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墙之下【骨科,1v2】》 暧昧 今日天气好,庭院里的花也开了许多。 萧之蘅散着头发从房间出来,不想迎面碰见了何之礼。 “你到Eric的房间做什么?” 她眯着眼睛一脸狐疑问道,萧之蘅的性子霸道,东西一贯不爱给人碰,而何之晟是她孪生哥哥,潜意识里,萧之蘅也将何之晟的东西一并归为自己。 “这不是你的房间,你好端端去那干嘛?” “你这样好奇,怎么不亲口去问大哥?” 何之礼目露讥讽,他笃定了萧之蘅是不敢的。在不久前,这对兄妹大吵一架,闹得有些难看,惊动了长辈。 “问问问,问你个死人头啊!大白天见你就晦气,滚开,别挡路!” 她似被踩了尾巴的狐狸,涨红了脸,睁圆了眼睛瞪他,红润的嘴不悦地抿成一道直线,使了力气便推人要走。 天热,萧之蘅穿着的裙子短,堪堪遮着大腿根,露着莹白笔直的腿,上身松松照着件衬衫,里头是露腰吊带背心,胸前大片雪腻的肌肤白得晃人眼。 “Miesha!”何之礼大步追了去,墨玉似的眸子阴戾冰冷,“你穿的什么东西,赶快换了!” “你有病啊,管天管地,还管我衣服?”她莫名其妙,并不觉得自己的着装有何不得体之处,可腕子被少年死死攥着,一步也迈不出。 “至少扣子也要扣上,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萧之蘅不懂这小自己两岁的弟弟脑子想什么,明明很小就在国外念书的,该是一个很包容的性格,偏偏有时似个老古板,恨不得用大布将她遮个严实。 “喂,你不会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吧?” 她好稀奇,凑近了欲要观察他面上细微的神色反应,“你没跟人交过往吗?我以为你已经同女人上了床,Frank,你不会到现在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吧?”她甚至还捂着嘴笑,弯着眼似天边弯月,“你想看吗?如果你求我,说不定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 她挨得近了,何之礼的呼吸间是她身上的花果香。她这人太恶劣,无非便是想看见何之礼慌张无措的样子。 可算盘打错,丝毫没有料到那少年只不过初时怔愣了会,而后轻轻拨开了衬衫的衣领,指尖抚过锁骨,似羽毛在心尖划过。 “好啊,那Miesha姐姐给我开开眼吧。” “你……” 她竟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僵着好一会,反应过来后猛地把人推地上,连电梯也不坐,仓皇顺着楼梯要跑。 萧之蘅敢同何之晟吵,跟他闹,那是知道何之晟爱她,愿意为她做一切。而何之礼不同,萧之蘅同他并无多大的感情,甚至还不如与那三房的何之裕来得好。 这人心思深,话不多,萧之蘅在他手上吃过几次教训后学聪明了。 她真傻,怎么好端端去逗弄这人来玩。 可是再懊悔也无用,萧之蘅都没踩到楼梯,便被捂住了嘴巴,硬生生被拽到了何之礼的房间。 “你,你干嘛,我没得罪你的,你这样吓我干嘛,小心我跟uncle讲,我要uncle打死你!” 女孩终于知道怕了,跌坐在地上,眼圈慢慢地变红,唯恐何之礼发疯动手打人。 “刚才不是很威风,现在知道怕了?” 少年冷笑着掐着她下巴,蹲下身平视着她,“把衣服脱了。” “什么?” 萧之蘅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让我,让我做什么?” “脱衣服啊,干嘛,要我动手吗?” “你有病啊,我是你姐姐,你让我脱衣服干嘛,滚开!” 少年冷嗤了声,“谁家姐姐跟你这样要给弟弟看裸体。” 她才发觉了不对劲,可又不敢真得罪了他,强笑着做出往日虚伪应付外人的模样,“Frank,你跟我开得玩笑实在没意思,我,我都被你吓到了。你把门开了,我还要下楼吃饭呢。” 何之礼哪里吃她这套,大哥就是心软才吃了亏! “你说干嘛,自己发骚勾引人,还怪我?” 萧之蘅被他这粗俗的话气得够呛,她哪里有被人这样说过,什么发骚勾引,听都没听过,向来都是别人来勾引她的! 暧昧 房间里,少年的手锢着她的肩膀死死,野兽一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凝着她身上。 她一面觉得荒诞,可内心深处竟升起隐秘的兴奋,疯狂而可笑的。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你想看?” 她的声音粘腻得似蜜糖,那双水杏似的眸子笑吟吟的,再不见方才的惊恐。 “可是你这样掐着我好痛,我都动不了。” 何之礼忽然想起,往日她与兄长撒娇便是这样娇滴滴的,其实他好羡慕,可是融入不了,更或者说是兄长根本不会给他机会。 他慢慢松了手,可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好奇怪,明明方才那样凶,可现在又好像有点可怜,像只大犬似的眼巴巴望着她。 “Frank,你爱我。” 不是喜欢,是爱。 萧之蘅说得是多么的理所应当,仿佛全天下的人就应该爱她。 “求求我吧,难道不该让我看看你的心吗?”她不知哪里看来的词,随口挂在嘴边念着。 “你在玩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情。” 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可萧之蘅分明听出了一丝委屈。 “我不能玩吗?” 仿佛真的不懂,她又重复了一遍,还很贴心的将问题又抛了回去,“难道你不希望我这样吗?Frank,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你知道的,我最烦那种人。” “Eric平日里便是个君子,难道你烦他?” 她嘴角的笑意顿散,眉眼也阴沉了许多,“看来你很爱你的大哥,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说了。赶紧把门打开,我不想浪费时间。” “别——我……我只是有些嫉妒……” 何之礼再没有初始的强硬,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脸,只要萧之蘅有一点抗拒流露,他便马上停止。 “让我看看吧,求你了,姐姐,让我看看吧……” 少年细细吻着她的脖颈,萧之蘅全无一点背德的感觉,毕竟又不是她亲弟弟,何之礼只是收养来的。 而她那孪生哥哥也曾这样的,没人知道,在好几次的夜里,何之晟便搂着她亲,不似白日里那般好脾气的温和兄长,他的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她生嚼咽下融与自己的身体。 女孩赤着上半身,无暇的肌肤如羊脂玉般莹润。 她看着是瘦的,可事实上该长的地方丝毫没有落下。乳尖小小粉粉的,乳肉白腻像糖霜。 何之礼低下头,爱怜地将一只乳含在嘴里,用舌尖勾绘着形状,用牙齿带着调情意味地啃咬发硬的乳尖。 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怎样都直不起腰了,窗帘如裙摆,翻起一层又一层的弧,明暗交错,光影交织在那白皙的面庞上,因为情动而晕染起淡淡的粉色,竟有着说不清的妩媚。那是介于稚女与熟女之间的,似即将成为玫瑰的白栀子,朦胧的,纯与欲的。 “你好了没?” 她有些难受,出声催,一只手无力地盖着眼,“你咬得我好痛。” “你湿了。” 他哑着声分开她的两只腿,穴肉里吐着晶莹的花液,粘腻地挂沾在指尖。 “看好了没啊,我——”她尖叫着软下腰,指甲死死扣着地毯,湿软的舌头在穴壁里肆意刮掠,模拟着性交的抽插。 而少年的揉着她胸前的柔软,肆意使得乳肉在他的手中变了形。 明明房间的隔音很好,可萧之蘅还是害怕给人听到,压着声音小声呜咽,最后整张脸都迈进了自己的臂弯,乌黑的头发散了一地。 “Miesha,你流了好多水,我根本吃不完。” 她如渴死的鱼瘫倒在地,泪眼朦胧间,她看见何之礼从自己的腿间退出,相比萧之蘅的狼狈,他倒是镇定的许多,衣服裤子的全在自己身上。 “你喜欢这样吗?喜欢我吃你的逼?” 他扶起姐姐依偎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尚在发颤的肩胛,耐心地等着她缓过高潮的余韵。 “以后你乖乖的,我会让你爽的合不拢腿。” 可伏在他怀里的女孩哪有心思听呢,抽噎着搂着他,一心只想让何之礼再多哄哄自己罢了。 萧之蘅甚至心想,还如何之晟呢,至少他会甜甜蜜蜜地哄自己开心,会说许多她都没听过的情话,丝毫不令她觉得恶心,反而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而何之礼显然经验不多的,他实际与萧之蘅单独相处的机会非常之少,大多数都是看着兄长如何将她抱在怀里哄的。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萧之蘅到底与何之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以及她那大陆的男友呢?因为那个野男人,不惜跟Eric哥哥大吵架的。两人也这样过吗?可看着不像的,萧之蘅除了脱衣服时候干脆,其他时候都一脸懵懵地看着他,丝毫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也不奇怪,兄长一贯爱她,若萧之蘅无意不肯,通常是不会做强逼的事情。 至少现在不会,何之晟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他心也够狠,若真想得到萧之蘅,势必要其心甘情愿来的。 背德者 晚上,妻子有事不在家,何世麒照用完饭后照例要与儿子视频的。 因为有时差,那边是阳光明媚的中午,何之晟坐在床边,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杯咖啡。 “Eric,你看这是谁?” 何世麒有心要缓和兄妹的关系,拉着不甘不愿的萧之蘅到镜头前,“你们好久没见面了对不对,呐,陪妹妹聊聊,她好想你啊,天天吵得我头痛。” “我哪有!我最烦Eric了,他最讨厌!” “你不讨厌,你最可爱,你很听话!”何之晟哼了声,显然还生气,可他还是疼她的,好一会,终于退了步给台阶,“我下月会回来一趟,你来不来接我。” “你大明星啊,回家也要人接机,我就是你小工,给你拎行李箱。” 何之晟笑了,目光温和地望着她,“我哪里有这么大面子差使你啊,只是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很想你。” 于是萧之蘅也开心起来,眉眼也显而可见的变得明媚,“我也想你,但你不乖,你那天骂我了,我很生气,你必须要跟我道歉。” “是啊,Eric,你惹妹妹生气了,你要跟妹妹道歉。” 何世麒坐在女儿身旁,见他们和好,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你是哥哥,你要让妹妹的,怎么能跟她吵架呢。” “我才不要他让,Eric吵不过我,他只会自己生闷气。” 她得意极了,之前与兄长闹得不快通通烟消云散,一人霸着手机不放,如过去一样同哥哥撒娇,“Eric你要快点回来,我很想你的。” “好,我一定会的。不过你要听话,别又发脾气不理人。今天在家做什么,有出去玩吗?” 他状似不经意般问着,而根据萧之蘅身边的人汇报是没有的,可习惯使然,何之晟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 “没有哦,Frank在家陪我玩了一下午。”她笑眯眯地将话题转给那没什么存在感的何之礼,“你不跟哥哥说几句吗?” 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将手放在了少年的裤裆那,不轻不重的捏着。 “Frank,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何世麒听见小儿子闷哼了一声,诧异地问道。 “没事,只是咬到舌头了。” “你怎么这么笨啊,舌头都能被咬到。” 她坏心眼的重了力气,果然见他的身子绷得更硬了,细看脖子那已浮了青筋。 “怎么了,Frank,你流了好多汗,很热吗?” 萧之蘅贴心地用手给他扇着疯,而私下,却笑得十分恶劣,“你怎么不告诉大家实情呢,告诉Eric哥哥,你跟我这一天到底做了什么。” “欠肏,我看你就是逼痒!” 何之礼咬着牙将声音挤出来,呼吸粗重,他经不住萧之蘅这样玩,正想再催催,可不料那人猛地翻脸,“别跟我讲这么难听的话,我可不爱听。” “Eric,你在那都做什么,有交新的朋友吗?” 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哥哥身上,本逗弄何之礼的手也欲要松开,可哪里如她所愿,何之礼暗暗地攥紧牵着。 “有课就上,空闲时候参加社团活动什么的,朋友肯定有新认识的啊,新环境嘛。那你呢,在学校过得很舒服?” 何之晟到底还是年轻,嘲弄地扯着嘴角,“我猜你肯定很开心,无拘无束嘛。” 萧之蘅当即不乐意了,撇着嘴坐在沙发上冷笑,“彼此彼此,我没你自在潇洒,你那呼吸都是自由味!” 她不想说了,把电话交还给父亲,怏怏地靠着沙发。 “你不高兴?” 何之礼已经同兄长聊完了,父亲在那交代,而他自然是更关心萧之蘅。 “是不是想大哥了,也就一个月,他回来肯定好好陪你的。” 他说得颇不是滋味,可本来就不是个习惯将情绪外露的人,闷闷的把头低下了。何之礼好矛盾,他是早早察觉到兄长的心思,而哥哥那边未必不是没感觉到他的。现在自己就好像一个贼,可耻的第三者,借着哥哥不在而想方设法去勾引萧之蘅,这是不对的,一方面背德,另一方面何之晟是他的哥哥,两兄弟的感情很好…… “你有病啊,哪里看出我想他?Eric,Eric,什么都是Eric!你是不是暗恋他啊?因为我长得像来勾引我?” 萧之蘅嗤了声,白皙的腿上下交迭着放在一起,塌下了腰,懒散地仰躺沙发上,目光放空,好一会,才轻声道:“我心情好差,你来哄我。” 夸赞 夜深了,何之礼悄悄潜入萧之蘅的房间,果然见那里头灯光明亮,而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孩枕着一只手,独留一个背影给他。 “你来干嘛。” “方才大哥寻我有事,我一时半会抽不出身。” 何之礼知道她生气了,走了过去,站在床榻边,也不再说话了,静静地望着她,半晌,忽的将她抱起来,当孩子似的抱在胸前。 萧之蘅也不矫情挣扎,冷笑着捧起他的脸,“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迟到吗?平常饭吃那么多,力气都在这了,饭桶!” “我没义务被你随叫随到,我不是你的佣人,况且是你自己说心情不好。Miesha,你要搞清楚,我完全可以不来的。”萧之蘅气得陡然瞪圆了眼睛,刚要开骂,何之礼又紧着道:“可是我还是来了,难道我贱一点喜欢被你骂吗?原因你也知道,我的心上人是你,所以我矮你一截,无论你要我干嘛,我都心甘情愿。” “可是,可是我真的等了很久,我都要睡了。” 她委屈地将脸贴到弟弟的一侧脖子,“Eric就是坏,晚上也找你。” “他是哥哥,你不能这样说,他对我们很好,尤其是你。” 何之礼仿佛就是那何之晟最虔诚忠实的信徒,听不得一点他的不好。 “可是现在我就是因为他等了很久,我难道不该怪他吗?Frank,你这样一点意思也没有,你找他去,你跟他玩。” “你连大哥的醋也吃,你真霸道。” “我管他是谁,让我不高兴就要讨厌!” 说着,她又低头亲亲何之礼的喉结,激得少年瞬间绷直了身子,眸光幽暗晦涩, “我喜欢你下午那样,好舒服,你再给我揉揉胸吧,其实我更喜欢你吃嘴里,不过要轻点,我会痛。” 何之礼被她这一番直白的话听呆了,好一会,他试探地又问一遍,“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想我给你舔逼吗?” “舔逼?”她不爱听这种话,总觉好俗好低级,偏偏心里又有些异样,可嘴上却是慢吞吞的,“这很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没关系,我不强迫你。” “你不脏,我喜欢吃。”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天天吃都可以。” “天天吃?你的口味真奇怪。礼仔,你跟人上过床吗?” 她闭着眼睛任由弟弟亲,睡衣的扣子也一颗颗被解掉,因为洗了澡,她没穿内衣,一对若隐若现的白乳在最后的扣子解开时,彻底暴露。 “没啊,我好端端干嘛要跟别人上床,发春啊。” “那你,有没有自慰过……嗯,好舒服……”她一只手虚虚拢着弟弟的脖子,像是将他的头摁自己的胸前。 “有。” 吐出被吮得发红晶亮的乳尖,何之礼把玩着另一只胸乳,或轻或重地捏着。 “你是怎么自慰的,你弄,弄给我看。” 萧之蘅如虚心好学的学生,央求着她那弟弟与她示意。 “看什么看,发骚还要人舔,哪里有时间给你看。” “你才骚,神经病——啊,你敢打我!”她羞得都不好意思说是哪,小声尖叫了声,一双杏眼雾气蒙蒙,明明是往日发火的调子,可如今倒像是调情的娇嗔。 “不说老实话就该打!” 他冷哼一声,低头又亲她,“别人有没有这样对你,你跟那个野男人发展什么地步了?” “听不懂你说什么,嗯啊,你做什么嘛,为什么停下来了?” 萧之蘅觉得不舒服,被人弄得不上不下的,哀怨地要他继续,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得交代,“什么都没有,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而且,而且都在学校哪里有空的,最多亲过,可是他根本就不会,还咬我!” “周末呢?” “周末也没有,没时间的……” “你撒谎!你撒谎时候就这样,为了一个野男人,你谁都骗!” “我骗谁了,你很委屈吗?不就是没跟Eric出国,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怎么,你是他的狗吗?处处为他着想?” 话一出,她便后悔了,那何之礼面露讥讽,已然从情欲里清醒过来,“我不就他的狗吗,为他而活的,只备着给他救命用。” 道歉 萧之蘅同何之礼闹得很不愉快,以至于后面的事情都没做了。 少年黑着脸被她从房间出来,像被翻脸不认人的恩客白嫖的鸭,闷着气回自己那洗冷水澡。 萧之蘅觉得不爽,又有些委屈,何之礼在何家的身份特殊,她方才也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阿蘅,你怎么了?” 何之晟不太高兴的看着镜头前的妹妹,按照那边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哥哥,Frank那个死人欺负我。” 她红着眼圈同最疼自己的哥哥告状,水杏似的眼沁着泪,万分委屈地抿着嘴,“我要你回来,我想你了。我很想你,我想你抱抱我。” “他为什么欺负你?不要哭,你慢慢说好不好,我在听的。” 何之晟很爱她,当即被她那番话哄得头脑发昏,甚至已有要买最早的机票回港。 “因为……沉柏青……他一直为你说话,然后,然后我就说他是你的狗……我不是故意的!” 何之晟也皱了眉,这话实在不好听,况且他一直把何之礼当亲弟对待。 “你下次不能再这样胡说八道了,他是我们的弟弟,你这样的话很伤人。一会我给他打电话,我跟他道歉。还有啊,因为一个沉柏青,你连礼仔都骂,看来你真被那狐狸精迷昏头了。” 那与她同岁的孪生哥哥笑得好温和,可眼底阴寒一片,“我其实是不想跟你再谈这事的,因为那个沉柏青,你好像癫了一样。”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只是跟人拍拖,我有什么错。Eric哥哥,你不爱我了,你为了一个外人老是骂我。我好可怜,从小就没人爱的,连最爱的哥哥也不要我了。” 她声音轻轻的,带着哭腔,粘稠的声线如化不开的蜜糖。 那少年眼里的阴霾也散了不少,缓声在哄,“谁说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很想你,我想你回来。” “可是现在我不可能马上回来的,对不对?我也很想你,我非常想跟你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怎么了,妹妹?那我给你念书好不好?把眼泪擦了,很晚了,你要睡觉的。” 一如过去无数个夜晚,萧之蘅在大陆的萧家,因为害怕以至于何之晟整夜整夜与她通着电话,念书哄她睡觉。 “阿晟哥哥,你爱我吗?” 她半睡半醒间如呓语般说着,“我不喜欢跟你吵架,那会让我很烦。” “我很爱你,胜过爱自己。” 何之晟知道她是要睡了,低了声,慢慢念着书里的故事,到最后萧之蘅彻底睡着了,故事也结束了。 老宅那何夫人派了司机过来,要萧之蘅过去住几天。 何之礼出门了,她一人坐了车走。 何夫人见她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自然看出些门道,于是笑眯眯问她,“心情不好,跟礼仔吵架了?” “哇,你可真厉害啊,刚跟Eric吵,现在又跟礼仔?” 何先生简直佩服,摘了眼镜将报纸迭好放一旁。 “他找骂,我又不爱吵架。” “你啊,脾气要改改,不然会吃亏,你看你婆婆 ,她年轻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别人听她名字就怕三分。什么时候回学校?在这多住几天,都不来看看我们的。你架子好大,见你都要三请三劝的,是不是?”何先生很疼她,素日里严肃古板的面上也浮现着几丝笑意,“外面现在热,等凉快点了,我们出去逛逛。” “Aria呢?我以为她也在。” 她其实很瞧不上这表姐,总觉很蠢。 “她去马来了,你想找她玩?” 何夫人觉得稀奇,她并不认为萧之蘅能同何之桦做好姐妹处的。 “她跟我炫耀自己新得了个首饰,我没见过,要看看,如果丑,我肯定要笑她。” “不过是个死物,有什么好值得你上心的。”何夫人爱极了她,见她便想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于是像哄孩子似的搂着她道:“一会我让人送几套来给你挑,要么去我那再看看,你觉得呢?” “我想要一串珍珠项链,可以搭我裙子的。我看见Aria就有一条,亮泽跟颜色都很好,是她母亲给她买的……” 即便自己的父母也不差,可是她还是更羡慕何之桦。 “这有什么,一会去我那挑吧,有钟意的都拿去就是。”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何夫人脸上笑意散了些,“听说你前几天碰到林婉了,她找你麻烦?” “可能因为我打了她女儿咯,要我道歉嘛。” “要你道歉?” 何夫人气极反笑,她不知这荒诞的话林婉是哪来的脸说出的,“你脾气太好,要是我,直接连她一起打!乖女啊,你这样可怎么办呢,什么垃圾都敢找你麻烦的。”那双温暖的手慢慢拍着她的背,萧之蘅依偎在何夫人的怀里,便听见外祖母轻笑着叹了口气,“我都舍不得你吃亏受委屈,而她竟然敢让你跟那不知所谓的东西道歉,看来我们何家真是好欺负啊。” 恐吓 怀里好像抱着一只大犬,一直伸着舌头在她脸上舔,萧之蘅下意识地想躲,可身子却是被锢住般。 “好热……” 她嘤咛了声,抬手盖着眼,待慢慢适应光线了才睁开眼。 “你怎么来了?” 是何之礼。 萧之蘅还没睡醒,有些晕晕的,伸手环着他的腰,细声道:“我还很困的,你就来烦我。” “那你再睡会,我陪你。” 何之礼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眼睛,那萧之蘅这时迅速清醒了,捂着嘴,“我还没洗漱,别亲我。” “又不脏,娇气鬼!那你先说,你还生不生我气了?” “我又没生气,是你不理我。” 他不吭声了,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萧之蘅有些心软了,别别扭扭地偏过脸,“那你抱我一下吧,这样我们就和好了。” “大哥打电话给我,他替你道歉。” 何之礼闷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真不是故意说的,你知道我是有口无心嘛。好了,Frank,我们不说这没意思的事了,你是我最爱的弟弟,你是我的宝贝,好吗?一会我们出去一趟。” “你要买东西?” “买东西?”萧之蘅嘁了声,食指轻戳着他喉结玩,“我们林家那位表姑实在烦,被教训不够,还敢打电话跟我叫嚣。她脑子笨自然有高人在背后撺掇的。再想想她敢给Eric拉郎配——礼仔,你舍得让我伤心吗?我很难过的,因为她。” “你脑子里有计划了吗?” “当然有了,那姓李的不还有个宝贝儿子么?当命一样留着传宗接代。我们去把他绑了,关个三天四天,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闲了就打他,整他半死。” 萧之蘅敢做自然是不怕被查,拉着何之礼一起下水也无非觉得好玩。 “你觉得怎么样,还是说你有更好主意?” 她伏在胞弟的肩上,手环着他的脖子,偏着脸凑过去亲亲他的脸,又或是嘴角。 “那肥仔有病的,等会真死我们手上多晦气。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想不想听?” 萧之蘅这人睚眦必报,做事其实也是毫无分寸可言。她那孪生哥哥爱她,自然心甘情愿为她扫尾处理后事工作。而何之礼虽也不觉她那些事情做的出格,但私心不想她手上沾人命。 翌日,热心的港媒便爆出了林婉住院消息,并附了当事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林婉神情恍惚,面色憔悴,眼下青黑。那跟她的狗仔报道意味深长,明里暗里都表示着林婉吸食了违禁物。 “她胆子真小,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我们随便扮一下真以为是鬼。” 萧之蘅不无幸灾乐祸的意思,林婉被痛骂一顿不说,连带着李家也遭殃。 “谁知道她,或许真吸了也可能啊。” 何之礼已经见怪不怪了,国外碰这些的不少,他身边也有同学在吸的。 “礼仔,你们那是不是很多玩这些的,新型的都有。我记得上次玩牌,Allen不知哪里搞来的东西,还想我们一起玩的。简直有病,要不是——” 她突然噤声。 “他敢让你碰这个,他想死啊!” 何之礼阴了脸,可更多的是后怕,“你没碰吧,说实话,阿蘅,你碰了吗?” “没啊,我又不是没脑的。我现在都跟那些人断了来往的,最多见面打个招呼咯。那个Allen最恶心,好几次缠着我,有次还想往我酒里放东西。” “他就是要死!你,你少跟那些人玩,又不是什么正经货,如果出事了怎么办。这事情不能算,他竟然敢打你的主意——” “他自己现在都半死不活了!我放狗咬他,哭得可惨要死要活。” 她得意极了,脑海里一一闪过的那人哭饶的样子,以及最后被恶犬扑倒在地时凄厉的叫声,作呕的血肉弥漫在空气中,萧之蘅嫌脏便交给了保镖处理。 “他的父母要哭了,自己的儿子是没根的。这可以接吗?不过我想得去狗肚子里找残渣。” 女孩像是可惜一般摇着头,嘴角噙着笑,偏着一侧脸同她弟弟道:“做错事就该得到报应的,不是吗?” “他现在人呢?” “谁知道,可能受不了自己这窝囊样去死了吧。干嘛,觉得我下手重了?” “我只是想避免后续的麻烦,当年周家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 “那后面事情我哪里清楚,你自己看着办吧。” 反正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成不了多大气候。 杂草 何之礼压着她在浴室亲,两人脱得赤条条,搂着一块,啧啧的水声在浴室里不断的扩开。 “试试嘛,我都没试过,我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缠着弟弟用性具交合,迎着腰将胸乳送给他吃。 “可是,可我不太会,我没跟人做过……” 他忍得发疼,揉奶子的那只手也重了力气,掐着发硬的乳尖捏搓。 “那怎么办,我难受,礼仔,我想想试试,我听说好爽的,真的假的?” “我哪里知道,Miesha,你别……”发硬的阳具被她攥在手里,留着浅浅指甲的手指剐蹭着分泌些许体液的顶端,何之礼额上都是汗,不住地亲她,身下也控制不住地就着她的手舒缓,最后射了精,黏黏腻腻地糊了她一手,身上也溅了不少。 “别动。” 何之礼分开她的两只腿,小小的阴户不断地溢出淫水,无意识地收缩着,他嘴巴发干,掰开了两片阴唇舔。 “你怎么又……嗯啊,我都说了,我不要这样的……礼仔,礼仔……”她的声音媚得滴水,勾得何之礼发狠地模拟性具抽插的速度,他知道萧之蘅的敏感点在哪,不一会便刺激得她高潮。 “你坐我腿上。” 少年不知疲倦般,扶着她坐起,双手掐着她柔软的腰,发硬发涨的阴茎便在粘腻的肉缝里蹭磨着,肉贴肉,萧之蘅像是被抽了骨头,浑身都是软的,细白的手搭着他的肩,汗涔涔的脸贴在他怀里。 “这样舒服吗?Miesha,你喜欢这样?逼里喜欢塞着鸡巴对吗?” 他又说着下流话,萧之蘅不爱听,伸手要捂。 “做什么,害羞?可你缠着我的时候一点也不羞,你这个坏姐姐,喜欢勾引弟弟肏你的。有了哥哥还不够,还想要弟弟,以后呢?你还要谁?”他越说心里越是冒火,发狠地将阳具捅了进去,隔着那层膜浅浅抽干起来。 “下回等哥哥回来了,我去跟大哥说,让我们一起肏你,好不好?姐姐是不是喜欢这样?你好骚的,水流了这么多,要把我淹死。” “这样就能把你淹死,那你别洗澡了,蠢货……啊,嗯……你去跟哥哥说吧,让Eric哥哥打死你最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你身上不亏!” “晦气鬼,谁要你去死,要死滚远点,别死我身上。” 她没开过苞,不太适应穴里突然有了根阴茎在,有些涨还疼的。 “礼仔,我有点痛,你慢点……” “娇气鬼,这么娇,把你衣服扒光了扔床上肏死。” “什么话啊,你都哪里学来的,下流胚,没教养!” “哼,你有教养,骚逼咬着我不放,传出去谁信,你跟自己弟弟在上床。”何之礼气着了,低头去咬她的肩,身下也停了不动,“下流胚不做了,你找有教养的吧。” “你——” 她如吃惯了甜食的孩子突然被强制戒糖,杏眼蒙了一层水雾,马上要哭的,“我不要你了,你给我滚开,找别人就找别人,十个八个都比你好!” “你做梦——好啦,我说错话了,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还痛不痛,我再慢点啊?我很爱你的,我只跟你说这话,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别哭了,阿蘅姐姐,那你打我好了,我嘴贱。” “我才不打你,等下都说我欺负你的。” “别这样,我是认真的。” “好吧,那你亲亲我吧,我原谅你了。” 可何之礼要亲时候,她却偏过脸躲。 少年抿着嘴,忽的伸手捧着她的脸锢着,凑过去缠着她的舌头吮,他知道自己也要射了,迅速抽了身将白灼射在地上,脸埋着她胸前,粗喘着气。 “你爱我吗?” 她喘着气,用指描绘着弟弟的脸,声音甜润润的,“礼仔,你要多说些话让我开心,那我也会让你开心。” 少年不想回答,只抓了她的手细细吻。 其实兄长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对萧之蘅的事情尤为上心,这些年一直盯着不让谁靠近的。这次出现个沉柏青打得他措手不及,也因此令何之晟如惊弓之鸟般警惕着萧之蘅身边任何一个异性。 何之礼想起电话里兄长含着警告之意的话…… 哥哥太疼她了,萧之蘅远没有平日里表现得那么乖,她那么爱玩,根本不会收心的,据他所知就有三四个了。 那些才是碍眼该除掉的杂草! 或许他该同兄长说开的。 喜欢 何之礼准备回学校,萧之蘅来送他。 “你到了要跟我说,我等你电话。” 女孩不舍地拉着他的手不放,这几天两人关系较从前亲密太多,萧之蘅从他这吃到了不少甜头。 “你以后天天跟我聊天好不好,我下课就会给你打电话。” 何之礼不想因为距离又把好容易建起的关系打破。 “我只要有空就会。” 他们的父母因为有事不能来,故而只有萧之蘅来送。 何之礼忽然弯腰在她脸颊那亲了亲,可却又什么话不说。 他回国次数不多,一来嫌麻烦,二来国外也有事绊着。 “再抱抱,我会很想你的。” 阿蘅把脸贴在他胸膛,少年身上有好清爽的气息,“我不想你走。” “那你也过来念书好不好?我们都在Y国的,你也来。” 他们不好做太亲密的事情,毕竟有人跟着的。 “你送我个东西,我随身带着。”他期期艾艾的开口,“什么都可以。” “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啊,项链不能给你,这是Eric送我的。” “那发带!发带给我。” 这下萧之蘅给的痛快极了,散着的头发蓬松还带着卷,何之礼伸手给她理了理碎发,走前再次亲亲她的额头,“我走啦,再联系咯。” 少年抬手跟她告别,浅色的发带随意地缠在他手上,由着摆动的幅度而飘晃。 她站在远处好一会,直到何之礼乘坐的那班飞机起飞了,才回过头往出口走。原本溢满的心一下就变得空落落,一切又变得乏味无趣起来。 晚上,她回了浅水湾。 陈槿得空特地去市场买了鸡,在家煲汤给她喝 。 “uncle呢?” 她喊习惯了,一直没改口。 “他有事,回来要好晚了。” “这汤里放了什么,味道怪。” 她觉着与之前喝的不一样,里面的放的东西也不一样。 “乌鸡白凤丸,很补的。” “我不要啊,之前喝了都流鼻血,吓死我了,我不喝。” 她皱着脸把碗推开,只夹菜吃。 “吃点嘛,你喝点汤,再吃点肉,剩下的我吃。”陈槿向来疼她,撕了鸡肉跟汤水放另一个碗里,“明天mommy带你去玩啦,你先吃。” “玩什么玩,我都被骂了!那个林婉最烦,我跟礼仔明明什么都没做,她自己被吓到了,还骂我。mommy啊,她好坏的,跟她女儿一样坏,都欺负我。之前还带着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找Eric哥哥,肯定就是想勾引哥哥!” 她委屈极了,靠在母亲的怀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我真的故意吓她又怎样呢,她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儿就是有问题啊,我好心教她女儿规矩,她呢,不感谢我,还想骂我。你到底疼不疼我,你疼我就给我做主。不然——”她顿了顿,仰着脸,狡黠的目光望着母亲道:“我回萧家去,以后不来这碍眼了!” “这是什么话,你这样说,mommy才伤心。你为了不相干的人同我生气啊?那这样好了——” “在说什么,好热闹啊。” 何世麒笑眯眯地从外面进来,已经换了在家时候的衣服了。 “不是说有公事聚餐吗?” “哦,取消了嘛。”他拍瓜似的拍了拍女儿的发顶,从口袋里摸出糖来,“有个小朋友给我的,我觉得味道好好啊,就带回来给你吃。” “爱吃糖的是Eric哥哥,又不是我,你老是记错。” 何世麒闻言,故作惊讶,“真的吗,看来是我老了,可是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常常因为糖果打架的,牙都没有,还乱咬。uncle一手抱一个,拉都拉不住。” “我才没有!mommy,uncle没喝酒还乱讲话,他最坏,他跟林婉一样坏!”她重新靠回母亲怀里,抿着嘴不高兴。 “没礼貌,她也是你长辈的,怎么能直接喊名字。你跟礼仔扮鬼吓人还有理,躲在那专门等着人家来,差点把人吓疯了,坏孩子。”可他的口吻却像引以为豪似的,慈爱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那脸贴着母亲胸前的萧之蘅见状,晶亮的眸子微微一转,脆生生地对着那才喊了uncle的何世麒道:“daddy啊,你女儿都要被人欺负到家了!” “哇,这么可怜啊,那你跟daddy说,daddy给你出气。” 何世麒好笑地摸摸她的脸,鼓励似的弯着腰与她平视,“跟爸爸说,谁欺负我女儿啦?” “就是她嘛,那个林——林表姑咯!她带着那个什么姓李的勾引哥哥,还想让我带着一起玩,把我当傻子吗?” “你啊——”男人笑摇了摇头,眉间却透着几分戾气,“最烦给脸不要脸的蠢货了,多说都是浪费时间。明天让她给你道歉好不好,爸爸保证,她再不会找你麻烦了。” 作业 学校临时提早开学,萧之蘅还没玩够,悄悄回了老宅赖在外祖身边不愿回去。 “你这像什么样子,大家都去念书了,你也不能搞特殊啊。” 何先生在这事情上不愿惯着,好脾气地同她讲道理,“那些学校里的东西你早都学过,对你也不难,我们又不要你去考什么状元来,没要求的,对不对?你就每天上课下课,放学回家,就好了啊。” “对嘛,我都会了为什么还要上学,我可以不去的,那是浪费时间。我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很多,光光是画都可以画两张出来了。” 她缠着何夫人撒娇,“婆婆最好了,婆婆给我请假。” “这……Martin,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就请几天罢了。” “这怎么行,大家都这样,学校里就没人了,你不能这样宠孩子啊。” 何夫人登时不乐意了,“那我爸爸当年就这样的啊,爸爸都会给我请的,你为什么都不说爸爸不对呢?而且我当年的作业不都是你写的,那你是不是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也没逼你啊。哦,因为想跟我拍拖,什么都答应是不是?怪不得有些人后来要出国,原来在一起以后就嫌烦,跑了啊!” “你——你就不讲道理的,胡说八道,完全就是两回事!”何先生争不过她,又看看那靠在妻子怀里的孙女,只觉头疼万分,“你肯定是作业没写完,你还有多少嘛,一定要交吗?这种假期作业老师肯定不管,你随便写写好了。” “不,他们要管的,上次我乱写就被查出来了,这次说重点看我的。” 她闷闷地耷拉着眼皮,惹得她那外祖终是心软。 “那你拿来嘛,阿公给你写。” “对啊,他脑子可以的,我以前的作业也是他写的。” 何先生没吭声,只接了作业后才又叮嘱道:“你别出去讲,这样不好的,知不知道?” “对啊,不能讲的,这是我们三个的秘密。”何夫人笑眯眯地搂着她,打趣似的说道:“乖女啊,你以后嫁人呢,要找你阿公这样的,模样好,话又不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又会上班养家。你看,夸他,他还笑,脸皮也很厚的!” “胡说八道。” “怎么我说错了,当年追我的人能绕维港三圈呢,我独独看上了你,呐,我多爱你啊。” 那何先生闷头拿笔刷刷刷的,萧之蘅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烦了在乱写。 “我爸爸其实是不看好我们的,他觉得你阿公呢太精了,会骗人的,万一把我哄得什么都没了,他又不在了,那怎么。所以我爸爸并不希望我们结婚” “你是爸爸的娇女,他看谁都配不上你的,巴不得养你一辈子,找个上门女婿照顾你。”何先生冷笑着翻了一页,继续提笔在写。 “上门女婿也比你好!不知是谁啊,哄我跟他拍拖,玩弄我感情,然后转头就死国外念书了。Martin你认识这人吗?好不要脸的,我当年真该让爸爸打死他。”随即,她又惆怅地摸着萧之蘅的头发,“我其实很羡慕你的,你现在这个年纪很好,父母都在,有这么多人疼。我没有的,那些疼我的长辈都不在了,我想见他们都见不到了。现在想想也后悔啊,我以前不听话,让家里很费心的。我爸爸去世前都在给我想最好的安排,他很不放心我,唯恐他去了,你阿公变心,跟人合起来害我。” 她很难从家人的离世里走出来,甚至只要去想,便会痛得呼吸不顺。几年过去,她依旧觉得像是在做梦,她会抱着一丝幻想,或许这些都是假的,哪天醒来,她在旧时小小的家里,爸在同阿财在用餐,时不时地逗她笑。而妈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细声叮嘱她在学校不要挑食。出门是林家的车,表哥的脸枕着交迭的手臂,好无聊地看来来往往的人。 她其实也很对不起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如今越想越觉亏欠,可是她想弥补,却对着那方小小的墓碑却说不来话了。 何夫人情绪不好,只说身体不舒服便回了房间,晚饭也没吃的。 阿蘅有些怕,何先生安慰她没事,“你管自己吃饭,婆婆只是累了,她需要休息啊,对不对。你把饭吃完,不要挑食,一会uncle就来接你了。” 萧之蘅闷闷地点头,塞了一口蔬菜胡乱嚼了咽下。莫名的,她忽然抬头望向外祖,“阿公,你跟婆婆真的是兄妹吗?” “不是亲的。” “不是亲的就能结婚吗?” 这话别人问,何先生都不想理,可对萧之蘅,他倒是有耐心,“对,所以我们才能结婚。不过这事情也不好说,你看澳城的那个uncle,他父母就是亲兄妹来的,不也结婚了吗。” “可,可这个不是……”乱伦吗? 何先生见她呆呆,不由叹气,“阿蘅,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能用所谓规则来解释的。你看人们常说善恶黑白。可你真认为这些事情能分得清吗?那些规则,制度,只是给弱者来制定的。当你真正有能力了,到了一定的地位,权利,你完全不需要被这些东西来约束。阿蘅,你以为你uncle去从政,是为了什么?真的是所谓的为社会,为人民服务?这世上有几人真这样想。” 何先生笑得十分轻蔑,他起身准备上楼,留下那阿蘅愣愣坐在椅子上。 规则,法律,永远是统治阶级来制定的,善恶可以颠倒,结果可以改变,这世上本就没有一定的公平。 但这些阿蘅不需要明白,何先生更不会同她去细说。萧之蘅本就不归属在服从的那类人里,所以她就不用明白,只有她想要的,那尽管去做就是。 教训 郭韦龙同朋友从会所出来,虽然喝了酒,但没完全醉。近来他姑父拿了好大一单子,利润非常可观,一时间成了红人,连带着他们亲戚也沾光。 这些人找他玩的目的当然不单纯,郭韦龙很清楚,他与郭家是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而这些人一口一个的郭少喊,也无非是因为他的表兄是何之裕。 “郭少,那事情……” “我会跟我哥说的,只是成不成我说了不算。你也知道,我哥很忙的,何家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他,当然不是让他管这些琐事。” 那问话的人自然说对,连带着又是一堆不要钱的夸。 “你说的没错,何家以后当然是我哥说了算。长房算个屁,钱都没有,何之晟那个病痨鬼把药当饭吃,何之礼跟个哑巴似的不说话,谁看谁都烦。” 郭韦龙心情好,话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知是谁扯到了萧之蘅,他冷笑道:“她算个屁,在外一副傲样,其实天天在讨好我哥呢,你们是没看过,她——” 是非都是他说了算,那几人哪里会反驳的,也都是一个对字。 郭韦龙心情好,玩得又痛快,最后上了自己家的车准备回去。 哪想车子开在半路,司机忽然发现了不对,有两辆车一直在后跟着,最后竟超了上来,不断使其逼停。 郭韦龙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水泥地上,头顶的惨白的灯光刺得眼睛发疼。 他慢慢撑着手从地上坐起来,却见不远处,萧之蘅抱手懒懒倚着一面墙,明明生得是乖女的模样,可手上却夹着烟,见郭韦龙宛若见鬼,不由笑了声,娇俏的面庞掩在灰白的烟雾里,“好久没见啊,郭少!” 这一声郭少在她嘴里出来的带着浓浓的讽意,郭韦龙极力做出镇定的样子,“Miesha,你什么意思?” 他笃定了萧之蘅不敢闹大,如今时候不对,何家那是万万不能有一点坏影响出现的。 “跟你叙旧啊,好久没见的郭少,今天突然碰见,当然有点激动,别怪啊!” 可下一秒,她便把烟头狠狠烫了下来,若不是郭韦龙躲开,那烟头便直接戳他眼里。 可到底还是落下了,面上的皮肉被烫开,他痛得暴起想动手打人,可猛然发觉自己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手脚软绵绵的。 “你对我做什么了?” “能做什么,现在知道怕了?垃圾货!” 宋允一拳打他肚子上,手里攥着他的头发,“现在的阿猫阿狗也出来玩啊?什么郭少郭少的,叫你狗少就是,嘴巴那么臭,喝多少酒啊?脑子清醒了吗?” “Sam,你怎么这样待客呢,他好痛的,你要温柔才是啊。” 萧之蘅嘴角噙着笑,用鞋尖踢了踢他的下巴,“听说我天天在讨好何之裕那死人啊?哇,你消息好灵通的,叫你小百灵好不好啊?” “嘴巴不干净,挖了舌头就是,Miesha,你走远点,小心他发疯。” 宋允不知哪里弄了把刀,在灯光下泛着锐利的光。 他生得高大,一脚踹着郭韦龙的肚子,把人踩地上,“看你不顺眼好久了,不就是一只狗么,得意什么啊?” “因为何之裕是他哥啊!来,跟你好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救救你好不好啊?” 她真拨了一个号码过去,电话没一会就接通了。 “做什么?” “阿裕啊,你弟弟在我手上呢,他嘴巴不乖,你说我该怎么罚他?” 那大洋彼岸的青年男人笑了声,“Miesha,你酒喝多了也要醒醒,别什么东西都扯我头上叫弟弟。” “哦?那看来你哥哥根本不认你啊?” 萧之蘅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那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像是寻到有趣的玩具,而迫不及待将其肢解分碎。 “表哥,表哥!是我啊,我是——” 他的话很快就被男人打断了。 “阿龙呀,做错事就要自己付出代价的,谁都一样,我救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郭家他从没放眼里的,就是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 ”Miesha,做事别太过,点到为止。” 电话挂掉前,何之裕这样叮嘱。 同桌 第二日一早,苏窈来到班级,素来清冷的位置上忽然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在说笑。 那人群中间的,是个模样很娇的女生,头发卷卷的,随意的用根发带系着,面颊上有些肉,肤色象牙白,见到她来,弯着水杏似的眼儿,笑同她打招呼。 位置上有个很漂亮的纸袋,女孩见她愣了愣,不由笑了声,“这是我送你的一点小东西。好早就听说班上来了新同学,还成了我的同桌。不过那时我有事,没来,所以我们现在才第一次见。我叫萧之蘅,你有事可以来问我的,我能帮的都会帮。” 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栀子,散着香,明媚而干净。 萧之蘅的父母该是很爱她的,故而使她身上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单纯。 苏窈忽然明白为何蒋景姝会对眼前的人有那样的敌意了,那是一种名为妒忌的情绪。 因为嫉妒,于是便毫无理由的以恶意来针对。 “你来好早,我去你家找,姐姐说你已经出门了。” 宋允踩着点来的,他坐在萧之蘅的前面,拧了带来的水杯盖子,“你昨夜里流了鼻血,火气太大,这凉茶是我让家里煲的,是甜的,赶紧喝,天热,容易坏。” 可味道分明有些不对,萧之蘅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就不该听宋允这死人的鬼话! “好苦的,你骗鬼啊,是甜,你嘴有问题啊。不过——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她长得这么正点,我本以为是个书呆子。” 萧之蘅同宋允在港城就认识了,两人私下说话用得都不是国语。 “正不正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是女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讨厌丑人,看着就是一副衰样。” “Miesha,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现在住在沉家,跟你的沉柏青在同一屋檐下,别被绿了跟我发脾气哭。” “你真看得起我,为了个男人哭,我脑子有病?他们要是合拍,我完全送恭喜祝福啊。不过我没告诉你吗?我跟沉柏青已经分手了,就在几天前。” 女孩懒洋洋地转着杯子,皱着脸又喝了一口。 “原因呢?你真被绿了?” “哈?你怎么不想想,或许我移情爱上了你?” 说罢,还未宋允反应,她便笑仰着将杯里的凉茶一饮而尽。 “你可真无聊。” “怎么,逗你便是无聊吗?你这样大牌,玩笑也不能开?”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为什么?怎么,你也想跟我谈?” 她浑然不把感情当回事,像是游戏似的,仿佛跟谁都是可以发展一段。 “我没兴趣跟你玩。” 宋允夺过她上的杯子,脸色有些难看,阿蘅见好友像是真生气了,笑嘻嘻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好啦,不过是玩笑话,你计较什么呢。你跟他们可不一样,我们是朋友,这关系比任何都要来得稳固不是吗?你也知啊,我对沉柏青是没感情的,玩玩而已,哪里来的真心。” 感情如潮水,起起伏伏是正常。萧之蘅爱漂亮,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同沉柏青交往的目的其一便是见色起意。 “看来他真是可怜,确定没有机会了吗?” 宋允说完竟无端地想笑,他当然清楚萧之蘅什么脾气了,厌了就是厌了,回头草是不会吃的。 “没有利用价值,更没有让我迷恋的魅力,我干嘛还要浪费时间下去。怎么,为他打抱不平?” “那倒没有,我只是在想,背后又有多少会说你的。” “爱说不说,关我什么事。那些蠢货,脑子转不过弯的。男的多情叫风流,女的多情叫浪荡。明明一样性质的事情,非要分个三六九等来,可谁又比谁高贵。所以啊,我跟这些傻人是没话说的,左右实际的快乐我已经完完全全体会到了,剩下那些虚的我毫不在意。” 萧之蘅有非常充沛的金钱可以支配,身后又有萧何两家可做任性倨傲的资本,她丝毫不需要靠任何人的脸色过活,更不用去管别人的喜好的。 女孩哼着歌,侧头细细打量起她的新同桌,见对方察觉,于是抿着嘴笑得十分腼腆,“你怎么不吃巧克力呀,是不爱吃吗?那我送你别的好不好,你喜欢什么?” 摆脱 中午,郝语知几人先打了饭占位置,萧之蘅是最后来的。 “你吃慢点,饿死鬼投胎啊!” 邵杰见她大口大口扒着米饭往嘴里塞,就怕她把自己噎死了,“喝汤吧,你要不就点菜?” “你管自己,别理我。” 阿蘅把嘴里的白饭咽下了,才说话,又拨了点肉汤往饭里拌。 “阿蘅,你昨晚没来真是可惜了,那小串烤得,香得让我想撑死在人店里!” “什么串,有这么好吃吗?” 萧之蘅有些好奇,她从没吃过这些。只要是何之晟口中的垃圾食品,她就碰不得。 “当然好吃啊,香死了,那味道,绝!你想吃不,放学了,咱就去,你尽管点,哥请客!” 邵杰一贯对朋友大方,又知道萧之蘅向来吃的讲究,怕是没尝过这些。 “我才不要呢。” 萧之蘅撇了撇嘴,闷闷塞了口米饭进嘴里,拌了肉汤,饭的口感就很好。 “正所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要每人都跟你似的吃那么健康,那这世上就没有能吃的东西。” “那你吃呗,你吃高兴了,我也高兴。” 萧之蘅其实是想的,好几次看见人手上拿着喷香的街头小吃,她馋的直咽口水。 健康餐即便再努力做好吃也比不上那些的。 说来很讽刺,阿蘅在港城住了那么多年,压根就没去过那些烟火气息很重的大排档之类的店铺,她只听说过如何的好吃,可自己却是一次也没尝过。 她每每在听何之桦说哪家哪家的铺子味道如何好,心里就止不住的冒酸水。 萧之蘅不明白所谓健康的定义是什么,若那些东西真有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店里的生意依旧爆火呢? 跟着她的保镖里有是听从何之晟的人,除了负责她的安保外,还有监视汇报阿蘅的一举一动的任务。 起初萧之蘅是不知道的,可每每什么男的给她送东西,或是她约了谁去玩,何之晟都会打电话来过问,于是她便有数了。 何之晟在外有很好的名声,模样俊朗,脾气温和,待人有礼。 可只有阿蘅自己才知道,哥哥虚伪的很,前脚笑着与人握手,低头把糖递给福利院的孩子,可后脚,他便冷着脸用消毒纸巾来擦手。他所有的美好形象都是伪装,只因父亲从政的需要。 真正的何之晟傲慢,冷漠,自私,控制欲极强,阿蘅就像他的私有娃娃,只能听他一人的话。 大到学习人际,小到吃穿出行。 萧之蘅永远摆脱不了她哥哥的影子。 但不能否认的是,哥哥对她是真的很好,把自己能给的东西全给她了。何之晟额角那有个疤,是小时候保护萧之蘅留下的。 于是,她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只挑着清淡的蔬菜吃。 “还要不要,我这份肉没动过的。” 郝语知以为她不够,把自己的那份又递了来,阿蘅只捡了瘦肉吃,肥的她是不碰的。 “早上我怎么看见郭茹从我们班出去?” 那女的还瞪她,萧之蘅准备通通报复在郭韦龙那死人身上 “你不知道?她看苏窈不顺眼,老来欺负。不过我猜她可能暗恋沉柏青,嫉妒人住在沉家。” “有病。” 阿蘅不懂为个男的有什么好争的,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沉柏青一个。老专情一人身上,迟早会腻的。两女争一男,谁输谁赢都不妨碍男的占便宜! 阿蘅抽空还关心了一下郭韦龙的,问了问那宋允,“那谁死了没啊?饿了两天了,今天给他加餐喝汤。” 什么汤,就是盐加热水。 跟丢 家庭医生在给何之晟做日常的检查,忽然手机响了,他抬手示意先暂停。 是萧之蘅身边的保镖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不见了?你脑子呢!她那么大的活人也能跟丢,你在做什么啊!” 少年的火气蹭的便上来了,“为什么会跟丢,她从学校出来你们那么多人都看不见吗?” 可他更是害怕,如果萧之蘅出事了怎么办。她身边都没人跟着,如果有人要害她怎么办,她什么都不懂的,人心隔肚皮,谁骗她干嘛简直不要太容易! “去找啊,赶紧找,必须把人找回来!” 他气得呼吸乱了几分,手掌撑着桌子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或许他该回去的,回去一趟也花不了多少精力——何之晟又不断地拨着妹妹的电话,那端一直是忙音没人接的状态,本就焦虑的少年当即一脚踢飞了面前摆着的架子,东西碎了一地,他此时如无头苍蝇似的,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回消息,Miesha!” “萧之蘅,你有看手机吗?给我回个电话,你在哪?” “看见消息回复一下,我很担心你。” “你怎么了?” 一直没有反应的,何之晟算了下那边的时间,顿时慌了,他只恐妹妹出了事,当即准备要回国。 “我现在回来。” 这消息发去没多久,终于他接到了显示为萧之蘅的电话。 “Eric哥哥。” “你在哪?为什么不回消息,你有没事啊?我马上就回国,保镖找到你没有?” “我没事,刚才手机没电了,抱歉啊。哥哥你现在在哪?你要回来吗?不用啦,我没事的,没必要专门回来一趟。” “那你为什么要把保镖甩开?你觉得很好玩吗?安全有没有考虑过啊?Miesha,我不是说过保镖一定要带着的吗!我们家很特殊,暗处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的,如果你出事——怎么了?” 他察觉到妹妹情绪的不对,缓了口吻,“我要被你吓死了,你知道我很怕你有事的,对不对?妹妹,不管什么,你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我人在国外,根本顾不到你,每天最多是跟你通视频,有什么事也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真的很吓人的。” “Sorry,哥哥,我让你担心了。” “你现在在哪?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是吗?保镖找到你了,你在车上了对吧。好,你把视频打开,让我看看你。” 何之晟仍是不放心,当妹妹打开视频后,反复确定了许久,才松了一直皱着的眉头。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有的,Eric哥哥,我朋友昨天生日,有好多好吃的,你吃过串串吗?味道好香啊——” 很快,何之晟便打断了他的话,“再香也不是你能吃的东西!我跟你说过的,对不对,重油重盐的能不碰就不碰,吃了对身体又没好吃,你碰那些干嘛呢?你听话,我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你有想我吗?” 他等着妹妹的回复,可那头沉默无声。 “Miesha。” “我想了,每天都在想。Eric哥哥能早回来就早回来吧。” 这回答是令何之晟满意的,于是少年又是那温和的好哥哥模样,“我也很想你,妹妹,不出一月,我就会回来的。” “阿晟哥哥,我好累,上了一天的课,我想睡觉。” 她靠着一边,半阖着眼,像是疲惫极了。 “那好,我们先这样说。”何之晟放轻了声音,“晚安,妹妹。” 违背 阿蘅会到家,心情很好,就连苦苦的凉茶也痛快喝了。工人姐姐好奇怪,收拾桌子的空隙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 “没呀,我就是心情好好的嘛,我开心难道不好吗?” 她生得娇,白皙的面庞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晕。枕着交迭在一起的手趴在桌上,懒洋洋地同带大她的姐姐闲聊。 “后日放假,到时我提前帮你收拾行李。” “不着急,港城那有衣服的。姐姐,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阿蘅不太高兴,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姐姐早早已经同酒鬼丈夫离婚了,她的孩子也长大了,好几次提出要她回去。 “我不要你走。” 她拉着姐姐的手,好霸道的做下决定,“你不要走,留下来,我会对你很好的。” “Miesha,姐姐不可能一直陪你的,就算想,也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她不懂,可是姐姐不再说了,只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等你长大,你会发现很多人都会离开,你没有办法留住他们的,你只能接受。】 很早时候,何之晟便已告诉过她了,少年揽着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了一地的斑驳,阿蘅靠着哥哥,懒洋洋地点着脚,晃着秋千。那时她没在意,更不懂为何兄长那样笃定。 而很多年后,她发觉这是必然,何之晟本就不喜欢她身边有别人的存在,那对他而言是威胁,保姆也好,朋友也好,对他来说就是没有必要的存在。他希望萧之蘅同幼时一样事事依赖于他,眼里也只装着他一人。于是他会想尽办法将妹妹身边亲近的人赶走。 阿蘅洗好澡躺在床上,何之给她打来电话。 “怎么了?” “你刚跑哪去了?” 何之礼放学便听说萧之蘅甩了跟着的保镖跑了,何之晟对此发了很大火,将保镖骂了一通外,准备亲自回国。 “哦,就是和朋友玩,没注意。” 她这浑然不在乎的态度令何之礼警觉,“你那时跟谁一起?” “Frank,你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如果你想好好聊天那就乖乖听话,别跟Eric一样事事都管。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家了吗?我又没事,你们大惊小怪什么?哦,对了,Eric哥哥是准备回来吗?你劝劝他不要,来来去去太麻烦。” “我看你是怕哥哥把你带出国吧!Miesha,我好心劝你别太过分,大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看来你真不打算要好好聊的,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必要。” 萧之蘅冷声挂了电话,那何之礼多管闲事有毛病,她懒得再废话。 她就是故意甩开保镖的又怎样,她哥哥根本没办法的,她就算今晚不回家,不给何之晟回电话,跟人在外面上床……何之晟能拿她怎样,毫无一点办法的。 夏夜的风温柔凉爽,拂过阿蘅的每一根发丝,宋允骑着单车,她坐在后头,抬眼是点缀在紫黑色天幕上的星星,月亮掩在薄纱似的云后。 那群保镖像是傻了,起初真有跑了上来追的,阿蘅笑催着宋允骑快些,远远甩开了人拐进人多的地方。 车子随便扔在小公园的草地上,宋允拉着阿蘅钻进窄而长的巷子里,那里头好黑,他们侧身躲在墙的死角,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保镖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萧之蘅知道她哥哥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为什么会不断地给她打着电话呢。保镖是何之晟监视阿蘅的眼睛,他打着爱与关心的名义令阿蘅喘不过气。 而现在萧之蘅很想笑,许是兴奋,又或者是别的,而宋允也在笑,他喘着气靠在那墙上,不管地上干不干净,随意地便坐了下来。 有时萧之蘅也会想,她与哥哥这到底算什么呢?哥哥永远不吝啬他的爱,他的的确确将自己能给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了阿蘅。他们亲吻,爱抚,除了性爱以外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这是违背了伦理,被世间所不容许的。 那未接电话的数量增加,阿蘅眼里的笑意也加深,她哥哥急疯了,可却毫无一点办法,威胁性的信息发给她,又软了语气哄她回电话,最后焦急地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而萧之蘅在跟宋允接吻。 在漆黑的巷子里,或许是气氛好,两人便搂在一块了,那一个又一个脚步声与交谈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增加了刺激。 这就像偷情。 违背何之晟,对他阳奉阴违的事情并不难。 在回家的路上,阿蘅这样想着。 而这也是为什么何之晟坚持要她一块出国的原因。 —— 欢迎大家多多留言吖 计划 从小何之晟便习惯将妹妹的所有事情都包办好的,他是哥哥,照顾妹妹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做人要有警惕心的,谁也靠不住,他对谁都防一手,除了孪生妹妹萧之蘅。 妹妹…… 何之晟只要想到她,心里便是一软。 那是这世上与他最亲的人,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拥有相似的面庞,共孕育在一个子宫里,一起出生,睡在一张摇篮。可偏偏自私的大人竟将他们分开! 何之晟的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阴翳,萧之蘅是不记得了,可他没有忘记,萧寅时夫妇将萧之蘅接走后,并没有担起做父母的责任,只将女儿扔给了保姆照顾。那保姆是坏心的,仗着孩子年纪小,不知事,对待萧之蘅十分敷衍,饭也是想起才喂上那么一口。 更恶心的是,那保姆还多次将萧之蘅关在黑屋里,以恐吓她为乐趣。谁也不知道,那保姆太会装了,只有背地里才干这些龌龊事。 何之晟忍不住会去怪他父亲,怪他耳根软,挨不住妹妹的哭求,更恨何允怡,明明是她要死要活地将萧之蘅过继到萧家,可却不知珍惜。 萧寅时夫妇都是丁克,婚前便做了绝孕手术,可婚后又为了利益,不得不要有孩子。萧家的孩子何允怡看不上,那是同她没血缘关系的,她不要。而何家当时年纪小不知事的只有何之晟兄妹,于是她不断地去求何世麒与陈槿,做了一堆的保证,最后成功将健康的妹妹接到了萧家。 本来说好等萧家的老爷子咽气就还回来的,可中途发生许多事情,最后竟真过继给了萧家,从此他妹妹姓了萧,两人明面上也成了所谓的表兄妹,更可笑的是自以为是的大人总有许多可笑的说法来解释他们的相像。 他妹妹就像一个洋娃娃给他们随意支配的,而何之晟那时年纪太小,他根本做不了主,又不忍心将实情说出。 不过妹妹很乖的,从小就听他的话,何之晟很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幼年时候,他坐在房间的窗户边,看着楼下的妹妹在庭院玩耍,见到他时,弯着杏眼笑,那面颊两侧的小涡里如含了蜜般,好甜好甜的。他会庆幸,好在健康的是妹妹,他怎样都没事的,只要萧之蘅是好的,健健康康就好。 但人是自私,何之晟爱他的妹妹也不妨碍他厌恶所有企图靠近萧之蘅的人。不需要别人的,他们的世界里只需彼此就够了。 可随着年纪增长,萧之蘅早不是过去那懵懂不知,事事都听他话的奶娃娃了。各种现象都表示着她已有要挣脱的意向,而留在国内,身旁又不缺人玩,纵使与他再亲,在有人陪的前提,当然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扔在脑外。 他那时冲昏了头,竟真赌气将萧之蘅留在了国内,本想借着林竹奈让她吃点苦头,好令她知道人心是如何的险恶。可到底还是心软,在赵家准备反咬萧之蘅欺负人时候插手解决。 现在想想,还是要把妹妹接来才对。何之晟必须要把人带在身边才放心,在异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里,交友的范围也可以他来决定的。 相隔太远,变数太多,期间发生的任何变动都是不可估算的,他赌不起。 敲门声将何之晟拉回现实,他收了思绪,本想是家庭医生,却不料是他弟弟何之礼。 “今天回来好早,蛋糕送来了?” 两兄弟感情很好,亲不亲的,对何之晟而言不重要,他弟弟就是何之礼,日后会是他最好的左右手。 “嗯,刚好在我回来前一点。哥,昨天三叔带着Calvin回国了。” “他做了那么大的单,自然要回去讨功劳。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郭家只怕更是目中无人了。” 他对这姓郭的很没好感,鄙夷之色显而易见。 “那才好,这样我们都不用动手的。” 何之礼在切蛋糕,第一份自然是先给兄长。两人都爱甜,而这家蛋糕店是他们的最爱。 “Frank,阿蘅有跟你提过她的事情吗?我怀疑她有瞒着我什么……” 少年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可又迟疑着。 “你也瞒着我什么吗?Frank,出什么事了?” 莫名的,他有不好的预感。 —— 有什么问题可以评论区留言,大家一起聊聊天吖 冲突 宋允同萧之蘅从朋友家出来,夜里的风凉凉柔柔的,路两旁的草丛堆里是不知名的虫鸣,好几种混杂在一起。 “你输了多少?怎么我最近手气这么差,一直在输。真是见鬼,你说呢?” “输赢是常态,开心就好。” “你老赢的,我懒得跟你讲。” 宋允忍了又忍,还是没把自己送牌给她吃的事情说出来。 “听说赵舒妍要回学校了。” “赵舒妍?” 萧之蘅近乎都要忘记这人了,模糊的印象里长得与林竹奈有些相似,但是远不及那女的三分美。看着是被家里保护很好的,性格天真,也好善良的。 “哼,那女的是林竹奈弄来恶心我的,既然送上门的玩意,不玩白不玩咯。别以为我不知她打什么算盘,她看赵家不顺眼,想要我动手收拾。拿我当枪使,她两手干净。” 女孩笑了声,眼里满是阴霾,“林竹奈以为出国了我就动不了她了?敢算计我头上,这事没那么简单!” 宋允没接话,只把玩着手上的火机,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随口提了一嘴。 “Allen死了。” 女孩像是起了兴趣,抬了抬眼皮往他那瞥了眼,带着嘲讽意味的嗤声道:“早该死了,一个烂人,吸毒又好色,活着简直就是罪过。不过保险起见,你把事情处理干净,不然扯到我们头上会很烦。那个郭韦龙呢?他死了没?” “你以为死人很容易吗?我让人把他扔郭家门口了。”宋允不耐烦地点燃一根烟,背身过去,“你手机一直响,不接吗?” 的确,在打牌时候就已经响了。 萧之蘅垂着眼看那显示人的备注,果然都是同一个。 回到家,那电话再一次打了来,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大有她不接,便永不断的架势。 阿蘅的哥哥很爱她,从小便是了,病态地将她保护在象牙塔里,不让任何人接近。那时的她年纪小,什么也不知,孪生哥哥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于是身边的玩伴只有一人。哥哥陪她玩娃娃,会给她找好看的公主裙,会哄她睡觉,会把拽她头发的人摁地上打。 没人比哥哥更好了,年幼的她这样想着。 兄妹两个懵懂时候,在亲戚家里的电脑打开了一个视频,白花花的肉体刺得两人慌张地相视对方的脸,可又万分好奇瞟着那对男女到底在做什么。 回到家里,阿蘅实在太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感觉了,于是缠着兄长,两人有样学样地吃着对方口水,又摸摸揉揉。 他们什么也不懂,还觉有意思,自认为做了大人的事情便也是个大人了。偏偏潜意识里是知道不能让长辈们察觉的,于是私下相处时,他们便搂在一块亲—— “什么事?” 她终于接了电话。 何之晟的情绪听着很糟,“你人呢,手机没带身边吗?几百个电话也不接,你在干嘛!” “很困,我在睡觉。” “那才回家的人是谁,鬼吗?” 萧之蘅原本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了,直了腰坐起来,“Eric,我不介意重新换保镖的。你又找人盯我,我是罪犯吗?” “这只是出于做哥哥的关心!” “我不需要!收起你的假惺惺!” “你以为我想吗?你怎么不想想我干嘛要这样做!走了一个沉柏青,你又弄了个礼仔来,然后身边还有个宋允——萧之蘅,你要死啊,脑子里想什么,你到底要干嘛,在集邮吗?”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切摊在他面前,何之晟要气疯了,他根本做不到能冷静下来同妹妹好好说话。 “Frank都告诉你了?我就知道,他就是你身边最忠诚的狗,什么都告诉你,哪天你要我命也是他杀的!” 她气得口不择言,尖叫咒骂着, “你的命?你又有几个命让我杀,啊?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把我当什么,蠢货傻子吗?” “哈,哥哥跟鬼人一样精的,我哪敢把你当傻子!你哪里来的资格教训我啊?我是你妹妹,不是你工人!我给你亏吃了吗?你是不是管太多了!非要把事情讲出来跟我吵,装不知道不就好了吗?集邮又怎样,是我逼着人喜欢我吗?他们控制不了自己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给个机会,大家公平竞争,谁让我开心了,那我自然跟谁一起,这就是优胜劣汰,难道你不懂吗?Eric你该高兴才对,那些人的存在也证明了你的审美与眼光没问题。”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我看你脑子有病,进水了!你趁早给我断了这些念头,自己处理干净,别逼我动手!” 何之晟气得喘着粗气,匆匆从兜里拿出药吃。 而萧之蘅毫无察觉,冷笑着回击:“脑子有病也有人爱啊!没办法,我就是有让人爱的资本,这是事实,无论你高不高兴,你必须接受。还有啊,既然你非要把事情捅破,那我直接告诉你,不止这三个,还有好多呢!断不完的,哥哥。你的宝贝弟弟有没告诉你,是他勾引我的,他想跟我上床! 而哥哥你最应该想想原因,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能让我专心在你一人身上,对你死心塌地啊。呐,等你想到办法了,这些事情也就解决了,多好。你少让人监督我,我是人,是你妹妹,不是你的傀儡!” 那远在大洋彼岸的少年面色青白,挤着声音恨声道:“你,你给我等着,萧之蘅,这事情决不能这样算了!” “我当然等着,不过在那之前,我会痛痛快快跟别人一起,哥哥你就看着吧,一点点听着保镖如何汇报。” —— 哥哥气死啦!!! 逾矩 天气阴沉,何之晟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这几天没出门,医生建议他在家静养为好。 他想不通懂萧之蘅究竟在搞什么鬼,沾花惹草那么多,凑起来祭鬼吗? “哥,喝水。” 何之礼今天没课,见兄长吃了药后,递了水给他。 “你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何之晟厌恶地别过脸,得知事情后,他只觉被最信任的弟弟背叛了。 “哥,你该防备的永远不是我。我从来没想跟你争的!” “那阿蘅的事情怎么说,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勾引她,你这是在背后捅我刀子!” 何之晟难得失态跟他吼,随即便狠喘着靠回了床上。 “你真这样认为?大哥,你明明很聪明,可在Miesha的事情上永远失去理智。”少年轻哂,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他的兄长,“她总会跟人结婚,难道你觉得别的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同哥哥乱伦吗?你们是见不了光的,舆论会把你们压死。” “所以呢?我该谢谢你替我分担舆论的压力?” 何之礼无视他话里的讥讽,异常冷静地分析道:“你亲妹什么脾气你最清楚吧?见一个爱一个,玩腻就扔掉。哥哥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吗?Miesha真有那么痴情,为了个男的留在国内?她只怕是担心出来了被你管,玩不开啊!” 何之晟已经气得没力气了,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你到底想说什么。” “与其是别人,哥哥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是我呢?我是你的弟弟,是这世上最不可能害你的人。我们应该联手,把那些杂草一一除掉。我毕竟收养来的,我跟Miesha的事情就算给爸妈他们知道,也不会怎样。到时我跟她结了婚,我们三个一起过,这样她没精力出去野了。” 那面色病白的少年像是第一回认识自己的弟弟,甚至怀疑这人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 “哥,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说认真的。她心里可以装着很多人,而我们好像可有可无的。你看你,那么疼她,恨不得为她去死,可她呢?能一边跟沉柏青拍拖,一边跟宋允玩暧昧的,我的确对她心怀不轨,可哥哥你想想,如果她没心思,我能成功吗?” “那我该怎么办?” 何之晟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他压在心里不能接受的事实已被点破,最后虚弱地把头搭在软枕上,双眼红红的望着自己一直信赖的弟弟,“你告诉我怎么办,还能有比现在更糟的事情发生吗?” “或许有,Miesha身边不可能只有那几个。她没那么乖,我已经提醒你好几遍了,你总不当回事。” 这对兄妹都有一样毛病,便是自负,这或许是何家人的通病。何之晟无疑是优秀的,自小便养在老宅,由祖父亲自教。父亲从政,对外要用好的形象,于是很小时候,何之晟便学会了用温和的皮相来伪装自己,使得外头提他无一都是夸。可实际他同他那孪生妹妹没差的,都是一样恶劣的人。 何之礼坐在床边,俊朗的面庞隐在了昏暗交错的光影里,他嘴角还有伤的,是被气急败坏的兄长所打。 “大哥你就该冷她一段时间,不出一星期,她一定会主动找你的。” 吃惯了糖的孩子是戒不掉甜的。 “我就该把她带来的,就是绑也要绑来!” 何之晟咬着牙恨恨道,只懊恼着自己一时的心软。 “不,她不来才是对的。我在念书,一周闲得也只有周末,而你呢,前段时间太忙,根本无暇顾及人的。如果她一开始就来,想必玩得花样更多,身边结交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那才是最不可控的风险。” 但现在不一样了,何之晟已经可以匀出部分的空闲时间,萧之蘅过来了,也能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的。 “你们发展什么地步了?” 何之晟忽然眯着眼问他,眸光森冷,像是紧绷着随时扑上撕咬的野兽。 “我只亲了她,没来真的。所以哥哥你更要注意,她根本不在乎这些的,万一哪天发癫,完全有可能就是沉柏青或者宋允的。再搞不好,他们三个谈好了,一起玩,那才是最糟的。大哥你疼她,说不定能接受,我不行,我可不想跟别人分饭吃。” 何之礼不惜用最大恶意揣测,不然没办法,他这兄长对萧之蘅格外的心软,不逼一逼,根本硬不下心肠。 “我们要联手的,把那些杂草除掉,让Miesha彻底属于我们!” 烂人 赵舒妍的回校并未带来多大风波,大家都很忙,无端多个人,或是少个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 但在同一学校,萧之蘅碰见她是难免的。 “好久没见。” 赵舒妍率先同她打了招呼。 阿蘅倒是不懂,两人哪里来得那么好感情,在她以为,招呼是完全不需要的。 “嗯。” 她拿了东西,敷衍地往那点了点头,显然是没有要过多交集的意思。 “你难道不觉得该向我道歉吗?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不怕我公之于众吗?” 赵舒妍的声音响在身后,十分刺耳,也令萧之蘅感到好笑。 “你让我跟你道歉?药吃多了吗?天没黑,别做梦。” 她仍是那笑吟吟的模样,仿佛脾气很好的。 女孩弯着腰微微靠近,带着栀子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自己贪心要来接近我,想借着我爬上你所谓的上流,现在吃了苦头你怪谁?是我逼你的吗?人啊,要学会知足,别去幻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倒是该谢谢我,让你脑子清醒不做大梦的。想进这圈子,那被欺负,就是你活该!” “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朋友?我从不缺朋友。只要我愿意,像你这样的,我能叫出一百一千。赵舒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有时间怪我,倒不如去想想自己有多蠢,被人算计啊。” 那赵舒妍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 “谁算计我?” 她真是蠢,萧之蘅实在没想跟她再说的意思。 “林竹奈怂恿你接近我难道不对吗?我所谓的喜好不就是她告诉你的吗?她看你不爽,想借着我的手教训你,顺便也让我吃亏。这女的心好狠,你还跟她做姐妹,不怕死啊?话又说回来,我那么对你,还有她在从中参与的,她明里暗里地怂恿我把你狠狠教训一顿,不过我没兴趣,就没理的。你以为那帮人干嘛看你不顺眼,是因为我?哼,因为何之裕啊!林小姐看你不爽,自然有人动手。” 这话当然是假的,林竹奈一直装傻不知她与赵舒妍的事,自然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提。 但真相不重要,只要有人信,那便是真的。 “听说你晚上有约?” 萧之蘅很诧异。 “就是随便玩玩。” “你怎么会跟那些人玩?” 她不理解,因为里头不乏是跟那毒虫Allen一起的纨绔。 “都是一个圈的,肯定多少也要来往啊。”他如玩笑似的,手撑着身后的桌子,微挑的凤眼里含着异样的神采,“怎么,你不想我去?” “是啊,我怕你被人勾走不理我的。” 说罢,她反倒自己笑了。 “你晚上玩到几点?” 或许可以送她回家的。 “我晚上跟人约了吃饭,多少时间不知的,毕竟还有电影什么的。” “是么。”他垂着眼,倒是忘了,萧之蘅身边从不缺人,她可以不跟人谈,但决不会情爱不沾。在一方面而言,宋允是谨慎保守的,他知道,若是真挑明了他对萧之蘅的感情,那这朋友就很难做了。 萧之蘅并不是个很好的恋人,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将感情当游戏的,哪个有趣就是谁。 朋友是最好的,永远不出错。 “港城那都在传Allen的死跟你们有关,到底真假的,怎么越传越离谱了。” 邵杰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网上全是所谓内幕,离谱得厉害。 而萧之蘅是一脸懵的,她从不管这些,之前有什么事情都是何之晟早早帮她处理好的。 “什么意思?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名字令阿蘅恶心地提都不想提。 “不知是谁说Allen死前是被朋友喊出来的。” “所以我们就是嫌疑人咯?哈,多有意思,我要弄死他,有的是办法,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的喊出来?”萧之蘅气炸了,她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哪有没做的事情强安她头上的。 郝语知安慰她,“就是乱传,你别在意。总有见不得人好的小人爱造谣,骗骗没脑的傻子罢了。” “那个烂人,死了还要恶心我,短命鬼,死死干净最好!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弄死他,查清楚了,我一定送锦旗感谢!” 邵杰倒是觉得这事真有古怪,“他确实死的蹊跷,莫名其妙跑外面,毒瘾发作猝死了……你说是不是谁喊他出去啊,肯定跟他有仇。” 宋允平静地挪开视线,目光落在窗外的走廊,“谁知道呢,他的仇家多得很。” 像他们这圈子吸那乱七八糟的很多,有的是办法不被查,甚至更有家里就是做这些交易的,获得的渠道有,故而也连吸带卖的。 “管他是谁叫的,反正别扯我们头上就是。那些蠢货为了刺激什么都碰的,活该去死。” 萧之蘅从来都对这些远而避之,她有脑子,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那种沾上就甩不掉的,她还没疯到要做。 “Sam,你没做什么吧?那Allen是毒虫,你以前跟他也有玩的,你没碰那东西吧?” 女孩忽然眯着眼打量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看得人心慌,宋允欲要说什么,便听见她噗嗤地笑出来,“别紧张,我开玩笑的,那种东西有脑子的都知道不能碰。” —— 萧宋二人的关系是朋友之上,恋人之下。对萧之蘅而言,跟宋亲了也就是气氛到了,她觉得可以接吻,没所谓的。而宋允喜欢她,但又知道萧的性格跟脾气,所以就没彻底撕开那块布,也做着朋友处,静待时机。 反咬一口 萧之蘅发觉自己近来真是不顺,打牌全输,本一直是她负责的比赛也被人抢走。 “恭喜啊。” 她笑得真是虚伪,若非分了心,怎么着也轮不到苏窈的。 蒋景姝欲要嘲讽,可满肚子的话一瞬间消化在肚里。 “你想说什么?” 她明明在笑,可眼里却没有笑,漆黑的瞳仁平静地凝视着她,忽然,靠近了,一手撑着桌面,即刻,蒋景姝的鼻息间便是萧之蘅身上一贯的类似栀子的气息。 宛若毒蛇嘶嘶吐着信子的,那往日里爱笑的娇女褪去伪装,阴恻恻地附到她的耳畔,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你要不要好好想想,到底该对我说什么。” 近来真是多事之秋,Allen的死在港城越闹越大,已经有流言出来跟她有关的。 “你怎么搞得,不是说会处理干净吗?我不过在他住院时候露了一次面,怎么就说是我害死的。”她把气全撒在了宋允身上,“你没事去见他干嘛,谁不知道我们两个常在一块玩的,现在好了,都在传是我们搞的鬼,你要害死我是不是!郭韦龙也是,你干脆把他弄死啊,死人至少不会说话,现在好了,全攒在一起,我晚上还要回一趟港城!” 萧之蘅气得甚至抬脚踢他,手上的东西也发恨似的砸在地上。 “我真该拿柚叶洗澡的,晦气死了!” “你急什么,事情怎么也落不到你头上,Allen的死明明确确跟你没关,只要你不认,不可能会扯到你。” “那现在外面怎么说,已经怀疑我头上了!” 萧之蘅疑心有人整她,只是暂时还抓不到是谁。 她哥哥那至今没回过一通电话的,就算萧之蘅服了软,也没有再理。 或许两人就这样了,没关系,她大可以再找新的。 假单已经开了,她回教室收拾书包,脸色很难看,那苏窈沉默地坐在一旁,像是在看书,可一直停留在一页。 “你现在走?” 宋允其实也很烦。 “那等你一起回港见家长登记?” 直到萧之蘅离开,苏窈都没动过。她沉默地盯着那页纸,亦沉默地等着宋允离开。 蒋景姝告诉她,萧之蘅这人没看着这么乖,性格实际很恶劣,常爱作弄人取乐。她曾与个叫赵舒妍的女生一块玩,带着她进自己的圈子,让其尝到许多甜头飘飘然时候,忽然翻脸将她甩开,甚至在其被欺负时冷眼旁观。 “你要小心她。” 这是蒋景姝时常在她耳畔说的。 可实际萧之蘅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偶尔也会帮她些小忙。 萧之蘅对谁都是笑吟吟的,可苏窈几次观察下来,发觉她其实压根就没在笑,像是戴着个面具,只虚伪做着社交的基本礼仪,眼里毫无一点波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蔑与傲慢便是她伪善面具的最好证明。 港城夜里下了很大的雨。 萧之蘅到了老宅时,所有人都已经聚齐,只等着她一人。 何夫人让人把煮好的姜汤拿出来,“忽然降温,你喝一点,感冒很麻烦的。” 事情她已经听说了,不以为意,不说别的,就是那什么Allen死的时候,萧之蘅人在大陆,哪里有机会动手的,况且死因也很明确,就是毒瘾发作引起的猝死,跟萧之蘅毫无关系。 “这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何先生只问她这一句。 “没有,放狗咬他是我做的,可那是因为他想给我下药,我给他点教训吃。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死了我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 何世麒夫妇变了脸色,“他给你下什么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说?” “就之前,不过这没有很重要。阿公,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把事情扯我头上,其实也不是我,是何家!现在这个关头,一点事情都会影响到uncle的,会不会对家弄来恶心我们的?” 何先生未说话,他知道萧之蘅没有撒谎,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这点上,萧之蘅还是有分寸的。 只是这幕后人是谁呢? “那Miesha,你来解释一下阿龙的事情,你拿烟头烫他干嘛?” 何世君早看不惯她这脾气了,之前不过说了几句,也不是什么重话,哪想这丫头发疯似的拽着他要回港城评理,一口一个的欺负人,吓得何世君哪敢再跟她纠缠,马上走人。 “阿蘅,你抽烟?” 这事情何世麒是不知道的,显然也没想到是女儿会做的。 “我——我只是好奇,没有瘾的。而且,而且他侮辱Eric哥哥!我看不惯,就跟Sam打了他几下,没有很严重。” 她飞快想着最好的解释。 “那死人骂Eric哥哥是病痨鬼,还说他姑丈这次拿了大单,阿公已经准备把安元给叁房了,又说什么以后何家就是阿裕的,还说要礼仔好看!他也骂我,说我天天跟着何之裕身后讨好他。” “胡说八道!” 何世君脸色大变,他知道父亲忌讳。 “胡说?我看未必吧。郭家果然是你的好狗,见谁都乱咬啊!”何世麒怒极反笑,“那这有什么好争的,你要什么,说吧,我名下的都给你,用不着咒我仔有事的,更不要去威胁我礼仔干嘛!我们阿蘅更不会在你仔身后讨什么!Miesha,明天uncle就带你去郭家道歉,人家后台硬,我们得罪不起。” 反咬一口 气氛变得僵持凝固,何夫人少见的发了火,“搞什么,因为个外人,你们要打一架吗?Keh ,你有病啊,那姓郭的又没死,你急什么急,是你在外的野仔吗?Miesha,你也是的,那种垃圾哪里值得你自己动手,不怕脏吗?” 而何先生更是忍郭家很久了,没一点利益带来不说,还要被扒着吸血。 “你给我把郭家处理干净,我不想再看见我们家跟那种东西有来往的。你爱跟他们做亲戚可以,那就滚出家去。你知不知上次因为他们牵连到你大哥啊?你脑子放清楚点,什么是大什么是小还用我来教吗?” “小弟,你也是,郭家现在跟你都没关系了,你还傻傻把人当亲戚来啊?人家恨不得把你血抽干。我看阿蘅就是没错,那什么郭韦龙的,就是欠收拾。” 那说话的二房的何世泽。 “好了,你们不要再骂uncle了,他有什么错,他只是识人不清!一切都怪我,我明天就去道歉,他不原谅我,我就不走!uncle你别生我气了,我不该欺负郭韦龙的,就要他骂我。” 萧之蘅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态说这话的,酸得何世君牙疼,何世泽倒是笑了,拍了拍她的头,“你去道歉?别买了花圈去气人。” “好了!Miesha,我们回家,事情既然清楚了,没必要再待。” 何世麒不想再跟那蠢货弟弟废话,这事情背后有谁参与他已经猜到了。 “daddy,我明天真的要去道歉吗?” 车上,阿蘅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靠在母亲怀里,“我觉得我没错,我就是讨厌他。” “那就没错,爸爸不会你去道歉的,没关系,这事情你不用管,他就是死了也跟你没关。” 他底线就是家人,那郭韦龙嘴巴不干净,何世麒能轻易算了才叫见鬼。 “阿蘅,你跟mommy说,那个什么Allen有没对你干嘛?” 陈槿还是不放心,低着声音问她。 “没有,当时我跟Sam一起,他看见了,把Allen打了一顿。” “宋家的孩子?” 何世麒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少年的面庞,印象里是偏阴柔的,眉眼桀骜。 “嗯。” “你跟宋家的人走很近?妹妹啊,你听爸话,离他们远点,宋家水很深,不能沾的。以后有事要第一时间跟爸妈说,不要瞒我们,也少跟那些人玩,都什么东西。” “好了,她又什么都不知的。” 陈槿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换了让她靠着舒服的姿势。 到家后,因为在车上小眯会的缘故,阿蘅反倒不困了。 外面暴雨持续,她盘腿坐在窗前,并无开灯,只看着玻璃窗上糊着厚厚的雨水。 Allen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港城好几周了,那些谣言根本站不住脚。但是那背后人却执意要把何家拉下水,那背后自然是有何世麒的政敌在插手。 可是阿蘅对外是萧家的女儿,要泼脏水也不该是找她的…… 郭家也不敢把她怎样,叫嚣了那么多天,无非就是想多拿点利。 上回赵舒妍的事情也是,莫名又掀起一个舆论说她欺负人。 萧之蘅很难不怀疑背后有何之裕几人的参与。 这种被人暗暗盯着的感觉很恶心,萧之蘅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打出去。 “爸爸。” 她抿着嘴,很生硬地喊人。 时间不早了,可男人还在公司的,摘了眼镜,揉着眉心,“什么事。” “我碰到点麻烦,关于那个Allen……” “前几天死的那个?是你弄死的?” “不,但是都传是我做的,我怀疑有人要害我。” “知道了,我明天让人处理。”萧寅时对这些并不太关注,本要挂电话的,却忽然想起一事来,“你跟宋家的儿子走很近?” “就是朋友。” “断了,那小子不是什么好货色,你离他远点。” “哦。” “你在哪?还没睡吗?” 萧寅时看了眼时间,明天还是要上学的。 “我在港城,请了假的。” “又叫你去,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男人的语气蓦地冷了下来,萧之蘅已经是他女儿了,他很不想港城那边再来联系。 “就是因为Allen!不知是谁在外面散播我谣言,好几次了,学校里都有在说的……” “我会让人解决好,你也早点回来。你母亲明天回国,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见了,到时一起吃个饭。” 他与妻子分居多年,但为了孩子,他们不是不可以聚在一起的。 至少萧寅时是这样认为。 烧热 阿蘅吃了药躺在床上,面颊因为烧热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通常不生病,可一病就是很严重,昨夜里烧得温度很高,陈槿一晚上没合眼在照顾。 见女儿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合了门出去。 “妹妹怎么样了?” 何世麒回到家,手上拎着的都是萧之蘅爱吃的。 “吃了药,还在睡。” 陈槿拿出砂锅准备熬粥,生病时候没胃口,弄点粥吃也好的。 “你去躺一会,我看着就好,一晚上没睡,你回房间。” “不用,没事的。” 女儿还病着,她怎么睡得着。 而何世麒自己也是的,眼睛红红的,昨晚上自然也是一夜没睡。 白粥稠稠的,散着大米特有的清香,阿蘅没什么胃口,只吃几口就不愿再吃了。 何世麒用彩笔在纸巾上画了好多小图案逗她开心,见女儿怏怏地趴在妻子怀里,不由伸手摸摸她的发顶,“daddy买了一些吃的,你要不要看看?还有雪糕,你想不想吃?罐头也有,甜甜的,冰一下更好吃。” “我要……我要玻璃糖!我看见何之桦有的。”她眼圈红红的,因为烧热的缘故,意识也是断断续续的,哑着声音,脸轻轻地蹭着母亲的胸膛,“我要镯子,比过Aria的。比她妈妈买的还要好——我要吃麦当劳,我想要汉堡……” “好好好,daddy马上去买。给我们妹妹买最好的镯子,上面全是钻的,糖也有,全都有的,不哭了啊……” 何世麒本就对这女儿心怀愧疚,如今生病了 更是要什么给什么,不过是麦当劳跟糖,又不是什么大事,他马上开车去买了。 等阿蘅醒来,床边的柜子上便放着几个玻璃瓶 里面全身亮晶晶的糖果,各色各样的,很漂亮,开了木塞子,便是水果的清甜。 她披着衣服下楼,陈槿见她起来了,忙走了来摸她的额温,“怎么了,还在烧的,要躺床上休息。” “汉堡呢?” 她眼巴巴地望着从厨房出来的父亲,“我想要汉堡。” 阿蘅没吃过这些,只从别人口中听过如何美味。 “我买了,有买的,给你热一下再吃。” “不能吃太多啊。” 陈槿切了半个还少一点,放在盘子里,还有一些小食。 “没有味道。” 她只吃了一口,声音闷闷的,“我吃不出味道。” “因为你现在感冒嘛,等你好了,daddy再带你去店里吃,刚做出来味道更好的。” 品牌方那送了好多镯子来,何世麒让人拿来给阿蘅选,“看看,有没中意的,要是不急,私定一套首饰怎么样,你慢慢想要什么样的,到时让他们弄。” “我要比Aria的靓,还要比她闪!她阿公是珠宝大亨,她有好多好宝贝,天天跟我炫耀。” “你啊你,事事都好强。你看Aria有几次比过你?我们也不能每次都要最好的,对不对,你也稍微让让,不然Aria对你也要有意见的。” “为什么不能最好?脑子有问题的人才爱捡人剩下的,差人一截有什么意思,那是废物。” “萧寅时就这么教你的?” 何世麒忍了又忍,压着火道:“阿蘅,输赢并不是衡量人能力的标准,那太片面,也太果断。” “可是大家就是这样片面,人们只要一个结果,而我也在乎结果。daddy,难道在你心里,我不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吗?” “当然,妹妹,爸爸当然愿意把最好的给你,可是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成功不败的,对吗?好强并不是一件好事,你——” 女孩逐渐敛了笑意,那黝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父亲,“我最听不得人说一个no字,没有no,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搞到yes为止。” 萧寅时这贱人到底教他女儿什么鬼东西,何世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拽来打一顿的。 “好啦,mommy知道妹妹最厉害了,画画也好,学业也好,都是我们的骄傲。爸爸只是想你稍稍放点水,这样让Aria姐姐也开心一次的,对吗?你看二叔二婶也很疼你啊,时不时地送你什么来的。但是不管怎样,mommy知道,我们妹妹无论如何都是最棒最优秀的,不管在哪。” 阿蘅缓和了面色,重新靠回妈妈怀里,“最爱mommy了,反正我就是要比过那个Aria 谁来劝我都没用!” “你哪次有吃亏?阿公阿婆都疼你,什么都你优先的,你以为人家爸妈没意见啊?” 今年萧之蘅生日,何先生直接给了她自己私人产业的部分股票,这是其他孩子都没有的待遇。此举不仅远在国外的何世君有意见,就是二房的何世泽都感到不满。 “怎么,就许他们得好处,我分点肉吃就眼红?谁跟我一样可怜,他们身边都有爸妈陪,我只有工人姐姐!” 何世麒瞬间不吭声了,他的确对不起女儿。 “但是没关系,我不用别人可怜,我有的,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不能什么都没有。” 阿蘅从不觉她那父亲有错的,萧寅时的教育对她而言有非常可取的地方,权利,野心,上进,这都是缺一不可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以后要走的路,而她的父亲萧寅时也很早就已经规划好了。 他日后的所有,都会是独女萧之蘅的,而他也准备将女儿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继承公司。 偌大的萧家,以后都交到萧之蘅手上,而前提也是她要听话,按着萧寅时说的一步步走。 兄长 阿蘅的烧热断断续续,期间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可醒来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觉得好难受,手脚发酸发疼,嗓子发干,鼻子又是堵的,浑身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阿蘅?” 这声音…… “怎么,在外面玩疯了,现在连你哥哥都不认识了?” 何之晟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哪里不舒服是不是?” “我身上好酸好痛……” 因为烧热,她浑身都是滚烫滚烫的,软绵绵没有力气。 何之晟垂着眼给她换了新的退烧贴,揉着她的手臂等地方,“生病就是不舒服的。” “你不理我,我给你发消息都不理。” 真难为她生病还记着这仇。 “你自己说为什么,我好端端这样的吗?” “本来就是,你有病,莫名其妙发神经。”她丝毫不觉自己有什么错,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况且她一没结婚,二没跟人交往,三又没跟谁乱搞,哪里有错了,完全就是何之晟在发疯。 “你就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心里只有何之礼,他才是你最爱的,你出国是不是就是为了他,你想跟他住一起。我最惨了,被你们骗色又骗心。” 何之晟停了下来,目光沉沉,“Miesha,你再胡说八道试试,很多账我们还没算的。” “你——” 阿蘅气得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流着眼泪捂胸口,活像下一秒要咽气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你就是故意不想我好,你出去,我不要看见你。” “Miesha——sorry,是我不对。你先喝药,等你好了,我们再说这些事情好吗?” 方才她温度升高时候,喂的药全吐出来了。 “我买了礼物送你的,你想不想看?” 他有心想讨妹妹的欢心,扶着她坐起来,自己靠着床,将妹妹搂在怀里,像是小时候,他搂着妹妹读绘本那样,将在国外手工铺子买的小玩意一一拿出来。 “这是银质的小餐具,喜欢吗?你以前不是说有想要一套玩过家家的嘛?那时都没看见有合心意的,我看见这套感觉不错,就带回来了。” “我现在大了,不玩过家家。” 她有些别扭,小时候玩过家家,她做妈妈,哥哥做爸爸,再来个公仔做孩子。 “这是用水晶做的十二生肖,小小的,你放在这个小篮子里玩都好的。” 何之晟找出他与妹妹的生肖,“你看,我还让老板多做的,因为我们生肖一样。” 最后,便是一套迷你娃娃屋,像是个小木柜似的,可每一个木门后都是不一样的房间,里面还有小桌子,小摆件。 “好漂亮,Eric哥哥,你哪里来的,我真的好爱这个。” 阿蘅的眼睛都亮了,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我最爱它。” “还有一个大一点的,那个更漂亮,柜门打开就是小房间,下面是抽屉,可以给娃娃放衣服。等你身体好了,跟哥哥一起回去,你就能看见了。” 阿蘅愣住了,“什么回去?” “家里已经决定要你跟我出国,你学校那边的退学手续已经在办了。” “不,我不要。” “别说任性的话,妹妹,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是什么。本来就该一起走的,可你变心看上一个野男人——不过没关系,现在还来得及。” 阿蘅因为生病没有力气,被迫躺在哥哥的怀里,被他锢得死死。 “你要听话,只有我是不会害你的。阿蘅,我们本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没人比我们更适合彼此的。我难道对你不好吗?明明我们都说好的,可你竟然敢中途变心——” 少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阿蘅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热,或许是别的缘故,她一直在抖,而哥哥抱着她的手也不断的缩紧,而镜子里的她靠着哥哥的肩,哥哥低着脸在她耳畔说话,可阿蘅恍惚间竟觉自己被巨蟒所缠绕,试图将她勒死窒息而咽下。 兄长2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阿蘅虽然烧热已经退下了,只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她恹恹地靠着沙发,翻着她的木盒子,里面全是这些天陆续收到的小玩意。 何之晟接完电话回到房间,很自然地搂着妹妹抱怀里,亲亲她的一侧面颊,“玉呢,怎么没看你戴?” 那是两兄妹出生时,家里的长辈给的,据说开过光,护平安的。 何家的孩子都有一块玉,因为长辈认为玉养人,也护人。 何之晟与妹妹的是一对,自小他们便不离身戴着。 他从抽屉里拿出来,解开绳子给萧之蘅戴上,端看了一会,又拨开挡着妹妹眼睛的碎发,露出那双杏仁似的眼睛。 “一会我们出去逛逛,我找到一家好有意思的铺子。” 可阿蘅没有理,垂着眼,手指来回拨着她娃屋的柜门。 “Miesha,哥哥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你跟我闹什么脾气,有问题直接说。” 少年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捏着妹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而当他对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时,蓦地又心软了,兄妹两个生得是那样相似,唯一不同的,或许是何之晟较英气些,而阿蘅的眉眼更柔和稚气。 萧之蘅穿着细细带子的棉裙,披散着的头发盖着裸露在外的肌肤,而何之晟的手放在她的肩头,忽然他叹气着缓声道:“怎么了,我哪里做不好了,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你不理我,我会很烦的。” “是你发神经,全怪你!都是Eric你有病!” 何之晟强硬地逼她同意出国,又神经质地问她到底跟何之礼发生哪一步了,反反复复问了很久,仿佛在审判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什么都要管,凭什么!你真的爱我吗?不,你只是在享受控制我的过程,哥哥是不是嫉妒我,因为我是健康的,你嫉妒我对不对!” 何之晟少见地对她沉了脸,阴沉沉地说:“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你心虚?Eric,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私有娃娃!” “娃娃?娃娃——萧之蘅,你脑子呢!在外面被野男人勾的脑子也没了是不是!什么鬼话也敢说,啊,对,我就是喜欢控制你,你猜的真对,谁让你是我妹妹,你天生就该被我管的,不仅如此,我还要上你,把你关起来锁家里!” “好啊,那你来啊,只怕哥哥根本就不行吧!外面都说你是病秧子,我看也不假的,你上我别忘吃药!” “你——你竟然敢说我不行——好好好,你有本事,你翅膀硬了连我也不放眼里,你去找你的沉柏青,找你的宋允,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争吵的最后以何之蘅摔门离去而结束。 “哇,今天的菜好丰盛的,爸爸也沾你光咯。” 何世麒下班回家恰好赶上饭点,一桌的菜都是陈槿亲手做的,多为孩子们爱吃的。 “Eric呢?” 他没见着长子,顺口问了一嘴。 菲佣说何之晟没胃口,晚饭不吃了。 “不吃饭怎么行,就是喝点汤也好的。妹妹,你去喊哥哥吃饭,他跟你关系好,听你话。” 阿蘅一点也不想去,可更不想让爸妈知道她跟何之晟吵架。只能不情不愿地上楼,很敷衍地拍了几下门。 没动静。 “吃饭。” 她好别扭地进了房间,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路,而萧之蘅站在门口,好一会也没听见她哥哥的回应。 “daddy要你吃饭!” “你走,我不用你管。” 声音好怪,萧之蘅只恐他又干嘛了,忙开了灯跑过去,“Eric,你怎么?” 他背对着不理人。 “你不舒服吗?” “你走吧,我不吃饭。” 阿蘅哦了声,随后,何之晟便听见房门关了的声音,房间再次变得暗起来。 她真走了,一点也不拖沓的。 想到这,何之晟更气了,每次都这样,萧之蘅根本就不爱他,甚至还嫌他身体不好! “Eric,你在哭吗?” 黑暗中,他耳旁是妹妹脆生生的声音,“啊,原来你在哭啊,不怕羞!” 出事 灯唰地亮了起来,那何之晟来不及躲,脸就被妹妹摁住了。 “你竟然会哭,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阿蘅恶狠狠地捏紧了他的脸,“你威胁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我会哭,你就这么脆弱,我说你几句还不能说了?” “你走,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他挣开妹妹的手,目光只落在那墙上,面上是阿蘅陌生的冷漠。 “两不相干,好一个两不相干!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再无瓜葛,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何之晟,我告诉你,我们两个的关系,可不是你一人说停就能停的,只要我没腻,你就别想断!当初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断的,哄着我接吻怎么不想我们是兄妹啊!你现在跟我说两清,怎么两清!” 萧之蘅的手慢慢放在了哥哥的脖子那,“你想两清可以,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你选一个。” 反正她是不想死的。 “那我怎么办,你教我怎么办!我要真对不起你也算了,可我哪一点有亏待过你,我恨不得把命掏出来给你啊!你高兴喊我声哥哥,不高兴电话也不接!我们说好一起出去念书的,可转头你就因为外面的野花扔下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妹妹,我也是人,我也要点回报啊!” “回报?什么回报,你要什么!做人别太贪心,我可没一点对不起你的。要怪就该怪我们为什么是兄妹,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别人面前,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这种畸形的感情永远都不能公开于众的。 “你在怪我?” 何之晟怔怔地抬起脸,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萧之蘅,“你后悔了,对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她受够了,何之晟不止一次这样问过,明里暗里地试探。他似乎并不信任自己的妹妹,也始终抱着一丝怀疑来对待这段感情。 而阿蘅也烦了,赌气地给了自己的答案,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你说过你不怕的!你回来,萧之蘅,回来!你明明——你会后悔的,你一定后悔的!” 他要追,可身子僵硬的动不了,刺骨的冷意从脚底往上蔓延,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哭还是在笑的,只是知道,在他妹妹心里,自己就是可有可无的。 随时都能扔掉放弃! “哥哥呢?” 陈槿正在盛汤,可只看见妹妹一人。 “他不饿,要睡觉。” 阿蘅漠然着脸,很饿的,闷头扒着米饭吃,胃口好似很好,还添了汤。 外面还是下着雨,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宋允这些天很忙的,联系不到人是常有的事情。 其实她有些怀疑Allen的死与宋允有关的,甚至更直白点,她怀疑宋允也碰了那些东西。 如果真是那样……萧之蘅迅速地开始回忆自己跟宋允一起时,有没单独吃过他东西的。 好像通常没有,要真是有,就是那天他给的凉茶,但应该是没问题的,她喝了也没什么不对……她也不知的,万一那贱人真要害她,每天加点料她也不知道啊! 阿蘅有些怕,胡思乱想着也逐渐有了睡意。 第二日,家里仿佛都没人的,安静极了。 “我mommy呢?” 她问那将早餐放在桌上的姐姐。 “Eric昨晚……”姐姐犹豫着在想措辞,最后只说何之晟在医院。 “什么意思,Eric怎么了!” 萧之蘅吓得唰地站了起来,马上打了电话给何世麒。 电话里讲不通的,她问了医院直接赶过去。 “妹妹……” 陈槿见到她强笑着,“哥哥还没醒。” 何先生他们都在的。 阿蘅被吓到了,何之晟的身体不好,昨晚——是,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Miesha?” 何夫人发觉到她的不对,“你脸色好难看。” “我……哥哥他……怎么了?” 何先生没回答,只拧着眉看她好一会,忽然问:“昨晚你跟Eric吵架了?” “我……对,因为……我跟哥哥吵了一架,但是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萧之蘅从没想要何之晟有事的念头,纵使有时何之晟做事真的过火了,她也仅仅觉得哥哥好烦。 只是吵架吗? 何先生有点不信,他觉得真是怪事,两兄妹再怎么吵,也没必要闹到要死吧! “Eric没事,别哭了。阿裕,你来陪妹妹一会。” 到底都是兄弟,斗归斗,抢归抢,何世君也没恶毒到盼着大房倒霉的。 就连何之桦都默默递了纸给阿蘅,还摸出她之前在萧之蘅面前得瑟的玻璃糖,“要不要吃,很甜的,你也可以留着给Eric吃。” 可阿蘅哪里吃得下,一把抱住姐姐哭的,惊得那何之桦僵僵地像个柱子不敢动,而何之裕摸着鼻尖转过脸。 —— 这对兄妹其实谁也没比谁好,乍一看,人模人样的,实际性格都是偏激极端有缺陷的。 生变 闷雷惊起,吓得那本趴在桌上小睡的阿蘅立马醒了来。 她身上披着的外套也掉落在地,而未等她适应光线,马上有人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没事,只是打雷了,别怕。” “Frank?你怎么回来了!” 萧之蘅瞪圆了眼睛,“你不是在读书吗?” “大哥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还不回来。阿蘅,你放才做梦梦见了什么?” 何之礼是真没想到才几天功夫,这对兄妹已经闹成这样了,真是要死要活。 “我……你管我!你个贱人,竟然敢出卖我,你跟Eric这么好,你干嘛不去贴身照顾!” 萧之蘅立马翻脸,推开弟弟,闷闷地摊开一旁的道德经继续抄。 “我给你抄,你回房间睡吧,趴桌上又不舒服。” 那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而后又继续地抄写着。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Miesha,我们不可能永远都不告诉哥哥的,他早晚要知道,那还不如我先说。况且哥哥有把你怎样吗?我倒是挨了打。” “你滚,吵得我好烦。” “我当然会滚,哥哥一人在医院,作为弟弟的我放心不下。” 何之礼起身走了,房间里再次只剩萧之蘅一人,她静默着好久,猛地将桌上的所有砸在地上。 她不敢去医院,甚至这些天也一直在家没出去,何先生罚她抄书她也乖乖抄着,爸妈明里暗里地劝她去哥哥那,就是不说话也好的。 可闹成这样了,阿蘅根本不敢去,她被吓到了,没想到何之晟真发癫要死。 “她呢?” 病房里,何之晟靠着枕头,目光落在布满雨幕的玻璃窗上。 “她在家,阿公罚她抄东西。” 何之礼拉了椅子坐下。 “她不来看我,一次也不。哦,应该是下雨了,路不好走,她不好来。” “等你出院了,她也不会来的,宋允回港了,要不了几天,就约Miesha出来玩。” 何之礼毫不留情地戳破兄长的幻想,倒了水,示意他吃药。 “爷爷那好像有点怀疑了,你们这次闹得好大。” “她不爱我,她说她后悔了。” “Calvin现在没动静,但是过几天会干嘛就不好说了。” “她有问你我怎样吗?” 何之礼忍了又忍,“哥,你药吃了吗?” “Frank,我该怎么办?” “她会来的,你别多想。” 何之礼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他,可萧之蘅那也被吓得不轻,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的。 长辈那已经在怀疑了,尤其是何先生,昨天他还听见大人们在商量萧之蘅出国的事情要不要算了,或者把她跟何之晟分开。 学校那还有些事情要弄的,何之晟睡着后,何之礼在外间用笔记本处理。 很晚了,外面雨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Miesha?” 他诧异地看着进来的女孩,“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哥哥……他睡了吗?” “刚睡不久,你手好凉。” “冷气开得太低了。” 她出来匆忙,没带薄衫的。 “我去看哥哥。” 萧之蘅低着脸,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你去吧,哥哥刚才还问的,他要是知道你来,一定很高兴。” “我……礼仔,你陪我一起去。” 她现在倒是不骂贱人了。 “阿蘅,我就在这,隔的也不远,还是一个房间,你怕什么。” 怕,她当然怕,她这几天晚上都梦见何之晟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见她来了,还笑问她满不满意。 哥哥已经睡了,开着一盏小灯,许是睡得浅,阿蘅才靠近,他便醒了。 “妹妹!” 少年微挑的眼尾里神采亮得惊人,他显然很欢喜,下意识伸手,可猛地顿住,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神情也逐渐变得冷淡起来。 “你来干嘛,看我死没死?”他偏过脸不去看妹妹,可心里却又懊悔自己话说得太重,万一妹妹不高兴了怎么办。 “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明天我离港回萧家。” “不准走,你要去哪!你又要去找那个什么沉柏青是不是——萧之蘅!别走,妹妹,不要走,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你不要走!” 何之晟赤脚追了上去,从背后抱住萧之蘅,“求你了,别这样对我,别扔下我。” 生变2 “你会走吗?” 何之晟躺在床上,握着妹妹的手不放。 “我不走,可是我没地方睡。” “没关系,我们一起,挤一挤,挤一挤就好了。”他忙往边上挪了挪,示意妹妹来,“不脏的,我有洗澡,别怕。” 阿蘅觉得好奇怪,好像无形中有了什么东西隔着的,两人生疏又客气。 “Frank回来了。” “他早回来了,怎么了?你不想看见他吗?” “还好吧……”萧之蘅不情不愿地说了这么一句,又不敢动的,“我好怕碰到你伤口。” “别想那么多,妹妹,你明天还会陪我吗?其实我也可以出院了,我提前走吧,在家……在家我们一起,好吗?” “Eric,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慢慢褪去那小心的模样,“那你教我,我该怎样,事情发展现在这个地步,你让我怎么办?再死一遍?” “我从来没有想你死的!我只是说气话,气话你不懂吗?明明是哥哥你不对,为什么我现在要这么愧疚……你发什么癫病找死,你这么爱死,也把我杀了吧,我也不想活了!”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为什么想死?谁欺负你了吗?啊,妹妹,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我好困,我要睡觉。” “好好好,你睡,你睡。” 何之晟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而当妹妹睡熟后,他又解了萧之蘅的扣子,不断检查着她身上有没伤或者其他印记的。 本不放心来看的何之礼目睹全程,且与何之晟的目光相撞时,那面色苍白的兄长忽然弯着眼同他笑了笑,可眼底毫无笑意,像具人偶似的,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你别太过分了!” 何之礼咬牙低声呵斥。 “别多管闲事,Frank,她是我妹妹,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让她有事。我很爱她,也只爱她……”少年喃喃地将一侧脸贴着妹妹的脸,环着她的手也不断缩紧,恨不得将其融入自己的身体。 很晚了,何之礼又怕吵醒萧之蘅,只得作罢,可他却没有关门,更没有睡,强撑着精神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半夜,他正昏昏沉沉地要睡去,忽然听见里头传来尖叫声。 “怎么了!” “你有病啊,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什么!” 萧之蘅被吓得不清,不住地捂着胸口,她又困又难受,想要下床,可何之晟却死拉着不放。 “哥,你冷静点!” 何之礼安抚着惊怒未定的姐姐,又使了点力气要何之晟把手送开。 “你去我那睡。” 何之晟现在喜怒不定的,何之礼是真不敢把萧之蘅放他身边。 “别走,Miesha,别扔下我。” “哥,她只是睡外间,不然你们两个睡一张床,她不舒服。” “不舒服?” 何之晟怔怔地看向他弟弟。 “对,两个人睡那么小的床,Miesha会不舒服的。” “那,那你明天还在吗?” 他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妹妹,你明天还在这吗?” 阿蘅哪敢说不在呀,忙连声说:“我在的,我睡醒了就来。” 何之礼大概收拾了一下,确保干净了,才让萧之蘅睡下。 “礼仔,你别走,我怕。” “没事,我就在大哥身边,你别怕。” “哥哥疯了,他刚才好吓人,一直盯着我。”她越想越委屈,眼泪也流了出来,“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 “他只是受刺激了,没疯的。我陪你好不好,别哭了,外面雨下好大,回家也麻烦的,对不对?阿蘅,哥哥最疼你的啊,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别怕。” “可是——” “睡吧,好晚了,你就算现在走,大哥也不会放人的啊。别哭啦,Miesha姐姐,明天眼睛会肿的。” 何之礼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也轻轻的,“别怕,我跟你保证不会有事的,我就守在你边上。” “Miesha睡了?” 何之晟下了床站在窗前。 他瘦,又高,病白的面庞因为不笑而显得阴郁。 “你吓到她了。” “我必须要确保她在我身边才放心。Frank,我就是太信她了,所以才生出那么多事端。”他慢慢转过身,凝视着弟弟轻声道:“我如果真死了,也算了。可我没死,我没死,那就代表老天都不要我们断了,这是命,别无选择!” 逼迫 饭桌上的气氛古怪,沉闷又压抑。 “Eric,明天是周末去,爸妈都有空的,我们出去兜兜风逛逛好不好?” “是啊,你看难得我们一家都齐的。” 父母极力想找着话题,阿蘅闷头吃饭,不敢吭声。她总觉得现在的哥哥鬼里鬼气的,不知是不是当时流血太多伤到了脑。 “Miesha,你想去吗?” 少年只将目光投向了他妹妹。 “我,我都好啊,我没事的。” 她强笑了声,瞟到哥哥还在看她,吓得又扒了一大口饭吃。 “你很饿?” 何之礼难得见她胃口这样好,不过大抵也猜到了缘故,垂眼想了会,忽然问:“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你有病啊,问他这个干嘛!” 萧之蘅吓死了,她现在恨不得马上跑回大陆找她萧家的爸妈。她不要出国念书了,何之晟这个癫鬼,根本什么都不怕的。 “我尊重Miesha的意见,妹妹,你想什么时候走?” 他现在唯一想着就是赶紧走,恨不得现在马上。 可面上何之晟什么都没有表现,还有心情用公筷给妹妹夹蔬菜,“你慢慢吃,不然不好消化。” “关于Miesha的学校……”何世麒沉吟片刻,“Eric,我们觉得你跟妹妹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不合适。” “什么叫不合适?” 他嘴角的笑意即刻消失,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何之当然没有错过妹妹面上转瞬即逝的欣喜。 “就你们这次事情来说,不合适。你爷爷他们已经在给妹妹挑新学校了。” 大人们永远这样自以为是,他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爸爸,这次只是意外,平常都是好的。” 何之礼也放下筷子,计划有变,这不是他不愿看到的。 “我跟姐姐在一个学校,这样我们也有照应,上下学也方便——” “好啊。” 何之礼愕然地望向兄长,却见他放下了碗筷,站起身,“我饱了。” “Eric,你才吃多少,你去哪!” 陈槿察觉到儿子的不对,立刻追了去,“仔啊,有事我们商量,你别吓妈妈。” “我很好,妈妈。” 他与母亲微笑,而合上门的瞬间,虚伪的弧度也逐渐抹平。 “Eric,Eric!” 何世麒也觉得不对,可门打不开,“你干嘛,有不满你说啊,我们都可以商量的,你把门打开!” 可里面毫无动静,就是萧之蘅也怕了,不安地问着弟弟,“Eric在里面干嘛,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他现在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疯。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事?他们准备给你换学校,你根本就不想和我们一起,对不对?” 何之礼拽着她的腕子,黑沉沉的眸子冷冷凝着她,“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那我乖乖跟你们走就有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你以为你说服了Eric就没事了?哼,笑话,Frank,你别忘了,我现在姓萧,我的事情,爸妈还不能完全做主的。” “萧家?我都不知你何时这样听话了,怎么,准备要做你萧家爸爸的小傀儡?” “Frank,你——什么声音!” 萧之蘅无措地望着弟弟,而何之礼迅速拉着她冲上楼。 “Eric,你别动,你冷静点,你到底要干嘛,你说啊,你别吓我们!” 陈槿捂着嘴在哭,而何世麒一直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你跟爸爸说,什么事情爸爸没满足你啊?你先过来,那很危险。” 萧之蘅愣愣地顺着他们望去,就看见她哥哥坐在窗边,随时准备跳的。 “哥,你疯了!” 何之礼没想到他会搞这出,“有事我们再商量,你这样,什么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反正也什么都没了。” “谁说的!你要什么没有,啊?你要什么啊,你跟爸爸说,爸爸保证给你弄来,仔,你过来,你别吓爸爸。” 何之晟在笑,“你给不了我的,爸爸。” 他身后的天黑如稠墨,雨水疯狂刮进了房间,地上湿淋淋一片。 “谁说给不了,爸爸会给的,爸爸一定给你,你听话过来好不好?” “妹妹,你觉得呢?” 好古怪,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使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蘅身上。 萧之蘅知道,他在等一个答案。 他就是在逼她!逼她给个痛快答案! “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哭,因为眼里不断分泌着液体,可声音却异常冷静,“你觉得我会怕?” “你也会怕?” “疯子,你真是疯了!你一定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阿蘅咬牙问他,可问的也不仅是他。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妹妹,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只要你开口,你知道的,只要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啊,如果何之晟真死了,阿蘅一直想要的所谓自由也就真有了。 自由……自由…… 她忽然发觉眼前的孪生哥哥变得好陌生,即便那是与她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哥哥也是一直陪她长大的哥哥,那个明明很爱她的人。 而现在,漠视生命当做筹码来逼她的也是哥哥。 “什么都不可以!哥,她什么也不懂的,你忘了那天我们说的话吗?你先过来,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早的啊!” 何之礼厉声打断两兄妹的谈话,疯子,都疯了,这对兄妹简直有病的! —— 现实里像哥哥这样的人还真不少,我身边还挺多碰到这种的。但小说世界毕竟就是小说虚构来的,大家就当调味剂看看就好,现实里碰到这种极端的就离远点,毕竟我们也不是救世主,爱情这种是生活的附属品,是让人的快乐的,而不是消耗自身的情绪与价值的 疯 “妹妹!” 少年从祖父的书房出来,看见萧之蘅,眉眼间的郁色顿消,“困不困,好晚的,你该睡觉了。” “我也想知道是谁害我现在没睡呀。” 她忽然怔了会,何之晟一侧的脸上浮着肿痕,显然是被人打了的。萧之蘅明明很生气,她非常厌恶被人威胁的,可何之晟是她哥哥,她狠不下心,只能被迫妥协。 某种意义上而言,何之晟比她心狠冷血。 “没事,我不痛。” “谁管你痛不痛,就该让阿公打你,把你的脸打烂,省得你以后出去勾引害人!”萧之蘅冷笑了声,欲要把手抽出来,无果,只得憋着火踢他,“滚开!” “我是蒲柳之姿,比不上外面的狐狸精,有那样大魅力勾你!不说这个了,你想去学校上学还是请家教在家?其实家教也不错,如果你在家……” 他无所谓自己的伤,只满心欢喜地开始构划以后的生活,而萧之蘅麻木地看着楼梯那,对上外祖审视的目光,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何之晟。” 她罕见地喊了哥哥的名字。 “嗯?你好严肃呀,怎么了?谁说你了吗?” 他眼里的笑意逐渐淡了。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你跟那孩子没区别。” “没关系,那大不了就是死。” “是啊,你死了,对我又有什么损失,我不过是少个哥哥,难过几年撑死了。又不是我让你死的,我干嘛要愧疚!你死了,我会让我最爱的情人来给你上香,顺便也给哥哥介绍介绍,我的爱人。” “你——”阿蘅的头发猛地被攥紧,而很快,萧之蘅便听他笑了声,“没关系,我会一直跟着妹妹的,做鬼最方便,去哪都好。你找一个,我弄死一个。” “鬼?这世上真有鬼?我可不信。但随便你,反正死的不是我,天底下男人多得很,你都弄死了最好,我就可以找女人了——看什么看,还不把你宝贝哥哥弄走?身娇体弱,别一会又犯病想找死啊!我一次好心,可不是事事都心善!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 “好啊,妹妹原来这么想跟我一起死啊,那我们一起吧!” 何之晟还觉兴奋,迫不及待地想握住萧之蘅的手,却被那冷着脸的何之礼挡住,少年站在兄妹两个中间,面无表情的。 这对兄妹谁也没比谁好哪去,都有病的! “爷爷在看!” 他低声拉着兄长回房间,“你做得太过火,难道真想让长辈知道吗?爷爷不傻,你以为干嘛要好端端换学校,至少最后几天,你正常点,别再搞什么要死要活的事了!” “她手机方才一直响,肯定有野男人找她!” “想想以后,你现在好歹别再做什么事吓人了。” “不知那个要死的东西是谁,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弄死他!是不是宋允?Frank,我们出去一趟,总有贱人想惦记我妹妹!” 鸡同鸭讲。 何之礼气笑了,“万一是女朋友找她?她朋友那样多,不可能都是男啊!” “对,也可能是女人!竟然还有女人也想勾引她——礼仔,你听见她刚才说的吗?她说让我把男的杀了最好,她可以找女人!女人——” “她说这话气你的还不懂吗?你现在怎么回事,老是被她牵着走!” 何之礼近乎怀疑他现在这个状态是不是因为换了新药的缘故,可按道理来说也不可能啊。 “哥,不管怎样,Miesha都一定要跟我们走。她吃软不吃硬,你越逼她,只会把她推远!这几天姑父他们也要来了,阿蘅的事情不是只有何家能完全做主的。我听说那天的事情让姑父很恼火,他非常不想Miesha跟你一起啊。” “那我有什么办法!他们都要逼我,谁给我一口气喘!她都要跟别人跑了,把我跟垃圾一样甩掉——”桌上的数据单被他狠狠揉成一团攥在手心,何之晟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着脸静默许久,“你让我一人待一会,我最近可能有点不对劲。” 哪里是可能,就是不对劲,萧之蘅说他发癫都是客气了。 何之礼走后,何之晟靠墙慢慢坐在了地上。 长辈们的期望像山一样压着他,他根本不能停下来喘口气的。父亲的团队很早就为他们一家构划好了对外形象,他必须是有礼谦逊的,无论对谁,都是友善的。 于是他的着装必须是没有牌子logo,同款也要买好多的,照应着父母的节俭持家。 多么虚伪,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恶心得想吐。 但好在妹妹是在乎他的。 何之晟绷紧的肌肉逐渐松懈下来,他妹妹好乖好可爱的,现在只是年纪小,不知人心险恶,被那些野花野草迷晃了眼! 忽然,少年眼里闪过几分懊恼,他的确有些急了,应该给萧之蘅时间来处理——不不不,如果再等下去,萧之蘅早把他踹了! 这世间的情爱无数,可他们因为违背伦理,故而见不得光。长辈们碍于何家的名声,一定会出手干涉…… 归根究底,还是他现在能力不够,没有资本去为他的行为来买单。 还是要慢慢来。 出国 “Miesha,Miesha!醒醒,Miesha!” 何之礼见她终于醒来,呼地松了口气,抽了几张纸巾,“做噩梦了吗?”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而何之礼穿着在家的常服,揽着她靠自己怀里,“梦是假的,跟现实相反。” 她像是没睡醒,懵懵的,也不说话,低着脸坐在床上。 “这是哪?” “你又忘了,我们已经在Y国了,这是我们Y国的家。” 哦,她已经来Y国了。环视一周,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是何之晟亲自操办的,也的确有他说的那个娃屋,是比带回国内那个更大更精致。 何之晟坐在餐桌前,早餐是西式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我讨厌这个,不吃。” 阿蘅推开她面前抹着果酱的吐司,心里憋着的一股气无处发泄而感到烦躁。她觉得好烦,哪都烦,事事都不顺的样子。 “我的这份没动过,你吃。” 何之礼将自己的那份给了姐姐,又把她那份放到自己面前。 “怎么了,Miesha,不舒服吗?” 见姐姐没动,何之礼低声问她,“不合胃口还是怎么样,你想吃什么,重新做一份吧?” “你不用管她,不想吃就别吃,饿了自然会吃饭。” 何之晟与她昨晚再一次发生了争执,源头也仅仅是因为一个公仔。 “你是饭桶,什么都不挑,想要就吃!吃吃吃,吃你个头啊!不吃了!” 她气得扔下筷子,甩头就走。 “你发脾气给谁看,Miesha——” 何之晟唰地站了起来,甚至少见地还骂了脏话,偏偏萧之蘅压根就不理他,摁了电梯的按键只管自己回房间了。 “都别理她,不吃最好,我吃!反正我是饭桶!” “我去看看她。” “不用看,她自己饿了会吃饭。” 事实上他怕何之礼趁机跟妹妹发展感情。 可人家哪里有他想这么多的,同哥哥打了招呼就离开了餐厅。 “阿蘅?” “你来干嘛,不陪你宝贝哥哥了?” 她怪笑了声,却也侧了身子让他进来。 此时的房间地上乱七八糟,更有碎成片的玻璃渣子,显然在短时间内,她靠扔东西来发泄脾气的。 而当事人若无其事地靠着床,手上摆弄着她的小摆件玩。 “你肚子饿不饿,煮面吃要吗?” “吃什么吃,少吃一顿又不会死。Frank,来,你也坐。” 她这时忽然有了做姐姐的样子,让出身旁的位置示意他来。 “在家好闷,出去玩吧?” “我下午不在,后天才回来。” “为什么?” “肯定是同朋友约好的啊,所以一会我就走的。” “你真是潇洒啊,我朋友不在这,不然我可以天天不回家。” 她更爱跟郝语知那帮人玩的。 想到这,萧之蘅脑海里又浮现出宋允的名字,也不知他是不是真有碰毒的。 其实宋允人很好,至少对阿蘅是很好,两人的兴趣爱好很合拍,还是最佳牌搭子。最早时候,萧之蘅似乎对他也有点意思,那是朦朦胧胧的,她自己不确定,却也不反感——只是后来冒出个沉柏青…… 他生得好靓哦,真是好合她心意呀,样貌根本挑不出毛病的,完全就是她的理想情人啊。 可惜手伸太长,又因为两人走得路不同,共同语言少,慢慢的,萧之蘅也没那么上头了。 “你在想谁?” 何之礼一看她发呆就知不对。 “行了,Frank,别弄得我好像干嘛了一样。说难听点,我现在就是单身未婚,我可没义务要给谁守贞洁那种鬼东西。况且——我就是结婚了,谁又能拿我怎样?我养十个八个男的完全不在话下!” 不结婚有点难,但养几个她中意的男人还是很简单的。 何之礼气极反笑,他真该庆幸大哥不知这番话的,不然又要受刺激发癫。 “这种事情,你想也不要想。” “礼仔,你要是识相,就趁着我现在心软好骗来哄我,说不定以后我也跟你当情人玩的。不过你得没结婚,我可不爱跟人共用一样的,那很恶心。” —— 离家了,也就离吃肉不远啦 暗涌 “阿蘅,我们谈一谈。” 何之礼很认真,可萧之蘅仍是嘻嘻笑笑的,“说什么呀,你怎么这样严肃,我好怕的。” “你对我们的事情,怎么想的?” 最关键就在萧之蘅的,她若是真同意三人的关系,那一切都很好办,如果不同意…… “什么怎么想?不就这样吗?Eric不在你陪我,你不在了,Eric陪我。你们都不在,那肯定有别人陪我啊。干嘛,想我死心塌地把心放你们身上?哼,Frank,你真是天真,人啊,就一颗心,那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呢。” 当然要是要自己呀! “那按你的逻辑来说,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当然,当然可以!可是你会吗?我以为你只爱我一人的。” 她捂着嘴吃吃地笑,像是笃定了一个答案,黑亮的眼里也透着几分讽意,“你们男的最贱,我要早早跟你上了床,把心给了你,那或许现在,你还真去找了别人,不把我当回事。礼仔,追我的人太多,每个都跟我讲爱的,我难道每个都要去理?你是我弟弟,我自然待你不一样,也不把你当那些玩意随便打发。” 听听这是什么话,何之礼差点有想把何之晟叫来的冲动。 “那我对你算什么?” “弟弟咯,不然呢?你想听什么,老公?” 说罢,反倒是她自己憋不住又笑了,“好啦,做人就是要开心,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你看我,我跟Eric哥哥还是亲兄妹的,我们那叫乱伦,说出去要被人骂死的,但我跟你就不一样的,没准以后我们真是夫妻也不一定的。” 是吗? 何之礼完全当她这话是放屁。 “时间到了,我朋友在等我,先走了。” 他抽出手起身,而床上的女孩哼着歌继续摆弄着她的乐高零件,敷衍地回他:“那你小心啊,手机联系。” “Frank。” 何之晟一看见弟弟出来了,马上开始观察着他的表情,嘴巴,身上,以及衣服是否有脱过的痕迹。 很好,什么都没有。 “T我走了,你看着她点。”他侧过身准备离开,而摁下电梯按键时,他往房间那瞥了眼,果然何之晟进去了。 正如萧之蘅自己所说,兄弟两个就好像是轮流陪她解闷的工具。她笃定了两人不会离开,故而也不将他们的感情放在眼里。 何之晟好歹是她孪生哥哥,又有先前的事例在,萧之蘅在他那多少还会收敛。 可何之礼这就不同了。 她好坏的,把人的真心当笑话,对她再好,她也不稀奇,反倒觉得烦。 这与她口中的贱男人有什么区别! 萧之蘅在拼乐高,开门声暂时夺去她的注意力,于是不慎将原本拼到一半的模型扫到了地上。 “你有病啊,进来进去——” 她还要再骂的话瞬间咽下了肚子,她以为是何之礼。 “哦,这不是何大少吗?你来干嘛?” “地上什么东西,踩脚都没位置,面吃不吃?我煮的。” 他开门让人进来收拾。 “你也就会煮面。” 萧之蘅毫不留情地笑他,“煮得还难吃,或许你该让Frank教教你,他弄得比你好吃多了。” 虽然是速食拉面。 “哇,哥哥好爱我呀,还给我加了蛋。” 那面清淡的让萧之蘅怀疑他是煮熟了面兑白水来的。 “味道怎么样?我觉得很好的,你老是说淡,我这次给你多加了一勺盐。” “哦,你加的是盐啊,我还以为你额外多给我点面汤的。真是谢谢你呀,不咸不淡的,好恶心的味道。你自己吃过没的,这种东西你也拿来给我吃,是不是看我不顺眼要害我啊!” “你真是胡说八道,我肯定尝过味的啊,很OK的。” 他当然觉得没问题,因为何之晟自己平常吃的就是这种寡淡的东西。 好在加了酱油味道正常许多。 “你明明很爱吃蓝莓果酱的吐司。” “那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了。”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 “中式的。” 那很简单,他最会煮面了,可以给妹妹煮面吃。 “你刚跟礼仔说了什么,他脸好臭。” 他见妹妹吃得差不多了,把面碗挪开。 “他本来就是臭脸。” 两人慢慢在屋子里转,萧之蘅来这有几天了,可一直没好好逛过。 “我觉得你还挺喜欢这里的。” 兄妹两个坐在一间房间的地上,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里自由,港城那让我透不过气。” 家族的期望与外界的关注,无时无刻不压在何之晟身上,他必须时时刻刻绷着的。 “这话要是给阿裕听见,他该兴奋地睡不着觉。哦,对了,哥哥你有见到林竹奈吗?这女的竟然敢算计我——” 那素来含笑的面上划过一丝阴戾,“要不是时候不对,我让赵家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想要我道歉,怎么不去死!” “姓赵的还在找你麻烦?” “那倒没有。”她也是顺口一提,并没有很想花多大精力在那些人身上。 “林竹奈最好了,何之裕狗似的跟她身后舔。” “你羡慕她?” 何之晟觉得很不可思议,迅速警惕起来,“搞错没呀,你又看上何之裕了?” “你有病?我跟狗过也不会看上他。” “那你又羡慕人家。” 他仍是有些不放心,“阿蘅,你可别骗我。” “我真看不上他!你干嘛问我这种蠢问题啊!” 阿蘅好不满,坐在哥哥腿上,“你怎么不理我,刚才还发神经凶人?你搞什么,你是老大?” “你也说了我发神经,又要跟我计较?” 他扶着妹妹的腰防止她摔了。 “Eric哥哥,你爱不爱我呀?” “当然,我爱你永远。” “Frank方才还问我怎么想的,就是我们三个的事情。” 她贴着哥哥一侧脖颈,试探地又问:“我是很爱你的,我们彼此是这世上最亲的,可是——礼仔也是我们的弟弟呀,我也不能伤害他,对不对。” 林竹奈 因为事情的耽搁,林竹奈来得晚。 几天前就听说萧之蘅也来这边了,跟何之桦他们上得一所学校。 萧之蘅坐在不远处的,那娇女懒懒用手支着头,像是没骨头似的歪斜靠着她表哥何之晟,像是察觉到什么,抬眼往这瞥了眼。 “哦?Nana,是你呀!” 那娇女眼都亮了,直了身子,一把挤开何之裕靠了过来,“好久没见你了,你还是这么漂亮。我真是好想你啊,日想夜想,做梦也不忘你。我猜你也是,不然为什么走之前还不忘给我送礼呀,对不对?” “Miesha,你发什么疯,走开!” 何之裕根本没准备,直接被摔到了地上,又见萧之蘅贴得那样近,就差亲上去了,沉了脸,马上上去要把两人拆开,“给我松开,你做什么!” 连何之晟都恶狠狠地瞪林竹奈,他就看没见过妹妹这样主动来贴他! 那萧之蘅顺势坐一旁,挑衅地把人楼怀里,笑嘻嘻的,“阿裕你还真是霸道,我只是好久没见竹奈姐姐了,特别想她。尤其是见到她的妹妹赵舒妍,我真是——竹奈,你想我了吗?我可帮你好大一个忙的,对不对?” 发根猛地一紧,萧之蘅捧着她的脸,声调好轻好温柔的,“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是何之裕那蠢狗?你们两个真般配,人事都不爱干的。真是不叫的狗会咬人,我之前太小看你了啊!” “是不是重要吗?你既然知道答案不也照样做了。Miesha,过程不重要,我只需一个结果,显而易见,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明明很痛,可林竹奈竟然笑得出来,“果然还是你出手最好,赵家现在都不找我乱攀亲的。” “你——我当然要帮你啦,谁让我爱你的。”她变脸太快,饶是林竹奈也摸不清她到底什么意思。 “我肚子饿了,Aria什么来,再不来,我可要走了。” 阿蘅神色淡淡地回到何之晟身旁的位置,方才一切都像是错觉。 “她还堵在路上,先上菜吧,反正她少吃点没事。” 何之裕好警惕,唯恐她又发疯粘上来。 “阿裕,你看我干嘛?我可不姓林,多看一眼,也没用的。” 那本就疑神疑鬼的何之晟当即就不对劲了,“你看她干嘛?” 他问得很平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凝着堂兄看,微微前倾了身子,慢着声又问了一遍,“阿裕哥哥,你看我妹妹做什么。” 这对表兄妹生得何其相似,不笑时,那温和友善的表象瞬间破裂得干碎。 林竹奈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测。或许当年,萧家开了诱人条件,得到了双胞胎的妹妹萧之蘅,更改出生日期对萧家而言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想的话。 “Eric,你有病?我好端端看她干嘛,你该让你宝贝妹妹小心啊,离林竹奈远点,赵家的事情只是一个提醒,我要真想做什么,你妹妹的名声可没现在这么好的。” 那声哥哥听得何之裕头皮发麻。 “你可以试试,你看到时是谁先完蛋的。我听说阿裕你在查小林先生的事情?我好心劝你别插手的,小心自己也搭进去!” 何之晟拉着妹妹起身,完全没必要再吃了,他没胃口的。 出包厢那瞬间,阿蘅回头看的,与那坐着的林竹奈对视时,那容貌艳丽的女生勾着嘴角举了举酒杯同她示意。 “想吃什么?” “随便,Eric哥哥,刚才林竹奈看我,好怪的。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次她还一直盯着我们的照片看!” “知道就知道,怎么,作为你哥哥,我很见不得人吗?” “我当然不是说这个,只是……算了,她就是知道又能怎样,她根本说不出去的。你放才说的小林先生是什么意思?何之裕为什么要查?” 她的注意力又被旁的吸引,小林先生是林竹奈名义上的父亲,实际就是她舅舅的。阿蘅没见过,只是看过他的相片,很英俊的一人,听闻当年中意他的有好多,而他一直没给人交往的。 “小林先生的死有问题,他要讨林竹奈的欢心,自然帮忙查。” 岂止有问题,就是谋杀的。 萧家 “大学准备在哪?” 萧寅时此次专程为了女儿的事情而来,他是很不想看见萧之蘅再同何家的人有过多来往的。而这次转学,也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拍案定板,没人跟他有沟通联系。 “应该还是在这边吧……” “什么叫应该,Miesha,我是这样教你犹犹豫豫的吗?做事没规划,所以才被人推着走!” 他本想送女儿去M国念书的,现在计划全被打乱! “前一秒打电话跟我说不想去,下一秒又说要去!我可以理解你在跟爸爸开玩笑吗?” 萧寅时扯着嘴角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遇事不决,拖拖拉拉,这都是大忌,他同萧之蘅说过好几次的,可每次都是嘴上敷衍说知道。 “sorry,爸爸。” 阿蘅低着脸,她对这个爸爸其实是怕更多,并没有很亲近。 “你跟他道什么歉,又想做人父亲,又嫌麻烦,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事。” 何允怡冷嗤了声,把玩着装了酒液的高脚杯,看那猩红的液体碰撞摇晃着。如果不是为了萧之蘅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想同萧寅时有接触的。 “少弄得我好像很占便宜,你何家难道有吃亏?如果不是我,他哪有这样快走到这位置!” 早年的港城,萧家说话很有份量,明面是从商,实际也有涉黑,多数资产都是见不得光,就连政府置办项目,也要请萧家的当事人发话。 到了萧寅时这代,已经把名声洗得很干净了,重心也往大陆移,可实际的影响力还不减当年的。 “如果你觉得我是被卖给你,那你不用让我喊爸爸,我以后喊你老爷先生就是!” 阿蘅烦透了每次这样的争执,从小到大,她不知听过几遍了。 “我是你爸爸,你就这样跟爸爸说话的?真是何家把你教坏了,你以后不准过去,明天我就给你转学,顺便离那个Eric也远远的!肯定是他把你带坏了!从小到大,我哪里亏了你,你竟然跟我说这种话!谁教你说的?” “这不是事实吗?从小到大,你除了给我钱,又给了我什么,给什么不好,偏偏给我最不缺的东西。爸爸的所谓的爱好廉价,不过是一串数字也可以表达的。吃饱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她走得好痛快,而更没人敢拦的。 出门的瞬间,她都能听见萧寅时暴怒地喊着她名字。 又能威胁她什么,除了威胁她把继承人的位置给别人又能是什么。 她无所谓地进了车里,吩咐司机直接直接离开。 萧家是块巨型大蛋糕,掉个渣都能够普通人吃两三代了,更不用说接手全部。 在她很小时候,萧寅时就已经明确说过,日后他名下的所有,包括萧家,都会是阿蘅一个人的,他会亲自教会她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管理者。 “等你拥有了萧氏,那些破公仔又算个什么呢,你想装满一屋都没人说你啊。” “什么是萧氏?” “那是能满足你所有一切的东西,比糖果蛋糕还要美味。” 冷峻的男人蹲下身,少见地待她好有耐心。 而阿蘅吓死了,拼命地往工人姐姐那躲,萧寅时是个不爱笑的冷性子,突然有天对她笑,那真是吓人。 何之礼有句话没说错,萧寅时的确想把她当小傀儡养,只有萧之蘅在,那萧何两家的利益就是绑在一起的,何世麒对萧家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这可真是麻烦…… 萧家的那帮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二个的,都想分杯羹。 论起来,他们与萧寅时跟亲的,难保哪天她这爸爸变了心要把她踢开! 而是萧之蘅最不能忍的,她的东西,既然已经确定是她的,那谁也别想拿走!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蜜语 “好烦的,怎么天天下雨,老是阴天,我讨厌这里!” 何之晟在完成他的学业,而萧之蘅站在窗边,见外面又开始下雨,于是开始抱怨。 “我一人住大陆就没这么恶心的,哪里像这样啊,还下雨,下个大头鬼呀!Eric你干嘛,我说话有没听!” 她见哥哥不理自己,又是怒火转移,都怪何之晟,是他强求自己来的!就是怪哥哥,都怪哥哥!还有何之礼,他也要怪,要不是他发贱告诉何之晟,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Miesha,你嘴里嘀嘀咕咕骂什么?” 他停了笔,“你闲不住就自己把功课做了,不要每次都推给礼仔。” 萧之蘅对玩的事情从不吝啬时间,可对待学习之类的事情便是好不耐烦。来这边以后,凡有作业,通通甩给了何之礼。 “那你给我写。” “你放一边,我弄完这里就给你写。” 阿蘅开了一桶新买的饼干,只吃了一口,马上找地方吐了。 “什么东西,这么甜,不好吃!” “那你喝水,水没味道。” 何之晟本就不爱她吃些乱七八糟的,他自己也是偶尔吃点甜食,正常情况也是吃营养师安排的东西。 “Eric哥哥高兴喊我宝贝,不高兴就用白水敷衍我!” “一会带你出门,你自己想吃什么随便挑。” 萧之蘅总是很好哄,一听可以出门,马上又开心起来。躺在摇摇椅上,拿出手机安静地玩。 可她又是闲不住的,没一会又跑到哥哥身边。 “我昨天都被爸爸骂了,都怪你!” 昨天何之晟回来很晚,那会阿蘅都睡了,两人都没说话。 “为什么骂你?” 他放下笔。 可阿蘅的注意力又被桌上的照片吸引,“这男的是谁,好帅呀,哥哥认识吗?哦,他好像是你同学,我想认识他,你给我介绍。啊,她也好漂亮,我更爱她!” “阿蘅,我们聊的不是这个。” 好吧,她恋恋不舍地放下照片,“就是因为来这上学呀,你也知爸爸本来希望我去M国的。” M国……何之晟猛地记起一人来,“那个什么萧鹤卿是不是就在M国?你早知道了?要你过去,是不是想你们多多接触?”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而这也令何之晟感到愤怒。 “uncle永远都是那么自以为是,总觉还是过去那个年代,萧家能一手遮天的!他送你去M国能有什么好的心,完全就是给那萧鹤卿制造机会!”他妹妹低着脸戳着花瓶里的花玩,而他如旧社会的女人为丈夫的花心而拈酸吃醋。 “外面人很坏的,只有我不会害你,你以后有事要跟我说,知道吗?我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彼此之间就该没有秘密的。妹妹,你想去M国那吗?我其实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想去 那就去好了。” 他问得好虚伪,令萧之蘅直接翻了个白眼。 “Eric哥哥,爸爸昨天威胁我,如果我不听话,那萧家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没有就没有,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凭我自己本事来的,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伸手搂着妹妹的腰,要她坐在自己腿上,“到时我们就定居国外,你喜欢哪个国家?我们住在港城不方便,还是出来最好的。” “可是我想要,哥哥,我想要萧氏,也就是爸爸名下的所有,我都想要!” “所有?”何之晟微眯着眼睛,抬手扳着妹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黑沉沉的眸子从下而上地扫视着她,“妹妹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不可以吗?我想要最好的,而目前萧氏就很符合。何家,安元,你觉得这些会给我吗?哥哥从小就被当继承人培养,当然对这些不以为意。可凭什么,我跟你是孪生兄妹,我们的起点都是一样的,可凭什么你可以接手安元,而我要做乖乖听话的娇女。东西我可以不要,但是我不能没有。只有握在自己手上的东西,才让我安心。” 而何之晟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平静的目光里带着阿蘅不懂的意味在,许久,她听见哥哥笑了声,“看来你的确是长大了。” “我不想做傻子,更不想做第二个林竹奈。” 只能等着家族安排联姻的。 “当然,你不会是林竹奈,你也不可能会是她。”他低头亲了亲妹妹的一侧面颊,“既然你想要,那就要!我妹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甚至还同她开玩笑的,“以后要叫妹妹萧总了,你会很忙,如果我想见你,妹妹会为我空出档期吗?” “当然,我那么爱哥哥,一定会的。可是——”话音一转,何之晟便听见妹妹为难道:“可是万一爸爸开出条件,说要我必须跟萧鹤卿结婚才给,那怎么办?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呀,如果我跟别人一起了,Eric哥哥一定会很伤心的。看你伤心,我也会很痛苦。” 少年即刻便被妹妹的蜜语弄得晕头转向,他总是那样轻易地被萧之蘅牵着走,即便知道这话的水分有多大,可仍是爱听。 于是他说: “不会有人碍到你的,只要你想要,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弄到。碍事的东西除掉就是,简简单单。” 意外 “真稀奇,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 萧之蘅本在跟同学一起逛公仔店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人,她不禁嗤了声,到底还是接了。 “你父亲联系不上你,电话打到我这了。” “哈,那爸爸真是病急乱投医,我们两个都没这么好交情的。不过小叔好热心呀,为了爸爸,还跟我打跨国电话,真是让我感动,我以为我我们一辈子都不会联系的。” “你跟沉柏青分手了?” “哇,小叔还有空关心晚辈啊,我真是三生有幸。” 她在挑蔬菜区的公仔,觉得每个都好有意思,干脆全拿了。 “你对我的敌意很大,为什么?阿蘅,你会来M国吗?” 萧鹤卿问得很隐晦。 “当然不会,我觉得这边也不错,已经适应了。况且——小叔呀,我们虽然算上一家人,可到底还是少联系为好,不然我会以为你又后悔爱上我的。好了,以后没事别打电话给我,很浪费我时间去玩的。” 不待那青年男人再说什么,阿蘅便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她不想聊的。 萧鹤卿是萧寅时同父异母的弟弟,年纪只比萧之蘅大五岁。 她以前很黏他,常要他陪着自己玩。 也没人知道,阿蘅最早是喜欢过他的,可被拒绝了。 理由是她年纪太小,还不懂喜欢。 真是自以为是,恼羞成怒的萧之蘅就找了跟他有几分相像的男生处,后来发觉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马上甩了。 他要不打电话来,萧之蘅根本记不起这号人来。 何之礼晚上不在家,去他同学的生日party了。 萧之蘅洗完澡,披着头发去哥哥的房间拿东西,忽然看那地上花花绿绿一堆,有的还怪可爱的,于是好奇地凑了上去,“这是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以后?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这是开关,会震啊,按摩仪吗?好像有点烫。” 何之晟装死不说话,阿蘅又是左翻翻右翻翻,撬出一个盒子的,打开里面是黑色薄纱的睡衣裙。 兄妹两个沉默地对视许久,半晌,萧之蘅问他:“你喜欢穿这个?” 品味好差。 “我怎么可能穿,你脑子呢!这是送的,买东西送的。” “买东西?什么东西送这个?这什么,情趣内衣啊,这么丑,要穿你自己穿。” 她又不傻,大致看了一圈后,多少也清楚了。 “好了,你管自己去玩。” 何之晟还没厉害到能跟妹妹讨论这些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但阿蘅哪里这样轻易算了,笑嘻嘻地伏在哥哥肩上,“Eric,我能不能自己挑啊,这个好俗的,我不要。” 她嫌弃地把那件睡裙扔地上,料子还很差的。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好一会,阿蘅听见哥哥问她,低着一张脸,耳尖红红的。 “反正要好看的,这个穿得跟三级片女主一样,我才不要。还是说你的品味就这样低俗?” “我随你啊,都说了是送的,我又不知里面有的。” “这还差不多。” 她满意地搂着何之晟,黏黏糊糊的,一会亲亲耳垂,一会又摸摸喉结。 “哥哥爱不爱我?” “当然,我只爱你一个。” 少年让妹妹坐在他的腿上,一手环着她的腰,只单单看着,他心里便是好欢喜了。 “我也爱你,还是哥哥最好了。” 女孩喜滋滋地亲亲兄长的下巴,枕靠在他怀里,过了许久,忽然问:“哥哥想不想做爱?” “你想吗?如果真做了,你以后别反悔。” 何之晟不是没有顾虑,他妹妹这人不定性的,说难听点,完全没心没肺 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她不抗拒两人的亲密,但也没多乐意接受就是。 “只要避孕措施做好,你不说,我不说,那没人会知道的。这是我跟哥哥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外面那乱七八糟的男人不知有没病的,如果有病传染给她怎么办。可是哥哥不一样,两人知根知底,自然也免了很多事在。 阿蘅甚至还有点兴奋,吻她的是她孪生哥哥,两人实打实有血缘关系的,可如今做着亲密的事情,在家里。 “Eric哥哥有追求者吗?我讨厌跟人分东西的,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跟哪个女的乱来,不然我们脸上都会很难看的。” 她从小性子独,什么东西都爱霸着一人玩,就连人也是。她可以跑去找别人,可何之晟不行,哥哥只能跟她玩,就是年纪小的也不可以,只要她看见就会闹。 为此何世麒还说过她。 何之礼刚来的时候,阿蘅看他很不顺眼,总是明里暗里的欺负他。 “有点痛……” 萧之蘅哼哼唧唧地用脸蹭着哥哥的肩,“不舒服,我痛。” “是不是不够湿?” 少年的额上布着细密的汗珠,他自己也没多舒服的,进退不得。 “我不知道,我就是痛。” 她不由打起来了退堂鼓,“Eric,要不今天算啦,我们下回——” 那本半眯着的杏眼猛地睁大,她所有的呜咽与怒骂皆被何之晟含在嘴里,挣不得,只能将指甲深深掐进少年的肉里。 萧之蘅说不来这什么感觉,总之是不舒服的,又疼又涨,她一点都没觉自己会上瘾的。 更要命的是,何之晟没多久就射了。 她其实很想笑的,可见哥哥那阴沉沉的脸,只低着脸恨不得埋被子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少年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半软的性器,跟他完全想的不一样的。 “你笑,你笑什么笑,不准笑!” 何之晟面色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妹妹,“这是意外,你懂吗?我不可能会这样的!” “okok,哥哥最猛啦!一夜七次战五女!你要不要吃药呀,我不笑你的。” “我根本不需要!我们再来一次……” “才不要,一点也不舒服,哥哥你根本什么都不会,我痛死了。你真蠢,要不你去看点三级片补补知识吧,等你会了,我们再说。” 萧之蘅随手捡了件衣服披身上,还有心情嘲讽何之晟的,“人家都说爽的,我就一点都没感觉的,像被针扎了一样。还好结束的快,啊,我肚子好饿,你吃不吃夜宵啊?” 吃个屁!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礼物 “Frank,放学我要跟同学出去玩,你先回家。” 方才踢了足球,出了一身汗,何之礼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 阿蘅把水递给他,许是太渴了,一瓶水很快就喝个干净。 “几点回来,是不是跟Anna他们?我跟你一起。” 萧之蘅开始来这还不习惯的,现在跟人玩熟了,比在国内还疯。 “这是我们的约会,你来干嘛。” “我和Tom也是朋友,我也可以跟他约。” “嘁,到哪都要跟,烦不烦?”她看了眼四周,没人的,便凑了过去在弟弟脸上亲了亲,“你在学校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你大忙人,眼里装不下我。” 无时无刻身边不围着一堆人的,何之礼性子淡,不爱凑人堆里。 “你看看我,有没有感觉我不一样了。” 她仰着脸,水杏似的眼里浸着笑,忽然又作怪似的走了几圈,“你看看,有不一样吗?” “你换新鞋了?” 何之礼不知她卖什么关子,依稀觉得她脚上的皮鞋是跟昨天不同的。 “你真笨,要是Eric哥哥知道,他又该生气啦!” 阿蘅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弟弟,你能不能教教哥哥做别的,他好爱煮面给我吃,还很难吃,我都要吐了。” 就何之礼不在的那几天,何之晟好兴奋地冲进厨房给妹妹煮东西,谢绝了阿姨的帮忙,全程都是自己完成。 “我只会煮泡面,大哥不给我们吃那个。” 其实何之礼自己也吃吐了,两兄弟在国外,他好几次的宵夜都是哥哥给煮的面。 “Frank,刚才你踢球时候,他们都夸你好帅。有个鬼佬还想从我这套信息,你小心咯,这里同性恋可是合法的。不过他好怪呀,前几天还时不时约我玩,我还以为他中意我,没想到竟然是你啊……会不会他同时看上我们两个,都想要的?” “让他去死啊!” 何之礼嫌恶地打开自己的社交软件,果然最近的动态下多了个奇怪留言。 “Frank弟弟,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阿蘅心情莫名变得低落,偏过头靠在何之礼的肩上,“我其实被人拒绝过,你别说话,让我靠一会。我不知我爱不爱他,但是我还蛮喜欢的。柏青同他有些像……不过在一起后,我也没那么喜欢他了,毕竟沉柏青的脸我看腻了,所以对他也就没那么来电了。” “谁啊?” 何之礼都没听过这出,怀疑是她又编了什么玩意在逗自己开心。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被拒绝了。他嫌我幼稚……Frank,你说我幼稚吗?” “我哪里知道人家的想法,我只知我中意你啊。到底是谁啊?你是不是自己做梦弄混了?” “是真的,我那时很伤心,而且我还是刚明白我跟Eric哥哥做那些是错误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你跟哥哥的事情是不对的?” “你猜咯,肯定是回大陆念书以后啊。Eric哥哥那么聪明的,他总有办法骗我。” “所以你找了沉柏青?” “差不多吧,但他脾气好差,你也知道我这人胆子很小啊,我好怕他打我的,所以就分了。” “那真是辛苦姐姐了。” “还行,主要那会我也——” 她怎么把宋允给忘了,这个疑似毒虫的家伙! “Miesha?” “哦,我在想,还是你最好,你的脾气比较稳定。” 于是最后,她还给了一个总结,“虽然沉柏青是平替,但是我就是把柏青当做他的呀,既然我跟沉柏青处不下去,那也代表着我跟他不长久,所以没在一起真是件幸运事,我们该庆祝!不过——”阿蘅阴恻恻地掐着弟弟的两侧脸,“你不准告诉Eric哥哥,不然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说秘密了。” 何之晟要知道,保准立马猜到是谁了。阿蘅已经被他上次吓到了,不想再一次经历。 “你去买个蛋糕,我想吃蛋糕,还有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曲奇!你也知Eric哥哥都不给我买的。” “那你先说好什么时候回来。” “晚饭前咯。” “你有没有骗我啊?” “没的,我骗你做什么呀!”阿蘅搂着他的一只手晃呀晃,“人家都不会带男女朋友来的,就是我们几个朋友一起。” “那,那我在家等你。” 他有些羞,不自在地低了低脸,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好呀,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害羞?”阿蘅觉得有些稀奇,凑过去还要看的,却被何之礼躲开。 “傻猪!” 阿蘅不理他,可何之礼自己又挨了过来,脸埋着她颈窝那,忽然小声说:“Miesha姐姐……” “干嘛?” “我们是不是在交往?” 啊,萧之蘅都傻了,她想骂他是不是发痴,可又怕刺激到这贱人跑回家又去哥哥那挑事的。 “当然啊,你真是个傻猪,你怎么问这种蠢问题!可是……我们不能公开的,你也知我们对外是姐弟啊,不能给人知道。我们要偷偷的,你懂吗?再者,Eric哥哥会生气,我也不敢告诉他。” “不会,大哥会理解的,我们很早就商量好了。” “哦,那你记得把这个给哥哥啊,我朋友催我呢,我走啦。” 阿蘅塞了个袋子给他,看着好漂亮的,何之礼心里好羡慕,可知道哥哥对萧之蘅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Miesha呢?” 何之晟见弟弟一人回来,脸色当即不好看了,“她又跑哪去了?” “哥,你总要给阿蘅一点私人空间的——这是她送你的东西。” “她怎么不自己给我。” 何之礼见哥哥笑了声,慢慢从纸袋里拿出盒子里,包装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连带着他都有些好奇是什么。 “会不会是公仔呀,她——” 两兄弟脸上的笑容齐齐凝固,何之晟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最后黑得塞过煤,而何之礼呆愣愣地看着那药的名字,又想到在学校萧之蘅怪里怪气的样子跟话。 一个猜想慢慢浮了出来,小声试探地问:“Eric哥哥,你,你不行啊?” 经验 “礼仔!我的蛋糕呢,还有饼干!” 萧之蘅路上就惦记着了,一回家,就围着弟弟要,叽叽喳喳的,像是归了巢的乳燕。 “Miesha!你给我这东西干嘛!” 没等何之礼开口,那黑着脸的何之晟便跳了出来 ,许是嫌丢人,还把那药重新又包了起来,“你给我这个,你竟然给我这种东西,我需要吗?我怎么可能要!” “你小声点,所有人都要听到啦。Eric哥哥害羞什么,我理解你的嘛。你放心,我是托人弄来的,人家都不知道我给谁。” “你——” 何之晟被气得说不出话,猛地拉着妹妹上楼,那何之礼赶紧跟上,“哥,你做什么!” “她不是嫌我虚,我就证明给她看,我好得很!” “是啊礼仔,哥哥可厉害了,你坐边上看,哥哥姐姐今天给你演真人现场版!” 萧之蘅阴阳怪气地怪叫了声,还主动将另一只手挽着何之礼,“或者我们三个一起啊?多么刺激!” “萧之蘅!你吃药了没,到底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你们都少说几句吧。” 何之礼头都大了,要知道这样,他早半路把那袋子扔了。 “哥哥现在越来越神经,情绪控制不好,就跟疯子一样!Eric,你要再这样继续下去,那我还不如去M国。” “他现在换了新药吃,那药有副作用的。” “Frank,你很爱你哥哥啊,什么都替他说话,你们做一对好了,正好这边也是合法,我支持你们啊,登记时候别忘了叫我。” “你敢去M国试试,别到时候跟我哭。” 感觉到身体不适的何之晟慢慢靠着墙撑着,额头那逐渐浮出细密的汗珠,“萧家打什么算盘你不知道?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明知道不怀好意还想过去!天底下还有谁会比我更爱你,只有我是对你真心实意的!” “你少道德绑架我,爱我又怎样,爱我的多了去。Frank,你爱我吗?愿不愿意为我去死啊?哼,哥哥,我劝你少发癫,没事多晒晒太阳吧,虚得跟什么一样,得亏我们不能结婚,不然我天天守活寡!” “我虚……我真虚……那萧鹤卿好,啊,他最好!那老不死的东西大你五岁还敢来打你主意,简直不知羞,不要脸!萧之蘅——萧之蘅,你给我回来!” 何之礼死死架着他不松手的,“哥,你冷静点,先吃药,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门哐地被关上,萧之蘅走得很痛快,就剩兄弟两个在一个房间。 何之晟现在吃的药是来这边后换的,药性很强,效果也好,可是副作用很大,以至于他的脾气越发暴躁控制不住,人也变得爱胡思乱想起来。 “要不还是换以前的中药吃吧,这个感觉不靠谱。” 何之礼不放心,他一直不赞同哥哥中途换新的药吃。 “那个疗程太麻烦,还要抽你血的——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妹妹不在,何之晟的情绪波动也没那么大,恹恹地靠着沙发,垂着眼转着手上的药瓶。 “本来家里收养我就是给你备着的,抽点血又算什么,当年我亲生父母就是把我当商品卖的。” 他苦笑了声,无论何家收养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爸妈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何之晟也是把他当亲弟对待。 “Frank,你少说蠢话,你是我弟弟,姓何,我们是亲兄弟,跟那些垃圾根本没有关系。如果我有事,我的一切都是要交给你的,我只相信你!如果我的健康是用伤害你来换的,那大可不必。你有你的人生,你不可能永远都跟着我转。这药不行我再换就是,用不着你多事。况且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如果Miesha少气我,我根本不需要吃药。” 一提到妹妹,他就头疼,而想到那晚的事情,他更烦! “哥,Miesha送你药的事情,真是我想的那样吗?” 其实他也能理解的,哥哥的身体虽然比从前好了许多,可较常人还是算弱的…… “Frank,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干嘛,连你也觉得我不行吗?我只是——我只是不懂,我不懂,我没有经验!” “你难道没有做功课的吗?” 做弟弟的,总觉兄长是天下最厉害的存在,对他也有最原始的崇拜。 “有用吗?我又没跟人试过!”他憋着一股气重新靠回了沙发,“她又娇气,我都不敢动,痛又要哭,还骂我,那你说,这让我怎么办!” “那,那我也不懂啊……我也没有……”何之礼也开始担心自己若跟哥哥一样,被萧之蘅嘲讽了怎么办。 本想等何之晟成功后从他这里取取经的,谁知他自己也要找人取经验。 唉,哥哥怎么这样差劲! 请教 “哇,真是稀客啊,你们两个来干嘛?” 何之裕在学校就接到堂弟的电话,说什么一会放学要来他家的。 莫名其妙。 “喝茶。” 他给两兄弟都倒了泡好的茶水。 何之晟尝了一口就知这茶不便宜,“这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新货?” “还是你嘴刁!怎么样,我没爷爷他们讲究,都随便来弄的,口感没影响吧?” “你要是都叫随便,那我们就是糟蹋了。” “怪不得人人都夸你的,你说话真是有意思。要喜欢的话,那就走的时候带点,不用跟我客气。Frank,这点你就不行,老是闷闷坐一边做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爱嘴甜的,你要傻傻不吭声,人家会嫌你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于是那何之晟唉了一声,放下手上的茶杯。 “怎么了,Eric?你唉什么?” “Calvin,我也不同你兜圈子了,我们来找你,还真是有事要请教。” 真难得,就如太阳起西边,白日撞见了鬼。 何之裕清了清嗓子,人也收了那懒懒散散的软骨劲,“什么事,你尽管问,我要知道,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Frank,他看上了一个女仔,一直藏心里偷偷的,不告诉人。” “哦……那你怎么知道的?” 何之裕手上拿着个糖饼子,听得很认真。 “我是他哥哥,他一点不对劲,我肯定知道的嘛。” “哇,Frank,你怎么这样乖的,还玩暗恋——她知不知你这人的?你有没去表白?” 何之裕怪笑了声,眼睛都亮了,啃着的糖饼子落着雪似的糖霜,“既然喜欢,那就不要犹豫,抢过来才是第一!” “可她心里不是都有我的,把我当玩意一样……” 何之礼瞥到哥哥掏出了笔记本开始在记。 “这有什么,名分,Frank,名分最重要!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已经在谈了?那不错,至少你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很好。” 刺啦,一页纸划出了大大口子,何之晟淡定地又翻新一页,“不用理我,继续。” “就是,就是我前几天同她……” “哦,我懂,我懂,然后呢?”那青年男人露出了然的神情,又拿了块新的糕点吃。 他自己到现在连个名分也没有。 “我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太紧张……很快就结束了。” “啊,那她有没有笑你啊?Frank,别紧张,这很正常,虽然你裕哥我第一次就很厉害的,超持久,可是正常男人,就是这样的,我是特殊,天赋异禀!” 何之裕拍了拍堂弟的肩膀,“这种事情就是要经验,你什么都不懂,第一次来,肯定不会啊。次数多了,你们就尝到甜头啦,当然了,你也要问问人家的感受……” 仿佛很懂的,他毫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经验,而何之晟如获至宝,皱着眉毛认认真真写了好几页的笔记。 “所以呢,就是一句话,风流可以,但不能下流,下流货,最被瞧不起。男欢女爱,要你情我愿,不然就没劲的。Eric,你也是,你有没跟人谈?礼仔都有心上人了,你怎么还没动静?天天围着Miesha叫什么事,她鬼心思好多,那天——” 他还要再说,却看见手机那传了一条信息,于是也止了话题,“其他的下回聊啊,你们真不留下吃饭吗?” “不了,一会还有点事要办。” “好吧,那记得到家来个消息啊,路上小心。” 为了方便,何之晟自己开车来的,很低调的一款,而非像堂兄何之裕那样是名车超跑。 “为什么他这么厉害?” 车上,何之晟一脸不爽的打着方向盘,“是不是脑子不好的人都在别处补回来了?” “他肯定骗人,越强调,越不行。没准阿蘅就是从他这弄来药的。哥,你都记了吗?” “当然,走,去买东西。” 这何之裕,鬼心思还挺多,什么香薰精油花瓣的,搞得花里胡哨。 038 “礼仔!” 阿蘅本坐在一家咖啡馆门口的搅着咖啡玩的,看见弟弟来了,马上招手示意他来,“你好慢啊,是不是姐姐的话不管用?我明明说了要快点来,你看,都下雨了,你说你是不是欠骂?” “抱歉啊,刚才去买东西了。东西都买好了吗?” 她踢了踢脚边的绘画工具,“有的都没买全,老板说还没到。” “那先回家。” 他把东西交给司机,自己撑着伞牵着萧之蘅上车。 “你今天放学都没等我,是不是背着我去玩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又输钱了,我怀疑他们几个连起来骗我。” “输了很多吗?” “嗯……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生活费吧……” 她摸着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萧之蘅对钱是没有概念的,她最不缺这东西,卡里的数字也都是只增不减的,故而只要不是很离谱 她也当花钱买教训了。 “礼仔BB,明天就开始放假了,你有想好要去哪吗?我想回国,我想mommy了。” 以及她的朋友们。 “大哥说去旅行。” “那也不错,去哪呢?是只有我们三个?” 她绑着头发的发带松了,何之礼干脆给她解了下来,用手指顺了顺,“臭美,还染发。” “就染,我还要染绿的,五颜六色的!!” 阿蘅笑嘻嘻地爬坐在弟弟身上,声音也压的轻轻的,“做爱一点也不舒服,好难受的。礼仔,那些说爽的都是骗人,其实一点也不爽。”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你做过?” 她那笑吟吟的面庞瞬间阴沉了下了,捏着何之礼下巴,“你跟谁做的?” “我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就我一个?” 阿蘅仿佛还不信的,狐疑似的左看看右看看,下一秒直接掀了他衣领对那脖子咬。 很痛的,可何之礼没吭声,沉默地抱着她没动,无声默许了萧之蘅的所有。 于是阿蘅又心软了,亲了亲他的耳垂,“痛不痛,弟弟。” “我说不痛你信吗?” “谁让你不听话……Frank,我眼里容不得沙,你既然勾引我了,那就别想背着我干嘛,不然……如果我没了弟弟我会很伤心的,你那么爱我,肯定舍不得我难过,对不对?” 女孩苦恼极了,面对着面,她伸手捧着弟弟的脸,额头相抵着,“你看对你多好啊,不仅把你当弟弟,还把你当宝贝的,你会听我话吗?” “当然……” 有隔板的,两人便肆无忌惮地在接吻,许是有些痒,阿蘅嬉笑着将脸躲在弟弟的颈窝,微喘着气,湿润润的杏眼懒懒半眯着。 “别动。” 何之礼捏住她乱摸的手,“你做什么?” “我都没试过在车上呢,我也只跟哥哥做过一次……在车上,外面是马路,是人,而车里除了我们还有司机,好刺激啊,你想试试吗?” “别乱来,先回家。” 他有些羞,掩在乌发中的耳尖红得滴血。 “礼仔,如果哥哥不同意我们怎么办?你听哥哥的还是我的?” 她却不等那个答案,独断地自说自道:“你该听我的,哥哥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哥哥自己也是,而你是我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女孩喃喃吻着他的额头,眼睛,鼻尖,“Frank,我一样爱你,所以你得听我话,你是我的狗,只听我一个人的。” 多么理直气壮的话,可偏偏她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应当,让人挑不出一点问题来,而水杏似的眼柔柔的,拖着蜜糖似的粘腻调子,诱着何之礼只说着好,他从来都拒绝不了萧之蘅的所有,只要听着女孩笑了,他也不由笑,心中是无尽的满足与充实。 “我真爱你。” 阿蘅永远不吝啬她的赞美与甜言。 “我——” 他要说的话被女孩的手所捂住,萧之蘅笑着同他摇了摇头,直了腰贴在他耳畔,湿热的呼吸吹得何之礼心痒, “现在说多没意思,晚上你可以慢慢跟我讲,哥哥今晚不在家,我们有好多时间来玩的。” 039 “我真受不了这,我不喜欢这种天气。” 头发吹好了,柔柔散散地贴着何之礼的腿,铺在床单上。 “那你想去哪?” 他拔了插头,将吹风机收在柜子里。 “我要去流浪,去沙漠,去北极,去非洲,去火星,去太空!我要做流浪大画家,我是狂野阿蘅!” 何之礼沉默很久,很认真问她:“你喝了多少酒。” 萧之蘅啊了声,两只手马上捂住了脸,露出一对乌溜溜的睁得圆圆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我明明一点也不明显。好吧,其实就是一点点,Anna她新学的一种调制酒……好甜啊,可好喝了,就跟饮料一样。” “我让阿姨给你煮醒酒汤,你今天早点休息。” 躺在弟弟腿上的阿蘅在笑,“乖宝宝才睡觉,我们可不是。礼仔,想不想玩点别的,就叫……十八禁啊,一个开心轻松的成年人游戏。” 哥哥不在家,出门了,阿蘅也不知他去了哪,左右是不在家。可就算在家,萧之蘅也不怕,有矛盾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跟她可没关系。 “Frank,我跟你说,哥哥根本一点都不会,他弄得我痛死了,一点也不舒服。” 阿蘅皱着脸,显然第一次的记忆并非是好的。 因为在家,她洗了澡穿着睡裙,故而里头没有穿内衣,何之礼只将肩上的系带解了,睡裙也就滑落至腰间。 萧之蘅的骨架小,看着瘦,实际身上是有肉的。 “有变大吗?” 她捧着一对白腻的胸乳问弟弟,“我都有按摩,好像有点大了,对不对?” “好像吧。” 完全没有,和之前的没有区别。 他这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是那天何之裕说的什么经验,一会又是哥哥黑着脸收到那有海狗图案的药。 “你瞧你,都硬了。” 阿蘅低头看着他腿间勃起的部位,像是好奇似的,用手虚虚地拢着,“你好像很难受,Frank,这样你舒服吗?我听说你们男的喜欢让女的来口交,你想我帮你吗?” 她停了抚摸的动作,“你想我帮你口吗?弟弟。” “阿蘅,别停下来……” “为什么?你想干嘛,来,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这时又似懵懂无知的,柔软的手指慢慢划着阴茎,“好烫啊,弟弟,想不想肏我呢?把你的鸡巴肏进姐姐的穴里,把精液射……” “你哪里学来的东西?” “是我同学——” 这声音根本不是何之礼! 姐弟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萧之蘅像是见了鬼,僵着身子不敢动,可很快一只手便掐着她下巴逼她转头,“怎么不说了,哪个同学?” “哥,Eric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阿蘅故作镇定,“既然你看见了,那我也不用再特意跟你说,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Frank,你别说话。”他抬手打断何之礼的动作,注意力只放在萧之蘅的身上,“你现在很厉害,翅膀硬了?” 他同意何之礼的主意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哥哥你又开玩笑,我是人,没有翅膀的。我跟Frank在玩游戏呢,又没害人也没杀人,没理由不可以吧。况且我们才做到一半呢,Eric哥哥你就来打断,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Miesha,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敢把你怎样?之前的账,我们都没算的。” “大哥,是我提出来的,跟她没关系。” “你不要说话!Miesha,你为什么不吭声,刚才一口一句的鬼话很厉害,别人教的你就学,谁教的,这么厉害,让他开班也教教我啊!” “Eric哥哥,你干嘛,我胆子小,别吓我。” 她要躲,故而被激怒的何之晟气极反笑,手上使了点力气,迫使妹妹仰着头,而他也微微弯下腰,攥着阿蘅头发的手也紧了紧,见妹妹吃痛地喊出声,他反倒是笑了,黑沉沉的眼里是极力掩饰慌乱的阿蘅。 “躲什么,哥哥这么虚,又没吃药,能把你怎么样啊。你在怕?怕什么,我会吃了你吗?妹妹啊妹妹,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无时无刻不给我惊喜玩的。” 040 “Eric哥哥,你这样看我干嘛,我会怕的。” 她下巴被掐着动不得,被迫是仰的姿势,阿蘅多少有些欺软怕硬的,见哥哥沉着脸不说话,又试图将目光转向了弟弟,“礼仔,你快把Eric拉走,我脖子好酸,头也好痛,我困了,我要睡觉。” 她刻意将声线放低了些,像是很怕似的,眼里还打转着眼泪,“弟弟,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帮我?我——啊!” 她人都傻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当着何之礼的面,何之晟这个疯子竟然敢上她? “你有病啊,变态,不知廉耻!” 萧之蘅不知是气得还是羞,脸涨得通红,扭着腰要躲,而何之礼许是也没反应来,呆愣愣地看着。 “我有病你第一天知道吗?我就是不知廉耻,所以才敢把亲妹摁床上肏。你不是也很兴奋,水一直流的,刚才的话不是很爱讲,现在干嘛不说!” “呃……好涨,哥哥……” “涨还夹这么紧,欠操。” 她被抱着跨坐在何之晟的腿上,彻底将整根阴茎吃进穴里,待适应了后,她反倒没觉得难受了,逐渐也尝到了些甜头,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虚虚搭着哥哥身上,粘着体液的阴囊随着不断的抽插而拍打着女孩的阴户。 “嗯……你做什么?” “别动。” 何之礼一手锢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揉着她的胸。 “你,你,别咬我啊,好痛——Eric,你慢点!” “妹妹还能分心的,看来就是不够爽,啊,我还没 吃药呢,一会我就多吃点,我们今晚不要睡。” 说不记仇是假的,他还没这么大度的轻松放下。 “礼仔,哥哥发疯了……啊……你把哥哥拉走,嗯啊……不要了……我不笑你了,好不好……” 她捂着嘴抽嗒嗒的在哭,灯光下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粉,白腻的乳上布着一个个的红印子与指痕。 “好可怜,姐姐很难受吗?” 何之礼拨开她因为汗水打湿而沾在脸上的头发,很怜惜的,食指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你是不是跟个俄国的男生出去玩了,还吃法餐,好吃吗?” “胡说!”萧之蘅吓得头皮发麻,阴道也下意识地紧了紧,夹得何之晟差点射了。 “嘶——你心虚什么,看来是真的?你又给我去乱玩, 你怎么这样不听话!”何之晟气得抬手在她屁股上啪啪啪地打了几下,“从小到大,男的女的,只要好看的你就喜欢,什么人都要玩,啊?人家害你知不知呀!” “我就要,为什么我不能玩?丑的谁要,我看了都觉得晦气!” “你就是不长脑子,欠操!” “你才欠操……哥哥就是神经病,蠢货……呜,你慢点好不好……嗯啊,我不骂,不骂你……” “还吃不吃法餐?” 何之礼冷眼在一边问她,“这么爱吃,今天让你吃个够。” “不吃了,不吃了……” 阿蘅被肏得又一次高潮,大滩大滩的淫水浇了下来,淋在哥哥的龟头上,而何之晟也到了极限,赶忙抽出性器,将灼热的阳精也在外面。 “累不累?” 何之礼接过她抱在怀里,“困了吗?” “我想洗澡……” 他要亲,萧之蘅偏过脸躲开了,身上粘腻腻的,头发好像也沾着脏东西。 “我有点饿了,你让人给我煮东西吃。” 阿蘅本想踢他一脚的,可发现自己手脚软绵绵的发酸。 “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煮面。” 何之晟靠着床缓了会,听妹妹说饿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冰箱里还有青菜,给你放一点?” “谁要吃你的面,难吃死了。” “那肯定没法餐好吃,人家是米其林大厨,专业的。” 何之晟冷笑着起身,“一会煮好我叫你,看着点时间,别做过头了。” “什么过头,你又疯癫说鬼话。” 萧之蘅没听懂他的意思,见哥哥走了,便推了推何之礼,“我要洗澡,没力气了,你抱我。” “看来你还有力气。” 神经病。 萧之蘅没好气地骂他,“你管我有没力气,我要洗澡,快点,慢吞吞的,你要是给我做工人,我让你卷铺盖滚!” 她对何之礼是从不客气的,小时候仗着人家不爱说话,于是将人当做小奴工使,何之晟要在倒是没太过分,若只有两姊弟一块,那阿蘅便是想尽办法去作弄。长大了是好一点,但也只因为是在何之礼那占不到便宜了,自己反倒吃了暗亏。 萧之蘅这人的性格是很恶劣的,爱把人当做猫狗逗弄着玩,恶意倒是没有,可心思也不见得是好。她眼里只有自己,装不下别人。若非何之晟是她孪生哥哥,她必然也会用个等死的病痨鬼来笑他。 “我不想吃Eric的面,你让他倒了,然后给我点外卖吃。我要吃披萨,比Eric的什么面条好吃多了,给我手机,我现在就点——你干嘛!” “你休息好了,我们继续。” 何之礼抬高她一只腿,拨开阴唇,将已经硬挺的阴茎挤进滑腻的穴里,四面涌来的穴肉如无数张嘴在吮着他,舒爽得令何之礼头皮发麻,他不敢再乱动,唯恐同哥哥第一次一样,被萧之蘅取笑。 “你行不行呀,快点,我累了。” 阿蘅不耐烦地催他,甚至自己还敷衍地扭着腰动几下,“礼仔快点,你这样我也难受。” “等一下,我没戴套。” “戴什么啊,你射外面不好了,不然怎么办,小心拔出去就射了。” 萧之蘅还有心情吓他,“你是第一次吧,你要是太早射了,以后就很难硬起来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给哥哥药吃,他就是射太早。” “可是他刚才——你骗我!” 少年懊恼自己还真差点信了萧之蘅的话,黑着脸拉开柜子把避孕套拿出来。 “我和你开玩笑都不行,小气鬼。你也欺负我,是不是因为觉得我现在跟你们一起了,所以就可以随便轻贱我?” 女孩从身后抱住他,“弟弟,你跟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玩我,没把我当回事。”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玩你的想法。” “真的?” 她的手又不安分的摸着他腿间勃起的阴茎玩,“刚才为什么看着哥哥上我,你喜欢看别人上我?哼,你的爱真伟大,如果我是你,马上冲上去把Eric打一顿。” “我们说好了,只有哥哥可以……” “你喜欢跟别人分着女人玩,你的生肖是王八?” “不……只是因为……你在拖延时间,还是在挑唆我跟哥哥的关系?” 何之礼察觉到不对,冷声提醒她,“Miesha,别又乱打什么主意,不然吃苦头的还是你。” “我能打什么主意,我在为你打抱不平呢。”她笑得好乖巧,垂着眼摸着弟弟的耳垂捏着手里玩,“怎么,真准备等哥哥喊我们吃面,要做快点做,不然我没兴趣了。” 041 萧寅时如今对女儿的态度很不满意,在他看来,既然萧之蘅已经过继来了萧家,是他萧寅时的女儿,那么何家便没有资格来决定萧之蘅的事情,即便亲生父母何世麒与陈槿也不行。 来Y国上学的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而他也从没想过要将萧之蘅送到Y国来念书。他早年是在M国上学的,大学毕业后也在M国工作了几年才回来的,那么他女儿自然也要在M国上学,在M国建立新的人际关系,结交新的朋友为日后的一切做打算。 可现在,计划显然出现了偏差。 “Eric哥哥呢?” 因为累极,萧之蘅起得很晚,洗漱完后,慢悠悠地进了电梯下楼。 何之礼在用电脑看学校发来的资料。 “出去了,姑丈好像出差,来了这边。” “你没去吗?” 阿蘅咬了口面包,打开手机玩。 “姑丈点名只要Eric哥哥。” “是么。”她压根就没听进去,敷衍地应着,忽然弹出一则消息,萧鹤卿在她昨天发的动态下留言了。 “阿蘅?” “嗯?” 她回过神,看了眼,便略过去了。 “你,你有没不舒服的?我给你擦了药,现在有没有好点?” 少年颇不自在地低着眼不敢看她,“你要不要再擦擦?” “好啊,不过我不会,你帮我吧!” 她笑挨了过去,作怪似的贴着弟弟身上,“礼仔怎么害羞了,昨晚不是很开心的吗?你真厉害啊,比蠢蛋Eric强多了。” “真的——你又骗我。” 看见萧之蘅捂着嘴吃吃的笑,何之礼就知道她又是随口乱说的。 “行了,Frank,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什么技术自己心里没数吗?我爱你,所以我跟你说实话,不然我才懒得说呢,随便夸几句就是了。吃不吃水果?干嘛臭脸,给我脸色看?” “我生来就是这样的臭脸,没办法。” “好啦,那我错怪你咯。你最好了,你的脸一点也不臭,你是港城第一靓仔,好不好?Frank,你为什么不爱笑呢?我以前还想你是不是结巴,所以话少。你真怪,你其实才像阿公的,性子像,而阿裕不过是长得像……” 阿蘅忽然止住了声,皱着细细的眉思索片刻,“其实我们可以结婚的,Frank,我们是不是可以结婚的?你跟我又不是亲姐弟。” 不等何之礼回答,萧之蘅就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逗他玩,“想不想跟姐姐结婚呀,我喊你老公好不好,或者honey,BB?你想要哪个啊?” 见弟弟不吭声,阿蘅更来劲了,“怎么了,宝宝,快说呀,你想我怎么喊你?哼,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最坏了,心里肯定乐开花了,是不是?不过你想跟我结婚,我还不愿意呢。” “为什么不愿意,你嫁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造反啊你,嫁给你才听,不嫁就不听?真是欠揍,你说你是不是欠骂?你这个贱人,还敢跟Eric哥哥告状,我跟人吃法餐的事情为什么你会知道?” 其实那是个幌子,那个俄国男生只是凑巧跟她一道进去的,真正一块吃的,另有其人。 “我那天就在门口,你说我为什么会知道。鬼佬你也找,真是什么都不挑。” “哦,就许我玩你,不能玩别人?” “你又要玩谁?”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随即就反应过来,她干嘛要心虚,又没干见不得人的脏事。 “Eric哥哥真厉害,走路都没声,你该去修仙,适合你。咦,你好像不高兴啊,怎么啦,让Miesha老师给你开导开导。” “我不高兴,你说我干嘛不高兴!”何之晟忍了又忍,极力不想跟妹妹吵架的,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着语气问她:“你什么时候又跟萧鹤卿扯上关系了,他来Y国找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042 萧鹤卿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何之礼对他并没有很大印象,只依稀记得是萧寅时的异母弟弟。 “Miesha,你把手机给我。” 何之晟压着火,“手机拿来,我看看他跟你说了什么。” “Eric,你发什么神经,这是我的隐私!” “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你知不知道萧家想把他们两个凑一对啊!”何之晟气炸了,“你藏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秘密要藏吗?什么隐私,你对我需要隐私吗!” 他夺过妹妹的手机,直接开始翻,“萧鹤卿……他还敢给你发消息,老不死的东西,死狐狸精!” 好在不多的,萧之蘅回得都很敷衍,甚至就没回。 少年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正要还回去时,突然看到个不对的地方,“这什么东西,啊?什么宝宝,这个宝宝是谁!你还给他买东西,你财神爷啊!” “是……” 阿蘅下意识看了眼何之礼,飞快想着借口开脱。 “是礼仔?” 何之晟有点不相信,而何之礼更不信了,“我是贱人,哪配做宝宝。” “好啊,还有个宝宝,什么鬼宝,你给我讲清楚,是谁!” 萧之蘅烦死了,“没有谁,他不是人。” “不是人是鬼啊,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别的东西也要沾啊!” 何之晟又往上翻,希望从蛛丝马迹中找到有用线索,“是不是你在大陆的同学,跟你同班的,还是你朋友的兄弟?” “是猫啊,是郝语知家里的猫!Eric哥哥,我们也养一只猫好不好,就是狗也可以的,好可爱啊,我抱过,毛茸茸的,它还在我怀里睡觉。” 萧之蘅一直想养的,何之桦家里就有四五只的猫,还有三只狗,她羡慕死了。 “不可以,你对猫毛过敏。” 何之晟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把手机还给妹妹,“养猫狗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不可以的。” “我已经好了,我那天抱了那个猫,我一点事情也没有。我们可以养没毛的,没有毛就好了!那我过敏……我们可以养狗啊,狗就没关系的。” “你真的对猫毛已经没事了吗?那为什么会有医生来家里给你开过敏药?妹妹,这些东西你看看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拥有呢,养猫养狗也好麻烦的,你如果真的养了,你就要对它们负责,它们有生命的,不是说不要了就扔掉,那是不对的。” 他试图同妹妹讲道理,撇开萧之蘅对猫毛过敏的因素来讲,他对这些猫狗的性格也不放心。 林家以前有只很漂亮的狗,毛发水滑,也很温顺的。小时候的何之晟常跟妹妹在林家玩,故而跟那狗也有接触,很乖的,常懒洋洋地趴在阿蘅身边晒太阳,时不时地摇下尾巴。 可有一天,向来温顺的狗突然发狂追着人咬,何之晟因为护着妹妹,自己手臂被咬了一口,额头那也因为磕到了留下了一道疤。 没有东西是绝对安全的,就算是被驯服很乖的动物也一样,即便发狂的机率是小,何之晟也不想去赌。 萧之蘅晚饭没有吃,她心情不好,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门没锁的,何之礼敲了几下便进来了。 “你来干嘛,滚出去。” 她眼里还含着眼泪,显然在哭。 “吃饭,不然肚子会饿的。” 他坐在床边,把包放在一旁。 “我不吃,我最讨厌你们了,我要回家,我不读了,我还不如去M国!”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事事都要被哥哥管着。 “别哭了,我给你看个东西好不好,你先把眼泪擦了。” “什么啊?” 萧之蘅还真抽了纸,抽着鼻子细声问他,“你是不是哄我去吃饭啊?我才不会上当。” “嘘。” 何之礼弯腰把地上包正对着她,萧之蘅瞬间睁大了眼睛,马上捂住嘴防止自己喊出声来,好一会,做贼似的小声问他,“你哪里来的?” 包里装的是一只小狗。 “我可不可以摸摸,礼仔,这是送我的吗?我想养一只,我们养一只好不好?” “那你先去吃饭,这狗不是我的,我从朋友那借来的,明天还。你真的很想要吗?那我再跟哥哥商量一下,你先把晚饭吃了。” 他在边上看着,特地借了一只脾气很好的狗,所以也没拦着由萧之蘅把包里的狗抱出来。 “我想要大犬,哥哥每次都这样,总说这不好那不好。可是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啊,那出门坐车有可能会碰上车祸,搭飞机有空难,下楼会摔倒……不能总用小概率来论事吧。” 阿蘅闷闷地摸着怀里的狗,这会倒是没那么伤心了。 “可是哥哥也是为你好,你对猫毛过敏不是开玩笑的,你有很多的过敏源,这些都是要命的,他管你也没错,不然真出事了,谁也担不起。” 何之礼把朋友给的宠物零食拆了,一点一点的喂给狗吃,“你以为他不知道我把狗带回来了吗?他看见了,也没说什么。Miesha,你也要给哥哥一点时间,他不可能马上就同意家里养狗的,对吗?” “那你跟哥哥说,你帮我,礼仔,你最好了,你帮我跟哥哥说。” 她马上拉着弟弟帮忙,什么宝宝宝贝的,都是不要钱似的喊。 “可以可以,你先下楼把晚餐吃了,其他都好说。” “Frank你真好,我永远爱你。” 萧之蘅永远是这样,爱放在嘴边,那对她而言,其实是最廉价的东西。 而深知她性格的何之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狗抱回了包里,并提醒她去洗手。 043 房间里点着一盏小灯,萧之蘅已经睡了,何之晟坐在床边看了会,轻轻掀开一角被子,将小公仔放在妹妹手旁的位置。 萧之蘅永远都是睡着时候才最乖的。 许是何之礼抱了狗回来,她玩得很开心,就连睡梦中也是不自觉在笑的。 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时间不早了,而有人在这时候给萧之蘅发消息。 何之晟看了眼显示人以及内容。 宋允。 或许他该删掉。 “嗯?Eric?”阿蘅醒了,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细声问他:“你怎么在这?” “吵醒你了吗?” “有点。”阿蘅重新躺了回去,“我梦见有虫子咬我。” 她还是困的,声音也全含在嘴里了,阖着眼,柔软的面颊贴着枕头。 “没有虫子咬你,别怕。” 何之晟低头解了她的扣子,检查了一遍,确定她真没被什么东西咬的,“睡吧,我看过了,没有虫子。” “哥哥你要走了吗?” 她费力地睁开眼,“我想你陪我一会。” “我没走,你睡吧,我给你念书听,好不好?” “爸爸今天找你做什么了?” 那找书的手停了片刻,何之晟不想瞒她,于是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说:“没什么,只是要我们分开,他希望你去M国,跟萧鹤卿多多接触。” “我只要哥哥,我想跟阿晟哥哥一起。” 阿蘅伸手环住了哥哥的脖子,伏靠着他的肩,好一会,何之晟听见妹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讨厌他们,是他们把我们分开的。” “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的,我跟你保证。任何人都不能,谁也不可以。Miesha,你听话,跟那些乱七八糟的野花断了关系,我会想办法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好吗?” 而萧之蘅这时候很乖的,重新靠回了哥哥怀里,“好吧,我会的。” 尽量。 “你的那只公仔真找不到了,我下午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差不多,围兜这里我让店员把你名字绣上去了,你看看,合心意吗?” 刚来Y国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萧之蘅从小带在身边的安抚公仔不见了,国内也找过了,都是没有。 那是一直陪她身边的,突然丢了,气得萧之蘅直怪哥哥要自己出国念书,不然东西也不会丢了。 “大小跟那只一样的,如果还不喜欢,我找找有没有裁缝可以做,重新做一只一样的,好不好?” “算了,就这个吧。我已经长大,没有公仔陪也没关系。” 可不知是谁那是因为东西丢了在哭的,见谁都是臭脸。 “是不是有人给我发消息?” 她好像听见声音了。 “哦,是宋家的儿子,他说他想见你一面,他在Y国。” 何之晟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妹妹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在这,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他了。Eric,那个死鬼Alen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死了就死了,竟然还传出是我做的。” “Miesha,你知不知道陈家有做贩毒生意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又不卖那个。难不成你要我去进货到这卖吗?” “宋太姓陈,你还不懂我意思吗?宋允自己也吸毒啊,那个Alen的死跟你没关系,但是和他肯定有!宋家现在把他送出来避风头,过个几年再回港城!我早和你说了,这些人都是不叁不四的,你有什么好玩的呢,出事了,难保要拖你下水。” 何之晟见妹妹愣愣的 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轻叹一声,“那个Alen每次都是从他那拿的东西吸,其实不止Alen的,还有很多,我也是才知道,还好你没事,不然……” 怪不得那次宋允开party叫了那些人,她还奇怪为什么没她份的。 这死人,在她身边藏这么久! “那你要见他吗?我觉得不太安全,要不算了吧。” “为什么不见,这个贱人,他还有脸来找我!” 萧之蘅气得扔了个枕头在地上,完全没看见何之晟当下黑了脸。 都这样了还要见面,他妹妹真的是—— 044 本来计划的旅行因为一些原因临时取消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回国,就在Y国度过整个假期。 何之晟因为小组作业而回了学校,何之礼则同朋友约好去踢足球,他本想拉着萧之蘅一起的,可阿蘅不要,她对这些不感兴趣。 今天难得是晴天,阿蘅带了纸笔,就近找了博物馆写生。 她有段时间没动笔画画了,生疏了许多。 萧之蘅除了睡觉,也只有画画时候是最安静的,她必须全神贯注的把精力放在自己的画上,若有一点瑕疵出现,她便是撕掉。 今天的展馆比前几次空旷了些,小椅子是安保姐姐给她找的,这样画画也方便了许多。 只是阿蘅总觉得身后有人一直站着的,侵略性极强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终于停了笔,冷着脸转身。 “是你?”阿蘅诧异地将纸笔收好,“你怎么在这。” “之前我们说过这里,你说有机会你想来这写生坐一下午。我来Y国后,每天都来这等你……” 宋允似乎有些瘦了,阿蘅左看看,右看看,真没看出他是个瘾君子。 “Miesha,你出国为什么没跟我说,我一直以为你会去M国的。” 萧之蘅转学的事情很突然,她不过是回了一趟港城,不久后,便有人来学校办手续,接着就是传出了她出国的消息,具体在哪上学就没说的。 “想走就走咯,Sam,做人可不能这样规规矩矩,你要总照着以前认为的事情做,那岂不是很无趣?况且,我们不是已经在这碰见了么,你也来Y国了,多巧。” 阿蘅无所谓地站起身,慢悠悠地在展馆里逛着。 “你没回我消息。” 这话令萧之蘅感到好笑,“你搞错没呀,几点钟的事情,你半夜叁更给我发消息,谁回你,鬼吗?” “那你醒了总该回我吧。” “留白,往往是最美丽的,你可以随便想我的答案是什么。” “Miesha,你只是不想见我。” 宋允不想再跟她这样鬼扯下去了,“我不知道我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 “Sam,你碰毒。” 他挑破的最后一层纸,那萧之蘅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你知道我的忌讳是什么,你既然碰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废话好说。” “我没有碰!我还没蠢到这地步!” “那你跑出来干嘛,都说你吸毒出来避风头的!我听说他们都从你这拿货,你还贩毒?你这个贱人,副业还挺多——你老实说,你有没有往我吃的东西里放!” 萧之蘅最怕的就是这个,可她检查了,身体没有问题的,但确保万一,她还是要问一遍。 “你怀疑我?你竟然怀疑我要害你?啊,在你眼里我就是……Miesha,你把我想成什么人,我就是自己去死,也不会害你萧之蘅!” 宋允气得青筋暴起,他自认为是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萧之蘅的事情,甚至为了给她出气,那Allen都死了——可到头来,萧之蘅竟然还怀疑自己有害她的嫌疑! “你别激动啊,我,我也是怕……我怕的……你也知我家里管好严的,如果我碰这些,我爸爸会打死我的,你也不想我有事吧……况且,况且我听说吸毒很伤身体的,我本来体质就不好,万一有什么事……” 她吓死了,万一宋允发疯要干嘛,萧之蘅可是第一个遭殃。 “那你也不应该——你哭什么,我又没打你!你——我跟你发誓,我从没往你吃的东西里放什么,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要害你,那为什么我要拦着Allen呢?Miesha,我对你是真心的,无论怎样,我害谁都不会害你。你,说真的,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吗?” 宋允问得很小心,从前就是的,唯恐哪里不对,让他与萧之蘅连朋友也做不成。 “我……我家里肯定不同意啊,谁让你卖毒!年纪轻轻不学好,干这不叁不四的勾当!况且你也知道我uncle要走的位置是什么,如果我们在一起了,那有人从这事情下手害他怎么办?” 萧之蘅可不敢刺激他,她怕死的,况且抛开毒这事情来说,宋允对她确实没的说,两人很多事情上都合拍,好几次她提议半夜出去发疯玩,宋允都骂骂咧咧地从家里出来了。 阿蘅倒也不是没想过跟宋允谈的,只是…… “我真没碰,都是他们乱传的,而且我出来是因为……Allen的死跟我有关系……” “真是你——你做的?” “反正跟你没关系,不会扯到你的。” 宋允急得下意识上前要拽着她的手,阿蘅马上往边上缩了缩,警惕道:“干嘛,还没确定关系就动手动脚,你把我当什么啊!” 045 宋允没在Y国上学的,他本以为萧之蘅去了M国,所以选的学校也是那边的,没想到…… “Miesha,如果我来找你玩,你会见我吗?” 明明也就几月的时间,可两人却好像没有之前那样要好了。 “你先把自己的破事处理好,只要你跟毒的事情挂钩着,我们就永远不会有什么发展的。Sam,其实做朋友是最好的,我喜欢跟你交朋友,你很好,我们很合拍。朋友不会断,我们可以随时见,可做情人就不一样,很多都变了。” 两人漫步在街头,萧之蘅一直低着脸看着自己的鞋尖,“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搞那种东西。你说你没碰,可是只要你跟那个挂钩了,你让我怎么相信呢?吸了毒,脑子不清醒时候会乱搞,我只要想到这个,我就恶心。” “Miesha,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想不想的。” 宋允点了烟,缓缓从嘴里吐出烟圈,两人沉默地傻傻走着,好像没有目标,永不停地一直走。 “你到底吸了没。” 萧之蘅又问。 “是不是吸了,我们就真没可能了。” 他停下来,那双狭长的凤眼里再无从前的散漫,凝着阿蘅看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宋允知道答案了,而萧之蘅也知道他的答案了。 “我们还是做朋友最好的。”萧之蘅故作轻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允,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其实我有点不甘心,我已经在戒了……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吗?” “你自己说呢。” 两人站在异国的街头,天边是绮丽的晚霞,宋允记得自己来到Y国是凌晨,他买了最早的航班,他想早点看见萧之蘅。而现在,他买了最晚的航班回到M国,他自己也不知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答案开始他就知道了,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瞒,更不会在方才马上否认。 “那就做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永远这个词是多么的美好,令他说着便也笑了,可舌尖发麻,嘴里发苦。 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其实也不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找个地方坐下,就是喝一杯水也好。 “你突然出国,阿语很生气,骂了你好几天。” 宋允极力想做出轻松的样子,不管如何,他与萧之蘅还是朋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况且…… 一切未定,谁也不知道以后。 “我知道啊,她还发消息骂我的。” 因为理亏,萧之蘅装死没回,等郝语知骂够了,才赔笑着道歉。 “那个苏窈现在好惨的,不光郭茹几个找她麻烦,就连赵舒媛也是。” “赵舒媛?她也会欺负人么?” 阿蘅放下刀叉,脸上尽是诧异。 “她当然不欺负人,她欺负的是在她眼里不是人的人。” 宋允见怪不怪了,微微晃着酒杯,抿了口,味道还不错。 “苏窈不是跟沉柏青在谈吗?沉柏青是死人?” “他沉柏青就是神仙,也顾不得方方面面啊。况且你听谁说他们在谈,我可真没看出来。” 那萧之蘅还真记不起是听谁的,有可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不过不重要,那两人跟她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别的。 “Sam,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 难得见萧之蘅这样一本正经的,连带着宋允都挺直了背,好严肃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当年小林先生车祸的事情?” 宋允应该知道一些,他消息最灵通,路子又野,通常很多事情问他就知道了。 “你问这个干嘛?有人找你麻烦了?”宋允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变了脸色。 “没有,我只是奇怪,因为我听说这车祸有问题的。” “是有问题……你家里没跟你说吗?” 少年眼神有些怪,但很快便也回答了萧之蘅的问题。 “他是被仇家害死的,当年我阿公他们都来了,闹得有些大,只是消息被封了,所以外头不知道。” 宋允的外祖家姓陈,本就是靠黑发家的,连陈家都去了…… “Miesha,我老实跟你说,小林先生的事情有自己的原因,也有当年长辈们的问题。” “什么意思,我不懂。” “最早时候,曲靖里头乱得很,你婆婆啦,林先生啦,还有谁的,反正他们几个是出了名的不能惹。做了好多事情的,以至于后面有了仇家,把仇发泄在子女身上咯。当然,小林先生的事情还有他自己捞过界,他太贪,在别人地盘动人的东西,自然惹到了人。” 阿蘅一时间接受到这么多信息有些反应不过来,“那,那为什么还说有晏家参与?” 而宋允语气很淡,“因为是晏利英暴露的行踪,所以小林先生才被人害的。” 046 047 048 049 050 051 052 053 054 055 056 057 058 059 060 061 062 063 064 065 066 067 068 069 070 071 072 073 074 075 076 077 78 079 080 081 082 083 084 085 086 087 088 089 090 091 092 093 094低调 095野心 096计量 097重心 “你人呢?” 不出所料,萧寅时打来了电话。 萧之蘅一直怀疑她在公司被人监视,只是没有证据,而现在,她已经确定了。 但监视的那人到底是谁,还要再找。 “我生病了,请假。” 她说得毫不客气,面前摆着的一份卖相还算不错的面,有肉有蛋,菜也是绿油油的一小颗。 “你生什么病了?我让医生过去。” 萧寅时根本不信,他越发察觉这女儿的鬼心思很多,脱离掌控是迟早的事情。 而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把这变硬的翅膀折断。 “医生已经开了药,我休息一天就是了,明天就去公司。” “你是不是以为有Eric帮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男人轻笑了声,像是在嘲弄着她的愚昧。 “Miesha,你别忘了,当年我帮何家的条件就是要个孩子,而你是健康的,于是我就有了女儿。何家用你来跟我做交易,现在又跟你讲感情。怎么,这种东西你也敢接受?Eric纵使是你亲哥哥又怎样,利益当头,亲爸亲妈都能抛弃,更何况是被过继出去的妹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对你这样好,接近你,不是带着目的的吗?我承认我对你的要求很严,可那也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成才,而不是做个二世祖浑浑噩噩一辈子,找个男的就嫁了。 何家至始至终居心不良,对你也不是全心全意的真感情。在这点上,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的傻女儿,你还是太天真了,爸妈把你保护太好,没让你知道人心是如何的险恶。何家知道我手上有林晋光的东西,而且他们也知道我是准备交给你的。 在何家看来,虽然你被过继出来,可是到底还是流着何家的血,你的东西也就是何家的。我就这样问你,你那名义上的外祖,会考虑让你进安元吗?那可是何家的核心产业,不用我来讲意义是什么吧? Miesha,爸爸还是那句话,我跟你母亲,嗯?累死累活的是为谁?还不是你,我们唯一的孩子。你姓萧,你就是我的女儿没有错,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为什么你总是不理解爸妈的良苦用心呢?他们给你点糖衣炮弹你就心软,而爸爸对你严厉些,你就烦,为什么?” 电话那端的萧寅时就像苦劝女儿回头的老父亲,掏心掏肺,罕见的用极其温和的调子同萧之蘅说话。 而其实他也没有说错,萧之蘅当然知道何家对她的感情也不是全心全意的。而整个何家,她真正相信的,也只有陈槿,她的母亲。 何夫人对她虽然也没参杂私心,可有何先生在,阿蘅也不得不防一手。 她那孪生哥哥更不要说了,巴不得她跟个废物一样依附着自己。而何之礼……… 何之礼也差不多吧。 但同样的,萧寅时夫妇也是的,他们不过是要一个听话的棋子,将萧何两家的利益捆绑彻底。 她父亲何世麒已经坐上那个位置了,如今的何家正是春风得意时候。 萧寅时说得好听,什么何家用她做交易,而实际呢,他又何尝不是用着过继的名义将两家的关系巩固。 一个个都那么虚伪,偏偏还想来她这做戏恶心人。 “我当然知道你们对我最好,可是我偶尔也想点私人空间。爸爸,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忘的,下个月不就跟鹤卿订婚么?我会听话的,你放心。” 萧之蘅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做戏,直到电话挂了,才一脸不爽地将手机扔到一旁。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姑丈说你了?” 何之晟不用她回答就知道。 “好啦,别为了这种事情不高兴,一会我们出去玩,怎么样?况且他说就说咯,你把责任甩给我就是了,是我拉你不上班去玩的。” “跟你没有关系。” 阿蘅低头管自己吃面,再不吃,都要坨了。 “再等等,妹妹,你给我点时间,我不会让你受这委屈太久的。而且过几天Frank就要回来了,他会留在这边,因为他更看好内地市场,所以公司也会成立在这。” 换句话来说,就是何之礼以后工作的重心就在大陆,而非港城。加上萧之蘅人也这边,何之礼更不会走了。 098帮助 “身体好些了吗?” 萧之蘅一回公司,便得到了苏窈的关心。 怎么说呢,她觉得现在的苏窈要比高中时候亲和多了,对她也很好,有事都会帮。 “好啦,就是小感冒。” 她翻出东西,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最近萧之蘅跟着苏窈在搞一个方案的,事情有很多,因为苏窈是策划人,所以很多东西她必须要亲自做了才放心。 同小组里,还有齐乐。 “Miesha,下午我不在公司,你如果有哪里不会的,先留着,我晚点帮你看。” “你去哪啊?” 萧之蘅停了手上的事情。 “见客户。” “应酬吗?那你不是晚上都不回来了。”萧之蘅之前只听人说过,实际自己是没见过这些场面的。 “对啊,结束应该要很晚了。” “苏窈,你之前也去过吗?” 萧之蘅有些好奇,转过身面向苏窈的位置。 “有的,我做实习生的时候就有跟上司去过。” 但显然那不是很愉快的回忆,她被灌了白酒,还被迫听一些低俗笑话。 “那说不定以后我也要去了。”到时她肯定不是跟人谈判的,说不定就是边上吃菜的。 她可以给客户领导转菜盘。 酒桌应酬萧之蘅不清楚,不过早些时候,她外祖何先生跟人谈生意有带她去过,在高尔夫球场,两放各带着人,等球打完了,生意也谈成了。 “苏窈,你怎么会想来这边工作呢?我以为你毕业了还会继续学业的。这公司很一般,你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她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碰见苏窈,不过故人重逢也令她感到开心就是。 “这个也叫差啊?不过也对……你不也来这了吗?你萧大小姐都能来,那我在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况且……” “况且什么?” 见苏窈同她开玩笑,萧之蘅也来劲了,半真半假地问:“你喜欢这边的工作环境?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你的理想薪酬是多少,你对你的上司有什么要求吗?” “那你呢?你难道一辈子都窝在这吗?我以为你会进萧氏接手你父亲的位置。” 苏窈反问她,声音也下意识压低了些。 “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事情……好奇怪,你现在对我的态度特别好,当年上学时候都是爱搭不理的。难道你突然意识到我的魅力了吗?” 女孩不由倾了身子,自然而然的,苏窈也被她的气息所包裹。 “你帮了我,那对我很重要。” 每人比苏窈更厌恶高中的那段经历了,那些人像是看垃圾的目光,以及恶意的作弄,老师的无视……她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可仅仅因为一句好玩,一个有趣,她被迫地从人变成了那些人的解闷玩意。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错,都被否定。 苏窈有过最消极的想法,但还未实施时,郝语知几人莫名地出手帮她。 “不用这样看我,是阿蘅拜托我做的,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有一出是一出的。” 面前的女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而不远处的邵杰几个人或是抽焰,或是嬉笑着打闹,几人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一柱又一柱的路灯通向校外,从前认为又黑又长的路,忽然间也没什么了。 她沉默地走,沉默地听着郝语知他们的说话,偶尔话题转向她时,说一嘴。 苏窈不记得自己有多久这样不用担惊受怕了,不用害怕放学,不用害怕回沉家,更不怕下课。 “那只是一件很小的忙,我不觉得你应该被欺负。我不讨厌你,帮你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 萧之蘅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伟大的事情,不过是顺手。 “不一样的。” 苏窈的声音低低的。 “什么?” 阿蘅没有听清,可少见的,看见苏窈浅浅笑着,于是心情也好了许多,“你有没有打算换工作?” 可这次,苏窈没有回答,仍是含笑着看向萧之蘅,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嘴里嘟囔着,竟自己也笑了。 傻傻的,少了往日的做戏虚伪。 回国 深夜机场。 萧之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摸出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瞧见熟悉的身影,才欢喜地挥了挥手。 “Frank!” 她猛地撞进了何之礼的怀里,惯性使得男人不由退回了几步。 “怎么那么慢啊,我等了好久的,累死了。你是不是故意要我等的?” 阿蘅不高兴地仰着脸问他,有几月没见了,最近的何之礼总是很忙,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一缩再缩。 “弟弟,你好像有点变了,跟以前不太像。” “哪里?你又乱讲,我们不是有视频的吗?” 何之礼扶住她又要乱摸的手,“等了很久吗?肚子饿不饿,去吃点东西要不要?” “还好咯,你是不是饿了?” 阿蘅真觉得弟弟有哪里不一样了,好像每一次见面都是的。 而这种变化令她感到些许的陌生,仿佛弟弟不再是以前那个听她话的弟弟了。 “在公司怎么样,好端端的,为什么想去做实习生?” 何之礼刚开始从哥哥那听说的时候还很诧异,他本以为萧之蘅回国后,萧寅时就会直接安排去萧氏上班了。 没想到去个什么公司做实习生。 “我又不想去,可你也知道咯,我没话语权的,人家要我干嘛,我就要干嘛。Frank,听哥哥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对吗?” “对啊,以后就在这边了。你呢?你准备在那里待多久?” “不知道咯,走一步算一步嘛。” 阿蘅无所谓地皱了皱鼻子,勾着弟弟的手笑,“你有没有想我啊,你在外面有没有听话,没背着我偷人吧?” 她似玩笑着歪着头,可目光却一寸寸地搜寻着何之礼身上的每一处,最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喜欢跟人分东西用,更不允许别人动我的东西玩。Frank,我很爱你的,心里,眼里,都是你。所以你可别做出让我伤心的事情。” 若是从前,何之礼一定会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悸动,会欢喜,更会隐秘地比较猜测着到底在她心里,是倾向与大哥还是他。 可现在,还有个现实的问题挡在两人的中间。 “你下个月订婚,订婚以后住哪里?” “为什么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住哪不都一样,如果没有你,家对我而言就像酒店,没有任何区别。” “看来是搬去跟萧鹤卿同住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无疑证实了何之礼的猜测。 “Miesha,你的未来打算是如何?从这边结束,直接空降萧氏吗?” 萧氏水太深,如果真的扎进去,那也彻底扯上干系了。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萧之蘅虚心请教,她知道,论见识与实际经历,确实还是何之礼在行。 “很多事情,其实从基层做是最好的,人脉,关系,一点点地渗透着整个公司,而且这个过程也足够你去了解。当然,这需要很多时间,费时也费力。你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人,没有值得信任的人。萧氏里面都是萧寅时的亲信,不可能全心全意帮你的。即便他退休,那也只是退居幕后,实际的控制决定权还是在他身上。” “所以我需要自己人,跟那些人没有一点关系的。” “对。”何之礼毫不吝啬地夸着她聪明,直至阿蘅都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时,他才继续说:“如果你直接上任,萧寅时当然会给你安排好路怎么走,可那样,你还是个傀儡,没有用的。但是如果你有了自己人,有了自己的亲信,那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公司是你的,股东大会时候你也有说话的权利,事情的能否也取决于你。那才叫接手,把东西彻底握在手上。” 是的,既然要给,那就应该给个彻底。 但显然萧寅时不会那么大方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所以萧之蘅还是需要萧鹤卿的,现在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便萧鹤卿有所保留,但这也不妨碍阿蘅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