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他的枪（疯批杀手，肉体np，精神1v1》 第1章.因为她也是这样的变态 3月末的北宁市，天气开始回暖。 凌晨五点半，大爷大妈已经开始陆续出门锻炼，浅淡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斑驳地照进屋内，尉蓝就在这时接到紧急电话。 电话响起时她只想大声骂街，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喜欢听这个铃声响起，但绝不是在这个时间。 “又是他。凌江码头这边，快点过来。” 还不等她回复，那边就挂了电话。 身旁的男人被吵醒，依然温柔的询问：“出事了吗？” 尉蓝转过头看着男友江凌浩笑了笑：“嗯，今晚不用等我了。” 男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注意安全。”说完凑过去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尉蓝“嗯”了一声，“你继续睡吧。” 尉蓝换好衣服，快速驱车赶了过去。 隔着很远尉蓝就看到拉起的警戒线和围观的人群，警察堵在四周不让看热闹的市民靠近，尉蓝的车自然也被拦下。 警察：“不好意思，警察办案，请绕行。” 尉蓝不急不缓的出示了特邀工作证，警察才礼貌的放行。 “这就是那个特邀探案员啊？”尉蓝走后，拦下她的小警察和旁边的同事小声议论。 “我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女生，长得也挺漂亮。”另一个同事也八卦的附和起来。 旁边一个和尉蓝见过几次面的小警察也凑了过来：“人家可年纪轻轻就是大学老师，专门研究各种变态杀手，这次还是徐队长特意去请的...” 尉蓝刚靠近现场，老徐就看到她的汽车，对现场同事喊着：“来了来了！” 尉蓝下车后快步向现场走来。雨后的清晨，江边还凝结着一团团浑浊的白雾，马丁靴踩在刚下过雨的地上很快沾了一脚泥。 老徐：“受害者为男性，30岁左右，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1-2点。一根筷子从眼眶插入，贯穿脑部致受害人死亡，凶手要和受害人靠的很近才能完成动作，没有挣扎痕迹和其他伤痕，受害人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攻击。一击致命，手法专业...” 尉蓝边观察尸体和现场边听着，看到尸体后背上画着的一只渔船和被割掉的拼图形状皮肤缺口，她的心跳加速了两秒。 “拼图杀手。”尉蓝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 “对...又是他。”老徐沉重地回应。 回到办公室，其他人垂头丧气地坐下，尉蓝却兴奋异常。 这种让其他警察棘手头疼的案件，却让尉蓝更有斗志。老徐也是知道这点，才特意去请了尉蓝。 尉蓝本来没想接，虽然老徐是父亲的老同事，父亲去世后一直照顾着她，几乎就像她的父亲一样，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直到老徐给她讲了些案件细节，她听得入迷，残忍利落的杀人手法，凌乱却不留痕迹的现场...血液直冲大脑，她感觉自己就要晕过去。 她很久没有这样兴奋了，甚至这个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太期待和这种人博弈的过程。 “现在有13个受害人了。”尉蓝小声说着。 “嗯。”老徐有些沉重的应和。 短短一个月，13个受害人。 完全的随机杀人，被害人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杀人时间、地点、甚至手法也没有规律可循。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确实和连环杀手一样，喜欢在尸体上留下自己的标记——每个尸体的后背上都被割掉了拼图形状的一块皮肤。他也因此被称为“拼图杀手”。 拼图杀手会在他们后背上用受害人自己的血画一幅画，内容不固定，有时候是现场的一件物品，有时是窗外的风景，有时只是没意义的线条，而凶手割下的这块皮肤也正是他画作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和漏洞。 他高效，缜密，可以说是十分专业。 尉蓝有这种直觉，他把每具尸体当作是他的作品。 但她也相信，这样的人喜欢刺激，喜欢冒险，喜欢差点就会被抓到的惊险，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并总希望在游戏中当猫。 但他也一定会刻意留下线索，不然他和警察猫鼠游戏的天平就会失衡。 只是她还没发现他的线索。 她认真翻看着今天现场的资料，和之前的照片一起对比。 今天凌晨下了一场小雨。雨天，线索最容易被抹去，这场雨让受害人后背上的画作被冲淡了很多，很多线条已经不清晰。 奇怪的是，这次拼图杀手割下的地方，没有任何线条连接，不是画作的一部分，是空白的一块。 不对，这不符合他的做事规律。一定是漏掉了什么。 尉蓝仔细盯着他的那些“作品”，突然发现了什么。 他之前的割掉的皮肤拼图都有至少一面是平的，而这次割掉的皮肤则四周都有凹凸部分。 她一直以为拼图形状是凶手随机割的，而今天这块的形状让她明白并不是这么简单。 “他的拼图，是可以拼在一起的。”尉蓝轻声地自言自语说着。 “什么？”老徐没听清，皱着眉又问了一句。 尉蓝抬起眼睛，激动地一边往自己的电脑前走一边说：“还原他割下的皮肤上的线条，把它们拼到一起。” 老徐和队员们依然没明白状况，皱着眉不知所措。老徐又问了一遍：“拼到一起？” “对，像拼拼图一样，拼到一起。”尉蓝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回答。 “我只关注了他画的画，没注意到他割下拼图的形状。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留下没有用的信息呢......”尉蓝兴奋地说。 老徐依然持怀疑态度，但还是示意大家去做。 队员马上行动起来，通过画作还原拼图上的图案，然后根据凹凸部分组合到一起。 除了今天的拼图上是空白，其他部分已经拼好。 一块4x5的拼图出现在屏幕上，四周的12块拼图刚好是之前的12起命案。 尽管只有边框，但可以看出这幅拼图最终会拼出一张人脸。 距离被拼完，还差7块。 今天的第十三块，根据拼图形状判断要拼到眼下的部分，可惜四周没有线条连接，不能确定是不是完全空白。 可即使缺了一块也没关系，凶手传递的信息已经十分明确。 “20块拼图，你就会知道我的样子。 你想抓到我，只要再让我杀7个人就可以了。 可你要抓到我，要再让我杀7个人才可以。” 有人沉默，有人崩溃，有人大骂他是个变态，也有人自责自己的无能。 只有尉蓝笑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猛然加速的心跳。 抓到你了。她在心里想。 尉蓝知道只有她能找到他。 因为她也是这样的变态。 第2章.选个死法 林经辰大剌剌地坐在咖啡店室外的座位上，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斜着身子抽烟，正午的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眯起一只眼把烟头对准太阳，像要用烟把太阳烧掉。 一个中年男人在他对面坐下，林经辰没看他，继续抽了口烟看着太阳。 “都说了让你停手，你怎么还在继续！”男人的声音带些怒气。 林经辰这才看向男人，有些不解的皱着眉：“不是你说让我修正错误吗，我在修正啊。” “让你修正错误，不是让你犯更多错误！杀13个人，你疯了？！”男人怒意更盛了些。 林经辰有些烦躁“急什么，反正快结束了。” “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林经辰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换个地方躲躲咯。” 男人被气得不再说话，林经辰语气这才放缓了些：“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自己陷入危险过？” 男人挑眉无语地看着林经辰，好像在说“你说呢？” 林经辰抽了口烟，淡淡道：“那次是意外，而且都多久了。” 男人耐心劝说：“他们已经请了专人抓你，万一真的因为这种事找到你，造成的影响可不只是曝光一个连环杀人犯这么简单。如果你再这样任性，组织下达封禁命令，我也保不住你了。” 林经辰眯起眼睛，撇了撇嘴：“知道了。” 黑石瞟到他面前的咖啡，惊讶中略带嫌弃：“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了？” 林经辰皱着眉不解地看向他：“你懂什么，我们这种都市精英都是要靠咖啡续命的。” 两人对视着，几秒之后一同讽刺地大笑出来。 黑石刚刚的怒气似乎已经完全消散：“那你怎么不喝？” 林经辰抽了口烟：“我又不是都市精英。” 吐出烟后眯着眼补充：“我是杀他们的人。” 男人无奈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次的任务，今晚。” 林经辰食指按在信封上，顺着桌面滑到自己面前，随口问着：“目击者？” “不留。”男人答得果断。 林经辰抿着嘴挑起眉点了点头。 “还有你那个店...”男人说到一半，林经辰抬眼看着他。 “差不多就关了吧，开着玩玩可以，别暴露太多。”男人边说边喝了口咖啡。 林经辰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边拆手里的信封边回应：“OK.” 男人走后，林经辰认真看着信封里的资料。 新目标是一个叫张杨的中年男人，上面只有他最近的行踪信息和各个角度的照片，没有其他任何说明。 他的接头人代号黑石，向来只告诉他任务，不说原因。而他作为杀手也只需要执行，不需要知道原因。 张杨每周五晚会在凌江码头的一条船上谈生意，他向来早到一小时，这给了林经辰一小时的时间。 今天就是周五。 “凌江码头...”林经辰默默念着，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他今天凌晨杀人的地方，他不在乎冒着被查的风险重返现场，但他不喜欢把工作和副业混到一起。 但他也没有其他选择。 林经辰深吸一口烟，把剩下的烟头扔进一口没动过的咖啡里，起身离开。 林经辰住在一栋高端公寓里，和其他公寓房间不同，他各个屋子之间隔断很少，盲区也因此减少，站在门口就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房子的每个角落，他不希望有天回来发现他的同行已经在家里等他。 房间里有一面墙上是书架，上面凌乱地摆着各种书、CD、黑胶唱片。 林经辰拿起餐桌上装着深色酒液的酒杯走到书架前，一边喝酒一边按下书架旁的隐藏按钮，书架转动，书架背面挂着的是各式武器。 打量几秒，他取下一支手枪和一把小刀放到桌上，将酒一饮而尽后重重放下杯子，然后把武器认真擦拭了一番。 现在是下午3点，目标会在8点到船上。计算着时间，林经辰打开一部电影看了起来。 八点，凌江码头。 林经辰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等在张扬游艇旁边的船上，无聊地打量着这艘破船。 而旁边张杨的船却是极尽豪华，张杨在保镖的保护下登上船。由保镖先确认会客室里的安全，张杨才进去，并示意保镖留在门外。 林经辰透过破烂的船体确认了张扬那边的情况后扭了扭脖子，轻松一跃潜入张扬的船。 两个保镖守在甲板，林经辰从船尾慢慢靠近，从其中一个保镖身后擒住他，迅速扭断脖子，在另一个保镖反应过来前掏出手枪击倒了他。 手枪带了消声器，守在船内会客室门前的三个保镖因此没有被惊动。 林经辰深吸了口气，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瞬间顺利解决了其中两个，只剩下了他们中最强壮的一个，大约一米九的身高，一身黑西装几乎遮不住他的肌肉，衣服扣子似乎随时都会崩开。 看到同伴被射杀，他打掉林经辰手中的枪，一个过肩摔把林经辰摔倒在地上。 保镖：“你是谁？” 林经辰站起身，一手揉着刚被过度拉伸的肩膀，笑的无比灿烂，毫不在意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林经辰。” 这样的坦诚让保镖反而一愣：“谁派你来的？为什么派你来？” 林经辰浅笑：“当然因为我很会杀人啊。” 保镖被他文不对题的回答分了神，不解地皱起眉。 林经辰则冲上去狠狠打了保镖一拳，保镖被打得向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在林经辰肚子上，林经辰直接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船体也因此晃动了几下。 屋内的张杨被突然的晃动吓了一跳，走到门前询问：“怎么了？” 保镖因张杨的询问分了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林经辰逼到墙角，林经辰抽出刀抵在保镖脖子上，另一只手伸进他嘴里紧紧攥住舌头，脸靠近他努起嘴，轻轻“嘘”了一声。 保镖惊恐地瞪大双眼，瞳孔中反射出的只有林经余笑得癫狂的眼睛和左眼下的一颗泪痣。 张杨没得到回应，声音又大了些：“有人吗？外面怎么了？” 依然无人回应，张杨有些不耐烦地推开门，却只看到地上被枪射杀的两个手下和刚刚被林经辰生生扯下舌头后用刀捅穿喉咙还在流血的强壮保镖。 还没等张杨反应，藏在门后的林经辰冲过来从后面擒住张杨，手中还沾着血的刀抵在他脖子上。 张杨狠狠抓紧着林经辰握着刀的手：“谁派你来的？” 林经辰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刀还是枪？” 张杨还没反应过来，话都说不利索，依然硬撑着恶狠狠地大喊：“什......什么？” 林经辰已经有些不耐烦：“选个死法，刀还是枪。” 张杨却无视他的问题，继续硬着头皮自顾自地咆哮：“我在问你是谁派来的？！” 林经辰一脸不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杨恐惧的脸上又染了些愤怒：“江湖规矩，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死。” 林经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手臂发力，刀刃从张杨的脖子上擦过，一道鲜红的液体径直喷出。林经辰做完动作后瞬间嫌弃地丢掉张杨，像是生怕他的血溅到自己身上一样，一边冷漠地检查衣服有没有脏一边小声吐槽：“什么年代了，死就是死，还需要什么原因...” 张杨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鲜血却不断从指缝间涌出，另一只手向前挣扎着，努力张着嘴想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沙哑、不完整的“啊...啊...”声，他睁圆了眼睛，写满了将死的恐惧和不甘。 林经辰蹲下身歪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始终冷漠无情的眼睛在这时才迸发出一些神采：“让你选时你不选，选枪不就没这么痛苦了。” 第3章.泪痣 同一时刻，尉蓝也在凌江码头。她正站在发现尸体的位置，研究那块拼图上缺失的内容是什么。 她不相信拼图杀手会突然给出空白信息，这块拼图上一定也有线索，只是他们漏掉了。 尉蓝研究着凶手画的渔船，和尸体后背上的画仔细对比，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个亮着灯的渔船晃动起来。尉蓝皱起眉认真看过去，隐约看见甲板上躺着一个人。 尉蓝快速跑过去，踏上甲板后附身观察着地上的尸体。 周围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手法干净利落。 尉蓝的呼吸加快，血液涌向大脑。 她打开通往船内的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的张杨还有最后一丝呼吸，伸出手向她求救，尉蓝快速上前跪下身检查伤口，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忙止血，但已经太晚了，鲜血很快浸透尉蓝的黑色外套和身上的蓝色T恤，张杨眼中求生的欲望和哀求渐渐变成更深的恐惧和绝望，很快没了气息。 尉蓝眼中的光芒却渐渐被点亮。 林经辰躲在卫生间里，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尉蓝侧脸。 他慢慢举起手枪，眯起一只眼，对准了尉蓝的太阳穴。 尉蓝面对着张杨的尸体跪坐在地上的血泊里，看着自己一身鲜血，从衣服上，到手上，到卷发上，全都粘上黏腻湿滑的血液。 尉蓝呼吸加速，一只手撑上额头，感觉到自己升高的体温，她快速脱下外裤，颤抖着手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在里面取走一根针，然后果断对着自己大腿内侧扎了进去。 林经辰表情凝住，睁开眯起的那只眼睛，缓慢地放下手枪，勾起嘴角，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尉蓝。 尉蓝深深的吐出气，不断深呼吸，但这似乎还不够，她又拿出一根针刺了进去。 尉蓝穿着黑色的内裤，牛仔裤褪到膝盖处，疼痛让她闭起眼睛仰着头，眉毛微微皱起，张开嘴急促地呼吸，有些吃痛地吐气。 拔出针时有血珠渗出来，像是洁白的腿上生出一朵红玫瑰。尉蓝颤抖着手擦掉血珠，贪婪地吮吸着手指。 林经辰微微皱起眉笑起来，眼中亮起一抹不一样的光。 尉蓝也不知自己是为什么，让其他人感到恶心的犯罪现场总会让她莫名兴奋，现场越变态她就越兴奋。 而自残是她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的办法，疼痛能让她更清醒。 她知道这样并不正常，也因此从未和任何人透露过自己这奇怪的癖好。 嘴里弥漫的血腥味让尉蓝慢慢冷静下来，单手往后顺了下头发，从包里翻出烟用力吸了两口后才给老徐打去电话。 林经辰在卫生间只能隐约听到尉蓝的声音：我在凌江码头这里......6个受害人......看起来不像他，但不确定，还需要......嗯，我在这等你们...... 挂了电话后，尉蓝似在思考什么，又抽了两口烟，随后再次拨出电话。 这次尉蓝的声音更小也更谨慎，林经辰听得愈加不清楚。 尉蓝：是我，在凌江码头这里发生......现场6具尸体，但看起来目标是其中一个......手法很利落，不像普通......不熟悉，现在还不确定......嗯，有进展再汇报... 尉蓝一边看着张杨已经没有生气但依然保持着恐惧表情的脸，一边冷静的抽烟，燃烧的烟头和鲜红的血色一同映在尉蓝冰凉的眼眸里，尉蓝把烟头按灭在地上的血泊里，站起来打算穿好裤子。 牛仔裤慢慢覆盖染了鲜血的大腿，及腰的长卷发半遮着脸。穿好后尉蓝环顾着房间，林经辰这时才能完整看清尉蓝的脸。白皙的脸蛋，小巧的鼻子，上翘的鼻尖，一对杏眼在弯眉下动人又冷漠，还有她红润的嘴唇，上唇微翘，自残时微微张开的嘴唇。 林经辰盯着尉蓝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慢慢举起手枪放到嘴边，柔软的嘴唇紧紧贴上冰凉坚硬的枪身。 林经辰邪笑着用力吻了吻自己的手枪，才把视线从尉蓝脸上移开，在卫生间里扫视一圈寻找出路。 尉蓝观察着尸体的方向和位置在脑中还原现场，突然听到卫生间内的异响。 她在心中暗骂一声，刚进来时过于激动忘记先检查现场了！ 她慢慢踱步到卫生间门前，随后猛然打开门，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留下天窗大开，抬头望去，只有一片深蓝色的夜空。 夜风从头顶灌进来，吹乱了尉蓝的头发。 尉蓝本就不参与拼图杀手以外的其他案件，老徐赶到后，尉蓝详细讲了现场的情况和发现现场的经过就准备离开了。 老徐眼神复杂的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你最好先去...清理一下，你这么回家凌浩可能会被吓到。” 尉蓝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连指缝间都已经染上深红色，一时语塞，老徐拍了拍她胳膊就转身离开了。 公共卫生间在靠近码头入口的地方，男女厕所的门正对公用洗手池的镜子，一排五个洗手位。尉蓝走到第二个位置停下，看着自己满脸干涸的血迹，撇嘴挑了挑眉，心里暗想着“确实挺吓人的。” 尉蓝正认真清洗因血液而粘在一起打结的头发时，林经辰从卫生间走出来，尉蓝随意抬眼看了下镜子里的人，只当他是路人。 林经辰走到和尉蓝隔一个洗手位的水龙头前，把水拧到最大。 过了好一会儿，尉蓝还是只听到水流直直向下砸到陶瓷水池的声音，没有任何水流被隔断的声响，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林经辰微微勾着嘴角，饶有趣味地看着尉蓝，面前的水哗哗地向外流着，他却毫不在意。 尉蓝感到有些不适，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只是尴尬地对林经辰笑了笑，然后继续清洗头发。 没想到林经辰先开口：“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尉蓝愣怔一下，礼貌地笑了笑：“我没事，谢谢。” 想了想，尉蓝再次开口：“你今晚在这边很久吗？” 林经辰眼神丝毫没有转移地盯着她的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有听到渔船那边有什么动静，或是看到奇怪的人吗？”尉蓝赶忙追问。 但林经辰没有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尉蓝被盯得有些生气，也赌气一样地盯回去。这才好好看清他的容貌，身材高挑，即使穿着衣服也能看出经常健身的痕迹，嘴唇偏薄，鼻梁高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下有一颗泪痣。 懒得再和林经辰纠缠，尉蓝转回头来清洗指甲缝。 “今晚灯塔没亮，就算看到什么也看不清的。” 林经辰看着尉蓝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卫生间，留下依然在向外流水的水龙头没有关上。 尉蓝皱着眉，只在心里想着“好奇怪的人”，过去拧紧了水龙头，水流声渐渐停止。 走出卫生间，尉蓝准备回现场附近取车。走在漆黑的路上，尉蓝看向灯塔，突然想起男人的那句“今天灯塔没亮”。 尉蓝突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灯塔的位置，在受害人后背的画上正是被割掉的皮肤的位置。 也就是说，受害人后背那块拼图上的图案是一个圆点。 尉蓝拿出手机上已经拼凑出的画像，第十三块拼图对应的是凶手眼下的位置。 凶手眼下有一颗泪痣。 尉蓝心跳加速，感觉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她猛然回头，卫生间里的那个男人当然已经没有踪迹。昏暗的码头路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她身下一片模糊的身影。 第4章.我会让你不再觉得疼（h来了！来了！ “一杯教父。” 昏暗的酒吧里，垫着黑色杯垫的威士忌酒杯放到林经辰面前，圆形的冰球还在杯里打转。 他喝了一大口，眼神瞟到不远处的一个女人，红唇微挑，一袭深蓝色的长裙，及腰的微卷长发随意披在肩上，女人单手向后捋了捋头发。 林经辰眯起眼盯着她，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向他看过来。 林经辰勾起一边嘴角，笑着对女人轻轻举了举酒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女人也莞尔一笑，抬起酒杯晃了晃作为回应。 响亮的关门声夹杂在二人急促的呼吸之间，走廊内路过的男人红着脸低头快步走过。 女人再也按耐不住，手缠上林经辰的腰，将他的黑色的T恤向上拉起。 双颊绯红的女人却在看到他胸口时表情一怔。 林经辰胸口有一片淡红色的印记，显然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 黑色的衣服遮住了鲜红的血色，现在脱了衣服，这片血迹完全暴露出来。 林经辰目光也跟着看下去，修长的手指在血迹上蹭了蹭，看着女人温柔地笑笑：“我是动物医生，今天下班前刚接了一个出车祸的泰迪，应该是那时候沾上的。” 女人眼中更添好感，但依然有些退缩：“要不先去洗一下？” 林经辰托住她的后脑，轻轻吻上她的唇：“一起？” 在浴室外也能听到温热的水珠打在身上的声音，冰凉的玻璃门上凝了一层水雾。 一只手啪地一下砸在门上，破坏了原本完整的雾气，透过手掌形状的空隙能勉强看清屋内的情形。 林经辰在后面单手压上女人的腰，另一只手握在她大腿外侧，小腹紧紧贴上女人雪白的臀肉，一下下发力，直到屁股被撞得变形泛红。 花洒淋下来，已经分不清撞击间的水声到底从何而来。 女人单手撑在门上，嘴唇微张，规律的呻吟从她喉咙间流出，溶解在封闭的水声里。 女人动情地扭着身体，配合地向后顶起屁股，希望得到更深处的快感。 林经辰却有些索然无味，他突然停下动作，歪着头烦躁地叹了口气。 身下的人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只是因为停下动作不满地转头询问：“怎么了？” 林经辰眯眼看着女人，突然笑起来，把她打横抱起一路走到床边扔了上去。 床因突然的重压发出嘎吱一声，女人身上的水珠在接触到棉质床单的瞬间消失，整个人在柔软的床上凹陷下去。 林经辰上身压下来，双手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女人正要地双脚勾上他的腰，林经辰却突然猛一翻身，让女人在上面。 脸上的怔愣和惊吓很快变成意会妩媚的笑，女人被水打湿的发丝贴在皮肤上，单手摸上林经辰块块分明的腹肌，腰身一扭，林经辰也忍不住闭上眼轻哼了一声。 双乳上下摇晃着，微微弓背的动作让乳沟更加明显，女人扬起头，放肆地叫出来。 爽到极致时的表情总是和痛苦那么相似。 眼前的人和船上那张自残时扬起头的脸渐渐重合，林经辰狠狠向里顶了下，抓上女人的腰咬着牙猛地冲击起来。 青筋凸起的巨物挤过嫩肉一下下蹭着凹凸的内壁向深处猛冲，浪叫声填满房间，女人单手抓上自己胸前晃得疯狂的双乳，红色掌印渐渐蔓延开来。 林经辰的目光却一直停在她大腿根部雪白的皮肤上。 枕边藏着一支麻醉剂，是他为可能出现的不速之客准备的，没想到却在这时派上用场。 林经辰鬼使神差地拿出来，将针头扎向女人的大腿。 “啊——”女人吃痛地喊出来，一脸痛苦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小穴却还惯性地收缩着，加上突然的疼痛更让女人穴里的嫩肉下意识缩紧，夹得林经辰闷哼出声。 未等她开口，林经辰坐起上身，双手攀上她的肩，伏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嘘...没关系，我会让你不再觉得疼。” 说完拉住女人的膝盖身体向前一压，让她再次陷进床里，林经辰却把头埋在她大腿处。 皮肤上挂着的红色血珠很快被柔软的舌头舐去，浅淡的血腥味让林经辰更加兴奋，用力吸着，像要把她身体里的血都从这个小洞里吸干。 温热的触感从大腿根部一路向上，充血涨红的阴蒂被牙齿轻轻磨咬，女人双膝微屈，抓着他的头发呻吟出声。 “啊...那...那里好爽...” 舌头灵活地继续向里探寻着，女人腰部一下下拱起，双手慌乱地抓皱床单。 林经辰这才把肉棒顺着湿滑的窄道顶进，女人伸长脖子，因为突然的侵入忍不住“啊...”地一声。 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色的林经辰似乎终于来了兴致，抓着她的双腿不停输出，直到女人声音断断续续地求饶也毫不松懈，被欲望填满的眼神中也藏不住冷漠的底色。 他像个永远不会累的机器一样，汗珠已经布满额头，林经辰依然以极快的速度不停抽插，身下的人似乎下一秒就要碎掉。 “啊...啊啊，慢点，求你了...慢点，啊...” 女人已经不记得在这样的高频输出下泄了多少次，几乎要失去意识，只顾着呼吸和本能的呻吟。 林经辰呼吸急促起来，更加用力地顶了几下，眼神中的狠戾和快感交融，全部射在早已红肿的小穴里。 第二天早上，林经辰醒来时，身旁的陌生女人还在睡着，他面无表情的起床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十分钟后，林经辰额前的发尾还挂着水滴，只在下身围着浴巾走了出来，看到女人已经穿好衣服。 一袭蓝色长裙让他盯着看了好一会，直到女人语气娇羞地开口：“我要先走了，昨晚......” 女人害羞地低了低头，似乎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林经辰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瞬间挂起温暖的笑，走过去帮女人把头发理到耳后：“昨晚很棒。” 他语气温柔，女人因他扑出来的热气红了脸颊，林经辰虽是笑着，眼中却毫无情感。 他把女人一直送到门口，等女人走出门的那一刻就立刻转身收起笑容，随性地将门甩上，打开音响，随着“careless whisper”的曲调舞动起来。一路跳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冰啤酒狠狠灌下了一大口。 冰凉的温度和浓密的啤酒气泡让他不自觉皱起眉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第5章.她一个人的猎物 一夜未睡，尉蓝脸上已经满是疲态，但眼中依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渔船上的案件已经超出老徐的负责范围，在上报案件后就不再由他继续调查。 但拼图杀手的案件却有了重大进展，尉蓝和队员们熬了一夜，还原出了林经辰的画像。 尉蓝看着画像，和她在卫生间里遇到那人的脸重迭。 尉蓝并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凶手，但她冥冥中有这种直觉。况且这也未免太巧合，他们不得不把这个男人当做重要线索追查下去。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监控一直都没拍到过他？！”老徐在办公室气愤地大喊着。 他们已经查遍码头的每个监控，但到处都没有这个男人的痕迹，快要把所有人逼疯了。 就连尉蓝也觉得奇怪，虽然码头的监控并不多，即使他很会躲避监控，但不可能在犯案时一直把自己控制在监控盲区里，哪怕是从一个盲区到另一个盲区之间的路程，也无法保证自己完全不暴露。 最重要的是，这样躲避监控并不符合他的风格，尉蓝无法想象夸张又戏谑的作案手法和时刻小心监控的心态属于同一个人。 如果她想的没错，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业余的杀手。他属于某个组织，这个组织厉害到可以黑进监控而不被发现。 队员们都已经一脸疲惫，有些已经垂头丧气。 “至少我们已经有进展了，说着是多厉害的凶手，还不是重返作案现场被我们抓到了。”一个队友努力鼓舞大家。 尉蓝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了下来还是没有说话。 她不认为他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 对于杀手再次出现在码头，尉蓝有另一种猜测——他是去杀其他人的。船上的6个人，可能就出自他手。 但这又让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两个案件看起来毫不相干，一个是连环杀人案，一个是专业杀手，怎么看都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 尉蓝摇了摇头，现在的脑力无法让她思考这么多，还是先找到他的基本信息比较重要。 “大家辛苦一夜了，今天周末大家回去休息吧，先让技术科的人继续查一查。”老徐对大家说完特意过来拍了拍尉蓝的肩。“衣服上还占着血呢，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尉蓝一字一顿地笑着回应：“知道啦！干嘛，之前你衣服沾上血总被阿姨骂呀？这么在意。” 老徐笑出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 尉蓝收好东西走出办公室没多远就遇到徐一凡，徐一凡看到她也远远地打起招呼：“尉蓝姐！” 徐一凡是老徐的儿子，虽然叫她姐，但两人也只差一岁，因为父母关系好从小常在一起玩。小时候尉蓝常欺负他，现在他都已经比尉蓝高出一个多头了。他看起来是个阳光大男孩的样子，其实却是个宅男，刚开始读计算机硕士。 徐一凡笑着跑过来：“你们下班了啊。” 尉蓝：“嗯，来接你爸啊？” 徐一凡：“对，我妈不放心我爸熬了一夜再开车，非让我来接他。” 尉蓝：“快进去吧。” 徐一凡：“你也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夜了，都有黑眼圈了。” 尉蓝笑着犯了个白眼，轻轻给了他一拳：“会不会说话。” 徐一凡玩笑着做出躲避的动作，往办公室的方向靠近：“过两天再见了，带着凌浩哥一起来家里吃饭啊。” 尉蓝：“知道啦。” 和徐一凡告别后，尉蓝收起笑容，打了一个电话：“帮我一个忙。” 电话那端传来激动的女声：“尉蓝！一个月不联系我，好不容易给我打电话就是让我帮忙，你是不是人啊！” 和尉蓝通话的是易子如，是她在特安部的同事，也是她的朋友。 特安部是负责培养特工、抓捕杀手、维护稳定的秘密组织，组织内部分成员有其他职业作掩护，尉蓝是情报特工，负责分析杀手、抓捕杀手，对外是大学老师的身份，平时暗中收集信息，在组织需要执行任务时露面。易子如在技术部，技术部的一直最辛苦，遵循早九晚六的工作时间，加班更是常事。 尉蓝笑起来：“最近真的很忙嘛，但现在是真的很需要你，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易子如：“什么事啊，是不是做完你就能回来了？” 尉蓝：“嗯...倒也不是，但你帮了忙肯定会加速我办案的进程，不就能早点回去了嘛。” 易子如轻轻切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开口：“说吧，什么事。” 尉蓝坐进车里关好门：“帮我查个人，我把画像发给你。” 易子如：“我看看...不过，你不是就在帮警察吗，查人这种事怎么还需要我帮忙呀？” 尉蓝：“查了，没查到。” 那边沉默了一阵，声音压低了些：“这是我们负责的人？” 尉蓝：“目前还不确定，所以才需要你呀！” 想了想，尉蓝又加了一句：“先别告诉胡亦旬，还不确定这人的身份，我可不想让他来给我增加工作量。” 胡亦旬是尉蓝的上级，平时尉蓝的任务都由他安排，进展也向他汇报，胡亦旬比尉蓝大六岁，是典型的工作狂，在工作上向来说一不二，对别人和自己都十分严苛，尉蓝一直对他很尊敬，但私底下也常抱怨他的冷酷无情。 易子如小声发火：“这如果被他知道我可是要被骂的！” 尉蓝笑着撒娇：“拜托啦！你最好了！” 易子如：“如果被发现了我可会马上就把你供出去的！” 尉蓝笑了，当然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积攒一夜的疲意袭来，尉蓝深深地打了个哈欠，闭眼时莫名又想到林经辰和他眼下的泪痣，尉蓝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她不向胡亦旬汇报目前的线索，一方面是如她所说，还不确定林经辰的具体情况，不想盲目上报。除此之外，她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她还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林经辰，她想第一个了解他，想让他完全成为她的猎物，她一个人的猎物。 第6章.你是我最优秀的大厨，五星的（小h，小 尉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穿着沾满血的衣服去了一个稍显破旧的居民楼里。 楼道里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贴着五颜六色的小广告：通下水道，开锁，还有学生妹上门服务。 爬上顶楼，尉蓝敲响了最里面的门。 一个穿着灰色背心的寸头男人拉开门。显然没料到她会来，看着她惊喜又惊讶，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尉蓝扬起头对他笑：“嗨。”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遍：“你杀人了？” 尉蓝翻了个白眼直接推开他走进屋内：“刚从现场回来，被害人的血。” 男人刚把门关上，尉蓝就转身揽上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凑上去。 “诶诶诶...”男人却弓着身体推开尉蓝：“先去洗洗吧。” 尉蓝歪歪头，无奈地挑了挑眉：“任万骁，你什么时候有洁癖了？” 任万骁从尉蓝怀里脱身，明显有些不 第7章.尉蓝，真是个好名字 黑石进来时，林经辰正因为《这个杀手不太冷》这部电影哭得稀里哗啦，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屏幕闪着光。 黑石不耐烦地打开灯，林经辰一边抬眼看着他，一边又拿起一张纸擦了擦眼泪，语气楚楚可怜：“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看完了。” 黑石冷着脸关掉电视看他：“别演了。” 林经辰又吸了吸鼻子，做出不可置信十分受伤的样子：“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啊。” 黑石甩出一个信封到林经辰身上，林经辰好奇地拿起：“新任务？” 黑石冷着声音：“已经有人拿到你的画像，马上要查到你了，告诉过你多少次停手，现在如果因为这种蠢事暴露...” 林经辰一边拆信封一边冷静地打断：“谁？” 黑石冷着脸回答：“尉蓝。” “尉蓝？”林经辰皱着眉问，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但毫无印象，直到打开信封看到资料上那人的照片，微微愣怔下，随后眉头舒展开来。 林经辰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资料上的名字：“尉蓝。” 尉蓝。真是个好名字，尉蓝。 尉蓝正坐在桌前看着一片漆黑的窗外抽烟，电话忽然响起，尉蓝像被吓了一跳一样全身一抖，深深吐出口气后接起电话。 易子如：“找到了。” 尉蓝笑起来：“就知道你最棒了。” 易子如：“资料已经发给你了，不过这个人...很难查，我黑了好几个监控才查到，资料也不多，给你的都是我根据他最近的行踪扒出来的。” 尉蓝：“辛苦啦，回去请你吃楼下那家海鲜。” 尉蓝咬了咬唇，眼睛一转，又问了一句：“胡亦旬没发现吧？” 易子如：“没有，放心吧！不过你最近不在都不知道，胡亦旬不知道又怎么了，折磨死我们了，莫名其妙经常让我们盯监控，写报告，也不说是盯谁，明明最近没什么事，累都累死了......” 尉蓝：“让你们查的哪里的监控？” 易子如：“每天不一样，最近是南安市的。不过我看了几天也没什么异常，也可能是上面收到什么消息但没告诉我们吧......” 南安市...尉蓝皱着眉思考，最近那边没什么动静，可能只是平常的筛查吧。尉蓝摇了摇头，没再想下去。 挂了电话，尉蓝打开易子如发来的资料，就是那晚在卫生间遇见的男人。 林经辰...尉蓝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25岁，成长经历再平凡不过，在北宁市出生，按部就班地从幼儿园上完大学，大学阶段父母出车祸双双死亡。 尉蓝笑了。 好假。 伪造简历是她的分内工作，她一眼就能知道哪些资料是真的，哪些是伪造的。 因为他的社会关系一片空白。 尉蓝继续看下去，住在万利公寓，现在经营一家文身店...这倒是真的。 一方面这些资料是易子如通过监控扒出来的，另一方面，这些信息足够奇怪，所以是真的。 万利公寓是北宁市一等一的高级公寓，住在里面的人身份不会是文身店老板那么简单，因为一家文身店的收入无法负担那样的租金和房价。而且资料来看，文身店只开了一个月，再之前林经辰的生活资金来源不明。 果然不出所料，林经辰的身份不简单，很可能就是船上暗杀案的凶手。 但不知为何，尉蓝还不想上报。 尉蓝向后靠到椅子上闭上眼睛，林经辰的脸又浮现出来。 抓到你了。 尉蓝笑起来。 林经辰还在看着尉蓝的照片笑，黑石无语地开口：“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被她抓应该也挺有趣。”林经辰的眼睛还没从她的照片上移开，像自言自语一样说。 黑石：“你不会想被她抓到的。” 林经辰挑了挑眉，颇感兴趣：“为什么，她很厉害吗？” 黑石没回答，声音带了些怒气：“她是因为你制造的插曲才找上你的，现在他们没有明确证据还不能抓你，也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暴露自己，我也会保不住你的。” 林经辰深吐出一口气：“真的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也不想看到我已经开始的事情却不完成吧，我的生活都已经够无聊了，每天都在工作，我也想有点业余爱好啊。” 黑石：“既然每天的生活都是工作了，工作外的时间就别再杀人了吧，想有兴趣爱好就多看看电影，学门语言，出去爬爬山。” 林经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要我做这么无聊的事吗？” 黑石突然靠近林经辰的脸，眼底都是怒意，语气不容反驳：“停手。” 林经辰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嗯。” 黑石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我不想看着你因为这种事结束职业生涯。” 林经辰没再说话，沉默地倒了一杯威士忌后转过身，做出一副备受感动的表情，眼睛像小动物一样水汪汪地看着黑石：“我知道，你就像是我的爸爸一样。” 说完把手里的威士忌递给黑石。 黑石瞟了他一眼，脸上依然冷着，但眼神明显温柔软了一瞬：“别装了。”说完接过威士忌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才后知后觉地问：“你没给我下毒吧？” 林经辰从他手里接过酒杯，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嗯，下了。五分钟后你就会毒发身亡，先是呼吸困难，很快喉咙里会是带着苦涩的血腥味，接着四肢无力发麻，倒在地上挣扎两分钟就会彻底断气。” 第8章.有新杀手出现 林经辰毫无波澜地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到黑石面前：“而我，会和你一起死，我的父亲。” 说完把酒杯抬了抬向黑石致意，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两人注视着对方，良久过后，还是林经辰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林经辰大笑不止，仿佛遇到什么非常好笑的事：“你刚刚是不是信了？” 黑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么好的毒药还是留给你的下一个目标吧。”说完又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林经辰打开信封，笑容还没完全敛起，微微挑眉：“艺术家...” 林经辰翻了个白眼：“多杀几个这种人也算为民除害了。” 黑石：“下周三，南安市。” 看着林经辰漫不经心地点头，黑石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看着他又开了口：“你的文身店差不多就关了吧，反正任务已经结束了，开着玩玩可以，别成了又一个暴露自己的途径。” 林经辰不耐烦地长吐一口气：“又一个爱好，boom！”林经辰双手猛然张开，大声喊出boom。 又一个因工作不得不放弃的爱好。 黑石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人总会有新爱好的。”说完转身关上门离开。 林经辰对着门的方向用嘴噗出一连串的气音以示抗议，无聊地叹了口气，眼神又落到桌上尉蓝的资料。 上面有关于尉蓝的一切信息。24岁，下个月就到25岁生日了，特安部情报特工，大学老师，现在因拼图杀手成为特邀探案员，男友江凌浩，26岁，银行职员...... 林经辰看到这里嗤笑一声，“无聊”。他在心里想着，又喝了一口酒，拿起尉蓝的照片认真看着。 微卷的长发别在耳后，红润的嘴唇勾起刚好的弧度，眼中带着笑意，瞳孔深处却是一片虚无。 她在其他人面前是这样的吗？这样正经，这样迷人又疏离。 放下照片，林经辰又想到尉蓝的脸，想到她把针扎入大腿时痛苦又释放的神情，林经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会有人知道她的这一面吗？她男友知道吗？ 林经辰心里流过一种莫名的情愫，让他不得不喝了口酒尽力冷静。他感觉他和尉蓝共享了一个小秘密，即使尉蓝还不知道。 但他会让她知道的。 尉蓝研究着最近的几起暗杀，都是她不熟悉的风格，说明确实有新出现、还未被记录在案的杀手。 她的工作就是分析、抓捕杀手，尉蓝对每个杀手都了如指掌。 她常说杀人就和写小说、拍电影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即使手法会变，但现场给人的感觉、作案风格不会改变。 往往当她看到现场，就能知道是哪个杀手的手笔。 但最近有几起暗杀都让他觉得陌生，那是一种充满戏剧性、又带着挑衅的手法，杀手喜欢给受害人在死之前制造死一些玩笑似的情节。 杀手库确实很久没有更新了。尉蓝看着林经辰的照片，心里想着“所以，这个新人是你吗？” 尉蓝正看得出神，男友回家的开门声传来，她迅速合上电脑走出卧室。 江凌浩看到尉蓝一愣，随即开心地笑出来：“你回来了啊，以为你还要加班。”边说边走过来抱了抱她。 尉蓝回应着他的拥抱：“嗯，后面的工作交给技术科了。你这么晚才回来啊？” 江凌浩：“今天和同事去爬山，回来路上有点堵，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以为我自己吃饭本来想随便凑合下，没买什么菜。” 尉蓝：“没关系，想让你好好玩就没打扰你。” 尉蓝靠在门边，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江凌浩的背影，捕捉不到心里的情绪。 江凌浩是很合格的男友，体贴顾家，不过多干涉她的工作，长相也很优越，她曾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平淡幸福的生活。 但还有什么是比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更幸福，同时又更让人痛苦的？ 尉蓝常感觉自己要被平淡吞没了，自己似乎就要消失在这样的生活里了。 直到林经辰带着他完美的作品出现。 “吃咖喱？”江凌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尉蓝回过神来，看到江凌浩站在冰箱旁询问她，笑得阳光又温暖。 尉蓝也笑了笑回应他：“嗯，好啊。” 饭很快做好，江凌浩和尉蓝一齐坐在沙发上，江凌浩随手在电视上调出一个综艺。 综艺内容是请了把几个明星接到一间古堡，古堡中莫名出现尸体，几人无法逃离，只能找出凶手才能离开。 尉蓝不喜欢这样的综艺，看了一眼就埋头吃饭，但男友看得津津有味，尉蓝忍不住还是问了句：“你觉得凶手是谁？” 男友：“A吧。作案时间来看他是最符合的，其他人虽然也有动机但时间来不及。” 尉蓝撇撇嘴：“他们都杀人了，只是A是最后一个下手的。” 男友有些震惊：“你看过？” 尉蓝看无表情：“没啊，只是这个尸体身上伤口的角度和形状显然不是同一个凶器造成的，有的伤口明星是左手伤，而且尸体身上有太多奇怪的标记了，胸前十字伤、背后三角伤、脸上还有伤口，脸伤不致命，说明是带着恨意下手的...总之，一个凶手只会留下属于一个自己的印记，太多印记就说明不止一个凶手...” 男友叹为观止，佩服地看着尉蓝。 尉蓝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你觉得杀手为什么总是喜欢在受害者身上留下标记啊？” 男友看了看碗里的饭，瞬间觉得不香了，犹豫了很久还是硬挤出一句：“我们在吃饭诶...” 她知道男友受不了很血腥的场面，又因为工作性质很少和男友谈及案件，但现在话说到这了，问一问也不亏。 尉蓝笑着用胳膊撞了撞男友：“说说嘛，如果是你，你会出于什么心态给受害人留下标记？” 男友面露难色：“可能因为...像动物一样标记领地？有种划分所有物的心理？” 见尉蓝没说话，男友又问：“那你呢？” 尉蓝很认真的思考着：“其实我一直都不理解留标记的行为，这不就是暴露自己的愚蠢行为，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怕杀的人太多记不住，来给他们留个编号...” 男友再也吃不下饭，震惊地看着尉蓝：“你到底是什么魔鬼...” 第9章.我还以为你会更倾向文在大腿内侧呢 周一，尉蓝到学校上课。她现在已经每周只有这一节课，实在没法再借口不来。 尉蓝穿着单薄的毛衣和牛仔裤站在讲台上讲课，因为老师漂亮，讲课也有趣，她的课从不缺学生，即使是周一的早上下面也坐满了人。 尉蓝：“上次讲到连环杀手很多都是精神变态者，课后让大家做了一些调查，有没有人愿意来分享呢？” 学生们面面相觑，都不敢抬头看老师怕被点名，尉蓝也明白学生的心理，不想为难大家，刚想要就此结束这部分时一个学生主动发问：“老师你工作中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件呀？是什么处理的，我们想听你讲！” 下面的学生也都跟着起哄，尉蓝笑了笑。看来是躲不过了。 尉蓝轻声开口：“变态杀手是各种各样的，每一个杀手的手法不同，但在他们自己的体系中又是从一而终的，这也和他们自己的性格、成长经历相关，许多心理变态并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他们也因此暴力对待他人，缺乏同理心。” 尉蓝说话时，下面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尉蓝，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明显。 尉蓝一只胳膊肘撑在讲台上，继续说：“如果说我工作中见过的话...曾有这样一个杀手，一般的杀手都会对一种杀人手法，或是受害者某一个部位，或是某种特质情有独钟，但他下手从不针对任何特质，相反，他每次犯案后都会取走受害人身上一个不同的部位，这些部位从没有重复。他犯了无数案件，反侦察能力极强，现场总是打扫的很干净，受害人的伤口也很工整，从伤口就看得出凶手目标明确，向来一击致命，不让受害人多受一点疼。也正是因为他过于专业的手法，我们发现他是一名医生，而他这样做是为了通过杀人收集来的不同身体部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证明自己的医术。我们抓捕他时，他丝毫没有后悔，也没有恐惧。而是一直不甘心地大喊着：我只差最后一步了，就最后一步了，为什么不让我完成最后一步！不如直接杀了我！为什么不等我完成再抓我，你们到时候杀了我也可以！” 尉蓝说完，下面一片寂静，学生们都吓得睁圆眼睛，甚至不敢喘气。 一个男声打破宁静：“那他差的是哪一步呢？” 尉蓝顺着声音看过去的瞬间表情凝滞，惊得说不出话。 是林经辰。 林经辰无视周围学生投来的审视目光，定定地看着尉蓝，继续发问：“老师真是讲了一个好故事，但最后一步到底是什么？这样很吊人胃口诶。” 尉蓝心跳快到难以控制，但还是整理好表情强装镇定，扯起嘴角笑了笑：“大脑。”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学生已经恶心的捂住嘴。 尉蓝：“他还差一个大脑就能完成他的手术。” 林经辰和尉蓝对视着，林经辰眼里带着笑，但莫名还有些愤怒和吃醋。尉蓝则是带着恐惧和警告，她怕林经辰在学校惹事，更怕因此给无辜的学生们带来麻烦。 接下来的课程尉蓝讲得漫不经心，时不时盯着林经辰所在的位置，每次看过去都能和林经辰撞上眼神，看着对方眼里的挑衅尉蓝简直气的发疯，却还要装作无事发生。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打响，尉蓝赶紧叫停课程，学生簇拥着走向门口，林经辰在原地对尉蓝笑了笑也跟着人群向门口走去。 尉蓝刚想追上，就被一个同学拉住问问题，同学问题还没问完，就被尉蓝咬咬牙打断：“问题你在网上发给我吧，我会给你解答，现在老师有些急事。”说完就快步追出了教室。 但还是晚了一步，下课时间，学校本就人潮拥挤，她刚又耽搁了一会，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林经辰的影子了。 尉蓝喘着粗气看着人来人往的学生，有些泄气。却没发现路对面的树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林经辰今天穿着灰色卫衣和卫裤，双手插在兜里，柔软的头发随风被微微吹起，俨然普通大学生的打扮。 林经辰看着略显焦急的尉蓝，微卷的长发随风飘动，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洁白的锁骨露在毛衣外。林经辰笑了笑，转身离开。 尉蓝给易子如打去电话：“现在能看到我们学校的监控吗？” 易子如：“能啊，怎么了？” 尉蓝语调平静：“林经辰，他来找我了。” 易子如反倒不激动了，大声呐喊起来：“什么？！” 尉蓝：“他刚刚就在我课堂上，还和我说话了。现在他应该还没出学校，我怕学校出事，你帮我查一下，他今天穿灰色卫衣，刚从9号教学楼出去没多久。” 那边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易子如：“找到了，他已经快到北门了。” 尉蓝快速向北门跑去，易子如：“他已经出去了，打了辆车，看方向是要去他的文身店。” 尉蓝喘着粗气停下脚步。她知道自己一定追不上，果断转身去停车场开车。 十八分钟后，尉蓝到达林经辰的文身店，推门时上面拴着的铃铛发出声响，林经辰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尉蓝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出来。 林经辰：“你好，要文身吗？” 尉蓝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何直接追来，但尽力保持镇定，点了点头：“嗯，不过还没想好图案。” 林经辰微微侧身：“进来吧，我可以帮你设计。” 尉蓝在沙发坐下，林经辰端来两杯水，做出请的手势。 尉蓝警惕地看着面前的水，自然是不敢喝的。林经辰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拿起自己面前这杯喝了一口，然后和尉蓝的那杯水对调。 尉蓝也笑了出来：“店里客人看来不多啊。” 林经辰：“我们崇尚私人订制，不在乎客户的数量，更在乎质量。你刚刚说没有想好图案，可以和我说要求，我来帮你设计。”林经辰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没从尉蓝的脸上移开。 见尉蓝依然皱着眉，林经辰继续说：“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想文在身体哪个部位，不同部位的图案也有不同。” 尉蓝心思不在此处，随便敷衍了一句：“嗯...在胳膊上吧。” 林经辰挑了挑眉，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这样啊...” 随后抬起眼睛看着尉蓝，眼中带着一丝挑衅：“我还以为你会更倾向文在大腿内侧呢。” 第10章.Foryou,babe 尉蓝难掩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经辰，心跳猛然加速，感觉已经要跳到嗓子眼。 那晚在船上，他看到了。 这也侧面印证了，船上卫生间里的人就是他。 林经辰是船上刺杀案的杀手。 也是他们在寻找的那个新出现的专业杀手。 尉蓝有一种自己的秘密被发现的羞耻感，而且还是被自己的猎物发现。 但同时，还有一种奇特的感情染上心头，她一时也说不好那是什么情绪。 林经辰似乎很满意尉蓝的反应，微笑着平静地看着尉蓝的眼睛，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燃穿，是猛兽捕猎时的眼神。 尉蓝快速整理好表情，决定不再和他绕圈子：“所以你那晚在码头...” 林经辰笑着摇摇头，一副摆明了告诉你“我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你偏偏拿我没办法”的无赖样子。 林经辰：“我什么都没看到。” 尉蓝：“我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林经辰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我知道。” 尉蓝看了他两秒，讽刺地笑了出来：“你认为我没有证据抓不了你。” 林经辰笑着挑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证据？为什么抓我？你不是老师吗？说到这里...老师课上讲的故事真是精彩啊，原来这就是让老师最念念不忘的变态杀手，也不过如此。” 尉蓝心底冷笑一声。 林经辰嫉妒了，他吃醋了。 他在生气自己竟然不是最让尉蓝难忘的杀手。 这确实是他这种极度变态又自恋的人会有的心态，他这种人，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不是最“优秀”的那个。 这样的心态也是危险的预示，他接下来的手法只会更加残忍、更加引人注目。 特别是引起尉蓝的注目。 尉蓝没有回答，继续发问：“到底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林经辰依然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刚要开口又被尉蓝打断：“我说了，我一个人来的，我身上也没有任何窃听装置。” 尉蓝坦然地看着他。林经辰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次不是来抓他的，他大可不必再装。 林经辰勾了勾嘴角，身体前倾：“你不是研究杀手的专家吗？我还等着你来告诉我。我只是拿钱办事，有时甚至连那些人叫什么都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不是你们这些人才知道的机密吗？” 尉蓝皱眉：“我们这些人？什么意思，你是为谁办事？” 林经辰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上：“看来你爬得也不够高嘛。等你知道的时候，你再来告诉我。” 两人对视着，互不相让，都想看透对方。 对峙间，大门的铃铛又响起来：“有人吗？老板在吗？” 一个男人走进来，看到相对而坐的二人似乎被他们的气场逼退，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试探着开口：“请问老板在吗，听说这家店要转让？” 林经辰站起身，瞬间挂上得体的微笑：“我就是。店铺是要转让，请随意看看。” 尉蓝也跟着站起来准备离开，路过林经辰身边时轻声说：“看来下次就没法在这里找到你了。” 林经辰笑笑没说话，目送着尉蓝离开。 * 周三，南安市。 一家艺术馆内，着名艺术家吴思正在台上接受采访，台下坐满了人群，前排满是举着闪光灯的记者。 主持人带着得体的微笑，专业地提问道：“不知道您对这次的作品是否满意呢？” 吴思笑了笑：“满意...这是个很复杂的词，客观来说，我认为这次的作品的成功的。但主观上...我认为这部作品依然没有完全传达出我的思想，只能说媒介的表达力是有限的，再满意的作品也无法让观众百分之百理解我的全部。希望以后科技足够发达，能邀请大家直接来我大脑里看一看，让我能把自己的思想毫无保留的分享给所有人，到那时候，无论什么媒介都会显得微不足道了吧...” 主持人笑着接过话：“吴先生真是为了艺术可以奉献出全部......” 林经辰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藏在黑框眼镜后的双眸有光亮一闪而过。 人群散去后，一个艺术学生打扮的男生穿着蓝色毛衣，戴着黑框眼镜，踩着帆布鞋上前搭讪，脸上挂着拘谨、谦卑又激动的笑容。 林经辰：“吴先生，我在艺术学院上学，一直都很喜欢您的作品，这次能来看您的采访真是太荣幸了。” 吴思眼底染上一丝骄傲又带着些不屑，但还是笑着回应：“谢谢。” 吴思作势要走，林经辰赶忙拉住他的胳膊：“我最近正在做毕业作品，就是从您的创作理念中获得的灵感，我也非常想探索媒介和艺术家思想能表达的边界...” 林经辰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卷纸递过去：“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您帮我看看...” 吴思面露难色，林经辰继续补充：“我知道这样可能会打扰您，但我真的很希望能得到您的建议。听说您在这里有创作间，如果您觉得这里不方便，可以去您的创作间帮我看一看吗？您在我的创作之路上真的是像一盏明灯般的存在...” 林经辰言辞恳切，眼神中写满了期待，倒真像是一个见到偶像的普通学生。 吴思一直以来的人设也是对尚未出名的艺术生予以支持的艺术家，因此也不再好拒绝。 吴思不得不妥协，有些勉强地说：“那好吧。你跟我来吧。” 林经辰跟着吴思到艺术馆里一个宽阔的画室，地上满满堆着各种画作和雕塑，大门正对着一个雕塑的展台，上面是吴思雕刻的自己的脸。 林经辰环顾房间，玩味地看着这个雕塑，犯了个白眼。又在房间里踱步起来，撇着嘴评论：“你就是在这里创作的啊？”早已没有刚刚学生般的青涩。 吴思已经打开林经辰之前的作品，听到他的话不解地皱起眉：“什么？” 林经辰回头看着他，又笑起来：“没什么，看看我的作品，觉得如何？” 吴思低头看着展开的画卷，有些不解地皱眉：“同学，你是不是拿错了，这明明是一张白纸...” 话没说完，就被林经辰从后面抓住脖子。林经辰在他耳侧轻声说：“没关系，上面很快就会有图案了。” 吴思还不懂他的意思，但林经辰的语气让他感到恐惧，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感觉一股热流从脖颈间喷涌而出。 第11章.欢迎参观我的大脑 尉蓝被特安部紧急召回，赶到南安市出差。 路上和易子如保持着语音通讯，方便易子如提供技术支持。易子如有些慌张：“完了完了，南安真的出事了，怪不得前几天盯了那么久监控，听说这次现场很惨烈，被害人脑子都被挖出来了...” 尉蓝一怔，一种直觉涌上心头，继续问：“案发前后监控有异常吗？” 易子如：“没有，今天那个美术馆有活动，本来就人多，谁能想到那里出事了啊...” 说话间，尉蓝已经到了美术馆门口，越过警戒线后有警察向她和同组的同事白远介绍现场情况，他们边走边说：“艺术家吴思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工作间，致命伤在脖颈处，但凶手残忍地挖出受害人的大脑，并且放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雕塑展台上，展台上原本是吴思的自雕像，凶手还用血在展台上写下“欢迎参观我的大脑”。” 一旁的同事提醒：“他今天接受采访时说了类似的话，这凶手也真够狠的，还真这么做了...” 尉蓝听着这些却是在心里暗想：果然艺术家都真够自恋的。 进到工作间内，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尉蓝一眼见到了展台上的作品。她也在那一刻确定了，这是林经辰做的。 尉蓝的指甲嵌入掌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浓郁的血腥味让她莫名兴奋，气血上涌，她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即便是很多见过世面的警察看到这一幕也恶心地用手掩起口鼻，尉蓝却坦然地看着林经辰留下的“杰作”，眼中是被激怒后兴奋的神色。 从美术馆走出来，白远猛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过了好久还没有适应过来。他和尉蓝常常搭档，知道她对于这种场景向来无感，但看向一旁淡然的尉蓝，他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尉蓝，你怎么会这么淡定啊！” 尉蓝转头看着他，眼神毫无波澜，却带着一丝认命：“我知道是谁做的。” 尉蓝没注意到，对面楼上的一双眼睛正玩味地盯着她。 林经辰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尉蓝的脸在心里默念着：送你的礼物，尉蓝。 胡亦旬办公室内，一阵暴怒的声音传来。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不提前汇报？！”胡亦旬愤怒地拍着桌子，把资料甩到尉蓝身上，现场照片和案件报告砸过来，尉蓝只是在资料甩过来时闭了闭眼，没有躲闪。她已经把最近的事情如实上报，胡亦旬因她私下调查气得不轻。 易子如站在她旁边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胡亦旬又看向易子如：“还有你，怎么回事，跟着尉蓝胡闹！谁允许你私下查人的？这是不合规的你懂不懂？！” 尉蓝开口：“这件事和她没关系，是我让她帮我查的，她是不好意思拒绝，所有后果都由我承担。” 胡亦旬愤怒地打断她：“当然你来承担，不然还是谁？我吗？！” 尉蓝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周部长适时开口：“好了。” 一声令下，双方都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周洁是特安部的部长，做事清醒理智、雷厉风行，尽管发丝间已经染上几缕白色，但依然气质不凡，气场十足。她也是尉蓝爸爸的老朋友，父亲死后，周洁给过尉蓝许多帮助，也是她一手栽培尉蓝进入特安部，她对尉蓝来说又像是母亲又像是老师。 她看向胡亦旬：“事情已经发生了，事后责难也没有用，你好好带着他们查清这个新杀手的底细，看他到底属于什么组织，然后尽快抓住他。” 胡亦旬叹了口气：“是，部长。” 周洁又看向尉蓝，眼神里带上一丝温柔：“尉蓝，对林经辰的抓捕由你负责，向胡亦旬汇报，你可以挑选几个合作顺畅的人和你组成特殊小组。抓捕这种专业杀手是你的强项，这次你确实有疏忽，也是给你个机会，你也好好将功补过。” 尉蓝抬起眼看着她，一字一顿，眼神坚决：“我会抓到他的。” 周洁轻轻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眼看着胡亦旬的火气又要冒起来，尉蓝马上服了个软：“这次真的是我判断错误，我也是想着万一我分析错了，不是给你添麻烦嘛。旬哥，你相信我，我肯定会抓到他的。” 胡亦旬不再好说什么，还是带些怒意地看了她一眼：“说吧，你的小组要哪些人。” 尉蓝看他脾气好了些，也笑起来：“就子如和白远吧，和他们合作比较熟了，如果还有需要我再和你说。” 胡亦旬点了点头：“快去干活吧。” 尉蓝拉着易子如刚走出办公室，易子如就小声抱怨起来：“他也太凶了，吓都吓死了，幸亏周部长在，不然还不知道得被骂成什么样...” 正说着，易子如话锋一转：“不过...想想也很奇怪，胡亦旬之前就让我们查南安的监控，感觉应该是知道些消息，但为什么不提前部署呢，是消息不明确吗...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也怪不了你呀...” 尉蓝听着易子如的话皱起眉头，这也是她不解的地方。提前查监控，说明有消息放出，但消息又不明确。或者...尉蓝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也许查监控并不是为了监视某人，毕竟周一的时候她还见到过林经辰，那时他一定不在南安，那么查监控或许是为了摸清当地情况，方便后续行动...想到这，尉蓝马上摇了摇头笑自己，这怎么可能呢。 二人边聊着边回到座位上，尉蓝拍了拍坐在旁边的白远：“我跟胡亦旬说了，这次跟着我查吧。” 白远露出痛苦的表情：“啊！不是吧！你知道我最怕这种变态了！！” 易子如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怕什么，有尉蓝在，让她借你个胆儿。” 白远发出绝望的哀嚎：“怎么一回来就赶上这种活儿了，我也太倒霉了吧！” 白远的痛苦不是装的，他胆子向来不大，非常害怕直接面对杀手，甚至连看现场也会害怕。但他思维缜密，分析能力很强，能注意到许多细节，善于找到各种信息间的关联，很适合做分析工作，这也是尉蓝要他进小组的原因。 尉蓝笑着用笔敲了下他的头：“好了不闹了，要赶紧开始工作了。先把最近三年内无法确定杀手的专业行刺案整理出来，分析哪些是他做的，先确定他入行的时间。” 易子如答应得迅速：“好，我去调资料。” 白远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唉，还有什么办法，开始打工吧。” 第12章.想睡她？ 林经辰在家里正卷起一幅画，并用丝带精心地打了个结，像是要送出去的贵重礼物。 黑石直接推门进来，林经辰夸张地捂了捂胸口：“吓死人了！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真是没礼貌...” 黑石冷着脸：“你这次做的太招摇了。” 林经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完成任务了啊，又没规定我要怎么完成。” 黑石：“现在有人已经成立了专门针对你的抓捕小组，带头的人...” 林经辰眼睛一亮，直接打断对方：“谁？尉蓝吗？” 见黑石不说话，林经辰笑了起来，把那卷画郑重地放到书架上。 黑石歪着头看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嗤笑一声：“想睡她？” 林经辰皱着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石：“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俗？” 说完优雅地坐到沙发上：“当然想，但可不止于此。” 黑石无奈地咽了咽口水：“那我建议你想想就行了，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你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林经辰有些恼怒，但还是笑着，似是在赌气一样反驳：“不。我和她，我们才是一类人。是你们这些俗人不懂。” 黑石看着林经辰像小孩一样耍无赖的样子，了然的浅笑一下，随后无奈地把手中的箱子摆到桌子上，利落地打开，里面满满装着一箱钱：“最近不会给你任务了，你要先低调一段时间，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你可以出去旅旅游，或者直接换个城市。” 林经辰撇了眼箱子，一脸不屑地转过头：“我才不会走。” 黑石无所谓的样子：“走不走随你，但短时间内不会再给你派任务，下周心理专家上班后你要去接受评估，组织判定你的状态没问题才会再给你任务。” 林经辰有些生气：“为什么？” 黑石：“你最近意外太多，不像你的风格。” 林经辰一挑眉：“我什么风格？” 黑石靠在他的餐桌前：“你爱玩，我从没阻止过你，因为我知道你就是这样，况且你从没因此节外生枝。但最近你的行为很不专业，已经影响到你和组织的安全。” 林经辰表情痛苦：“你知道我最讨厌心理专家了，像个变态一样总想了解我，分析我，烦都烦死了。” 黑石轻笑一声：“尉蓝不也是这样？” 林经辰语塞，无奈地开口：“而且不给我任务你让我做什么？我会很无聊的！”林经辰一脸绝望，像个撒泼的小孩，似乎不给他任务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黑石不理他，只是笑着通知：“下周我会来接你去见心理专家。” 工作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第二天尉蓝小组已经大概掌握了林经辰入行后的信息。 大约一年半前，林经辰开始作为职业杀手行刺，按他们掌握信息，林经辰的第一个案件就发生在北宁市，受害人是金融界的新星，由他操盘的几次投资收益极佳，显然这动了一些人的蛋糕。林经辰于午夜在这人的办公室杀了他，将他的尸体吊起来，嘴里塞上柠檬，裤子也被扒下。 白远：“这不是典型的...” 白远脸红了起来，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一会才找到合适的措辞：“典型的自嗨模式，他想伪造成意外？” 有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会在上吊的同时打手枪，追求窒息时极致的快感，嘴里的柠檬则是为了在窒息时能咬到柠檬，用柠檬的酸涩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不至于真的窒息而亡。不过这种玩法很危险，稍有意外就会出人命。 易子如：“但他失误了。因为他的秘书出来作证，他是S，一般不会用这种玩法。” 白远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天啊，他们都玩这么大吗...” 易子如：“不过他明显没有做好调查嘛，受害人是S，他却伪造了这种现场。” 尉蓝听着，笃定的给出结论：“不，这不是失误，他故意的。” 易子如和白远同时不解地看着尉蓝。 白远：“什么意思？他知道对方是S，却故意装扮成这种现场？” 尉蓝点头：“嗯。一方面，他想要一个戏剧性的犯罪现场，而这样的现场就足够满足他的变态想法。另一方面，他就是要展示、羞辱受害人。与S或者M的身份无关，只是要把他打造成一个他本不是的人来羞辱他。受害人是S，却被人认为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还有比这更讽刺更戏剧性的吗？” 易子如难以理解：“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尉蓝思考着，想到她去文身店时，林经辰的那句“我们崇尚私人订制”。 原来死法也是针对每个人私人订制的啊。 尉蓝浅浅笑出来：“为了好玩吧？我猜。即便他是杀手，他也没有把杀人当成流水线作业，而是努力为每个人量身打造精彩的犯罪现场，也算是很敬业了。” 易子如和白远因尉蓝的这句点评瞠目结舌，特别是白远，结结巴巴的开口：“尉蓝...幸亏你来当特工了，不然我可抓不了你。” 尉蓝笑笑，继续和他们分析：“入行大约一年半，已经完成了上百个任务，从未失误。从过往案件看，林经辰明显是受雇于某个专业杀手组织，从国内到国际都有他犯案的痕迹，所杀人员都是在各个领域有影响力的人或是在一些行业手握重要信息的人物。他很张扬，但又很谨慎，一年半以来没留下任何线索。其实这次也是他主动挑衅，我们才知道他的存在，而且我们依然根本没证据抓他。明天我们去他的住处看看，他当然肯定已经搬走了，但我们还是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虽然这么说，但尉蓝知道凭借他的实力和他背后的组织，必然是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尽管对林经辰已经有些了解，但关于他入行前的信息，也就是他的真实信息，他们还一无所知，这其实也是最重要的信息。按照尉蓝的一贯作风，她要了解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入行契机，才能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其他特工只是掌握杀手行踪后实施抓捕，但尉蓝更喜欢把每个杀手都研究透彻，从根本上击溃一个人。 但她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林经辰是专业杀手，那拼图杀手这种事件又为什么会发生。 一般来说，专业杀手是为完成任务杀人，杀人是他们的工作。即便是林经辰这种从杀戮中获得快感的人，他们是不会再作为连环杀手行凶的，在尉蓝眼里，这完全是两个体系。林经辰这样做，背后必然有原因。那她一定要找出这个原因。 想到这，尉蓝不禁想起老徐。 老徐还不知道林经辰的事情。 由于林经辰的身份性质，与他有关的案件必然都会转到特安部，不会再让老徐负责了，还要让老徐知道才好。 但想到老徐为了拼图杀手的案件付出了那么多，他一定很不甘心就此放手。 第13章.Foryou,babe “这个案子我们跟了这么久，队员们因为他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我现在回去和他们说不查了？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老徐的声音从周部长的办公室传出，尉蓝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只能默默听着。 老徐和周洁也是多年好友，当年也想过把老徐招进特安部，但他志不在此，还是选择继续做警察。 周洁：“老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一定明白他身份的特殊性。就算是你们抓到他，可他身上背着那么多国内外的行刺案，就连他的存在都是一个机密，你不会以为真的会让你们按正常流程处置他吧。” 老徐不再说话，虽然气不过，但他心里知道周洁说的是对的，自己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周洁继续道：“既然林经辰由我们负责，那尉蓝也就不用再以调查拼图杀手的名义留在你那边了。” 老徐还是有些生气，语气中带些嘲讽：“你们特安部要什么人，我还能有不给的道理？！” 周洁笑了笑：“好了老徐，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就不要在意这些了。” 老徐从办公室出来，正好撞见在门口的尉蓝，尉蓝讪讪一笑，老徐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尉蓝，继续向前走，尉蓝赶紧追上去。 尉蓝：“徐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队员都付出了很多...” 老徐打断了他，语气中有些无奈和宠溺：“好啦，我没生气了。” 尉蓝舒了口气，还要说什么，老徐继续说：“别说这个了，下周二你就过生日了，记得带凌浩来家里吃晚饭，你阿姨都念叨了好几天了。” 尉蓝安心地笑了出来：“知道啦。”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大门口，老徐临走前，回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尉蓝，最后还是沉重地开了口：“尉蓝，你一定要把他抓到。” 尉蓝愣怔一下，随即抿了抿嘴道：“徐叔，你放心，我会的。” 尉蓝和白远、易子如到了万利公寓。 尉蓝正在楼道里巡视，查看楼道的监控情况，白远则站在林经辰的公寓门前，颤抖着不敢进去。 易子如有些无奈地看着白远：“怕什么，林经辰现在肯定已经走了，都说了只是来找找线索。” 白远激动地反驳道：“谁知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机关，一开门就会死啊。” 易子如翻了个白眼，直接推开了门，对白远作出邀请的手势。 白远吓得瞪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过了一分钟，看到依然无事发生，他才慢慢放下心，踏进房间。 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所有东西都被清走，就像是从没人住过一样。 尉蓝走进房间巡视了一圈，白远也终于进入了工作状态。 白远皱着眉思考：“这间公寓和我们之前看的房间结构图不一样，他改造过了。” 尉蓝点点头：“看来他原本是打算长住在这里的。” 白远：“按照他这个房型来说，万利公寓原本的设计是工整的一室一厅，但他打通了所有房间，只站在门口就能完全看清屋内的所有情况...他确实是个很谨慎的人，反侦察能力很强，应该有经过专业训练。” 尉蓝：“他...太矛盾了，他喜欢得到关注，有点表演型人格，却在生活中十分严谨...” 尉蓝坐到沙发上闭起眼睛，想象是自己住在这里，以此揣摩林经辰的心理。 尉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林经辰抚摸过无数次的沙发，感受着皮革的质感。 白远还在分析房间构造：“他的每个重要家具都对着门。沙发对着门，厨房对着门，哪怕躺在床上也能一眼看到门口的情况。他是因为谨慎所以很怕有人突然出现在家里吗？还是他总是在等着某个人出现？” 尉蓝笑了：“控制欲强，却没有安全感。” 易子如：“不过，这也有可能是组织安排的吧？” 尉蓝站起身：“不，就是他自己设计的。他不会是乖乖听话的类型，对于组织来说他也一定是个麻烦的杀手，总需要额外关注和管控，但是胜在专业能力强，才会短短一年半给他分配那么多任务。” 尉蓝边说着，边走到厨房里。灶具最难清理，使用痕迹明显。尉蓝挑挑眉，竟然会自己做饭。 发现冰箱依然在通电，尉蓝一下拉开。 里面规整的摆放着三瓶啤酒，似乎就是为他们三人而留。 尉蓝愣了一下，随后嗤笑出来，赌气一般拿出其中一瓶咕嘟咕嘟灌下。 白远惊恐地看着尉蓝：“你怎么敢喝的啊！！” 尉蓝耸耸肩，语气有些愤怒，几乎是咬着牙说：“他故意给我们留的。他猜到了我们要来，他算到了我的每一步。” 尉蓝非常讨厌这种被人事先预料到的感觉，林经辰似乎是在向她炫耀，这让她十分烦躁。 尉蓝喝着酒，注意到对面墙上的书架。她歪着头仔细观察，慢慢向书架走去。 易子如也看过来：“看起来是特意定制的。” 尉蓝没说话，专心在书架旁认真摸索着，突然身体一顿。 她摸到了机关。 书架转动，背面原本挂着的武器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卷用丝带精心装扮的画。 易子如自言自语般说着：“怎么会有幅画...” 尉蓝了然于胸：“自然也是他故意留下的。” 和这里所有的东西一样，都是林经辰精心准备过的，他们能看到的，能发现的，都是林经辰想让她发现的。尉蓝有种步步走进林经辰设计的圈套，自己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的愤怒。 尉蓝果断上前打开丝带，画卷顺势“唰”地一声向下展开。 随着画的内容展现在三人面前，他们愣在原地，都被这幅画惊得说不出话来。 特别是白远，表情扭曲地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却因为极度恐惧发不出声音。 红色颜料画出的线条简单潦草，但依然能看出画上内容是尉蓝和白远站在吴思死亡的美术馆前聊天的情景，从角度看，是从二人对面某个高处的视角看下来的。 即使不拿回去鉴定，尉蓝也能确定这是用血作出的画，用吴思的血。 而画的右下角，写着“For you, babe”。 尉蓝全身的血液直冲大脑，她几乎能想象到林经辰玩世不恭的语气的和笑容。 尉蓝感觉自己稍不注意就要倒下去，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易子如以为她是因为愤怒，白远以为尉蓝也和自己一样害怕了。 但他们所看不到的尉蓝的脸上，却渐渐挂起笑容。 只有尉蓝自己知道，她是因为极度兴奋。 第14章.喜欢我的礼物吗？ 林经辰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盯着手里的甜筒慢慢融化，黏腻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慢慢向下流，一点点滴到地上。 没有任务的他觉得自己无聊得要死了！ 旁边的小男孩看到林经辰，大声笑着说：“你冰淇淋都化了！” 林经辰看都没看他一眼，轻声说：“就像你那没用的大脑一样。” 小男孩的笑容瞬间消失，愣了一秒后有些害怕的哭着跑开，边跑边喊“妈妈”，然后一头栽进妈妈怀里哭起来。不知道他和妈妈说了什么，妈妈责备地看向林经辰的方向，然后带着男孩快步离开了。 林经辰无聊地向外转动手腕，轻轻松开手掌，甜筒倒着砸到地上。他仰起头靠在长椅上，眯着眼看向刺眼的太阳。 好无聊，怎么这么无聊...林经辰痛苦地在心中抱怨。 “啊——”一声，林经辰的视线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女生跌倒在地上，手臂被蹭出一条长长的伤口，红色的血珠渗出来，在她洁白的皮肤上分外刺眼。 林经辰眯起眼睛，起身走过去。 “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林经辰眼神关切，帅气的脸庞挡住部分阳光，女生脸红了一瞬。 林经辰向她伸出手，女生害羞的把手搭到他手上，被林经辰温柔地拉了起来。 女生：“我没事，谢谢你...” 林经辰不管女生的回应，挂着温柔的笑容自顾自说着：“我帮你看看。” 林经辰看着女生手臂上的伤，轻轻抚摸她的手臂，做出心疼的样子：“地上很脏，伤口蹭到不少灰尘和沙粒，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女生还是有些犹豫，林经辰笑了笑：“我是医生，相信我。” 女生似乎完全放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 林经辰买了简单的消毒药水，和女生一同坐在长椅上。他一手抓着女生的手臂，另一手拿着棉签处理伤口。 他一边擦着药水，一边时不时抬眼看着女生，突然故意用力用棉签向下按住伤口，女生皱眉发出“嘶——”的声音，这样的反应让林经辰有种奇特的快感。女生下意识向回抽了抽手臂，但被林经辰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林经辰语气关心地问：“很疼吗？” 女生忍着痛勉强地笑着摇了摇头。 林经辰：“我受伤的时候身边不总是有能处理伤口的药品，这种时候，我都会直接自己把伤口舔干净。” 林经辰把手从女生胳膊上拿下来，笑着看她，扬了扬下巴：“你可以试试。” 女生有些困惑：“啊？什么意思...” 林经辰：“你可以试一下，舔一舔自己的伤口。” 女生对这种要求感到不适，但林经辰温柔的眼神中有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女生莫名有些紧张，犹豫着抬起手臂，试探般地舔了舔伤口，只一下，便皱着眉放下手臂。 林经辰观察着女生的反应，邪笑着舔了舔嘴唇，挑眉问道：“血的味道怎么样？” 语气不再是刚刚的温柔得体，眼神也变得充满侵略性，像在玩弄猎物的猛兽。 女生有些害怕，不再敢和他对视，赶忙起身：“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转身和林经辰道谢：“谢谢你的帮忙。” 林经辰玩味地看着女生，也不再挽留，只是对着她的背影玩笑般地大喊：“谢谢你让我今天变得有了点意思。” 女生走后，林经辰看着来往的人群，极度的无聊感再度袭来，他烦躁的踢走脚下的石子。 尉蓝把在林经辰家里找到的画交给胡亦旬，又工作了一天后才在傍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她一边换鞋一边对屋内喊着“我回来啦”，却在直起身子看到屋内景象的瞬间愣在原地，心跳加速。 江凌浩和林经辰相对而坐在餐桌前，江凌浩表情无辜，对真实情况一无所知，林经辰则玩味地看着她，带着挑衅。 江凌浩看尉蓝回来赶忙起身迎上去，帮她脱下外套：“你回来啦，你同事来家里了，说找你有点事。” 林经辰翘着二郎腿看着他的样子，心底笑了笑。 一个无害的、天真的小白兔。 尉蓝为什么会找这种男友？ 尉蓝忐忑不安，她很怕把男友卷进自己危险的工作，现在也显然不能直接告诉他林经辰的真实身份，只能陪着林经辰演下去。 尉蓝强装镇定地笑笑：“有什么事？” 林经辰还没说话，江凌浩先开口：“你们先聊，我去做饭了。今晚留下来一起吃吧。”他看着林经辰作出邀请。 “不用了。”“好啊。”尉蓝和林经辰同时回应，江凌浩有些懵地看着二人，气氛有些尴尬。 江凌浩笑着打起圆场，抱着尉蓝的肩膀把她揽进怀里：“同事第一次来，应该留人家吃个饭的啊。” 林经辰笑着看尉蓝，无辜地挑挑眉，似乎在说“对啊，你怎么忍心赶我走呢？” 尉蓝无奈地笑笑，单手环住江凌浩的腰：“嗯，那你快先去忙吧。”尉蓝只想快把江凌浩支走，让他离林经辰越远越好。 江凌浩进去厨房，确定厨房关好门尉蓝才走到林经辰面前弯腰和他平视，脸上带着怒意。 尉蓝尽力压低声音：“你竟然来我家，你疯了？！” 林经辰毫不在意地挑逗着尉蓝：“嗯，想你想得要疯了。” 尉蓝气得说不出话，林经辰：“喜欢我留给你的礼物吗？” 他指的是留在他家里的那幅画。 尉蓝：“你不会真以为我还不能抓你吧？你留下那幅用吴思的血作的画，已经把证据送到我眼前了。” 林经辰毫不在意：“你觉得我真的在乎吗？有证据又如何，能抓到我又如何？只要我还有价值，你是杀不了我的。” 尉蓝知道他是对的，无话可说，只能不甘地盯着他。 第15章.请我杀人是很贵的 p o18 et.c om 林经辰向后靠到椅背上去：“我可是很喜欢我的公寓，你却把我逼得不得不搬家。所以我想来你家也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尉蓝笑中带着挑衅，在林经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得出来，你在公寓上花了很多心思。但你搬走也没用，能找到你一次，我就还能再找到你第二次。” 林经辰：“你不需要费力找我，想见我就告诉我，我会来找你。” 尉蓝有些无语：“你到底什么毛病？你想干什么？” 林经辰轻轻叹了口气，眼神认真起来：“你把我的生活和工作搅得一团糟，尉蓝。在你出现前我从没失误过，没心软留下过任何活口。但在船上，我已经用枪对准了你，却下不了手。我总是莫名其妙想起你，想起你在船上拿针的样子。这是你的秘密，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对吧？你怕别人发现你的小癖好会觉得你是变态，你怕他们不理解你。但你就是喜欢血的味道，喜欢疼痛的感觉，像上瘾一样戒不掉，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像那些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你，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尉蓝，他们不懂你，只有我懂你，我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 尉蓝听着，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眼神有些动容。 林经辰依然维持着深情的模样，语气平稳：“可我和你说这些的时刻，你却想用手机求助，未免太伤人了吧。” 尉蓝身子一顿，和林经辰对视数秒后反而释然地笑出来。 林经辰：“相信我，你不会想打出那个电话的。” 尉蓝笑着将手拿上来，把手中的手机甩到桌子上。 刚刚尉蓝已经在桌下悄悄打开手机，准备给胡亦旬发去消息。 尉蓝扬起下巴：“你比我想得厉害一点。” 林经辰眼神受伤：“你这样真的很伤人，你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和你说这些吗？你知道我现在多难过吗？” 林经辰的手捂上自己的胸口：“这里，这里，比被开了一枪还要疼。” 林经辰缓缓低下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般自言自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践踏我的真心？又反过来指责我疯了？” 尉蓝眯着眼看他表演，突然嗤笑一声：“差不多得了。” 林经辰抬起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眼底的脆弱慢慢变成邪魅的笑，整个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厨房的江凌浩都被这声大笑吸引了注意力，给二人拿来饮料：“你们聊得很开心啊。”夲伩首髮站：p o18t d .co m 林经辰笑着看江凌浩打趣：“她这么厉害，你平时一定很难骗过她吧。” 江凌浩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尉蓝则挑衅地看着林经辰：“他不会骗我。” 林经辰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的光也黯淡下去，变成了嫉妒和狠戾。 江凌浩说着“锅上还有东西在煮”，很快又离开餐桌，再次关好的厨房门将二人从厨房的嘈杂声中隔绝出来。 林经辰又恢复了那副受伤的表情：“你怎么能不信我？你真的让我很受伤诶。” 尉蓝表情淡然：“既然你来了，现在开始，我们好好聊。” 林经辰点点头，坦然地摊开手掌：“好。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但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尉蓝点头：“好。” 林经辰绅士地抬起手：“你先来。” 尉蓝：“你为哪个组织工作？” 林经辰：“上次不是说过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钱办事，不知道为谁办事，不知道杀的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杀他们。我只是从接头人那里领取任务和报酬。” 尉蓝：“你的接头人是谁？” 林经辰挑眉：“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尉蓝笑着翻了个白眼，自嘲般吐了口气：“到你了。” 林经辰：“你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小癖好的？。” 尉蓝深吸一口气：“从我亲眼看着我爸被杀之后。” 林经辰：“那时你多大？” 尉蓝挑衅地笑，带着报复成功的得意：“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林经辰用舌头顶了顶侧腮，认命般地笑着点头。 尉蓝：“你的接头人是谁？” 林经辰：“代号黑石，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信息。” 尉蓝快速在脑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但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林经辰：“那时你多大？” 尉蓝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8岁。” 尉蓝：“你们都在哪里接头？” 林经辰：“没有固定地点，有任务时他会来主动找我，多数时候是在我家，我们有专门的联络手机。但他有时也会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尉蓝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听起来林经辰也被监视着，不然接头人怎么会随时出现在他面前。 林经辰：“你妈妈呢？” 尉蓝：“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尉蓝：“你的拼图杀手计划肯定不是组织的命令吧。” 林经辰撇了撇嘴：“不是。” 林经辰：“你爸被谁杀的？” 尉蓝：“某个杀手组织。” 林经辰露出明白一切的笑容。 尉蓝：“既然不是命令，你为什么杀那些人，为了好玩吗？” 林经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天啊尉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什么喜欢随便杀人的变态吗？” 尉蓝挑着眉，似乎在说“那不然呢？” 林经辰身体前倾，无辜地睁圆眼睛，表情像在认真的科普什么：“请我杀人是很贵的，我是不会单纯因为好玩免费送福利的。” 尉蓝：“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经辰深深吐了口气：“我工作时因为冲动有了失误，需要修正错误，不得已的做法罢了。” 林经辰：“你怕我吗？” 尉蓝看着他，诚实地点头：“嗯。” 林经辰笑起来。 尉蓝：“你有了什么失误？” 林经辰：“我应该把他的死伪造成意外，但我失误了，现场成了明显的他杀。” 林经辰：“你享受吗？” 尉蓝皱眉：“什么？” 林经辰：“你怕我，但还在这里和我谈判，计划着怎么抓我。你享受我带给你的恐惧吗？” 尉蓝漆黑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她盯着林经辰的泪痣，轻轻点头：“嗯。” 林经辰放肆又灿烂地笑出来。 尉蓝：“你为什么会失误？” 林经辰动作顿了一秒，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语气中却明显有了些刻意回避的情绪：“他提起我以前的事情，故意激怒我。” 尉蓝微微挑眉，她嗅到重要的信息。他杀了知道他过去某件事情的人，并且能被激怒，说明这件事在他心中很有分量。她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林经辰：“你爱你的男友吗？” 尉蓝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林经辰笑着观察她的语塞，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尉蓝又要开口说什么，林经辰抢先一步开口：“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