏靖瑶只剩破碎而又呜咽的呻吟,她挺着胸任由男人的玩弄。 花液一阵一阵汹涌而来,透过薄薄的丁字裤,热情地浸湿了男人的西裤裤裆。 高敛拍上她的屁股,“小骚逼,怎么这么湿,嗯?” 那个疑问的尾音从鼻腔低低发出,性感又挑衅。 苏靖瑶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加快腰肢扭动的频率,小手灵活地解开男人衬衣扣子,伸进里面,绕着胸肌,腹肌以及小小的乳头,抠弄着,她媚着声,娇喘道,“小骚逼里更湿呢……” 高敛喉头一紧,双眸尽数染上暗色,他拉开裤子的拉链,将下身的粗硬直接释放出来。圆硕粗长的肉棒直挺挺地站立,在女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下,似乎更加硬挺。他拨开丁字裤的细带,直接插了进去。 紧致的,灭顶的快感。 下颌瞬间绷紧,热情的逼水让他的插入毫无阻碍,一进入,迎接肉棒的是更加热情的媚肉,绞得他差点缴械投降。而媚肉的主人,还在不断发骚淫叫,漂亮的脸蛋上布满可疑的红云。高敛有一下恍惚,他突然想起了苏靖瑶十几岁的样子。 小小的,不怎么说话,是个乖乖女,他记得她很聪明,其他女孩子学习好大多是因为文科出众,而苏靖瑶恰恰相反。她连续叁年代表学校参加省里奥数竞赛,都是一等奖。 “嗯……高敛,你动一下,我要大肉棒动一下。”女人的媚叫换回了那几秒的走神,他看着身上赤裸放浪的女人,呼吸变得更加浑浊,汹涌的快意吞没仅有的理智。他搂紧女人的腰,肉棒重重往上顶去,并且顺着逼里的淫水,插得越来越快。 苏靖瑶虽然把车停在了角落里,但还是能听到叁叁两两的车子启动声和轮胎压过减速带的声音。这种从未有过的野战的刺激将灭顶快感等比例不断放大。 她紧紧抱着高敛的脖子,无意识地舔弄男人的耳垂、喉结。 和高敛做爱,真是爽到不知这世上情为何物。 “太深了……高敛,好舒服……啊……” 她只会呻吟浪叫,只知道要紧紧绞住这方快乐源泉。 粗硬的肉棒次次撞击,把她仅有的礼义廉耻撞得支离破碎。 没几下,她就被操喷了。眼泪不受生理控制般,也一同袭来。 高敛低低笑起来,“那么兴奋?”他吻去女人脸庞划过的泪滴,像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 可是,狰狞粗硬的小高敛一点也不温柔,女人高潮后涌出的蜜液激得它似乎在穴内跳动,经过不断地抽插后逐渐变得粗鲁,带起一阵又一阵噗噗作响的水声。 刚刚高潮过的穴道酸软肿胀,苏靖瑶还没缓过来,小高敛又是一拨胜过一拨的兴风作浪,顶到软肉还恶趣味地不断转圈打磨,骨头缝都升起麻意。她浑身力气消失殆尽,已被弄得神魂颠倒。她不知道高敛还有多久,只觉得实在太猛,她有点承受不住了。 放在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一下,苏靖瑶侧过头,是她在高敛下来之前预约的代驾提醒。 苏靖瑶燥热地喘着,她回过头咬着高敛的耳朵,“小叔叔,你要快一点……我叫了代驾哦,还有十分钟人家就过来了……” 高敛的眼神都变了,眉头微皱,那声小叔叔激得他下体分身又大了一寸,他望向高潮中美到极致的女人,黑色眸色里更是闪过狂风暴雨。他闭上眼,大力扶住细腰,下身耸动,加快捣穴的速度,一下比一下插得更深入,更有力,次次直顶花心。 抵死缠绵,淫乱至极。 苏靖瑶边拿着纸巾擦拭着下身边接起代驾的电话。 “师傅你到了就来B1停车场找我,A128停车位。” 她拉起后视镜拢起自己的头发,又擦掉嘴角被亲乱的口红,把被揉得皱巴巴的衣服整理好。 苏靖瑶看着自己的胸前,那里少了两粒鬼混间大力撕扯而不知去向的扣子,她瞥向那个罪魁祸首,“小叔叔,你把我衣服都扯坏了。” 高敛还在翻着自己的衬衣领子,“多少钱,我赔你。” 苏靖瑶摇摇头:“小叔叔技术这么好,撕十件八件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高敛抬眸望着笑意盈盈的女人,乌黑的发,雪白的脸,黑色的眸,红艳的唇,哪哪都是娇媚欲滴。 一次又一次,都在打破他记忆中仅存的固有印象,那个很容易就耳朵红红满眼惊恐的女孩子。 这哪是什么乖乖女,这分明就是吸人精血的女妖精。 而且女妖精拔屌无情,吸食完精血之后就“请”他下了车。 高敛站在路边打车的时候,还给沉子依发了信息问她公司的地址,沉子依以为小叔叔还要给自己补新婚大礼,直接一个语音过来。 高敛嗯嗯地敷衍着,沉子依兴奋大叫,小叔叔,我马上发给你,要超大的大礼哦,不然我会失望的。 关上手机,他觉得自己今天很不对劲。 八.相亲 国庆过后不久,苏靖瑶收到了一个顺丰大包裹,直接寄到了公司,没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 她颠了颠,有点分量,打开,是一个布满某个并不平易近人奢牌大logo的盒子。打开盒子,像拆礼物一样拨开层层的绒布障碍物,是一条黑色的针织裙,跟她那件少了两个扣子的倒霉裙子很像,却又比之精致很多倍。 有钱人就是可以这么随心所欲地花上别人一个月的工资去买一条裙子,只为了赔给自己的炮友。 要命的是,这个有钱人还无比体贴。 细致入微,又把握得当。 苏靖瑶下班回到家,换上了裙子。她看着镜子里胸是胸、腰是腰的自己,再一次感慨金钱的美好。 剪裁,掐腰,恰到好处,无限放大着身材的优点,什么都没露,却又有别样的性感。 她凹着腰,拿起手机,忍不住对镜自拍,挑了一张最满意的发给了高敛。并且附上文字:谢谢,裙子很合身。 五分钟后,高敛的信息也传来。 不用谢,很好看。 苏靖瑶关上手机,把衣服换下,放入衣柜最深处。 衣服虽然好看,她也很喜欢,可是并不适合她。 就像这个人,也只能是人生中的一次美妙意外。 苏靖瑶一直自诩为聪明人,而拎得清是她认为聪明人的必备品质,她从不喜欢超前消费,她也只想过自己能负担得起的生活。 宁城是个没有春天和秋天的南方城市,每个冬天,都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明明半个月前还在打着冷气,两场雨后,气温骤降,满大街都是飘落的梧桐叶。苏靖瑶停好车,踏着满是枯叶的人行道,来到单位大门口。 她刚从T市出差回来,他们单位在T市承接的一座大桥因为高潮位涨潮,桥墩承台钢围堰向内倾覆,好几根钻孔桩被挤断,所幸,事故发生时工人都在休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她在T市停了接近十天,一起配合设计院各方进行事故原因分析。 她将整理的文字材料递到部门经理办公室,并且简单汇报了一下:“主要是没有认真计算工况稳定等必要数据以指导施工,导致第3层支撑和围标刚度不够,下部无支撑区域又过大,钢板桩受外部水和土的侧压力最终失稳。” 孙凤萍翻着数据报告,“小苏,把这个电子档发我。” 苏靖瑶点点头,正准备退出去。 孙凤萍抬头:“回来了正好,上次我跟你说的小伙子,什么时候去见下?” 虽然不情愿,但是周六,苏靖瑶还是去相亲了。 这个相亲对象是N城人,一个离宁城叁百公里的老工业城市。 据孙总表述,小伙子条件很好,有房有车,父母健在,社保齐全。 她对相亲实在是不感冒,只是碍于情面,而且,这位相亲对象显然很细心,将地点选在了苏靖瑶家旁边的那家餐厅。算了,就当去散个步好了。 现阶段,她对搞男人没有兴趣,她只想搞事业。 就像现在的微博热搜:不婚不育保平安,搞男人哪有搞钱来得爽。 也不对,有的男人搞起来就很爽。苏靖瑶突然想起那个男人,随即甩甩头,驱散走脑中的旖旎画面。 本着对孙凤萍的尊重,赴约前她还是老老实实进行出门叁件套:洗头化妆喷香水,得体又优雅。 离约定时间还有叁分钟,她到达了指定地点,看到了传闻中的这位优质男青年。 身形偏瘦,五官周正,气质随和。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一接触,他似乎有点意外,随即站起身。 “苏小姐你好,我叫陆成易。”他礼貌一笑。 陆成易比她大五岁,今年叁十一,是那家垄断性国企里的工程师。其实这个工作抛出来,瞬间就能跻身婚恋市场的金字塔上层,更何况,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身高长相都不错,气质看着也不油腻,她记得孙姐跟她说过,他还是top2名校毕业。 硬件条件是所有妈妈们都喜欢的,应该是抢手货一枚。苏靖瑶回想起孙姐跟她介绍时说的:小陆妈妈都急死了,都相好几回了,一个都没成。 相了那么多回还不成…… 苏靖瑶耐人寻味看了他一眼,难道是软件不行? 或是她的目光太过赤裸裸,陆成易不自觉地低头检查了一下仪容仪表,面容有略微的窘迫。 苏靖瑶扑哧一笑,她觉得有点意思。一个叁十多岁的人身上竟然还有跟年龄不相符合的反差感。要么,这个人太会伪装;要么,他就是个天生的傻白甜。 “不好意思……我只是,”苏靖瑶跟他解释,“觉得你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哦?那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苏靖瑶抿了口柠檬水,避重就轻道:“我觉得你很诚恳。” 陆成易有点尴尬,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端起水杯,借着喝水掩饰内心的情绪。 他们点的餐马上就被服务员端了过来,两个人边吃边进行着相亲活动应该有的无关痛痒的交谈,不活络,又不至冷场。 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相亲对象的评价真的很准确——诚恳。他会很认真地听苏靖瑶介绍自己的职业和工作内容,哪怕他们两个人的专业风马牛不相及。 苏靖瑶大学学得是土木,一个她一直认为很无趣的专业,所以大学一毕业她就直接出来工作,她实在受不了读研还得继续在各种力学公式,配筋比中咬牙切齿,哪怕她一直很擅长应付各种考试。 工作之后她奔波于各个工地,第一年她甚至直接在工地集装箱里住了八个月,回到家顾女士心疼了半个月,嚷嚷好好一个漂亮姑娘都黑成什么样了。虽然现在慢慢晋升为管理岗,但时不时还是要戴着安全帽,全副武装去往各个项目,依旧和各式混凝土、桥梁、隧道打着交道。 陆成易一直很认真很认真地听着她的话,表情没有敷衍,还会询问一些工地趣事。他话也不多,没有任何轻佻男人面对漂亮姑娘时的自以为是的不礼貌逾矩,浑身上下都写着“好学生”叁个字,要不是她知道他的真实年龄,说他是实习生也不会惹人怀疑。 或许是对方的认真让她产生了些许的感动,在饭局即将结束的时候,她盯着陆成易的眼睛,慢慢说道:“其实……我本来不想来的。” 她看到对面男人的眼神闪了闪,继续道:“我刚刚分手,谈了好几年了,他出轨了。” “所以,我现在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她感觉对面的男人好像长吁一口气,明显如释重负。 九.互惠互利 相亲结束,苏靖瑶回到家,刚换好拖鞋,将自己扔入沙发,陆成易精确掐点的微信就发过来了,问,到了吗? 苏靖瑶回完到了,顺手点开他的头像,是一只白色的小奶猫,湛蓝的眼珠慵懒又犀利。她记得陆成易跟她说过,那是他捡的小区里的流浪猫。 她点进朋友圈,空无一物,主人设置了仅展示最近半年。 她看到头像下面的签名:万山红遍梦未醒,千帆过尽忆犹存。 苏靖瑶忍不住啧舌:哟,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就在一个小时前,苏靖瑶本着真诚相待的原则,向相亲对象坦白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这位相亲对象犹豫了一下,也告诉她:其实他也没有谈恋爱和结婚的打算。 “原来,是同病相怜?” “我刚分手半年,也是被家里人催着来相亲的。”陆成易看看她,继续道,“我妈妈身体不太好,因为我的事情中风过一次,所以我才来的。” 苏靖瑶顿起八卦之心,好学生也能让自己妈妈气到中风? 或是看出了苏靖瑶的疑问,陆成易再次解释道:“我妈不喜欢我前女友。” 自己妈妈不喜欢就分手?苏靖瑶心内暗暗冷笑,刚刚升起的好感值瞬间往下掉了一大截,“所以,你就跟前女友分手了?” 陆成易摇摇头,神色黯然:“我不想,可是她坚决跟我分手的。” “那你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你前女友?” 陆成易笑了笑,似是自嘲:“……因为她比我大。” 苏靖瑶忍住不快,“就为了这?” “……也不是,她还离过婚。” “还有个孩子。” 从餐厅出来后,陆成易将她送到小区门口,然后挥手跟她告别。 她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相亲对象,她对他的印象经过了一晚上的跌宕起伏,现在已经只剩震惊和佩服了。她突然感觉,他可能真的是那种少有的天生傻白甜? 虽然她一直认同女人不应该只被摁上条条框框的标签,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哪怕是离异,哪怕是单亲妈妈。 可是社会就是血淋淋的现实主义,在大部分男人眼里,女人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而离异,特别是带娃离异,无异于将这个女人等同于过期产品。 可是她的相亲对象,刚刚在很认真地跟她探讨,为什么大家都能接受分手,却无法容忍离婚。本质上,这两种行为并无不同,都是追求幸福路上的及时止损。 她突然觉得,男人还是要多读书,某些名校出来的,悟性确实高。 如果人人都有这种悟性,也就不会出现离婚冷静期这种奇葩的规定。 “陆成易,”她叫住正准备离开的男人,“我有个提议。” “?” “你看,我俩都不想再参加这种相亲,”苏靖瑶斟酌着用词,“要不,我俩互相打掩护?就说对这次对象比较满意,准备再深入接触接触?” 看男人不说话,苏靖瑶继续道:“你放心,只是应付大人,而且能用简单的方式实现互利互惠,况且你是外地的,我们暂时也没有见家长的烦恼。” 她越分析越觉得自己的方案可行性很高,看陆成易半天没反应,“还是……你怕我缠上你?” 陆成易又是熟悉的局促,“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苏靖瑶忍俊不禁,这个人和刚刚跟她探讨女性地位时显露出的耿直的书生意气又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这个样子,怎么说呢,甚至有点呆萌? 第二天,苏靖瑶先去主管部门开了个企业座谈会,结束之后回到单位,就感受到了同事的不对劲,一个个挤眉弄眼,跟打了兴奋剂一般,时不时凑头低语。但只要苏靖瑶目光一扫视过去,各个都正襟危坐。 直到孙凤萍把她叫到办公室,猜测终于得到印证。 “我昨天给小陆打电话了,他说你俩准备再接触接触?”孙凤萍眯着眼笑,似乎已经看到了得意下属穿着婚纱给她这位媒人敬酒的画面。 苏靖瑶点点头,将面上的欣喜加一点点娇羞打点得恰到好处。 ”孙姐,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了我去相亲的事了?”她努努嘴,指向外面办公室。 “我就告诉了陈时。”孙姐看着外面年轻下属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看来,大家都很关心你。” 陈时哦,男人也那么八卦。 苏靖瑶忍不住腹诽。 中午吃饭的时候,沉子依端着盘子凑到她旁边,整个脸由于兴奋而五官乱飞:“靖瑶姐,听说你交男朋友了?” 苏靖瑶还没来得及指出她话语里对于描述陆成易身份字眼的不妥。 “我看到照片了。” “有点帅哦……嘻嘻嘻……” “你怎么见到的照片?”苏靖瑶纠正道,“而且不是我的男朋友,谢谢,只是刚见过一面还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 沉子依脸上还是促狭的笑容:“陈总给我们看的。” 呵呵,男人越老越八卦。 苏靖瑶再一次腹诽。 十.丑媳妇见公婆 周日,她跟于小玲聊着语音,她简单叙述了一下最近的相亲情况以及和陆成易的互利条约。 于小玲沉默了一下,感慨道:“小陆同志是个好同志啊。” “好同志才跟他互利互惠,不然我躲都来不及。” “其实这么好的同志,也可以抓紧发展发展的,毕竟好男人市场流通率太低了……” “我不要,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很好。” “也不是不好……”于小玲促狭道,“长夜漫漫,没有性生活的滋润很难度过哦……” “确实,”苏靖瑶砸砸嘴,“由奢入俭难啊。” 两人笑成一团。 苏靖瑶挑眉,回味起仅有的两次脱轨放纵,以后的人生想要超越,感觉真是好难,不亚于去解开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的存在性与光滑性。 圣诞节第二天,正好是个星期五,也是苏靖瑶的生日,宁城飘起了小雪。一到单位,她照例约同事们下班之后进行生日叁件套——吃饭、掼蛋、唱K。 孙凤萍经过大办公室,苏靖瑶喊住她,邀请她一起。 孙凤萍点点头:“吃饭、掼蛋我都行,唱歌我就不唱了。” 边说边往办公室走去,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小苏,通知小陆了吗?” 苏靖瑶下意识摇摇头,同时大脑立马飞速运转,迅速打起腹稿,准备斟酌一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拒绝理由。 但是前后不过一秒,孙凤萍就笑眯眯拿出电话,“我帮你打吧。我正好很久没见到小陆了,你生日,他肯定要到。” 苏靖瑶就这么眼睁睁地在同事的揶揄声中看着自己的领导拨了过去。 “小陆啊,今晚阿有空啊,小苏生日呢,我看你就也一起过来。” “嗯,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小苏把地址发给你。” 苏靖瑶看着孙凤萍,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 把热心的孙女士目送至办公室后,她迅速掏出手机,找到那只白猫,点进去。 “不好意思啊,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孙总,她就给你打电话了。”毕竟是她提出的互利条约,说好互相不打扰,现在却给对方带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将心比心,如果陆成易拉她去参加他的同事聚会,她想她会立马删除拉黑,彻底byebye。 很快,微信进来。 “祝你生日快乐!”付了一个猴子送礼盒的表情。 “没关系的!” 苏靖瑶在同事的窃笑中及其头大地度过了一天,沉子依再一次兴奋到五官乱飞。 “小沉,上班时候也要注意表情管理。”她面无表情提醒对面那个一直对她挤眉弄眼的女孩子。 “没办法靖瑶姐,我就喜欢磕cp,特别是帅哥美女的cp。” 晚上,当他们赶到包厢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陆成易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看到目标人群之后,微微笑了一下,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月牙眼。 苏靖瑶很少看到有男性是月牙眼,这种笑眼总能给人增添些许幼太感。 很符合傻白甜气质。她心理暗暗想到。 她其实来之前就跟陆成易通过气,她有几个同事刚经过工地的风吹日晒,黄沙侵袭,风格会比较奔放,希望他不要介意。 陆成易发了个点头的小猪,憨态可掬。 但是当那几个人喝高之后搂着陆成易称兄道弟,不停喊着姐夫,妹夫云云;当孙凤萍笑眯眯地调侃他,小陆,不要不好意思,丑媳妇也是迟早要见公婆的是不是。 她看到陆成易的脸已经微微变红。 苏靖瑶忍不住扶额,她默默看向他,眼神是满满地不好意思。 傻白甜脸微微红,他扶着趴在他脸边苏靖瑶那个奔放的同事,还是朝着她笑了一下。 她回味孙凤萍说的话,丑媳妇见公婆。 看着丑态百出的同事们,哎,谁是丑媳妇,真是显而易见。 十一.高霖远 千里之外寸土寸金的CBD里,宝高集团22F总经理办公室,张昊源翘着二郎腿环顾四周,啧啧道:“不错啊,小高总,升级了吧,办公室都大了一圈。” 高敛头都没抬,“你爸在凯润给你留的办公室比这还大。” 张昊源一想起家中的老头,就阵阵头疼,他看着眉头微皱、手不停敲击键盘的高敛,突然生出一阵羡慕,“你说老张要有你这样的儿子,该多好。” “你家产愿意分我一半,”高敛终于看了他一眼,“我明天立马去凯润报到,我就是你的干哥哥。” “起西伐。”张昊源笑着骂他,转念一想又兴致勃勃道,“干哥哥,那宝高是不是也有我一半?” 说完不禁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自己的一半换高敛的一半,稳赚啊。 “你估计分不到一半。”高敛语气平淡,“毕竟还有两个人在伺机候着。” 张昊源哑然,他看了看好友的脸色。 神色自若,不辨喜怒。 前不久,网上曝出国内知名企业家金屋藏娇数十年,并于七年前已诞下非婚生双胞胎的爆炸新闻。虽然没有指出真实姓名,但是新闻里的照片,已经司马昭之心,说明一切。 在某处别墅花园内,高霖远背对着镜头,他蹲在地上,在逗着前面两个打闹嬉戏的男孩。 高敛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他静静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开始发酸。 他从不记得高霖远这么陪过他,他的父亲总是行色匆匆,像他记忆中的一个过客。 高敛从小就知道他的父母,感情不好。 在他对于人生的最初记忆里,充斥着父母的争吵,每一次都在高霖远的摔门声中结束。 他小时候很害怕门被剧烈关上的声音,听一次抖一次。 而妈妈总是一遍又一遍抱住他,跟他说,敛敛对不起。 他很爱妈妈,因为妈妈很温柔,对他很好,陪着他玩。 但是,妈妈总是被爸爸气哭。 对于母亲的眼泪,小小如他,总是束手无策,他很想拥有阿拉丁的神灯,但他只想许一个愿,就是妈妈永远不要哭。 所以,他不太喜欢爸爸,但是他一直会努力地去讨好这个人。 可能是因为他见识过他发火摔门的样子,真的好恐怖好吓人。 可能也因为,小小的高敛总觉得让爸爸开心了,他就不会气妈妈了。 而如何讨好,在小孩子看来,就是要听话、懂事、成绩好。 在他十岁的时候,高霖远北上,他的生意版图在不断扩大,随着他的财富进行数量级增长的同时,他飞回宁城的频次也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定居在帝都,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出现一下。 高霖远给他打过很多电话,想让儿子去北京看看,高敛都以学习任务重而婉拒。 电话那头的高霖远总是久久没有音,长到高敛以为电话串线了的时候,就会传来一句好好学习的嘱咐,父子俩结束对话,前后不过一分钟。 唐婉跟高敛说过很多次,你要去北京看看爸爸呀。 爸爸是很爱你的。 这就是她唯二能在和儿子的聊天中提到自己丈夫的对方。 这对夫妻虽然不相爱,但还有着最后的体面。 爸爸是很爱你的。 高霖远爱他吗?他搜遍自己的记忆,只能找到零星和父亲单独相处的画面。 可是有一个场景,他记忆犹新。 他不记得他几岁了,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发起高烧,妈妈去医院照顾骨折的外婆。他记得他很烫,很热,很难受,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但他能感觉到一条冰凉到恰到好处的毛巾在不停擦着他的额头、手臂、脚底心。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的爸爸,着急地喊他的小名。 扬扬,扬扬。 那条略带凉意的毛巾不知疲惫擦了他一整夜。 高敛十二岁,外婆去世了。高霖远回来了,他和妈妈疏离又客气。 高霖远走后,他第一次跟妈妈说,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妈妈告诉他,有的时候离婚不离婚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情。 如果离了婚过的日子跟不离婚没有什么区别的话,纠结于一个状态是无用的。 她又一次跟他说,爸爸很爱你的,敛敛。 有些事情,妈妈也有错,爸爸也很不容易。 大学时候,他去了北京,念的最好的大学,高霖远很开心,开着车带他逛了很多很多地方。 高敛发现,高霖远真的已经和记忆里不太一样了,他变得很随和,不像自己小时候那样总是发脾气,他的头上冒出了很多不知何时生长的白发。 高霖远发现儿子的目光,自嘲道,爸爸老了。 对,他是老了,而且身体明显不太好,他的年岁,按理说正值壮年,可是却有着很严重的基础性疾病,高敛大学毕业第二年,他还进行了一场心脏搭桥手术。 亲眼看着亲人老去,总是让你生不出恨意。 可是他一直不懂,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爸爸是外公最喜欢的学生,喜欢到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他。外公不止一次跟他说过,高霖远是他带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也是他下一代里最有能力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的人才。 可惜啊,最后也没走这条路。外公总是遗憾地说。 高敛很想问外公,那你把妈妈嫁给他,你觉得可惜吗? 高霖远不止一次在喝了酒之后跟他说,我和你妈妈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扬州,我第一眼就喜欢她了,我那时候都不知道她是唐老师的女儿。 扬州,这个高霖远念念不忘的地方,最后也变成了自己儿子的小名。 可是,穷书生和千金小姐相爱相守只是画本里才会出现的童话,现实生活中,他们相看两厌,穷书生在发达后还会叁妻四妾。 高霖远的新闻被高敛花钱压下去了,集团公关会议还是他主持的。法务、文化、品牌各部门的经理和高管都在会议上偷偷观察着小高总的脸色。 可惜他面无波澜,完全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桃色新闻主人公是他的亲生父亲。 会议前,他踏进高霖远办公室,问他准备怎么处理此次舆论。高霖远看着他,只是说了句,扬扬,我不会让他们进宝高的。 去年,外公重病,高霖远和他一起回了宁城。他的外公是新中国成立之初国家培养的第一批工学博士,那时候,祖国一穷二白,他们那一群有志青年就是国家需要什么领域的人才,他们就投身什么,国家让你去哪里支援建设,就义无反顾地去奔赴。在他的理念里,祖国和事业永远具有不可撼动的地位。作为行业的大佬和活化石,外公完全醉心于自己的领域,他痴迷自己的每一项作品,同时对于有着同样天赋的高霖远也格外看重。这种看重,有时甚至超越了骨肉亲情。 他看着站在一起陌生又别扭的父母亲,突然生出一股荒唐的念头,这两个人要是一起出席他的婚礼,应该会更别扭。 马上,他又觉得自己多虑,因为那样的场景好像也不太可能出现。 十二.生日快乐 高敛往电脑内敲入最后一个字符,捏了捏酸胀的晴明穴。他打开手机,看了下,正好晚上八点。进入微信,朋友圈栏有沉子依头像的红点,他随手点了进去。 他首先看到的是个视频,吵吵闹闹的KTV背景,男男女女在鬼哭狼嚎,刚点开一秒,就被他滑过。 往下拉,还是他那个叽叽喳喳每天把朋友圈当日记发的侄女。 这次是张照片,附带的文字叫:靖瑶姐生日快乐,永远幸福! 高敛点开那张照片。 女妖精低眉浅笑,秒变温柔淑女,穿着红色的带帽卫衣,对着镜头还比了个可爱的剪刀手。高敛想起童话中的小红帽。 可是却让人怎么看怎么碍眼。 因为小红帽旁边出现了一个陌生小白脸,照片中的两个人虽然隔了一定的距离,但是肢体语言中的倾斜度不会骗人。 他们都微微侧向对方,看起来异常和谐。 高敛面无表情地关上手机,他起身,朝着张昊源:“MIU,去不去?” MIU CLUB,京城最火的夜店,经常需要预约排队才能进入。他们几个最常去的夜店,在那常年包有卡座。那里进门都有严格安检,安全,气氛好,是解压的好地方。 高敛坐下没五分钟,两杯金汤力就已灌入。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熟人,高敛点头示意。 每一个来这的人,都心照不宣又习以为常,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烈酒和情欲。 马上,张昊源喊来的姑娘就凑过来,她整个人都软在高敛身上,一双小手四处点火,很快就顺着衬衣不断往下,准备直捣黄龙。 高敛眯着眼,没说话。 女人心下窃喜,这个男人她惦记好久了,但是不太好搞。 看着今天男人那明显有凸起的裤裆,小手越加胆大,但是下一秒就被摁住。 高敛甩开她的手,拉上被拉开的拉链。 “走了。”他起身和张昊源示意,长腿迈开,不顾众人的错愕。 没意思。 回到天琴湾,他草草冲了凉,穿着浴袍躺到床上。 他打开微信,点开之前只瞄了一眼的视频,混乱的KTV,灯光打得光怪陆离,沉子依和一堆同事干嚎的抖音神曲成为最嘈杂的背景音。拍视频的人手抖得厉害,明显在不停走动。画面只是晃过两秒钟,但高敛清清楚楚看到了角落里安安静静坐着的苏靖瑶和那个小白脸。苏靖瑶在激动地说着什么,小白脸侧耳听着,两个人靠得很近。 高敛又看了一遍那两秒钟,漂亮的小脸蛋,五官表情极其生动。 他点开和苏靖瑶的对话框,两个人的对话还停留在国庆之后,他摁下对话框里对方发来的那张照片。 熟悉的女妖精又出现了,红色的唇,黑色的衣,美妙的身体线条,高敛喉头一紧,那隆起布料下的肉体,他清楚地知道有多白多软多嫩。 他拉开自己的浴袍,右手慢慢拢住已经在一瞬间就起立站直的性器,他看了看时间,11:58。 还有两分钟。 苏靖瑶到家已是十一点,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卸了妆洗了澡,摸了厚厚一层身体乳,接着就是面膜,眼膜,水,精华,面霜,眼霜。 最后还要在刚刚冒起的两粒痘痘上面抹上一点壬二酸。 要当个美女也是很不容易的。 等她进行完全套的睡前仪式,躺到床上已经快到零点了,她累到手指头都不想动了,随便点了两下微博,打了个哈欠,手机往床头柜一扔,准备关灯睡觉。 开关面板按下的那一刻,明亮的小屋瞬间陷入安静的黑色,但与此同时,她的手机闪了起来,在黑夜的背景中泛起一阵又一阵幽光。 刚聚起的睡意瞬间被烦躁笼罩。 尼玛,不至于吧,老娘刚想睡觉。 别又要投标了啊。 能不能不要老在礼拜五晚上给我们社畜扔工作啊。 无数个百转千回的骂骂咧咧在看到屏幕上赫然显示的高敛微信音频时戛然而止,苏靖瑶愣了下,她眯了下自己600°近视的眼睛,确认没看错之后,心跳瞬间以1下/s2的加速度在噔噔蹬奔跑。 熟悉的感觉,就像在校园里和高敛许多次的迎面偶遇。 看起来神色如常,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小鹿撞得有多欢。 她点下那个蓝色的接听按钮。 莫名升起一丝期待。 “还没睡?” “嗯,刚要睡……有什么事吗?” “生日快乐。” 十三.入局与出局 像小时候过年时手里挥舞的烟花,滋滋滋地绽放在心腔每一个角落,又像最热的夏日午后猛地打开可口可乐时刺啦一声喷出来的液体。 苏靖瑶的心里被数不清的情绪所围绕。 一下子溢满心腔每个角落。 四处都是甜甜的又酸酸的。 在不断地翻腾冒泡,嘀咕嘀咕。 “谢谢,你是看到子依朋友圈了?” “嗯。” 高敛的手还在揉着自己的硕大,他原本只是想听下她的声音。可是远远不够,他还狠狠想念她的各种妖叫,他想要这个人来纾解自己一整晚的欲望以及那股否认不了的郁气。 拨语音前,脑中一闪而过,她会不会正跟那个小白脸在一起。可是大脑立马拒绝思考这种可能性,直接拨了过去。 很简单,他发现自己恶劣至极。 他的人生,似乎一直都是主张制止不了就放任,或是干脆破坏。 “你在干什么?”苏靖瑶觉得手机那头男人的声音有点怪异,下意识问道。 高敛低低笑出声,“我在意淫……操你的样子。” 脑中琴弦崩断,十二点钟声响起,童话并未结束,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高敛深沉的喘息声传来,在黑夜里愈发色情难耐。苏靖瑶浑身燥热,她感觉自己湿了。 …… 最后挂掉语音的时候,她浑身酸软无力,睡衣都湿透。她不敢想象,她刚刚和高敛竟然隔着电话互相自慰。回想起自己的淫叫浪语,她面红耳赤,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这种看不见面的相互取悦之后,当快感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巨大空落。 她看着两个人的对话框,信息停留在最新的那条语音聊天时长。 她看着手机,直到五分钟后,自动锁屏,一切又归于黑暗。 那个人在满足完自己的欲望之后选择自动隐身,只剩她被这种可笑的无形羞耻感弥漫。 他丝毫都不在乎,她和什么人在一起,他这样做会不会打扰她。他根本就不管不顾,把情欲大剌剌展示在她面前,就笃定她会满足他。他明明都看到她和陆成易的合照,可是他根本问都不问,他就能这么无所顾忌地。 她忍不住去想—— 高敛是怎么看她的? 还能怎么看。苏靖瑶忍不住自嘲。 情绪大起大落,从最初听到祝福的甜蜜酸涩到现在的自我厌弃。 她突然有点讨厌高敛。 可是她没有资格去责怪他,毕竟,是她邀他入局。 她好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整个周六,苏靖瑶都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她跟顾女士说单位加班不回去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不间断刷电影。 房间漆黑阴沉,她靠在枕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暗里唯一的发光体。笔记本里不知疲倦地上演着一幕又一幕惊心动魄又凄美绝伦的悲欢离合。 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苏靖瑶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是陆成易发来的消息:想不想去吃闽南面馆? 大学时候,有一次苏靖瑶和于小玲去城北老火车站。 那时候网上流行起一股寻找城市记忆的拍照风,她们两正是去拍那边的绿皮火车。后来两个姑娘就在周围瞎转悠,临近饭点,她们随意进了路边一家很破的面馆,不抱任何希望地叫了两碗面,只期能填饱肚子。 等面的十分钟里面,还不住因为老旧略显油腻的环境而想弃面而逃。 面条终于端上桌了,分量特别惊人,食材也很扎实,青口贝、海螺、鲍鱼、带子……铺了满满一层,翻滚的热气夹杂腥杂的海鲜味扑鼻而来。当咬下第一口,两个人不自觉对视一秒——靠,绝了! 汤汁浓郁,面条Q软,肉类细嫩,香甜无比。 当把最后一口汤都吞下肚之后,苏靖瑶只恨自己的胃不是512G的。 她们后来又去了两次,可惜人去楼空。 她一直以为那家小店倒闭了,可是昨天,在和陆成易聊天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他也喜欢吃老火车站旁边的那家闽南面馆。而且他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老板并没有做不下去,相反,是因为生意越来越好,已经搬到了闹市区。而且已经不叫闽南面馆,改成闽南人家。怪不得她们那时候找了好久大众点评也无果。 想到这,一天都没好好吃正餐的肚子有点抽搐的胃疼感,她发了一个小兔点头的表情,加了一个大大的想。 美食的力量惊人,能治愈一切。 当那口遥远又熟悉的面汤下肚,苏靖瑶感到自己又活过来了,接着吞下一口混合着众多贝肉的面条,沁人心脾,暖人心胃。 陆成易把桌子边角一个小罐子推过来:“加点这个鱼酱,会更好吃。” 苏靖瑶挖了一勺,搅在面里,迫不及待喝上一口。 汤水陡然变得酸楚动人,凶猛入侵人的味觉体系,又润物细无声地让舌尖领略到了鲜味的美好。 苏靖瑶眼睛都亮了。 陆成易笑了笑,“你昨天生日,但我看到你没有吃长寿面,所以今天请你。” 苏靖瑶愣了两秒。 “你们生日……不吃长寿面吗?” “吃的,”她笑了起来,“谢谢你,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长寿面。” 在热气的氤氲中,所有的不快好像都从这里找到了最好的出口,一切负面的烦躁的不安的情绪都在这碗面里得到了最温暖妥帖的安放。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苏靖瑶看着对面笑容明亮的陆成易,下意识地将自己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说了出来。 陆成易整个人惊住,还在卷着面条的手定格在半空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苏靖瑶低下头,她突然有点不敢看他,她感到很心虚,她定的互不打扰互惠条约,但是想毁约的也是她。 她慢慢搅着碗里所剩无几的几根面条,“我今天其实心情很不好,但是跟你出来之后让我感觉没有那么糟了……我坦白说,我现在确实没有很喜欢你,而且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我只是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好,跟你相处也很开心,我好希望以后开心甚至不开心的时候都能有人陪着我,带我吃点好吃的,让我不至于那么孤单。我知道我们都有过失败的恋爱经历,也刚认识不久,你不一定喜欢我……我只是想试试,看我们两个会不会喜欢上对方。” 苏靖瑶从小,越紧张话越多,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只是想尽可能多地列举出更多的论证能让两个人可以试着在一起这个论点显得更加真实和可成立。 “苏靖瑶,其实我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面的男人终于发话了,“不过,我愿意跟你试一下。” 十四.梦境(不是h的h) 高敛做了个梦。 梦境中,他回到了高中时代,记忆中的教室,记忆中的黑板,记忆中的深蓝校服,记忆中的堆满书和试卷的凌乱课桌,以及不是记忆中的,一个跪在他胯下,在给他口交的女孩。 一个同样穿着深蓝校服,扎着马尾辫的有点熟悉的女同学。 奇特的场景,奇特的认知,让他的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 女孩的舌头灵活无比,绕着棒身上上下下地舔舐,不时发出淫靡的吞咽声。肉棒被湿热的口腔嫩嫩裹住,一阵又一阵舒爽的快感从下腹升起。 更要命的是,柔嫩的小手还不断撩拨着他的两个囊袋,轻轻揉捏扭动。无以言说的酥麻不断冲击他仅剩的清明。 女孩马尾辫上还扎着个红色小蝴蝶,随着主人脑袋的一起一伏,蝴蝶结也在眼前不断晃动,红得耀眼。高敛忍不住把手压到了她的脑袋后面。 蝴蝶结的主人略略抬头,高敛看得清清楚楚。 果真是她。 清纯娇俏的苏靖瑶,十几岁模样的苏靖瑶。 略显稚嫩的脸蛋挂着一双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湿漉漉的眼睛,水汽迷蒙,樱桃小嘴里还满满地塞着他的性器。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然炸开,下一秒,他就闷哼着射了精。 然后他就听到苏靖瑶脆生生的声音,“高敛,你好讨厌,你都射我身上了。” 他看过去,她还是那副乖乖女的模样,可是分明她的嘴角和衣服还沾着可疑的白色液体。 她站了起来,小小的,只到他脖子处,他的手伸向她的小嘴,把射出来的精液擦了擦。 十几岁的苏靖瑶朝着他笑了一下,还甜甜地跟他说:“高敛,我好喜欢你。” 不受控制般,他低头吻了过去。 高敛自旖旎春梦中醒来时,身下已黏腻一片。天已微微亮,卧室里仍然光线昏暗,闭上眼,梦境里的每一帧画面都快速在脑海里重复闪过,他的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女唇瓣的柔软触感。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让高敛烦躁不已,他掀起被子下床,踏入浴室。 没一会,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从浴室出来,他接到了母亲惊慌失措的电话,说外公突然在家里摔了一跤,让他赶紧回宁城。 虽然母亲的措辞里只提到了让他回去,但是高敛还是通知了一下在欧洲考察项目的高霖远,高霖远说会搭最近的航班回来。 坐在机场贵宾室,他收到了高霖远的信息,是一个航班信息,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回了一个好。 抵达宁城,家里的司机过来接了他,直接载了他去医院。 外公今年已经88岁了,老人最怕的就是摔跤,他赶到病房的时候,外公刚从抢救室出来,医生说老人暂时脱离危险,只要今晚能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唐婉的眼睛红红的,她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寸步不离地盯着老爷子。 高敛看着自己的母亲,良久,他还是说了声:“妈妈,爸爸现在在法兰克福,明天下午叁点到。” 到了后半夜,老爷子终于醒来,唐婉抓着自己父亲的手,哭得满脸是泪。 老爷子轻轻拍拍她,“傻囡囡呀,怎么一直像以前,老是哭鼻子……” ---------------------------------------------------------- 小高总:气死,只能梦里和老婆亲热。(555555555) 十五.中二时期 和陆成易在一起,一直会给苏靖瑶很安心的感觉。 有个怀抱温暖得像张床,有份善良微笑多晴朗。 以前,杨路轩是个很宅的人,每到周末,苏靖瑶想出去转转,他总是喊着好累、想睡觉,所以她也总是作罢。 但是陆成易不一样,他喜欢跑步,喜欢四处转转,喜欢去动物园,去植物园,去博物院,去美术馆,喜欢去看宁城的每一道城墙。 苏靖瑶跟着他一起,慢慢也沉迷在每周末的丰富活动中,所以周五快下班的时候,她就满怀拆盲盒的喜悦微信他:“快说!明天带我去哪里?”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滔滔的江水浩浩荡荡,奔向大海。自古称作天堑的扬江,被我们征服了。 这是小时候语文课时读到的讲宁城扬江大桥的课文。 而她真正体会到这座桥的意义,还是在大学学了中国桥梁史之后。 宁城扬江大桥,是中国自主设计建设的伟大的桥梁。它是双层式铁路、公路两用桥梁,在中国桥梁史和世界桥梁史上都具有重要的意义,是中国经济建设的重要成就、中国桥梁建设的重要里程碑,具有极大的经济意义、政治意义和战略意义。它不仅是新中国技术成就与现代化的象征,更承载了中国几代人的特殊情感与记忆。 而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它的震撼与伟大。一大早,苏靖瑶就和陆成易来到了大桥上。 扬江大桥两年前进入封闭式维修期,于今天恢复通车,而为了庆祝这座大桥五十岁的生日,今天在大桥上更是举行了徒步活动。 数不清的人,满满当当地挤在大桥上,苏靖瑶和陆成易紧紧牵着互相的手。 陆成易今天早早就赶来接她一起去坐公交,一大早的公交车上全是去看大桥的爷爷奶奶,他们俩想提前一站下车又活生生被挤了上去。 大修后的白玉兰灯和桥头堡真的很好看,沿着人群,苏靖瑶慢慢看着江面的风景,偶尔飞过的孤鸟总让她有一种“天地一沙鸥”的感觉。 “这个桥的总工程师就是我们学院的前院长唐秦生,”苏靖瑶作为半个桥梁人,自然充当着讲解员,“我大学时候听过老院士的讲座,太震撼了。” 陆成易微微侧头,“那时候要造这么一座桥,确实很不容易。” “之前有个美国桥梁专家来宁城实地勘察后,就留下一句话:在宁城造桥,不可能。可是我们还是造出来了。不过真的很不容易,地质复杂,还有洪汛灾害,国家经济困难也没钱,最要命的是中苏关系破裂,本来用的进口钢材,苏联拒绝供货后,我们决定自力更生,使用的都是国产钢材。” 陆成易看着越讲越眉飞色舞的苏靖瑶,忍不住笑了,“你老说你不喜欢土木,我看你其实还是很热爱的。” 苏靖瑶摇摇头:“我是真的不喜欢,我只是喜欢中国人自强不息为国争光的故事。你知道嘛,我当时听了唐院长的讲座,瞬间化身为迷妹。讲座结束后,院领导陪着他离开会场,我偷偷跟了上去,在给自己打了无数遍气之后,我终于冲上去跟他说,‘唐院长,我特别喜欢您,能跟您握个手吗?’院长哈哈大笑跟我握了个手,问我,是不是特别喜欢道桥,想不想考研。我边握边开心地跟他说,我不喜欢道桥,我只是很喜欢您。” 陆成易被她逗乐了:“这么猛?看不出来你大学是这个样子。” 苏靖瑶有点洋洋得意:“是吧,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好中二。” 没想到,刚从桥头堡下来,孙凤萍的电话就过来了:“小苏,唐院长摔了一跤,住院了,老板通知我们一起去医院代表公司看望一下他。” 宁大的土木,全国排名第二,每年源源不断为社会输送土木学子,为中国成为基建狂魔出了不少力。而作为宁城本地最强的施工企业,她们公司工程线一半以上都是宁大出来的。孙凤萍更是唐秦生的直系弟子。 苏靖瑶和孙姐约了十一点在医院汇合,挂上电话,她看着陆成易眨了眨眼睛:“我中二时期的偶像住院了,我和孙总要一起去看望老人家,要不要一起去瞻仰下我的偶像?” 十六.罗生门 从容,不轻易显露自己的情绪,是苏靖瑶从小就擅长的。 尤其这几年,她越来越得心应手,什么场合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她深谙此道。 从最初的精心设计到现在已经成了一种固有的条件反射。 但在看到高敛的那一刻,什么反射都瞬间归为原点。 她刚怀着激动又崇敬的心情,再一次跟自己中二时候的偶像握上了手,得体又真心地祝福这个老人家身体永远健康,还兴致勃勃告诉了老人家她刚去走了宁城扬江大桥。 可是下一秒,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喊着外公。 她回头,当下那瞬,头顶炸了个响雷。一切都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她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怜的叶片,被暴风雨随便吹打和蹂躏。 而暴风雨的始作俑者,在一秒的惊诧之后,面色恢复如常,还淡笑了一下,“苏靖瑶,你来看我外公么?” 苏靖瑶有点不太记得那天自己的行为。 她是怎么与他打招呼的,她是怎么跟孙总和陆成易介绍她和唐院长的外孙是初中同班同学,她又是怎么回应唐秦生以及唐婉的惊喜的。 外人的惊喜和惊喜中的主人公的暗怀鬼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说自己怎么第一眼见到偶像的女儿,就觉得这个阿姨好眼熟。 当然眼熟了,高敛有一双和他的妈妈简直一模一样的眼睛。 人在极致刺激下,会选择性遗忘一些经历的细节。 但是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唐秦生跟自己的外孙说:你看,你的同学都有对象了,你个混小子什么时候给外公领女朋友回来。 她听到陆成易对高敛说,你好,我是靖瑶的男朋友,我叫陆成易。 她听到高敛的声音——你好,高敛。 然后,高敛望向了她,眼神压迫,低低的音色,好像石头投入池底,溅起阵阵凉意,“老同学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上次来北京聚会也不告诉大家,好像有点太见外了?” 她感觉自己勉强扯起了一个微笑,然后陆成易帮她回答了:“我们上个月底刚在一起。” 她心跳好快,但已经不是小鹿乱撞那种,而是无数杂乱的,晦涩的,无言的,焦虑的,意外的,以及不安的情绪交织。 她感觉老天肯定在故意刁难她,她在想自己的人生真是荒诞不堪。 ——男朋友出轨后,第一时间去睡了学生时代的男神。 ——男神只想睡我,可我还是有点喜欢他怎么办? ——牵着男友的手但是碰到了前任炮友怎么办? 无数贴吧狗血帖子的标题从脑中闪过,而这些以前她最不屑一顾的故事都如乱箭一样向她射来。 她似乎看到一张恶魔的脸在朝她轻蔑地笑着,笑她的可笑无知以及不知所措。 她小时候看《德伯家的苔丝》,苔丝说要觉得灵魂出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眼睛紧紧盯着天上又大又亮的星星,当你的思想集中在那颗星星上,不久你就会发现你离开自己的肉体有好几千里路远了,而你又似乎不想离开那么远。 她那会如获至宝,无数个夜晚,都躺在草地上,找到天空中最大最亮的星星,以期体验什么叫灵魂出窍,可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但是现在,她感觉到了,根本不用看星星,也根本无须思想集中,因为她的所有感知好像都出现了故障,大家的交谈声都带了滤镜般离她很远很远。 她的灵魂好像飘了出来,能清晰地看着只剩躯壳的自己如何假装微笑着加入大家的交谈,如何跟着孙凤萍向唐秦生以及他的一家人告别。 最后,她还看到高敛跟她说,老同学,过几天再聚。 从医院出来,迎面的刺骨寒风让苏靖瑶冷静了下来,她和孙凤萍告别,然后木然地牵着陆成易的手。 “你还好吗?”良久,陆成易捏了捏她冰冷的小手。 她点点头,她好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一切都无从谈起。 她扭过头,触目所及还是陆成易弯弯的笑眼,“靖瑶,是不是心情不好?” 细心如陆成易,当然看出了她的反常,但是他也只是默默牵着她的手,问她,想不想去吃火锅。 在人来人往的火锅店,盯着不断从锅底翻滚冒出的热气,苏靖瑶开口了。 “陆成易,我其实根本不像我表面看起来那么乖。” “我约过炮,就跟你刚刚看到的我的同学。” “我以前很喜欢他,我第一次跟他约是跟我前男友分手了,刚好碰到了他,我喝了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样了。” “可是,那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有点喜欢他。” “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我发现我还是会喜欢他。” “对不起。” 她说得很慢很慢,可是每一句,每一字都在强忍着鼻子的酸涩,她不敢停下来,她怕自己停下来眼泪就会伺机留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将隐秘的心事展示给别人看,尽管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她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人,也怕一抬头就会被别人瞧见自己软弱的泪水。没多久,她感觉陆成易坐到了她的旁边,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还给她递了纸巾。 “想哭就哭,没关系。”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十七.归来半生 唐秦生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老爷子一直嚷嚷不想待在医院,受罪,要回自己家,唐婉连续问了医生好几遍后终于同意去办了出院手续。 高敛看着自己的父母一左一右扶着外公,慢慢地踱进家里的院子,院里外公最爱的素心腊梅都开了,狂风肆虐里更显娇媚。 一进里屋,外公就发话了:“霖远,你跟我来下书房。” 高敛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来,手背搭在额头上,微微闭着眼,他实在太累了。 这几天除了在医院照顾外公,他还抽空去拜访了市里和省里几个领导,接连的应酬与酒局,他的胃又隐隐作痛。 昨天,在病房外,他和高霖远谈了下自己的想法。 他的父亲久久没有回应。 后来是护士进来查房才打破了父子俩的沉默,高霖远站起来随着护士进入里间,然后他终于跟自己的儿子说,扬扬,我同意你的构想,你长大了,你做任何决定爸爸都不会干涉。 ---------------------------------------------------------------------------------------------- 1969年,高霖远15岁,由于一些遥远的成分问题,当时还只能算是个孩子的他,就这样背着一个小包裹和姐姐给拿的几个快烂的苹果,带着对未知的无限迷茫与恐惧,来到了辉丰大队。 在大队里,他没日没夜地干着农活,种地,挑草,喂猪,放牛……很快,他每天能挣十个工分。他很想妈妈和姐姐,但是回城遥遥无期,他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永远都将困在这黄土地间,永远会是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十工分。 后来姐姐给他写信,说可能要恢复高考,他不敢相信,直到在村里广播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激动地根本睡不着,当晚在房间唱了很久的歌。姐姐给他寄了很多复习的资料。因为高中只上了一年,他拼了命地用功学习,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考出去,离开这里。 那是一个让高霖远毕生难以忘记,散发着春日气息的冬日。 1977年冬天,报名参加考试者达570多万,录取27.3万。而高霖远,幸运地成为了这27.3万分之一。 他第一次坐上前往宁城的火车时,甚至不知道要对号入座,他就这么一直傻傻地站着,直到列车员帮他找到了座位。邻座的人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帅小伙,随口问他去宁城干什么,得知他是去读书,还是宁城大学后,整个车厢都沸腾了。大家在车厢里传阅着高霖远的录取通知书,好多人还给他送来了吃的。 他就这么一路满怀骄傲着来到了宁城大学的大门口,那几个热心人听说他不知道怎么走时甚至一起把他送了过来。他一直清晰地记得第一眼看到大学校门的样子——叁间四柱的“凯旋门”样式,庄严又肃穆,门楼上“宁城大学”四个大字采用的是东晋书法家“书圣”王羲之的字,撷取自王羲之的名帖《圣教序》。 踏进这个大门,他的人生完全展开了全新的天地,他欣喜又自豪,他又回归到在农场时没日没夜的状态,不过心态截然不同。他沉浸在自己的专业学术里,他如饥似渴地听取每一位老师的讲课。 他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他对未来展开了无数又无数的美好规划。 很快,幸运女神再次向他抛出橄榄枝。 他们土木院的院长唐秦生看上了他,有意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唐婉。 他本想拒绝,但在看到唐婉的第一眼,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原来是她! 竟然是她! 1982年1月,高霖远大学毕业,品学兼优的他被分配到了省建科院。他不爱交际,每天都把自己泡在封闭的实验室里,致力于低能耗高性能的混凝土外加剂的建筑材料研究,虽然失败无数次,但是想着自己的家人,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着使不完的劲。 他每天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这个穷小子,过着那么苦那么苦的日子,但是命运之神还是眷顾着他,无数次,都慷慨地拉了他一把。 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他对自己的妻子一见钟情,他爱她,比想象中还要久远。可是他永远都不好意思也不擅长平铺直叙地诉说自己的深情。 他只会笨拙地,略带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己的妻子相处。 后来,他离开了建科院,他下定决心,他要改行,他抛弃了自己曾经的追求。那时候,他刚刚崭露头角,他使用烧结法生产出了过去被公认只能采用熔融法生产的材料。他本来要带领团队在此基础上,继续研发新产品。大家看好他,觉得他未来一定能大放异彩,院里甚至要把唯一一个去丹麦科技大学交流的名额留给他,可是,这个时候,他提出了放弃。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是的,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他的岳父气到差点跟他断绝关系,一遍又一遍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呢? 他看着最敬爱的老师,一句解释都说不出口。 他想起大学时在图书馆读过的《西绪福斯神话》,伽利略掌握了一个重要的科学真理,当这个真理使他有生命之虞的时候,他就最轻松不过地放弃了它。真理能值几文,连火刑使用的柴堆都不如。 根据什么判断某个问题比另一个问题更为紧迫,根据它所采取的行动。 他只是想去追寻一下他更为看重的东西,他想着自己的妻子,他觉得自己像个赌徒,疯狂又执迷不悟。 最后,他成为了叱咤商场的成功人士,他好像成功了,又似乎不是。数不清的财经记者对他进行着千篇一律的访问。有一次,有个记者问他,高总,你的人生有过遗憾吗? 他轻微的恍神,随即点点头,当然会有。 那……如果能回到过去去制止遗憾,你最想回到哪一段时光呢? 他当时告诉记者,人生处处是遗憾,制止了一个还会有新的出现。 但是那一晚,高霖远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个略显幼稚的问题,数不清的人生画面在他眼前飞速滑过。 回到哪一段? 是离开建科院的那一段,还是干脆回到高考填报志愿那一段? 可惜,这些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 就像他的人生,出走半生,归来依旧是孤身一人。 ----------------------- 哎,突然又好想写老高的故事。 十八.想搞到你 周一上班,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苏靖瑶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尤其是下在冬天的雨,冷飕飕又潮哒哒的,在没有暖气的宁城,让人只感到刺骨的寒冷。临近下班的时候,她收到了陆成易的语音,说他要加班,不能来接她了,让她快点叫车。 跨出单位大门,大雨就像倒了一盆水似的,哗哗地响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宁城好久都没有过这么大的暴雨了,苏靖瑶看着手机久未接单的页面,叹了一口气,准备跟着人群一起冲向地铁站。刚吃力地走了几步路,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她以为是陆成易,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只有他会给她打电话。她随手就接了起来:“成易,怎么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她以为是雨声太大了,把自己的声音盖了过去,又大声喊了遍。 “苏靖瑶,接电话都不看是谁打的?” 苏靖瑶瞬间被这个声音钉在马路上,她迅速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看清楚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高敛,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男朋友。” 对面停顿了一下,然后是更加冷冽的音调,“我在你左前方,上车。” 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打着双闪就这么大喇喇地停在离她约五米距离的机动车道里,丝毫不顾及任何对它疯狂打着的喇叭声,在下班高峰期的车流里尤其的显眼,以及讨人厌。 苏靖瑶咬咬牙,走过去,打开车门,收起雨伞,坐了进去。 车里很暖和,跟外面完全两个温度,车门一闭,大雨和喧嚣声立马消失不见。 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大半,她觉得自己实在是狼狈不堪,定了定神,她望向高敛,他目视前方,鼻梁高挺。 “谢谢你……你是路过吗?”她斟酌着用词。 高敛突然笑了,他看向苏靖瑶:“你说,我在这等了你快半小时,我是路过吗?” 车厢内很安静,高敛唇角带着笑,但是眼神出奇的冷,苏靖瑶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太阳穴突突突在跳动,明明外面那么冷,她却感觉自己后脊都出汗了。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根本不敢看他,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蜗牛,一只正在收起触角、缩回壳里的蜗牛,虽然这个可怜的硬壳跟某些危险比起来根本不堪一击。她看着他们坐着的车驶入了濛濛的雨中世界,她看着雨刮器不间断地快速左右晃动,她看着车玻璃上不停有雨水砸来,下一秒又被无情甩开。 “你喝了酒和不喝酒,真是两个样。” 苏靖瑶感觉自己脸有点红了,她觉得很难堪,这种难堪不止是被雨淋湿的狼狈,更有内心深处的不堪——她听出了高敛语气中的调侃以及不屑,她脑海中不由想起之前跟高敛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那些她一直努力想要忘却的。 她紧紧抓了下身前的安全带,稍稍坐直,脸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高敛,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敛看着那个一脸想跟他划清距离的苏靖瑶,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一个小时前,他跟电网的负责人谈完双方对于试点合作协议的初步约定,正准备离开电网大楼的时候,他瞥见了陆成易在走廊的一角打电话。 他听见陆成易说,好的,我下了班就来找你,你别哭,等着我。 他无意听别人的墙角,更何况是这两个人的墙角,他扭头就想走。 但是下一秒,他的脚步顿住了。因为他听到陆成易挂了电话后又发出去了一段语音。 他说,靖瑶,我晚上加班不能来接你,你自己叫个车回家。 “我想干什么?”高敛唇角一勾,“还不明显吗?我当然是想搞到你。” 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酸痛感慢慢把她淹没,她不敢置信地瞪向高敛,心跳有如不停疯狂摆动的雨刮器一般,数不清的屈辱、不甘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向她砸来,她强忍住泪意。 她听到自己声音似乎有点打颤:“高敛,我有男朋友了,你见过的。” 高敛满脸的不在乎:“这么大雨你男朋友都不来接你,看来你挑的人也不怎么样。” 高敛的眼神和语气都深深刺痛到苏靖瑶,她真的好讨厌此刻他的高高在上,那神情就像别人都是这世间的烂泥,薄怒瞬时让苏靖瑶脸涨到通红:“我男朋友要加班,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跟你一样命好。” 苏靖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高敛,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以为我们心照不宣。那两次我心情不好,如果让你产生误会了,我很抱歉。但是现在,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和他感情很好。我觉得我们两个不适合私下单独见面。你在前面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回家。” 命好,心情不好,误会,抱歉,男朋友,感情很好,不适合。 每个字眼都在不断助燃着高敛心头的那把无明火,他紧皱着眉头,往右一把打过方向盘,随即猛地踩下刹车。 “你知道陆成易现在在干什么吗?”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现在给他拨视频,你看他在不在加班。” 苏靖瑶没有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男朋友根本就不在加班,他骗了你。” “你怎么知道。” 高敛没有正面回应:“你给他拨一个视频,你看他敢不敢接。” “高敛,我不会那么幼稚,”苏靖瑶口吻隐隐不快,“我相信他。” “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他背着你和别人在一起你也相信他?” “高敛,我就是喜欢他,相信他,”苏靖瑶抿了抿唇,“我还很爱他。” 高敛慢慢眯起眼,心脏隐隐有着一股钝痛,无数熟悉的负面情绪又升腾开来。 他看着眼前愤怒生气的苏靖瑶,竟然又有了一种满足的自虐的快乐。这个人这几天都把他的世界搅得乱七八糟,凭什么她就能拍拍手和别人你侬我侬。 是的,既然不好过,那就大家一起。 他解开安全带,下一刻右手伸出扣住她的下巴,然后人就恶狠狠地俯身过去。两片娇软的唇全部卷入他的口中,高敛重重地吮了两下,苏靖瑶下意识想躲开,高敛左手快她一步扣住后脑,大力扯了回来。他们的呼吸完全凌乱,就这么纠缠在一起。苏靖瑶又羞又愤,她使劲地推他,换来的只是更大力道的控制。高敛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这雨夜的湿润,丝丝地侵入人的骨髓,粗重而又霸道。 苏靖瑶心慌乱到极点,她第一次深刻感觉到男女力量的悬殊,她根本无力抵抗,只剩徒劳地呜咽抗争,忍了许久的眼泪收不住地淌了下来。 高敛终于松开她的唇,但手还死死控着她。苏靖瑶眼角微红,胸口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看到高敛盯着她,快速地别侧过头。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她无声的哭泣。高敛喉结动了动,下一秒,嘴唇轻动,轻柔地吻向了那两道泪痕。 十九.陪你睡觉 高敛扣回自己的安全带,压抑的气体从鼻尖缓慢叹出,“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车直接开进了苏靖瑶的小区,稳稳地停在了她的楼下。 就在同一时间,苏靖瑶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中。 回到家,抽离的重力感才重回体内,她重重地将自己砸向床上。她浑身都湿漉漉的,但是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任由床单被一起浸湿。 一旁的手机震动,她点开,是高敛发来的。 ——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狗男人,她在心里暗骂,然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突然,她想起高敛说的话,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男朋友根本就不在加班,他骗了你。 她眉头微皱,点开和陆成易的微信,直接拨了语音过去。 陆成易很快接了起来,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靖瑶回家了吗?” “我刚到家,你还在单位吗?” “是的,这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好的,那你等会路上小心,雨很大。” 挂了电话,她微微出神,她的内心不是没有怀疑,她相信高敛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些话。但是听到陆成易的声音,很多疑问又没有说出口的欲望了。 因为她发现,哪怕陆成易骗了她,她好像也不是很难过。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闹醒的时候,苏靖瑶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头很痛,人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挣扎着起来拿了耳温枪,果真,38.5℃。她强打精神找出了退烧药吃了下去,又昏昏沉沉地给领导打了电话请了假,然后就缩回被窝里,又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地,她在睡梦中听到了什么声音,她好累,努力想忽略这种声音,但是它固执地不停响着。最后,她终于彻彻底底地醒了过来,原来是门铃声。 退烧药的作用,她在睡梦中出了一身汗,腻在身上特别难受。她心烦意乱地起来,胡乱套上睡衣,打开门,一愣。 门外站着高敛,沉着脸,黑色大衣,修长挺拔,但是周身笼罩着寒气。 “你来干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你发烧了?”他问。 苏靖瑶下意识否认:“没……” 高敛不觉蹙眉,他迅速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眉蹙得更深了。苏靖瑶本来就不舒服,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站久了更是晕眩,高敛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刻伸手扶住她。 “跟我去医院。” “不要,我只想睡觉,”苏靖瑶拒绝,“我真的好多了,吃过药了,我讨厌去医院。” 高敛看着她,巴掌大的脸又瘦又尖,面孔白得像冬日里最亮的雪,乌黑的眸子里全是倔强,他的心不由一软:“好,那我扶你进去。” 他把苏靖瑶扶到床上,看着她熟练地钻进了被窝,“你刚在睡觉?我把你吵醒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苏靖瑶有气无力地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发烧?” “沉子依告诉我的。” 苏靖瑶愣了两秒,立马坐起来:“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告诉你我发烧了?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沉子依是个大喇叭,她祈祷高敛最好没说什么有的没的,不然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掐死他。 “给你发微信,打电话都不回,我只能问她。” 苏靖瑶抓过床头柜的手机,果真,很多未接电话和微信。 她先点开陆成易的,一早上陆成易发了很多微信,她赶紧回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早上起来有点感冒,就请了假没去上班,刚睡着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刚发出去,陆成易的电话就进来了。 苏靖瑶瞄了一眼高敛,接了起来。 挂了电话,她看着高敛,他坐在她的床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接触到她的目光,唇角微微一弯:“跟情郎腻歪完了?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家现在还有别的男人呢?” 苏靖瑶头疼得更厉害了:“高敛,我准备睡觉了,你走吧。” 说完,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因为她看着高敛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她走来,俯身,越靠越近。 “我不走,我可以陪你一起睡觉。” 下一秒,高敛扳起她的下巴,堵住了她想要发出的全部声音。 ------------------------------ 为了敛敛快点吃肉,怎么感觉越写越狗(……) 不过下一章,高总终于要吃上肉了,站起来做人! 不要骂女主有男朋友还要跟高敛搞,要骂就骂小高。 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二十.放逐(h) 苏靖瑶想,她肯定是烧糊涂了。 她的身体在着火,脑子乱成一团浆糊,高敛的吻让她快要窒息。他紧紧地箍着她,像最坚硬的铜墙铁壁一般,让她根本无法逃脱。她尝试想要推开他,被高敛一把捉住手腕,直接顺势摁到床上,他紧紧地用力地贴着她,把她粗鲁地顶住,吻如狂风暴雨般砸来。 男人的喘息滚烫又急剧,带着情欲的气息,分外撩人。这种声音,一听就让人全身发软。 苏靖瑶觉得自己疯了,她明明应该抵触他的一切,可是她的身体逐渐有了反应。 她唾弃自己,她这样跟杨路轩有什么区别。 她不断告诫自己要清醒,她开始咬他,高敛吃痛,松了口,苏靖瑶拼命趁机把他推远,她满脸潮红,胸口也因为急剧的呼吸而快速起伏:“高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高敛微微一笑,低头附在她耳边:“你他妈才知道我有病?”说完还伸出舌头重重吮了口眼前红到滴血的耳垂。 苏靖瑶浑身一激灵,推搡的手一软,高敛再次俯下身,开始亲她,像要把她吃进去一样地亲。他不停地吸着她的舌头,含着她的耳垂,吮着她的脖颈。他的舌头像火苗,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场大火,情欲在不断疯长。 高敛开始脱她的衣服,苏靖瑶又开始剧烈地挣扎,他看着身底下那双被情欲沾染而湿漉漉的眼睛,彻底失了耐心。他右手控住苏靖瑶的双手,拉到头顶,左手直接去扯她的裤子。 苏靖瑶使出浑身力气去挣扎,“高敛,你干什么?” 高敛置若罔闻,手指扒开她的内裤,直接伸了进去,很好,他摸到了一股湿意。 他低低笑了出来,哑着喉咙,贴到苏靖瑶的耳边:“你说我干什么?你下面流着水吞着我的手,你说我干什么?” 下一秒,他的手指借着湿润直接刺入,戳着软肉,慢慢旋转着插了进去。 “唔……”最敏感之处猛然受到刺激,苏靖瑶忍不住叫出了声,她死死咬住唇,努力克制压抑着从下而上的快感。 突然,插在穴里的手指开始大进大出,一反刚才的温柔试探,长指摸到内壁的凸起软肉不断地大力抠弄,渐渐觉得不够,高敛又送入一根手指。 苏靖瑶浑身颤栗,脚趾都蜷了起来,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体内那两根作乱的手指上,轻微的疼痛加上快速弥漫开来的快感正肆无忌惮地侵蚀她的全身,她感觉自己的下身越来越湿,因为她能清晰地听到手指进出发出的“滋滋”水声。 她头晕目眩,急促地喘息,控制不住的快感直冲后脑,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 高敛的右手趁机去解上衣的扣子,手探进睡衣里面握住她挺起的胸,放肆揉捏了起来,高敛捏得很用力,没一会,乳尖就像小石子一样硬硬地挺立了起来,他又用指尖轮流去抠弄那两朵茱萸,不断地拉扯拨弄。 苏靖瑶被上下夹击的双重快感冲击到不住颤抖,一阵又一阵的麻意从尾椎窜起,她只觉得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迷雾,整个天地只剩在她身上不断进攻,游走的那一双手。 “舒服吗?”高敛声音低哑,紧紧盯着她,他抽出手指,水淋淋一片,他将满手滑腻的香液涂抹在白嫩的乳肉上,“不是很爱你男朋友么,怎么在别人身下都能流这么多水?” 苏靖瑶渐渐从云端跌落,她羞耻地咬住唇,将头侧过,紧闭双目,忍受着这难堪的快感。她听到高敛站了起来,然后是衣服摩擦的轻响,他在脱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大衣,衬衣,然后是皮带扣解开的声响…… “哐当……”皮带被他重重地摔向地板,下一秒,他又覆了过来,又烫又硬的性器顶住了她。他的双手快速地将苏靖瑶的上衣脱下甩开,硬邦邦的胸膛擦过她挺立的乳尖,他低头,低沉的气音飘入她的耳道:“苏靖瑶,我做梦都在操你。” 然后一挺身,终于进到了日思夜想的销魂温柔乡,他拼命将自己顶入她的身体里,享受一阵又一阵的紧致和温暖,熟悉的快感,真是好到要命,连日压抑的不快终于稍微得到缓解,他扶稳她的腰,开始不留情面地冲撞。 “啊……”苏靖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前炸开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体内的巨物上,它又硬又急,塞到了她的最深处,满满当当地填满着体内的巨大空虚。她被他一次又一次地刺穿,滚烫的肉棒不断灼烧着她的肉体以及灵魂。 高敛入迷了,身下的小穴,里面湿滑温暖到不可思议,他每一次都能肆无忌惮地进入,但是当他想抽身,层层迭迭的软肉又热情地过来挽留。高敛将她的双腿打开到极致,赤红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分身是如何不断在身下的紧致小穴进入,抽出,再进入。他看着嫩红的小穴困难地吞咽着自己的分身,蠕动着吐出来又迫不及待吞进去。 他动得越来越放肆,每一回都顶到最前端,重重地摩擦扭转,享受着她的紧密包裹,肉壁像无数张小嘴吸吮着他的硬挺,夹得他太阳穴发麻。他大力抓住女人两片白嫩的臀瓣,用力地朝着自己的欲望按压,肉棒更大力道地冲进这片极乐园,只有狠狠地发泄,才能平复他波涛汹涌的欲火。 苏靖瑶感觉自己就要被撞散了,她就像暴风雨里四处飘零的树叶,只能搂紧身前男人的脖子,她受不住,但是又无法拒绝。男人越动越快,快感在身体里不断累积,她的腿不自觉地缠上男人的腰,屁股也微微抬起,花穴里的肉不断蠕动,挤压和吸吮男人的肉棒,恨不得把它搅碎在自己的体内。 交合处的水液越来越多,底下的床单很快湿了一片。 “啊……高敛……我受不了……”突然,高敛一个深顶,正中那处酥麻的软肉,苏靖瑶尖叫一声,她双腿绷直,身体轻轻颤抖,小穴牢牢地绞住肉棒,甬道痉挛收缩,体内不受控地喷出很多淫液。 在一个突然被剥夺了幻觉和光明的宇宙中,人就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这种放逐无可救药。而她,正无可救药地沉溺在这被放逐的情欲里。 --------------------------- 存稿告急,作者已被榨干。 小高:下章还想吃肉肉,还要和老婆贴贴。 小陆:??你礼貌吗? 二十一.冰点(h) 她的一通紧夹,高敛被绞得简直要发疯,他咬着牙,控制了一下心神,将快要暴发的欲望强压下来,他静静地埋在她的身体里,享受她高潮后的甬道紧密窒息地挤压。 苏靖瑶无力地瘫在床上,高敛居高临下地看着高潮后的女人——白嫩的肌肤,曼妙的身体曲线,高耸的双峰,以及颤颤巍巍晃动的粉色乳尖,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品尝这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切。舌头舔着,胯间的凶物,也不闲着,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插进她湿哒哒的小穴,把她撞得摇晃不已。 苏靖瑶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极致的快感让她濒临崩溃。“高敛,不要了……”她毫无意识地去捶他的肩膀,下身不断扭动,拼命地想把那作乱的巨物挣脱掉。 “操!”高敛倒抽一口冷气,双手大力摁住那两条作乱的嫩腿,咬牙切齿地看向那个爽完就想把他丢弃不管的女人,一如之前。 一定要把她操哭,他愤愤地想。 高敛抱起她,翻了个身,抬起她的屁股,变成后入的姿势,下一秒,肉棒再次全根没入,激烈地挺动起来。这个动作,进得更深,也更紧。他一手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绕到胸前,大力揉弄她不停晃动的娇乳。 进进出出,吞入又吐出。 激烈的抽插让女人白嫩的肌肤呈现了淡淡的粉红色,尤其动人好看;抑制不住的呻吟浅叫也让他听着分外舒心,简直比最烈的春药还要助兴,他咬着牙,不顾一切地往前快速顶弄。 苏靖瑶不自觉揪住床单,她看不见男人,只能感受到身后不断进攻着的坚硬,那坚硬扎进她皮肤每一寸,插进她的肉体,插到她的心里,冷酷无情又让人摆脱不了。 她脑袋一片发麻,意识都已飘飞,只有身体还明明白白地处于狂潮之中。她想,就让她这么最后堕落一次吧。 午后,一抹日光穿过未拉紧的窗帘透了进来,洒进屋里的床上。高敛单手盖着眼睛,苏靖瑶背对着他,屋里陷入沉寂的尴尬。 高敛转身给她盖上被子,被窝下的他贴上女人白嫩的背,一手环上紧紧搂住。他们赤裸相贴,就像一对相恋许久的亲密爱人。 巨大的快感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庞大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只能依靠紧紧的拥抱来填满。他承认自己冲动了,本来只想上来看看她。昨天开车回到家,他心烦意乱了很久。他躲进影音室,看了一晚上的老片子。但是每一个似曾相识的爱情故事都能让他想起她,他根本无法忽视这些冲动的来源。 今天一早,他听沉子依说她发烧了,就再也坐不住直接开车冲了过来。 但是看到她低着眉,言笑宴宴地打着电话,有股无名火就窜进他的神经。 他刚想说点什么,苏靖瑶就转了身。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清冷而讥讽:“睡完了吗?现在可以走了吗?” 高敛一愣,本来酝酿好的很多话语全部堵在喉咙口,周围的空气,在寸寸凝结。大脑和身体也似掉进最冷的冰湖那般在慢慢结冰。眼前女人的眼神厌弃到了极点,就像在看这世界上最肮脏不堪的东西一般。他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自己很荒唐。两秒后,他睁开眼,脸上的情绪已经完全消隐,他松开环着女人腰的手,平躺了一会,坐了起来,下床,开始默不作声地穿衣服。 临走前,他望了望缩在被窝根本不屑看他的女人,眼色微黯,扯了下唇:“苏靖瑶,如果我知道你那么讨厌我,我根本就不会来,对不起。”—— 小高已疯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二十二.原点 苏靖瑶闭着眼睛,听着门啪嗒一下关上。她紧紧揪着被子,将脸死死埋在枕头里。 高敛前脚刚走,苏靖瑶后脚就起来拿了耳温枪,一测,37.0℃。她不禁感慨自己壮如牛,这高烧来得快去得更快,都这么折腾了,竟然还不烧了。 她起来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然后叫了外卖。等外卖的间隙,她回了好几条微信,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有陆成易的,她告诉他自己已经不烧了,不过晚上她妈妈要过来,让他不用过来看她了。 放下手机,她不禁佩服自己,谎话随手拈来,草稿都不用打。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陆成易,没由来地想去逃避。 手指上下滑动,她在看交往以来和陆成易的聊天记录,良久,胸口长长叹了口气。 明天好好找他聊一下,她暗暗地决定。 第二天一上班,沉子依就通知大家,她准备离职了。 苏靖瑶觉得太突然了,她才刚刚转正,表现也一直很好。她询问沉子依原因。 “靖瑶姐,我小叔叔要在宁城搞新能源汽车,我爸爸也入股了一点,他们都要我在我小叔叔那上班。” 苏靖瑶愕然:“……高敛不回北京了?” “是的呀,其实我刚毕业小叔叔就问我要不要去北京,我嫌太远了。不过他这回准备回宁城了,正好。” 苏靖瑶愣了好几秒:“好,你考虑好就行。” 晚上,她和陆成易又去了闽南人家,她有点心不在焉,不过在面上来的那一刻,她还是把那句话说出了口。 “陆成易,我们分手吧。” 陆成易愣住,微微蹙眉:“怎么了?” 苏靖瑶用筷子搅起几根面条,她抬头看着陆成易,他的眉头虽然皱着,但是表情依旧是平和的,没由来的,她的心跳平息了很多。 她想起她和杨路轩的最后一面,她狠狠删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也给自己的六年时光画上了一个狼狈的句号。一段关系,如果走不下去了,和平分开无疑是最体面的方式。可是她和杨路轩的结束那么不堪。可能因为真正爱过,才会结束得那么不美丽,每次想来都还是心有不甘。 可是陆成易,她真的没办法做到曾经那样一心一意地去爱,更何况还发生了自己根本无法忽视的意外,这一切都对他太不公平。 吃完饭回到家,再一次把自己扔进沙发,手机也是适时振了起来,是陆成易的微信,长长一条,占据了整个页面。 “靖瑶,到家了吧。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跟你的信息,因为还是希望能跟你是朋友。 你说你不像你自己表现得那么好,其实谁不是呢?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带着面具生活,究其一生,也不过就是想找寻一个能让自己肆无忌惮摘下面具的人。 很可惜,我们两个好像都不是那个让对方肆无忌惮的人。 其实,你今天说分手,我很意外。但是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谅我,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其实比我勇敢很多。 不过短短一个月,我还是很开心,希望你也是。你永远都是我重要的朋友。 未来,一切祝好。” 她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鼻子控制不住地酸。 合则聚,不合则散。成年人的爱情都讲究体面,她真诚希望能跟他善始善终。所以她今天跟他约在闽南人家。 在那开始,也在那结束。 执拗的仪式感。 一切也将归于原点。 二十三.散伙饭 临近年关,苏靖瑶部门一年中难得不忙的时间,她每天都能准点打卡下班,还时不时约上于小玲去吃饭逛街。 那天分完手她就在微信上把自己的事情都跟于小玲坦白了,于小玲瞬间粗口霸屏。 于小玲:我靠,你牛逼。 苏靖瑶:…… 于小玲:高敛是不是还是这么帅?活好不好? 苏靖瑶:……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于小玲:苏靖瑶你牛逼,跟高敛睡了那么多次才告诉我。 于小玲:快告诉我,大不大,赞不赞。 苏靖瑶:………… 苏靖瑶:你不骂我吗?当初杨路轩出轨你都骂他祖宗十八代了。 于小玲:我骂你干什么?我就是这么双标的一个人。而且据高敛所说,陆成易不也背着你见其他妖艳贱货了,你们最多彼此彼此。 苏靖瑶:嘤嘤嘤…… 于小玲:别嘤嘤了,你那天就这么把高敛赶走了? 苏靖瑶:不然呢?留下来沐浴更衣过夜? 于小玲:啧啧啧,留下来多睡几次啊。 苏靖瑶:…………滚 她没过两天就告诉孙总自己已经和陆成易分手,孙总一脸痛惜的表情。办公室有同事问起,她也只是笑笑,说性格不合适。 这天一来,沉子依就哗啦啦全办公室宣告,她的离职报告ceo终于批了,过完年就正式离职了,所以晚上请大家一起去吃散伙饭。 传统的散伙饭,一般就是喝酒+吹牛逼,只是没想到,沉子依还叫了高敛。 她说高敛听说她要请大家吃散伙饭,就主动说他来请客。 苏靖瑶本来打算随便找个理由就不去了,但是转念一想,怕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 高敛还带了一个朋友,一个把名牌装点全身的很骚包的男人,和旁边西装革履的板正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骚包男人非常自来熟,一来就热络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张昊源,敛哥好兄弟。听说敛哥挖了你们墙角,把小子依给忽悠走了。我说敛哥这太不厚道了,今天我就带着敛哥过来给大家赔酒,不要客气,随便喝,敛哥千杯不醉!” 全桌都开始欢呼,有几个喝上头的已经开始倒酒,全场都近乎失控。高敛笑笑,被几个人拥着入座,他和骚包男坐在苏靖瑶的斜对面,隔着桌子中间的鲜花遥遥相望。 入座时,他环视了一圈,和苏靖瑶对上视线,就一秒,视线就滑走,唇角勾起很淡的弧线。 张昊源今天刚到的宁城,好哥们自从回了趟老家之后就告诉他不打算回北京了,他吃惊之余直接杀了过来。 高敛去机场接了他之后就告诉他,晚上沉子依有饭局,他兴冲冲地表示也要一起去。 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自是熟络。 刚一落座,张昊源就顶了下高敛,他朝苏靖瑶的方向使了使眼色:“敛哥,有发现,正点美女。” 高敛淡淡扫了下对面的女人,说:“不适合你。” “什么?为什么?”张昊源追问。 高敛明显不想理他,迤迤然拿起眼前的酒杯与前来碰杯的人一饮而尽,来者不拒,极其爽快,气氛又一次活跃,酒精瞬间能点起人的激情,拉进彼此距离,大家越发起劲。 张昊源端起酒杯,不动声色地挪动到对面苏靖瑶的旁边。 “妹妹,怎么称呼?” 苏靖瑶回头,就看到那个高敛带过来的骚包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苏靖瑶礼貌性地弯弯嘴角:“你好,我叫苏靖瑶。” “妹妹和小子依是同事哇,女孩子干土木的很辛苦哦。” “嗯。”苏靖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你多大?老喊我妹妹妹妹的。” “猜猜?” 苏靖瑶看向面前这张明朗灿烂的笑脸,回道:“你喊高敛敛哥,那你就比他小,二十五六?” 张昊源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敛哥多大?” “因为,高敛是我初中同学,”苏靖瑶笑着微微挑眉,“还有,我也比你大,要叫姐姐。” -------------- 小高咬碎了牙 二十四.吃醋 张昊源得意洋洋地回到高敛旁边,手在手机上不停上下滑动,他有点不满道:“敛哥,漂亮姐姐是你同学你都不早说。” “不过漂亮姐姐说跟你不熟,敛哥你真是暴殄天物,好不容易有个漂亮的女同学,也不搞搞好关系。” 高敛瞥他一眼,看到他正在翻苏靖瑶的朋友圈。 张昊源边看边乐不可支地跟好兄弟交流:“这姐姐太有意思了,是我的菜。” “她有男朋友了。”高敛面无表情地开口。 “啧啧啧,敛哥你丧心病狂,为了阻止我追求幸福都胡说八道了,”张昊源又不满道,“漂亮姐姐告诉我了,她是单身。” 高敛瞟了眼对面的女人,蛾眉曼睩,在和旁人说笑着,嘴角的笑容格外刺眼。 他微微皱眉,端起手里的酒杯,又猛地一口灌下。 散伙饭到后半程,已经有点耗时光了,一屋子的酒气熏天,苏靖瑶走出包厢,准备去外面透口气。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然后靠在走廊的墙上,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都快十点了。 手机跳出一条微信提醒,是刚刚加上的张昊源,她点开。 张昊源:姐姐去哪里了,怎么一回头都不在屋里了? 苏靖瑶:太闷了,去外面透口气。 张昊源:姐姐我也觉得好闷,那我也出来透透气! 张昊源的企图明目张胆,苏靖瑶不禁皱了皱眉,她发了个表情过去。 “怎么,看上我朋友了?”冰冷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苏靖瑶诧异抬眸,高敛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弧度,但是眼神是深不见底的暗色。 苏靖瑶微仰头迎上他的目光,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你想多了。” “哦?是吗?”高敛慢慢向前,将女人困在自己的胸膛与墙壁之间,“那怎么骗人家你单身呢?” 危险的气息向她扑来,她微微皱眉:“我骗不骗人,跟你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说完就准备离开,高敛比她更快一步,伸手把她扣在自己与墙壁中间。 她抬头盯着他,气息有着一秒的紊乱。他们挨得很近,从远处看就像一对交颈缠绵的爱侣。苏靖瑶能清晰地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与酒气,每呼吸一下,那味道都能精准入侵大脑的中枢神经,次次都能让人心跳加快。 高敛凑到她耳边:“你骗的是我朋友,就不行。” 苏靖瑶感觉自己的耳朵在慢慢发烫,她敛了敛神:“高敛,我没有骗人。” 高敛眉梢微扬:“跟我就是很爱自己男朋友,跟别人就是单身分手了?” 苏靖瑶沉默。 “漂亮姐姐?”远处,那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喊声传来,苏靖瑶有点紧张起来,她开始大力去推眼前的男人,不过高敛纹丝不动。 她冷冷地看向他:“高敛,让开,你也不想让你朋友看到我们两个这个样子吧。”高敛皱起眉,鼻间发出冷淡的气音,是极其轻蔑的嘲笑。 下一秒,他打开右手边的包厢门,直接把她拽了进去。 空无一人的包厢,除了安静还有黑暗。 苏靖瑶被他抵在墙上,她能清晰地听到门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以及口袋里不断振动的手机声。 背后是男人湿热的呼吸气,那气息似火,危险地压迫着她。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动作很轻柔,语气却冷淡又狠厉:“张昊源应该就在外面,怎么不喊了?” 苏靖瑶有点生气了,她感觉自己就像看台上的小丑,而高敛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看客,他看不上她却又喜欢逗弄着去寻欢作乐。 她挣扎起来,高敛的手立刻用更大力度扣住她的双臂,膝盖也顶入她的两腿之中,以近乎屈辱的姿势将她控住。 她只能作罢,微微扭头,耳朵堪堪擦过男人的嘴唇,“怎么?看到别的男人对我有意思,吃醋了?” 高敛低低笑了声,那气音直接通过耳道震颤到她的心里。 然后他终于放开了她。 苏靖瑶转身,眼前男人就像裹在一团黑色迷雾里一样,让人根本看不清。她扭头就打算立刻离开这里。 “是。”高敛突然吐出一个字,苏靖瑶拉开包厢门的手一愣,她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他。 走廊的灯光透过门缝微微洒了进来,正好给黑暗中的男人打上一道诡异的光,眼瞳和睫毛都被带成了暗暗的蓝色。 他面色坦荡,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苏靖瑶,我确实吃醋了。” 二十五.蔡格尼克效应 苏靖瑶一怔,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心里头莫名发酸。 “你不要告诉我,”苏靖瑶强逼自己清醒,“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吃醋。” “如果我说是呢?”高敛还是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积压了一整晚的情绪在说出口的一刹那得到放空,他莫名感到一阵轻松。 心房不受控制地塌陷下去,苏靖瑶的双颊微红,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层层围堵的猎物,在生死攸关间急于退回安全地带,慌乱不已。 而高敛,则是那个生杀予夺的猎人。 她强装镇静:“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不是喜欢我,只是自尊心作祟,”苏靖瑶微微一笑,“高敛,约个炮而已,不会玩不起吧?” 高敛深色的眼眸并无波澜:“哦?是吗?” 他慢慢向苏靖瑶走来,幽深的双目像引力强大的黑洞一般吸噬住她。苏靖瑶的心脏惊魂未定地猛跳了一下。 高敛站定:“这么喜欢玩?那你可以找我。” “张昊源可不一定比我适合,”高敛弯唇,“我陪你玩。” 说着,他抬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可以吗?” 男人手指的温度热到让人心惊肉跳,苏靖瑶脑中瞬间涌动起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杂乱的气体不停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 “不……”理智告诉她必须拒绝。 但是还没等她讲完,剩下的话语就被男人的唇堵住。 苏靖瑶瞳孔骤紧,双手不自觉揪紧男人敞开的衣领。 他们不是没有接吻过,在那些日子里,有很多让人耳红心跳的热吻,以及沾染情欲气息的喘息。 却都远不及现在这个。 轻柔又缠绵。 高敛含住她的唇瓣,伸出舌头,慢慢地舔弄深入,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像在品尝世间最珍美的食物一般。而她也在温柔的攻势下变成一根草莓味的冰激凌甜筒,在他充满魅惑的唇舌中慢慢融化。 苏靖瑶情不自禁地嗯了一下,低低的呻吟,似催化剂一般,让男男女女的化学反应变得愈加火花四溅。男人瞬间激烈,不断加深加重着这个吻。炽热的唇舌攻城略地般地侵占着她的嘴唇、脸蛋、脖颈、耳垂,肆无忌惮又霸道强势。 他的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两人紧密相贴,气息混乱交织。 苏靖瑶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烤焦了,热气膨胀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心跳也快到濒临仪器的爆值。她明明和他都有过更为亲密更为犯规的动作,但在这一秒,她完全沉溺在这一个吻中,就像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面对自己最爱的情郎一样。 她渐渐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只能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像被嵌在他怀里一样。 苏靖瑶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办法拒绝高敛。他只要勾勾手,她就像被下了蛊一样,心甘情愿地去沉沦。 心理学上有个蔡格尼克效应,意思是人对于未完成的事总会有一种情结,甚至会伴随一生。放在感情里,人总是会对自己没有结果的初恋念念不忘。 而高敛,就是她曾经的念念不忘。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妄图用坚冰去筑牢防御的城墙。 很可惜,城墙不堪一击,只需要一个吻,就逐渐融化消解。 苏靖瑶深吸一口气,回到包厢,脸还是红红的。 大家已经准备散场,苏靖瑶穿上自己的外套,与同事们告别。 张昊源看到她,立马凑过来:“姐姐,我刚刚都没找到你,你去哪了?” “我刚给我妈妈打了个电话,”苏靖瑶又滴水不漏地开始她的撒谎表演,“我在消防通道里。” “哦~~”张昊源有点遗憾,“我还以为能碰上你跟你聊聊天呢。” “姐姐,等会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喝点东西?”张昊源趁热打铁道。 苏靖瑶微微一笑,没有讲实话:“我等会要回家,我妈妈已经催我了。” “好吧,”张昊源顿了顿,“那以后有空一起出来玩。” “好。”苏靖瑶再一次摆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张昊源怏怏不乐地挪回高敛的旁边:“敛哥,等会去哪?” “回家。”高敛头都不抬就往门外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 “啊,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抛弃我,”张昊源不乐地跟上,“你看我千里迢迢过来找你,你都不陪我度过这宁城的第一夜。” 高敛笑笑:“我回去要加班工作,你要跟我一起吗?” “…………你不这么敬业会死吗?” 高敛来到电梯口直接摁了往下的箭头:“你跟沉子依走吧,她顺路能送你去酒店。” 张昊源嘟嘟囔囔地去找沉子依去了。 高敛深吸一口气,终于安静了。 苏靖瑶走出门口,寒冷的空气让她烫了许久的脸蛋降温了不少,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吐出的白气四处飘散又马上消失不见。 放目远眺,整个城市都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流光溢彩。苏靖瑶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点进去,是高敛的微信。 “停车场出口等我。”——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二十六.晚安(h) 酒店房门合上的一瞬间,感应灯亮起,背后是高敛炽热坚实的拥抱,他紧紧搂着她,唇蔓延在她的脸上,她的唇角,呼吸逐渐混乱。 他在温柔地舔舐着她的耳尖,一口又一口,像幼童全身心地品尝着美味的棒棒糖,苏靖瑶被亲到浑身酥软。 高敛起先还颇有耐心,突然便一口咬在了牙关中,苏靖瑶倒抽一口气,吃痛,皱着眉往侧躲,高敛一手控住她的下颌,对正自己的眼睛:“躲?苏靖瑶,你要躲哪里去?” 他背着光,脸似冰寒,黯黑的眼中却似一小朵火焰,燃烧着。 “你咬痛我了……”说出口的抱怨因为沾染了情欲愈发娇媚,勾人心魄。 高敛将她打横抱起来,快速往里走,扔到床上,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好,不咬你,干你。” 高敛进入的瞬间,苏靖瑶吃痛地哼声,双手发泄性地抓紧他的后背。他太大了,她还没湿透,他要得太急,她感觉自己都要裂开了。还没等她适应过来,男人就迫不及待开始猎杀时刻。 “高敛,轻点……痛……” 高敛眼角微红:“你还会痛?这么勾人还会痛?”说着挺胯更用力地次次送到底。 “今晚要不是我拦着,现在是不是就是张昊源操着你了?”他又俯身在她耳畔冷冷逼问。 她刚要开口否认,高敛直接堵住了她的唇,用近乎啃咬的方式再一次交缠。他发了疯似地挺进,碾压,抽出再进入。 苏靖瑶像坐在海浪颠簸的小船上,摇摆不定。她抱住男人的脖子,承受他一波又一波更猛烈的冲击。 今晚的高敛,像一只发狂的猎豹。凶猛失控,却又性感无比。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爆发的欲望给熔化了。她的眼里,她的身体里,她的心里,都是他,只有他。 强烈的热潮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大脑皮层,如触电一般,她濒临目眩。她的所有感官都被欲望所牵引,她感觉到身体里的那根性器,已经将她带入了另一个奇妙世界。 灭顶的快感来临时,她全身抽搐,她主动送起身,吻向他。 高敛兴奋地喘息着,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下身也更加专注地狠狠操着她,绷起全身的肌肉,将力量都集中到那一点,向前奋力一击。 他们在浴室又干了一次,苏靖瑶双手扶着冰凉的大理石洗漱台,胸前那两团白嫩不停地晃动跳跃,她满脸酡红,被欲望熏红的双眼迷蒙地望着镜子里不停操弄她的高敛。 他们在镜子里对视,他有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只要加装稍许深情,就能轻而易举让女人溺毙在这虚假的情意里。 苏靖瑶细细地呻吟叫:“高敛……” 她被干得浑身发软,腿都有点站不住了。 “不要……不要……” 高敛伸手揽住她的腰,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硬邦邦的分身是如何一次又一次进入这泥泞小洞的。那个洞,那么小,那么紧,却能完完全全地接纳它,一遍又一遍,越操水越多,越来越多粘腻的体液分泌出来,沾到耻毛上,淫乱又性感逼人。 他揉捏着她白嫩的臀肉:“不要还那么多水?” 他的手绕到前面,精准捏住那一块软肉,变着法地去抠弄揉捏刺激它,胯下的动作又凶又猛。 “啊……”苏靖瑶一声尖叫,被极致的快感冲击,眼泪都被逼出。 高敛享受着高潮后蠕动湿润的甬道,恨不得永远埋在这个极乐洞里,他闭上眼睛,粗喘着狠力往前冲刺着。 苏靖瑶侧身,她闭目养神着,折腾了半宿,她明明那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悄悄摁亮手机,已经凌晨两点。 昨晚高敛直接把她带过来开了房,两个人放纵到刚刚。 苏靖瑶的大脑神经还在活跃地跳动中,她在慢慢消化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可是她的脑中还是乱成一团。一切似乎都乱了套,她根本就理不清思路。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轻微地转过身,仔细地看着高敛。 他已经睡着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安静又帅气。她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去扶过男人高挺的鼻梁。 她悄悄凑过去,在男人耳边低低道了声:“晚安。” 说完回到自己枕头上,准备翻身入睡。但是下一秒,男人的手臂伸过来,直接用力把她揽住,按向自己胸口。 陡然的贴近,苏靖瑶心跳都漏了一拍。 男人低沉的气息在耳畔响起:“晚安,苏靖瑶。” 二十七.炮友 第二天,苏靖瑶彻底醒来时,房间里已经只剩她一人。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神思逐渐归元。 她忍不住思考起她和高敛的关系。 昨晚的高敛,疯狂到让她心惊肉跳。她当然知道,什么吃醋都只是说辞而已。可是最后,她也是不得不全身心地黏在他的身上,恨不能跟他融为一体。 他竟然还搂着她睡了一夜。 这一切都像一个梦,一个少女时代就存在的美梦。 早上睡眼惺忪间她似乎听到了男人蹑手蹑脚穿衣服的声音。 走之前他还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太犯规了,这个早安吻美好得差点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他恋恋不舍的爱人。 可是,美梦终究会醒。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手机里还有一条高敛的信息,来自叁个小时前。 “我有事先走了。” 苏靖瑶没有回复,她摁灭手机,直接起床,洗漱。 办退房手续的时候,前台服务员笑眯眯地提醒她,押金会退回高先生的卡里。 苏靖瑶想了想,还是给高敛发了个信息,虽然这些钱他可能都不会在乎。 只是没想到,对方直接回了语音过来。 她走到大厅的沙发前坐了下来,然后接起语音。 “苏靖瑶,”对面的背景音非常吵闹,高敛似乎在走动着,吵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刚起来吗?” “嗯。”她懒懒地回答。 “记得吃饭去。” 苏靖瑶不禁发笑:“我是小孩子吗?你还叮嘱我去吃饭。” 电话对面的男人胸腔振出低笑:“你不就是个小姑娘。” 苏靖瑶心跳微微加快,对他这种略带暧昧的称呼根本没有抵抗力,她感觉自己的颧骨都要升天了。谁不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小姑娘呢? “好的,那小姑娘要去觅食了。” “好,”高敛似乎笑了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苏靖瑶立刻警觉起来,她下意识地表达不满:“高敛,你不累吗?我腰还疼着呢。” 这次,高敛真的笑出了声:“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约你吃饭。” 苏靖瑶脸瞬间变红,她急着辩解:“什么啊,还不是你这个人容易让人往那想!” 他还在笑:“往哪想?嗯?” 苏靖瑶有点气急败坏,她顾忌着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尽量控制着音量:“高敛,大白天的,你干什嘛!” “好,不逗你了,”他收起笑,继续装着正人君子,再一次发问,“那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他又补充道:“真的只是吃饭,吃完饭我还有事。” 苏靖瑶咬牙切齿道:“我也很忙,没空。” 饭当然是没吃成,下午苏靖瑶回了父母家,临近过年,他们本来就约好今天一家人一起去超市购置年货。 顾女士推着推车,不停地指挥着苏家父女上上下下地拿着货架上的商品,苏靖瑶低头时不时看看手机,她在跟于小玲发着微信。 她们已经发了快一个小时微信了。她把自己昨晚的意外全部告诉了于小玲。 于小玲再一次粗口霸屏。 于小玲:我操操操!我昨晚加班到吐血,你竟然又跟他倒凤颠鸾一整晚! 于小玲:你上次不是斩钉截铁说再也不来往了吗? 苏靖瑶:……他好勾人啊……我也不想的。 于小玲:啧啧啧,明明你俩是你先勾的他。 苏靖瑶:可是他现在真的好要命…… 于小玲:那你俩现在这算什么? 苏靖瑶:炮友吧……不过他真的好犯规,又抱着我睡了一整晚,又偷偷送我早安吻,又要约我吃晚饭。 苏靖瑶:好讨厌,活脱脱一个高段位的渣男。 苏靖瑶:只是想睡我而已。 于小玲:啧啧啧……我都想睡你了。 顾清菊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直聊着手机,她瞟了一眼,看到是于小玲,就忍不住皱眉。 “苏靖瑶,多大的人了,走路能不能不要玩手机?” “一天到晚跟于小玲聊聊聊,人家都有对象马上结婚了,你得把跟她聊天的时间利用起来,多去认识认识其他男孩子。” “你看看自己多大了,过完年就27了!” …… 苏靖瑶立即关上手机,放回口袋,不住求饶:“好好好,我不玩了,我来推,母亲大人您歇着。” ----- 深夜掉落一章,我是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 二十八.礼物(h) 除夕前一天,苏靖瑶正式放起了年假。前一晚她就已经大包小包地回到了父母家。 一回来,她就变身为妈宝小废物。 顾清菊在厨房忙碌着,她就黏在妈妈身上。 “妈,我晚上想吃蛋饺。” “哎哟,好啦,中饭还没吃就想着晚饭啊。”顾清菊嘴上不耐烦,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午要去买点肉了。 苏靖瑶笑嘻嘻地:“我就想吃蛋饺嘛~~” 听着女儿撒娇,顾清菊也笑了:“你看你,怎么长不大呢,还像小时候。” 苏靖瑶突然想起某人说的话,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 “我就是个小姑娘嘛!” 顾清菊白她一眼。 苏靖瑶一路带着笑,飞回了自己的卧室,拿过床头柜的手机,往床上一躺。五分钟前高敛发了微信过来。 “今天有空?下午要不要去我家?” 苏靖瑶忍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 “去你家干什么?”她嘴角弯着发过去。 “干你啊。” 她感觉自己脸有点红,嘴角还是不住地上扬。 “流氓。” “流氓今天刚搬的家,要不要来看看?” 苏靖瑶突然有点欢呼雀跃,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大过年搬什么家?” “跟家里人住,总觉得不方便。” 苏靖瑶觉得自己脸更红了。 “那……是不是要送你搬家礼物呀。” “你不就是吗?” 啊啊啊!苏靖瑶忍不住在心里土拨鼠尖叫,她把自己埋在柔软的床里,双腿不停上下拍打着被子。 好内个哦。 整顿午饭,她都吃得颧骨升天。顾清菊都瞟了她好几眼。 “小姑娘家家,能不要不要笑得那么像个变态吗?” “你这样,很容易把男孩子吓走。” 苏靖瑶忍不住翻白眼:“妈,你放心,追我的人从这排到新街口。” 吃完饭,她火速地冲进房里化了妆,换了衣服,然后泰然自若地走出来,跟老苏老顾打招呼:“我出去逛街了呀。” 从下楼梯开始,苏靖瑶就像自动开启了叁倍速一般,噔噔噔往小区外面跑。 快到小区门口了,她停了下来,掏出手机照了照镜子,确保万无一失后慢慢走了出去。 高敛的车子就停在小区对面的马路上,而他竟然就这么靠在车门上,从她一出现,眼神就精准定位到她。 苏靖瑶感觉自己脚步都有点乱了,他好帅哦,一袭黑衣,穿着好正式,大衣里面的衬衫还打了条深蓝色的领带,长身玉立,跟他的车一样地招人。 她能看到很多路过的年轻姑娘都在向他行注目礼。 她稳了稳神,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装作惊喜地喊道:“呀,高总,好巧哦,你怎么在这里呀?” 高敛笑了,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有这么明目张胆的笑意。 “我来……接我的礼物。” 在江滨天地的停车场,高敛就忍不住开始拆这份礼物。 苏靖瑶刚下车,就被绕到副驾旁的高敛摁到车门上开始亲。 舌头你来我往,难舍难分,不安分的手也伸进女人的大衣里,沿着起伏的曲线,不断揉捏。 男人沾染情欲的双眼和喘息都让她的血液更加沸腾,她感觉自己又软又湿。 下体的潮湿让她兴奋又空虚。 她搂紧男人的脖子,抬起下身,蹭了噌男人的坚硬。 “高敛,回家……回家操我。” 密码锁一打开,苏靖瑶就被摁回门板上,他再一次亲到她透不过气。她整个人都发软,就像面团一样,全身心依附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的大衣都自动掉落在玄关。 高敛一把托起她的屁股,而她也精准配合,双腿自动分开盘住他的腰。 苏靖瑶不停摇着自己的屁股,蹭着那越来越硬的一大团。高敛被蹭得浑身是火,等不及去卧室,直接把她扔在沙发上。 高敛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苏靖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眸子,异常发亮,她的心一阵跳动,略略起身,拉住眼前男人的领带,把他扯近,重重地吮上他的嘴唇,柔软的身子不老实地在他身上磨来磨去。 “你怎么这么硬?又硬又烫……”苏靖瑶在他耳边低语,“可是,好舒服……” 高敛一阵心悸,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自控力越来越不行,他略带粗鲁地脱掉两人碍事的衣服,双手热切地握住那两团高高耸起的饱满酥胸,轻拢慢捻。 “嗯……”女人凌乱的呼吸中不时漏出娇媚的呻吟。 高敛低头含住那两粒粉团团,舌头与牙齿轮番上阵,把它唑得晶晶亮,大手也不住往下攻城略地,拉开她的纤腿,提臀用力,对准那个湿润的秘密花园一举进攻。 “嗯……”两个人都是一阵闷哼。 她真得湿得一塌糊涂,那块紧致洞穴包裹着他的巨大,快感蚀骨销魂,他敢发誓,如果这一刻,她让他去死,他都会臣服跪下,任君处置。 他揉着那不断晃动的白嫩,抽插的力道大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快,犹如脱缰野马。两人间的温度陡然升高,苏靖瑶也是春心荡漾,欲火焚身,娇躯不断扭动迎合着他的剧烈抽动。 高敛眼睛都烧红了,他看着身下意乱情迷的女人,忍不住张口咬住了她的嘴唇,似野兽啃咬一般,重重吮吸起来。 他哑着声,在她耳边低吼:“操死你,好不好?” ----------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又来一章。 二十九.暗涌(h) 苏靖瑶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礼物,被男人细致温柔地层层拨开,然后他进到她的最里面,霸道又强势地窥探秘密。 她心甘情愿地缠着他,享受着他的炽热,然后肆无忌惮地呻吟浅叫。 苏靖瑶双腿大开,面对面地坐在男人大腿上,指甲发泄地陷进他的后背,雪白的双乳随着男男女女的动作上下疯狂摆动,她不自觉地摇着屁股迎合身下那一下比一下更深入的抽插。 性爱带给人的极致快感能瞬间撕裂所有伪装,无论多么的光风霁月,道貌岸然,男男女女在情欲海洋里都变身为原始的野兽,天地万物只剩交媾。 “你好坏哦……还说带我来参观你的新家……一来就耍流氓……”她眼眸勾起,不自觉地撒着娇。 高敛看着她,突然笑了下。 然后双手托起她的屁股,从沙发上直接站了起来。 “啊……”苏靖瑶惊叫一声,双手下意识搂紧男人的脖子,双腿也紧紧盘住,像一株藤曼,死死攀在墙上。 下身也跟着狠狠一搅,高敛爽到头皮发麻,他盯着她,眼里是扑天盖地的欲色。 “你想参观哪里……厨房?”他就这么抱着她,往前走,边走下体仍然不住往前顶着,双手大力摁住女人臀部,同频率撞向自己的胯下。 “啊……”强烈的冲击感似闪电劈入她的大脑,快感让她瞬间头晕目眩。 等她稍稍恢复知觉,她发现已经被高敛带到了厨房。他将她放到深色的大理石料理台上,冰凉的台面让她瞬间一缩。 高敛不自觉粗喘,他一口咬住她的耳尖:“你怎么那么会咬人。” 女人委屈:“你还说我,明明是你老咬我。” 耳边是男人的低笑:“好,不咬你,干你。” 说着肉棒再次一插到底,听着女人的娇喘,越插越起劲,像不知疲惫的打桩机一般。 …… 最后,高敛把她抱到主卧,苏靖瑶躺在松软的被窝里,她盯着表情紧绷的男人,牙齿打架,浑身哆嗦,她被撞到支离破碎。刚刚在厨房她已经高潮过一次,料理台上全是淫乱的体液。 “你怎么那么多水。”耳边是高敛戏谑的调侃,“我昨天刚换的床单……,现在都湿了。” 在厨房的时候,她还觉得有点丢脸,但现在,接连的快感冲击下,早已把羞耻抛到烟消云散。 她迷蒙着眼,双腿紧紧绞住男人的腰,还在不怕死地喘息着:“你不是要把我操死吗?” …… 餍足后,苏靖瑶懒懒地窝在高敛怀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高敛,”她手指一下又一下戳着男人的胸肌,轻轻地问,“新房礼物满意吗?” 高敛望着她,满眼是笑:“你说呢?” 他凑到她的耳边,似情郎的低喃:“命都给你了。” 苏靖瑶满脸发烫,心房也软榻下去,她捶了他一下:“流氓。” 话音未落,她就被男人欺身按压,又是让人心跳连连的热吻。气喘吁吁被放开时,苏靖瑶忍不住去拧男人的胳膊。 “讨厌,不允许再亲我了。” 她在心里默默接上,你再亲我我就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高敛唇角勾笑:“今晚留下来?” 苏靖瑶耳根发热:“你想什么呢?明天除夕,我怎么可能在外面过夜。” 说完,她就拥着被子坐起来:“我得走了,我妈妈还给我做了蛋饺,我馋了好久,我要回去吃了。” 高敛跟着坐起来,忍不住揉揉她的头:“什么蛋饺?那么好吃?” “那当然,”苏靖瑶边穿衣服边得瑟,“我妈妈的蛋饺,天下无敌第一绝。” 他下意识接过话:“什么时候带我尝尝?” 说出来,自己都一愣。 苏靖瑶瞥了他一眼,面无波澜:“你想得美。” 高敛静了下来,马上就淡淡笑了下,然后跟着一起穿衣服。 “我送你回去。” -- 作为炮友,高敛无疑百分百完美。他大方又绅士,尤其是,他们在床上贴合到简直是珠联璧合。 整个春节假,十天里有七天,她都跟高敛厮混在一起。每天都在父母面前故作镇静地找着理由出发,然后疯狂又沉沦地去赴王子的约。 他们在江滨天地肆无忌惮地拥吻,抽插,高潮。他们在阳台、浴室、次卧、餐桌、书房……打卡着一个又一个场地。 有一次做着做着,苏靖瑶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说你买的房子,不就给自己安个淫窝。” 高敛也笑了:“是的,为了搞你,代价太大了,专门买了个房子。” 苏靖瑶又是咯咯咯一阵笑,接着脑子一热,下意识地说:“那你以后的老婆住进来,不很膈应?老公和别的女人在家里每个角落都搞遍了。” 刚说完,她就觉得不对劲,眼前那张明明还带笑的俊脸瞬间僵硬,眉头还微微皱起。 他的唇紧抿着,她感觉他有点生气了,她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确实煞风景,还没想好怎么回应,男人冷冷的声音飘来。 “再买一套不就行了?” ------- 第叁更来了,真的榨干了,祝看文的小可爱们节日快乐。 也祝小高小苏节日快乐。 虽然小高已经醋到emo了~~ 后面没有最醋,只有更醋。 三十.发誓 苏靖瑶一愣,暗暗咬了咬唇。 男人说话时不屑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她。她只不过开了他和他未来老婆几句玩笑,他就这样呛她。 她差点忘了,他是高敛,高高在上的财富拥有者,而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炮友,她甚至都无法确认他同时还有没有其他炮友,凭什么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呢? 况且,炮友于他而言,就跟这房子一样,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不想要了再买一个便是了。 反正买房对他们来说就跟买菜一样轻松。 是她僭越了。 她享受了几次男人性爱中的温柔就开始大意了。 她这几天竟然还自作多情,觉得高敛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 她早就知道的,这种虚假的被爱感只是因为性。 她盯着高敛,男人面无表情,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温度,刚刚的情和欲都像梦一场,此刻荡然无存。 他们靠得那么近,他的性器还埋在她的体内,他们紧密相连着,可是她却分明看到他们中间有一道裂谷正从地底下嚣张快速地往上蔓延,裂开的深色口子此刻正张牙舞爪,迫不及待地嘲笑着她。 笑她的自不量力。 笑她的敏感脆弱。 可是,她就是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她好后悔自己每一次都这么轻而易举被他诱惑,一门子全身心地投入了进来。 她每一天都好想好想他,每次分别的时候都恨不能立马穿越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光。 这种想念,这种不舍她都不敢完全展示出来,只能偷偷埋在心里。 可是他呢? 她一直在做鸵鸟,不想去想这些,总感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开心就好了,哪怕只是身体上的。可是她忽视了,十指尚且连心,更何况这是高敛,她从学生时代就暗恋过的人。她怎么可能永远做到想象中的潇洒。 好烦啊,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完全做到性爱分离呢? 心脏有一股隐秘的钝痛感,在不断冲击着她的泪腺。她努力睁大了眼,想阻止眼泪的泛滥。 可是说出口的话已经隐隐带了哭腔。 “高敛,我不想做了。” 高敛沉默,脸上的情绪完全隐退,良久,他咬着牙从苏靖瑶身体里退了出来。 他的分身还翘立着,棒身水光潋滟,全是她动情的见证,此刻瞧见,只让人感觉讽刺。 他仍旧一言不发,捞起地上的浴袍披上,然后大步走向浴室。 “啪”一声,浴室门重重关上的瞬间,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失望地往外涌动。她咬着牙,哆哆嗦嗦地快速穿起自己的衣服。 穿完了,她用力抹了下眼泪,快速朝门外走去,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这。 她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然后是高敛轻描淡写的声音:“你等我一下,我送你。” 她根本不敢回头,她怕看到他的脸,她会忍不住再一次流下那些软弱无用的眼泪。 她努力扯了一下唇,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满不在乎的。 “不用了,我想自己出去逛逛。” 她漫无目的地走出大堂,像一个孤独的灵魂一般,穿过层层花园,喷泉,喧闹的人群,终于来到了江滨天地的大门。 虽然来了那么多次,但她从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小区。因为之前都是高敛开着车到地库,摁电梯直接去的房间里。 他们的关系就是这么的直接和赤裸裸。 她慢慢踱步,走了出去。 她回头望了望江滨的大门,奢华大气的法式双拱形门,这个小区刚开盘就一跃成为了宁城豪宅盘的标杆。 苏靖瑶鼻子发酸,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了。 --------------------------- 番外小剧场(一) 度蜜月的时候,有一天,两个人餍足完,在床上正进入贤者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苏靖瑶突然想起那次在江滨闹的不愉悦,问他,那天她走了以后他是怎么解决的? 高敛面无表情,不想搭理她。 苏靖瑶咯咯咯直笑,促狭地问道:“用手吗?” “嗯。” “看片了?”女人还不尽兴,追问。 “不用,”高敛深深看她一眼,“看你的照片。” “?”苏靖瑶不记得她有什么照片适用于那种情境。 高敛一把搂住她,揉着她裸露的胸,慢慢帮她回忆,“你第一次发给我的,穿那条裙子。” “胸特别大。” “我看到的第一眼,就硬了。” --------- 快点表扬我呀,勤劳的打字机。 劳动人民最光荣! 三十一.没资格吃的醋,最酸 夜风凉凉,把她吹得稍微冷静了一些许,她机械地迈动着双腿,漫无目的地随着人群流动。这里是新区的中心,高楼林立,似钢铁森林般,让人寸步难行。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万象城的广场,四处都是人群的喧嚣,有孩子在围着中央的喷泉尖叫着骑着脚踏车;有年轻的男男女女在玩着轮滑,一下又一下,灵活又快乐;有恩爱的情侣在路灯下接吻;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在散步着。 她径直进了商场,拐进了右手边的星巴克,点了榛果拿铁,找到个角落的位子,终于放心地坐了下去。她低着头也没喝咖啡,只是拿手取暖着。 她的手,冷得就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 还好,这里没人认识我。她暗暗地想,视线已经模糊一片,她极小声地抽泣着,深深吸口气,然后拿手抹了下脸。 “靖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慌张地抬头。 竟然是陆成易,他左手端着星巴克的黄油司康,右手还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 苏靖瑶脑袋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她努力地扯了下嘴唇,摆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个粉团团的小女孩竟然给她递了张星巴克的纸巾:“姐姐,不要哭哭了。” 她又红了眼,接过纸巾,嗡嗡地说了声:“谢谢你,小宝贝。” 陆成易放下盘子,先将小女孩抱到凳子上,把司康递给她:“涵涵先吃东西。” 然后拉了张凳子,坐到苏靖瑶的旁边:“没事吧?” 苏靖瑶摇摇头,她用纸巾胡乱擦了下脸,然后揪成一团,攒在手心。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有点尴尬,只能同时盯着大快朵颐的小女孩。 “姐姐,你要不要吃?”那个叫涵涵的女孩把自己宝贝的司康递了过去,“我可以跟你分享。” 她觉得这个姐姐好像很难过,她每次不高兴一吃好吃的就好了,她认为她跟这个姐姐分享了姐姐就不难过了。 苏靖瑶破涕为笑,好可爱的奶团子,她摇摇头:“小宝贝,你吃吧。” 陆成易跟她介绍:“我朋友的孩子,她妈妈有点事,托我带她出来在这边楼上上钢琴课。” 苏靖瑶点点头,有点感慨:“好小哦,就要上课了啊?” “是的,才上中班,”陆成易说,“她妈妈说,本来什么也没给她报,结果开了次家长会,和同学妈妈们聊了半小时,回来一口气报了四个班。” 苏靖瑶真的被逗笑了,哭过的眼睛,笑起来都是亮晶晶的,“现在的孩子,好像也蛮可怜的。” “是啊,我们小时候哪有那么多兴趣班。”陆成易点头。 “哎,真不知道我以后有孩子了会不会也拼命送他去上课。”苏靖瑶感慨,“你呢?你会给你孩子报很多班,对他有很大期望吗?” “不会吧,”陆成易摇摇头,“不过以后也难说。” 苏靖瑶点点头。 高敛刚冲完澡,躺到床上。 卧室里安静到可怕,毫无生机的冷清,可是明明一个钟头前这里还是激情四溢,他满脑子都是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快乐的笑声。 明明是她先拿话刺他,什么叫你以后的老婆,什么叫膈应,什么叫别的女人,他气不过回了一句,她还先委屈上了。 他们还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她说不要就不要,每次都是这样。 刚刚,他差点都要疯了。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还是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里了。 刚抓过手机,他就看到微信群里已经刷屏了很多条。 张昊源,沉子依和她老公还有他的群。 张昊源从北京来的时候他拉的群,自从他回去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在群里聊过天了。 本来只想随便看两眼,但是慢慢地,眉越皱越深,大脑一片空白,手都有点发抖,终于滑到了今天聊天的起始。 沉子依:@张昊源,看你的女神姐姐。 沉子依:@张昊源,我偶遇到你的女神姐姐和她的前任,还有个小孩,啊啊啊,他们好和谐,好像一家人哦。 沉子依:我就跟你说,靖瑶姐不喜欢你这一卦的,我还是看好她和小陆哥。 高敛点开了那张图片。 为什么又是他们两个人。 还是相互侧着头靠着,还是那种刺眼的微笑。 他放大了苏靖瑶的脸,他不禁自嘲。 原来放不下的只是他而已。 三十二.蝴蝶效应 高敛的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平常,他还是那么忙碌,每天都是在公司,去开会,去应酬,去出差,难得的休息时间就去运动,去健身,泛善可陈。 他也很少回江滨的房子,只会定期让阿姨上门打扫卫生,自己基本上都是直接去外公那。 起初,他也试着在那住过几晚,但是很奇怪,躺在床上,心绪总是难以平静,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梦魇不断。 就像狂风过境之后,看着平静,其实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其实还落了一个发夹在他那,她总是有数不清的花花绿绿的小东西,像蝴蝶一样别在自己浓密的头发上,蹦蹦跳跳起来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有一天应酬完,酒劲上涌,他拍了张发夹的照片,发给她,还在组织措辞时,她的信息就冷冰冰发过来了。 哦,这个你扔了就行了。 他瞬间酒醒,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心脏还是迅速弥漫起无可忽视的钝痛。 他自问自己不是个好男人,很久以前他甚至就认定情情爱爱这种东西会离他很远,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改变了他。 即使他们都不曾是恋人,只是因为一段错误的开始,相互交缠。 可是她是那么鲜活的存在。 她时而美丽张扬,时而又内敛迷糊。她就像一本美妙的书,诱惑着他一页又一页翻下去,向他展示着世界的光怪陆离和斑驳色彩。 等他深陷其中,她就倏地一下合上,残酷地告诉他,不想给你看了。 可能是他的人生已经习惯于灰暗的色调,偶然有一抹亮色出现,他就忍不住想去抓住它。虽然亮色退去,还是在他贫瘠的人生引起了强烈的蝴蝶效应。 他习惯于完全掌控人生,可是,她还是成为了那个不可测的变数。她轻飘飘挥了挥自己的翅膀,产生了摧枯拉朽般的威力。 大学时期,他曾有过一段美妙的初恋。他和姜莱曾经是无数人眼里的金童玉女,他一直以为她会成为自己的妻子,灵魂伴侣。 他暗暗下决心,他一定不要像自己的父母那样,将人生浪费在没有爱的日子里。 可惜,最后还是分手了,那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他第一次,对感情,对人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从没享受过一家叁口的所谓天伦之乐,他以为,至少长大了,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创造起那个所谓叫家庭幸福的东西。 他摒断了一切社交,他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意义,他还把自己的qq名改成了孤岛。 有一次,有个不认识的人在qq上突然给他留言:高敛,你不是一座孤岛,总会有人来温暖你。 他当时就鼻子一酸,他问对方是谁。 对面的人很快回复,我是一个曾经暗恋你的小透明。 他们那天聊了很久,可能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欲望,对面总是默默安静地等着他的诉说,然后如细流般孜孜不倦地开导他。 那个姑娘跟他说,高敛,我曾经为了离你近一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你是我青春里不断向上的动力,谢谢你,让我变得更优秀,我现在很幸福,有相爱的男朋友,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幸福的。 最后她跟他说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而时间漫开纵横出无数交错的小路,我们在立体生活里有无限的可能。 虽然知道对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他看着她发过来的话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 我回来啦!短小的一章,过度一下。 推荐阅读BGM:西厢寻他。我就是听着这首歌写的这一章。 喜欢里面那个外国小姐姐唱的戏腔,仿佛那岁月悠悠,阻断不了情意绵绵。哪怕世间不许,但也要勇于追求美好,珍惜眼前人。 (突然想起来,每次写肉我听的歌都是悬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