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系裂开了》 第一章 前奏 南美洲,原某鲁共和国境内,第20号大桥。 半月形的铁道。天空冰冷的月亮,悬置在穹宇之上,将冷冷的光辉撒到两根被磨得光亮的铁轨上。冷清。 一颗柿饼那么大的飞星从月球表面缓缓划过,在天空中略过一条诡异的弧线。飞星飞得很快,正常来说这颗飞星一晚上会五次划过天空。当然这只是一个假定而已,没有办法证明。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机械表。修长的时针即将迫近数字七,那是个比较特殊的时间节点。 “滋滋滋,”腰间的话步机发出一阵电音,“导流装置安装完毕。” “注意隐蔽。” “收到,”卡巴。 他抖了抖手腕,将那块老式的手表盖起来。 夜风很冷,撕扯着他黑色的风衣,乌黑的短发在风里一根一根立起,他那张白皙的脸,因为紧张而毫无血色。一双手,在风衣下不住地颤抖。 今天任务有点困难。指挥官要求他们要在不直接接触的情况下,将东西从飞驰的列车里拿出来。 “作家,”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拍在他的肩上,递过来一瓶啤酒,但他没有接。 “我喝不了酒。”呼呼呼~大风吹。 “??”汉子认真地看了作家一眼,眼神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 “有疑问?” “你为什么说你活不了多久?”汉子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作家一愣。我***。 “不喝!” 汉子摸了摸鼻子,他明白了,尴尬地笑了笑,“连啤酒也不喝么?” “嗯,”点点头,酒精对于他来说很鸡肋,只能麻痹他的神经,降低他对理性的认识。 “卡,”那汉子也不执着,一把揪开易拉环,白色的泡沫在金属的开口上蔓延,甚至到了汉子的手上。 “啊~”砸吧砸吧嘴,闷了一口啤酒,汉子觉得自在多了,倚着一根围栏支架,懒洋洋地问他“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他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后缀的补充从句,“十八的时候。” 汉子咕咚咕咚又灌了一口下去,过于粗放的饮酒方式,让汉子的下颌胡子多了些淡黄色的水珠。让作家感觉看着有些难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绢递给汉子,并用下巴示意汉子胡子。 汉子接过手绢,却没有用手绢,而是就着衣袖揩了两下胡子,在黑色的风衣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水痕。 作家抬起头往铁道前方望去,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到,汉子身上的水痕上。 余光看向远远的河流,在那里有一座近三百米的铁道桥,横跨在两座山之间,此刻,上下同时有数百人正火热地在作业。桥下的工人正在竖起四根巨大的航标柱,工人们有说有笑地打着桩,甚至给作家一种极其懒散的感觉。一艘小渔船,正在撒网,将一张巨大的网兜,连带着金属球沉到河底去。 “你十八岁来这里做什么?”汉子将那个易拉罐随手一丢,扔到了铁道上,那易拉罐当当当在上面跳了好几步,方才停下。 “找我姐姐,”作家的眼睛里忽的有了一点淡淡地波动,极像湖面漾起的轻轻涟漪。 “你姐姐?emmm...那个物理学家,江澈?”汉子一愣,“就是...”后面半句他没说,大家都懂。 “嗯。”作家人送外号小海明威,说话一向非常简洁。 “我听霍将军说,你一直是一个人?” “嗯。” “之前姐姐没有回来过吗?” “嗯。” “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嗯。” ... ... 许久。 你这样很难聊天的喔~ 两人大眼瞪小眼,聊天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两人沉默在了黑夜里 微风吹动额前的刘海,一道小小的疤痕若有若无,作家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微微地绽放着些光芒。汉子打了个寒颤,这个年轻人给他一种拿捏不住的感觉,他太危险。 以汉子对作家的了解,他一家人没一个是正常。 天空的飞行依旧不紧不慢地运行着,它霸道地将空中清理出一大片黑暗,灿烂的星辰变得更加柔弱,甚至就要熄灭了一样。 “作家,作家,这里是5号监测点,‘哈迪斯’来了,它正在减速,十分钟后到达大桥。” “收到,现在开始,保持静默,注意灯光。”作家拿起话步机,他的手已经开始缓缓地颤抖了起来。 “收到,收到。” 作家转身看了一眼汉子,汉子了然地点点头,“了然,我没忘正事。” 一撩风衣,从腰间拿出一部话步机,拉长天线,“所有桥下人员注意,撤退,重复,撤退。” “收到,”回答干脆利落。 “狙击手,保持射击状态,开枪无需请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种超远程精准投射武器也被布置在了周围。尽管它看起来没什么用。 “收到。”哐当,拉栓声。 “我们走。”留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了。 警察将一个绳扣扣在了一根钢索上,扯了扯,那钢索微微地晃动了几下。 断壁深涧,风声呜咽。作家舔了舔嘴唇,闭上了眼睛,摸索着将绳扣扣上去,似乎有大决断。 黑暗里一道黑影从远远的一座山峰上滑落过来,落到了一个小小的平台上,接着又是一个。翁一声轻响,那溜索从对面断了下去,直直的往河谷里坠落。 漆黑的小小的平台一声轻喝,“口令!” “嫁接 “古琴” “是作家和警察?”啪嗒,是手枪退膛的声音,保险卡死套筒,插回枪套。 若是刚刚两人没有回答对,这会就多了尸体了。 “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应该没有,”警察将作家的绳扣解开,作家弓着身子双手按着膝盖。 “士兵...望远镜,”作家忍着耸动喉头的干呕,用手支撑这身体保持不倒下,他恐高。 递过来的望远镜落到警察手里,警察轻轻地拍了两下作家的后背,“要不你休息一下。” 作家本想反驳,奈何身体太过于诚实,软了。只能任由士兵搀扶着,坐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士兵疑惑起来,“真的是恐高?”警察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作家在悬崖铁道旁,一直脸色很难看了。 “‘哈迪斯’上真的有那东西吗?”士兵从口袋里翻出一片晕车药,翻开纸片,递给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作家。但是作家的剧烈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已经让他没有任何行动能力了。 “物理学家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呢?多半是吓唬人的吧?”警察耸耸肩,对于这些科学家,整天神神叨叨地梦呓,警察多少有些不相信,“等我们拿出证据,就可以回家了。” “最好不是这个样子吧,”士兵放弃了递药,抬起作家的下巴,一掐颌骨作家吃痛自然张开,将药直接丢进去,右手手肘夹着水壶,咬去瓶盖,将水进去。可伶的作家,被那突如其来的水呛了好几个喷嚏,不过药好歹是吃下去了。 “那样的话,可能他要到精神病院去看姐姐了吧,”警察拿起望远镜,在那条铁道线上开始寻找列车的影子。远远的看见一条亮色的光线,缓缓往近处移动,应该就是“哈迪斯”了。 这列车设计得很诡异,是一种两个世纪之前的老式电力列车,流线型的两个庞大火车头,一个拉四节车厢,一个推四节车厢,八节车厢里嫁接着一节特别的车厢:它与前后并不相通,孤零零地夹在中间,像一个孤立的堡垒。 “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呢?”很疑惑的看着这稀松平常的列车,实在不明白这跟战争有什么联系。 “你可以把他们看成一种极端理性主义者,魔术师可以让普通人惊叹,但是不能让普通人信服,大家都知道那玩意是假的,但是科学家不一样,他会说那种东西可以用科学解释,嘿嘿....”士兵轻蔑地一笑,“如果不能解释,那就是理念的‘神’在左右天地,魔术师骗不了庸人,只能骗傻子和学者”。 警察沉默了,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失控的东西会像脱缰的野马,奔腾不休直至消弭。 远远的看起来,列车的灯火就像一条带着淡黄色的丝,在黑色的布帛上穿过,针头牵引着这一条丝线,出没在山峦之间。 “来了。” “吱嘎~”火车开始制动,铁轨的摩擦声,尖利而巨大。 一节一节车厢从望远镜里飞快的闪过,警察凭借着极低的辨识度开始寻找那节目标车厢。不过以其奇怪的外形,并不难辨认。 列车还在进行,车厢里的灯火飞速的闪过,连成一条光线,就像电粒子加速运动。 一切都是平静的,并无太多的动作。 哐当~哐当~并无甚奇怪的地方。士兵有点怀疑他的眼睛,列车没有一点变化。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其实嫁接计划已经开始了。 镜头拉近,列车接头处。 一个挂钩,锈迹斑斑的挂钩,上面停了一个自转扳手。 那小小的扳手,将电磁吸附转头对准了一个小小的螺丝。自动扳手上小小的蓝色指示灯闪动,转头,转动。嘎吱~螺母,叮当一声,脱落了。 螺母在挂钩上弹起,又落下,然后消失在了模糊的视野里。 然而列车没有断开,甚至挂钩都没有断开。这是因为,第六节车厢推着第五节车厢在向前走。 哐当!哐当!挂钩的钩舌与钩头弹跳,伸展,震荡。然而就是没有断开。 这时如果够细心的话,就可以看清一条钢索,在挂钩的空隙间,隐隐约约晃动着,它正巧妙的附在列车挂钩的下面。 咔哒! 火车轻轻地一颤。底下的钢索发出嘎嘎嘎的闷响,那根晃荡的钢索不断的绷紧,纤细的钢索不堪这等暴戾,发出一些哀嚎。 是绞索。它贴在五号车厢前面的挂钩上,从五号车厢下面,将四号车厢和六号车厢连接起来,按照计划现在它正在放绳。 若是远远的望去的话,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号车厢的灯光和五号车厢的灯光完全断裂了,有如藕断丝连一般。 四号与五号车厢的间隔还在缓慢得慢慢拉长,最终断开了约三米的样子。 车轮咕咕咕地碾过铁道,铁道上的碎石,不断的掠过。这些东西从列车上看都是些模糊的影子。 忽然,一个金属片(导流装置),飞速的弹起。然后五号车厢,猛然抬头,往旁边的侧翻。巨大的速度瞬间将车厢,像一块轻飘飘的木块一样掀翻,在钢轨上摩擦出一小段亮丽的火花,后面的车厢通过强劲的动力,将它从桥上推入水里。 那车厢往一边栏杆扑下去,那栏杆往只一碰,整个便碎了个渣渣(塑料的伪装),车厢往桥下扎去。 “摘除完成。”卡巴。 铁道上,诡异的一幕。整个列车断开了,依旧保持着一节车厢的距离完美的运行着。断裂的光线,狂奔在夜幕深沉里。 不过断裂的列车并没有持续多久,过桥的时候,列车处在一个相对减速的阶段,前面四节车厢相对较后面的四节车厢慢,在惯性的推动下,整个车厢又慢慢合上,绞索这个时候趁机将钢缆收回,“哈迪斯”号便又恢复了完整的状态。 “合龙完成,”警察长舒了一口气。 士兵却拍了拍警察的肩膀,“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候,要确定那东西。” 却说那落下去的车厢,它在桥下溅起了十几米的巨大浪花,然后像一艘触礁的轮船一头缓缓往下沉。早就布置妥当的水下巨网,在好几个电动马达牵引下,兜起来。 整个列车摘除到列车恢复只用了两分钟,列车也只是一颤。若一个人在目标车厢里,那么他很不幸,被轰隆一声直接拍晕(这样就不会惊到车厢里的人了),然后落到水里去了。 “网兜收起!”话步机恢复工作,“爆破组上!抢救硬盘,寻找核弹。” “狙击手!” “明白!”哐当,一声枪栓拉动。 桥下的灯光骤然亮起,如同白昼,将这一条河完全照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的两队穿着战斗服的士兵,从两边涉水而出,防爆手在士兵掩盖下,用暴力的方式凿开钢化玻璃,翻进去。 德语、英语、汉语的呼喝声音响成一片,就不知道那些士兵能不能听懂了。 桥下忙开了。 “接下来就交给他们吧,”士兵打开了手电,这个时候,才能看清,这是一个白人,穿了一身运动服,身上肌肉线条很刚健,一口流利的汉语也是没谁了。 警察点点头,将步话机收起来,将一个耳塞带到耳朵上,简单的调试了一下音量,拨出了一个电话。 “there_are_police_and_soilder,initiating_detonation...”电话打给五十里外的另一个小组,目的是炸毁铁道将“哈迪斯”逼停,他们要逮捕这群物理学家。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作家很完美的计划,”士兵蹲下身来,用他那双蓝色带着忧郁的眼神看了看这个很有想法的青年,“要不要加入我们?” “太空军么?” “是的,先生。” 作家扬起头,看着这个以典范为准则的少校,“我是个俗人,不希望有崇高,不接受期待,不能肩负这种重任。”作家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士兵摇摇头,“不,没有关系,”高高挺立的鼻梁微微翕动,伸出手来邀请作家。 “我不是好人。” “道德是局限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士兵没打算善罢甘休,“我们需要你。” “让我再想一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拒绝的话,作家这是第二次说。 作家想起了一个流言,太空军选拔很特别,他们需要一些不是聪明的疯子。 “我会等你,我的朋友江。” 第二章 拷问 明晃晃的灯。强光的刺激,瞳孔出于本能而收缩,短暂失明。下意识要抬起手来挡,叮当一声,一股冰凉的拉扯,将他的手坚决地拉住。 是手铐,崭新的,另一端正捆在审讯的椅子上。镀铝的材质,表面还泛着银白色的光。 他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南美。嫁接结束以后,他被直升机转运到了“自由女神”号军舰上。确切来说是被押解到这艘军舰上。手上的镣铐说明了他们的态度,怀疑。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作家,只是因为作家姓江,江澈的江。 “当!”面前的审讯官用笔头不耐烦地敲击了一下桌面,对于作家的回忆很不满意,拖沓延宕,还缺乏有关键性的指控证据,“也就是说,列车是你的同伙...‘警察’下令炸毁的?”停顿,但是审讯官并没有修改他的措辞。 “审讯官,注意你的措辞,”作家抬起头来,手上的手铐咔咔咔作响。 审讯官嘴角轻轻一扯,鼻孔里呼出的风来,“你应该知道,在被军方批捕后无罪释放的概率是万分之一,”审讯官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其嫌弃的愤怒,就像看见午餐的面包里出现一根满是粘液的毛虫一样,“作家,老实交代!” 作家的抬起他一双空洞的眼睛,睫毛微微一动,漆黑的瞳仁转动,瞟了一眼这个审讯官:神情激动,非理性泛滥,一张方形大脸上就写两个字,“有罪”。 屈辱,这种脆弱的情绪,在胸中游荡。 作家蜷曲手指,锋利的指甲扎入了他的手掌,一股黏黏的热流,汩汩流出。 冷静,这是圈套。 审讯官的中文不是很好,说起话来一字一顿,这样的语言停顿更加强化了审讯官的主观情绪。“关于‘哈迪斯’,你们家族的罪孽难消。” (哈迪斯:设计者江?,建造者江澈,疑似飞星接收器,上载一枚核弹,围绕南美永不停息地运动。江澈:江南的姐姐,代号物理学家。江南:代号作家。) 作家想起了李广,那个一身傲骨的汉子。一个有傲骨的人,怎堪对这刀笔小吏。 “不,我们都是刽子手,”如果杀戮包括心灵的话,那么审讯官的罪又怎么算呢? “不要为你的无能开脱”。审讯官阴沉着脸,在作家指尖滴落鲜血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任务要完成的无限可能,只是过了那一瞬间,作家又像在正半轴上渐远的双曲线。“你知道你炸死了谁吗?” 作家抬起眼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审判官。中年,油头,大肚子,蒙古人种大约是华裔但也可能是日裔。作家没说话,意思倒是很明显,不知道。 “你清楚你干了什么吗?!” “杀了一些人。” “一些?!”审讯官一拍桌子,“他奶奶的,你炸了半个空间物理学!”压缩木质的桌面直接凹陷进去一个小坑。 三百物理学家:你礼貌吗? “所以?”杀人,作家觉得那是一个很奇怪也遥远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这些死亡的亡灵与他并无牵绊。 “我听说最可怕的恶在于他不知晓自己所犯的恶。”审判官按着胸膛不停地喘气。 半个空间物理学?是的,但是也不对,那只是哈尔财团的御用物理学团队而而已。 “这是战争。” 审判官语塞。 “请循其本,你说不是你下的命令...”停顿,鹰隼一样的目光瞟了作家,“证明你说的。” “士兵,警察、狙击手...” 审判官微微一笑,“当事人回避原则,我想各地的法律都是一样的吧。那么他们的口供不在确信范围。” 这样绝密的军事行动,谁都是当事人,这还怎么证明。 摇头。 “那么按照疑罪,以当事人最有利可能推论,”审判官将写得满满的纸张,一把扯下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重新换了一张,“作家打了电话,起爆小组接到电话后立马起爆,结果却失误炸飞了列车,那么问题来了...” 作家身体一阵恶寒,他感觉很不妙了。 “这次行动的设计,如果经过严密,执行的时候就不会失误,”一个小小的细节,作家设计了计划,并参与了指挥,决策失误与执行不力就像两瓶毒药,审判官要作家选择一杯喝下去。 “这次行动不仅死了那些物理学家,你的战友也...” “停!”单向可视玻璃上轰的一声,震颤直落下簌簌灰尘来,接着一个黄种人军官大力一脚,审讯室的门在空气中打了个胡璇,冷空气从外面扑了进来,来人脸上大写着愤怒两个字。一身杀气。 这人正是太空军防御部队现役军人霍山少校,作家有一面之缘。 霍山似乎很激动,作家有些不理解这种过分的情绪。 “major~no...”后面跟着一群尾巴,他们自然是室外陪审人员,“you_cannot...you...” 霍山很愤怒拍了桌子,“审讯官,你在玩火?” 审讯官脸一垮,皱了皱眉头,表现得有些厌恶,“少校先生,虽然你们太空军有特别权力,但是也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霍山怒了,一拳砸在了审讯桌上,桌子裂开,塑料的圆珠笔直接给那一拳振飞了笔头,笔杆在桌上咕噜两圈,滚落到了地上。“你在刁难!” “请克制你的情绪,先生。” “克制你奶奶!”霍山就要抡拳。 陪审人员赶紧上前将霍山拦了下来,两人拉扯着,霍山红着脖子嘶吼着,“王八犊子...你污蔑人...为了那些反叛人类的科学家,污蔑...” “少校你冷静一点,”陪审员赶紧用手腕,死死的控制着霍山的腰部,但是行伍出身又擅搏击的霍山,力气奇大,霍山赤目怒发虎视审讯官,一步一步将身前的陪审员往前推。 “老子...”陪审员给了霍山一脚。 “卫兵!”陪审员见情况不妙,赶紧摇人。 审讯官眉头一皱,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往回撤步。 保卫科的卫兵,从外面匆匆忙忙赶过来,看着纠缠在地上的少校,拉不知如何下手,站在圈外不知如何是好。 “wie_ist_die_situation(德语:什么情况)?”穿门而过。 卫兵赶忙撤开身体,向来人敬了个军礼,“major!” “什么情况,”这一次用的是汉语。 那个卫兵凑到那个白人军官耳朵旁嘀咕了一声,那白人军官连连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被按到地上的霍山。 “你就是那个霍山?” 霍山没回他。 白人军官笑了笑,“我是士兵,初次见面~” 霍山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有太多的效果,也冷静下来了,不再动作。 但是陪审员也没有敢把手松开,怕这个少校暴起伤人。 “拖出去~”士兵挥手示意卫兵上去帮忙。卫兵上去,抬脚,按手。 霍山被拖出去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没...”后面半句多半是问候人身体的。 士兵看了一眼作家,叹息了一声,状态更加不妙了。(士兵隶属于太空军,地球法律不适用,即使同样参与了计划也不会被批捕) “审讯官,希望你忠实于你的工作,”半提醒半威胁,“这件事很敏感,不要刺激他们。” 嘭!门关上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作家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霍山,或许他的心情是可以被理解的,但是... 经过霍山地这么一闹,审讯官对于作家的态度有所收敛。喝了口水,压压惊。 “你说你当时恐高产生了晕眩,警察下达了起爆的指令,谁能证明?” “正义,”作家嘴唇一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正义二字显然没有太多的说服力,审讯官根本就没有将这一点放在心上,“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发现五号车厢上没有核弹,为了掩盖你决策的无能,直接炸毁了‘哈迪斯’,谎称误炸。” “有可能。”核弹不存在。 “据说还有一个‘古琴’计划,为什么不执行?” “六弦古琴?”确实是有一个这样的计划,将六根超细的纳米丝固定在铁道旁的铁塔上,利用列车的巨大惯性切割列车,因为有六根线被称为古琴,作家的眼皮抬了一下,深黑色的眸子亮色闪动,“因为是在晚上。” 审判官手里的笔一顿,一种寒意从脚底升腾起来,“你这个冷血的动物。” 晚上的话,列车不是所有人都站着,只要躺下就极有可能在丝线夹缝了活下来。况且摘掉五号车厢,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保证什么时候会被发现的情况下,只能炸掉他。 “我是。”冷血的话,作家是承认的。 “你去过现场吗?” “去过。” “什么感觉?” “...”作家抬起头,“很冷静。” ... 接下来无论是什么问题作家都保持了沉默,对于屠杀三百十五名无罪人员的指控,他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对于可能面临的终身监禁一点也不关心。 审讯官看着作家牙痒痒,执笔三失。 “送走!” 第三章 VR祸源 作家累了,沿着门框滑落下来,半躺在地上,腮帮鼓动胸膛起伏大口大口的吸气。 “想我死?!有人?” 作家快速的检索,他遇到的人,但是根本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因为每个人都很可疑。 警察?士兵?霍山?审讯官?或者是姐姐?还是说跟死掉的列车上相关的人? 按着膝盖,站起来,手指在颤抖。 一切都是可疑的,就像霍山说的那样一直一个人没有同类。 斜躺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作家沉默了。他深深地感受到姐姐所说的那些事情,人的无可救药之恶。他们规划出道德,却用这种狭隘的东西,妄图处理最广阔的事实。 “或许,”作家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的伤口,正流淌着淋漓的鲜血。刽子手吗?沾染鲜血了的自然就是了。 “滴滴滴,”电子音从铁架床旁响起,那是一个vr头套,绿色的提示灯连续地闪烁着,看起来是充电完成。 这套全身的vr设备,经特许带进来。士兵委托他,负责破解“哈迪斯”上硬盘里的“危险”内容。 从水里打捞起来的硬盘里,有近300个t的内容,这些内容纷繁杂乱,又出自于叛军之手,而被认为是危险的。 作家本是不想来接触这样的东西,他还想回杭州去见他的姐姐,但是现在...作家自嘲了一声。 扑倒在床上,躺平。这种花香型洗衣粉很上头,作家翻了个面,慵懒地看着天花板。 头套的提示音还在想,踢。 现在,作家的脑袋是空的,用空填满的空,什么也装不下。 空空如也的一切,他在被时间的浪涛围剿,空间的铁骑追击,理性的炮弹轰炸。他绝望了,他想到了绿原。 这个哥伦布形销骨立/蓬头垢面/手里捧了一本“雅歌中的雅歌”/凝视着千变万化的天花板/漂流在时间的海洋上...(《又一名哥伦布》绿原) 只不过作家没有往下读诗,因为他不相信海洋的尽头有india(某度),他知道那里只是另一块大陆,所有的期望都成了一个终生幻灭的幻想。 american,neing,loading...”机械声。 辽阔的星空,一条辅助线,在天空缓缓滑过,将根本不相关联的星星连在一起。 牧马人?作家愣愣看着成形的星图。 “看看那些不存在的过去。” 空间拉长,视野清晰,就像无限展开的画卷一样美丽。 微风吹拂,温柔的太阳触碰到皮肤痒痒的,丽日的花香鸟语很是醉人。 连绵缓和的丘陵上,松软的泥土在脚掌下微微陷落,草叶在风里一根一根缓缓倒伏。很美,但是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这属于辞藻堆砌。 这种立体声音,以及完全逼真的感知,已经与真实相差无几了,这vr手段着实是厉害。 这应当是...地球?或许是在飞星还没有出现之前的地球,只存在于小说里的世界。那个时候,两极还有冰川,潮水的涨落不会乱序,昼夜的长短也是恒定的...飞星改变了很多。 作家很想直接就在这一片土地睡下,永远不醒来。缓缓坐下,双手锁着膝盖,半仰着身体往丘陵下面望去,没有人工雕琢的世界,如同水写一般空灵。 “哈迪斯,”一双厚实的打手拍在他的身上,回首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你在思考什么?” 触感很真实,视觉效果也很好。 上身没有任何衣物,健壮的肌肉在金色阳光的描边下给人一种特别的美感,一身淡黄色(油画里那种神的颜色,是神的特别色)的衣服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长长的胡子一根一根洁白打着小小的卷儿。 是游戏里的npc。 “你是?”哈迪斯抬起头来。 “普罗米修斯,”那个男人按着胸前,用一种极其古老的文明礼仪向哈迪斯介绍自己。 “盗取天火的普罗米修斯?” “盗取?哦,也是,”普罗米修斯坐下来,来自爱琴海的风吹在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的头上,他银色的发丝在风里掀起了一阵波浪,“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宙斯’的雷霆愤怒降临到了一颗枯死的老树上,那里爆发了一团可以驱散黑暗的小苗....” 普罗米修斯的脸上洋溢着像孩子一样的兴奋,他的手因为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火的发现,对于他的孩子们来说是有突破意义的。 “你看,”顺着普罗米修斯的手指的方向,一道笔直的黑烟在袅袅上升,那里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几十个人围着一团火在那里唱着诸神的赞歌,“火给了他们希望。” 哈迪斯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点点头又摇摇头,“火对于他们,毫无意义。” 普罗米修斯愣了一下,“不不不,火可以保暖,可以加工食物,可以驱散...可以做很多东西,这个文明就要诞生了。多么辉煌的画卷...” “不,”哈迪斯闭上了眼睛,“火救不了他们。除非,偶然。” 哈迪斯是一个文明绝望论的支持者,他不相信必然这个词。 幸存者偏差告诉人一个事实,存在未必体现客观规律,这些存在只是一种极端个例的体现。 文明不是必然的,兴也暴栗,亡也遽然。 普罗米修斯低下了头,沮丧的表情在那张沧桑的脸上蔓延,“你好残忍。” 哈迪斯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 文明的火,会熄灭,因为太脆弱。 “这是第300号文明,从合适的生态开始,200万年了。人还是只猴子,直着走路的猴子!”普罗米修低着头,不忍看这惨烈的现状,“最成功的一次也只是到了青铜时代。” 反复的文明试验游戏吗? “文明是偶然的,绝对的偶然,”哈迪斯话多了起来,“雷击起火,有的人一生也未逢其时,偶然才会让他们得到火的庇佑。毁灭却是那么容易,战争,瘟疫,陨石。” 哈迪斯沙哑地唱着一种古老的曲调,“虫子啊~挣扎吧!” 篝火在林子里越烧越旺,肆意的火苗在空气里狂舞,男女拉起手在火堆旁跳起了舞蹈。短暂的快乐,在尘世中一刹那的刺激。 猪血涂抹的额头,羽毛装饰的帽子,串联獠牙的项链。在风里摇荡。 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他们向山泽稽首。 天空飘过来一团乌黑的乌云,黑压压地从天空碾压下来,将这一片宁静的天地笼罩着。 普罗米修斯的脸也阴沉下去了,他绝望地痛苦了起来,“没有了。” 是积雨云。地中海气候在冬春交替之时,受到盛行西风带的控制,降雨较多,但也就250mm的样子。只是作为宙斯的惩罚,这已经足够了。 跳舞的人,对于这样的云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他们有一种误区,这火诞生于雨夜。它会和太阳一样的顽强,绝不会因为雨水而死亡。原始思维通常就是这样,进行想象联系的构建,并不遵循必然的联系。 哈迪斯站起身来,对普罗米修斯说,“雨来了。” 豆大的雨点,落在哈迪斯的身上,印出一个个大指姆大小的圆斑。雨会很大。 “躲雨去吧,”沮丧,挥挥手,“魔鬼躲你的雨去吧!” 普罗米修斯也在歌唱,不同地是,他的歌撕心裂肺。那是他为深爱的文明一曲情深意浓的挽歌。 雨来。地动山摇。 世界之声:第三百号文明毁灭于泥石流。账号注销,退出游戏。 作家:??? 这就结束了?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游戏任务,没有游戏导引,甚至npc都瞎扯?作家一头雾水。 一股剧烈的刺痛,从头部蔓延开来,沿着脊髓神经一路向下,所到之处肌肉战悚。 电信号在他的神经里肆意游走着,但是到了第三节脊椎的位置时,那股刺痛若冰释于涣然。 睁开眼睛,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黏黏的在额头上,他的手有些无力。这个游戏设计不是很完美,退出有点痛,不过看起来还很烧脑的样子。 喘息了一会,作家才恢复了力气,躺坐起来,将头套摘掉。两眼失神地看着前方,这个游戏到底想证明什么?文明策略?作家不觉得这群物理学家会被这么简单的东西折服。里面一定有什么让他们着迷的地方,甚至于不惜反叛整个人类。 作家现在还想不通。不过作家觉得,这应该跟江澈要杀掉自己有点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当当当~有人在敲铁门。 作家试图支起身,却没有半分力气。扑通一声又躺了下去。 一个警员出现在门口,夸当~开口窗被拉开了,递进来一个信封,那警员冷冷地说道,“江南你的信。” 信笺像芦花一样,飘了下来。落到了地上。夸当,门关了。 作家没有太在意警员的态度,挪动着他的身体,从床沿上翻下去。 全身酸痛。 信笺?早在21世纪这种古老的信息传递方式就已经灭绝了。谁会给自己写信呢? 信封只有寄件人姓名“江澈”和收件人姓名“江南(作家的真名)”。 字迹没有问题,写法也不存在问题,只是那个信封的封口作家产生了怀疑,胶水有二次痕迹。虽然用微型激光,小心翼翼地剔除了表面的第一次封口的胶水,但作家凭借有心算无心,以及过人的敏锐,他还是发现了那个像头发丝一样细细的几个划痕。 信被看过。 这封信的真实性,作家也保持了怀疑。 作家最后一咬牙,还是裁开了信封。字迹很浅,很隽秀,是姐姐的。 他的手指的猛地一勾,那封信从作家的指尖滑落下来,信很短,只有四个字,“南,对不起”。 第四章 士兵 另一边,监控室。座椅凌乱,值班员衣衫不整地趴在桌上...晕了。 霍山正和士兵并排在屏幕面前。紧张而专注地盯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从警员递给作家的时候开始。 “你看到了吗...”霍山看了一眼士兵,他瞪大了瞳孔。 士兵点点头,“我原以为作家只是特别的,现在看起来他还是...冷静的”。 没死!作家被那东西弹出来,竟然没死。 “我对他很有兴趣,”霍山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像个变态。 咻~士兵关掉了视频。 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血液的奔腾让他难以控制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唔?”看守员手指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你应该知道,你面对的东西,可能超乎...”霍山带上白色的手套,一击手刀打在刚抬起头来的看守员后脑勺上。 “在主面前,众生的差距可以微不足道,为了主那样高远的理想,何必在意,”士兵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甚至他充满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主说“尔曹若有一芥之念,言与桑梓‘吾将拔擢,树之沧海’,则从之。” (so_the_lord_said,“if_you_have_faith_like_a_mustard_seed,you_can_say_to_this_mulberry_tree,‘be_pulled_up_by_the_root_sand_bened_in_the_sea’,and_it_would_be_obey_you”) 人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真的要这么做吗?”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何等完美,作家性格谨慎、知识渊博、思维清奇。 “可如果这样的话....”霍山急了。 士兵摆摆手,那双阴郁的眼睛在人造冷光下,闪烁着微微的亮色。单手从看守员的衣服上扯下一个布条来,“不要担心我,做好你自己的事,那个警察也不是个善茬。” “嗯?”霍山撇了撇嘴。 “霍将军,”士兵将布条撮了一个绳子,将那人反叠过来,手脚合并。 “嗯?” “你知道的,人类法庭要公审作家还有他的姐姐...”士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我怕脆弱的情感,会让他...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只是个敲键盘的作家,不是专门拿刀的战士。 “有些事,经历过了就知道无所畏惧了,”霍山长叹了一口气,他们帮不上忙。 三百多名家属和庞大的学生团体,汹涌澎湃的抗议浪潮,将作家推上暴君浪尖。 至于作家的姐姐,嘿嘿,用一枚核弹的威胁全南美,不死则难辞其咎。 “不过,”士兵的眼神里充满了诡异的亮光,“正因为如此,作家比任何人都适合参与这一个计划。” 反叛人类的罪名一但成立,那么江南面临的是永恒的囚禁。同时没有人比这样的人,更适合参与这个计划。 “据说你去了,作家在杭州的家。”霍山不置可否,他不觉得这对作家来说是一个好的解结局,背负罪名去为那些伤害他的愚昧枯耗生命。 “嗯。” “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他的世界很单纯。”士兵叹了口气。他根本就不相信作家跟反叛军领袖有任何关系,要是有也只是血缘上的相互依偎,“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有什么问题。” 作家的出租房里,只有书,法文的、英文的、日文的,甚至有些德文的。士兵刚开始只是以为,作家是个书籍收藏爱好者,但是看到德文后,他服气了。这种被称为暴风骤雨一个脾气暴躁牙疼小老头创造出来的文字,作家在上面的批示依旧工整合理。 望着那满屋子的书,士兵意识到这是一个何等博学的人。一行李箱的手稿,完全以手工写成。士兵不觉得这样的一个怪人,会跟南美洲的反叛军有任何关联,因为对于他来说是不感兴趣的。 只是士兵认为的,和世界认为的是两件事。 “合作愉快,”士兵坚定的说。 “其实对我来说...”霍山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愉快。”语调减弱。 “那么我们分头行动!”士兵兴奋了起来。 “稍后见!”两人选择了两扇不同的门。 士兵头一偏,邪魅一笑。夸当一声,手枪子弹上膛。 贴墙,推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倾斜30°,一个电子眼正调转过来。 伸出手来,士兵借着镜子导引,扣动扳机。 嘭!一枪干碎了监控摄像头。 回头得意地看了一眼霍山,结果.... 霍山传统技能,大力开脚一个板凳掷出,啪嗒一声,那电子眼直接碎了一地玻璃。 “花里胡哨~” “自由女神”号行驶在南太平洋上航行,大致沿着某鲁寒流向北往巴拿马峡谷运河行进。 巨大的舰船在海面上破浪前进,一卷一卷的白色拍碎在船舷上,在空气里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温暖的太阳从东面徐徐升起来,像一只睡眼惺忪的眼睛,无力地注视着人间的一切。 这艘船隶属于联合国太空军,使用核动力一刻也不停歇地在各大海洋里航行,号称永不沉没的地球守护者。它的设计理念是超越时代的,“自由女神”的有一个位于中央的发射井,里面正竖着一根指向苍穹的火箭。“自由女神”可以在全球任何一个角落,无需卫星导引,以合适的角度避开已经毫无规律的月亮和飞星,往太空发射载人飞船。 甲板上的水手正在用水泵从海里抽水,注入舰桥的水塔,这些海水,会进入一个特殊的夹层,将整个舰船包裹起来,在极热的中午达到隔热的效果,通过水循环,将整个舰船内部的温度控制在二十度以内。 水手一边看着太阳,一边看着正在上升的水压,悠然地点了一支烟,毫无疑问,这水塔的初始注水,会在太阳升高之前完成。 淡蓝色的烟圈,在空中慢慢消散。一切都是那么稀疏平常。伸了个懒腰。 “如果没有这个水塔...”水手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慌张地摇了摇头。 那么在中午的时候,军舰会成为一个高温上百度的蒸笼,所有人都会死。 从那颗飞星降临地球开始,低纬度地区的地方航行的船舶都需要这样的水塔,这是个常识。 赤道的日最高气温可以高达70°,这里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完全在裸露空气中的情况下活下来。 看了看太阳,水手对了一下表,现在是太阳时早晨六点,一个小时以后,军舰的外壳温度将达到好几百度,届时这甲板将可以用来加工食物。 注水~很漫长。水手低下头,用他的军靴踢哐哐哐地砸着地面,军步很标准。 “你走神了哦~”一声戏谑从身后响起来,他感觉他的腰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痛了一下,一种无力感迅速向身体蔓延。 “你是...”水手下意识就要去寻别在腰间的手枪,然而那个盒子空空如也,而后脑勺多了一样硬硬的东西。以多年的军旅生活告诉他,这是一把手枪的消声器。 “水手,放轻松,这只是麻醉药而已。” 水手感觉肌肉开始脱力,他努力保持镇定,但是所有的战术动作,根本就没用。他听出这个声音,是卡尔(代号:士兵),那个疯子。 “卡尔,你要干什么?” “等我成功了以后告诉你,”士兵将一个铮亮的手铐反手套在他的手上,根本不给水手反抗的机会。 “叛变?”水手惊恐起来。士兵这个人,怎么说呢?与舰长指挥官一样非常的奇特,大胆近乎狂妄,执着近乎偏执。 “你或许已经猜对了哦~”收起手枪,士兵转到了水手面前,然后将水手的卫星耳机摘下来。 推了一把水手,“往回走!” “你...”水手正要说什么,咔哒,手枪指到了他的脑门上,微微地发烫,这根枪管激发过火药。 “麻药生效时间还有290秒,你现在跑还来得及,不然你会被甲板烤熟!”士兵轻轻地一眨眼。 “卡尔...”不解。这个典范的战士,今天竟然... “嗯?” “...”水手没有说话,转身往舱门跑去了。 那里已经倒了几个看门的守卫,他们身上都有血迹,很明显,士兵是直接打到甲板上的。 士兵微微一笑,看了看高高矗立的水塔顶端,将手枪别在腰间,爬上了悬梯。 “这里是甲板,指挥中心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这里是指挥中心,水手可有异常。” “我就是异常。” “??” “不,我是士兵,”士兵抓住一个杠,将身体往上拉,喘着粗气,“士兵已经叛变,他正在水塔上。” “???为什么去甲板?”指挥中心一头雾水。 “哦?看起来,我的计划你们还挺惊讶的?”士兵侧过身躯,半倚着横杠在水塔上休息。这近五十多米的水塔还是很高的,一口气还爬不上顶。 岁月不饶人,作为一个典范地勇士,士兵为自己感到惭愧。 “士兵你要干什么?” “嗯?我想想...”士兵甩了甩手,继续往上爬,“我想明白了告诉你”。 “你...” “对了甲板三层冷凝水交换器的总闸我放了炸弹,麻烦你们先去检查一下,”点掉耳机。 然后撇了撇嘴说了一句,“骗你的,我没进去”。 士兵觉得自己很幽默。至于指挥中心怎么觉得,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用兵之道在于虚实。 到甲板的十几扇门早就给士兵料理好了,只留下一道给水手回去的门开着。要上甲板,不仅要时间,还要勇气。 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士兵成功登顶。来到了水塔顶端的一个手动控制器面前,这是一个用来补充自动冷凝控制器。 士兵也不含糊,换了个粗呢绒手套,然后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了十几米下方的一个巨大的仪表控制盒。 突突突!双手扶着枪托,半躬身体,对着那盒子一个漂亮的点射。 漆黑的盒子上多了好几个枪眼。一盏红色提示灯,不断地闪烁,坏了。 士兵将手里的手枪,一把丢出去,在厚重的钢壳上,发出嘭嘭几声深深浅浅的敲击声。没有子弹的武器就是累赘,他没有备用弹夹,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凭借一个人干翻整只舰队。 第一个任务完成了。 看了一眼转轮,“拦了个体力活~”士兵自嘲了一声。 转轮转动,嘎吱嘎吱地转。那转轮只有磨盘那么大,士兵转得像汽车轮毂那么快。 “要半个小时才能完全关闭,一共六百圈。”士兵喘着粗气。 士兵很小心地半跪在水塔的尖顶后面,尽量侧着身体不露头,他可不想被狙击手一枪爆头。做恐怖分子也是一门技术活。 太阳懒洋洋地爬起来了,微熹的光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德裔青年。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 “三百九十一圈...三百九十八圈...”轮轴越来越重,他的手臂很酸痛,脸湿哒哒的。“高估自己了~”吐槽。 躯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无氧呼吸太深,乳酸堆积的感觉可不太好。 “嘭!” 左舷的地方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士兵的思绪。那里泛起了白色的泡沫。 士兵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今天的他们也很有活力呢。 倚着转轮,点开耳机,“不知道你们的运气怎么样?是炸弹还是震爆弹?” 不出士兵所料,指挥部没有命人直接从水手走下甲板的闸门上来。因为太明显了,士兵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他自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于是他们从水下的备用舱门出来,结果一开那门,就被震爆弹炸翻了。两个蛙人当场昏迷过去,要不是保险绳,他们就得飘到大海里去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是指挥官的声音。 “正义!” “fuck,你在杀人!”指挥官很愤怒,沉重的呼气。士兵赶忙将耳塞掏出来, “我的罪,我会偿还,至于你们,则由我来审判你们!” “所有人都有罪吗?” “是的,都有罪。”士兵累了,靠在转轮上喘着粗气。 “你要什么?”指挥官冷静下来,现在还不到生气的时候。 “打开发射井,”士兵使劲地转了一圈水阀,“把警察、作家和霍山都放上去!” “发射井?”砸桌子,嘭,“这不可能,他们是犯人,不能去太空!” “指挥官,那么我们一起死。”士兵没有打算给指挥部讲道理,因为这件事说不清楚,“我给他取了一个不错的名字‘蒸饺’。” “士兵,应该知道的,法庭上他们还是有机会的,”指挥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一点,因为事实上他们清楚的知道,作家只要到了纽约,就会被判至少是无期。人类根本不信任作家。 “作家不应该接受人类愚昧的审判!”士兵发出了一声不屑,哈迪斯号的投资人是琼斯,琼斯的父亲是米国有名的财团领袖哈尔,哈尔为了让作家为自己的儿子陪葬,可是花了不少钱。本来审判应该在中国,硬是被他一顿操作后引渡到米国。去了米国作家能活才有鬼了。“他不应该接受这样的不公平!” 指挥官沉默了。这都是事实。 “那么各凭本事吧!”指挥官挂断了电话。 士兵继续转动着轮盘,淋漓的汗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衫。在他白皙的脸庞上,冒着油滋滋的细泡。 水压下去了,水塔里没有预先注入水,中央水泵也没有办法工作,巨大的水泵正在下方干转着放出巨大的轰鸣声。 士兵看了看已经到了三分之二的螺纹,知道该停手了。 苟着身体往下看,甲板上还是空空如也。他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更刺激。 从绑腿上抽出一把卡宾枪,他喃喃自语道,“或许我在替他们赎罪”。 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海风咸咸的。很新鲜。 士兵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故乡的海,波罗的海。 第五章 暗示 时间回到直升机落到甲板上的晚上。 呜咽的直升机扇叶,吹起作家短短的头发,额前一道刀痕,他那双黑色的眼木然看着高高的舰桥(其实是水塔)。手已上镣铐,银色的金属光泽照着他那惨白的脸。 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一手扶着枪,一手按着作家的肩膀。在魁梧的两人中间,作家愈发娇小。 “咳嘻~”警察嘴里发出一声不屑来,扯了扯自己的肩膀。旁边的战士立马紧张起来,猛力地按着警察,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警察按翻在地。 “他娘的!”警察很不服气,“老子没死在毒枭手里...落到几个...”锁喉,他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脖子涨红,喘着粗气。缺氧让他根本没有力气挣扎。 “咳咳咳~”咳嗽。个人的勇武,在此刻没有任何作用。 两个战士死命地按着警察,手臂上的青筋一寸一寸暴起。 沉重的闸门,在电动马达牵引下,缓缓打开。 嘎~嘎~,如同用一把电锯切割人的颅骨一般沉闷。 一个黑人着了一身常服,身后跟着两个拿着本子的书记员一类的秘书。 黑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下颌驳杂,一张脸刻录着沧桑,很疲惫。 甲板上所有的军人,脚跟一靠,身体一挺。啪~敬礼。 “将军!” “general!” “higuy!”黑人少将是“自由女神”舰队的舰长,代号指挥官。“goodjob!”不吝赞词,夸奖了一番这些军人。 指挥官,士兵认识,米国某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以思想极端、行为过激闻名军界。是以久沉下僚。 “放开他,”黑人少将没有看警察,警察现在很暴躁,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作家身上。 指挥官眼中的作家:纤细、年轻以及冷静地像个禽兽。他想到了,作家的那篇文章《宇宙社会构造理论·人类的情绪》,作家将人类的情绪定义为一种脆弱的冲动。(那本书虽然未完本,但在学界被大量文论家批得体无完肤) 直升机叶片停转,折叠,在地勤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往,机库的电梯开去。 冷冷的自然风,吹在作家的脸上,将额前的刘海撩起,月光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在他的额头上若有若无,那是一道被刀刃划过的伤疤,他姐姐江澈留下的。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指挥官问作家。 “冤枉。”作家回答。 “有证据吗?” “没有,”作家回过头来,直视指挥官。回答很光棍。 “你要争辩一下吗?” “没用,人很虚伪。”作家冷笑一声,对于人,他有感于江澈的想法,肮脏。 他的眼冷冰冰的,就像一把匕首,可以撕开虚妄的匕首。 指挥官沉默了,说不出话来,其中的事情他了解一些,但是没有任何用。 挥手带进去。 身影单薄,海风扯着他的衣服。 “指挥官,”士兵没有带镣铐,他隶属于太空军空间部队,地球的法律对他不适用。 “嘘”,指挥官做了一个噤声动作,手指点了点束腰的皮带扣,然后示意几个人把警察拉进去。 警察被拉起来,还在那里叫,声嘶力竭地喉。 指挥官捂着额头,砸吧砸吧嘴,长舒一口气,“还真是有活力呢~” 士兵尴尬地赔笑。 “指挥官~” “你们忙你们自己的,”指挥官对几个碍事的书记员挥手。 “好...” 指挥官往水塔的方向偏了偏头,然后士兵秒懂,跟上指挥官的步伐。 避开人群,两人在水塔的二楼平台上站定。 士兵正要开口,“指挥官...” 指挥官指了指他耳朵上的耳机,然后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卡尔,你这几年回过故乡吗?”指挥官伸出食指来,晃了晃引起士兵的注意,随后指向了头顶的水塔。 是手语。不过他这手语有正常语言加补充,其实不需要专门约定,就可以明白。 (你看到头顶的水塔了吗) 士兵点点头,“没有回去过,想来...也多是断壁残垣,无甚可以追忆。” (是的,先生我看到了,不过...什么意思。) “我去过波罗的海,那里没你想得那么不堪,你有时间就回去一趟罢~”指挥官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惆怅。手却没有停,握拳伸过头顶,重复握拳不过这一次他直接原位置张开了,做爆炸状。 (在太阳升起来后,炸掉它) 士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这...) 指挥官却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点点头。 (去做,年轻人) 沉默。 (让我想想) 海风凉凉的,士兵遍体生寒。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对于世界了无牵挂,”士兵按了按胸膛,摇摇头。 (我已经没有期待了,对于我的虔诚,我做不到) 指挥官指了指甲板的中央,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痕迹,是发射井的圆盖。 (那里有白起号,你们去太空港。) “有些时候,你不防回头看一看,”指挥官虎目圆瞪,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总有人会期待你的。” (去做,士兵。) “我...”士兵迟疑了。 “对于作家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琼斯死了,财团不会放过他们的,”指挥官扬起头,看了看天空,他的眸子里映照这漫天的星辰。“你去做你能做的事情吧,机会不多。” (时间不多了,我们很快就到纽约) 巨大的浪涛拍击着舰体,发出令人热血翻涌的激荡。 哗~浪起。 哗~浪落。 哗哗哗~ “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决心不入地狱。”指挥官白牙在夜色里唯一可见,他的大概是微笑。 (我是可以信赖的,我与你一样,对上帝充满虔诚) 士兵看着黑夜里不可辨识的指挥官,“先生,你虔诚的信仰,源起于何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耶和华我的主...”指挥官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怆。他在祷告。(你自己选择。) 指挥官走了。士兵无力地蹲坐在水塔下,依靠着爬上水塔的楼梯上。 无助,一种脆弱的情绪,影响着他。 借着浅浅的月光,可以看到,他的头顶水痕写着两个汉字“霍山”。 飞星还在头顶悬置着,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如同神明俯瞰着,这脆弱与坚韧、高尚与肮脏并存的世界,无悲无喜的观望着这个世界。 指挥官要士兵炸掉整个冷凝水塔,飞去太空空港。只是士兵不太相信指挥官,因为作为一个士兵,战争开始了,信任这种东西没有价值。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士兵迷茫了,他反复地吟咏着这一句隽永的台词。延宕,多美有趣的人类一丝,士兵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月光冷冷地照耀在他的头发上,卷曲的头发,随意散乱着,如同毫无头绪的毛线。 士兵在水塔下坐了很久。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腿已经麻了。 “该死!”一拳捶再钢管上,空心的钢管传来嗡一声闷响。 士兵抬起头的时候,头顶的星光已经不在了。飞星将空中清理出一片巨大的黑暗,再也无法窥见深空。 “主啊~怜悯世人,”士兵在胸口化了一个十字架,闭上了眼睛。 士兵在审讯前,他见了一次作家。 坐在在铁窗后面的作家,整一个憔悴了得。眼袋,黑圈,一头头发乱蓬蓬的:精神状态很不佳。 一个青年在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士兵隔着玻璃,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因为羞愧。 谈话怎么结束的,士兵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了,他需要一个人帮忙,那就是指挥官写的那个人“霍山”。 后面的事情,就是陪审时发生的小插曲。非常巧合。 第六章 上帝保佑 “嘿嘿,指挥官真的是一个不坦诚的人呢,”士兵往卡宾枪里放进一颗子弹,电离弹头的,用以瘫痪机械,“不过也不坏,至少现在没有问题。” 将枪口朝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刺眼的汗水,往他的眼睛里钻,让他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气温在上升,而且爬升得很快,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明晃晃的,而且今天的天空里没有巨大的黑影。 “看起来这次的机会真不错,”今天的昼长会达到一个巅峰值约十二恒定时,甚至更久。 卡宾枪,抬起,对准了水塔高处的外置天线。 枪托顶着士兵的肩膀,准心对准那根天线,深沉地呼吸出一口气,调整呼吸。 士兵以前是特种兵,射击是基本功,“老本行不能忘啊~”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块坚果,含在嘴里。 双齿轻咬,左手环起,将手里的枪固定到一个稳定的位置上。 固定靶,微风,射击距离一百九十米。 然后他将准心往上移了半寸,火药激发...嘭! 牙齿要紧,坚果断为两截。咯嘣一声,落到了金属壳上,连续几个弹跳,滚下去了。 远远的电线仄歪了一下,但是没有断开。 事实上这样的大型天线,仅凭这样的枪械,根本不具备截断的可能性。这样的子弹,只是简单的电流干扰而已。 士兵收起手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了。 “指挥官,”士兵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你有没有利用的想法我不得而知,但我防着你破坏我的事情。 “有的人,非救不可!” 缓缓的放下手了的卡宾枪,退出枪膛,然后安上了第二颗子弹。 这一枪,他是给一个特别的目标准备的。 热,已经很明显了,这样的温度,上升得很快了。士兵裸露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了,绯红色。 二十分钟的时间,船里的人应该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士兵,”耳机声音开始传来了声音,“他们已经进了‘白起’航天飞船,十五分钟后可以点火。” “那三十分钟后,我们再说,”士兵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壶,然后从头淋了下来,士兵打了个激灵。很凉快。 “三十分钟后温度就会到40度,你真的要所有人死吗!”就算是三十分钟立马开始抽水,光注水就需要一个小时,到那个时候所谓的冷凝水都80多度了,里面的人早就成了饺子。 士兵抹了一把脸,摆摆头,头发丝的水滴飞快的甩到钢铁船体上,那水滴瞬间瞬间升腾起一阵雾气,湿点一下就被蒸腾干净了。钢铁的外壳现在少说有六十多度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 嘭!话筒碎了。 指挥部这一次彻底没辙了。上甲板的路被封死了,天线都被截断了。 这个时候,只能呼唤他们全能的上帝,才能阻止已经在暴走边缘的士兵了。“滴滴滴,”耳机突然又响了。 这一次不再是指挥中心,而是他的伙伴霍山。 “安静点,没吃的!”呵斥。 “靓仔,”霍山努力温柔,却是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那一口岭南话,乡土气息铺面而来。 “?” “我就说着玩意不靠谱嘛~”霍山暴躁的点击这键盘声,被警察这个吃货气的,“他娘的电子对抗部队”。 警察的声音粗声粗气,听其声就知其形。 “我顶...”啪啪啪!拍话筒。 “我听到了,”士兵抡了个白眼,他把耳塞掏了出来,远离自己的耳朵,“我不聋。” “长话短说,我们破开权限了,不过这东西有点...”滴滴滴,不断的键盘点击声。“发射起来有亿点小危险,毕竟没有做检查...” 士兵用手揩了一下额头,微微一笑,“这还不算什么,最危险的是,要我是他们,我就把你们发射出去,然后等‘自由女神’安全了,再把火箭改个程序,直接飞回来,做个抛物线运动。” “!!!” 耳机里的键盘敲击声,猛然一顿,“这他妈也可以?” 火箭是可以地面遥控的,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火箭上装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死刑犯,而是受到整个人类期待的犯人。 “你们德国人的契约精神呢?”是作家的声音,声音很惨淡,若有若无,就像要断气了一般。 “哦?作家你还相信这个?” “不信!”那边是两声咳嗽声(家族遗传病,先天性呼吸衰竭)。 作家那边有点吵,警察一直叽里咕噜地说着些什么话。貌似是饿了。 “想办法吧作家,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士兵遮着眼睛看了一眼升高了的太阳,眼皮直跳。 吱吱吱~电流声。 “为什么相信我?”那边作家沉声问道。 士兵一愣。呢喃一句,“相信...嗯...德国人是注重责任的,所有的权利都以义务为代价,所以我想获得一些东西。” “这一点可信,也就是你想利用我,”作家的声音没有一点情感。 “嗯,”士兵坦然地承认了,“从本质上来说是的,比起让他们杀掉你,使用你这样的兵器更符合我们的期待。” “所以你有相应的觉悟了吗?”武器的威力不仅指向敌人,也指向使用者,制造出令敌人战悚的利剑,也要防止锋利的剑刃割伤自己。把控作家,是不简单的,至少这样做是很危险的。 士兵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是的,所以我们要帮你。” 那边默然了。作家不信任任何人,他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用,“为什么?” 将一个重要犯人送到太空(联合太空军的基地),联合国也不会放过自己,只不过换个地点而已没有意义。 “听着作家,你应该是了解江澈的,她不会无缘无故想杀掉你。既然她要坚决地除掉你,那么就说明你存在让牧马人组织恐惧的某种因素,也许他是命致的。” 作家点点头,在他的记忆里,江澈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作家甚至怀疑过,如果不是血缘的缘故,他已经被江澈抛弃在加州的贫民窟里,活活饿死。 从小江澈告诉作家,判断一切的依据只有一个:价值。有用留下,没用丢掉。 但是事实上,姐姐没有办法做到。因为作家时不时就会看到,除了价值以外的其他不合理的举动,比如拥抱、抚摸之类。 作家好奇这些举动的意义,江澈简单地解释为,相互需要的的情感依赖,也是作家对于江澈的所有价值。 只是,那一夜...她伤害了他。 作家手一颤,牙床咯咯咯发抖。他可以肯定姐姐就是要杀他,不给任何机会的抹杀。 清冷的月光照在那张熟悉的脸上,江澈陌生得让他每个细胞都在恐惧。 “喂? “哦~”作家走神了,提到江澈,作家最近经常走神,“抱歉。” “保护好你自己,你很重要,”士兵很严肃地说道,不像开玩笑。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 “得到...”,士兵微微一愣,然后是一种释然的笑。“到了空间站,你就懂了”,作家答应了。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作家后半句没有说出来,我是华裔不相信上帝。 “尚迪包邮??好吃...吗?”警察。 寂静。 “包邮?要不先...下...单,看着我干嘛?” “哎哟!”减弱。 “咚咚!!” 耳机那头拳拳到肉,“我?忍你好久了?你是聋的传人吗?” “我说错了什么吗~”捂脸,委屈。 “啪。” “老江你怎么也...” 士兵点掉了耳机。 看起来华夏人内部矛盾,也很复杂。 士兵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他无力的放下了他的手,刚刚的那一段通话,用尽了他的力气。 现在他的心情很复杂。有欣喜,作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算是成功了;有悲伤,士兵看了看自己已经火红的皮肤,他已经有所觉悟了。但更多的还是最后一种情绪,怀疑和一种淡淡的冲动。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舰长。与舰长合作,就像与撒旦交换灵魂一样。 这很...刺激...也许犯罪的感觉,就是这样一种细微的应激情绪。 红扑扑的脸,就像喝了两杯浓烈的白兰地,士兵的头晕乎乎的,思绪有些紊乱。 海上的波涛迷迷瞪瞪的,重重叠叠出现了好几个虚影,整个世界在光和色的离乱里交织着不真切。 第七章 结局 不说水塔这边的情况,且看作家这面。 密密麻麻的电子屏幕,蓝色的冷光照耀在作家那张苍白的脸上。他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话筒,眼睛里颇多神色,他好像有什么事情。 一道舱门已经打开了,一条悬空的钢铁廊桥,一直往漆黑的深处,那里正是“自由女神”的心脏——白起火箭飞船发射中心。廊桥上微弱地亮着几盏灯火,缥缈得看不清。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廊桥的终点,一个中型的宇航飞机机舱。 整个发射中心一个人也没有,因为霍山根本不信任他们。 地勤只有一个人霍山少校。 警察已经穿上了宇航服,这种笨重的最后防护,一般重达200多kg,然而这已经是地球超轻型材料的极致工艺了。 咯嘣。咯嘣。 巨大的宇航服踩踏到地面上,铁质的地面发出了极其沉闷地呻吟声,很有力量感。 “作家?”警察将他的手缓缓抬起来,向作家示意。 然而这种宇航服的很重,他的手肘抬起30°左右就有些明显的乏力感。 (这种宇航服一般有内置外骨骼,但地球使用依旧不轻松) “重?” “有点,”但是玻璃罩里将近扭曲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的脸红了。 作家看了一眼,放置在牵引车上的宇航服,他默然了。或许他... “快穿,”警察机械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就要走开。 作家:... 手指触碰到特殊的材料上,有一种特别的冰冷。 银白色的面料,沿用了传统的风格,胸前一枚太空军的徽章。 作家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太空么?” 咳咳。 “穿啊!”催促。 “他需要帮忙,”霍山点下enter键,屏幕里的火箭模型,蓝色的燃料从船塔里流淌出来,不断地注入将满的火箭“火箭燃料马上满了,我想我们需要快点了。” 作家开始尝试穿上厚重的航天服,不出所料,作家根本不能很好的玩转这衣服。他在这件衣服上饱受挫折感,笨拙的手不断的尝试,不断地怀疑人生。 警察捂上了眼睛,太丢人了。 作家脸上一副生无可恋,我尽力了,快结束吧。 ... 牵引车上坐着武装完毕的作家,他正套着一个比自己大了整整两圈的的航天服,表情木然。 嘎嘎嘎~ 牵引车走上了梁桥,警察站在牵引车的前面,把握着操纵杆,撇撇嘴,眼神里有些不屑。低声嘟囔一句,“豆芽菜~” 霍山端着电脑,在后面缓慢地走着,蓝色的屏幕光,在玻璃罩上闪烁。 燃料补充已经接近了尾声,随时可以发射白起。 廊桥下面,很黑,看不到底。以这样的能见度,作家估计这个火箭的高度在一百多米的高度。 三节主火箭,三个子火箭,这是火箭的标配。 发射井里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冷凝水在玻璃罩里形成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水珠。从作家的视野里看出去,很朦胧。 “霍将军~”隔着玻璃罩,声音传播的效果不是很好。作家发出全身的力量,连唤了好几声才引起霍山的注意。 “嗯?” “给空间站发一则简讯。” “?”疑惑。 “警告他们接收白起飞船,否则...”作家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一起死!” 霍山手指一顿,“你真是一个地道的恐怖分子!” “不喜欢?” “不,至少现在还不错,”霍山猥琐得笑了,飞快地在键盘上点击,编辑这一条简讯。 作家看着霍山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好像不对劲。会不会是老六。 但是简讯,没有发出去,因为外置天线已经被士兵瘫痪了,那封邮件在不断地转圈圈。 “发不出去,”霍山合上了电脑。 作家点点头,“没事,天线会在我们发射出去后,由自由女神他们自己修复。” “恐怖分子”劫持了白起号火箭飞船,“自由女神”失联,这一天将会是多么的不平凡。 “那么要怎么做,才能让空间站接受我们?”霍山很疑惑。 “我想太空港会明白的。”作家没有回答霍山。他不觉得霍山是值得信奈,毕竟这个人跟他没有利益纠葛,单纯依靠脆弱的情感羁绊,作家没有任何把握。 霍山点点头,他没有再争辩什么,因为他大概觉察到作家想怎么做。 过了廊桥,就是白起的发射舱舱门。 作家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当然他什么也没看见。要走了,此去归期渺茫,生死未明。 叹了一口气。一个月来的经历,离奇。 原本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小说家,靠着微薄的稿费活命,却因为姐姐的事情,被卷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 从亚洲到南美洲,从地面到太空。旅途漫漫~ “走了~”霍山伸出手来。 作家机械地点点头,是时候了。 发射井的井盖缓缓打开,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斜斜的一方光明,在井壁上画了个弧形。 作家平躺在发射舱里,那束光照澈了他的心,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就像上帝的救赎降临了一般。 是士兵么?作家不知道。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士兵呢?”警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作家。 作家闭上了眼睛,“他不准备活下去了。” “什么?!”警察挣扎着就要起来,但是他已经被固定了,以他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挣脱,“不是说好了一起逃亡的吗?” 偏过头去,“他骗你的,他犯了个错误,圣母却做了疯子的事~” “嘎嘎嘎~”就像锉刀,在锉颅骨一般的声音,将舱门缓缓的合上。 “放我下去,我要...”警察很激动,他使劲地勾动自己的手臂,但是并没有任何用,它们被一个很简易的钩锁锁住了,打开它需要其他人的帮忙。然而这个时候作家是没有帮助的。 “你要怎样!”作家猛然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看着警察,“去送死?!” 警察闻言,身体一僵。是了,下去了又怎么样,救不了士兵。 “至少...” “一起死?” “我...” “好了,”霍山打断了两人的争吵,眼帘一垂,“沂蒙(警察的名字),作家是对的。” 警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山,“对的?!就让他死?” 霍山没有说话,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两个像抉择的机器,裁决的右手永远在数字大的一边。 至于警察呢?他的眼睛永远在流走。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警察大声地质问着两人。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作家张了张嘴巴,然而没有发出声音,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小警察根本就没有办法听到。 嗡嗡嗡~ 警察的牙床开始震动,白起火箭飞船开始颤抖,就像按摩器一样的颤抖,底下的冷凝水槽升腾起巨大的水雾,然后飞船里的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在了他们身上,接着一声爆鸣,白起弹射而出。 甲板上。 士兵转动着手里的水阀,不过他是往回转。 忽然他感觉到,身体一阵剧烈的抖动,然后发射井那个位置,一道白色的闪电弹射而出。 那是白起,和带起了巨大的水汽。 三个子火箭喷头已经打开了,他将白起传导到一个几百米的高度,悬停好。白起扭动着他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调整出一个合适的方向。 然后主火箭点火了,拖出一道几十米长的尾焰,三个子火箭,直接脱落了下来。在海面上激起几十米高的一道水剑。那水花,飞溅到已经发黑的“自由女神号”船壳上,发出滋滋滋地蒸发声。 主火箭打开后的几秒钟,火箭拖出一道残影,扑向了不可辨识的高空。 “他们走了,该我了。” 嘎吱!嘎吱~ 士兵缓慢地转动着他的转轮,水阀打开的速度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开了十五分钟,旋出来的的螺纹还没有到3/5。 “呼呼~”士兵鼓着腮帮,他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热。 脚上的军靴,已经融化了底层塑胶,做乳胶状粘黏在了铁板上。 “咳嘻~”士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转。 “herr,ich_komme(德语:主啊~我来了)。” 【后记】 【太阳高起,士兵打开了水闸。】 【他死了。】 【炭化。】 【尸体解剖后,他的颅骨里有一个震爆弹头。士兵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开枪自裁了。】 【指挥官蹲在那不可辨识的焦糊尸体前,泣不成声。】 【没人枉死(甲板上站岗的守卫都并没有死,士兵有意避开了要害部位)。】 第八章 “偶遇” 飞船起飞后,作家晕过去了。 巨大的加速度加持下,6-7个g的力量作用在他这样一副脆弱的躯体上,抗荷装置都无法完全屏蔽。最后在航天服里直接晕了。 他做了一个梦。虚汗的小水滴从每一个毛孔冒出来,湿漉漉的,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梦。 确实,他这飘零的半生没有什么好的回忆——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杭州。 临海的一个码头。 这个时候的钱塘江两岸,被海水淹没了许多部分。这就包括杭嘉湖平原东南部分,慈溪大部分地区,大有恢复海沉西湖的盛况。(都是飞星惹的祸) 浪涛很浅,远远的若几尾鱼纹散乱在海上。 作家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万年浓密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手里拿了两支康乃馨,白色(花语:纯洁伟大的爱)和粉红色(花语:最尊敬的爱)。 宽阔的杭州湾海面波澜微微,风很暖,触摸着青年的发梢。作家看看手上的机械表,略显焦灼地靠到一个路灯上。 轮船靠岸还有些时间。 作家在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推推墨色的单框眼镜,抬起手表,斜斜地将他的容貌隐隐约约映在上面。 稀疏的刘海,短短的头发,白皙的脸有些病态的柔和。那双眸子里,有一只手表,手表上有一个人,那人的眼眸里有一只手表,手表里有一个人,... 抱歉走神了,他只是想看一看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而已。 中纬度的秋风暖融融的,很舒服。掀开他铮亮的额头,那里还没有那道刀痕。 “先生,”一声柔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作家放下手表,看到了一个人,是个女生。 棠梨叶落一树一树的胭脂色,秋色的青黄积了一地。 一片青涩落到了这个人的头顶,让她多了三分娇弱动人。 蓝白相间的束腰短袖连衣裙,头发上别了一个紫色白斑蝴蝶结,一张俏脸上都是尴尬,“先生”,他小声地又重复了一声。 “嗯?!”作家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目光落到了她胸前的徽章上,那是一枚应制的大学校徽——江南大学(跟作家只是简单重名而已)。 江南大学,作家呢喃了一句,好像有了一点印象,他皱了皱眉头,在哪里听过这个学校的名字。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糖衣炮弹? 作家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主角天赋。 “呃。”女生敛眸低声道,“先生是作家吗?” “是,”作家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出名了。 “笔名江南?” “不,是真名。” 女生的眼睛里有了些小星星,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鄙人川源菜菜子,帝国大学交换生。” 从名字上来看,不出意外是个太阳国女生。 这川源氏在太阳国可不得了,那可是在古代皇族赐姓贵族源氏的一支,因其祖先可追溯到清和天皇而得名。清和源氏声名赫赫。其后的镰仓幕府创立者源赖朝、室町幕府的足利氏、江户幕府的德川氏,其来源也都可以上溯至清和源氏。 其实吧,太阳国叫得出名的姓,基本上都是大姓,然而对于一个华夏人来说稀疏平常,王侯将相谁家没几个。 川源菜菜子,这个名字又是有点印象,但是到底是想不起来了。 事实上,后来作家才知道,这是一个太阳国小有名气的作家,她有一本特别的书《芸草子》(按:日语里草子是册子的意思),情报学书。 “哦~”作家的表情还是很冷淡,他不与任何人热情,“何事?” 川源菜菜子眨巴眨巴眼睛,凑了过来,沉重的鼻息都快吹到了作家的脸上,作家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女生有点太自来熟了。 “哦,抱歉,我失态了。”川源菜菜子脸色微红,她看得出来作家不是很待见她。 “没事。”说说而已。 川源菜菜子食指交叉于胸前,羞赧道,“我只是没想到,写《宇宙社会结构理论》的人竟然真的是一个年轻人。” “让你失望了?”作家怀疑这个女人学过微表情管理,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堪称完美,但是就是这样的完美让作家很不舒服。 因为它,不合理。 “不,相反,我很兴奋,”川源抬起眼睛来,泛动着荡漾的涟漪。 作家:...我不。 作家往远海看去,那里没有一点动静,船算是晚点了。 心不在焉,那人似乎遇到了点小麻烦。 “你在等人?”川源像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你的妈妈?朋友?或者是...恋人?” “是姐姐”,作家觉得自己现在最好顺从她,不然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交流,截止到刚才,他说了好几天说的词汇量。 “白色和粉色的康乃馨,”川源尖尖的鼻尖触碰到了,作家手上的花朵,闭上眼睛享受着那沁人心脾的芳香。 然而作家是拒绝的,手一抽,非常小气地将花移开了。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作家想他有必要打发掉这个累赘。 川源睁开一只眼睛,调皮地瞥了一眼作家,“怎么不喜欢人家?” 作家不说话,那意思就是是了。 川源支起身体来,将鬓角的一绺头发撩到耳后。 落日,远下。金色的残阳照在她身上,那乌黑的长发就如同披了一层薄纱,妩媚而动人。 扬起她的脑袋,望向天边的夕阳。 海风吹起她的裙摆,淡淡的香味飘到了作家的鼻端。 “咳咳~”作家打破了这种美丽的平静。 按照作家的话来说,这就是由光线柔和程度,声音的安静等级,以及心情舒畅程度,构成的无意识画卷,它跟所谓的心动没有关系。 “江老师还真的是不解风情呢?”粉色的脸庞鼓起了小腮帮,扭过头来怨恨地看了一眼作家,“老师,此刻为霞...” “说事。” “好吧,”川源伸了伸舌头,“我们想邀请老师,去参加我们的一个学术交流会...” “不去。”想也没想。 “??”川源没想到这个作家比传闻里还难搞。 “它是一个全亚洲最大的宇宙...” “不去,”作家的嘴巴吐出两个字,再一次否决了她。 “我觉得...” “你说过的,你的前辈都说过了,”作家斜斜地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没安好心。 学术交流会的好几个老师,给作家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被作家给拉黑了。 川源心里很暴躁,营造了那么久的良好气氛,依然没有动摇这个直男的心。 该死。 但是为了任务,川源咬咬嘴唇,准备硬上。 一想到那个作家的责任编辑预祝失败而得意笑容,川源就来了劲。 “我...”川源伸出手,作家毫不客气躲开了。 “退后,我报警了。”作家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然后非常熟练地点开,空空的列表里唯一一个常用联系人,备注警察。 好家伙,看起来这种事情,作家遇到不少,警察都成了经常联系人。 “...”川源举手,连连摆了好几下,“老师别激动,我走~” “走~”毫不客气,一甩头。 “我想我们...” “妖~妖~灵~”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按键。 川源怂了,连忙后退,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流氓,被抓了个现行。“老师我们还会见面的...” 女孩在作家直勾勾的逼视里走开了。 “不会了。”作家将手机直接丢回口袋,低声嘀咕了一句,好险,手机没话费了还真的是尴尬。 女孩蓦然回首,作家立马威胁着举起了手机。 川源挥挥手,吐了吐粉色的舌头,跑了。 “唉~”舒了一口气。麻烦。他有一种感觉,这女人可能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时间已经不早了。 第九章 我是司机 远空的丁达尔效应在一点一点的消退,金色的光路淡去,已经不可体察。 晚风越来越强,像一个调皮的牧羊犬,围绕在裤腿上,撩拨着直筒的裤子。 呼呼呼~ 剧烈的风声,撕扯着作家的耳膜。 手里的康乃馨,在风里摇曳着。娇弱的花瓣,在风里苦苦地支撑着。 十月的晚秋,是个不错的季节。 “呜呜~”雄浑的号笛从宽阔的海面上传过来,作家的身躯一震。 来了~ 远处一点白色的轮廓,在水天相接的远处隐隐约约。 孤帆远影碧空尽~说的就是这样了。 巨大的水塔,矗立在哪里。在落日残霞里,庞大若一座耸立的山脉,从水面平推过来。 远洋的巨轮,本就巨大,现在为了抵御过高的气温增加了水塔和冷凝层,显得更加巨大。 海上巨兽在水面破开一道白色的锥形涟纹,白色的泡沫翻腾着,一片一片破裂。 “芒~” 船近了。 牵引船开过去,将大船推过来。 巨大的阴影,一点一点的将作家吞噬。 他平静地看着这像堡垒一样的船体,抬起手来,将那两支花放到胸前,轻轻的嗅了一下。 “突突突,”脚梯从船口放了下来。 一个女人提着一个黑色的提包,从脚踏上走下来。 一身洁白低开的金边旗袍,发丝散开。 高跟鞋,太阳帽,胸领上挂了一副墨色的太阳镜。整一个打扮洋气得很,有点20世纪上海滩时髦女郎的意味。 不过她绝对不是民国女郎,因为她的一双眼眸冷得像冰块。 是个狠人。 “江南~”红唇轻启,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来。 “姐姐,”作家睁开眼睛。 “康乃馨?俗套,”目光逼视,嘴角带着小小的弧度。 “嗯,”作家挠了挠头,在姐姐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我想不到别的东西了...” “你长大了,也没长大,”江澈伸出手来,揉揉作家的头。 只不过画风有点不对,因为江澈的个子比江南矮了半个头,江澈需要踮起脚尖才能触及到额头。 “呃...” 风很大,江澈长的头发在风中狂舞着。 随着风,作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茉莉香。 姐姐的习惯还是没变。 “上车吧...” 江澈发出咯咯咯两声轻笑,“弟弟还是那么可爱。” 作家接过江澈手里的提包,提包一沉,险些没把作家掀翻在地,好重,作家没想到这小小的黑提包竟然跟一个哑铃似的。江澈斜眼看了作家一眼,她的眼睛里都是狡黠,显然她知道。 作家双手扶着那黑提包,往停车场走去。才走几步,细细密密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然而江澈并不打算帮忙,就在一旁看着。 “你需要锻炼。” “下辈子吧。” 停车场很大,都是好车,这个时代用得起车的都是些有钱人。 作家带着江澈掠过一众豪车,在一辆神车面前停留了下来。 “呵呵,”江澈倚着那车门,笑了。“跟我想得差不多。” 这是一辆五菱车,车框锈迹斑斑,一个后视镜已经碎了。披了一身的泥点,脏兮兮的。在这个停车广场上格外显眼。 那个贴在前挡风玻璃上的年检标,多少有点水分。说是报废车,也有人信。 “没钱,”作家哐当一扯拉开后车门,将黑色的提包放上去。 “你不是作家吗?”江澈身体一矮,坐了进去,那车嘎吱一声发出沉痛呻吟,整个车身也晃动了一下。 这车已经到了报废的边缘。 “哐~”拉上车门,作家坐到了前面的驾驶室,从左上方拉下安全带。“最近的书,行情不好。” 插进钥匙,松开离合。滋滋滋~那车响了好几声,还是没有点燃,“破车...火花塞又坏了...” 这辆车是作家在垃圾市场淘来的,一年以来修过很多次,不过都是些不伤大雅的小毛病了。 “不做教授了?”姐姐的手撑在窗户上,长发垂下来,歪着头看着这个青年的后背。他不宽广,甚至有些形销骨立。 “教授,”作家发出了一声冷笑,“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滋滋滋~ 车身颤动,最后一次终于是点火成功了。 作家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后视镜,一辆乳白色的桑然(太阳国车)小轿车,正从他后方经过。 江澈正在整理头发,手里拿了个小镜子。 不过不是以前常用镀铜的怀表,有点奇怪(江澈的怀表一直与她形影不离)。 两转方向盘,车斜斜地从旁边开出停车位。 咳咳,江澈捂着嘴巴。 “那你怎么过活?”江澈跟作家在一起的时候,话还是挺多的。 挂挡,作家目测了一下车距,一脚油门窜了出去。“稿费,不过很低。” “稿费?” “写网络小说,也写出版小说,”作家惨淡地笑了一声。 生活很难,但是比起接触人,这些都不算什么。 江澈沉默了,她别过头往窗外看去。 窗外是林立的高楼,不息的车流,工业的骨架在城市以庞大,展示着他的力量。 然而栖息在其中的人,并不能获得他力量的庇护。 一些落叶乔木,这个时候也飘零一些浅黄色的大叶下来,杭州的绿化景观很可观。 道上人熙熙攘攘,夹杂着放学的学生。纸鸢在飞,他们在追。他们的笑容与这个崩坏的世界,各不相干。 这是一个罕见的夕阳。乱纪元的落日余晖,很难如此澄澈。 烟熏黄,照在江澈那张脸上,以高鼻梁为中缝,阴影和光亮清晰地分开(她的血缘里欧洲人种的特点更明显,鼻梁很高)。 江澈不是很美,但是她的冷,很吸引人,也很致命。 “不过不用担心,”作家通过内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姐姐,“我每月一本书也能赚1w通用币,够了。” “这是你想要的吗?”江澈脸上有些不忍的色彩,她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个弟弟。她对作家的人格形成影响太大,而且多是一些负面的影响。 作家摇摇头,“利害权衡的选择罢了。” 江澈点点头,她理解作家的难处和想法。活着是人类最大的史诗,当人论及他的时候,往往会因为他的恢弘而产生卑微,这不是人的过错,也不是简单的生活抛弃人的问题。 两人没话了。没有久别重逢风喜悦而引发的热烈交谈。事实上,作家有很多话要问,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江澈倚着车窗,懒洋洋的看着阔别多年的杭州旧地。 眼睛一斜,作家正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窥探。江澈嘴角一翘,没有说话。 长大了~ 车转过几条街道,在一个红绿灯下缓缓停下。 五菱报废车,嘎吱一声,车体一颤。 “你回来做什么?”作家决定用一个话题缓解尴尬。 “我说我想你了,你会相信吗?”江澈没有打算告诉他。 “不信,”作家看了一眼后视镜,除了江澈玩味的笑容,里面还有一辆乳白色的桑然小轿车。 嗯? 作家仔细再看了一眼,眼皮一跳,暗骂了一声该死。 “还真的是绝情呢?” “系好安全带!”作家回头大声道。 江澈抬了抬眼睛,白了作家一眼,“你这车后排没有安全带。” “抓紧了。” 嘎吱一声。 五菱汽车在拐弯处甩出一个漂移,在地上划出一个好几米曲弧漆黑轮胎印。 车技?不存在的,只要油给够,什么都是浮云。 “长大了,”江澈单手抓住窗框上的扶手,“阿南也有女孩子追了。”在作家注意到之前,她已经从小镜子里,注意到这个小小的业余后缀。 “是的,还是个漂亮的太阳国女孩,”作家油门踩到底,沿着绿灯拐了过去。 整个车身就像一块耸动的面包,狂野地跳跃在马路上。 旁边一个司机看到,这辆神车后,连忙猛打方向盘,骂骂咧咧地躲开五菱车。 “呜呜~”发动机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声。 松动的玻璃,咔咔作响。仪表盘的指针正在急速地向右旋转,转向一些比较恐怖的数字。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作家的脸色很不好看,事实上他已经愤怒了,一种被冒犯到的情绪。“可恶的青菜虫子!” “?” 五菱车很致命,改装五菱车更致命。 哐当~哐当。一辆金杯车给作家开出泥头车的感觉。拉过死人,拉过骨灰的车就不一样。 虽然气势很足,但是速度不是很快,毕竟这是街区。 走位!作家打了个方向盘,改换了一个车道。 然而他看向后视镜的时候,那辆乳白色的桑然轿车,依然还在一方污浊的后视镜里。 “可恶!”作家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轰~车身一震,向前耸动,然后作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席卷上他的心头。方向盘像一头暴躁的猛兽,不再温顺。剑眉皱起,他大概知道了是什么问题。 方向盘反复地扭转着,五菱车在路上扭起了麻花。路上一片惊惶。 “?怎么了?” “出现了一个棘手的小问题,”作家把脚从油门上拿了下来,一脚踩到刹车脚踏上,五菱车轰一声,在原地弹跳起好几寸,什么东西断开了。然后车速继续在飙升,窗外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作家得出了一个结论“刹车坏了。” “能控制吗?”江澈将黑色的手提包捆在左手手腕上,俯下身去解开高跟鞋,“阿南?” “哦~我想...”作家在做最后一些挣扎,挂个低速挡,按下手刹,“我们最好准备跳车。” 然后不出意外,剩下的只有意外。车速不减,依旧疯狂地在街道上狂奔。 嘟~ 车笛在长街上带起一阵旋风,嘶吼着扑向惊恐的车群。就像饿虎扑食。 一路上的豪车,纷纷退避。 嘎吱,嘎吱的摩擦声构成恐怖的bgm。 “真刺激,”江澈右手搭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然后一个鲤鱼跃水从后排跳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老姐的胸真小,”作家撇撇嘴。 “哦~不然也穿不过来,”歪头一笑,“这是个有利条件”。 “不过,我想,现在我们可能要杀青了。”速度与激情。作家用力地维持方向盘,然而这个时候的方向盘沉甸甸的,让他难以扭转。 一种的酸痛在他的手臂上跳跃,那应该是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的肌肉组织拉伤。 “现在还不会,”江澈将头发微微撩起,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 “不过你得赔点钱了。” 江澈将完全带锁好,然后单手放到方向盘上,“松开吧。” “你行吗?” “呵呵~”邪魅一笑,方向盘被她稳稳地按在了那里,“我是超人~”左眼一眨。 嘎嘎~ 车框发出沉闷的呜咽,往无人的绿化带窜去。巨大的势能,将植卉的水泥围栏,轻松撕开一个缺口。 “你还是人吗?” “不要这么看着一个女性,他很失礼,”江澈目光盯着前方,江澈单手调动方向盘,车稳稳地在绿化带上犁出一道新路来。 江澈的手,青筋一根一根暴起。 ... 今天是个很无聊的日子。 沂蒙(警察)瘫坐在桌子前,用一个很小的调羹,戳了戳他面前的冰激凌。 “我他妈闲得,头都裂开了,”沂蒙嘭一声拍在桌子上,冰激凌的奶油扑倒了他的脸上。一双黑眼睛在白色的奶油里,抡着圈。 他够倒霉了。 “雪糕来啰,雪糕来啰。”一个黑脸交警端着一盆雪糕。兴冲冲从外面进来。 桌上两人看着那人不说话。本身是个刺客,还端了一盆刺客,这谁顶得住。 穿山甲? “吃啊~”抬手,示意吃。只是沂蒙更不敢吃了。 周围人都站了起来,怪异地看着催逝员。 “省省吧,大热天吃个冷饮也多是一件美逝。” 如果刚刚是怀疑,现在那基本上是... 黑脸大汉:... 桌上两好久这才缓过神来。沂蒙就顶着满脸的奶油,看着黑脸汉子。 “嗯?”那黑脸大汉递过来一张餐巾纸,“你回不去了,省省吧~” “可恶,”沂蒙胡乱的将脸上的奶油抹掉,“想我在金三角打毒枭的时候...”将用过的餐巾纸揉了个小团,随手抛了出去。 “如果你想回去你就不应该那么做。”黑脸大汉,俯下身去,将那个别到纸篓外面的餐巾纸捡起来,重新丢到纸篓里。 沂蒙的眉毛都挤到一起了,瘪这嘴巴,“那些渣滓看起来就让我不爽!” “但是那些只是普通的犯人,你用了武力,这叫刑讯逼供,”黑脸汉子耸耸肩,舔了舔冰激凌。 甜腻腻的,冷冰冰的,很舒服。 沂蒙揉了揉脑袋,很不想听这个后辈地絮絮叨叨,将调羹整一个插到了冰激凌里面。 他不喜欢这种甜食,能量补充不够,而且极易造成肠胃问题,给战斗带来麻烦。 但是现在,沂蒙叹了口气,交警不需要战斗...需要温柔和耐心。 “大家伙,”黑脸汉子舔着冰激凌,看了看外面,“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我有家庭了,我不是gay...” “呵~”黑脸汉子将他的脸一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沂蒙抡了伦白眼,望向冷饮店外面,斜照的夕阳,给整个街道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很宁静的杭州城。 街灯发出微微的冷光,行人三三两两,不算热闹。 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歪着脑袋,趴在了玻璃门上,眨巴着眼睛,盯着冷饮店里的橱窗。 女人扯了扯小女孩,女孩回过头去,对女人张大眼睛。然而女人没有理她,径直走了。留下那个小女孩在橱窗前手足无措地转圈圈。像是要哭了。 平凡得稀疏平常,毫无波澜。 这一天的疲惫让沂蒙昏昏欲睡,交警的工作一点也不能带给他激情。 “金龙本非池中物,一朝风云便化龙,”黑脸大汉拍了拍沂蒙的肩膀,“你是个有大气运的人。” 沂蒙甩了甩头,“不说了,都成交警了...”沂蒙的眼睛没有了光辉,十几年的刀尖舔血,一日的沉寂,让他无所适从。 嘟~ 一声凄厉的车笛声,从外面响起来。 冷饮店门口的人先是好奇的驻足观望,然而伴随着噗噗的撞击声,人群变成了骚动。 “嘟嘟嘟~” 车笛声很急促,街上的行人惊惶地往两旁的商店躲避。 “快跑~” “妹妹~”是那个女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那脸上有一种恐惧,在无限地蔓延。 橱窗前的孩子,瞪大着眼睛。站在那里不动。 “nui~nui~”(吴方言,大约是女孩的意思)女人疯狂地摆手。 一个男人愣了一下,转身一把抱起在橱窗前的孩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扑进了冷饮店。 “?”沂蒙站起身来,疑惑地往外张望。 呜! 一声汽车的呼啸,将门口支起的遮阳棚连番拔起,钢制的支架直接撞飞出去。 塑料做的凳子,压缩木板做的桌子,以及一些塑料袋。像纸片一样被卷起来,然后被捏碎。 绿化带的树苗一根一根地倒伏,细小的书直接被撞断,露出骇人的白色木质。 绿色的草叶在空中打了个胡璇,飘飘摇摇落到地上。 破坏力很惊人。 “车?” “好像是的,”黑脸男人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妈的!”抱着孩子的男人松开已经被吓哭的孩子,半跪在地上,温柔地安慰着这小东西。 女人丢掉了手里的包,发疯一样从一片狼藉里跑过来。经过玻璃门的时候,给那玻璃门撞了个形变。 “妈妈~”相拥而泣。 “不哭~不哭,”女人自己哭了。 “那车好像失控了,”沂蒙将对讲机从腰带上拿出来,“指挥中心,这里是第12区冷饮店,一辆汽车失控了,它正由东向西运动。请求附近警员疏散人群。” “牌照?车型?不知道。它都快飞起来了...都说了不知道,怎么记录!”沂蒙“友好”地着回复指挥中心,跟接线员耐心交流,“他妈的,就这样写,车型f2w(读作:艾服两万),大概两百马赫~”嘭!丢到桌子上。 “??”黑脸大汉一头问号。 两百马赫?开战斗机都没这么快,你这忽悠小孩子呢? “都炸锅了还管这个?妈的...”沂蒙骂骂咧咧穿上反光马甲,套上头盔,就往外跑。 “喂!”黑脸大汉,追了出去。 然而沂蒙已经跨上了小摩托,收起了停车架。 “给急救中心打电话,”沂蒙斜斜地看了一眼这个同事。 “急救中心?” “哦~我想...”扭动握把,一声摩托车的呜轰,沂蒙身体往前一耸,飙了出去。“不管他爸是不是李刚,大概那开车的人会缝几针”。 缝几针是什么?黑脸大汉,觉得事情发展有些不妙了,原本是一个暴徒,现在可能是两个暴徒。 “指挥中心...” ... 沂蒙的车速很快,但是五菱车的尾巴都没有抓到。 呜昂~ 跑出两个街道,那辆车直直地撞在一颗行道树上,整个车头凹陷进去,车尾抬起,后轮不断地空转。 车散架了,也停了。 路旁的人,远远地围观着,议论纷纷。 惊惶的人群,望着归于平静的车厢,保持着警惕。 “嘭!”一声五菱车变形的车门被一腿踢开,一个黑色的提包从里面扔了出来。 “咳咳咳。” 电路短路,焦糊的味道弥漫出来。一股漆黑的烟从车头出袅袅升起,看起来情况已经很紧急了。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咳咳咳,呛了好几口烟。 长发凌乱,一身旗袍破损,里面的裘衣露出了一些布料来。女人皱了皱眉头,将额前的头发撩到上面去。 “江南~”女人蹲下身来,将手伸到黑色的手提包里去,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上。 “我~”沉重地踹息声,作家的一只手从另一个窗户伸了出来。窗户变形了,太小整个人不可能穿过去。 嘎吱,嘎吱。那扇门疯狂地摇晃了几下,却岿然不动。 门栓坏了。 “先等我弄一下头发哦~”江澈将一片插在她小腿上的塑料拔了出来,汩汩的鲜血从白色的袜子渗透出来。江澈咬牙单手扯下一片旗袍的底边,随手缠在上面。 这样的伤口处理并不是很好,但聊胜于无。 看了一眼路人,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是没有帮助的。一切还得自己挣扎。 “走吧,要爆炸了,”门不响了,作家没力气了。 “还有点时间,好消息是,油箱还没起火,”江澈按着那条受伤的腿,从车头绕过去。 一地碎裂的玻璃渣,她光着脚,一步一个血脚印。 江澈一口白牙,死死要在嘴唇上,朱红色的嘴唇上多了一串血珠。 “留下来,是不值得的,”作家急了,一拳捶在变形的车窗框上。 “还有机会小家伙,”江澈抬起脚来,将一大的玻璃渣,徒手捻出来,打量了一向这个车门,“这个不稳定结构的车门,是挡不住物理学的。” “我看到明火了。” 细小的火苗在挡风玻璃前,如同毒蛇的信子,嗜血地舔着软化的塑料壳。 淡蓝色的火焰上,黑色的烟缠绕着白色烟,徐徐上升。 “那启示我需要快一点,”江澈甩了甩裹着布片的脚,后撤半步,大喝一声,“小家伙,抱头!” 高抬腿,脚跟重击,duang~一声踢在车门上,那车门整个凹陷了进去,但是车门的锁头依旧关着。 咔~咔~车体缓缓地倾斜着,它要翻了。 江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同于她的预料,这车有点难搞。 “再来,”江澈大喝一声,头发散开,又是一个高抬腿,一脚砸在门上。 这一次门栓被砸断了,但车门凹陷进去,江澈单手一把将车门扯开,就像扯开一张纸片。 作家卷曲着身体,躲在方向盘下面。浑身血淋淋的,看不出伤到了哪里。 “我们得快点了,有点赶时间,”江澈的目光落到了右边的副驾驶的微弱火苗上,黑烟已经减弱了,与之相对的是燃烧更加充分了。 作家支棱他身体,一种刺痛的电流贯穿了他的大腿,怎么也用不上力气,他的伤不是很轻。 匍匐着手杵在地上,艰难地往车外爬。 “你看起来很狼狈,”江澈稳稳身形,然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作家的臂膀。强大的握力,像一个铁钳将作家固定在这个女物理学家手中。然后作家,就被拖了出来,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就在两人走出两三米的时候,那车轰的一声,倒了。 一根车条,刺穿了汽油箱,无色的汽油汩汩地流淌着。 火苗从驾驶室,窜出来,然后落到了地上的汽油上。 爆炸了。灼热的气浪推进,吹在脸上,暖融融的。 飞溅的碎块,漫天飞舞,落在地上噼噼啪啪像下雨一样。还附带着灼烧效果,幽蓝色的火焰,泛着诡异的光。 江澈眼疾手快一把拖回作家,俯下身,将作家挡在身下。所幸的是这一次,没有飞溅物对他们感兴趣。 作家望着挡住身上的姐姐,他睁大了眼睛。 “嘿嘿,”江澈甩甩头,“运气不错。” “姐姐~”作家呢喃一句,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人,帅哦~” 江澈拖着残破的作家,两人继续前进。 两姐弟靠在一颗行道树下,精疲力竭望着燃起熊熊大火的车子,相视一笑。 “嘿,你要破产了,”江澈按着她的腿,用手拐了拐作家。 “不~我...买了高额的保险,”作家哈哈大笑,呼呼地大口出气,“大概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那么我...” “哈哈哈~”背靠背。 “....” 嘎吱,轮胎摩擦的声音。 作家抬起头,一个阴影投了下来,是个交警。 “看起来,不用我,你们就要进急救室了”。沂蒙将摩托车停在路边,支起支架,蹲下身来,检查这两人。 作家把伸到他鼻孔面前的手别开,“我还活着,”嘴角一咧,牵动了他的伤口。 “伤得不轻,”沂蒙看了一眼,累得只能沉重喘息的江澈。 “你学过以色列格斗术?”沂蒙本来想检查一些江澈的伤口,但是看到她褴褛的衣衫,又把手收了回来。 江澈按着伤口,减少血液的流速,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那塑料片切开了他小腿上的一根筋脉,殷红的血液不断流失着,她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不...警官,我只是个物理学家。” “物理学家?” “是的。”江澈眨巴了一下眼睛。 冷风吹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凌乱的头发带着血迹,一绺一绺的,很血性。 沂蒙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江澈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刚刚他在远处看到了江澈砸门的高抬腿,那个动作没有专业训练是完不成的。而且,这样的伤势,依然做到如此淡定... 不过这个也跟他没有关系。 “那么物理学家女司机,你刚刚超速了。涉嫌危险驾驶...” “我是司机~”作家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来。 第十章 阴谋 后来,很复杂。 记忆接续起来的地方是在医院。 沂蒙单手撑在墙上,低头看着作家,大拇指指了指远远张望的川源,“你确定不要让他保释你?” 飙车三条街,毁坏海量绿植。 法院直接给他公章传票了,幸好他受了伤,可保外就医。 作家抬起眼睛来,没好气地闷哼一声。 在那场车祸里,作家很幸运 手部肌肉拉伤,加上腿上骨折,江澈拖行骨裂。其余只是些皮外伤,都不伤大雅。外加失去了一副劣质的黑色眼镜。 至于江澈,她有点不幸,小腿静脉破裂,左手手臂上有一道划伤,失血过多。 “我推你过去?” “不,”作家偏过头。 点滴从他的头上滴落下来,沿着一跟塑料管蜿蜒流淌到他的静脉里。 医院的灯光,照在作家纸片一样的脸上。 石膏绑腿。 急症室的红灯还亮着,里面隐隐约约地许多人在走动着。手术室里,正在输血、包扎伤口。 走廊空荡荡的,夜色已经很晚了。 这是月圆之夜(不一定是十五,飞星和地球引力下月球轨迹很难模拟),暗了一角的月亮,悬置在高高的天际,碎裂的亮色布满了天空。习习地微风扰乱着窗外的凤尾竹,梭梭有声。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 “小情侣吵架了?不至于,生活磕磕绊绊的...”沂蒙摸了摸鼻头,试探性地说道。 “我不认识她”,作家用鼻孔出气。 “不认识?还追到火葬场?” “人家一个女孩子都不计较,你个男人...” “闭嘴!”老子差点玩玩了,还在乎她性别? “好好好,你的家务事,”沂蒙举起手来,退后两步,“那你怎么保释,全家人都在这里了。” 江澈没成家,作家也是单身,两人父母早亡。一场车祸江家被端了。 “我有一个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作家有些中气不足。 不用说,基本上是假的。 所谓的那个朋友,有点特别,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甚至没有说过几次话。 只是一个特别的“病友”而已,都是“异类”。 “你确定你有朋友?”沂蒙一脸怀疑地看着垂着头的作家,狐疑地眯着眼睛。 作家捂着脸,垂下头去,“大概吧~” “行,我去买点吃的过来。”沂蒙摊摊手,这样的交流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孤僻的性格,简单的人际交往圈,极高的学识,以及一个特别的姐姐。这简直就是犯罪的完美潜在爆发区。 要是发生个命案什么的...算了,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沂蒙往玻璃门的方向走去,川源将小脑袋一下躲到了盆栽后面。 可是...姑娘啊...你那么大,玻璃还是透明地,遮得住什么? 沂蒙,捂脸。 好吧,这就是的爱情。 手按着额头,这智商...还帝国大学交流生。 一个交通事故,三个人才,难道不羞愧吗? “嘿~”川源菜菜子对沂蒙悄悄咪咪的招手,看起来她根本没有意识到。 “其实你可以直接一点的,”沂蒙穿过门,将手按在关门的红钮上,“我们都知道。”点了点玻璃。 “嗯?”川源一愣,后知后觉地捂着羞红的脸。“哦哦~我...” “你是想问江南的事情吧~”沂蒙靠着门,习惯地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打火,一个护士就非常有礼貌得提醒他,先生你这个样子是要罚款的喔。 沂蒙悻悻地收回烟,说了句抱歉,心里却是一句问候。 “有机会吗?”川源低着头,很不自信,其实刚才作家那句闭嘴她听得清清楚楚。 沂蒙用烟点了点作家的方向,“其实你可以保释他,但是呢?现在他很生气。” “嗯。” 现在说作家吃小孩,川源都相信。 他太疯狂。为了躲开自己,可是命都不要地跑。 “这是一点心意,希望警官代我向江老师道歉,”川源将一盒寿司恭恭敬敬递到了沂蒙手上。 沂蒙没有接寿司,而是很严肃地说了一句,“解铃人还需系铃人”。 两人的恩怨,沂蒙帮不了她。 “嗯...”川源低下了头。 沂蒙用大拇指指了指里面,“现在是个机会,你可以试试”。 然后川源就撞倒了作家吃小孩的目光,川源打了个哆嗦,连连摆头,表示不行。 “刚把得~(加油)”散装日语,沂蒙走了。 “前辈...”川源无助地拿着寿司,不知如何是好。然而沂蒙已经没影了,大概是去抽烟去了。 难搞。 说好听点作家有点异于常人。 偷瞄,作家别着头。 滴滴滴~ 手机响了,在这个波澜不惊的时候。 川源疑惑地点开她的手机,看到了一封未读消息,送件人是金季,她的硕士生导师。 “嗯?”川源疑惑起来,导师是一个怪人,平常除了上课从来没有跟她有过联系,发简讯还是第一次。 蓝色的屏幕上,是一行简单的话:川源君,我的一个朋友江南需要保释,奈何俗物缠身,恐抽身不得,望川源君帮我。万谢。 下面是一行地址,12区协和医院xxx。 朋友?川源震惊地看着玻璃里的江南,原来江南等的是自己的导师。世界真小。 只是...川源尴尬地笑了笑,这个任务可能是地狱难度的。 川源反手按照发件的电话号码拨了回去,但是那个电话无人接听,只有一串忙音。 或许...川源放下手机,颓丧着脸。导师在忙什么呢?川源摇摇头,金季是个怪人,几乎从来不参加任何的活动,他会忙什么呢? 等等...这个时候。川源面色一惊然后一喜,鼓了鼓腮帮,然后用手背覆在脸上,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拿起手机,飞快的在手机输入了一串讯息,发给金季。然后给主办方的负责人发了一则简讯。 后面那则简讯,在收到后的几秒钟,就迅速得到了回复,“速办”。 川源反手一握拳头,下曲一挥,低声道了一句,“耶~” 呼呼~真是一个大聪明。 抚平起伏的胸膛,整理一番凌乱的头发,清清嗓子,点开了开门键。 这一次,面对作家她的把握是百分之百。 信息的不对等,是滋长阴谋的绝佳温床。 “滋滋~”门开了。 “...”作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女人。 “江老师,”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今天的事情实在抱歉~” 闭眼。 川源嘴角一抽,本来在手里的寿司也不往外拿了。 “金先生来不了了,”川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将手机的短信点出来,递过去。 作家没接,显然是不相信。 “金先生是我导师,”川源也没有想过要他一下子就相信,“他在准备那个学术交流会的事情,时间紧迫,刚刚给我发了消息。” 作家眯着眼,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与川源说的别无二致。 “?” 说起来,作家跟金教授相识还是一个意外。 金老住在作家的隔壁,两人没什么交集。 幸运的是金老家养了一条狗,很凶。作家每次出去吃饭回来,都被这条狗追,很狼狈。 本来正常人,被狗追了,末了最多是上门去找主人理论。 只是作家他不太正常,要以牙还牙。第二次回来的时候,买了个油纸包的烤红薯,远远见到那狗就将那红薯扔给它。 然后,那狗毕竟是个畜生,嗅了嗅没问题,一口咬下去,烫了个嗷嗷叫。作家在旁边得意地嘻嘻笑。 金老终究跟作家结了仇,倚着门槛为了一条狗骂作家。 开场一句你改悔罢,两个人拉开阵仗打口水巷战。 可惜的是金老一个老理科男,骂不过作家。作家从诗经怼到全宋文,从汉语到德语,金老气得鼻子都歪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自己成名以来,向来无敌手。 结果是吵得一栋楼里的人,都不爽了。为了一条狗,那栋楼乱战。 然后居委会给两人调解,没什么用,两人继续这种无聊的斗争。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都被对方的博学所折服,英雄惜英雄。成了朋友。 想到这里作家不自觉地嘴角一翘。 “嗯?”川源凑得很近,鼻息吹到了作家的脸上。 作家要远离,可惜他在轮椅上,只能斜着身体躲开。 “かわいい!(可爱)” 一种被黏黏的东西黏上的感觉,让作家头皮发麻。这样愚蠢的太刺激,影响理性的判断。 作家:我受不了了!! 川源: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蹭蹭! “ちょっと待って(等一等),想干什么?”作家扶着轮椅往后退。 他已经意识到,地位转变了,两人已经没有讨论的余地了。 “我可以保释你,但是你得去参加学术交流会,”川源翘起了二郎腿,用手撑着下巴,微笑着望着这个青年的作家。 “不可能,”作家的语气很轻。 距离这么近,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作家的每一个表情。 她发现作家,很年轻,清瘦的脸,柳叶眉,高鼻梁。虽然大体上还是蒙古人种,但还是有点法国人的血统(作家的母亲是一个法国人),很耐看。 “胖次...白色~”作家无意地一瞥,细声呢喃。 “何か~(什么)”把裙子按下去,把腿收回来。她的好感度,减两百。 事实上,除了金老这个邻居,他根本就没有别的朋友,保释...可能得找上帝。 作家撇撇嘴,“明明就很兴奋”。 “?” 作家摇了摇头。 川源狠狠地说道,“正如你说的那样,社会的本质是利益共同体,没有交换的价值,就没有生存的权力,”这一句话,出现在作家的一片论文里,川源这次将他用到了作家的身上。 “我...”作家睁开眼睛,“没有别的选择吗?” 长椅上坐着一个典型的亚洲女性,长发黧黑,面颊带了点腮红,俏皮的眼睛迷离地看着作家,里面都是奸诈。 “这不公平,你所提供的...” “现在是卖方市场,你没有选择”川源将手机收起来,咯咯咯一笑。只不过在这笑声会给作家带来心理阴影。“我开价,你却不能还价。” “奸商!”作家咬牙切齿,算是同意了。 “嘛嘛嘛~”川源满不在乎,将那盒寿司递过来。 “不要。”然而作家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他饿了。 作家舔了舔嘴唇,看着那盒寿司,它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凉... 不严谨了。 许久之后,撕开塑料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块刀工极细致的肉食和米团。作家咀嚼着寿司,眼睛斜斜地看着川源,“你想得到什么?” “...”川源觉得自己似乎给他留下了极其不佳的印象,“吃完再说”。 没吃过,作家好奇地打量着这种有似于工艺品的食物。以前他一个人住,自己做的唯一菜式,就是乱炖,毫无美感。 张嘴,整个丢进去。两腮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变形,它太大了。 “呜~啊~呃~”不说口味如何,咀嚼的获得感让他很满足。 作家认为这是一个阴谋。 川源笑了,她第一次见这样囫囵的食用方式,就像是一个野人。 作家:她又想干什么? 川源此刻一种潜藏在心底的母性温柔,缓缓地显现出来。 “你有女朋友吗?” “噗,”作家喷饭了。“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轮椅颤动。 川源菜菜子:...我差吗?你给我说清楚。 盯着作家的目光狠毒了两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500通用币!!” 两人不再说话。 第十一章 身份验证 夜雨。 作家捂着胸口,被川源推到了家。 这是一个越80平的小套间,一厨一卫,一个书房,外加一个卧室,没有客厅。 全是书,沿着墙根堆了一面。 后悔啊,吃一口,腰子都快没了。 这女人是真的黑,一口寿司500,吓得作家碰剩下的都不敢碰。 没准这女人说闻一下给100,那就绝了。 “你怎么了?”川源斜眼看着作家。 “500太多了,都快赶上我的全勤了,”作家委屈地咬着嘴唇。 敢情他是在纠结这个啊。 江澈的医药费大几w,自己的也有大几千。 是真穷了。一w的收入,医药费下去就见底了。 “那...要不,”眨眨眼。 我养你,还没说出口,却是给作家一句“不要”给噎得半死。 作家自己连忙推着轮椅,进了卧室。 “不送。” 关门的动作帅气得很。 ... 不久,楼道里嘭一声关门。。 川源恨恨地想,流氓。 “下这么大雨,你折腾我一个晚上,还赶我走。良心不痛吗?” 大妈虚掩着门,揉着惺忪睡眼,偷偷笑着小年轻没节制。 川源脸红了。 大妈撇撇嘴,都经人事了还害羞,到底是个青瓜旦子。 却说作家。 他也不理她,秃自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361弹窗提醒,黑夜低温预警,东半球56小时超长黑夜。 wps启动。 检查一下某点、某横、某茄,昨天数据如何。 这一看,不如不看,柱状图跟豆芽菜一样,数据还没更新字数的多。 烦人。 “滴滴滴,”企鹅的图标闪动。 编辑催稿了?唉。 “咔嚓,”点开。 却是一个新朋友。 作家疑惑起来,他明明设置了添加需要通过申请问题,怎么还是直接被加为好友了。 “hello!”企鹅后面弹出一个对话框。 作家:? 企鹅:游戏对赌玩家。 作家:对方已不是你的好友,请先添加好友。 企鹅看着红色的感叹号,微微失神。 “赌钱?”轻蔑地一笑,“我没多余的腰子。” 将祖传键盘从抽屉里拿出来,接上。 滴滴滴~ 企鹅又闪了,对话框跳了出来。 企鹅:我是游戏宣传官方,不是骗子。 作家皱了皱眉头,这企鹅不入侵了?删除好友都不行。 作家:我报警了啊! 企鹅:我是游戏宣传官方。 下面是一张图片,营业证书。 作家: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 企鹅:.wen@#ming.con,这是官网。 作家本想直接不理它的。 但是下一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企鹅:这是由国际组织开发的一个文明策略类游戏,并有相当的奖励。 蓝光不断的闪在作家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点击,加载。 探出来,一个很简介的界面,两个篆书文明。 下面是一个身份认证栏框。 最吸引作家的是,一个小小的标记,玩家福利。 通关奖励有5w,成功晋级有10w。 疑惑。 作家:通关很难吗? 企鹅:不太难,但是身份验证很难。 作家:?(一只有脸熊猫) 企鹅:专业人才,才能通过认证。 作家没有回话。 企鹅:验证成功也有1w。 身份信息盗用? 作家摇摇头,自己没什么值得对面如此大费周章,对面只要舍得1分钱就自己内裤颜色都会被知道得清清楚楚。 点开了认证对话框。 前面几项也就身份证号,姓名什么的,稀疏平常。 后面就奇怪了起来。 学历一栏只有博士可以选择,还要提供毕业论文编号。 如果这些算是有用的话,那么后面的东西,就奇怪得很。 比如法律常识测试,张三叫了一个小姐,在谈好价格后,发生了关系,用假币支付。但是由于小姐力不从心,没有验证真伪,最后发现这叼毛用的是冥币,气坏了小仙女,怒而报警,问张三构成什么犯罪? 作家挤了挤眉头,白嫖,无罪。 滴滴滴! 企鹅又响了。 企鹅:亲,还在吗? 作家没理他,继续答题。 接着什么自己教唆强别人,秒变教唆别强自己;持土炮当街抢劫...花样百出。 作家嘴角猛抽,这跟文明策略有什么关系?车速好快。 判断题很跳脱,简答题就更扯淡。 第一题证明以下问题错误的根源:0.999无限循环=1。 解:0.9999无限循环=0.333无限循环*3 因为0.3333无限循环=1/3 所以原试=1/3*3=1 作家沉吟了片刻。 答:显然,偷换概念。 0.3333无限循环确实等于1/3,但是0.9999无限不循环不等于1/3*3。 作家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第二行删掉了。 作家被这种脑回路清奇的题目深深的吸引了。 但不是所有问题都是如此有问题,也有很哲学的问题。 比如:如何论证,天赋人权法律的根源,即在法律确立天赋人权的依据。 其实这个问题不简单,现在我们认为它是常识,但在确立之前,却不是这样的。 要知道的是,山川河流都会改易,没有恒久的标识,是没有办法确定一种根本性的法则的。 甚至在论证这一点开始的时候,理论家引入了“上帝”(真善美的集合体,非个体)这个概念。 挠了挠头发。 后面还有什么,声无哀乐论的正确性,大唐气象的精神气质什么的。但跟文明没什么关系。 好容易填满了。点击提交。 本以为要等很久的,却没想到,一提交,就弹出了成绩界面。 分数:60。 合格。 作家:....我怕是个傻子吧。 企鹅:亲,我这边已经看到了,你的身份认证成功。祝你游戏愉快。 某宝到账,10000通用币。 作家看着一串零有点傻了,这真可以赚到钱? 会不会构成不当得利?毕竟某行就干过这种人事。 作家查询了,转账记录。对面的银行账户确实是,企鹅游戏的官方账户。 应该是真的。 作家突然觉得当作家不香了。 作家点开企鹅聊天。 作家:只给60分。我不要面子的吗? 企鹅:(捂脸表情包)。 作家:(生气表情包)。 第十二章 棒子 “从水下第一个生命的萌芽...到石器时代的巨型野兽...第一次直立行走,你已经历许多...” 作家脑门上全是黑线,这怕是2k公司诈尸了吧。两个世纪之前的回合制游戏? 席德·梅尔大师,你别吓我。 作家给企鹅发了一条消息,“抄袭的吧?” 企鹅:emm(熊猫抠鼻孔)。 作家:看起来是真的了。 企鹅:先生我们是原创游戏哦。 作家:台词都一样。 企鹅:不一样哦。 “秦始皇,希望你的国民手里...都有棒子...” ?? 不是没有水泡吗? 这是要开启战狂模式? 作家:果然不一样。 作家:...(乌鸦飞过,几个实心点) 企鹅:我们是良心商家,华夏人不骗华夏人。 沉默。 作家顶着电脑小风扇的狂怒,看着屏幕,略微无语。 “玩家,请选择你的职业。”小秘书弹出一个小框框。 领袖,将军,教主,艺术家,科学家,经济学家。 分别对应了,政治,军事,宗教,文化,科技。 这个游戏玩法很简单,开局选择你的文明职业,也就是选择在文明里的控制点。 然后带领文明与其他竞争,通关的条件有五个条件(除了经济),任意完成其中两个条件就可出线,保持出线一段时间,即可通关。 难度不可选。倒是速度可选,双倍、联机(1.5速)、正常、慢速(0.5速)。 只是速度快慢会影响钱的多少。 鼠标在正常和慢速上来回移动。是要5w还是6w,好纠结啊。 除了双倍速,其他的都是多人合作的。 干票大的,慢速。 领袖。 可能政治不是最单纯的,但一定最有效,文明的核心就在于政治。 “伟大的秦始皇,请开启你的探索...” 作家喝口水压压惊,将wps绝情关掉。 码字跟新是不可能的了,1个w在手,我断更好几天不过分吧。 “世界的人民,将来瞻仰您高耸的奇观...” 朴实无华的星空加载界面,一个牧马人星座缓缓勾勒出来... 作家打开了企鹅。 作家:文明数量有多少? 作家:游戏时长大约是多少? 企鹅无反应。 作家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 游戏加载完毕。 屏幕中间,一个拖着行李的骆驼,前面一个手拿棒子的勇士,后面一个狗头(侦察兵)。 周围是迷雾笼罩的世界。能够看清的只有周围的一片区域。 左栏里有六个交流边框,大约就是所谓的六个领袖。 领袖:?怎么玩? 科学家:我什么也操作不了。 经济学家:?同上。 教主:同上。 艺术家:同上。 将军:我能控制勇士,但是要做什么? 领袖沉默了一下,只听哐当一声,在一条浅浅的小河旁,建立了一个村庄。咸阳。 五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独裁啊,村庄选址这么随意的吗? 不需要和五行风水,军事防御的吗? 领袖:我手滑了。 五人:... 所以怎么发展这个文明,到达出线的水准。 五个人陷入了持久的讨论。 艺术家认为文化是持久的,最能影响另一个文明,建立一个远古文化中心可以加速后期政治认同。 教主认为宗教是最合适的,从巫术开始,宗教同化,可以推动政治同化。 经济学家不说话。一个村庄搞个der的经济,1个人口基数连货币的阶段都没有到。 直到... 领袖:狗头去探路,睁开狗眼看世界。 将军:棒子(勇士,因为手里有棒子而得名)要出去吗? 领袖:你呆着,等会找到其他文明我们就直接开捶。 下面感叹号刷屏。 战狂。 领袖:科学家,你研究齿轮,我需要一辆战车。 科学家:我们需要研究独木舟更简单。(河流对于造船术研究有加持) 领袖:不,就要齿轮。 艺术家:暴君。 教主:你偏离了主的路线。 然后秦始皇(领袖)发动了焚书坑儒。 秦始皇选择了独裁统治。 教主和艺术家被禁言了。 科学家:需要一点时间。 领袖:尽快。 科学家:我们可能需要先制造一个工人,改良丛林。 领袖:没有。 科学家:为什么? 领袖没有理科学家。 领袖:将军抓紧时间训练勇士,在狗头找到下一个文明之前,生产出最多的勇士。 将军:... 现在很明确了,这个游戏的发展就一条用生产力换东西。 无论是建筑还是军队,甚至是工人,都需要生产里来换。 工人改良区域可以增生产力,换句话来说就是生产力也可以换生产力。 理解起来很简单。 狗头在地图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越过山川河流以及丛林。 科学家的进度条开始缓慢增长。 领袖:科技太慢了。 科学家:没有科学触发爆炸的契机,需要改良木场,或者修一个专门研究机构学院。 领袖:没有多余生产力。 领袖颁布了一条法令,国民关注生产力,加速生产勇士。 这就可惜了村庄,那可怜的生产力。 国民的手上全是水泡。一个人口基数的村庄,十年不增长。 经济学家无语了,脆弱的国民经济濒临奔溃。 艺术家制定了第一部巨作国殇,受到领袖的批判。 理由是悲壮的情绪会让勇士伤感,而缺乏赴死的勇气,瓦解保卫者的勇气。 教主的巫术一直难以成形。 这个文明的科技文化宗教经济发展极其缓慢。但是棒子制造了4个。 时间进度很慢。 大约在15年后。狗头在东边的沿海,发现了一个村庄。 是个东洋文明。 这个时候作家的企鹅响了。 企鹅:文明数量50左右。 企鹅:正常速度5天。没有休息时间。 作家... 怪不得这他妈通关这么多钱,感情是肝出来的。 东洋文明发来了第一条消息。 东洋:你的军队那么强大,让你的友邦恐惧。 然而秦始皇并没有立刻理会东洋,而是给狗头了一个任务,全面调查该文明。 领袖:将军,将你的军队开过去。 将军:路程太远,需要一个月时间。 领袖:经济学家,与东洋通商,开辟一条道路出来。 经济学家:不战了? 领袖:军队远远跟着。 五人:... 领袖邪笑着,给东洋发了一条消息。 秦始皇:寡人欲臣东番小国,今道远福泽不至,故不以兵戈。赐使节团一支。 说人话就是,你个渣渣住得太远,老子军队过不来,派个使团给你,你给我当小弟。 东洋:欢迎。 欺骗是一种管用的手段。当然不会那么有效,但至少可以在有绝对实力的时候有效。 狗头的调查很快就出来了。 这个城市叫京都。人口有两个基数,一个未改良的牧场,以及一个真正修建的学院。 军事实力孱弱,只有一个棒子,经济倒是不错,有沿海的渔业资源。 肥猪属实是了。 秦始皇邪魅一笑。 将军带着棒子出发了。 第十三章 休克延续 游荡的狗头给领袖传来了一个消息,东洋的学院停止修建了。 他们似乎在制造军队。 这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领袖看着狗头反应的军队成型速度陷入了沉思。 生产力明显高于咸阳,但是军队产生速度严重滞后。 不对劲。 领袖看着正在路上的商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只能再探。狗头来来回回在东洋的边界上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狗头的探查是有极限的,它不能窥视最里的村庄。 领袖看着外围的物资不停的往村庄汇集,也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坚壁清野,不太像。 远古战争的后勤补给其实不是那么重要,所以这一招问题不大。 领袖:将军,京都能否一鼓而下。 将军:以对方的军事实力,现在全力制造也不足以抵挡。 领袖更加疑惑了,那么京都制造军队的目的是什么? 远古战争的核心在于人口。在科技没有断代差距之前,数量一定是最好用的。 别看京都比咸阳发达,但是他们缺的是时间,非常多的时间。 十年啊。从你不认我,我不认识你,到你想要了我,我想拒绝你。 滴滴滴~ 经济学家的头像亮了。 经济学家:可能我需要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要破产了。 领袖打开了经济面板。 国民的情绪是懊恼的,食物剩余1,厌战情绪有2(达到3国民暴动)。 如果还要持续下去,那么咸阳会直接面临灭顶之灾。 领袖:继续制造军队,准备进行血腥镇压。 经济学家:可是... 领袖:现在考虑改良作物,缓和矛盾已经来不及了。 艺术家:暴君。 教主:复议。 领袖将一部分国民从河边迁到了农田,将勇士驻扎在城市中央,准备对抗即将崩坏的国民情绪。 就在领袖准备应对紧急状态的时候,科学家传来了好消息。轮子研究完成了。 秦皇23年,科学家发明了轮子。国民受到了鼓舞。 厌战情绪在高涨的国民情绪里获得了消退,于此同时的好处在于齿轮的应用直接导致了水磨的出现。 食物问题得到了缓解,生产力得到了小幅度的提高。 但是如果高负荷的战争持续下去,帝国的马车也一样会散架。 领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对外战争上。 东洋在将军靠近京都之前便发出了警告。 东洋:我劝你不要嗜血成性。 秦始皇选择了无视。 当时间进度条到了秋天的时候,勇士将沿海小村庄围了个严严实实。 远古的战争不存在战术技巧,也不存在配合。 随着将军的一声令下,4只军队,对京都进行了围攻。 将军先在村庄外砍伐树木,用来制作梯子和轮子。 然后将简易的梯子搭放在围栏上,勇士沿着梯子,提着棒子就扑进了村庄。 整个远古时代还没有像样的城墙,根本不足以阻挡数量如此众多的围攻。 战争开始了。 血腥的征服是残酷的,大秦勇士杀进村庄,利用人数的碾压优势,进行了有序的围剿。 一间一间茅草屋被肃清。 野蛮的屠杀,棍棒每时每刻都会敲碎头颅。整个京都都在撕心裂肺地痛苦中。 领袖看着战争场面,一言不发。 如果要保持仁慈,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几个世纪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军事实力。 仁慈,会死更多人。 经济学家:领袖,请马上制止这种杀戮。 经济学家:人口流逝严重会影响这个村庄的后续发展。 领袖:如果以保留反抗意志为代价,我宁愿现在进行血洗。 教主:愿主,保佑。 就在战争一边倒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小小的插曲。 一只勇士从村庄的中心突然杀出,将大秦勇士肃清步伐冲乱。不顾一切的往外突破。 然后一直开拓者的队伍,往海边的港口运动。 要逃。 领袖:将军怎么回事? 将军:领袖,我会拦住它的。 领袖:不,留下它。 领袖发出了一个令人非常意外的命令。 将军:为什么? 领袖:执行命令。 那开拓者在拼死反扑的东洋勇士保护下,冲出重围,在海边起锚出海。 大秦没有发明造船术,也没有船只,显然是追不上了。 望着绝影而去的木舟,大秦勇士只能望洋兴叹。领袖这时瞬间便明白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东洋制造勇士的速度不正常。 东洋在选择一条休克延续,用壮士断腕的勇气,将现有的文明直接抛弃。 被抛弃的东洋抵抗力量,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支撑。 除了几个硬骨头负隅顽抗被杀了,剩下的半推半就投降了。 文明休克代价很大,文明会在这个阶段,停滞一大段时间。 不过...领袖发出了残忍的笑容。 领袖:你们听说过养蛊吗? 五人:??? 科学家:一种特别的畜牧业技术? 领袖:... 领袖:东洋文明从现在开始,将会成为我们的文明产出奶牛。 领袖:欢迎来到,我们的文明农场。 艺术家:莫非...领袖要... 经济学家:收割。 左栏的交流框沉默了一会。 领袖缓缓打出几个字,“进行有限度的战争,掠夺文明成果。” 简单来说,就是割韭菜原理,打一仗夺一城,然后宣布和平。 等你元气恢复之后,又夺你一城。 结果就是处在强势的文明,对处在弱势的文明,不断地被掠夺文明成果。 但是.. 战争可不是一个定数,古往今来多少翻车之战。 火很酷烈,所以人会远离。水很温柔,让人亲近。结果是死于水的人比死于火的人多。 火形严,人鲜灼;水形懦,人多溺。 将军:这太冒险了。 领袖:一切都值得。 艺术家:领袖是疯子。 要想出线快,手上就得狠,逮到人就捶,而且要一捶下一个。 捶大捶强,再创辉煌。 狗头远远地跟着那小船。 京都沦陷。 世界之声,一个文明的起源地被攻占。 将军将京都改为滨海。 这取名的水平... 就在吐槽将军的三流取名水准的时候,一个特别的消息,引起了领袖的注意。 世界之声,一个未相遇的文明完成了,万神殿奇观!! 领袖震悚,有大恐怖。 领袖:将军,将你多余的棒子全部放出去,遇到狗头就杀掉。 第十四章 静默发育 万神殿。 需要砌砖和拱圈技术,文化要达到古典时代,信仰要到达宗教的程度。 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在于,这个文明的生产力总和。 修建一个大型的国家工程,一个城邦能够调动的生产力大约是三分之一。 再多就不可能了,毕竟人是要吃饭的,没有基本的保障,怎么可能维持巨大的国家工程。 如果说训练一只勇士军队的生产力是1,那么建造万神殿的生产力大约就是100。 现在可是秦皇23年。 在23年时间里,修建成如此庞大的国家工程,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五人:领袖怎么办? 领袖无语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大家想办法的吗? 但是领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如果说黑暗深林的话,对于文明来说有点不适合,毕竟这种同一星球的文明是有共识的。 比如大家都是文明人,尽管做事都不太文明。 领袖:多派狗头探索,遇到狗头就杀掉。 我看到你,里看不到我,我就可以静默发育。 发育不猥琐,迟早要出事。 高阶的文明,一定存在,如何规避降维打击,这才是最重要的。 领袖:我们发展军工,到下一个划时代,需要多久。 科学家:在化学能规模利用出现之前,物理形变的技术不是很高。 科学家:只需要一个专门的学院,加上一个标准数量的工人,只需要30年。 领袖:太慢了。 科学家:再修一个特种学院,可以减少一半,配合专门工人可以减少到十年。 领袖还没有开口,经济学家却不干了。 经济学家:国民还要不要吃饭了。 领袖:将科学成果一部分民用。归全体国民一同享有。 经济学家:我觉得... 领袖对于经济要求不是很高,只要不崩溃,怎么样都行。 要那么多剩余财富来干什么?给自己准备殉葬品吗? 战争优于财富。 领袖:将滨海的一部分通过转移支付,用到最低保障上。 好家伙,这都最低保障了。 一个新兴的文明,搞成这样也没谁了。 领袖:科学家最先发展马术,在成建封建中世纪之前,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骑兵。 科学家:要求还挺多。 马是一种从温带到亚热带可以广泛使用的代步工具。 在蒸汽动力之前,它就像旋风一样迅速。 一只成建制的大规模骑兵团,可以做到洲际作战。 骑兵的奥秘在于,集中绝对优势的力量,在极短时间内,敌人就会在铁蹄之下崩溃。 以弱胜强的绝大多数情况是,在局部优势,并将这种优势扩大到全局上来。 滨海将原本没有完成的学院进行下去。 将咸阳的勇士去掉棒子,给科学家当苦力去了。 改良了小麦,代替原来的粟米,将人口的增长问题先解决了。 工人在外围的天然牧场,建立了一个放马场。 为了军事科技而进行的生产改良,在一个方面确实是改善了国民生活。 弓箭改善了渔猎条件,骑马改善了贸易效率。 但是军事科技的问题在于,它的方向不是生产力,而是杀人效率。 许多问题依然解决不了。 剽悍的民风,没有醇正的道德引导,导致了咸阳在和平时期,治安下降。 治安问题让生产力受到了不小的波动。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有了领袖的首肯,工人的加入,咸阳城外的深林一点点变秃,一座伐木场和冶炼厂修建起来。 秦皇30年,滨海工人在烧制木灰改良区域的时候,发现了铁。 【世界之声,一个文明进入了古典时代。】 领袖看了一下科技面板,远古陆地上的科技树,解锁得差不多了。 只是海洋方向的科技树,连根豆芽菜也没有。 文明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和平期。 大家也没啥可干了。 于是左栏边框开始了活跃。 教主:麻了。 艺术家:同上。 经济学家:同上。 教主:宝宝心里苦。 领袖:?? 三人:毫无游戏体验。 教主:我tm半个世纪连个巫术都没弄出来。 艺术家:(捂脸)我好不容易弄出个国殇,还被腰斩了。 经济学家:差不多,我tm古典时代了,货币都没整出来。 三人:我们都是fw。大秦帝国是个畸形文明。 将军:我觉得...挺好的。 三人:滚!!! 将军:嘿嘿,没办法。 领袖:等消灭一个文明,我们就让艺术家先发育一波。 教主:合着我就是后娘养的呗! 领袖:没有文化,宗教也发展不起来。 领袖:况且...你的宗教,很浪费钱。 经济学家:那不应该先发展经济吗? 领袖:战争优于财富,要想搞钱,去掠夺就行了。 将军:所以这是个闭环,一切得靠棒子。 教主:rnm,退钱。 领袖发起了灭佛朝议。 教主表示他要去握住一种草本植物。 领袖:等我们强大了,那个万神殿交给你。 教主:真的? 五人点头同意了。 反正是空头支票,反正承诺不要钱。 领袖:乏了,朕要休息一会,有事扣我。 将军:扣你?? 教主:这么色*的吗?(被聊天和谐了) 领袖:call我。五匹狼。 将军:嘿嘿。 领袖:记得造军队。 四人:滚。 将军:我应该...说(小心翼翼表情包) 四人:嗯?! 将军:滚。 领袖:企鹅号1314520 五连懵逼,靓号啊。 领袖已退出。 作家关上电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大约是6点时分。 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偶尔有来自已不存在了的世界冷光。 作家揉了揉脖子,手机里有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编辑,“交稿了。” 第二条是川源发的。作家也没看,将手机关机,靠在轮椅上,一股沉重的睡意就上头了。 冷冷的月光照在作家煞白的脸上,嘴唇发紫。 没过多久劳累的作家便昏昏沉沉睡去,哈喇子流了一嘴,舌头还伸出来了。 睡相很不雅。 突然作家的电脑,摄像头忽然转动了一下,对准了作家。 摄像头抖动。 这大半夜的!!人吓人啊。 第十五章 这么勇? 作家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 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大概是恒定时下午的三点。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里边的那位爷不乐意了,有点绞痛。 咳咳。 作家咳嗽了两声,算是清醒过来了。 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抖了抖手,用瓶盖数了两颗,就那么干着丢进去。 先天性呼吸衰竭加上胃病,时不时就出来折磨一下作家。 药不能停啊。 天还是黑的,星辰少了许多,房间里的弱光灯一直亮着。 “滴滴滴~” 手机自动开启。 作家:最近这电子产品都不太听话啊。 先是企鹅号,再是手机,幸好电脑还没事,那里面可是我全部的资料啊。 点开八二年的限量款,作家才发现那个是定时闹铃。 下面是十几条未接来电。 是个陌生的号码。算了不接,死推销的。 叮咚。 屏幕跳出几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是“我是菜菜子,快接电话。” 呃。 作家用那个手机号拨回去,那边响起了奇怪的铃声。 过了好一会,川源才“呼呼呼~”大口的喘气接通了电话。 作家,“看起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不不,呼呼~你来得正是时候。” “雅蠛蝶~咕哒噻!”(大家都懂的) “这...也行?你也太?变态了。”作家还是没忍住爆了口。 “快...呼呼~开门。现在不是说这个...啊~呼呼~的时候。” 作家,“你在楼道里?” “我没你家钥匙,可不就在楼道里。”川源那边有规律的啪啪啪声,还带着回音扩大。 卧槽。一种奔腾而过的场景,在冲击着他的意识。 作家目露凶光,表情扭曲,“你还想来我家做?!!!” 这么勇敢。 “快开门,我快死了。” “什么!!你...” 作家正想挂断电话的时候,汪汪汪几声打破了作家的无限遐想。 ... 嘭! 门关上了。 川源头发乱蓬蓬的,鞋也跑丢了。 手里拿着一个餐盒,不过洒了。一屁股坐在坐垫上,撑着门框大口大口呼气。 “说说你为什么被狗追?” 川源这才想起来,哭丧着脸,“早餐没了。” 呃,作家挠了挠脑袋,看起来我错怪好人了。 端水倒茶,川源好久才回过神来。 原来早些的时候,金老让川源去给他的中华田园犬喂狗粮。 川源得了金老家的钥匙,进去给那“恶犬”当铲屎官,结果一没留神狗绳被那“恶犬”弄断了。 这狗自己跑出去了。 川源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就有了开始作家看到了那几个未接来电。 “那么你是怎么被狗追的?” 川源咬着杯沿敛眸看水,委屈巴巴。“我问金老它会跑去哪?我去把它弄回来。” 这狗喜欢肉包子,却是一路小跑去了小区外的肉包子铺。 老板认识那狗,没见到金老,知道是狗绳断了。 也就把那狗给拴在那里,只不过呢,搭了好几个包子。 待川源去拉它的时候,这家伙肚皮都圆了。 要说这也没什么。 直到... 川源说道这里的时候,恐惧地吞了吞口水。 “它咬你了?”作家疑惑起来。 “那倒不是。” 川源回来的路上,买了一些吃食,灌汤包什么的,给作家带了一份。 结果走到半道上,一个塑料袋开了,一个灌汤包从里面滚了出来。 这狗眼神都变了。 “你是不知道,它的眼睛是绿色的,绿的...” 川源呛了好几口口水。 “对对对,你继续,”作家捏了捏嘴巴。 川源瞪了作家一眼,“那么...你是怎么从虎口...犬口余生的?” “我跑不过它,又丢了一个灌汤包,它就跑去捡灌汤包去了。” 川源丢一个跑一段路,丢一个跑一段路,疯了似的往金老家跑。 作家基本上是明白了,那狗以为是逗它玩呢,一兴奋把川源吓到了。 只是跑的时候,钥匙丢了。 幸好这个时候作家给她回电了。 作家这算是明白这个傻女人都干了什么。 “那狗呢?不要了?” 川源摇摇头,却又连忙说,“我怕它咬我。” 汪汪汪! 楼道里传来了兴奋的狗叫声。 “咬人,”作家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川源瞪大了眼睛,“你确定?” 咔咔咔,狗爪在那里刨作家的门。 知道的是中华田园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哈士奇呢。 咯嘣,门开了。 一只叼着鞋子的成年犬站在作家的门口疯狂的摇着尾巴,嘴上还流着哈喇子。 “你好,小东西,”作家斜着眼睛看着那狗。 那鞋子嗑蹦一声掉在了门方上,狗子转头就要跑。 作家眼疾手快,一把抓起它脖子上的项圈。 在那狗子一阵凄凉的嗷嗷叫里,给拖进了房门,狗腿直蹬蹬的在地板上划出几道白杠杠。 狗子说,完了,有老六。我不是狗,你们是真的狗。 嘭。门关了。 狗子沿着墙根远远的躲着作家,侧头后看,耷拉着耳朵。 川源,“你当着它的面吃狗肉了?” 作家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也就让它半个月没得肉包子吃。” 也就是作家跟金老吵架那次,作家一个滚烫的红薯下去,它疼个半死。 现在看着作家还躲得远远的。 “嗷呜~”低沉地对着作家叫着,发泄着不敢说出口的不满。 “叫什么叫,再叫狗肉火锅,”作家抡了它一眼,狗子感觉到了杀意,急忙往川源怀里转。 只是川源还是怕得很,直到川源抱着狗子,狗子舒舒服服地感受着撸毛服务。 呵呵,欺软怕硬的狗贼。 作家的早餐被狗子追丢了,川源给作家炖了个小菜。 狗子在厨房门口,看着温柔的大姐姐拿着铮亮的刀,解剖蔬菜。 至于作家,他正在跟他的责任编辑友好地沟通稿子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含妈量有点超标,疯狂地飙着需要消音的词汇。作家也是嚣张老子写了一辈子的书,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只是最后作家还是得苦逼地敲着键盘跟新小说,于是作家叼着蔬菜,在轮椅上给读者更新。 川源做完饭,带着狗子去找钥匙了。 狗子出了门,瞬间精神了,川源拉也拉不住。 第十六章 文明禁区 作家更完小说的时候,大约是恒定时的19点。 两条催款单子发到了作家的手机上。一条医院的,另一条也是医院的。 医院的好理解,江澈的住院费几个w还没结清。 两条打款,一共15k,看得作家一阵肉痛。 叮~ 一条未读消息。 沂蒙:还钱。 后面还有一句提醒,大体是说让作家小心点,最近有人查他。 昨天给作家垫付了话费,没想到这货50块钱也要要回去。 甚至下面还有一条未接来电也是沂蒙的。 作家的身边人流传着一个冷笑话,告诉你一个灵异事件,作家接电话了。 沂蒙的提醒,作家直接选择了忽视。 调查作家的人,可不少,没那工夫理他们。 倒头补了个觉。 但作家在梦里纵横交错的时候,企鹅滴滴声把他弄醒了。 揉了揉眼睛,灯调成明光。 一个新朋友等待添加。 却是一个妹子头像的人。好友验证是一句话,“领袖快上线,有新情况。” 关于钱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 这还得了,作家二话不说就启动了游戏。 叮! 【领袖已连接。】 【领袖加入房间。】 这??是咸阳? 高高的土木夯筑结构城墙,挺立的水渠,以及新的城市定点,朝歌。 朝歌是一座铁矿发展起来的,军工城市。 所有的棒子换上了铁甲,手里的武器不在是木棒,换成了黑粗大硬...的铁棒(应该叫狼牙棒)。 滨海城建立起了一个码头。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一只红色的狗头,正被铁甲棒子围殴,只剩下一丝血从一个崎岖的峡谷溜了出去。 现在是秦皇123年。 领袖:发生了什么? 将军:好像是我们被发现了。 领袖:好像? 将军:好吧,数据是这么说的。 原来在此期间有两队狗头发现过这里,都被棒子残忍杀害。 只是第三个狗头出现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个狗头,跟先前的狗头来的方向大致一样。 也就是有文明发现了这一片区域的黑色空白,有意要窥探出这个区域里的东西。 大秦的眼睛也伸出去了,只不过还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有威胁的文明。 也就意味着,有一个文明的侦探技术远超大秦。 是建造万神殿的高阶文明,还是另一个文明?这一次丝血逃出去的狗头,给大秦的高层带了一阵恐慌。 领袖:科学家呢? 将军:年纪轻轻就肝不动了,那废物娘们儿。 领袖:你没睡? 将军:emmm,刚醒。 将军:不过没什么问题, 领袖:? 将军:(熊猫尴尬挠了挠腰板)我这不发现了问题就通知你了。 领袖:哦。 将军:你加一下群。 领袖:什么群? 将军:看聊天记录。 领袖去翻群聊了。不得不感慨着群年轻人,是真肝帝,99加消息。 放弃了,太多消息。 领袖:你还是拉我进群吧。 将军:。。。 领袖:还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 滴滴滴~ 企鹅号响了,好友申请。 作家这才想起来没有通过好友申请。 你通过了“好色三郎”的好友申请。 “好色三郎??” 一个漂亮的妹子头像,叫这名。 好色三郎邀请江南加入了怡春院群聊。 作家也没太在意这些,名字什么的都是浮云。 领袖查看了文明状况。 战略资源马2,战略资源铁2,奢侈品资源茶叶1,加成资源小麦1、鱼1。 咸阳生产力12,滨海生产力16,朝歌生产力15。 国家军事,披甲军4,轻骑兵2,重骑兵1。 人口总和6个基数。咸阳人口2,滨海3,朝歌1。 领袖看着人口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暴戾,但是没有想到会恐怖如斯。 太惨了,资本家看了都流泪。 整个文明的进程大约在古典时代后期。 叮~ 【艺术家加入房间。】 【科学家加入房间。】 就是不见教主。估计哭晕在了厕所。 艺术家:我需要一个学宫,发展文化。 领袖:再说。 艺术家:你说的先发育一波的承诺呢? 领袖:拿下一个文明再说。 将军:我对皇帝陛下的想法深表赞同。 艺术家:... 科学家:我也觉得需要先灭一个文明再说。 现在的大秦相当于2.5个对位文明在发展,一般正常种田的文明可不是大秦的对手。 这就像滚雪球,一但开始了,就越来越恐怖。 领袖:现在我们发现的有,蒙元帝国和高句丽两个文明。 领袖:以及一个侦探能力极强的未知文明,以及一个拥有极高生产力的超级文明。 领袖:但可能未知的两个文明就是一个文明。 将军:所以我们要侵吞蒙元和高句丽。 领袖:不,不要成为一个又傻有单纯的决策者。 打,肯定要打的。 但是有一个非常值得纠结的问题,要不要率先暴露出来。 按照狗头的侦探方向,那个未知的文明,已经对蒙元和高丽两个文明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要是一波闪电战下去,两个文明被大秦一口吞并,那么大秦的政治、经济和军事面貌将全面的暴露出来。 将军:难道宗教和文化不会暴露吗? 左栏沉默。 宗教和文化,呵呵。焚书坑儒了还有个der,秦始皇都干了什么,你没点数? 领袖:我有一个特别的想法。 【经济学家加入房间。】 领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制造一个文明禁区。 简单来说,就是将一半军队驻扎在一片未有文明的区域。 在那一片区域里,不允许任何其他文明接触。 一但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禁区文明,那么他们会对这一方的土地都会极其的忌惮。 用一种未知的神秘劝退所有的窥探者。 经济学家:不你没有。 管家的人,知道柴米油盐的贵。 领袖的想法是很可怕的,就这点国力使劲作,不散架就怪了。 打东洋的时候,差点就造反了。 现在还想造一个假文明,那岂不是在每个小村庄里,都会出现两个黑厮。 那黑厮对另外一个黑厮道,杀上咸阳夺了鸟位,送与哥哥,岂不快哉。 黑厮假装道,“休要胡说。” 这文明本没有黑厮,说得多了全是黑厮。 将军:傀儡文明? 领袖:可以这么理解。 经济学家:没有金豆子。 领袖:这个赚钱的事情,交给将军。 经济学家:没有金豆子。 领袖:交给棒子。 艺术家:我的学宫、剧院... 领袖:万物皆可棒子。 换句话就是,抢过来都是我们的。 突然艺术家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了。 不能要得太多,否则就是对世界的残忍。 瞬间,她觉得自己的任务很重,要保护好世界。 秦始皇何止是个暴君,简直就是战犯。 第十七章 诈术 不过比起经济承受能力,科学家提到了一个更加令作家在意的东西,资源。 古典时期最重要的是青铜、小麦。 中世纪最重要的是战马、铁、以及原木(造船的)。 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是硝矿。 工业时代煤、石油、天然气则会严重制约这个时代的昌荣程度。 到后面信息时代铝矿、铀矿等稀有元素的存储,甚至决定了一场战争的筹码。 资源封锁是极其恶心的,科技到了,资源不足而被人卡脖子。 这些都是先天不可选择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弥补,足够大的版图,足够强的军事。 版图大了就有更多的获得概率。但是这个也不是绝对的,因为漂亮国的资源总量其实不少,也要从中东搞石油,用的地方太多了。 这就需要军队,刀把子够硬,那么不是你的,你说它是,它也得是。 只是在古典时代,现在这种情况还不是那么明显。 领袖:不预则不立,资源的事情... 将军:我来解决。 领袖:...其实我们不是非要打仗的,我们可以像朝歌一样建城的。 科学家:我们现在最缺的是铁。 科学家:我们只有2个基数的铁,军用就达到了1,民用严重不足。 经济学家:事实上,我需要3的铁来发展农业。 经济学家:我也希望领袖考虑一下铁矿的问题。 领袖思考了一下。 领袖:高句丽有1个基数的铁,蒙元有点垃圾只有0.5。 领袖:是个问题。 将军:蒙元马多。 就在战争狂人开始考虑如何从战争中获得资源的时候。 【世界之声。文明开始产生伟人。】 领袖:?? 伟人?这是什么东西。 将军:我好像面板上出现了一个军事家,孙武! 领袖:给军队加战斗力的? 将军:好像不是,似乎是提前解锁一种军事规则的。 领袖:你看一下伟人有什么产生条件吗? 将军:似乎是进行某些特定的事件积累的。 大体是这样的。 这个游戏的设计是,以五条线交错发育的方式出现。 当一个特殊的时间触发了伟人的产生,伟人可以激活在某领域的特别迅速阶段。 就像“尤里卡”(希腊语,好啊,有办法了) 换句话来说,一直致力于发展科技,那么科学家的产生概率会显著提高。 经常制造军队进行战争,军事家也会成倍出现。 那么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文明在一方面有了突出成就,接下来他就会大概率产生伟人一类的爆发期。 强的产生爆发期更强,弱的没有爆发期就停滞,也就意味着出现鸿沟。 结局是机枪扫弓箭,坦克干骑兵。 累积起来的差距绝对是灾难。 所以要做文明人,打打杀杀什么的都太野蛮。 领袖:先灭高句丽,再灭蒙元。 将军:要不要养蛊。 领袖:不,要快、准、狠。 将军:为什么? 领袖:用最强大的军事震慑周边,让在暗处的文明忌惮。 领袖:这一仗,要漂亮。 战争可不是说着玩的。 虽然这是个游戏,但是从目前来看,它的真实程度还是非同一般的。 万一来个什么幺蛾子,那可就麻烦大了。 却说这高句丽,在咸阳的东北部。其间有山峦阻隔,一条天堑大河。 高句丽有大城一座,小城一座。 大城汉城,小城樊川。 小城靠近咸阳方向在一山河形胜之处,算是要塞,也是与蒙元互贸易的中转点。 咸阳和樊川之间没有大路,只有小道,人马难堪行走。 要说正面打,多少有点头铁。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在高句丽的西北侧是蒙元高原,这里地形不仅较为平坦,而且是下坡形势,更妙的是可以直接通往汉城。绝对是个绝佳的主攻方向。 于是将军提出了一个方案假道伐虢。 先与蒙元交易,借道事宜,然后从蒙元境内绕道汉城。 将汉城拿下后,咸阳与远征军共同夹击樊川。 这样的把握将提高两成以上。 不要小看了这两成,军事上一成把握就值得冒全军覆没的风险执行,若有三成那么这个将军一定会告诉他的士兵,必胜。至于为什么不远交近攻。 这个领袖是考虑到一点,他们可能会联合。 蒙元虽然在对高句丽上有地形优势,但是缺铁武装骑兵。 强势的高句丽一直在谋求蚕食蒙元高原斜坡,如果强大的大秦攻破蒙元,居高临下对于高句丽就是灭顶之灾。 于是两个本身仇敌的文明极有可能联合。 但是转过来借道攻打高句丽就不一样了。 蒙元高原还是有地形优势,同样是骑兵,大秦手握汉城一样也没有办法仰攻蒙元。 而且蒙元可以趁此机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比如铁,组建他们梦寐以求的重骑兵。 对于铁给了蒙元对面会不会崛起,领袖其实不是很担心。 抗骑兵了解一下。 科学家已经研制出了百刀、陷马坑等一系列成规模武器,只不过被科学家进行了隐匿,秘密建造。 大秦的铁产量加上高句丽的铁产量,足以组建两只以上的抗骑兵。 到时候骑兵进行大规模穿插包围,重装抗骑兵直接正面强推。 在庞大的力量面前都是虚妄。 只不过最重要的是第一步,让蒙元借道。 至于这种开放边界的事情,只要钱给够,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领袖:一只轻骑兵到重骑兵需要多久。 将军:最多一年。 领袖:也就是一年的时间,我们要面对更加强大的蒙元? 将军:是的,皇帝陛下。 领袖:那就让和林(蒙元)方面没有办法变强。 将军:什么办法? 领袖:经济诈术。 经济学家:你要说这事我就不困了。 大秦什么家底,经济学家还能不知道吗?玩经济战。 这得是家里有多少矿,才敢这么整。 况且了解的都知道,经济战一般来说都是损人损己的。 领袖:给出去的都是我的,时间问题而已。 财富这种东西,你有命赚,却不一定有命花。 领袖:我说的不是经济战,我要的是一石二鸟,两个文明我全都要。 四人:这又是什么阴谋? 第十八章 汉城 领袖没有太多的解释所谓的诈术,只是告诉他们这是一种简单的阳谋。 草原的生物总量有限,作物的阈值很低。蒙元除了铁矿以外,还缺奢侈品资源茶、丝绸和盐。 这也是为什么蒙元虽然跟高句丽战争不断,却互市依旧发达的原因。 樊川是高句丽最大的产盐基地,也是大秦平原到蒙元中心区域的茶马要道。 对于樊川,蒙元可谓是百转千回地想。 更重要的是如果樊川在蒙元之手,汉城就会成为大秦飞地。 资源过境,蒙元操作的油水可就不少了。 如果允诺将樊川划归蒙元,那么就由不得他们不心动。 其实不用大秦允诺,蒙元也会动这个坏心思。倒不如顺水推舟给了他去。 将军:我不同意。 将军:樊川是要塞,要是给了蒙元,它将骑兵放在那里... 领袖:一面可以威胁咸阳,一面可以威胁汉城? 将军:不是吗? 领袖:就怕他没那么大的胃口。 现在的大秦敢以一国某两国,是因为有溢出国力的军队。 至于蒙元,他的军队还不到与他国力相匹配的水准。 占了樊川还想要汉城,无疑是托大了。 况且,领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当你兴奋的时候,正确的情绪应当是恐惧。 领袖:诸君勠力同心。 几人也是纷纷表示,大事可为。 结果... 领袖:快快出线,早点拿钱。各回各家... 【秦皇124年,始皇帝与蒙元可汗会盟。】 【双方就加强区域合作,维护地区间商贸繁荣,全面推动资源流通,以及提高两国人民福祉进行了深度磋商。】 【始皇帝表示,秦帝国一直以邦交和谐为努力方向,愿同和林一道,为建设友好合作伙伴关系,进行长期合作。】 【可汗也表示,愿意与秦方一道,致力于资源开放和区域和平方面,结伴而行,加快步伐,走向现代化】。 【会上通过了秦帝国铁矿援助条约,秦帝国愿意像蒙元帝国提供0.5铁,以改善蒙元的第一产业,作为回报,蒙元将在未来十年内提供给秦帝国优质的马场。】 【124年5月13日,前方大秦报社·电。】 秘密条款是。 秦以0.5铁一年支付,获得蒙元高地过境权。 同时秦秘密承诺承认蒙元对樊川的合法统治权。 同年,8月夏。 孙武重骑兵沿着大河谷底东出,逼近樊川。 高句丽王第一时间发出警告,大秦的突袭伎俩已经被识破不要一意孤行。 大秦不予理会,不断往樊川方向增兵。 高句丽调集汉城军队,在樊川要塞整备。企图一举粉碎侵略。 与此同时,蒙元军队也在边境集结意图不明。三方势力在小小的樊川要塞汇集。 高句丽警告蒙元帝国不要助纣为虐,自取灭亡之道。 蒙元保持沉默。 大秦方面不紧不慢地往前线调集重型装备,弩车、投机沿着崎岖小道兵临樊川。 两方在樊川之前对峙一月。 等雨季将至的时候,大秦孙武轻重骑混合兵团忽然渡河,突入蒙元高原。 蒙元方面也是在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调集轻骑兵南下。 双方在蒙元高原,进行对峙。 就当高句丽方面以为祸水东流的时候。 蒙元骑兵与秦军交错而过,突然渡河,兵临樊川城下。 正面的大秦步战重装军队纷纷后撤,只留下弩车、投机大型军械。 两方军队隔着一个小山丘分别驻军,蒙元轻骑兵将樊川进出小道皆数抄没。 高句丽这一下全都明白了,两国老六合起来整他。 樊川方面打的很惨烈。 大秦的弩车和投机,将土夯筑的城墙,打了个稀烂。 高句丽军将城内的房舍尽数拆毁,用来修补,也无济于事。 蒙元轻骑来回投射,加上时不时地冲城,搞得高句丽军疲于应付。 其实蒙元损失也不小,几天下来,两只轻骑军残了一半。 只是这点损失,蒙元还承受得起。 反观大秦这方面的损失就小了太多。 弩车和投机方面距离很远,根本没有得到重点照顾,几天下来,活蹦乱跳的还有好多。 领袖看着樊川的惨烈,发出了冷笑。 蒙元为了这樊川还真的是下足了功夫,轻骑兵不要钱一样丢进去,完全不在意损耗。 将军建议这个时候偷了蒙元老窝,来个犁庭扫穴。 领袖摇了摇头,蒙元不傻。 一只轻重混合骑兵团进入他的领地,怎么可能不防着。 果然孙武带着重骑兵团进入蒙元领地后,远远的跟着好几条尾巴,一直到孙武重骑兵团到了汉城下坡才止步。 却说汉城这边。 汉城建在一片冲击平原上,背靠汉江,毗邻大海,内接高原。 整个汉江城是富庶一片的繁华,人口有4个基数,相当于两个咸阳城。 汉城没有城墙,只有一个模糊的城区矮墙。 外围的居民沿着矮墙,建了一圈房舍,整个城墙的防御功能相当于零。 虽然汉城在战争开始不久,将外围的人口进行了迁移,但是依旧有许多住人房舍。 高句丽军得知有秦军从蒙元高原冲下来时,心如死灰。 将城内的重甲兵迁出来,沿着汉江浅水处列阵,期望依托江水与骑兵决战。 另一方面请求樊川回防,只是现在看起来多半是来不及了。 然而孙武将重甲骑兵团,分成两个部分,一只偏师在正面不分昼夜强渡汉江。 整个汉江双方死伤无数,但是秦军要多一点,毕竟地形守势。 但是在人数优势下,汉水上的高丽军队遥遥欲坠。 几次被突破防线,要不是秦军没能在河滩建立稳固的阵地,高丽军已经崩溃。 孙武带着主力则绕开正面战场,从上游一处较为湍急处,连夜涉河。 等第四天拂晓时分,孙武的战马迎着朝阳,吹着冷风,甩了甩马鬃上的水珠,抖擞精神。 孙武重骑兵团沿着浅滩顺流而下,将高句丽水上军截成两段。 高句丽水上军瞬间溃散,整个军队在骑兵的追逐下成建制的投降,偏师修整半日后成功渡河。 介时,整个汉城就像光了身子的美女,暴露在虎狼之师面前。 望着惊惶逃入城内的国民,领袖发出了瘆人的笑声,“虫子,逃吧。” 将军发了一串实心句点,领袖的心理有点变态。 重骑兵先在城外点了一把火,将墙外的房舍点燃,大火不久便冲天而起。 这是因为这些房舍会影响骑兵的冲锋,烧掉之后便于直接突入。 木质的房舍连成一片,火势开始不久,便不可遏制,甚至矮墙低的地方,火势蔓延还到了城内。 高句丽军这才意识到严重性,在军官的呵斥下,冒着被秦军射杀的危险,从城外汉江运水灭火。 等到城外过火结束,秦军的战鼓便擂响了。 重骑兵,士兵有盔甲,马也有甲。 一人三马,驽马驮运,一匹备用,一匹骑人,分工明确。 漆黑的盔甲像一片黑色的海洋,朝阳照过甲片粼粼有光。 “风!风!”雄壮的呼喊声如同海洋一样,吹动着这汉城一叶。 孙武站在指挥的高车上,手执令旗。 攻! 重骑兵的第一波箭雨遮蔽了太阳,落在了汉城的城头。 接着骑兵缓慢地在平原上启动,就像拖拉机一样从缓慢的轰鸣,到有节奏的轰鸣。 蹄点都踩在了敌人,恐惧的心上。 这一刻,让高句丽的国民深深的记住了什么叫惊喜,孙武用重骑兵解释了什么叫惊喜。 历载秦皇124年,孙武5日拔汉城。 第十九章 狠人 游吟诗人在汉城的街头,吟唱着古老的诗篇。 “当那天空出现玫瑰手指色的时候,漆黑的军队披着耀眼的晨辉。” “他们呐喊着,响声震天,” “如疾飞的雁鸟和鹳鹤,鸣声直冲云霄。” 孙武站在城头看着汉城的游吟诗人吟唱,他倾听着关于自己的往事。 汉城易手大秦,一个月的时间孙武都在修整。 远方烧毁的农田、房舍已经开始修复。 成批的苦力,被拉到远山的茂林里,砍伐树木。 一个月前他们还是高贵的军事贵族,他们成功逆袭到...奴隶,只用了五天时间。 绵延的青山遮不住,唯有一江浩荡向东流。河山锦绣,多么美妙的事情。 相比汉城的一鼓而下,樊川那边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一方面高句丽变成了孤城,拼命死守。 另一方面蒙元迫于大秦的雷霆的军事行动,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不断的从和林调集轻骑前往樊川,遮天蔽日的军队围满了樊川。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蒙元大军抵达河水的时候,到了夏末汛,水位暴涨。 缺乏舟楫的草原人,在河流面前束手无策。 更有趣的是,这个时候大秦允诺的0.5铁量,迟迟不给交付,始皇帝的理由是河水暴涨,商道多有损毁。 蒙元组装重骑兵的计划不得不延后。 樊川出现了奇妙的景象。 蒙元骑兵连夜冲城,大秦的步战单位却一直在按兵不动,作壁上观。 一时间蒙元对大秦这个盟友也有了点想法,只不过碍于樊川还没到手,只能一次次催促大秦出动。 始皇帝一直打着哈哈,不说出手也不说不出手。 高句丽也嗅到了这不平凡的气息,使者夜缒而出,与始皇帝交涉,表示愿意成为大秦臣属,乞求大皇帝陛下慈爱。 始皇帝留那使者扺掌夜谈,蒙元得了消息,心中愈发焦急,连连出使咸阳,期望留住大秦这位盟友。 始皇帝态度不明,两方都没有底细。 这样的战争一直到123年秋季,河水落下的时候,蒙元的大部队方才渡河成功。 蒙元轻骑对樊川进行了猛烈的进攻,只是秦军攻城军队突然撤走。蒙元独立攻城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对于这个行为,咸阳方面给出的解释是,秦国的厌战情绪过高,需要修整。 蒙元虽然表示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但是也无奈。只是希望交付允诺的铁矿,尽快足数交付。 这个时候咸阳方面表示,提炼完成的铁已经不多了,希望以矿石的方式进行支付,产生的运费以0.3的铁矿石作为补偿。 和林方面表示抗议,表示这是对契约精神的亵渎。 咸阳方面提出了长期贸易战略资源的补偿方案,最后在探讨中握手而笑,连称安达。 和林方面在第一时间派出了大量的工人前往朝歌,并在朝歌城外购置了一片区域在那里锻炼铁矿石。 而樊川方面,随着蒙元的2/3军事力量的投入,顽强的樊川一步步开始崩溃。 领袖:我想,我们已经一半搞定了蒙元。 经济学家:你真的是一肚子坏水。 艺术家:我的剧场、学宫呢? 领袖:呃。(尴尬) 领袖:谁知道高句丽居然没有一点艺术基础,纯纯是体量大。 将军:这让我们知道了一件事。 领袖:? 将军:领袖狠起来连自己人都骗。 【秦始皇发起了杯酒释兵权和徐达送鹅两个提案。】 ... 秦皇124年秋末樊川沦陷,高句丽灭亡。 【世界之声,一个文明已灭亡。】 领袖:我们要开始新的议程了。 将军:开始新的诈术。 艺术家:开始新的骗术。 经济学家:开始新的杀猪盘。 【全体被禁言5分钟】 关于我在文明被禁言两个月这件事。(游戏时间) 领袖:果然安静了许多。 领袖开始了他一个人的表演。 领袖:关于那个未知文明的事情,科学家需要提供更多的远程技术。 领袖:军事上,我个人认为还是保持满负荷为妙。 秦皇124年冬,咸阳迎来了一个国民振奋时刻。 在军工上,发现了硝的巨大作用。 第一次黑色火药的研制开始了。 在国民振奋的时候,秦军迎来了第一次换装。 驻扎在樊川城外的披甲军,秘密装备了抗骑武器。 蒙元高原的冬季,彻骨冰寒,草原草料枯乏。 在樊川的蒙元军队,就食樊川并不回到草原,预计只能到第二年开春将至,草原草料充足的时候才会返回和林。 至于在朝歌的蒙元工人,却没有停息,连夜在炼制属于蒙元的铁矿。 堆积的铁锭要到开春时分运到樊川,再由樊川押运到草原金帐和林。 只是与秦始皇这样的狠人抢肉吃,多少有点嫌命大。一场阴谋正在展开。 【秦皇125年。初春。】 大河开始裂冰出现凌汛时分,蒙元军队整顿行李,准备接手来自朝歌方向的铁锭。 为了行动方便,蒙元还特地从朝歌到樊川,开了一条五尺有余的毛坯道。 铁锭从朝歌出发,过洛水,经大平原往樊川方向靠近。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先是秦帝国莫名其妙对蒙元帝国表示强烈谴责,声称破坏了区域和平,侵吞高丽国土。 接着在和林方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军单方面扣押了铁锭,并表示铁锭夹杂有违禁物品。 与此同时,秦军以蒙元轻骑向咸阳靠近,威胁咸阳安全为理由,要求樊川蒙元军队禁止运动。 该轻骑没有得到任何命令,对秦军的要求并不能予以回应。 还未等和林方向有任何动作,秦军突然包围樊川,并且在城外架设弩车、投机,一副要夺城的姿态。 在半道上的蒙元军队,回不得樊川,一时间与秦军摩擦不断。 两国领袖发文要求双方保持克制,并要求立即展开对话。 就在两国领袖准备接洽时候,秦军抗骑部队对蒙元轻骑发动了突袭,蒙元轻骑遭受了成建制的损伤。 而樊川方面,秦军要求进城寻找出口的违禁品,樊川严词拒绝了秦军的无理要求。 秦军一再挑衅,一位蒙元神箭手在城楼上射杀了秦军一名小校,作为报复秦军开始用石砲轰击樊川城墙,双方军队升级为军事冲突。 秦军将大量抗骑部队堵在蒙元退回草原的路上,掐断和林与樊川的往来,并且用大规模的攻城器械对樊川进行压制。 这个时候蒙元不再幻想,两国和谈,对大秦进行正式宣战。 始皇帝对此表示遗憾,并指出秦帝国不会率先屈服于任何国家。 蒙元轻骑兵企图使用数量优势强行突围,但在专门的抗骑武器上打出3:1的战损,不得已退守孤城。 蒙元4支轻骑兵被困樊川,整个帝国的2/3军队,还没开打就被困在了小小的樊川城。 事情变得明朗了起来,始皇帝从一开始就是一套空手套白狼的诈术,而且全都要。 给了你要塞,你也不中用啊。 第二十章 威胁 要说始皇帝的高明就在于,给你好处,但是在局部时间内,会成为你的累赘。 蒙元没时间消化,就被迫带着累赘与战争机器秦帝国决战,这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当初樊川给了蒙元,不过是消耗和拖住蒙元的一种手段。 至于铁矿,始皇帝根本没有想过要给他们。 本来始皇帝以为,他们会将这些铁矿石运到樊川或者和林金帐,到那个时候带着瓶瓶罐罐的蒙元骑兵机动性会减半,秦军歼灭起来更加方便。 却没想到,蒙元直接租地原地炼铁。 这下好了,送钱、送劳动力还免费帮忙开采铁矿。 领袖: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艺术家:你比士师还要坏。 【教主加入了房间】 教主:你是另一个犹大。 领袖:我都懒得禁言你们。 领袖:你们可劲骂吧。 领袖:将军,给你个封狼居胥的机会。 却说和林,这是一个积水湖泊旁的草原城市。 在北方,这种季节性冻土湖泊,一般称为泡子。 和林的水草很丰美,草原的野花正散发着特有的生命。 只是这优美的环境,并不是那么平静。 金帐的论争关乎着这个文明的存亡,没兵了。 攻克樊川的时候,折了两只轻骑兵进去,后面投了5只。 咸阳方面不宣而战,又折了一只,樊川城里被困着4只,想来多半也是陷进去了。 金帐只有两只,也都还是刚刚成型。 本准备铁锭到手,武装成为重骑兵,到时候跟秦帝国掰手腕。 却没想到,战争来得如此之快,秦帝国甚至不给蒙元,也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狠人。 【和林会议】 【可汗(领袖):各位安达,始皇帝弃了这长生天,欺骗了最朴实的牧民。】 【可汗:他用最伪劣的手段,将猎人的心伤透了。】 【左贤王(将军):我尊敬的可汗,现在不是谴责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个对策。】 【可汗:纵然给了樊川他去,料想那中原小儿也不会满足。】 【可汗:他给猪油蒙了心,开始觊觎我们的马匹与皮子。】 【左贤王:就这般给他拿了去,我等也实在不甘心。】 【左贤王:只是为今之计,只有离开金帐。】 【可汗:怎么?要弃了在樊川陷进去的安达么?】 【左贤王:救不了了。】【可汗:未必。】 【左贤王:怎么说?】 【可汗:用草原上的办法解决发生在草原上的事情。】 【左贤王:怎么说?】 估计是草原上的事情很多,草原上的办法也很多,所以左贤王不知道可汗说的是什么。 【可汗:用最恶毒的诅咒,让他的军队停止前进。】 【左贤王:...】 神学?怎么听起来不是那么靠谱呢? 【可汗:听说他的军队对于远道而来的探索都不是很友好,你说他在担心什么?】 【左贤王:莫非...】 【左贤王:可是,这是自杀。】 【可汗:你有其他办法吗?】 显然没有。 可汗说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文明的位置公布到世界频道上去。 吸引更强大的文明来抹杀秦帝国。 大家一起死。 当然,有人会问为什么高丽没有想到。 主要是高丽也没那个机会,上来就是两头围困。 要公布文明坐标到世界范围,你得派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出动的数量,决定了传播的范围。 蒙元虽然打不过秦帝国,但是不代表它没有这个实力,将文明坐标传播到全世界。 【可汗:长生天呐,垂怜草原上的老牧人。】 【可汗:草原上的白色旋风啊~吹散敌人的马匹。】 【...】 【蒙元进行了大型祈福仪式。】 当始皇帝看到这个威胁之后,对着五个伙伴良久无语。 领袖:你们怎么看。 将军:躺着看。 艺术家:坐着? 教主:这个要讲究,得斜躺着,嗑着五香瓜子,翘着二郎腿看。 艺术家:讲究。 科学家:观察姿势,只会影响观察效果,对结论没有帮助。 经济学家:别看我,我不当家。 经济学家:反正从来没人关心过国民死活。 领袖捂脸,他一下就完全知道了,这是五个思想浅薄的专业人才。他们是没有帮助的。 领袖其实不太害怕蒙元将文明坐标散布出去。 原因有二,其一文明的开局时间是一致的,所以差距没有到核弹炸猿人的地步。 就算是有,也没有人丧心病狂到像秦帝国这样,不是在打仗的路上,就是在准备打仗的路上。 滚起来的文明优势,不应该是一个普通文明可以比拟的。 其二领袖的禁区傀儡文明计划也在开始准备了,一但傀儡文明建设完毕,那么应对这样的威胁还是应当可行的。 领袖:打。 领袖:将全部的军事实力用到这场战争中来。要打得干净。 咸阳留下必要的军队,将所有轻重骑兵全部堆到蒙元高原上去。 大打特打,打灭国战争。 拨一只从西边蒙元高原上去的轻骑兵,尽可能地堵截文明残余。 至于原定的汉城方向,重骑兵团早就摸上去了。 这里有一个误区,重骑兵的行动不如轻骑兵。 重骑兵一般来说,战马不驮运武器物资和人,另有专门的驽马驮运,一匹备用战马通常用来驮人。 只有到了预定战场,士兵和战马才会披甲。 而驽马由专门的士兵驱赶远离战场。 三马一兵的庞大军队,也可以像轻骑兵那样,进行非常迅猛的穿刺。 汉城的孙武兵团出发的时候,两个帝国还在蜜月期。可见始皇帝是蓄谋已久,其心可诛。(诛:讨伐,责备。) 在开春之前,孙武兵团已经带上草料,选偏僻小路爬上了蒙元高原。 沿途牧民实行军事驱赶和圈禁,已便保密。 等到樊川军事摩擦的时候,孙武重骑兵团距离和林金帐不过区区2天距离。 护卫金帐的蒙元轻骑发现孙武重骑兵团已经来不及了。 庞大有序的重骑兵凭借高防御、数量多的绝对优势,对定居点进行了平面推进。 两只轻骑兵在孙武兵团左右两翼不停骚扰,但是并不能阻止孙武骑兵团的前进。 孙武将军队分为三个部分,左、右、中三军,左右负责侧翼,中军对着和林进行突击。 当漆黑的盔甲在高原闪耀的时候,帐篷的海洋发出了最惨烈的诅咒。 蒙元的骑兵单兵质量在秦军之上,但是面对如此规模的重装骑兵也是束手无策。 骑兵的对冲是最简单粗暴的,将骑枪斜举,让后双方催动战马,穿刺。 一个照面下来,阵型便稀少了很多。 只是白色的轻骑兵制造的空白,后面的秦军马上又将他们填上了。 正常来说骑兵凭借马速的冲刺,不会超过两轮。 一但陷入焦灼的白刃激战,变成了蒙秦秦蒙,或者秦蒙秦蒙,两种纵横交错样式,这怎么冲得起来。(当然短距离低频次的快速冲刺也还可以) 第二十一章 打下和林的时候,可汗将准备好的十二只狗头放了出去,还有一只开拓者。 被重骑兵拦截下2只,在西部又被苟着的轻骑兵拦截3只,开拓者也被大秦帝国移除,但是总的来说,效果不是很大。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一只狗头,将这消息带给一个强大的文明,那么诅咒就会生效。 就在领袖准备调转枪口回首掏樊川的时候,许久未有消息的狗头发来了电报。 【大秦帝国发现了蒲甘帝国。】 【大秦帝国发现了吕宋帝国。】 【大秦帝国发现了身毒帝国。】 蒲甘是个小国,大约只有3个人口基数,奢侈品资源3(茶叶、香蕉、象牙),战略资源大象1。 蒲甘在十年前进入古典时代。 吕宋也是个小国,不过是海洋文明,4个人口基数,奢侈品资源2(雪茄、鲸鱼),无战略资源。 吕宋大概处在远古时代后期。 身毒倒是一个大国,6个人口基数,奢侈品资源3(茶叶、象牙、鲸鱼),战略资源2(铁、战象)。 身毒的文明水准大约在古典时代中期。 三个文明对于大秦来说都不构成威胁。 【秦帝国,人口基数11(咸阳2,朝歌1,滨海3,汉城3,和林2)。】 【奢侈品资源2(茶叶、丝绸)。】 【战略资源3(马4,铁5,硝3)。】 【大秦文明水平中世纪前期。】 千年中世纪,这个时期的时间是非常长久的。 如果进行各方面的总评分,10分制。 秦帝国7分,身毒5分,蒲甘和吕宋大约都是3分的样子。 秦帝国的文明水准已经算超标了。 一个文明从产生文字开始,到封建制度建立,真正的华夏大约用了1600多年,西方更久。 而大秦帝国只用了200多年。 当然代价是,艺术、宗教都处在了相当幼稚的阶段。 五个向度的比较情况非常明显。 军事:秦帝国26,身毒10,吕宋7,蒲甘7。 经济:身毒23,秦帝国22,吕宋10,蒲甘9。 文化:身毒30,蒲甘21,秦帝国12,吕宋11。 宗教:身毒30,蒲甘16,吕宋和大秦0。 科技:大秦40,身毒25,蒲甘19,吕宋19。在科技和军事上大秦对所有地区文明存在碾压优势。 就好比锯掉了两条腿,接到了科技和军事上来。 结局就是身毒在区域内,凭借文化和宗教同化大秦。 领袖:现在秦老爷的腿断了,你们给想个办法接上。 将军:去抢。 科学家:我劝你善良。 领袖:我是个文明人,不做梁上君子。 教主:凑不要脸。 领袖:我们要成为一个体面人,打打杀杀算什么。 艺术家: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开打仗的念想。 艺术家:蒲甘多雨林,湿热的区域很难展开骑兵作战。 经济学家:况且后勤补给线太长,是对高丽和蒙元作战的全部总和。 打不是打不过,花销大了些。 大秦打了124年的仗,再打下去就散架。 领袖:拓城,往南拓城。 一步一步修过去。 经济学家:这是?战争准备? 领袖没有回答。 世界上的和平都是由利剑铸造的,如果你想和平,那么请准备打仗: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领袖:傀儡文明的制造也可以开始了,未来的100年是和平时代。 【秦始皇定鼎九州,召唤和平。】 青铜器皿发出了最热血的歌唱,歌唱未来的安宁。 只是那盛着的鲜血依旧滚烫,告诉盛世的国民曾经经历着怎样的残忍。 安宁是多么美妙的谎言~ 咸阳的国民受到鼓舞,对着朝阳舞蹈,进行了大型的媚神活动。 ———————— 樊川的抵抗有点出乎意料的顽强。但是基本上败局已定,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秦军有条不紊地压缩骑兵的活动空间,并且将樊川的水源切断,将整个樊川围成了铁桶。 远程部队不断地往樊川城内输送石头、箭矢。 巨大的石头从头顶上呼啸而过,打在城头上,不是崩裂土墙就是碎石飞溅。但最主要的不是物理上的杀伤,而是精神上的打击。 一种被死神随时将要索取的未知恐惧,支配着人体的本能。 残破不堪的要塞,在近半个月的轮番进攻下,摇摇欲坠。 等到春季回暖时分,河水第一次春汛开始的时候,秦军的登城部队也准备完毕了。 高大的冲车、楼车在樊川狭小的城外一字排开。 黑色的旗帜连成了一片海洋,士兵一举,闪亮的兵刃如同潮水。 弩车、投机缓缓上弦,指向樊川城头。 双方在这一刻都意识到了,决战时刻。 弩车投机率先发难,铁质的弩箭,翁的一声在空气中发出微吟,撕裂空气,直直插到了城头。 强大的后劲,直接将整个城墙裂开一个丈宽的裂缝。 但这还不是弩箭的可怕之处。 弩箭招呼到身上,直接将命中的士兵撕扯碎片,就如同镰刀一样割倒一片。 士兵内脏相互混合,涂了一地。 整一个惨字了得。 心理脆弱的士兵,只是一瞬间便被吓傻了。出于本能抱头顿在城垛下瑟瑟发抖,完全不顾长官的呼喝。 战争没有怜悯,秦军在远程火力上成功压制住蒙元军队后,立即开始登城。 巨大的冲车,由十几个士兵推动着,缓缓靠近城墙。 是的不是城门。 城门早就被对面封了,就算是冲车也没有办法破开。 巨大的楼车前移,上面的弓弩手不断地凭借高位置的优势,往城内抛射弓矢,进一步压制蒙元守军。 地面部队,则与混编的弓弩手大规模突进。 这一次秦军使用了新的武器,黑色火药。 几个士兵,背着几根密封的竹筒子,猫着腰,从战场侧面进去,在城根下快步跑过。 只是他们伤亡率很高,毕竟弓矢可不认你是自己人。 等到连折了几个人进去后,负责爆破的士兵,将竹筒刨个坑埋进去,然后点燃就跑。 五个爆破点最后起爆成功三个。 两个炸缺了一段城墙,一个炸完什么也没有。 黑色火药的效率还是太低了些,事实上真实世界的黑色火药,比这还要不尽如人意。 冲车在经历一段坎坷后,成功破坏了一大截城墙。 秦军地面部队立马从缺口扑了进去。 可惜的是,里面围满了严阵以待的蒙元士兵。 秦军虽然披了重甲,却也遭受不了如此的局部打击。 第一次总攻在挫败中鸣金收兵。作为报复,气急败坏的秦军,对整个樊川进行了好几个时辰暴风骤雨式的远程打击。 第二十二章 怡春院 樊川沦陷了。 不过不是打崩的,而是樊川的国民暴动,直接开城投了。 其实这种厌战情绪,蒙元方面一直存在,只可惜五个大佬迟迟不同意,点了红色的拒绝按键。 最后缺衣少食的国民和士兵,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选择了强行投降。 暴怒的士兵杀死了一些坚挺的主战派分子后,剩下的骑墙派瞬间光棍点了投降。 整个樊川战役历时三月,方才落定。 尸体堆满了城头,整个河水在抛尸后血红一片。 来年的河水大鲤鱼会特别肥美,只可惜没人敢吃。 领袖:饿了,我下了。 领袖:我已经将拓城方案,傀儡计划全部留在了政策里。 领袖:需要的自己取用。 艺术家:慢走暴君。 教主:同上。 【领袖已退出房间。】 作家从电脑前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从抽屉翻出药瓶再磕了两颗药。 企鹅号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怡春院消息99加。 作家好奇地点开了群聊。 老鸨:听说最近太空军,下来了好多人,在严查游戏。 春花:查游戏? 夏花:好像是玩死人了。 秋花:? 老鸨:不清楚,但是南美那边的朋友说,城市开始不停地进行反恐演习。 老鸨:据说是跟游戏有关系。 春花:鬼信你。 夏花:锵锵(表情包)。 秋花: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我们研究所的一个小道消息,好像说是生物神经学犯罪。 老鸨:我就说了嘛?科学家都听到了风声。 春花:神经学犯罪? 秋花:大概是一个神经接管内的vr游戏。 所谓的神经接管就是一种生物芯片植入技术,vr通过一个生物芯片和人体感官神经连接,达到一种极度逼真的效果。 正如看到的那样,vr会接管神经感知,经常会出现意外事件,加上技术不成熟,这项技术早些年是被禁用的。 只是向来法律是杜绝不了犯罪的,地下黑市经常有这种东西在流通。 不过这种事情,理论上来说,只是属于一般犯罪,涉及到太空军就有点扯淡了。 作家甩了甩手,活络了一下筋骨,也没多想。 这一切都稀疏平常。 正准备关掉聊天的时候,一件有趣的事情引起了作家的注意。 秋花:据说这个游戏跟一个米国华裔物理学家有关。 秋花:好像是个江姓家族,三代人吧... 华裔,江姓。这也没什么。但是… 秋花:还跟哈尔财团有关。夏花:哈尔财团?米航的那个? 秋花:嗯。那个华人据说还跟哈尔财团的公子有恋情… 秋花:不过谁知道呢? 胖丫:叫什么名字? ??? 作家看着自己的昵称特别无语,胖丫。 胖丫:谁改了我的名字。 老鸨:哈哈哈哈哈~ 老鸨:(鹅叫~表情包)。 不是老鸨就有鬼了。 秋花:不清楚。 胖丫将自己的昵称改成了作家。 老鸨修改了你的昵称。 胖丫:是不是女的。 秋花:不清楚,但是那个物理学家在业内很有权威。 夏花:?(小熊疑惑)有没有一种可能哈尔财团的公子是gay。 老鸨:纯爱至上!! 作家看着昵称又被改了,非常无语,心里一阵恶寒。 【胖丫将修改昵称为嫖客】 老鸨:咦惹~ 春花:教主姐姐,把所有的游戏不快都发泄在了胖丫妹妹身上了。 春花:妙啊~ 老鸨:谁让她不给我好玩。 嫖客:群里只有我一个男的? 春花:! 夏花:! 老鸨:你们都发了“!”那我发什么? 沉默... 秋花:不出意外你确实是唯一的男人。 老鸨:你一个大男人,空间里唯一的照片是女人? 作家这才想起来,他的空间里有一张照片,不过那是江澈年轻的照片。 嫖客:那是我姐姐。 老鸨: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的男人,也有漂亮的姐姐。 嫖客:科学家,你还知道什么? 秋花:不便透露,不过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 嫖客:地址。 秋花:邮箱发你。 嫖客:什么时候? 秋花:你可以任何时候来,我都在。 嫖客:下了。 老鸨:可恶啊,这么快就骗走了我一个姑娘。 夏花:妈妈别气,你还有我呢? 春花:还有我,还有我。 老鸨:呜呜呜~ 怡春院里春色无边。女人戏真多。 作家坐在电脑前,等了两分钟后,一个邮件发了过来。 地址很熟悉。 江南大学实验楼,第12物理实验室。 “呼!”作家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有点上头,都两天了这个游戏还没有出线,大约是要黄了。 吃点东西,然后困觉。 这个时间是恒定时间凌晨三点半,预计到天文台的日出时间将近还有一天的时间。干饭之后睡觉,刚好是日出。 不管是不是真的,作家觉得最好还是问一问,这世道是个圈就很乱。 放下药瓶,作家推着自己的轮椅出了门,却听见当当当的敲门声。 作家疑惑起来,抄水表的? 但这才8、9月份,还没到缴费时节。 咔哒,开了门。 川源牵着狗站在门口,那狗不停怯生生地躲在川源的胯下。 “饿死了,”瞌睡来了,竟然有人送枕头。 川源,“嘿嘿,看起来我回来得很是时候。” “没有外加的服务费吧?”作家摊了摊手。 坐在轮椅上,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川源不来他可能还得忧愁一阵子。 “不一定哦~”川源眨眨眼。 作家摆了摆手,“就你,放心现在我消费得起。” 川源脸一红,“登徒子!” 作家摸了摸鼻子,“我做错了什么?” 川源白了他一眼,“我去过医院了,姐姐身体恢复得不错。” 听到这个称呼,作家觉得有点不妙了。 这女人扎堆绝对没什么好事。 “姐姐让我先照顾你几天,”川源耸耸肩,不怀好意地看了作家一眼。 “哦,”作家的表情很冷淡,也罕见地没有反对。 不过作家想的是,反正要麻烦其他人,还不如逮着一个可劲造。 “我算你答应了哦,”川源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有点小激动。 不归川源激动的是,她有了一个移动的数据库。 川源把狗绳递给作家,进了厨房。 作家看着躁动不安的狗子,皱了皱眉头,这玩意似乎也很激动。 川源美滋滋地在做饭,作家在“逗狗”。 等川源端着菜出来的时候,作家抱着狗,流着口水睡着了。 可伶的狗子,咧着嘴不敢动弹,作家半醒不醒的时候,还扒拉了一下狗子。 狗子嗷嗷轻吼,却一点也不敢动。狗子生无可恋地被作家枕着。 川源看着一人一狗,抿嘴一笑。真逗。 “开饭了。” “开饭了!!”作家一惊,醒了,膝盖上的狗子,被他一个激灵抖到了地上。 狗子也吓了一跳,不满地嗷叫了一声。 只是有作家在,它不敢太大声。 其实川源的料理水平很高,但是不合作家口味。 太阳国的人普遍偏清淡,而作家是忠诚的川菜粉,喜欢劲爆刺激,保持一天的旺盛精力。 (其实川菜的不辣比辣的要多很多,但是好少见的秘密在于,这类川菜不是做工复杂,就是太贵。) (作家1w的小写手不常见,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十三章 夜里的故事 吃完饭。 另个人看着一张床开始了犯难。 川源眨巴眨眼,“要不...我们...凑合...” “不。” 作家的轮子压在嘎吱作响的红木地板上,像是对女人的嘲讽。 从主卧立式大衣橱里翻了半天,抱出来一床铺盖出来,“你睡书房。” “可是...”川源看着斜对门的房间,“那也没床啊~” 作家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前他一直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有两张床,就算来了朋友也是同床共眠(男女不限)。 看了一眼凹凸有致的川源,作家皱了皱眉头,凑合一下? 川源甜美一笑,作家却打了个寒颤,原因无他第一次川源就是这么笑的,狠狠地摆了几下头,这个川源要是好梦中杀人可怎么办。 “打地铺,或者用书垫。” “纳尼?!” 阖门,关灯,动作行云流水。 徒留川源一个人在客厅凌乱。 ... 地终究是太硬了些,不必软和的床,川源怎么也睡不着,一股尿意还在深夜降临。 揉着朦胧的睡眼,川源摸索着往厕所去,路过时却从门缝里见作家的房间微微有光,心下也是疑惑。 便蹑手蹑脚到了门前,往里一瞥,作家打着呼噜,川源捏了捏拳头,嘀咕了一句“睡死你!” 作家咕噜一声吓得川源一个趔趄,脸贴到了门方。 “姐姐~爸爸...”作家呢喃着,虚汗淋漓。 做噩梦了...原来也还是个的孩子啊。 川源这才看清桌上电脑屏幕还亮着,屏保上一张江澈的照片。 暗想,看你这么可怜,姐姐我发大慈悲帮你关了。 小心翼翼推了门进来,移动鼠标,那屏保自是退去。 桌面上却见密密麻麻的学习资料,多是些音频视频文件,再加上文档。 果然是个学者,如此学习怪不得学力雄厚。 也是暗道这人好粗心,就要好心帮作家关了电脑。 滴滴滴! 却看见企鹅号的怡春院群聊亮了。 川源:?? 怡春院?不就是那种?川源脸色羞红。 暗骂作家下流,变态,轻小说男主。 但是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作家,川源心里有一点小小的躁动。 她安慰一下自己,就是好奇,就点一下,就一下。 咔嚓。clik~ 春花:(图片写真) 老鸨:小妞不错。 老鸨:妩媚一点,更能勾人心魄。 夏花:人家都不会,稍微妩媚一点点就是这样子啦。 春花:你这样子讲话好机车的啦~ 夏花:(照片写真) 一个女子拖着下巴,歪着脑袋,斜眼勾人。 整个衣着也是很暴露,一身蕾丝花边比基尼,女性的曲线展露无遗。 关掉,脸色更红。 但是...再回头看了床上一眼,作家的呼噜声渐强, 就看一眼,真的就一眼。打开。 瓜子脸。水蛇腰,白嫩的肌肤,修长的大腿,妩媚到了极点。 拖着的下巴,捏着的身姿,倒是很勾人。 川源:淦!这个女人捂着下巴,是牙疼吗! 川源学着那女人的样子摆了个姿势,愤愤不平。 甩了甩手撇撇嘴道,也没有觉得多好看,怎么男人都喜欢这种。 夏花:也没有啦,就这样子有一点点茶啦~ 春花:姐姐~姐姐~你发这样的照片,giegie不会兴奋吧。 春花:(图片写真) 一个女子前凸后翘,伸出舌头舔着冰棒。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外的川源。 “唔~”川源的脑袋像烧开了的热水壶,嗡嗡嗡作响。 川源:刁民!!也不怕舌头给你凝上去。 川源用冰凉的小手,捂着脸蛋,一种羞耻的情绪在她身上泛滥。 老鸨:各位菇凉们,不好意思老娘要拔得头筹了。 老鸨:(图片写真) 只有上半身,看不见脸,但是那峰峦乳聚,破涛如怒,看得是一清二楚。 老鸨:e哦! 别的什么也没看到,川源只注意到“e”。 川源:淦!!!! 川源伸出手抬了抬自己的小团子,它那么小,那么... 一种失落的感觉。 伸出手比划,半只手的,和一双手的承载量~ 这可恶的电脑,传递出如此万恶的意念。手指翻动,默念在空气里的精魂,聆听吾地召唤,封印这欲念之机。 春花:!!! 夏花:!!! 两人:(猥琐的表情。) 好大胆。 老鸨:呜哈哈~ 川源一激动,嗑蹦一下磕在了电脑上。这一声响,却也把床上的作家惊醒了。 作家揉了揉眼睛,迷蒙里看着川源挡着电脑屏幕慌慌张张地点着鼠标。 “すまない(对不起)”,低头。 作家皱了皱眉头,这个蠢女人在干什么,“何してるの?(你在做什么)” “呃,你电脑没关,我...”手指无处安放,来回乱指。 按照拷问的微表情来说,她这个属于撒了个弥天大谎。 “没事,里面就有些重要的内容不要删掉就行。”作家的电脑里除了书稿,他的研究成果,别的什么也没有。 川源:他果然觉得那些是重要的东西。 男人,哼。 “你在想什么?” 作家眯着眼,斜斜地看电脑屏幕,一张图片飞快的闪过。 “没。”哐当合上了电脑。 “睡觉去,注意身体。”作家翻了个身,盖上被子睡了。 川源吐了吐舌头,嘟囔道,“怕是你才要注意身体吧,三个女人你受得了吗!” 作家:“嗯??你在说些什么?” “注意身体,注意身体,嘿嘿。”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作家蒙着被子,小声道,“我有很注意了,最近消耗有点大,药也都在吃。” 川源脑袋嗡的一声,她都不知道怎么走出作家的卧室的。 吃药,消耗,最近。 果然,龙精虎猛丸、金枪不倒片,川源恨恨地想,男人都是猥琐的。 川源关了门,去了书房睡。 里面的狗子正摇着尾巴邀宠,川源抱着那狗子,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 一人一狗睡在了一起。 夜里狗子叫了好几次。作家被吵醒了好几次,但也没多想,谁没个夜生活呢?理解万岁。 10个小时无话。 56小时黑夜后,太阳从东边冉冉生起。 只不过相较于正常的升起,他的速度快了太多。 那是因为这是飞星的遮挡,并非正常黑夜。 雨停了。 柔和的光束撩了撩作家的窗户,将温暖的金色披了这个青年人一脸。 一夜的风云,在这个年轻的作家脸上没有踪影。 挪动下床,上轮椅,推来窗户,雨后的气息很好。 秋后的桂香和着泥土,飘零在宁静里,沁人心脾。 湿漉漉的情绪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很润。 56小时的降温后,外面很冷,凌冽的寒风,撩起作家的长发。 温柔地像情人的手,从发丝间轻轻掠过,那么凉,却那么舒服。 指节轻敲在栏杆上,一种莫名的诗情在胸中游荡,只是说不出口,若是说出来就要羽化了一般。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 不对,作家摇了摇头,差了。 却听身后一阵嗤笑,“是够销魂的了。” 作家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不对,说不出来。 “哼,”川源倚着,揉着眼袋,语气里倒是有好多的气来。 作家叹了一声,“唉`”没诗人的命却得了诗人的病,文人呐。 也不再多想,“今天事情有点多。” 滴滴滴~ 企鹅提醒您,未来10小时将是白昼,多云转晴,气温-3到28度,东南风4-6级,湿度60%。 “嗯?你要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还有去办理保险,给你买张床。”作家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人??”川源选择性耳聋,她只是听到了人,“男人女人?” 男人女人,作家想了想,之前秋花说过群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女人吧。 川源见他迟迟不肯说以为是他,心里有鬼,闷哼了一句,“变态。” 被川源说多了,作家也没在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手转着轮椅,就要到了电脑桌前,伸手就要去开电脑。 川源看到作家的动作,忽的想起来昨晚走得太急,电脑的企鹅图片没关。 大事不妙,要是被他知道了... “那个...”川源过去,将作家截住、推走。 “怎么了?我还要工作呢?” 川源笑着说,“你帮我看着狗子,我去做饭。工作再说。” 手伸到背后轻轻抬起翻盖,在右上按键点了三秒钟。 “翁~”关机。 “什么声音?” “我肚子饿?” 作家狐疑,就要拨开川源去检查电脑。 “看着狗子,不然它太闹腾我没法做饭。”不耐烦。 作家抬头看了一眼川源,“你确定是要我看狗子?” “嗯嗯,”川源点头,尴尬地咧了咧嘴,用左手摸了摸鼻头。 作家:... 川源斜着眼睛,嘀咕道,“反正你也不干正经事。” 作家,“纳里?(什么)” “いいえ(iie没)”,川源不想解释,免得暴露。 作家询问的眼神,“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关机....” “没有,”川源猛力推车。 也不管作家如何呼喊,就是不理会。 没精打采的狗子看着从房间里被推出来的作家,突然就高兴得上蹿下跳。 狗子:你清高... 作家与狗子两个对视一眼,相与无语,端的是相看两都厌。 “嗷~~嗷~~”狗子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第二十四章 圆周率 “哼!”川源撇着嘴,望着江南大学的物理实验楼再次发出了闷哼。 江南大学的实验楼在雨桐苑,满园植了多多的梧桐树。 光溜溜的梧桐树,挺着感人的发量,站了满满一排。 蓝白相间的实验楼临水而建,倒影在粼粼波光上,很有画意。 “狗惹你了?”作家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从吃早饭就不太对劲。 “没...”川源想了想又摇头,“嗯,狗惹我了。” 作家摸了摸鼻子,回想早晨吃饭的时候,那条土狗可是很认真地在一旁看着自己啃排骨。 但是怎么感觉川源吃了火药,今天起来就不对劲。不正常。 来个勇士,把她的姨妈收走吧。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川源停住了脚步,作家的轮椅被她抓在手里。 “嗯。”作家点头,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飘落下来的梧桐叶,有他三张手那么大,“可是你已经问过一个问题了。” 川源一愣,“那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作家点点头,将梧桐叶折了过来,枯黄的叶脉干脆裂开,黄色的碎叶落了作家一身。 “恭喜你,你达成成就两连问。” 川源捏了捏手掌,心里本来的气愤就要控制不住了。 她强颜欢笑道,“那我可以问你四个问题吗?” “你不是问完了吗?” “...我什么时候问你四个问题了?”川源搬开手指在那里计算,确实是只有三个。 “喏,现在。” ... ... 川源想打人。 “谁让你含沙射影骂我的,”作家抛了手里的梧桐叶,那叶子飘了个胡璇,落到了浅浅的水洼里。 “你电脑里的那些东西...” 作家一惊,轮椅嘎吱一声差点翻了。 “你点开了?” 虽然那些东西都是加密的,但是对于一个情报学来说,密码这东西,其实不算什么。 这绝对是一个灾难,宅男电脑里攻略好老婆的cg,一双脚的数不过来,学习资料只能用t来计算。 作家挣扎着,就要站起身来与川源理论,可惜的是这还不足以突破医学奇迹。扑通又倒了。 “嗯,”川源瞥了瞥嘴,紧接着脸红了,“果然,你们男人都好色。” 看着川源的脸上,作家心拔凉拔凉的,这是真的看了。 “是个正常男人都干这种事情,”作家梗者脖子辩驳道,“都看。”迷迷瞪瞪地眨眨眼。 “下流!” “你应该为我骄傲...它...它表明我很健康。”作家说不下去了。 “死肥宅!” 作家摇摇头,“我才不是。” 作家发现了个问题,跟这女人在一起,话变多了。 就在两人要撕逼大战的时候,一个带着圆眼睛,穿着长大褂的知性女青年推门出来。 看了看没人的院子,走到作家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想必你就是江先生了。” 作家点点头,“你是林颖?” 那女青年摇摇头,“不,林教授是我导师。她在楼上等你。” “嗯,谢谢。” 作家切换了履带轮椅,回头看了一眼川源,川源哼了一声,“我不打扰你陪妹妹,我去找我导师。” 川源也是江南大学的在读研究生,金老的工作地点自然也是江南大学。 “不送。” 那个眼镜妹,抿着嘴轻轻笑了。 作家横了一眼她,“笑什么?” “江先生听说你是个怪人,没想到看起来不是那么怪,”眼镜妹帮作家推了门。 “小心我告你诽谤。” 大学物理实验室很简单,一部旋梯,中间立着一个巨大的木质校徽。 左边是教学楼,右边是实验室。 不过实验室没有什么高大上的机械,滑块砝码什么倒是应该有不少。 林颖的办公室在二楼的一个转角,门口有两盆半死不活的铁树。 眼镜妹在门口停了下来,敲了敲门,“老师。” 许久里面才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哦,进来吧。” 眼镜妹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悄悄地在作家耳边说了一句,“老师最近心情不好,你小心。” 嘎吱门开了。 作家推着轮椅,慢慢地往里走。 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了过来,里面很黑,拉着窗帘。 人造的光一点温度也没有,冷风轻轻得吹着,大约是空调。 房间里很乱,天体模型散乱一地。 看起来经历过很激烈的事情,整一个修罗场。 巨大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数学公式,满屏的代数,不认识地还以为是英语。 最开始是泰勒展开式的反三角函数,arctan(1)=π/4 这是?圆周率? artan(x)=∫1/1+x2*dx 换成数1后变成了格雷戈里-莱布尼茨公式,当然这种算法是很暴躁的,不仅极限的误差大,而且还是人没有办法计算的。 于是写了一半后面跟了一个加快收敛试,这是一种18世纪英国数学家梅钦采用的辅助手段,π/4=4arctan1/5-arctan1/239 只不过事实证明这种圆周率计算方式也是错误的,问题出在528位上,一句话极值不够细。 所以后面的半截,被一道小灰团团代替了。 后面还有一些拉马努金公式,这种公式在恒纪元的海量测算是有人用的。 楚诺夫斯基公式1/π=12∑(∞,k=0)(-1)^k(6k)!(13591409+54514014k)/(3k)!(k!)^3*640320^3k+1.5 至于再后面的作家就不懂了,毕竟作家不懂数学。(作者也不懂) 大约也是一些推理性的圆周率计算公式,不过大多数都是老掉牙的祖宗辈分的。 其实无论哪种公式,原理很简单都是一种几何算法,约等于祖冲之的割圆术。只不过用抽象,然后搞一堆花里胡哨的计算进行罢了。 “嗝!” 一声酒嗝。 作家在才注意到,一个年轻的妹子端着一个酒杯瘫坐在黑板前的椅子上。 白色的大褂,头发披了肩上,一双大长腿搁在讲台上,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背对着作家。 “嗯?!” 回头。 窗帘的金色阳光落在一张粉嫩的脸上,黛色的头发淡淡地泛着光泽。 双颊带着腮红,高高的鼻梁将阳光分割成两半,一边明亮,一边暗淡。 那双眼睛猩红带着蛛丝,看起来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嗝!”林颖又打了个酒嗝。 喝了不少东西,这种情况不是物理学爆炸了,就是她男友劈腿了。 第二十五章 你要自杀? “江澈?”那女人揉了揉眼睛,又摇了摇头,“不对胸不至于那么平...嗝~” 嘿嘿,女人独自的傻笑着。 这女人认人的方式好特别啊~ 作家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女人果然跟姐姐有关系。 翻身,那旷世的胸器从桌沿下抬起来,无力地堆积在桌面上。 作家瞥了一眼,然后飞快的闪躲开了。 “你看到了吗?” 扬起尖尖的下巴,晕红的醉意淡淡的女子香。 “没有,”作为绅士,打死不认账。 “你都看了那么久。” “...”有那么夸张的吗?最多一秒。 “他不是很妙吗?” 作家:我该怎么接,夸他大? “如此浩瀚的数字,收敛到一个优雅而简洁的算式里...” “如此...咳咳咳...被酒呛到了” 作家暗暗庆幸没有夸他好大,点点头,定了定神,轮椅一抬上了讲台。 一盒子尘封了的粉笔,顿了角的三角板,还有一个直杆都弯了的圆规。 事实上,从投影教学开始,这些传统的教具基本上就不用了。 林颖这样隽秀的粉笔字,在青年一代教师里还是很罕见的。 “圆周率么?” “嗯”,林颖螓首一点,手一扬一个蓝色烤瓷瓶流出了最后一滴酒,甩了甩,没了。 女人伸出舌头,在瓶子的阔沿上轻轻一撩。末了还砸吧砸吧嘴,一滴也没了。 在失意的女人面前,劲酒终究还是被榨干了。 “啪!”一丢,瓶子碎了。 斜斜的阳光照射在那骇人的白色断口上,无声的啜泣。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这般憔悴。” 林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懂物理学吗?” 作家想了想也摇摇头,又点点头,“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我懂。但是从技术角度来说,我大概是个白痴。” 简单来说,物理就是研究物质最一般的运动规律和物质基本结构的学科。 复杂来说,它广泛的涉及到了空间和时间的层次与数量级,这要解释来就需要海量的东西。 像作家这样的门外汉,基本来说就知道物理学的几个基础,对于一些特定领域的东西,其实也就看个热闹。 “那数学呢?” 林颖将高跟鞋脱掉,黑色的丝袜若隐若现的白腻肌肤,隐隐几颗粉粉干净的脚趾头,修长的长腿斜斜地放在椅子上,性感而不妖娆... 这要是走在大街上,岂不是独立风... 咳咳~走神了,说数学,说这个有丝...呸数学。 “不太理解,”作家不太擅长与女人社交,这会儿觉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告诉你,数学的算法和物理的测距有出入,你会相信哪个?” 林颖没有太多地关注这个数学渣渣,而是自顾自往下说着。 数学和物理? 一种是推测算数,一个是实际测量,理论上来说计算是不会骗人的,而测量存在工具误差,那么事实上数学更可靠。 “二选一?” 林颖一愣,点点头,“没有第三种可能只能是选择。” “那么数学?” 作家其实根本不相信这任何一种。 世界是复杂的,人类在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去参悟,得出了一些简单的内容,而时常为此而莫名忧伤。 要知道很多时候数学的错误是很致命的,他属于认知障碍。 而物理上简单粗暴的数据,即便是存在误差,它也极其的接近真理。 “你是个无理性主义者?” “不知道,”作家转过轮椅,一道斜斜的金色阳光,将那张英俊的脸割成两半。 理性么?作家不那么认为。 他以前也经常看书,为那些伟大的想法而拜服。 但是当他对整个世界有了一点看法了以后,他发现那些伟人也不过是长得高的芦苇。 所谓的理性启蒙就像另一种洗脑,一本本书,一次次地洗脑,作家绝望的发现,自己连坚持过的常识也在动摇。 看书没想法是很危险的,别人的马儿在你的脑子里跑了好几场,你就废了。 “所以这跟你喝酒有什么关系?” 作家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物理学界的美杜莎。 波涛汹涌。 林颖将一个小小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个点。” 哗~ 酒杯在桌面上划过一个小小的圆。 “怎么算他的圆周率?” 作家想了想,“路径除以半径。” “如果没有测量误差,那么...是不是与黑板上的推算是一样的?”林颖将酒杯也抛了。 烤蓝酒杯上的一朵兰草,在墙角碎了,死无全尸。 “理论上是的,但是...这怎么了?莫非...” 要说测量不存在误差是不可能的,但是按照极限来说,只要我细一点,再细一点,细到无以复加,你就得认栽。 “圆周率重复了!而且是20位以内重复循环。” 寂灭的声音,如同一颗炸裂的闪电,击中了作家。 是个大事。 一个无理数,还tm是个超越数都能被算出了有理数分数? (按:无理超越数就是一种这无法被表示成代数方程的根。无理数和超越数不存在包含关系,无理不超越数可以成为一个方程的正数根,超越但不无理,无法得知精确的解,但是通过一个方程可以分析他的特点和性质。) 这事牛顿你不出来管管?还有王法吗? “米国用粒子卫星,在太空划出一个绝对的圆,但是路径和半径的比值为一个有理常数。” 林颖低下头,捂着脸,秀发从她修长的指尖流淌出来,就像她的眼泪。 作家:... 我怎么感觉,我拉根绳子,绕出来的也能精确个十几位呢?这二十位重复是不是太扯了。 按照计算圆周率的方式,用极限的无限正多边形去求解,也就意味着圆的概念不存在,圆是个无限正多边形。 或许这对于上街买菜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于以数学构建的物理学来说,那将是灾难。 一切于圆相关的物理学推论,极大值面前都会走向谬误。 (实际上航天用到的圆周率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一般来说都是15位。) (以可见宇宙半径为例,用十五位圆周率计算与用二十位的圆周率计算差距也就200左右。) (若是需要原子量级别的误差,只需要39~40位就足够了,而这没有意义,原子的直径其实不稳定。) (但这不代表,圆周率的无限精确没有意义。) 到那个时候,人类考虑的事情将变成我们是不是人,世界是真的吗?还是一个程序。 “考虑爱因斯坦的...” “这个物理实验为的就是证明相对论!” 这是个实验对照组,为的就是对比一颗超级恒星时空弯曲度。 靠,这窗户关了,门还焊死了。没得谈了呗。 “有没有可能,是机器问题?” 林颖摇了摇头,“米国用最前端的科技制造的一个绝对空间,精确度在氢原子量级,不会出错的!” 作家耸肩,谁知道呢?毕竟没出错前都是绝对没问题。 养生专家终究59岁入了土,壮硕的师兄终究入了瘦弱师弟,黑熊终究入了乌某兰,更刺激的是互联网还入了生活...这世界奇妙着呢? “圜,一中同长也。(《墨子》)多么完美的定义,却是个多边形~这世界怎么了?”一声哀叹。 “所以你要自杀?” “???” 林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作家。 作家摸了摸鼻子,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词汇吧。 你那么热爱物理学,难道不为你的物理学殉个葬啥的? 林颖:... 教室里寂寞无声,两人良久的对视着。 第二十六章 问题 作家终究是误会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以热爱为名,选择脆弱。至少林颖不是这样的女人。 该死的女科学家刻板印象。 “圆,他竟然不是圆。”相对论都救不了。 说到爱因斯坦的的相对论,其实绝大多数人都不陌生。 一个苹果的落下。牛顿给出的是一种引力解释,但是对于爱因斯坦来说,其实不存在引力,只是一种弯曲。 解释这种弯曲,很抽象,但是我们可以类推。 不妨假设一个二维空间,一个一维苹果悬停在一维的地球上端,时间作为一个不停止的亮向x轴正半轴运动量。 那么苹果和地球随着时间流逝,就永远平行运动,那么在一维地球上看这个苹果他就永远在头顶不会掉下来。 当我们把这个升级为球面的二维物体。 如果这个地球是平坦的,在时间流逝的时候,悬停的苹果没有其他的运动速度,依旧保持对时间的运动方向。 但关键在于地球的直线平行变成了测地线,曲面的平行可是不仅会相交还有远离的。 这个时候苹果在地球人看起来就是测地线运动,并且由于人和地球同时存在一个时间中运动,那么这个苹果去掉x轴运动速度就成了下坠,即所谓的自由落体。 关于这个苹果为什么是加速运动,他的秘密就在于曲面测地线的收缩速度的加快。 扩大到四维也是同理,只不过这个是人类的大脑难以想象的。 但是不难理解的是,这个空间里一定也是收缩的。 米国卫星在空间中选择了一颗超大质量恒星,进行了对相对论细节测量。 实验很简单,就是去掉时间运动方向,划出粒子的绝对静止的路径,然后得出它的时空曲度。 但是搞出来对照的粒子弯曲曲度是个圆,更他妈恐怖的是,这圆周率还是错的。 坚信光锥米国大兵,一时间也蒙了。 是老祖宗的数学问题,还是老祖宗的理论问题? 作家撇撇嘴,“米国人的问题,你个华夏人激动什么?” 林颖低声道,“如果圆周率出了问题还算是小事,若是粒子的问题...” 风从夹缝里吹进来,林颖打了个寒颤。 这个世界可就离了大谱。 远一点的不说,粒子对撞基本上是废了。 搞不好超水的宇宙测源都得跪。 这一套下来,这个物理学界岂不是大残了! 作家摸了摸鼻子,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 人类?!呵,多么伟大的词汇,一个以种群为名的傲慢。 作家不觉得拯救一个种族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这个世界如果被一种力量所支配,那么淘汰与拔擢,都在一种客观的规律之类。 以宇宙来看人类,人类不过是寄生在这个星球上的寄生虫。 那么那些为他族群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伟人,在宇宙的客观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光锥,多美美妙的缠绵,可惜都是命运。 (光锥:时空中的面,在上面标出光通过一给定事件的可能方向。) (简单打个比方就是,一根蜡烛定向发出光源,光成放射状传播,这个锥体就做光锥,但它的概念却是一个时间路径。) “你相信哲学么?” “不太相信。” 林颖不太信任哲学,事实上她认为哲学已经扼杀了太多的理论科学。 其实不难理解,哲学的土壤在于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 而哲学指导科学,有时候就好比,用你自己的嘴亲到你自己的嘴。 只不过呢,哲学至少在对人这一点上,是科学比不了的,他追求人生价值,给人生命的勇气。 拿起黑板擦,作家轻轻的将那些字迹缓缓的擦除。 剥落的粉笔灰纷纷扬扬地飘散到空气里,将这光芒显现出一道特别的路径。 那是一种空气悬浊液,这种现象叫丁达尔效应。 “看开一点,地球没爆炸呢?” 作家拍拍手,将近有十年没有接触粉笔灰了,倒是有些怀念这种呛人的味道。 林颖撑起身子来,红扑扑的脸娇艳欲滴。 嘎吱一声,硕大的一团撞倒了桌角,委屈地揉了揉。 “快了,地球快死了。” 作家手一顿,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这源于那颗飞星。 “死亡啊~”作家叹了口气,将黑板擦丢到了桌面上。 嘭! 板擦跳了一格,在桌面上印出一格白色的方块,粉笔灰断断续续画的。 人面对终结这个问题还是不能保持坦然,死亡就像一首旷世的离歌,那么委婉,却不可阻挡。 作家落寞着,心情怅惘。 江家人因为遗传病的缘故,基本上都活不过40岁。 江?这样的天才不过35岁便飘零在这世道上,作家的母亲也紧随而去。 作家时常感觉这种死亡的感觉,就像一股不可逆行的洪流吹动着他这纸片一样的人生。斜斜的太阳,照澈他的身体。 但那不是作家的心灵的净化,相反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死亡。 越想越压抑,他想叫一声,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作家没想到开道林颖的办法,倒是先把自己整得抑郁了。 “你找我什么事?” 林颖撑着桌面,迷迷瞪瞪地指了指作家,又垂下手去。 作家这才从无限的走神里回来。“抱歉。” 整理了一下领口,抚了抚胸口,深呼一口气,正视了一下这个半醉的女人。 “讲~嗝。” “你说你知道南美洲的事情?”作家终究还是没有问她是不是认识姐姐。 南美洲这几年是个高频词汇,先是生物学大佬积聚,然后是南美诸国修改了对控神经类游戏的条款,然后就是反复出现的太空港建造的抗议浪潮。 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整个南美时局非常动荡。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去过南美的作家对江澈的工作其实很担心。 “你想问那个疯子物理学家?咯咯咯~”傻笑。 要说江澈在物理学界,可是有不少外号。 比如疯子,再比如战斗力最高的物理学家,再最多的就是称她为女海明威。 从这些外号不难看出,江澈不算是个正常人。 作家摸了摸鼻子,现在我感觉你比我姐更像个疯子。 “嗯。” 林颖感到一阵燥热,将白大褂扯了下来,里面是一件褐色的长袖,卷了袖子。 整个着装虽然不算暴露,但是那哇塞的身材暴露无遗。 看起来很软的样子。 “我见过她,约莫...”手指指着作家,“你的模样。” 作家一愣,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两姐弟其实差距还是很大的,作家蒙古人种的特点多一点,而江澈欧洲人种的特征多一点。 两个人的脸型却还是一个模子的,只是换了个发型,也难怪第一次见面会叫错名字。 “那么你都知道什么?” 第三十五章 激战(4) 隔壁。 三个人,两个在床上。一个在窗口。 “似乎有麻烦了,”一个瓮声瓮气的男人从窗口的位置传来。 “警察吗?”是一个比较尖利的男人声。 “小札,警察是不可能这么快的。”这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大概是受了风寒,说话的时候还在呲溜鼻涕,“立案、勘察和确定至少都要三天时间。” “刚刚进来一个男人...”瓮声瓮气的汉子轻轻地扯动着窗帘,这种滑轮在不够润滑的凹槽里的滑动,时不时的卡顿导致声音很明显,汉子的后半句霍山并没有听到。 “会不会是住店的,”叫小札的男人从床上起身,光这脚踩在地上,啼踏~啼踏的声音若有若无。 这个小札的体型不小,至少是150朝上的体重。 “袁头,我看那人不一般,”嘎吱一声塑胶钢条发出了声响,“进来的时候,观察的方向很专业,步伐很像个军人...” 霍山皱了皱眉头,这隔板虽然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声音压低一些终究还是听不见。 这个袁头?大约就是霍山的目标人物袁渊了。 这个瓮声瓮气的男人给霍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有点难缠,警觉性这么高。 “我们被发现了吗?”小札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其来有些害怕的样子。 “小札冷静,”那个袁头的人轻声的呵斥道。 停顿了一下。 “川上,你怎么看?” 太阳国人?怪不得声音瓮声瓮气的。(发音太过饱满且没有语流音变处理) “不知道是什么人?”川上也不是神仙,他只能猜测。 “会不会是那两个人的同伴?” “不敢断定,但是老板,我劝你最好跟那两个蠢货离远一点!” 老板,看起来两个人是雇佣关系。 “怎么说?”袁头。 “他们的枪被老板娘发现了,”嗤笑,“这种连伪装都不会的人,再横也是活不久的,我希望你不是那种人!” “嗯...” “还有就是,如果可能,你最好连这个小札也丢到海里去,”语气有些不善。 “你什么意思,”那个小札的人尖叫了起来,就像个女人一样。 “闭嘴!你个娘炮!”川上愤怒地呵斥,“你想像隔壁一样,让人听见你这样令人蒙羞的声音吗?” “你!” “都闭嘴,”袁头沉闷地哼了一句。“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跟踪我们的人,可能是谁带来的...” 声音很阴狠,听起来这袁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停顿。隔着隔板,霍山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气氛很压抑。 “老板,你是知道我的,像我这样的雇佣兵要是出卖你,”川上冷笑两声,“你的骨灰应该已经飘到太平洋了。” “嗯。” “头,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跟着你,要是我出卖了你,我们见面应该是在牢里!” 沉默。 许久袁头的声音缓缓道,“那就是那两个蠢货了!” “要不要...” “别惹事生非,我们出了公海再说。”袁头警告川上,不要去制造不相关的情节。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川上无所谓道,“但是只要我认为对我来说性命攸关,我就会自己离开。” “契约内容我明白!不用你来提醒我!”生气。 三个人的关系很微妙。 袁头和川上是雇佣关系,川上和小札不对付,小札对袁头是死忠。 整个队伍离心离德,但是目前也还在袁头控制之下。 “大家小心,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袁头威胁着。 两人唱喏。就在霍山以为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川上强行加戏。 “我们隔壁的...叫怎么停了?” 脚步声逼近。 “人家累了不行吗?”小札尖着嗓子。 “呵呵,那边叫了那么久一下就停了,你们不觉得正常吗?” “好像听你这么一说...” 霍山暗叫坏菜了。 猛然回头瞪了床上的裸体女人一眼,那女人触电了一般一个激灵,扑腾几下,差点从床上栽下来了。 “快叫~”霍山低声道。 那女人侧躺在床上,疑惑地看着霍山。 霍山蹑手捏脚走了过来,低声道,“叫...那种叫。” 临到嘴边,霍山依旧没有说出来。 女人轻轻的嗯哼~一声,眼神里是询问。 霍山投去了鼓励的眼神,“对,大声点。” 女人摇摇腰肢,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睛,开始了忘我而浮夸表演。 霍山点点头,“不要停!” 蹑手蹑脚又回到墙根的方向。 一墙之隔,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世界啊~奇妙着呢! “睡觉,睡觉!”脚步远离,床嘎吱嘎吱的响。 “今天是24恒定时,晚上再走!大家保存体力,”袁头。 “睡睡睡!” “那娘们儿叫得还真tm销魂,就不知道价格几何!”小札。 “到了公海,你要一百个我也不拦你,现在给我老实点,”袁头。 “老子也要几个波大的,爽个三天三夜!”川上。 ... 那边便声音缓缓地沉寂了下来,再没多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 呼~霍山松了口气,从墙根站起身来。 那女人还在叫,不过有点累了,声音小了很多。 一阵雪花在霍山眼前飘过,霍山一个踉跄,甩了甩脑袋,过了一小会儿才恢复了视野。 50几个小时地不眠不休,加上起来的瞬间脑部充血,让他短暂失明。 霍山现在才有时间,认真的打量一下这个房间。 很简单。一张双人大床,一个透明的玻璃洗浴间,加上两把椅子和一个空调。 还有一个大行李箱,大约是这对男女的东西。 行李箱开着,衣物散乱,一些蕾丝的私人用品,加上些瓶瓶罐罐,大约是润滑剂。 桌上摆着几瓶矿泉水,霍山也顾不得许多,就着开了一瓶包装完好的,咕咚咕咚牛饮两瓶。 耸动的喉结上,流淌着泉水,此刻无比地有男儿气魄。 啊~爽。 被捆起来的女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也忘了继续叫下去。 望着空瓶,霍山揉了揉肚子,可惜没点吃的。 斜眼看到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人, “怎么你渴了?”一瓶水丢了过去。 女生抡了个白眼,“我被你绑在怎么喝水。” 霍山怂松肩,“耐心一点,最多再过5个小时,我就离开了。” “你应该没有失水很多,5个小时你是可以等待的。” “先生你怎么看的出来我失水不严重呢!” 床上,已经有一个人了,再也容不下两个人了。 “床都没湿。” 女生笑了笑,也没有开始的紧张,“那么先生我陪伴你这么久,需要支付一点小费,才能解锁更多内容。”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是个穷鬼,我消费不起你,”霍山将一床落到地上的床单,拾掇一下,披到了女生的身上。 女生故意地在他耳边吹了吹气,“实际上,我并不难支付,一个硬币也是可以的~” 软糯的声音特别的勾魂,“你就不对我的身体...”舔嘴唇,湿润的嘴唇越发红润,灵活的舌头闪动着。 床下的男人听到这些话很激动,扭曲着身体,发泄着不满。 “我不当牛头人。” (实际上,在西方的用语里,最常见的还是goat山羊这个意向。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只能睡椅子了。 将两张椅子简单的拼接到一起,“晚安...哦不对,午安可爱的小姐。” 手肘挡着眼睛,斜跨在眼睛上,睡了。 女生失落地看着霍山... 太阳地触角,一方一方的啖去黑暗,又一方一方地往黑暗里退却。 流逝的时间,不可感知,唯有这样的恒久流转,可以标识它的痕迹。 霍山立着耳朵安静地睡着。 窗外的虫鸣鸟啼一概也逃不出他的耳朵,就像一条蛰伏在竹叶之间的竹叶青,很有耐心地等待猎物的上钩。 但是熟悉丛林的人都知道,猎物这种东西,只是相对的而已。 最狡猾的狐狸,一样可以将拿着猎枪的猎人,引到他自己布下的陷阱里。 奸诈,人的“美德”。 若是动物会言语,他们一定会一种比喻,你像人一样坏,比人还要坏。 第三十六章 激战(5) 窸窸窣窣。 霍山的眉头一挑,猛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地板上的男人脱力地躺在那里。 剧烈的心跳,让霍山感觉到不安,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却很实在。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相信物质的唯一性,不相信灵魂,不相信第六感。 起身,贴到墙壁上,隔壁已经没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暗叫不妙。 “可恶!”霍山愤怒地踢了一脚凳子。 女人一个痉挛,醒了。茫然地看着周围。 一撩衣服,从身后处将手枪拔出来。 抽出弹夹,6颗满仓的子弹安安静静地躺着。 扭动卡片,开了保险。 啪嗒~拉动套筒,复进簧回弹复位。 扳下击锤。子弹在膛内,等待撞针的激发。 “不要...” “闭嘴!”冷喝,霍山单手将女人的头按到了床上,一把将皮带扯下来。 “不许出声!” 在女人啜泣声里,霍山扣上了皮带。 “抱歉,我没有恶意。” 不过有人信吗? 只是现在的霍山顾不得那么多了。扭开门把手,侧身贴墙,禁了声音快步到隔壁门口。 轻轻地敲了两下,“有人吗?”里面没有响应。 再敲,“先生你们退房的时间到了哦。”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霍山的心顿时凉了透了,人真的丢了。 该死,早知道不睡觉了。 事已至此,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可恶!”暴躁的霍山狠狠的锤了一拳门方。 那门却嘎吱~一声开了。 一股冷风从窗呼外面卷进来,冷冷的扑到霍山脸上。窗沿上挂杠被人生生地折落下来,斜斜地耷拉在地上。 窗帘的帘子正系在床腿上,那床斜斜地抵住墙根。 很显然,目标翻窗出去了。 就在失神的一瞬间。 铿~ 一根鱼线飞快地弹过,它的末端带着一个小小的缀余,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钢制拉环。 拉环弹跳,“叮叮~”,就如同一串水珠溅落泉水,清脆明亮又那么催人。 手雷!! 一个小小钢球滚落下来。 霍山瞪大了眼睛,飞起一脚将那手雷踢到了床下,接着侧身一把抓住墙,一个滑步卧倒在走廊里。 嘭! 一声闷响,棉被碎裂棉花飞溅,白花花的一片在空中飘动,许久方才落地。 “咳咳~”霍山站起身来揉了揉屁股,忍受着这强烈的pm2.5的味道,捂着嘴巴,往房间里走。 该死!这简直是恐怖分子行径。 按下内心的怒火,捂着口鼻往里面走。 地板上一个一米直径的焦黑弹坑,床板穿裂,房间的隔板上钉着密密麻麻的碎片以及床板的碎屑。 看这种开片,这是一种米国制式手雷mk2,有效杀伤半径5米,弹片飞溅距离10米,插销弹起5秒延迟。 得亏一脚踢到了床底,要是在身前爆炸,不得当场开席。 在门口的吸门钉上,霍山找到了一段捆着的钓鱼线。 原来这枚手雷挂在门把手上,引出一段来,卡在门缝上,当门被被人从外面打开,那枚诡雷直接从门把手上落下去,啪嗒一声鱼线将这插销拔出,手雷便激活了。 霍山捏着手里的铁环,脸色铁青。 玩鹰的老手,被鹰啄了。 “该死!”愤怒的手将头发撩到头顶,猩红的眼睛怒目圆瞪。 举枪斜指半空就要发泄,但是放到枪舌的手终究是没有勾下。 长出一口气,将手枪别到腰带上。 ... ... 码头。 三人。一个虬髯大汉,一个西装肌肉猛男,以及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嘭~ 三人回头。 西装男回头嘴角一翘,发出标准的反派笑容,“鱼儿咬饵了!”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会是谁?!” “袁头,不管是谁,先去公海。” 中年男人却没有理会尖声尖气的虬髯大汉,而是对着西装男疑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隔壁换人了。” 西装男拍了拍他提着的黑箱子,“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没有怀疑,但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神秘地眯着眼,然而中年男人根本没有兴趣陪他猜谜语。 “好吧,你们缺乏幽默感!”西装男无奈摇头,“我刚说没叫声,紧接着那叫声马上就来了,这是不是太凑巧了些。” 中年男人点点头,“确实,川上先生的小心,袁某见识到了。” 原来那几声叫,引起了隔壁川上的注意。 川上来了个将计就计,假装睡觉。 然后悄声跑到墙角反过来偷听霍山。 相比于霍山的肉体感知,川上这边专业了许多,他从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贴着隔板听隔壁。 这一听还得了:隔着墙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两个人却有三个不同的声音源。只要川上不是傻子,基本上都能猜到隔壁发生了什么。 等了半个小时,霍山误以为这边睡了,起身喝水,甚至还跟那个女人调笑。这些在隔壁的川上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庆幸之余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来。 待到两个小时后,川上确定霍山睡下了。 方才将两人从床上叫两人起来,这一通布置完毕后,从窗户溜到一楼,直接逃了。 霍山醒来,哪里还有目标的影子。 川上斜眼看着远远的一夜情旅店,发出冷笑,“他确实是一个非常老道的高手,但是细节上还是欠缺了一些。” 袁渊和小札听了也不得不佩服川上的厉害。 “现在怎么办?” “把你身上的电子产品统统丢掉,坐船跑路!”川上提着手提箱,率先走上了登船的楼梯。 袁渊和小札检查了一下身上,将两部肾六丢到了海水里,快步跟上。 此刻距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货港正快速的集散着货物。 巨大的货轮闪着红色的提示灯将出货舱门打开,一辆一辆叉车进进出出将一些箱子,运到码头上的货区。 漆黑的橡胶轮印在地上画了纵横交错,穿着橘红色的叉车司机和码头调度正繁忙着。 这辆货轮将在半个小时后离开灯塔区,前往澳洲。 像这样的货轮还有好几艘,他们绝大多数来自太阳国和南韩去往澳洲,在这里进行简单的补充。 远远的海面上还排着着好几艘货轮,准备进入灯塔区。 繁忙的海港,船的海洋。霍山要从这一片海里找到三个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金色的一片。 又是稀疏平常的一天,码头工人揩着额头的汗水,等待落日回家。 芒~ 汽笛响了,一艘货轮缓缓出港。 袁渊从左舷的栏杆上往下看,舒服的海风吹在他的身上,眼睛闭上,“一种救赎的感觉,小札。” “我不明白。”虬髯大汉端着酒杯,里面澄澈的酒水,如同鲜血一样艳丽。 “不需要明白,它很摧残人,”袁渊摇摇头,自嘲道,“像我这样的人,为了一个信仰,将残暴强加在别人身上,实在是败坏道德。” “所以你后悔杀死那个女人?”川上摇晃着高脚酒杯,醒着这不可多得的美酒。 “不后悔,但是我想我注定是会下地狱的人!”惆怅。 “你怎么杀的。” “用手肘,”袁渊对着遥远的夕阳低着头,“撞击她的额头,极快的肘击会导致她的颅内震荡而死,就跟跳楼撞到地面一模一样。”(正常人做不到) “那么你怎么做到延迟被发现的?”酒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流进这个举止优雅男人的嘴里。 光的折射加上液体的透光效果,让那杯酒给人血液一样的错觉。 “将她的尸体拴在窗前,鱼线的那端连着根小小的金属条,金属条夹在门缝里。” 袁渊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复述着这残忍的一切。 像说一个别人的故事,语气很平淡。 “事实上,我为了防止鱼线被发现,还在鱼线上挂了一个金属球。” “有人打开门金属条弹射,尸体失去拉扯,栽下楼,而金属球没有了拉扯也会拖着鱼线沿着下水道滚下去,回收整根鱼线。” “整个房间里除了不是凶器的金属片,便没有任何相关东西。” 抬头,金色的霞光照耀了他的脸。他笑了,有点凶。 “很完美的犯罪。”川上一饮而尽。 “谢谢。” “可惜...”川上淡淡道,“可以破。” 袁渊没有说话,实际上他根本没指望自己的设计不被识破。 “如果是完美犯罪,”川上将酒杯放在了身后的推车下。 杯壁上一滴鲜红的酒滴,沿着杯壁的弧面缓缓下沉,在上面划出一个淡淡的痕迹,而那酒滴也在一步一步消解。 “拖到荒郊野岭,一石头砸碎脑袋,然后走人。” 所谓的不破之案,基本上都不是什么高智商犯罪,永远都是简单粗暴的证据缺乏。 而越简单的方式,越没有破绽可言。 “你是个残忍的人,但是你合乎我对小说人物的期待,”转身。 酒滴最终还是到了杯底,在那里汇聚了一滴小小的鲜红。 “要来些酒吗?袁头,”小札递上酒杯。 “我是个残忍的人,”接过酒杯,举起,敬给夕阳。 残阳血红,落下,在来的方向。 第三十七章 激战(6) 公海的水,无边的浪。 一片的漆黑里,为龌龊的交易披上了保护色。 接舷,偷渡客走下渔船,沿着一个20米的悬梯,缓缓上爬。 风扯动这这些人的衣衫,下面是不见底的深海。 嗑蹦~ 一个钢镚从一个偷渡客的口袋里掉落出来,在梯子的钢管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沉入没有边界的海底。 远离大陆架的深海区,海水的平均深度在1000米+,掉下去只能为鲨鱼。 那偷渡客紧了紧把手,脚上的颤抖摇着钢管嘎吱作响。 偷渡,其实就是有点废命而已。 甲板上,没有灯。 但是船舱里却是灯火通明,人声喧嚷。 进门是个赌场。 穿着花哨的荷官,给一群人发牌。 一群人围着牌桌,起哄。 “21!” “21!” “唉~” “又是21一点,老哥哥你赚翻了啊。”拍着这人的肩膀。 那赌桌上的人,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也是笑逐颜开。毕竟就在刚刚,他赢了0.01个小目标。 要是手一抖,那就是-0.01个小目标了。 “fuck!”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不爽,钱总是出在猪身上的。 暴怒的输家,站起来就要掀了桌子。 身后两个精壮打手,早就站起身来,将那人按到了桌面上。 那人瞬间脸就被憋成了绛紫色,哐哐几拳,打得他晕头转向。 这轮船连掉脑袋的事情都敢做,一个小小闹赌场的还敢翻了天。 一个男人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看着死狗一样被拖到甲板的赌客,发出了冷笑。 这男人整一个土气了得,披着皮衣,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抬手是金手表和玉扳指,浑身就一金雕塑。不过就一句话,这人实在。 夹了根雪茄,撮口呼烟圈。 这人身份不简单,探戈号的老板,王大福。 手里三条船,都跑南美洲。 “老板,这舞会的衣服怎么准备?”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急急忙忙从后屋跑出来。 “毛毛躁躁的爪子(做啥子)?”王大福将手里的烟往右一甩,保镖模样的西装男立马接过雪茄,杵在烟灰缸里。 “哎哎哎!浪费,晓得不!”王大福抓起保镖的手,将那雪茄揪出来,可惜那半截雪茄早就跟烟灰掩了,再吸是不成了,“你这砍脑壳的,一根8000美刀的吕宋高档雪茄啊~一下浪费400刀!”“对不起老板,对不起老板”那保镖低下头来连连道歉。 “家里有矿也不能愣(这)个整塞。” “扣我工资”。 “扣钱!”王大福按着那保镖的胸膛,嘴巴都快抵着他鼻子上了,“你一个月才2000刀,扣了,你老婆、孩子怎么活!” 保镖:... 说不出话来。 王大福摇摇头,又摆摆手,“算辽~你那几个钱,给妹儿买点补品吃吧。” 但是看到烟灰缸,手就不自觉地捧成了晚。 “哎哟~400刀啊,”看着那雪茄,抖了抖灰,但终究是嫌脏,丢到了烟灰缸里。 “滚滚滚~”挥手打发。 那保镖弓着腰,捧着烟灰缸就退了下去。 那个问衣服的小厮却杵在那里,王大福看了顿时气来了,400刀没了,你小子还不听话。 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啪一个巴掌便扇了上前,“你是听不懂人话迈(吗)~!叫你们滚!” “老板...”捂着脸,斜眼看着王大福。 “你还敢顶嘴,”撩了衣袖,就要抡大巴掌。 “老板你的宴会要开始了,选衣服...”欠着身子躲着那巴掌,大声快语。 王大福悬的手,在贴着小年轻脸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你早说塞~” “老板你都没空理我...”委屈。 王大福疑惑地看着小年轻,然后一拍脑门,“哎哟你看我这臭脾气!” 小年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挨了这一巴掌,小脸上五个指印格外冥想。 “对不起塞,对不起塞。” “阿宝,”王大福捧了那娃娃的脸,“疼不疼~” 一手指抚在上面,那娃娃呲牙咧嘴的疼。 “这...”皱了皱眉头。 “三,你去把那个什么药拿来!”王大福对捧着烟灰缸的保镖喊道。 “彩云白药?” “是是是,拿那个最贵的,看给这孩子打得。”挥手催促。 “等等!”就在那保镖要离开的时候,王大福又叫住了保镖。 “老板...” “去拿些冰块来,给他敷一敷,然后拿900刀来。” 王大福查看着这娃娃的脸,唯恐给这正长身子骨的小家伙破了相,不过这样的情况没那么糟糕。却也肿了。 “阿宝啊~实在是对不起。” 那孩子倒也不是那么小气,却是问道,“老板,干娘说了男孩子要硬气,不能吃桃凉凉。” 王大福一愣,竖起个大拇指来,“阿宝,棒棒的。” “那老板,晚上的舞会穿什么?” 这时王大福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舞会,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穿什么。 “干娘说,要帽子、衣服、裤子和鞋子,我给老板准备。” 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王大福揉了揉他的脑袋,叹了口气,要不是家庭的不幸,谁又会在江湖闯荡呢。 “帽子?” “貂的。” “那衣服呢?” “貂的吧。” “裤子呢?” “貂的...吧。” “鞋子,”这一次没等王大福回话,阿宝回了一句,“貂的。” 王大福砸吧砸吧嘴,疑惑道,“是不是貂得太多,整成一只貂了。” 阿宝却伸出个大拇指来,“贵气!” “哈哈哈!”拍了拍那小家伙的脑袋,“就你小子嘴甜。” “老板东西来了。” 王大福接了托盘,那保镖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王大福拉住了,“我呢脾气暴躁,你别往心里去。” 从900刀里抽出一半,塞到保镖的手里,“三啊~,这点刀就当给你的补偿,不然显得我心胸忒窄了。” “老板,”那保镖却不接钱。 王大福脸一垮,“这钱呢?不白给。有子弹来了呢,我买你个兄弟。” 话到这个份上,要是再不接下来,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谢谢老板。”鞠躬。 “别谢,我以后骂着我还舒坦点。” 上完药,把托盘里的东西全给了那个阿宝的小男孩。 小孩子可不比大人,也不讨价,说了声老板发财就端了盘子蹦蹦跳跳出去了。 “丝~年轻真好~”王大福陶醉在无尽的青春里。 “老板。”一个清冷的身影,从身后突然想起。 王大福被吓了个踉跄,“骇死老子啰!跟你说了愣(那)个多次,要低调,你这样神出鬼没的,装嘛子社会,我们是守法好公民。” “老板,来了客人!”那人没有理会王大福的唠叨。 “客人?” “他进了你的书房,进去了我们才发现的。” “书房?”王大福收起了笑意。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整个船把守最严的地方就是他的书房,那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了进去,这还得了。 “我去会会他,”这次用的不是川话,而是标准的普通话, “是,”那人融入了黑色的影子,不见了。 第三十八章 激战(7) 王大福的书房,没书。 架子上全是名酒,以及川南泡椒。 土耳其风格手工编织的地毯,黑红暗色。 桌子梨木镂空踏云蹄;案上笔是狼毫没开锋;墨是松木墨块,棱角都没去;砚台纯净细润,上面还有些许石品纹,可惜急了厚厚的灰尘。没纸。 巴洛克风格(曲面、椭圆繁复雕刻)吊顶,欧美典雅风格水晶挂灯,大型轮转机械钟,以及一个莫名其妙的壁炉。 霍山翘着二郎腿斜躺在真皮沙发上,嘴角抽动。 说中西合璧,都是在侮辱这个词。 土、豪,就完完全全地概括了这房间的布置。 几把长枪短炮比着霍山的脑门,一点也不敢靠近他,唯恐给霍山吃了去。 这也不怪他们胆小,刚刚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去动霍山,却给霍山一个背摔,折了几根肋骨,嗷嗷叫给人抬出去了。 面对这么多只枪,霍山云淡风轻地斜躺着欣赏书房,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众人也是看着发憷,不敢近身。还真就没办法,只能去请老板来。 “哈哈哈~” 人还没到,一声爽朗的笑声却是先传了过来。 一群西装保镖簇拥着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从门口快步进来。 “不知道是道上的哪路兄弟,”王大福进门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霍山,然后就是抱了拳,把礼貌做得滴水不漏,算是给足了面子。 衣领笔挺,虎口和食指上老茧厚厚,这是一个严谨而又刻苦的人,多半是个军人。 霍山收了脚,站起身来,“鄙人,此次来拜会王大善人,是为了一件事。” “一件事,”王大福心里打起了鼓来,这用敬语,态度却是如此嚣张,又是闹哪样。 “我要找一个杀人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白照片,递过去。 王大福蒙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霍山冷冷地看着王大福,“我是军队的人,这个人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我要抓他,告诉你一声。” 要说霍山是怎么追踪到这里的,这得益于,走私船的稀少。 虽然说不知道在灯塔区袁渊会坐那条船,但是目的地只要是南美洲,这段时间里就只有这艘探戈可以乘。 于是霍山搭了一条渔船,到公海上上探戈先行等待。 只不过为了防止跟这些黑色地带活跃的人交火,霍山还是决定先知会王大福一声。 “在我的船上...”这不是砸场子是什么。偷渡者可是给了他海量的钱,要是保不住,谁还敢照顾他的生意。 霍山冷冷道,“我要抓的人,比你黑老大的尊严重要!” “你不怕死?!” 贴近王大福的脸,轻声道,“成为军人那天,我就位荣誉活着,今天耶稣来了也保不住他。” “没得谈了吗?” “没得谈!” 咯嘣~咯嘣~ 周围的上膛声响成一片,王大福的手下将黑洞洞的枪对准了霍山。 一瞬间,房间里的火药味十足的浓郁。 “正确的事情不去做,后继者就会迷茫,”霍山解开上衣扣子,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出现在他手上。 “老板!”看着那些恐怖的数字,周围的人慌了。 王大福拧着脸,“朋友事情不要做得这么绝对。”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询你,”霍山根本不听警告。 “老板...”躁动的人群,随时都有可能射出一颗意外的子弹。 “别动!”王大福一声怒喝,“抢都收了!” “可是...”为难。 “听人话!都出去。” 这群人得了这命令也是不甘不愿地收了枪,往外走去。 哐当! 门关了。 “年轻人,我佩服你的勇气,”王大福将霍山的手拨开,“但是不理解你的不理智。” “被发现了?”霍山随手就将那个遥控器丢了,满不在乎道,“死亡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我没那么执着生命的长短。”“所以这就是你拿个遥控器来吓唬我的理由?你不怕我...” “不怕,”霍山冷笑,手上多了一把两叶飞刀,“没有炸弹你一样死!” 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吓你是给你面子,但是你如果不要体面,那么我就强行给你体面。 反正是杀人,不是炸死就捅死,没有多少区别。 “人,我不会让你抓的,”王大福肩一耸,皮衣滑落下来。手一拦,反手抓在手里。 这一手也是相当的漂亮,不过在霍山看来,却是欠缺了力道,杀人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皮衣一抛丢在沙发上,王大福坐到了书桌前,“但是你可以来个恩怨局。” “恩怨局?” “进场子。” “进场子?” “你是复读机吗?” 这也不怪霍山,毕竟没怎么混过黑道,自然不是很了解。 所谓的进场子,跟打擂台差不多。 将两个恩怨角逐者,关到一个笼子里互搏。 不同的是,输了一生全部一切归零,连同性命在内都可以被人拿走。反之,赢了奖励亦然成立。 最绝的是恩怨局挑战一但发起,便不能拒绝。 “他不进,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帮你揪进去。”停顿,看了一眼霍山,“他进去了,你就可以在里面抓了他。至于你制服制不服,就是你的本事了。” 王大福打了一手好算盘,只要进了场子,霍山抓人就不算是坏了规矩,那么也就不必要跟军方结下梁子。简直是一举三得。 “你最好没有骗我,”霍山淡淡地说道。 “我们都不为难,皆大欢喜不是吗?”王大福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况且还能卖你一个交情呢?” “谢谢。”霍山扣上衣服,鞠了个躬走了。 王大福摇摇头,这人看不懂。 看了看挂钟,时针愉快的滑向了8,“糟糕,舞会开始了。” 对着门口大喊一声,“快给老子,换貂~” 第三十九章 激战(终) 8sn7ojqdkq+tqy1+pfhaluxohqcxluzagn0kpo9vwtse/wxz14kbrzkqym3nymdqv6dzkalmompw oorvppftqdvj3osjgyale0h+y5fbmfe33+e265ijyn9s6zextw2wgzyr377eabcgkknvastgs9wb kecd8zquu3rdiwrvs+6n062ivvdtrthykhy4pxxzwsgksggqedckgn9vegobpflqepob6zxht mgmhkjhju+d/wqntlv4s1jirdyefnjqgftrxvcixee6biyybxa2grbymwuyxvapw8tev11x7ahql udq1nqhstunupwes0+dz+hd2zzjfym3cx7sfdmzabeamaujzvkkkjn++24nsen9orgamlto04mqf z1vtt7nu6/kh2jfkrmk7opsynej1ad0qmumfahmobpvgifzzepf7tf/jbbm5rtqgzegjqjhoa+1x njwji3y+0ovjl+vt9feb0nym3tw5t/scdbscbrawetw1wupnqdfmx0xq7b8knjcffawgvmrs4xzh zda/6ndp5bnrshpimgh+rqtwuqvpku3xy1sntytbk09ydrqnnih3mppcqds0wwq8fhydy0xd1 qwx4yyg0fdc1dwoxobfnes9lqoqq++2qa+6jz6vtznftd2gpo+vtnaijshensxh6udpz2uxvmybh g/ilwop2/vrjtmwn4icjvxka8c05qs9qmohyativqqogponcp+q1hqpgabdkcyv73cake8jew 8xowhbuh3kwt1stqhcfsgdjvrize4feor5bbo5gs8hp+zaeolitpc3ikexca70lidrwig5/dvph5 usflget2vatxbewo/8pu9xe4akrdy7cucys8av1kmo4s5a6khq2bj4wsapsixpvsxnmq/s1qbc/q ounczan+nqjpwsp2xkhtxiizbevdnlx4sklonjwzwo8bagj/+eu9vct480253xxficyun7km6 lotr/e46kzsdjxtgb/yi0p7li+hhmwp+n/cgrjreza+z3hapvfz8yqsxbloq9324zhigk+nonixf vff1cpsevziitehfoozicbbwfy7h/rx3junt2zz+ixhxnb4rdmjwmhbcmns25fm5ewtz5mj3o sb63dz8k2i7k+av9+ohhdztfnypato61tadfd3htpduhcoy8u3s+et3eujhkcmknveol9lkkpztg 6hisgkysqvnrbsct51pyjjvwbuvqkjfzjrl2khnqtdvu320bj2p6nbbazqiti9mxf/7hfc+mp fpikglrw6dvzkxtnzub0ofhqbdhffqx8mmy5z07q+rppseamdengqyeuyj63zbqf/oo9io88/qtu mhobtunwfevn/1huitappswowxuszff8zo8gukehhbahyglvkok3mc4qy7rn7yke9+5wvmzxgasn bip1bcqzuxntdbhmfqny/ximdaq07avzlngxxuxm9y0rwsrul/ybmvgrmuuftamz5u42bpkppp5s yc2ekk9k/fuivac+m/wc+ldltgsjchw6v6gq/k/ew/6fwe0vtc7m2v0toq0wh+ih19pdrjxwg ms608m4uznm+oxvwpklwlhgti3xpzqcj2inemp6jg1fzetlrljpllbnvhlh7ajkiqfxw09zfx 9ujljgzz8phkponbwsgqodjxl7ki8xkc0+lqri4b86caddzwodepw5dlusk4txbjqpvxd/6qv fyywehkbp0evlm0wjiljg8ruxhij3yd66/e4kaqudz5o9ierb0ubijn6tqese9zydhobxuoztgtv s3/99r2kyejhoimadmmdezxn18bm0rvfo3mh8cle3m6ftoysloyderjpxhfvkr2nq0nwwlzrp+0m f1r4w6uoge5vvnyai0olvtox5j8indrsvjtkwzxdowyamqh7xd5qh0c+0g1osjirozuxllbx5e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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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其实很博学,她精通空间物理学和人体运用生物学,对电脑的也有颇深的研究。 但是至于核物理,这好像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知道牧马人么?”林颖抬起眼皮,闪过一丝精光,那些醉意一瞬间便消散了去。 “牧马人?是什么?” “你姐姐没跟你说过?” “姐姐?”果然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那么是什么?”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叫我姐姐,”摸了摸脸颊,那里红红的有些温热。 作家:你的关注点好像不对啊。 “牧马人是什么?” “最好你永远不要知道这是什么!”是杀气,一种浓烈的杀气。 杏目微狭,她的螓首如同一条致命的蛇,高高的扬起,随时准备夺人性命。 她没醉?作家扶着轮椅,不自觉后靠。 “核物理?做什么的?” “大约是炸人的。”林颖舔了舔嘴唇,像蛇信子在吐息,她的脸上露出了更深的红。 酒精深度麻醉神经,快到失去理智那种。 醉了?作家不确定。 “南美在进行反恐演习也是为了这个?” 之前在玩游戏的时候,有提过,作家很在意这一点。 “你姐姐可不是一般人....嘿嘿!嗝~”趴在桌上。 “不一般?”作家皱起了眉头,从林颖的只言片语里,可以想象到的是貌似姐姐有个可怕的过去。 就是不知道死了,会不会从车上下来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的汉子,对着灵柩敬个军礼,然后潇洒离去。 “怎么个不一般法...” “呼呼~喝~”呼噜声。 “?林教授?” 林颖睡着了。 淦!正到最激烈的时候,怎么就断片了。 作家想伸手去拨林颖,却最终没有出手。 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装的。 将压着的白大褂,盖在她的身上,自己转着轮椅除出了实验室的门。 咔嚓~ 把手转动,门自己开了,眼镜妹和川源从门框上漏了下来。 “哭你几哇~”眼镜妹讪讪的跟作家打招呼。 “...” 两个女人纵横交错地叠在一起。 “唔唔唔~”川源被大团子压着脸,一双手绝望的挥舞着手。 作家也懒得在意,秃自从两个女人旁边经过。 “私密马赛~”眼镜妹不停得跟川源道歉。 川源羞红着脸,看着咫尺之间的大团子,终究是没忍住,上去捏了捏。 “咯咯咯~那里很敏感啦~” 作家下了楼,天色还很早,但是是太阳的光线却是不那么明朗了,有些昏沉沉的。 整个一楼的大厅里灰蒙蒙的,大厅里的木质校徽雕像自动的披上了暗黑特效,积了灰的橱窗里的照片都看不太真切,一张张宛如遗像。作家看了看玻璃门,暗自懊悔走太快(他坐轮椅够不到门把手)。 转着轮椅到了橱窗跟前,作家瞟了一眼里面的人物介绍。 打头的是个秃头的老爷子是个空气动力学家,然后就是林颖了。 这着实让作家有些意外,林颖看上去似乎只有30左右的样子,却有如此成就? 【林颖:女-汉族-31岁】 【博士学位,毕业于米国加州航空大学物理系。华夏东南研究所研究员、米国加州太空监测站客座教授...】 太空监测站?这是... 作家依稀记得自己还在加州读书的时候,姐姐似乎就是在监测站工作。 ... 【研究方向:宇宙社会学。】 ... 看到研究方向,作家愣了一下。 这还是个同僚?不过物理学毕业的研究社会学是不是跨度大了一些?会不会扯到淡。 仅仅是跨度这一点还好说,林颖既然是研究社会学的,那么怎么对哲学的认识会那么浅薄。 这就让作家不得不怀疑这个林颖,是不是个包了皮的教授。 “是圈就乱啊~”作家发出一声长叹。 后面有几个老头和小年轻,多数都是搞宇航的。 飞星到来的乱纪元蓝星宇航运用科技空前繁荣,甚至有些看起来像神学的东西,比如空间跳跃。 在神学类科学里最多的还是特大质量物理学,这个学科目标很简单,就是提升整个人类能够调动的物质总量,期待用一个行星能量撬动整个太阳系甚至更多个恒星系的物质量。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这不和逻辑,人类调动的能量除了化学能和光能,比较合乎星球之间的能量转化以外,其他的都不靠谱。而整个世界的化学能最有代表的是化石能源,显然开放总量是有限的,根本不具备可能性。至于光能,更加不靠谱。 当然核能,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作家发出了冷笑。 事实上,就算到了恒纪元终结,人类连行星级的物质总量都没有达到,更妄谈恒星级别。 橱窗里的东西索然无味。 “嘎吱~”玻璃门开了。 带起了小小的一阵秋风,作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进来一个中年人,国字脸,下巴留着齐整的胡茬。 穿了一件呢绒茶色外套,左手捂着口袋,右手捏着一份文件,从那文件的弯曲程度上看得出来,他正被一阵激荡的情绪左右着。 男人注意到了轮椅上的作家,眼神里明显地闪过一丝惊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也没有跟作家搭腔,转身上了旋梯。 他似乎认识我?作家仔细地检索了一下,并不认识这个人。 蹬蹬蹬~ 那人往楼上的实验室去了。 “袁先生!”楼道的密闭空间,扩音效果很明显。 “嗯,”瓮声瓮气的,没怎么理会眼镜妹。 “林教授她睡着了...” 作家没有太在意,这位袁先生。 玻璃门已经开了,作家飞快的往正在合上的门外转。 “她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南美的事情!” 那个袁先生似乎很生气,不顾眼镜妹的阻拦,只听哐当一声,大约是踹门的声音。 作家想折返回去偷听的时候,玻璃门却合上了。他的鼻子在门上留下了一个白色的圆圈。 好痛,作家捂着鼻子,一股逆流鲜血味很冲头。 川源捂着耳朵从旋梯上跑了下来,推门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 川源推着作家,摇摇头,“粗鲁!” “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弱女子...”喋喋不休。 “warum_ihn_einbeziehen?(德语:为什么要把他也牵扯进来)”敲桌子。 女人的声音很响,但用的是拉丁语,作家不懂这种古文字,自然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 作家低声对川源道,“转身!” 川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作家一个扭转,使劲扯了一下川源,川源脚没站稳,一个趔趄坐到了作家怀里。 “你干...” 然后嘴就被作家堵住了,用嘴堵的。 梧桐叶飘飘洒洒从枝头落下来,轻轻的抚摸着这对青年男女的热情,然后落到了小池塘里。 “唔唔唔~” 楼上的窗户后面一个人影悄悄退去,窗帘哗啦一声扯上。 第四十章 军事机密 sbiy4e9fx6eomvlrlcmopwlv7i9qabnmdrip/u9bv9nddepv/o5qmgsbbuqnpdg1remwviglu8pr ms3wt39oityzmavwex5gr5ejvx4rb3my+6lqym1eoyicgjs4nnatvwjblxg8kdayswsiyb/7hc5a gs9doa8pgdgtmbuaqs6r2kncbh1dmfpxo/cox1kkghrcx7smdoell9+aqv4fyfmgkmznog8yokrj gxncg6yeb8spp8khm/khvozw3hehvwbx39sdyesf+tkw6i59ieh0qrwoaoqu3om54f4cf7kku/fb a1tghnygkwtdxs8rqjg4yrolrvhh7hbeib47k+rdnovqj+nji2ke5zkkr8omw34utdsy6d7icmeu s6u6ou6jujlynzoa9fuf4bpd9towfzl5vm85t2r4ox+jtvrepz49zl3lwqiead3a78tjcbqr0 cque/hfstjhfkzesgqy3twu1atuqk6mdp5nzezpwe7mzlzb9mmhw1nrb/3nbnbv5b1vs9pq/0g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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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乱纪元两级冰川消解,海岸线向前,这里也是一片大海,都是水。 墨镜,黑衣服,大背头,倚着观潮的栏杆,斜眼看着远处一线水来。 那层层叠叠的潮水,伴随着汩汩流水声,从远处缓缓扑来。 待到一喇叭口,那潮水蓦然一涨上去,却是弄了个十字潮来。 洪~~ 水花飞溅,卷着澎湃,直直地摔倒了江畔的栏杆上。 水到坝上,溅起一丈有余的水浪。 知啦一声,滋了那汉子一身水。 黄色的泥浆和着细沙,从闭着的眼睛上横流而下。 梳好的大背头。也给换了个锅盖头。 “呸~呸呸~” 不停地吐着舌头,甩着脑袋。 “芜湖~”远远的一个黑脸年轻人拿着手机兴奋地对那个大背头汉子尖叫。 全然不顾踩踏的泥浆也溅了自己一裤子。 汉子抹了一把脸,却也不见一分狼狈。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甩手丢到了嘴里叼着,摸了根打火机,自认为很帅气地点烟。 只可惜打火机进水了,那烟也湿了,点了几次也都还没有点燃。 青年人看着同伴的窘态,举着手机嘿嘿地笑。 黑衣男右手夹了烟,将烟别上了耳朵,转身面朝大江,倚着那湿漉漉的栏杆。 “别笑了,像个傻子,”自己的嘴角却依旧忍不住地在翘。 “哎呀~”按了按腰子,敛了脸上的猖獗大笑,“一个没见过潮的岭南人呐~” 这时候黑衣男才发现,别人观潮都离那栏杆少说有个十来米的距离。草率了。 外地人观潮,本地人看外地人观潮...的时候跑。 “那是...你们不够风流,”连吐了好几次舌头,却怎么也没有把一嘴泥吐干净。 “是是是,你现在风流,老了风湿。”青年人回答敷衍,手上录像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放慢。 那黑衣男摆摆手,却是甩出来许多泥浆,“你寄样子会被打的喔~” 提脚,青年男人立马便怂了,举手投降,怕了他的天残脚。 观潮。在恒纪元是一件定期的事情,但是乱纪元就不一样了。因为它的时间不固定,也没法预测。 今天运气不错,在江滨白日便看到了潮。 “今天有事?” 黑衣男摩挲了一下口袋,但是很不幸的是,带出来的口袋正欢快的流淌着泥水。纸巾正瑟瑟发抖地变成一饼。 “听说你跟沂蒙现在是同事?” “嗯,”青年人低头看着手机,回放着高高的录像,嘴角不停的抽搐。 黑衣男也懒得理他,“我记得你说过,前几天出了个交通事故,肇事的司机是个小说家?” “嗯,”青年人耸耸肩,“我就知道你约我出来动机不纯。” “没办法,职业习惯,”黑衣男将墨镜摘下来甩了甩,结果更花了,9块9打水漂了。 “又是罪犯?” 黑衣男笑了笑,“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沂蒙那个暴力份子。” “他怎么从刑警队到你的交警队的?” 青年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还用猜?动手打人了呗。” 黑衣男摸了摸鼻子,“不应该啊,他虽然暴躁了些,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青年人将剪辑好的录像简单的上传到电脑云之后,将那个老掉牙的手机揣进了怀里。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你莫不如直接去问他。” 黑衣男缩了缩脑袋,“算了,还是你说吧。” “一个家庭主妇,用冻了的罗非鱼,将出轨男去势,失血过多造成了虐杀,本来定性是家庭暴力,但是他非得说是谋杀,然后你懂的...” “刑讯逼供?” “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 黑衣男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旋即恢复了正常,“不说他,说说你肇事的那个小说家。” “好像是情侣闹矛盾,飙车。” 黑衣男皱着泥黄色的眉头,“情侣,我调查过那个作家,他是独居,哪来的情侣?”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车祸现场两个靓妹还让我羡慕了好久。” 黑衣男一愣,“两个女人?玩得挺花啊~” 青年点点头,“飙了好多迈,现在还躺一个在医院呢`” “你有没有看到不正常的东西?”黑衣男皱着眉头,斜眼看着这个老同学。 “不正常的东西?”青年也疑惑起来了,毕竟特别这样的词汇,他的主观色彩非常的浓厚,“作家特别...小?” “??” “在你们太空军面前还有不正常的东西?”太空基本上都是疯子,能让疯子觉得不正常的东西,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比如...”黑衣男比划了一下,但是也不知道比划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女人会带什么东西。 “算了,”说不清楚很难受。 “所以...”黑衣男看看天空,天色有些暗淡了,坏笑着,“沂蒙什么时候到?” “??”青年一愣,“有约他....的吧。” 相视一眼,大眼瞪小眼,蓦地碰拳,两人叫了声漂亮。 谈了半天,都给忘了。 “你没跟他说,今天潮前日下?”黑衣男眨巴眨巴眼。 “不是你跟他说...” ... 好嘛,出来还忘约了一个兄弟。 黑衣人掏了手机,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按了个电话。 “不慌,只要我们足够凶狠,害怕的就得是他。” “来吧!” “嘟~” “嗷呜~嗷呜~喵喵,爸爸的电话来了噢~” “嗷呜~嗷呜~喵喵,爸爸的电话来了噢~” 一个女孩子的铃声,端的是脆亮无比。 周围的人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这个靓仔,黑衣男赶忙将声音收敛一下。 “喂~”慵懒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做兄弟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黑衣男愤怒的捂着手机。 “义气??吗?”打了个哈欠,疑惑不解。 “是出来!是出来!懂吗!” “....” “老子从潮起的一线潮、十字潮,看到回头潮、丁字潮,你tm人呢?!” “?”窸窸窣窣的起床声音,垂死梦中惊坐起,“什么时候的事情?” “感情淡了,埋了吧。” “扑通!”倒地的声音。 刺啦刺啦的拉链声,“等老子。” 黑衣人跟黑汉子对视一笑,继续声厉内荏道,“算了,不用那么急着过来,给我准备一套衣服,注意安全。” 嘟嘟嘟~ 呼~ 人傻就是好办。 两人对掌,青年人挤了挤眉毛,“今天沂公子买单!” “多美妙的夏日,我亲爱的绅士~” 第四十三章 偷吃? vpw6w2q3fo2iksvblxqt3xylikbxq0jicb2ddrrartrugit58gevmh7sory2mgqfxihdtzmbtpez 5fwhthymnaoysngxzjukfv4+uh9y3+3afwlrenuyxtu+xernzf8f8ksv6uyqwgsp+z55wrqnthbi urjywp5534rwxj274ret94tvp61jdyz/ok3k/d8tbnouwvqwl5vtwjmls+ddugt/qhubbod5faeo zkx/gpjbrzqu/mvh3swlpzvreezb4e+vnzl38+xepd684i0qt1iesng1ziwgjn8nyuuzadq3htrh dwfgatrmgqua4uvdjwywmamenz/jyte45m4rjsbv5eadkbp/mhyovzuamukkxweabjmugtglsggq 2djhkfewmkgp+lgt2jwmitbfalsfvy+cywiz9kqzcms2e56mhmlpgkp2lrvxzbqsxcwpy7xstdh1 0bmau/xyfdozxjvvcibvils/za58f6ucuutbjenl44l6anodttlzcaujhwcoisqfcbutftcydufx rt+ioklcfb3l2zpbwzaudcgd1o23jby0nof6gbrtzngf8f6cbwbewrux5javwiq4qjhyjte0t okmc5jwyc5xlqpl1sn05z1cqrz4kgcmndlq8ytiurcsmvi4w5ujoejouyrhqveyamyxh0qvtd/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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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乐杀伐果决,如同一把钢刀挺立在萧瑟的古战场。(其实韶乐更贴切一点) 始皇帝在呼唤和平,一种令人疑惑的和平。 “祝词!” 执礼的官员将一张用黄娟朱笔写了的祝词呈上。 始皇帝接过那布帛,在猎猎西风里展开,用一种苍凉的声音在读。 渭水静静的聆听一个君王的吟唱,无语东去。 “始皇帝陛下,敢昭告于黄帝轩辕氏:君生上古,继天立极,作民~主;神功圣德,垂法至今。朕继天立极,垂统保民,四渎蒸民,归我踵武。” (按:神,智慧仁德无法复加。圣,人之极致。四渎,四海。蒸民,众民。) 抛入炉中,绢帛化为灰烬。 始皇帝转身,十二串玉旒下眼神如炬火,扫视全场。 缓缓拔出佩剑,将牺牲斩为两截,“分食!” “分食~” “分食~” 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端上一盘肉,飞快的穿过人群,高声呼喊着。 黑色的海洋里,不断得重复着两个字。 坐在观看席位上的别国代表,面如土色地看着秦军的军官每人撕下一块牺牲。 “分食!” 远远的山川,不断的回答着从始皇帝说出来的这句话。 赐酢完毕后。(真实历史上的酢肉只有王公大臣才有机会接触到) 始皇帝将佩剑插回剑鞘,缓缓地端起祭祀桌上的玉诀,在丘顶将它抛到渭水里。 这是一个古雅,却又现代的秦帝国。 它用剑呼唤着和平。 【领袖:身毒已经降服,接下来要针对的是地中海大国,图拉真。】 【将军:这个帝国恐怖武力震慑,将不那么好用。】 【教主:我的万神殿,就在他的心脏。】 【领袖:我们在身毒布置的海军军港如何了?】 【将军:身毒提供的资金很充足,最多明年的夏天就可以投入使用。】 身毒想要和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身毒向秦帝国支付了一大笔停战费用,以及开放整个西海岸的五个城市,用以秦军的海军布置和空军布置。 同时以国和组织形式加入秦帝国阵营,基本上算是丧失了出线的争夺权。 世界上从来没有莫名其妙的事情,有就是你还没有理解他的逻辑,这种逻辑包括没有逻辑。 【领袖:我有一个恐怖的计划。】 【将军:不,不恐怖。】 【将军:到了这个时代,没有人可以干出令人诧异的事情来。】 【领袖:我们的569计划要成功了。】 【艺术家:我记得你的傀儡文明计划烧了特别多的钱,就没什么用。】 【经济学家:同上。】 经济学家突然上线,吓了领袖一跳。 【将军:其实还是有点用的。】 【将军:当年图拉真帝国东征,在中亚地区遇到了我们的傀儡文明,选择了改南打身毒,身毒也是那一次被打残的。】 【经济学家:虽然避免了一场战争,但是投入的生产力远超一场战争的生产力消耗。】 【领袖:这次的计划,不一样,他是一种灭世行为。】 【经济学:烧钱行为。】 1060年,秦帝国从与非洲四大帝国签订了资源购入协议。 购入铝矿、铀矿以及部分稀有金属,但最多的是钛。 说到钛,使用最多的是钢笔尖,毕竟这还少现代初期,没有到信息时代。 但是有一样东西,使用的钛是海量的,隐身战略轰炸机。 秦帝国研制了一种超越时代的超级轰炸机c919,作战半径1.2万km,配上空中加油机1.8万km,最大起飞重量120t,最大0.95马赫,在一天之内可以攻击十几个城市。 蝙蝠型飞翼,仿生设计,整个前后线条采用平行设计。 代价就是,一架飞机直接烧掉咸阳、朝歌和宛秀三座城市的半年收入。 饶是战争狂魔的领袖,也是倒吸两口冷气。 然而让领袖最高兴的不是这架飞机,而是最近的569计划。 在遥远的西北方向,点了一朵蘑菇弹。 【世界之声:秦帝国成为首个有核国家。】 【领袖:那么我们要开始我们的表演了。】 【领袖:第一图拉真帝国必须跪下,第二不容许有第二个有核国家。】 出线了的国家就没什么好说的。 罗斯福帝国已经联合佩德罗二世帝国对图拉真帝国宣战了。 两个国家还提出秦帝国加入,可惜的是秦帝国太远,只能为两个国家提供一些军售。 这图拉真帝国也是硬气,在大西洋,十五只航母战斗群单挑两个帝国的二十三只航母战斗群(二战时期的航母)。 数百架轰炸机在大西洋上来回炸鱼,打了十年。 图拉真帝国折损5只,两个国家各怀鬼胎,都想对方消耗国力,反而加起来损失了十五只。 【领袖:废物,两个打一个还被打残。】 【将军:我们要加入吗?】 【领袖:当然,光靠他们两个,根本打不动。】 【将军:可是我们的海军没有办法通过苏伊士运河。】 【将军:没有地面部队,我们没有办法夺下西亚要塞。】 【领袖:那我们就不出动常规航母。】 【领袖:用潜艇,用轰炸机,用间谍,用核弹。】 【领袖:总之出动陆面部队算我输。】 【将军:你是鹰酱?】 【领袖:只要你够强,你很难不滋生野心。】 1060年秋,始皇帝在国和会议上强烈谴责图拉真帝国对北美的暴烈行径,并表示要对图拉真帝国进行有限度的制裁。 同月,秦帝国一艘航空母舰行驶到红海区域,受到了爆裂物的攻击。秦军要求进入苏伊士运河维修补给,图拉真帝国军方严词拒绝这种无理要求。 失去动力的航空母舰受到不明轰炸机群轰炸,该航母沉没。 秦帝国第一时间谴责图拉真帝国野心膨胀,屠杀非交战国家士兵,并指出要图拉真帝国付出惨痛代价。 图拉真帝国表示遗憾。 【世界之声:秦帝国对图拉真帝国宣战。】 第四十六章 意外的结局 宣战前5小时,夜晚,狼揭罗空军基地。 c919三角形起落架下,两个飞行员,从机腹登上登梯。 机腹的舱门向内合上,橘黄色的地勤,右手单摆,左手指向跑道。 句~ 飞机缓缓从停机坪开向跑道,飞行员拉起操纵杆,开始调整飞机的尾翼姿态。 “起飞。” 咻!一声一个漆黑的影子升上天空。 它的身后跟着,12道白色的气道,那些是c919的辅助机。 一架超战役轰炸机,一架空中歼击机,一架强击机,一架一架预警机。 五架代表秦帝国最高军功水平的军机,超低空略过萨拉丁帝国边界上空,无视该国警告直扑苏伊士运河。 当临近苏伊士运河的时候,预警机率先发力,脱离整个编队。 预警机将飞行速度提升到最快,对准运河塞得灯塔,发射第一道主动电磁波。 两秒钟后,预警机接收到第一次回波。 被动雷达同时捕获到,在南区域的等候区岸边有强烈电磁信号,预警机判定该区域有防空部署。 预警机在运河区域简单巡视之后,直接下令开始猎杀。 “原计划执行!” 所有飞机背对着日出的方向,展开成一字型,调整好攻击姿态。 战役轰炸率先从云层中露出它那庞大的躯体,对准运河南区的一个空港开始俯冲,紧随其后的是强击机。 歼击机则拉起操纵杆侧飞逼向灯塔,他的任务是巡回拦截地方空军。 战役轰炸机在半分钟俯冲之后,开始了无情屠杀,2公吨(4000磅)航空炸弹像鲢鱼甩籽一样,将炸弹直接倾泻到机场上。 停机坪上还未启动的多架飞机在航空炸弹的帮助下,先是破碎然后燃起熊熊烈火。 这一个俯冲下去,机场损失一半飞机。 虽然没有做到彻底摧毁空港,但是轰炸机并没有盘旋调头回来继续轰炸机场。 因为战役轰炸机的首要目标是,位于北部2km处的一个航空油库。 贴地的高度进入了敌方高炮部队的射程,地面高炮密集的火力网,意图将这家战役轰炸机拦截。 战役轰炸机机腹下一枚挂载式自主巡航导弹立即点火,这种自带推进器的武器,在空中拉出一道火焰,以2.5马赫的速度狠狠的砸在高炮阵地上。 一团火光冲天而起,整个防空高炮部队被巨大的爆炸,犁翻在地。 紧随其后的强击机也是第一时间,对地面防空部队进行钢铁压制。 在密如暴雨的子弹里,高炮部队的武器相继哑火,损失相当的惨烈。 这时敌空军才反应过来,机场上空也是陆续有战斗机升空,与强击机和歼击机缠斗。 4架敌机交替闪动抢占上空,秦空军用重机枪进行压制,然后贴近距离,释放一枚空对空导弹。 遗憾的是空对空导弹在图拉真帝国飞行员的规避之下,击中了港区的一幢高楼,没能带着敌机。 第二枚挂载导弹被对方拦截,依然未能建功。 于是,厄运开始了。 先是敌方一架战机偏头拐进云层消失不见,歼击机立马失去了视野。 而正在压制地面的强击机,惊恐的发现身后一架敌军截击机。 敌方疯狂在后扫射,加上挂载导弹的追击,秦军的强击机率先被击伤机翼。 滚滚浓烟从强击机的机体里不断冒出,失去平衡的强击机在空中不停的翻滚,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一头扎下,弹射而出的座椅,伞花都没来得及打开,飞行员便被摔死。 厄运还在继续。 “c21,规避!” 只是这个时候预警机的警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位于油库的5km外五辆导弹发射车,已经准备完毕,次第的五枚飞毛腿腾空而起。 c21也是第一时间释放干扰弹,企图用超高温引开地对空武器,只是很可惜干扰弹虽然引爆了导弹,但距离太近,机尾受到了损失。 飞机瞬间失去了平衡,飞行员差距情况不妙将子弹全部甩出,航空炸弹在油库外围次第爆炸。只是没能达到永久性的摧毁。 在飞行员的遗憾里,c21直接在空中被炸解~体。 到这时候,来势汹汹的秦军空军损失过半(预警机基本上不算战斗系列飞机)。 “撤退!”预警机也是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 歼击机立马拉伸机体,离开交战区域。 敌方的空军哪能放过,也是一杆油门下去,追了上去。 双方在空中进行了2个小时的追逐跑,最终敌方航空发动机不敌,油料不足只能返航。 而秦军的歼击机驶入萨拉丁帝国边界,绕道返回身毒。 自此,突袭苏伊士运河的行动以秦军逃离战场为结局。 行动失败了吗?no。 【将军:那么接下来,让世界颤抖吧。】 【领袖:你果然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将军:虚虚实实,这就是战争。】 预警机改飞非洲西北非盟国,因为接下来根本用不着它了。 “c919国之重任在尔一身矣!” “明白。” 两个飞行员回看身后一片红光的苏伊士运河区,加快速度,静静地飞行在地中海上空。 那里非常宁静。 天空很蓝,阳光也很灿烂。 西西里岛的情歌,正唱得很浓。 台伯河畔的诗人,吟唱着天神宙斯的浪荡故事,围观的人群露着陶醉的神情。 披着丝绸的达官贵人,摇晃着精致的金酒爵,搂着娇弱的女人,陶醉在游吟诗人的高亢歌声里。 繁华。 一个黑影划过。 ... 第二天一张报纸飘落在罗斯福帝国领袖的办公桌上。 【罗斯福(领袖):亲爱的先生,这个世界怎么了。】 【国防部长(将军):oh,我的上帝。】 【罗斯福:始皇帝,他疯了吗?】 【国防部长:5枚核弹,天呐。】 【国防部长:他将整个地中海里的鱼都污染了,我可怜的图拉真先生,现在一定再为他的国民担忧。】 【罗斯福: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这个暴君如果获得了图拉真帝国的友谊。】 【罗斯福:如果他在直布罗陀海峡,布置一架c919那么我们整个东海岸,都在那个暴君的餐刀之下。】 【国防部长:上帝。绝味鱼排。】 【国防部长:何不尝试战争?】 【罗斯福:这个暴君的爪牙已成,战争绝对会让我们遭受羞辱。】 【罗斯福:至于结盟,我想我们的靠拢任何人,也一定也会成为他的借口。】 【国防部长:我们也...进行那个蘑菇。】 【罗斯福:在曼哈顿地区进行的话,也可以。但是先生,你要知道的是这绝对会触发他的怒火。】 【国防部长:秘密进行。】 开什么玩笑,保密这东西,内容或许可以,但是人家知道你在干什么不也还挺容易的吗? 【罗斯福:或许他们的间谍已经在我们的身边了,比如你就有可能是间谍。】 【国防部长:...】 【罗斯福:我累了,毁灭吧。】 秦皇1060年,冬。 秦皇在全世界范围内宣布,不允许制造核武器否则视为对秦帝国的挑衅,严重者将面临秦帝国的全方位立体核打击。 同时图拉真帝国与秦帝国签订和平条约,图拉真皇帝宣布对整个航母的沉没事件负责。 作为补偿,除了图拉真帝国支付一笔不小的战争赔款,还将西海岸伊比利亚半岛的两个空军基地交付秦军,并且对秦帝国开放苏伊士运河和直布罗陀海峡。 其中苏伊士运河与秦帝国实行共管,变相地对秦军打开了去往美洲东海岸的方便之门。 秦帝国还拉着图拉真帝国加入了国和组织,而且是直接指定的那种。 半个地图的势力都在秦帝国的兵锋之下。从东海岸的滨海到南面的吕宋到中亚的苏伊士,再到伊比利亚半岛,整个亚洲加上北非下部分地区,以及南欧西欧大部地区:都是秦帝国的盟邦。 当然他们都是被强行裹挟进来的,要说共同利益,那就扯淡了。 第二十九章 跟我回家 月色迷蒙。 火锅城里人生鼎沸,酒杯铿锵。 夜的凝重,压不住人的放纵。 望着眼前的鸳鸯锅,沂蒙抽了抽嘴角,都是钱呐。 两个人半倚着椅子,用着牙签剔牙,一脸饱足的样子。时不时还笑盈盈地看着沂蒙。 黑脸的汉子,脸上带着红晕,醉醺醺的。 “先生,您一共消费3200元,请问刷脸还是现金?” 红色的马甲,里面一件白衬衫,那女人低着脑袋恭恭敬敬地问道。 “刷卡~” 沂蒙肉痛地从上衣夹层里往外掏银行卡,咬牙切齿,“今天,我怎么感觉这事不对劲呢?” “滴~”pose机响了。 “什么不对?!”黑衣男现在换了一件红绿骚包的衣服,翘着二郎腿,半瘫在椅子上,“寝室规矩,晚到一小时的人消费买单!” “祝你用餐愉快,”服务生快步推门出去了,只是走到黑脸汉子旁边时,斜斜地看了一眼陈汤,嘴角一挑,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只可惜陈汤醉酒,没有回应。 沂蒙眯着眼睛,仔细地盯着骚气实足的男人,“我依稀记得,以前也有人用这种办法,丝...” “咳咳。” 黑脸大汉早已明了,“霍山老弟好像是我们中唯一一个没结婚的吧。” 骚气男人,手里的牙签嗑蹦一下断了,“丝~~”扎到肉了。 霍山对着黑脸男人挤着眉毛,暗道,陈汤你说这个干什么?! 黑衣男人寡着一张长脸,努努嘴示意,我要不用点东西怎么可能把这货之上吸引走?!兄弟委屈你了。 你... “嗯??霍山还没有结婚?”沂蒙笑了,“不是号称一夜十三郎的男人吗?怎么情场失意了。” 霍山在军官学校的时候,长相俊朗,又成绩优异,在整个军校就一根校草。 曾经多少军姐都拜倒在他的长腿裤下,最夸张的一次是一期收到了十三人表白。 至于为什么是一夜十三郎,这就要归咎于他们寝室的强大宣传力,加上路人的以讹传讹。 这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给他挖出来了,还真的为难他这个单细胞生物了。 霍山抖了抖衣袖,“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要不要我教你几招撩妹妙法?”端起桌上的白酒一口闷下,发出畅快之声。 撩妹?!!沂蒙和霍山一脸如临大敌。 还在军官学校的时候,烧烤摊前可是明确贴着流氓三人组的狗头。 原因无他,陈汤吃完腰子喝了酒,就要展示撩妹技术,对着烧烤老板娘一顿输出... “汤~别了吧...” 霍山为难地看着这货,酒一喝多,就飘了。 “放心。这次绝对...可行~”陈汤摇摇晃晃起了身,那酒红脸厚重的肤色也掩盖不了。 沂蒙捏了捏脸,往一旁撤,暗道,“这疯子不会要闹什么幺蛾子吧!” “服务生!”朗声大叫。 嘎吱~包厢门开了。 还是那个靓妹。 “先生,很高兴为你服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笑脸盈盈。 两人疯狂摇头,“他酒喝多了,说胡话....” “说胡话,你不用在意。” 服务生笑着点点头,“那...” 陈汤迷离着眼睛,举起手来,“叫老公。” 服务生看了桌上两人一眼,又看了看陈汤。 霍山一个趔趄,要坏菜。 “老公~” 卧槽~ 霍山定了定神,嗫嚅着开口道,“其实服务行业不意味着,客人可以为所欲为...你可以拒...” 服务生看了看霍山,也没说话。 陈汤打了个酒嗝,“今天,跟老公回家...我给你看一样好东...” 嘭~ 霍山飞起一脚,将陈汤踹翻在地。 真下流!没想到你作为军人,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以前撩人都没这么猥琐。 “哎哟!~” “你还是人吗?”霍山揪着陈汤的衣领。 “她是我媳妇,我叫他回家怎么了~”躺在地上的陈汤眯着眼睛,瘫软着任由霍山拉扯。 “??” 媳妇?假的吧。 “老...公,”朱唇轻启,迟疑地看着地上扭成一团的两个男人。 “??” 沂蒙和霍山相视一眼,这他妈是真的? “那个夫人...”霍山讪讪一笑,“...我在跟他做个游戏。” 服务生没说话,愣愣地看着两个人。 沂蒙点点头,转过桌子,将陈汤扶起来,“那么夫人我们这边还想叙叙旧,就不叨扰你的工作了。” “老婆他踢我~要...” 啪嗒,一记手刀快速入睡。 不久。 陈汤趴在桌子上,流着口水。 ... 包房里冷寂下来。 沂蒙一脸严肃地看着霍山,“说吧,是不是陈汤满足不了你,才叫的我?” 霍山手指点着桌面,翘着二郎腿,眼睛眯成一条线,“何以见得?” “你一个晚上都在灌他。” 一个晚上,陈汤都在被霍山装酒,但凡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有问题,可是陈汤愣是一杯接一杯下肚。 霍山嘴角轻轻一翘,“嗯,确实有事,不过内容保密...” “怎么又跟太空有关系?” 霍山点点头,“这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我可没承认。” “那么搞快点。” 霍山点点头耸耸肩,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你做什么工作?”“交警。” “交警平常做什么?” “开罚单。” “你罚单都给些什么人呢?” “....”我尼马。 “一个问题选择了沉默,”霍山抖了抖小瓶子,从里面抽出新的一个牙签来,重新叼在嘴里。 “除了罚单你还干什么?” “处理交通事故。” “比如?” “等一下,”沂蒙抬起手来直接打断了询问,“别问我交通事故都有什么人,老子不知道。” “嗯,”霍山微笑着同意了,“那么他们都是干什么的?” “fuck!” “第二个问题非正面回答。”说话的时候,嘴里的牙签一动一动的。 “你tm问的问题正常吗?” “你最近一次车祸的人员,都有些什么人?” “前天有一个作家和他的姐姐,被一个留学生追逐,”沂蒙耸耸肩,“然后进了医院?” 霍山抖着大腿,继续漫不经心地问,“留学生男的女的?” “除了作家是男的,其他都是女的?” “事故原因呢?” “小年轻情感问题,虽然那个作家死不承认~”沂蒙说着说着就停下了,忽然一脸严肃地看了看霍山,“你是不是在问那个作家?” 霍山眼神了一道快如闪电的诧异。 “继续我们的问题!”霍山没有理会。 沂蒙冷笑一声,“你用的那些刑侦手段,我也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霍山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沂蒙到底知道多少。 六度关系理论,社会心理学家斯坦利-米尔格兰姆1967年的一个小小的伎俩。 在一个特定的空间里,关联的六个人,可以大概率将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看似霍山在问一些毫无关系的问题,实际上只不过关联的最终任人物已经被设定,而他一直在问寻找这种关联。 这样做的目的也很明显,在漫不经心里问出答案,不仅在对手松懈的时候得出可靠性高的信息,而且还能保住较高的可能不被察觉。 但是作为警察出身的沂蒙,对这种诈术在熟悉不过了。 三两句话问下来,将不必要的问题剔除,他一下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包厢里瞬间冷到了冰点,沂蒙虎视霍山。 “看起来我猜对了不少。” 第四十七章 命中缺火 【艺术家:睡了,36小时后有一个学术交流会。】 【教主:你说的的那个亚洲最大的什么论坛?】 【艺术家:江南大学的宇宙...忘了。】 作家一愣。 他猛地想起还有这茬,当时还在医院答应过川源来着。 只是一直没有问川源日期,这过了一个多星期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艺术家:据说,金老也在。】 【教主:真的吗?】 【教主:就是那个偷菜教授?】 【艺术家:(翻白眼)】 【艺术家:人家超厉害的好吗?你怎么就记得偷菜。】 下面是些废话,作家也懒得看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门外的声音已经小了,想必两个女人的频道已经调整完毕,可以正常沟通了。 天空一个巨大的弧线,割裂明亮与黑暗,缓缓地从窗前扫过。 那是飞星的虚影,投射在地球上,当然也有可能是月亮。 揉了揉眼睛,作家检查了一下手机,空空如也。 睡觉。 ... 电脑的摄像头轻轻地动了一下,对准作家的脸,停了下来。停顿了大约半分钟,摄像头对准了门口的方向。 当然了睡熟的作家对此毫不知情。 ... 南美一座小别墅前的泳池边。 绿油油的景观植物,一池淡蓝色(硫酸铜)的水。 霍山斜躺在一张藤椅上,穿了个大裤衩,手里喝着酸溜的葡萄酒(没醒好)。 忍着泪流的冲动,看着屏幕上的作家,咧咧嘴。 “妙啊~”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作家在游戏里的表现都是无可挑剔的。 “对于文明的理解,很透彻。” 搁下高脚杯,从桌子上摸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这一次是甜的了,将葡萄酒的酸味成功的冲和了。 老霍家四代酒鬼,没人喜欢这种淡得没劲头的酒,还贼贵。 不过这对艾丽娅这个富婆来说根本不存在问题。 “滴滴滴~” 企鹅头像响了,霍山皱了皱眉头,看着右边栏自己再输入文字。 【亲,你在干什么呢?】 【位置为什么在南美哒?】 霍山看到这两句话就来气。 “你tm的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派的那些叫援兵吗?” “拿手枪比着老子的头,装作不认识老子。” 翁~ 一个橄榄球状的物体在霍山电脑上,徐徐出现。 上面用篆书汉字写了两个字,天权。 【你是执行者,身份特殊,不能被发现哟~】 “***,***”自动消音。 【哥哥,你在说什么呢~人家好怕怕!】 声音绵软无力,就像嗓子眼那有七八个夹子一样。 霍山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接线员,然后缓缓的打出一个字,“滚。” 这是一个理论极其丰富的污王和老司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在在联络任务的时候,调戏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年轻。 以太空军这些直男的洞察力,绝对不能发现这女人是一个母胎单身的孤寡选手。 霍山就在这娘们身上栽倒过无数次。 “什么事?” 【哥哥为什么在南美洲?】 “被富婆包养了。” 【那么giegie~你这样...】 没等对面输入完毕,霍山果断选择进行下一个问题。 “有什么指示?” 【不解风情。】 【秦皇想知道哥哥最近在忙什么?计划的进度。】 “棕榈树,沙滩,海风还有美人,我很惬意~” 艾丽娅带着霍山游走在热带的旅游度假胜地,20年来霍山都没有这么享受过。 没想到啊,一觉醒来,整个人生就不一样了。 【别的事情呢?】 “跟我的老板艾丽娅,早餐,中餐和晚餐,一日三餐。” “嘿嘿,一共三件事。”霍山无耻地笑了。 工作,重要吗?老子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不,你算错了,是四件事。】 霍山皱了皱眉头,“早、中、晚不三件事吗?” 就在霍山在纠结数学的时候,天权的几个字让霍山差点砸电脑。 【你说的是,一日三餐,你只算了三餐。】 ... “我要的人呢?” 【他们把“士兵”派到华夏去了。】 “士兵?” 【一个密码保管员,别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关心,他能不能把领袖找出来。”霍山压根就没想过要知道士兵的身份,毕竟太空军第一条不要打听。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能力不好说,但是行为很典范。】 “好吧,又是一个伪君子。” 【也许他可能会改变你的看法。】 “但愿~” 葡萄很好吃,凉凉的还沾着泉水,在这1夏日很是适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不选。” 【好消息是,袁渊的审讯已经结束了。】 【坏消息是,袁渊的审讯结束了,我们没有得到有效信息。】 “下次你直接说坏消息就行了,信息重复率太高。” 【哥哥嫌弃我了呢~】 “所以他不是领袖?” 【嗯,领袖应该另有其人。】 “杀林颖的原因呢?” 【他只是说她可能会泄露组织的秘密。】 “秘密?” 【我们的审讯手段,对付这种卖保险出身的顽固派,根本没有办法。】 “这年头卖保险的还有反审讯手段?” 【我猜的。】 “...” “士兵那边你盯紧一点,我有一个不错的想法。”霍山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希望不是一个人去黑道船上抓人。】 “去死!老子那是没办法。” 这件事情,确实是有点欠考虑。 但是也不完全无脑,从结果来看,他做到了预期的目标。 【士兵信得过,你大可放心。】 “没事了,你可以滚了。” 电脑物理断电。 ... 另一条,伸出了爪子疑惑地拍了拍电脑,然而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断开了,”一个温柔的女生疑惑道。 ai:对方已切断电源。 ... 霍山舒展了一下筋骨,靠着躺椅,看着蓝色的天空,疑惑的想着以后的打算。 迷茫。 除了在南美找到一点不多的线索,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这边的时局,其实也不大好,时不时就要来几次反恐演习。 新闻里也常常见到几个南美的国家高层,不断的强调加强相互之间的信任,和对境外恐怖分子的打击力度。 “这些跟我一个外乡人有什么关系呢?” “darling~” 一声软糯的女人声音从,绿植间的小道走来。 这人正是艾丽娅,也就是一夜情初次遇见的那个女人。 别看她叫艾丽娅,实际上是个地地道道的华夏人。 那日霍山醒来,艾丽娅才告诉他,他们已经不在“探戈”号上,而是在一条货轮上。 那一夜的激战,引来了澳洲军方的注意,他们这些偷渡客,为了不不发现也是下了血本,联系了一条货轮。 当然没钱的,就只能被澳洲军方羁押,然后遣返,然后蹲班房。 艾丽娅自然是有点小钱的,顺带帮霍山付了钱。于是霍山选择了肉偿。 太羞耻了。 半张俏脸从绿植里探了出来,脸上带着俏皮。 长长的旗袍,开衩都不知道开到哪了。 这个女人实践和理论一样丰富,简直绝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嗔怪。 “你在教我做事啊~”霍山将一颗葡萄,丢到了泳池里,咚一声泛起了轻轻的涟漪。 女人勾起了淡淡的笑意,“我就喜欢你这么硬气。” “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艾丽娅点点头,“有点眉目了,不过似乎真如你说的那样不太正常。” “怎么说?” “这几日军警出动得太过频繁了一些,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全部是沿着环大陆铁道线。” 这太不正常了,霍山羁留在此绝不是堕落了。 跟着这个女人,正好可以掩盖一番。 直觉告诉他,许多那个组织的人都涌向南美洲,这里绝对有问题。 不过,急不得。 “最近下雨了,不太舒服啊,”霍山侧卧在藤椅上,背上一道一道的红杠杠。 他的后背上有许多红点点,这约莫是湿热导致的痱子。 闷热的天气,比湖广更甚,作为岭南土著的霍山也着实有些消受不起。 “是哦,”女人在水池旁边,轻轻的坐下来。 “就像我命中五行缺火,相对应的是相克元素多哦~” 这就是所谓水火不容、五行综合嘛~ 一只脚在踩水,一只脚在岸上,侧对着霍山,摆出了一个撩人的姿势。 这... ... 那藤椅摇晃得厉害,嘎吱个不停。 许久,许久... 第四十八章 交流会 兹咚~兹咚~ 是心跳的声音。 头痛欲裂,回忆断裂开来。后面的事情,像蒙了一层薄薄的纱雾。 好像是一些很重要的,关于这些记忆带着微微的悸动。 关于川源菜菜子?江澈?还是沂蒙? 滋滋~ 是电流的声音,又像是挫裂头骨的呜咽。 忘了什么,是什么? 光流转,画失真,一片光斑,宛如一只手,将他的记忆进度条快速的移动。 一张人脸闪过,又一张人脸闪过,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都在作家的耳朵旁边低语着,中文、日文、英文...听不清楚。 吵死了。头要裂开了,他只想用一把斧头,直接将他的头颅剖开,砸碎自己的脑袋。 要醒了,这是回忆。 痛~最后... 沙沙~电铃响了。 低语平静下来。画面一点一点地澄澈起来,他的瞳孔再一次获得聚焦的能力。 灯光,聚焦。 是一个圆形的会场。 回头是一个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第6届宇宙社会理论学术交流会”。 作家站在鲜花拥簇的讲台,深吸了一口气。细细密密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方手巾,轻轻的将那汗水微微地拂去。 此刻的作家像一个观众,看着台上的作家,那是自己,也不像是自己。他在离与和之间,不知何处。 像一个全息投影。 “这...”台前一个女生,惊异的将一个视频递给旁边的男生,以目示意台上的作家,小声道,“这就是那个...” 男生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瞪大眼睛,点了点头,“好像还真的是耶~” 视频,很奇怪:一个青年骑着自行车在门口站定,在指示牌前沉吟片刻。指示牌上一个人形指向人行道,一个自行车形状指向了非机动车道。然后作家从车上下来,推车,人在人行道,车推到非机动车道。 保安亭的保安一脸懵,看着这个年轻人。 “没想到,他竟然是...” 作家调试了一下话筒,“喂喂~” 音质不错,没有杂音。 看了一下台下,乌压压地一大堆人,川源在人群里往作家招手,作家装作没看到她。川源鼓了鼓腮帮,有点不爽。 江澈坐在轮椅上,笑嘻嘻地看着旁边的川源,“有趣”。 “才没有,他都不理我~”川源抡了抡眼睛。 “我说的是你。” “我?!” “你的攻略方式很特别哦~”江澈微笑着,将目光转向台上。漆黑的瞳仁里,闪着一两点光芒,或许那只是一种人造灯光的错觉而已。 “咳咳咳~”作家将第一张幻灯片展示在大屏幕上,上面就几个大字,“宇宙社会学”。 这是一门新起的学科,在几个航天大国里草创起来。大体上,是沿着人类社会学延伸出去的,但是他又极大的区别于人类社会学,它主要是研究文明的接触问题。事实上,就是源于飞星的研究。 “开宗明义,”作家支撑着讲台开讲。 宇宙社会学,现在很简单。只有两条法则。 第一法则,文明的定义,传统的定义大约是人类的范畴,级有利于认识和适应客观世界、符合人类精神追求、能被绝大多数人认可和接受的人文精神、发明创造的总和。现在将它推广到更远的地方,所以原有的定义将不再适用。作家给他尝试性地做出了一个定义,一切存在区别物我,并具有独立创造能力的一切生命体活集群和非生命体或集群。 可以看到的是,这个定义是非常宽泛的。如果放在地球上,它就已经比较不适应了。诸如黑猩猩,它就可以进行简单的创造,然而人类并不把他作为一种文明。 只是对于文明的资料,人类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的一手或间接资料。这个定义,只能说是猜想而已。 第二法则,接触理论。 这一点也很简单,和平和战争。只是解释这一点,百家个执一说,都没有办法证明。 第一种宇宙和平论,它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妄想主义,这个和平前面应该加两个字恐怖。恐怖和平论认为宇宙不太会爆发战争。 有两派,悲观派认为因为“黑暗森林法则”(21世纪华夏作家刘大大《三体》有详细的介绍)的反利用,会震慑所有铤而走险的文明,文明的战争将会是有节制的,最终都只能是共生。 至于乐观派,他们的想法就更加的抽象。文明的阶段差距,会导致根本不会产生战争,比如一头大象对于一只蚂蚁,他们无论在生存还是在沟通上并不存在任何交集,强的太强,弱的太弱,根本没有战争的必要。同时需要看到的是,对于一个文明来说上万年都是短暂的,一场战争的开始,可以由强者主导,但战争开始后,一切将不会跟随着强者的意志结束。如果用一颗核弹轰击一个原始部落,值得警惕的是,原始部落也有可能通过接触了解到这种原子理论,最终核弹也会落到发射者的头顶。这种时间会很长,但对于一个文明来说还是太短。 至于战争理论,他更复杂,他们承认了黑暗森林理论,但是于此同时他们并不认同。战争是警惕的,只需要足够警惕,便可以解决这个黑森林理论的漏洞。 “如果我是外地文明的战争决策者,我绝对不会直接对一个文明发动攻击,”作家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那样太幼稚,太冲动。” “第一步,我会制造一个傀儡文明,就像电脑黑客一样攻击前构造一个虚拟网址,”作家在黑板上划出三个圆圈,分别标上,地球、外地文明和傀儡文明。 “我的攻击会在,这个文明越位之前的某个时间节点开始,”一个箭头从傀儡文明发送出来,指向地球。 “我的攻击手段,将会是这个文明可以理解,甚至是完全可以看透的方式展开,”作家在地球上画了一个插插,“最简单朴实无华的攻击,将这个文明摧毁。完全规避文明之间的科技,反方向解读带来的危险。” 这种反向解读会是致命的,成吉思汗用火药轰炸欧洲,欧洲人最后也掌握了火药。 如果是更高层次的,反向解读,那么这种危险会更加恐怖。 战争带来的发展,参见一战二战便可知晓。摧毁文明的战争,必须要规避这样的风险。 “最后一步,监测这个文明,”作家在地球外面画了个圈,“定时轰炸这个文明!老虎搏兔需用全力。” “重剑无锋,无不泯灭。”作家轻轻地抬起他的眼皮,望向台下的观众。 他的目光冷冷的,不带任何的情感。 世界上,最无解的阳谋。阴谋的诡谲建立在,信息不对等和心理博弈上。但阳谋的存在是一种,绝对地碾压,没有反抗的余地。 “老师!”一个女生举起手来。 “说!”作家看了一眼站起来的同学,面无表情。 “你说的接触,导致战争有原因吗?如果说人类的文明战争以价值为先导,那么地外文明与地球之间是否可以认定存在价值关系,”女生推了推眼镜。 “不一定有价值关系,彼之蜜糖,我之毒药”作家没有任何犹豫,“但是一定会有战争。” “为什么?” “存在求生的本能,”作家将炭黑笔笔帽盖上,然后撑着小黑板继续说道,“我刚刚说道一个定义,区别物我,这种文明的个体,一定明白死亡这种概念,或者他们明白繁殖的概念。” “所以,他们有保全自我的本能,并且是运用自我以外的物质保护自我。” 那个女生坐下去了。 一个光头的男人站了起来,约莫有小五十的样子,“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作家没回答,废话,你都站起来了,没问题才是有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文明的等级很低,但是在某一个领域极其突出,高位文明根本没有机会摧毁他。” 作家沉吟了一会,认真地回答道,“地球的状态不可能,但是...如果...那么可能,因为除了物理学之外,我们并不能证明有没有魔法。” 台下笑了。 作家在黑板上画了一个雷达图,在一个区域划出了一个巨大的突出,上面标注了两个字“魔法”,很认真地继续说道,“物理学领域无法解决的问题,并非是无解,如果存在魔法,我相信这一类神秘力量会让这个文明雷达图,极不均衡。” “你说的是神学吗?”台下一个唿哨,一个男青年站起来,猖狂地一笑。 “如何否定神呢?”作家摇摇头,“这个世界布置地如此精密,而且...” “够了!”那个男生,站起身来,振臂一呼,“这是不可能的~你应该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你是工科的学生吗?”作家没有理他,而是问了一个题外话。 “我是‘小学生’!” 大家又笑了。 “坐下,”作家按着桌面,平静地说道。 “哼!” “我讲的东西,不存在于技术上的高度,他实际上是一种猜想,”作家将黑板上的笔迹轻轻地擦掉,“因为当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战争开始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在未知状态。 人类的认知是一条线,但是这个世界确实有各个维度的,人类贯穿这些个空间是有限的。 试想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探索世界是走出格力特岛的迷宫,每一个文明就是一个“忒休斯”。 人类牵引着红色的毛线,行走在一模一样的道路上,最后走出了一条比较正确的路。 但是可以确定这条路,绝对不是最近的,必然是有不必要的。 如果一个文明他足够幸运,在复杂的残垣之间走出最佳的一条捷径。那么这种无法令人理解的发育方式,在行走在弯路上的人类看来,那就是魔法。 人类进化史有300万~400万年,而人类的文明历史最多不过上万年,如果以文字为标志(人类文明在文字成型后,通过教育才能够做到爆炸式增长)的5000年左右,将人类进化史等比例缩小为一年,那么很不幸的是人类的高光时刻在最后一天的最后后半段出现,如果说科学那就只能在最后几分钟找到了。人的认知是幼稚的,至少他还不够成熟。 作家讲的文明理论,都只是猜想,在没有遇到文明接触之前这都不能被证实或证伪。 “先生,”一个身着军装的白人站起身来,这个人高鼻梁,蓝眼睛,头发打着卷,“我觉察到你面对宇宙时,身上有一种空洞的情绪。” 汉语说得很标准,印欧语系的人说汉语普遍的问题在于舌位靠后,这个外国人舌位处理得很好,若不是他的外表,你一定认为他是个华夏人。 “是的,”作家点点头,“卑微的情绪。” 面对宇宙的打击,作家是绝望的。 军官的领章上没有标记,胸前金黄色的一个绶带,等级不低。 “为什么?”作为一个军人,为了肩上的荣誉,他们要克服这种避险的本能,这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难道是技术的问题。” “不,技术在时间面前终究消弭。我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是什么?”军官愈发不解。 “人类在蒙昧时期,会出现一些,伟大的人,”作家扔掉了手里的笔,在讲台中央踱步,“这些人的理论,被人阐发后,形成宗教,当然不是那么简单。” “是的,先生,”军官疑惑地看着作家,他不是很明白这些跟他对地球绝望有什么关系。 “如果同类可以成为崇拜对象,那么这个人换成一个文明,是不是也可以在地球上形成一个宗教!” 作家的脸一扯,很阴沉道,“一种自我瓦解的宗教。” 军官感觉自己的后脊骨发凉,这... 当人类的武装在保卫他们的人民的时候,而他们的人民在心理上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种族。这种类似于邪教的东西,一但蔓延开,就会给人带来一种神降临地球的无力感和卑微感。 人造灯光,照在作家的脸上。他像戴了一张洁白的面具,在漆黑里如同幽灵游离着。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人的意志在崩坏的边缘,比武器击溃更加致命。 “先生信仰外地文明?” “不,我是华夏人,我们不信教,”作家摇摇头,“我的绝望,来自于这种形势,而非它本身。” 军官诧异地望着这个年轻人,他很特别。 “荣耀属于上帝,”那个军官手按胸膛(一种宗教行为),坐了下去。身体挺直前倾,屁股坐三分之二,目视前方,行为非常典范,作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军官。 演讲后面什么也没发生,都是些无聊的问题,作家回答很敷衍,他跟这群人不是一路人。 鞠躬,掌声。作家走下台来,坐到了一个老人旁边。 演讲还在继续,换了个英国人上去。 老人自然就是金老。头发雪白,不剩几根,极其顽强地维持着植被覆盖率。气色却很不错,两颊还带着些红润颜色。 “话说你是为什么会答应这个交流会,”沙哑的声音。金老很了解作家,对于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兴趣。 “被你学生威胁的,”作家头一偏,金老回头,看到川源躲避的目光,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不会是...”金老诧异了,没有说下去。 作家眉头微皱,“可能比我们想得还要糟糕。” 英国人在上面讲未来简史,大体是文明的发展方向问题。讲得很有趣,下面反应很激烈。 “什么意思,”金老印象里这个川源古灵精怪的,很是折磨人。 作家斜眼看了金老一眼,“他是不是跟你说我要参加,所以你才来的?” “嗯?对啊~”金老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难道说,她对我们两个说了同样的话?” 作家点点头,“大约。” “这...对不起。” 作家摇摇头,大意了,精明的猎人被狡猾狐狸欺骗了,这样简单的伎俩都没有看出来。川源你死定了。 川源,阿切~后背一凉。 她掏丝巾的时候,看到了一旁轮椅上,目光呆滞的江澈。那张脸阴沉地可怕,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 川源伸出手在江澈面前挥了挥,结果江澈的手像闪电一样,一下钳住她,反手一扭,咯嘣一声,手肘脱臼了。 “痛い~痛い(日语:疼。音约为:一呆),”川源慌忙之下,忍不住叫了出来。 江澈手一松,眼睑抬起,“对不起~すみません”走神了。 “姐姐力气...好大,”川源涨红了脸,刚刚干脆利落的一扭让她的血脉不通,此刻他的面部充血。 几个前排的男生闻声转过身来,别有深意的看着两人。 只不过在江澈那看虫子一样的眼神里,一下又将邪恶的想法缩了回去。 “姐姐在想什么?” “或许是杀人~”红唇轻启,眼眸星寒。 第四十九章 人类的未来是什么?从物质层面是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的。 科技的发展,颠覆人类的想象极限。 但是在人类的思想上,却可以窥探一二。 首先,思维模式不会改变。比如逻辑,先有因后有果,现象与本质联系,古代人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因为站得高所以看得远,当代人说看得远是视野的切线落点远。 无论知识如何进步,因果相连这种解释不会退出舞台。 希腊哲学家的三段论,我是男人,男人是人,所以我是人。 现代的数学建立一个公式a∈b,b∈c,a∈c,命题为真命题。这个命题的逻辑完全一致,而且扩大了一个集合,即a=b=c,a=c。 不要觉得这个全等于的传递是个废话命题,事实上,在复杂的运算里,他的作用远远大于不等于。 解决方程,首选的便是这种等式传递。 再比如,类比思维。这种东西从文学作品里最常见,儒家讲推己及人,人类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感受带入别人。 “槛菊愁烟兰泣露,”人将外在的形状相似,类比到情感相似。也许有人说这是修辞,但是需要知道的是,在认识到思维这件事之前,人类是没有办法确定情感是否存在普遍性的,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比喻、拟人的伊始一定带有同向类比的色彩,只不过随着认识的加剧而淡出。 这种思维在现代犹然存在,譬如物理学。 在研究天体引力的时候,人总是用数学的方式建立一个简单的模型,将整个研究简化。 人类对于外星文明的认识也是,基于人类文明的类比。 第二点人的追求不变,即对如何更好活着,人在历史的长河里,用时间检验了真善美。 “真”对世界本质的追求,“善”对人性的追求,“美”对客体感性体验的升华。 这些都是从生存概念,演化而来,除非有一天人类克服了生物规律。 亚里士多德他的一生:他出生,他思考,他死亡。 人的追求是因为这种时间的限定,而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历史的风沙,让无数先贤看不透彻,却也吸引人不断向前。 当然,在时间轴上不存在完全恒定的事物,唯物哲学的三大基础告诉我们,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 人类的追求受限于物质的基础,会有所更改。 比如一代之道德,孔孟提出治国齐家平天下;但是到了魏晋那种风度盛行之后,一种隐士的风尚又开始抬头;而到了明清,泰州心学延续宋代的精密思理的返照内心又成为了风尚。 活得好,是人永恒的追求。 诸如此类等等。 无论是哪种恒定,他都是基于人类的某种恒定特性传导出来的。 最重要的还是两个规律:生物规律和意识规律。 未来简史便是按照这个维度徐徐展开的。 内容很简单,只是需要一些简单的思考。 作家拖着下巴很严肃地思考着,这个未来简史。 台上的那个演讲者的英语不是很好,带了毛熊特色,时不时还来来个小舌颤音。 灯光打在作家的脸上,作家的脸色没有一丝丝的血色。 “绅士们,淑女们,”这个英国人举起了右拳,“有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发生在了我们的身上...” 同声传译顿了一下。 “就像爱情一样美妙。” 作家却咧咧嘴,“这翻译绝了。” “年轻人嘛~”几个老教授讳莫如深地笑了。 一个前排的同学茫然地抬起头来,“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不得了的词?” “翻译说了,爱情!” “明明是as_wonderful_as_rubbing(摩擦)_kasugano·sora(春日野穹)!” 这猝不及防的车,还接轨国际。 演讲者会心一笑,也是瞬间了解,不在进行下去,而是到了提问环节。 “question?” 死寂。 因为他讲得虽然很简单,但是听了个寂寞。 “我,”一个后排的女生高高的举起了手。 众人自然的往那个女生看过去。 川源回眸,眉毛都拧成了一堆,手上的力道加了不知道多少。 端的满堂兮美人,忽独与其兮目成。(《少司命》) “你认识她?”江澈的眼神很冷淡,但是很犀利,任何小动作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她是个牙疼的女人。”气话。 这人正是作家电脑上,写真里托腮的女人。 也是莫名其妙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给恨得死死的。 一个穿蓝马甲的场控,迅速拿了话筒,飞快地跑上台阶,将话筒送到这个女生手里。 这女生一头长发,身上浅蓝色的连衣裙,瓜子脸,很瘦,但是凹凸有致。 男人们看到的第一反应是,打赌她站直能不能看到她自己的脚尖,堵住一个星期的啤酒。 “沃森先生,你对华夏的文化很了解。” “谢谢~” 女人却抬起手来,“不,我不是在夸你。” 沃森显然不明白转折这种东西,就是将前面的东西完全推倒,然后重新定义。 “沃森先生,你给的论据不充分,并且必要也不足够。” 充分和必要是一个数学的概念,大约就相当于一个车道,在ab之间,充分是右车道,必要是左车道。 “你先立出论点,再寻找条件。” 无论是所谓的不变,还是变。 沃森的选择都是一个逆推过程,这其实很好理解,毕竟世界的分支何其纷繁,要是一条一条整理,穷其一生也无可能。 “结果就是,凡是不符合里论点的任何相斥内容,都会被你手动筛选掉。” “然后你用条件得出的结论,自然是无比的正确。” 这就是一个悖论。 看起来一环扣一环,但是实际上就像预设的一样,根本不具备普适性。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沃森笑了笑,“确实,这个未来简史,存在无法弥补的不足。” 一种未发生的前置时间内的事情,是没有办法用事实证明的。 时间只有三种,过去、现在、未来。 用过去到现在的东西,证明现在,只能证明在这一段时间里是正确的,至于未来,它缺乏说服力。 “但是,我想这一切的推理是有可信度的。” 沃森对于质疑表现地很淡定,并没有挂在上面,不知所措。 金老点着头,小鸡啄米。 这些天马星空的东西,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小老头点着点着,就靠在作家的肩膀上睡着了。 睡到深处,还流下了口水。呼噜声渐起。 斜对面的黄院长捂着脸,狠狠地摆了摆脑袋,太丢人了。 作家拖着腮帮,全然不过周围人的眼神,在那里当思考者。 对于这个种扯淡的学说,作家非常有兴趣,甚至于在这方面还获得了不少神棍称号。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学校待不下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女生的提问,是个死结,知道是错的,却谁也没有办法解决。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小年轻,约莫是太阳国的人。 不过作家听不习惯这种夹杂了大阪口音的日语,甚至在许多用词上,作家根本就不明就里。 至于同声传译,作家从来就没有听过。 肩膀上已经湿了一片,作家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年纪这么大了,口...水还这么多。 一种血脉不通的压迫感,在左肩上传来。那充满智慧的大脑,让作家不堪重负。 “我...” “咳咳~” 金老砸吧砸吧嘴,醒了。 第五十一章 今天的大学生也很疯狂 作家终究是熬不住金老的蛊惑,提前跑了。 蓝马甲的场控,迷惑地问两位先生有什么事情? 金老打了个哈哈,说是去实验室喂小白鼠。 然后蓝马甲缓缓开口,这理由不成立,你个情报学专家养小白鼠,你骗鬼? 金老尴尬的恬着脸,继续强行解释,我在研究小白鼠的信息与人交能力。 急了,说话都瓢了。 不用说,想逃。 这种会议是要最后拍照的,自然是不能放这些出去。 尤其是被点名重点照顾的金老。 然后黄院长追了出来,把他撸了回去。 待两个老人离开,蓝马甲看着作家,开始你的表演。 作家淡定地开口道,“喂,那个人你怎么可以翻楼梯进来?” 蓝马甲一愣,立马回头,可是那里除了几个展标,一个孤独的楼梯,以及两张掉落的纸片,哪里有什么人。 “哪里有人...” 等他意识到上当的时候,作家已经站到电梯里,箱式电梯的门,缓缓地闭上。 “再见。” 蓝马甲手在电梯上一顿乱按,却也无法阻挡已经下沉的电梯。 作家出了体育馆,,拉了拉手臂,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带着秋日的暖融融。 大学的校园很静谧,三三两两的行人,参天的大树。 作家轻轻地闭上眼睛,象牙塔的日子好久违的感觉。 曾经象牙塔里,有自己的兄弟。曾经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疯癫。 斑驳的树干,流着岁月的痕迹。 在一个远远的秋日里,一个青年抱着书本在树下读过海涅的诗,也许那是在批评形式主义理论,又或许是在思考相对论的适用范围。 但是可信度最高的是在那个秋日里,什么也没有,只是经过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学妹。 作家负手踩着碎叶,一步一步向前,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三三两两的青年从作家身旁走过。 抱着书本,谈笑着他们的青春,游戏、女生和八卦。 这就是所谓脸上的有光吧。 “哎哎,”一个女生停下脚步,拐了拐身边的室友,斜眼指向作家。 另一个女生立马精神百倍,伸长脖子,右手盖着眉毛,“有妖气~” “是汉子~”女生挽着室友,轻轻地拍拍室友的胸脯。 “哟吼~”短发的女生,终于透过密密的树林,看到小道上的作家。 身上披了光的作家,精致的脸上就像开了美颜。 加上作家那是人就欠我十万的脸,确实是很吸引涉世未深的女生。 “帅,我走不动了,扶着老娘~” “咦惹~都没我家giegie~漂亮,”晃了晃上身,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 “下贱!你个浪荡胚子~”掐肉。 两个人打打闹闹。 看到作家过来,也是敛了衣衫,一副正经的样子,三人错身而过。 大学怎么说呢? 看美男,看帅哥,但是仅限于看看而已从来不下手。 作家也没太在意,毕竟上来要联系方式的人,会被他的老年机直接劝退。 身后。 “你个色胚~” “要是你男朋友长得不行,你会答应吗?”傲娇。 “那就得看,这个‘长’怎么读~”咯咯咯笑跑远了。 “长还能怎么读...”回味,害羞捂脸,“你个下流的胚子,我给你紧一紧皮子。” “略略,打不到我。”声音渐渐消去。 作家的眼睛微微一狭,今天的大学生也很疯狂呢~ 这是江南大学的林荫道,俗称小树林。 秋阳柔和,微风徐徐,作家漫步在无边的悠游自在里。 赋闲的养老日子,真的是太妙了。 生命总是负担着苦痛,而人把经历苦痛的挣扎当成了一种美德,坚韧。 但是吃苦是没有办法回避的事情,那些主张吃苦的人,这种想法不仅有害,而且有病。(王小波) 冲淡平和的闲逸生活,这才是人生应该有的状态。 “先生,”一身低沉的声音。 “嗯?”一阵冷风吹过。 有人。 一个军人站在作家的身后,是那个提问的军人。 “你是?” “这不重要,”军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辆越野的军车,停靠在一个偏僻的路口。 “我可以拒绝吗?”作家皱了皱眉头。 这个白人军官的压迫感很强,作家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淡淡的敌意。 “我想,恐怕不可以先生。”军官的态度有些坚决,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满是威胁。 身高190cm,上臂的肌肉隔着衣服都隐隐有垒起的迹象,腰间凸起,显然是配枪了的。 作家看了看自己没二两肉的胳膊,也没反抗,就那车走去。 虽然看起来很淡定,作家的额头上一下就冒出汗水来了。 慢慢的凑怀里掏出那方方巾,正准备擦汗时,上面的水渍引起了作家的注意。 (金老睡觉流的口水。) 军官也不怕作家跑了,径直上了左边的车门。 作家盯了一眼排气管。前面传来了军官的催促声,从后视镜里看到作家在拉后座的门。 “前门。” ... “我们去哪里?” “坟地。”拉起手刹,松开离合。 ... 这是尸体都省了运? 军车启动,缓缓从小树林的尽头,开到正道上掉了头。 川源推着江澈从体育馆出来,恰巧看见这辆离开的军车。 隔着侧面的玻璃缝,江澈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作家,江澈的脸很阴沉。 “嗯?江先生呢?”川源张望四下,也一点也没找到。 江澈冷冷地说:“我先回去了,你要不跟我一起?” “不等江先生?” “不用管他!”江澈轻轻地捏了捏右手的手指。 “那好吧。” .... 车是从侧门开出去的。 保安还对着这军车,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军礼。 红白的阻拦杆缓缓地抬起,军官看了一眼侧面的,一脚油门便开了出去。 “你不害怕?”军官斜斜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作家。 “害怕。” “可是你的表情,给我一种胸有成竹的错觉。” 作家右手倚在门窗上,淡淡说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死。” “为什么?” 车缓缓地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因为我有脑子。”不知道为什么,军官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不寻常的自信。 军官并不知道作家在说什么,也没太在意。 车子缓缓的启动,经过十一区,往六区的坟地开去。 作家的眼睛一闪一闪,往后视镜上抡。 军官也不理作家,专心地开车。 “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涉嫌犯法。” “哦,”作家不咸不淡地笑了。 “你笑什么?” “你知道吗?这一套以前那些嘎腰子的经常用。”作家收回手,正坐起来。 “你严肃的点。” 车速越来越慢,军官疑惑地把油门踩到底。那车发出沉闷地声响,却怎么也快不起来。 慢到最后,熄火了。 重新点火,车子滋滋滋半天方才起步。 只是走不足两米那车便一头栽停,又停了。 “滴滴!”后方一辆面包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催促着这辆比蜗牛还慢的军车。 军官皱了皱眉头,车好像坏了。 但是不应该啊,这是华国军方提供的一辆新车,怎么开了一个头就抛锚了。 看了看左右,军官打了转向灯,连抡几下方向盘,斜斜地将车开上了一个停车位。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军官松开安全带,下了车。 作家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的眼睛一直在后视镜里,注视着车尾的情况。 军官疑惑地看着这辆车,先检查了气缸,然后是油箱,接着是排气管。 在排气管里,他看到了一张被熏黑的手绢,以及一双手套。 好家伙堵得严严实实。 “??” 军车是会每天维修的,这么明显的东西自然不是很早就在了。 那么... 军官去看副驾驶室,哪里还有作家的身影。 “see_you!” 汽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然后一耸身,从车位上一跃而出。 军官飞部上前去抓车门。 作家冷笑一声,一个倒车,就往军官身上轧。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正当防卫。 一个带枪的嘎腰子暴徒,要搞我,这种不法侵害正在进行中,我压死他。合适吗?合适得不得了。 军官被这突然之间的倒车吓了一跳,连忙快退躲闪,只是可惜的是他终究慢了半拍,车轻松地推到了他。 “谢特!”军官狼狈转身,身体贴地,避开车轮。 好在军车的地盘很高,轮胎只要没有直接命中,并不能对军官造成物理伤害。 作家看着已经倒地不起的军官,连打方向盘,冲开一段围栏,直接穿越一个红灯,往远处飞驰而去。 这个时候军官也算是完全明白了,当时为什么作家上车的时候磨蹭了那么久,感情是在塞排气管。 “可恶!”捡起地上已经被压扁的帽子。 起身狠狠地踩了好几脚地上的手绢。 “谢特!谢特!”路过的人,向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军官。 远远的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制视频... 第五十一章 一直向前,在一个作家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车停了。 车载gps绿油油的一片,一堆等高线和经纬度,没有道路信息。 不同其他的十几个区,第六区是殡葬区。非常冷清,就算是白天也基本没有人。 街道很狭窄,房屋也是最古旧的。 一些斑驳的墙上,趴着枯死的青苔。 豁口处还滴答着漏水,阴暗潮湿的废弃房区延绵不断。 这些地方可没什么人住,算是外围区域。 墙体极薄,没有隔热层,大多数都有200多年的历史。 在古代,楼房的使用实际寿命不超过40年,火速拆建,让人难以想象。 超过70亿的人口,将是何等繁庶的人间。(现在人口只有50亿,基本无增长) 残垣处处都是,混凝土里露出的那些劣质钢筋,已经锈蚀。 风吹过,窍穴呜咽,给这个殡葬区添加了许多恐怖的色彩。 而这也成为滋生犯罪的温床,30%的犯罪,都在这种废墟里。 可笑的是,作家迷路了。 越过一条河,作家转入一条狭窄的黝黑而狭长的小道。 调头不得,回望那曲折的来路,退回去...麻了。 前路极其狭窄,阴暗湿润,一看就是龙潭虎穴。 作家不敢下车,车沿着百年的老路缓缓向前。 “等高线向内隆起,是一个谷地,”作家皱了皱眉头,前面似乎越来越偏僻。 那地方,初极狭,才通车,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扛着一把锄头,从车尾的小巷子里晃出来。 偏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嘴里咿呀呀的说着官话(杭州是说官话的并非吴方言,原因是宋室南渡),约莫是烧鸡、啤酒、小龙虾云云。 眼神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飘向军车,似乎对这个外来者有些好奇。 作家的车技很拉垮,非常小心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不敢偏移。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窥探者。 前面是一条断头路,一条干涸的小沟截断了古道。 “嗯?” 军车的底盘很高,倒是也不惧它。 需要开快车了。汽车倒退几步,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叫声。 汽车猛地一抬头,冲刺而下,小小的水沟给那车碾出两道截线来。 一脚油门,车体用力的耸动,缓缓爬升,车带起的泥浆飞溅。 待车稳稳地走到对面的时候,作家长长得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抛车报警的时候了。 “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有事就要找警察叔叔,有人带枪械,还要做掉我,这不报警天理不容。” ... 沟对面。 “一辆军用吉普,一个人,武器不明。” “可能不是冲我们来的,但是你自己小心,”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明白老大。” “自己陷进去了,规矩都懂,别到时候怪我心狠手辣,”声音陡然一转,阴沉而尖利。 “刚子都懂!放心吧老大。” 农夫趴在一个断墙的缺口,偷看作家。 然后就看到作家坐在驾驶室里,拿起了手机。 “老大,他在打电话。” “嗯?” 老大也迷惑起来了。 虽然他们确实是干了些违法的事情,但是拐卖妇女儿童,也犯不着用军队吧? 还有一件事是,军队又不是傻子,直接开这车过来,不约等于通风报信吗? 来个我方间谍? “你继续看着,如果他是往那个据点去的,你就马上回小港区。” “我马上安排撤离。” 虽然疑点重重,但是秉承小心即一切的原则,那老大还是第一时间准备了跑路。 活走空不要紧,但是一定要稳当。 对于这种蹲过一次班房的人,比耗子好胆小。 挂了电话。 嘭~手机砸在桌面上,墙角的孩子们闻声一颤。 胆小的已经埋到,姐姐的怀里了。 抹了一把满是油水的嘴巴,挥挥手,两个站在墙角的半大孩子,马上畏畏缩缩地上前来,将那盒饭盒子拾掇起来。 挺着啤酒肚,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手上的18k(75%含金量)金链子哗哗作响。 凋零的眉毛,皱成了弧。 “快点!磨磨蹭蹭的。” 粗短的胡须上挂着的饭粒一晃便掉了下来。 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那孩子光害怕,忘了看人,一个趔趄便扑倒了进来的光头大叔身上。 油汤也是给那骚粉的外衣,染了个金黄淡彩。 本就爽的心情,一下就被点燃了。 “踏马的!”一脚便踢翻了那个小女孩,扬起手便要打。 “卵仔,别打了”,老男人呵斥道。 那骚粉中年猥琐男对着小女孩淬了一口,方才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小女孩捂着肚子,也不敢哭,就一声没一声地抽泣,一双漆黑的小手抹着泪水,原本就不干净的小脸一下便花了。 “老大,那娘们着实太烈了一些,老子吃完饭在...”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墙角里那些半大的小孩子。 啤酒男冷笑一声,“卵仔,你要管不了裆里的驴货,我帮你管!” 卵仔暗叫不好说漏嘴了。 “老大,不是那样的...”听这个语气,准没好事。 然而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那样的,你敢坏规矩!” “我说过多少次,货不能动!” 面色凝重如水,站起身来。 瞒是瞒不住了,“老大,实在是那娘们儿忒骚了些,我也...”看着走过来的头头卵仔有些害怕了。 “入行的第一天,老子就提醒过你,手脚干净点!霍霍娘们儿,怎么自己花钱出去玩!” 扯下钥匙套,一把扯下一个把折叠刀。 “老大...” 刀刃弹起,刀刃里映着那头头的狞笑。 “老大,我错了,”慌张后退。 嘭! 抓住粉毛的手,一个扫堂腿,粉毛失了重心,扑倒地。 那头头拖死狗一样,将手按到桌板上。 “说!是哪根手指玩的!” “老大,我错了,老大错了!”卵仔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身体不断的扭动。 然而那头头手劲何其的大,任凭那卵仔如何挣扎,也脱身不得。 “不要啊~” 恶人,相对而言罢了。只要你够狠,你在恶人眼里,你才是恶人。 嘭! 尖刀扎透桌板,汩汩的鲜血从刀尖上流淌而下,滴答滴答湿了一地。 “谢老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今天是你那根驴货进去了,进去了,你非断根手指不可!”那头头冷冷的喝到。 “呼呼呼~”贴着桌板不停地喘气。 原来那一刀扎在了手指指叉处,刀扎了筋脉小血管,出了点血却也并无大碍。 “路口的水线来了消息,有一辆军车进了小原山,准备一下走了。” “不要问我怎么走,我会生气的。” 那头头轻蔑地看着这种无能之辈。要不是实在是没有人,他都懒得带这样的猪队友。 哐当一声。阖门! 第五十二章 小原山 小原山,海拔约300米。 山上有个古刹,约莫是清朝顺治年间的。 金顶,飞檐,红黄墙面。 佛的地位在华夏古代很高,作为圣人,佛寺一开始就是一种高级官署机构。 《说文》训寺为廷,即官府、朝廷,是假借义,寺庙是廷的引申义。 佛那更是彻悟的哲人,脱离了轮回的、对于宇宙人生彻底明白的人,真正圆满觉悟的人,又被称为一切智人或正遍知觉者。 作家并不信教,但是对于佛学还是有所了解。 车开到小原山的半山腰,前面的路已经不堪行走。 下了车,爬了好一会才到那古刹门口。 锈蚀的牌匾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广化寺”。 隶书,整个字蚕头雁尾,主笔斜卧很闲气,有点宗法汉文,一看便是行家手笔。 朱门的朱漆早已凋零,髹染的大门敌不过摧残,终是没了当年的华贵。 黛瓦上,长了狗尾草,满墙的蔷薇腾。 没人住了吧~ 作家驻足在门口,疑惑地看着里面。 多少的繁华,化成一抔黄土,至于敌过摧残留下的都很好。 时间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一遍毁坏,而一边又让价值翻倍。 嘎吱~ 门开了。 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和尚,面容清癯,身上一身补了许多补丁的袈裟。 穿得很正式,白色的寿眉长长,脸上满是皱纹,没有什么表情。 一双手满是茧子,粗糙而有力,看起来以前是个练家子。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从东边而来,又不知去处?” 一声绵长的佛号,就像低沉的歌唱。 都对了。 从十一区到六区,确实是从东面来。 “大师!” 花花架子大家抬,信不信是一回事,礼数不能少。 “那么何不进来,喝杯茶,老奶等你很久了。” 老和尚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大师知道我要来?” 要说通过察言观色可以了解一个人的大概信息,但是算别人什么时候来,就扯了吧。 也许只是装的而已。 “老衲,确实知道,”右手竖起,佛珠长长的一串,比那宽袖更大。 院子里,一块菜圃,一口古井用门板盖了。 地面干干净净,并无落叶。 一张藤椅,石桌上一个茶壶,茶杯却是有两个。 炉子里的水正翻腾,冒着白色的蒸汽。 老和尚宽袖扫了石桌,“小寺破旧多年无人布施,还请施主不要嫌弃。” 铜壶的水,轻轻地淋在茶碗上,砖红色的茶碗慢慢地转了紫色。 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黄绸子包了的茶杯,轻轻的取了一份,撒到茶碗里。 用开水淋洗,覆口的茶碗侧身一倒,洗茶的汁水便流到了托盘里。 再淋一次,茶壶高高举起,用小茶杯倒了,放到作家面前。 没有花里胡哨的茶艺,老和尚的茶很随意。 作家也不客气,端了茶碗,轻轻的呷了一口。 那茶自然不是凡品,入口开始时淡淡的苦涩,但稍加回味那香气便弥漫齿间。 这也是为什么要品,而不是闷的原因。 “施主,”放下茶杯,老和尚将一个竹筒递了过来,“要不要算一算。” 算命? 这老和尚等自己来就是给自己算一卦? “怎么说?” “抽一支签~” “这么简单?” 佛家的三支香火,烧的是戒、定、慧,也是佛、法、僧。 不来上几下,这签能灵验? “大道至简~” 这好像是老子说的吧,怎么从你一个老和尚嘴里说出来? 莫非你也要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这不是道家的吗?” “取长补短,融汇百家。” 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 捏了第一根,作家看了一眼和尚,那和尚没有任何表情。作家便换了第二根签子。 “确定了?”和尚不忘蛊惑一下作家。 “确定了,”反正老子不信。 看到那卦辞,作家更无语了。 乾卦,亢龙有悔,鹏飞北海凤朝阳,飘零书剑路茫茫,禹门一跃桃花浪,闲收月下桂子香。 这不是道家的卦辞吗? “你问什么?”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作家。 看这卦辞,怎么说的也是气运。 “姻缘。” 我看你怎么解签。 “这是上签。” “上签?”虽然说作家没学过占星术,但是也清楚,这个亢龙有悔不是什么好东西。 亢:至高、至尊,居高位的人要戒骄,否则会因失败而后悔,后也指盛久必衰。 这可是式微的一种预兆。 “鲲鹏之化,鱼龙之变,桂宫之成,皆是好兆头。” “说的是,你若遇到与你悠远的女子,将有不世出的丰功伟绩。” “只不过,你这命格里,装得太多,”啧啧啧。老和尚也是摇头。 “?” “数女之夺,一切扑朔迷离~”多花鸟鱼虫好几种,能不多吗? 要是前面半句我信,现在我绝对不信。 “大师我问事业。” “下签。” “怎么说?” “虽然说你这命数气势蓬勃,无比阔大,但是以你孑然书生,恐怕难以撼动。” 鹏飞北海,凤舞高阳,鱼跃龙门,秋闱中第,这些说起来都是好事。 作家前半生虽然很苦,但是在事业上,可谓一切顺遂。 提前获得学位,又有恩师提携,再加上学术上的成就...这些都是别人羡慕而不得的东西。 一句飘零书剑路茫茫,其实很准确的把握了作家的心境。 纵然成功,他的心依旧迷茫。 “佛告诉我,你是个特别的人。” 作家撇撇嘴,“佛不说文言文?” “与时俱进嘛!”大和尚也完全不在意作家的恣意。 再过些时间,佛都会说相对论是正确的了。 作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继续听大和尚忽悠。 “但是你是一个没有道德的人,尽管你的学识很让人钦佩。”和尚不疾不徐地继续着他的佛说。 作家手里的茶杯微微的泛起了涟漪,对于道德这个事情,作家是有抵触的。 母亲的殉情,让作家尤为不解。 若是对父亲而言,这是值得赞颂的,对年幼的孩子来说,这何尝不是残忍的。 其后的教育里,江澈代亲涵养,她根本不告诉作家道德是什么,只是告诉作家价值。 “有人说没有道德的学识很可怕,大师你怎么看?” 人说没有道德的学识是禽兽,冷血而缺乏温暖。 和尚将签筒收到袖子里面,笑了笑,“那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认为道德是有用的。” 起身,风来。 一丝丝的风吹在粗布袍子上,老僧捋了捋下颌的胡须。 “道德啊~有些可笑。” “比如。” “人不穿衣服,就是禽兽。但是呢?禽兽从来不穿衣服,也从不会因为不穿衣服而对异性有兴趣。” 风拂过和尚的戒疤,一粒一粒地数过戒疤。 他已经很老了,快死了那种,所以他看事情不喜欢用已经浑浊了点眼睛,而靠感觉。 “你为什么不用佛说呢?” “你不相信。” 作家无语了。 第三十章 重要的女人 “所以,你知道什么?”霍山平静得像没事一样。 “在十二区的花园小区,门口有一辆黑色拉克轿车,转了近50个小时。”沂蒙歪着脑袋冷淡地目视着这个战友。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沂蒙嘴角一翘,“你太不小心了。” 从桌上拿了四个瓷杯,放了个品字形。 就最后一个瓷杯翻过来,倒扣在品字的右侧,“这是花园小区,这三个立着的杯子是几条出去的道路。” “然后呢?” 沂蒙嗤笑一声,“非常简单,你违反了交规!” 交规? “你走了顺时针!” 霍山一愣。 在冰冷的夜晚,很少有人出行,有时候街道一辆车也没有。 像这样的转盘也没有信号灯,霍山凭借这思维惯性,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在左车道。 然后看违章拍照的沂蒙意外的发现了,这辆违章车。 翻了车主的信息,是个外地车,但是这辆车是事故车,两天前在十一区出过车祸,应该还在报废的汽修厂里才对。 沂蒙基本断定这是个套牌车。 这还了得,沂蒙翻了整个花园小区的监控,在一幢民宿楼下发现了这辆车。 要说这没什么,顶了天就算是违章,但是沂蒙发现了个不寻常的东西。 没人从车上下来,一直都没有。 快进了十倍速也没见人下来。 沂蒙顶着眼睛的酸痛,在高倍速里寻找真相,一连近十个小时。 (这也是为什么,霍山打电话的时候,沂蒙刚醒。) 就在沂蒙快失去耐心的时候,作家被一个女人从楼梯上推了下来(此推非彼推)。 然后等不久,黑色拉克轿车上下来一个纯黑黑男子,鸭舌帽压得老低,还带着口罩。 紧跟着作家方向离开了,车也没有再移动的想法。 这可就不简单了。 在零下温度里,呆在不开任何设备的车内,待50个小时,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除非此人受过专业训练过,比如军人! “你怎么确定是我?” 一般间谍什么的也还是有可能,又或者仇人什么的。 “其实你前些时候也漏出过马脚,在医院。” 霍山瞳孔一缩。手轻轻地放到了腰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别紧张,我没有发现你在做了什么,只是听到有人在打听那个女人的病房号。” 那日沂蒙别了川源,去医院外面吸烟,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小护士嘀嘀咕咕地说,都什么人啊,还问病人的私人信息。 沂蒙注意到小护士走来的方向是,第3层的右拐角,去的是江澈的那片病房区。 本来也没什么。 直到他回来的时候,注意到这片重症区只有还在抢救江澈一张床位。 他一下便断定,有人在问江澈,这也是为什么沂蒙给作家发消息时候特地提了一嘴有人在查他。 “只是这也没有确定是你,但是从刚才的交流,我就确定了。” 没有足够的证据,沂蒙自动脑补,用了个诈骗手段,直接将霍山给骗了出来。 “太空军做事风格你是知道的!”霍山的目光冷冷的,毫不掩饰他的杀意,“阻碍的人,就直接除掉!” 沂蒙点点头,“我知道,但是...” 微笑,按着酒壶的盖子,轻轻的将一股酒浆缓缓注入酒杯。 “犯罪就像迷人的酒精,一但知道了他的乐趣,就没有办法停止,而我...”呷一小口,浓烈的烈酒让他面部肌肉微微的扭曲,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一个月牙。 “而我执迷于破坏这种犯罪,也像犯罪一样执迷。” 霍山仔细地盯着这个同学,手臂肌肉松弛,桌下的双腿勾起,完全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不是战斗的姿态。 如果... 一个危险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诞生。 杀人灭口。 “别想着杀我~”冷笑,“仙人之下一换一,我还是有自信的。” 作为同一期的学生,他们都太了解自己这个同学了。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霍山从衣服里把手抽出来,一个小小的铁管子在那隐没间出没。 是枪,大约是一种特质的暗杀手枪。 此刻它正凝视着一个鲜活的生命,随时准备发出背叛友情的子弹,结束这一切。 要说华国的禁枪水平,世界罕见,但是这不太难做到真的绝枪,毕竟有心算无心太多了些。 “没有,”霍山将酒杯顿在桌上,摊摊手,“但是你杀不了我。” “我现在断定你对我的行动有了破坏的嫌疑,我就可以选择极端手段。” 太空的疯子,可不讲道理。 “你这样的级别,进行的项目一定是惊人的,”沂蒙信手捻起一双筷子,握在手上。 事实上,像霍山手里的那种小玩意,枪管太短,根本很难打中人。 要是一颗子弹偏了,基本上就意味着要进行肉搏战。 一双筷子要是力道足够,角度合适,一瞬间便可以致人死亡。 当然他要是射得准,那也没辙。 “停止计划,你说会多么可怕?”霍山脚一蹬,整个人连着椅子往后滑了一步。 霍山继续保持沉默,事实上,他很纠结。 “不过没必要这么想,我其实对你们的事情不敢兴趣!我给你保密。” 保密?霍山看着好友的脖子,手指已经悬在了激发按键上。 死人绝对是最保险的。 “杀了我警方介入,你一样也暴露了。” 这是自然,也是霍山犹豫的最主要原因。 “我要怎么信任你,你不会泄密?” “没有!” “孩子!我没有义务欣赏你的幽默。” “但这是事实。” ... ... 夜色迷蒙,就像深沉的幕布,人却没有办法将这幕布撩起,完全地参透。 深沉啊~这绝美而华丽的夜色。 是一曲荡人心魂的镇魂歌。 啪嗒~下雨了。 水滴从无穷远处的高空坠落下来,砸在这霓虹幻影的人间都市里。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火锅城前飞快地飞驰而过,掀起一道水帘,刺啦一声溅了行人一身。 白色的衣服上多了无数个小点点,可惜不是价值几个亿的艺术品。 那青年一声咒骂,以父母为轴心展开了。 一个轮椅青年,揩去脸上的水,默不作声地忽然停下。 后面为那青年执伞的女生,嗑蹦一下磕到了青年轮椅上。 “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轮椅青年淡淡地开口道。 “我...我...”那女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脸红了。 这两人不是作家和川源,还能是谁。 作家的强吻,没有得到七八个耳光,只是得到了一个越来越傻的的助手。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作家拉长着脸。 “哪里...”川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嘴唇,那脸更红了些。 去家具城,这都快推到港区了,川源在搞什么? “家具城在火锅城后面...”作家无语。 “后面...”目光呆滞,跟被夺舍了一样。 我丢! 作家独自转着轮椅,到雨里去了。 “哎~”川源震惊,连忙举着伞追上去。 “...” 走了几步川源细若蚊蝇的声音,问了一个问题,“有对你重要的女生吗?” “重要?”作家卖力的转着轮椅。 “就是那种...”听不见了。 作家斜斜看了一眼,这女人满脑子的淫邪之念。 “有三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女人出现在我的前半生。” “?真的吗?”川源一脸落寞。 “第一个在我小学的时候,她愿意为我们的爱情而死,她说‘要是你再追我,我就死给你看’。” “第二个是在中学的时候,她愿意为了我等待来生,她说‘想做我男朋友下辈子吧’”。 “第三个是在我的事业低谷期的时候,她愿意与穷困潦倒的我同生共死,她说‘你再不还我钱,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还有一些女孩,经常为了我愿意改变,她们最常说的是‘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川源嘴巴一抽,这还真的是旷世的爱情。 “问完了走吧~” 轮椅仄歪着往前走。 川源嘴角一翘,开心了,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脑回路。 第五十三章 你境界不够 喝完茶,算完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光明在被啖去,废墟里一方一方地消失。 老和尚上了钟楼,推那海碗粗的柱子,撞那铜铸大钟。 钟楼上金色的涟纹从泛滥而下,越过废墟,往虚空里去了。 整理妆容,独步下了已然腐朽的钟楼。 和尚虔诚地跪在大殿的金佛前,敲着木鱼诵着楞严咒。 “啰阇婆夜。主啰跋夜。” ... “毕唎多揭啰诃,毗舍遮揭啰诃,部多揭啰诃”。 老和尚声音沙哑,当胜在洪亮,就像一盏将尽的油灯,飘忽不定。 作家不太懂楞严经,但是也听懂了一些。 啰阇婆夜。主啰跋夜。 啰句,除王难。主句,除贼难。 初即曷啰,翻王金刚部。婆野者,婆誐鎞,翻圣、尊,或毗药,毗牙,翻最胜尊上,能利乐故,又婆耶,翻可畏,拔苦难故。 念经约等于念咒,对于一个不懂的人来说极其地催眠。 作家霸占了老和尚地藤椅,掏出他珍藏版的4g老年机。 进入某博,开始盖楼。 多年不见,某博依旧热闹非凡。 随便点开一个最新的帖子,水一水。 【张三(张伟的标准邀请姿势):兄弟们法考了,我遇到个难题给解解。】 【帅气逼人组合:又有一个妇女在9区失踪了,大家帮忙找一找。】 【张三:(配图,一张美女照片)】 【李三:(流口水)】 【张三:张三昨天在大街上遇到这个美女,刚巧从她身上滑落下来一个遥控器。】 【张三:张三捡了起来,刚准备还给她,却见这个美女满脸紧张,潮红的脸羞怯的看着张三,呼吸也异常的急促。】 【王五:卧槽!楼主你搞颜色。】 【张三:张三秒懂,朝那美女会心一笑,兴奋地按下了按钮。】 【六麻子:然后呢?然后呢?】 帖子断开了3分钟。 【李三:楼主被抓了。】 【王五:沉塘了!!】 【张三:放屁,老子只是去喝口水。】 【张三:j结果旁边的地铁站炸了,请问张三犯了什么罪?!】 【王五:沃日~还是给楼主圆了回来。】 【李三:无罪!真爱无罪。】 网络上的人都喜欢带节奏,一大批绅士跟着在那里瞎喊。 这个帖子的热度一下被顶了上去。 【张三:大家给讨论讨论,这什么罪。】 作家笑了笑,这一界网友属实是猥琐。 【帅气逼人组合:大家帮忙找一找人,又失踪了一个人。】 但是汹涌的无罪张三讨论,很快就将一条给沉了下去。 作家也没太在意。 换了一个帖子。 帖子要换着看,快乐才能源源不断。 【老师(抠脚大汉):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对的爷孙,家里换了一台电视机。】 这一条帖子没刚才那么火热。 【老师:孙子说,以前我们家没有电,爷爷你们晚上没有电视看都干嘛?】 【老师:爷爷说,别瞎问,快帮你把16叔的尿片换了。】 【学生甲:虽然不知道楼主在讲什么,但是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正经人:尽整这些哗众取宠的玩意。】 【学生甲:不喜欢别看啊~】 两人开始撕逼。 网络的人都好社会。 作家刚想划走,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帅气逼人:又有一个妇女在9区失踪了,大家帮忙找一找。】 【帅气逼人:大家帮忙找一找人,又失踪了一个人。】 “嗯?” 作家注意到的是一个又字。 不是第一次,而且说不定时间间隔还不是很久的样子。 华国打击拐卖儿童妇女犯罪的力度还是很严的,在江南腹地这种治安很好的城市,犯罪的土壤极为贫乏。 一段时间内频繁作案,看起来是个流窜的团伙。 【帅气逼人:最后消失的地点是8区。】 8区接壤11区,6区和4区。 11区是大学城,4区是农贸区,6区是废城。 大学城是航天重镇,是有军方保密的,这地方混个人不太容易。 也就是说最有可能的是4区和6区。 就在作家思考犯罪的时候。 佛堂里的木鱼声停了,老和尚站起身来,将团蒲放到佛龛下面。 颤颤巍巍地从里面走出来。 “不念了?” “腿麻了。” “佛祖不会生气?” “他不缺我这几句。”老和尚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的心不诚。” “跟这个没什么关系,”老和尚撺掇几下,把作家从藤椅上赶了下来。 作家只能回到那膈应的石凳子上,这老和尚有点东西。 “和尚,这附近是不是有人拐卖妇女儿童?” “有。” 和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可惜茶凉了,加上又泡得太久,太苦了。这壶茶算是毁了。 “你知道?!” “我还见过。”和尚很淡定,就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见过?” 泼了茶,和尚将叶子倒在一颗树下,让它归根。 “他们来给佛祖上过香,忏悔。” “为什么不报警呢?” 和尚看了一眼作家,用温水冲洗着茶具,“如果是你呢?” “我会报警。” “那你还境界不够,”和尚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你这是在纵容犯罪,变相包庇。” 茶具一个一个地收容到一个小小的竹篮里,整整齐齐,不留一点空隙。 “法律、道德...那些东西,他们在远离老衲,看看这人间的苦厄,”和尚将挡着井水的木板挪开,将茶具用一根绳子吊了,浸泡水里。 “老衲枯坐青灯前,让这世界本本远远地运行,去干扰他们惹些因果来做什么?” “但是...” 老和尚笑了笑,“所以你还在在意道德的,只不过是一点点。” 作家也不否认。 “卦象说,你的未来气象蓬勃,但是迷离不定。” 黑色的阴影不断的覆盖下来,天已经非常暗了。 佛堂里的烛火微微地摇曳着,明灭晃动。 “你的心性决定了,你的未来。” 老僧仿佛融入了黑暗一般,若有若无。 作家皱了皱眉头,似乎这和尚老是想告诉自己一点什么。 藤椅嘎吱嘎吱地响。 “我要打个地铺吗?”天色已晚困了。 “不要急,”和尚懒洋洋得说道,“会有人来接你。” “谁?” “今天你会遇到一个人,他是影响你一声命运的人...之一” 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呢? “不是怎么办?” “你烧了我这广化寺~” 那是犯法的好吗。 “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五十四章 难忘的夜晚(1) 废墟。 作家经过的那个小巷子。 地窍,呜咽。拍电影一样。 “哈哈哈~”电话里传来了无情的嘲讽。 “有事就要找警察叔叔...” 虽然声线经过惨无人道的修改,卡尔还是能够清醒的听到嘲讽。 “我只是单纯想把这人带离...” 电话那头的声音太过猖獗,卡尔说不下去了。 “我在说正事,你别笑了。” 卡尔扯了扯袖口,眼睛盯着周围的废墟,他总感觉身边有人。 “江澈大概率是有问题,你小心点。” 一道黑影从卡尔身后飞快窜过,卡尔的眉头皱了皱。 有人。 卡尔下意识往腰间探了探,半屈身体,眼神望向一个残破的水泥缺口。 “有事等会再说。” “嗯,”声纹起伏很大,夹杂着奇怪的声音,“同志,注意安全。” 卡尔缓缓的将一把m9制式手枪从枪套里拔出来,手紧了紧枪托。 咔~ 踩到石子的声音。 耳朵一动,在他的右后方。 但是卡尔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个缺口,里面的呼吸声很急促,而且不少。 风,轻轻地吹。 卡尔的头发一根根立,白色的头发短短的,很张扬。 m9制式手枪,全长217毫米,空枪重0.96千克,初速333.7米/秒,有效射程50米。 对方的人不少。 至少有五个人,武器不明。 咔~ 不对,对面不止五个人。 咔哒~ 管制物体的中空回响声,也许是手枪,也许是钢管。 巷子宽不过三米,遮蔽物极多,还是水泥墙。 巷战,手枪还真的未必比刀好用。 弹仓满弹药量12发,要知道的是,弹仓的容弹数量与威力成反比。 一般威力大的手枪在6-7发,军用在8-9,卡尔手里这把枪属于警用的,以致残为主要目的。 但是对面这起码6人以上,三枪致残一人,也完全不够。 卡尔看了一眼二楼的小窗户,眼神一转。 “嘭!” 开枪了。 子弹穿透腐朽的木板,一头砸在坍圮的水泥墙上,那脆弱的外壳一下便剥落下来。 “卵仔看好这群娘们,”一个粗汉子在墙角里大声呵斥。 妇女儿童听到枪响,慌成一团,乌呀呀哭了一顿。 卵仔拳打脚踢把用草绳捆了的一串人往一个废弃的楼房里赶。 嘭! 淡蓝的火药烟从那缺口升腾起来。 这是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比使用者的爷爷的爷爷还老。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华国禁枪太严重,非法持枪是要管制拘役的。 “我华墙莫非要栽倒这里?”浓烈的硝烟,根本看不清前面的对面的情形。 自从买瓜不熟杀人以来,华墙就没有怕过谁。 伸出手臂又是一枪。 “刚子,你压制我抄上去。” 远远的瓦砾里,应了一声,“好!” 那边啪啪就是两枪。 卡尔脚倒钩着窗户,腰部发力,一个卷曲进了废墟楼的二楼。 暗无天日加上潮湿,整个二楼长了许多苔藓,里面窝着老鼠。 黑压压的挂着些蝙蝠,蝙蝠的粪便里散发着窒息的味道(硝酸成分极易挥发)。 扑凌凌~ 蝙蝠飞了出去... 卡尔面无表情地踩着黏糊糊的不明物体,摸到了一扇门前。 轻轻一拨,那门受了一两百年的腐蚀,如泥一般委顿在地上。 转过一个楼顶天桥,那个开枪的缺口便出现在卡尔的斜下方。 借着火药激发的明光,卡尔看到了缺口处的那个啤酒肚猥琐男。 卡尔简单的计算了一下距离,楼高3米左右,房宽度五步,一步0.75米,缺口的直线距离20米,用勾股定理约为...21米 他觉得自己在进行一项愚蠢的计算。 (平面三角形的最小角越小越接近他的最长边线,20米的边线所构成的锐角实在是太小,都没有计算的必要。) 50米的射程,21米还是很精确的。 抬起手枪,卡尔往前小心地走了两步。 手悬到枪舌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叮当~ 一个锈蚀的钢管坠落而下,重重砸在了一块巨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该死!” 那响声自然把华墙惊醒了。 嘭!卡尔果断开火。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一个翻身,躲到一块废弃水泥块后面。 “我日你嘛哟~” 背贴着水泥块,拼了命的压低身体。 卡尔皱了皱眉头,单手压着枪,连续对着华墙的位置开枪。 纵身一跃,跳到一根椽木上,就要冲过去。 只是那椽木也不结实,咔嚓一声便断了,卡尔仄歪了两下,落到一堆深草里。 “刚子,你从后面包他!” “六耳,你tm死了吗?” 华墙慌了,卡尔冲上来,就要干,这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发。 啪啪啪~ 几枪也没个准头,把那齐人深的草射了断了个稀烂。 士兵也不敢动弹,就半趴在地上。 咔咔~ 华墙连续地扣动两下扳机,却怎么也没子弹射出来。 卡尔在草里听得真切,知道这是个机会,一个咕噜滚到草外。提枪就打,也是不管准头。 只打得那水泥碎屑乱飞。 “刚子!” 手抖着将一把子弹从一个口袋里掏出来,但是他越是心急越是子弹放不到弹夹里面去。 叮叮当当~子弹落了一地。弹壳和子弹混杂砸一起。 又是一顿好找,好容易,加满6枚子弹,一拍转轮,就要举枪... 这时,一根发烫的枪管顶在了,华墙的脑门上,“不许动!” 手里的左轮,嗑蹦一下落到了地面上。 “有话好好说,”华墙深深的呼吸着粗气。 卡尔白皙的脸上汗水淋漓,青筋暴起。 就差那么一点点。 咻咻~ 两枪落在了卡尔身后的水泥墙上,一种炸毛的寒意在卡尔身上升腾。 水泥灰飞溅,卡尔连忙扑倒。 华墙晚了一步,一颗子弹穿胸而过,瞪着眼睛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老大!” 两个菜鸡枪手瞬间惊慌失色。 杀人了。最主要是,杀的是自己的老大。 “你们...”脖子一扭,痛晕了过去,再过几分钟他会死于细胞缺氧。 卡尔咂咂嘴,太残暴了,自己人都杀。 子弹雨点一样倾泻在水泥墙上,硬生生给两个枪手削去一层皮。 这火力覆盖,米国大兵看了也得流泪:毫无单兵素质可言。 月亮出来了。 清冷的月光,冷冷的照在一具尸体上,卡尔紧了紧手里的枪,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伸出一只眼睛观察对面的动向。 一个农夫打扮的汉子,正往一片瓦砾里绕,想从后面过来。 卡尔刚想起身,啪一枪,又打了过来。 卡尔只得憋屈地缩下身去,心中也是暗叫不好。 噼里啪啦炒豆一样的密集,这要是起身,非得多好几个窟窿不可。 “该死!” 军装里面已经湿漉漉的一片,高度的紧张让卡尔有些吃不消。 “我的主,庇佑你的孩子,”卡尔猛地起身。 第五十五章 难忘的夜晚(2) 啪! 又是一枪。 作家心惊肉跳的,在桌子旁不敢动弹。 从20分钟前开始,这枪声就没停过,越来越密集,根本没有停下的架势。 老和尚却摇着那藤椅,悠然地说道,“放心,卦象说来接你的人,是个翩翩君子。” “谁在意的是这个!”外面可是在打枪,那可是枪战。 这可是华夏,不是自由的米利坚。 “接你的人,会把影响你一身的人推到你身边。” 作家愣了一下,把命中注定的人推过来? 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影响我一生的是...悍匪? 我家三代物理世家,到我这一代,娶个悍匪,算不算出卖祖宗。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不?”开什么玩笑。 穆桂英之流的女豪杰,看着是飒,娶回家那就得当耙耳朵。更何况还是,持枪对战警察的悍匪。 “来不及了~”老和尚摇摇头,“她已经到了。” 作家汗毛都立了起来,悍匪来了。 这怕是段孽缘吧~ 踏踏~ 门外凌乱的脚步声。 作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脚步声怎么听也不是一个人,老和尚会不会弄错了。 “两个人?” 这东西,还可以加倍?! 当当当~ 暴力锤门。 作家脸色大变,这手劲可不小啊! “老东西,给老子开门!” 一个粗犷而暴力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只是这声音落到作家耳朵里,如同五雷轰顶。 “这tm也行?”男人! 作家忍不住想了想,自己的取向是不是正常的。 卦象说的是情缘,现在出现的却是一个男人?“老和尚,是不是你算错了。” 老和尚摇摇头,“我这小原山的竹子,受了我广化寺三四百年的香火,灵着呢。” 神他喵在意你的签是什么做的,你让一个直男,接受一个男人,这事情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和尚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去开门。 “老东西,你是不是死了!” 当当当~ 粗暴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作家的脸黑得比锅底还黑。 “来了,来了。”老和尚笑语盈盈地去开门。 门外,站了两个人。 一个骚粉的中年男人,一个衣衫破碎的女生。 那女生头发散乱,嘴有布条捆着。手被反绑在后面。 上半身的衣服碎了个稀烂,就连里面的胸衣,也碎了,露出些肉色来。 下本身的裙子,裂了好几道口子,粉白的胖次,沟壑可见。 长腿白如新剥鲜菱,上面沾了些水...泥。 一张俏脸上泪痕点点,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可怜、又刚强。 韩灵儿这几天糟糕透了,早茶里被人放了迷药,醒来便倒在废楼里。 一个猥琐的骚粉男,对着她解裤腰带。 要不是宁死不从,这会已经给这男人要了去。 想着她瞪着大眼珠,呜呜地隔着布条对着那男人怒喝。 可惜暴怒的卵仔,回答她的只有一个耳光,“赔钱货,走到你,那条~子就盯上了我们。” “还不让老子爽!” 说着说着还不解气,上来对着韩灵儿肚子就是一脚。 韩灵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身体不断的扭曲。锥心的刺痛,如同刀剐,无奈嘴巴被勒着,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怒喝。 “赔钱娘们儿~”又要上来补两脚。 嘎吱~ 寺院的大门开了,老和尚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老施主,打人是不对的,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 作家:... 这和尚指定有点什么问题,跟玩枪的悍匪将法治。 “老秃驴,”揪着老和尚的领子,就要提起来。 老和尚气息一沉,双腿分开扎了个马步,任凭那卵仔,扯了好几下,也硬是没有扯动。 “施主身上戾气太重,需要消消火~”微笑。 “老子...”一个摆拳。 老和尚轻轻的伸出手来,一挡,顺势一拉,卵仔一个底盘不稳,就往老僧怀里撞。 趁他过来,又是一推,卵仔平沙落雁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一拉一推,怎么也得百来斤的样子。 “你个老秃驴!” “秃驴不同意这样说,”老和尚摇摇头,走下台来。 单手将韩灵儿服了起来,轻轻一扯,那捆着嘴巴的布片便被老和尚扯了下来。 “你是...”韩灵儿疑惑地看着老和尚。 “一个孤独的老年人,”老和尚轻轻地为韩灵儿解了手。 卵仔爬起来,看着老和尚,解了他的货物,当下怒火中烧,从腰带上摘了一把折叠刀,拿在手上晃了。 摆动小手,一跳一跳,压着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和尚。 “老秃驴你找死!” 老和尚淡然地转过身,“为什么反派的台词,总是这么雷同,能不能有点新意。” 刚走到门口的作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和尚赤手空拳地摆了个架势。 “小心,”韩灵儿大呼。 卵仔右手持刀,一个飞扑就往老和尚脖子上划。 老和尚右手手掌一推,慢慢腾腾地等着卵仔的胸膛自己撞上来。 左手一拨,卵仔的刀便吭一声落到了地上。 拦山抱,倒拔垂杨柳,砸地。 卵仔翻了个白眼,晕了。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行了。” 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作家,意味深长。 ... 韩灵儿这时才松了口气,一抬头,看见了一个青年立在那台阶上。 此人不比寻常。 半点血色在两腮,嘴唇薄薄的,吐着不带情感的字。 一头短发,在晚风里恣肆乱飞。 一双眼睛极冷,就像遥远的星辰,静默地注视着这人间。 不算高约莫175cm,但身姿挺拔,用黑色的衣服裹了,像把秀丽的剑。 拱着手,很有礼貌,却让人不怎么舒服。 “女施主,”老和尚悄悄地凑到韩灵儿的耳边,“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吸引人~” 韩灵儿一愣,“大师,你在说什么?” “你盯了那么久,人家手都举累了。” “哦哦...”韩灵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礼,也拱了拱手。 只是作家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韩灵儿一低头,脸色大变。 “流氓!” ... 别人都是英雄救美,老子看着喝上救美,还被当成流氓。 作家捂着脸,手上的火热让他有些不平。 火堆,松针的燃烧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爆鸣,火星迸溅。矮矮的离墙上,人影闪动。 “江老师...”韩灵儿披着一件不合身的僧袍,赔笑着,就要往作家身边靠。 作家挪了挪身体,决绝的拒绝这个善变的女人。 韩灵儿心里也很不爽,你都看老娘,老娘这都不打你? 只是这老高的左脸... 老和尚看着两个,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你的脸...要不要敷一敷,”递过来一张浸了冷水的湿毛巾。 “毛细血管破裂,加上表皮细胞区域性死亡,最高可鉴定为轻伤。”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韩灵儿手一僵,你搁这背法条呢? 就在刚才作家挨了巴掌之后,差点就躺下选房了。 两人没了共同的语言。 火苗一下没一下地燃着,火堆旁是卵仔。 “我去接一下我的客人。”老和尚披了一件厚衣服,交代了一声,便出了寺庙。 第五十六章 难忘的夜晚(3) 韩灵儿用树枝挑着火坑里的火,一下没一下。 作家捂着脸,等那个所谓的人来接他。 两个人各怀形势。 “哎!”韩灵儿的手不动了,伸出长腿来踢了踢作家。 “我有名儿。”撤步。 “我是想问你,你那本书写完了没?” 书? 作家想了想,他写过三本严肃的书,第一本是大学期间开写的《人类文学的起源》。 那本书借鉴了j·m·阿勃拉姆斯《镜与灯》,还参照了米国意味学者佛洛依德,那本书的原创性不是很好,总是总结因而销量不佳,导致了烂尾。 第二本是研究生期间,那是本武侠小说《鸳鸯刀》,非常社保。 写这本书的时候,作家陷入了财政危机,江澈一个月没打钱。 这本书作家是完稿了的,当时编辑还夸他是个写小说的天才,当然了作家认为这不需要他的认可。 第三本是一只写的那本《宇宙社会结构论》,这本书是在他留校期间动笔的。 但是这本书有三个问题,缺乏材料,缺乏论证,缺乏时间,事实上他只写了四卷便停步不前。 二十几年的生命,作家用了一半的时间在写书这件事上。 那些蓝色的格子,填着的都是已经流失的青春。 “哪一本?” 微微的火光在作家的脸上招摇晃荡,他那张精致的脸上,被火苗写了夜色的余威。 “宇宙社会...那本。” 作家苦笑地摇摇头,这本书可能一辈子也完不成了。“也许在很久的将来吧。” 火苗滋滋滋的燃,韩灵儿脸上一丝失落。 “你是大学生?”作家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嗯,”韩灵儿手锁着膝盖,脑袋平平地贴着膝盖,偷偷地看了一眼作家。 作家别了别头,他不喜欢被女生注视。以前不熟的时候,川源也是这么调戏他的。 “上了大学是不是没有高中紧了?” “嗯?” “我是说...呃,学业。”作家连忙添加补充从句。 结果适得其反,韩灵儿反而脸更红了。 “你们在国内上学比我在加州的大学好多了,”作家赶忙引开话题,毕竟他可不想被再补个两个耳光。 “嗯,”韩灵儿温顺地嗯了一声。 事实上,得知作家是江南之后,加上他外貌的加持,韩灵儿对作家的感观就好了不少。 “以前我在加州上学的时候,大冬天坐公交去学校。” 米国的公交,对于一个小男生来说,可以说是极大的噩梦。路线少,治安问题也堪忧。 “难道没有人送你去学校吗?” 作为家里的掌上明珠,虽然不富庶,韩灵儿从小都是专车接送。 作家摇了摇头,“姐姐每次汇款只够生活和学费,多余的要存起来。” 江澈的工资很高,但是在寸土寸金的安全区里,江澈的绝大部分钱都支付了房租。 “我记得有一次,”作家垂下头,很沮丧,“我走了2公里路,到学校去交费、为的是多剩下5刀。” “那一次一次性,交了2000刀” ??一次性~交了2000刀。 我怎么感觉你在开车? 作家浑然不知,一个老司机在歪歪扭扭的路上正开得极猛。 “我依然记得那次,我很晚才到,楼梯口~交完,我累得不想动....” “噗~嗤”,一个粗壮的男声终于忍不住了。 “??嗯?”作家皱着眉头寻找那个猥琐的声音来源。 却见捆了手脚的卵仔,在地上笑出了猪叫。 “这就是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呐?还当着人家女生面说。”冷笑,“我都关着灯,恶心,恶心。” 韩灵儿羞红的脸已经埋了。 作家:我在痛苦回忆,你们... “你们也太变态了,”作家捂着脸,就退到了一边,“你们什么都懂!” 韩灵儿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站起身,去墙角找了一块板砖。 作家连连退了好几步,“你知道我不是说那些的,你不能这样。” 啪! 卵仔,翻了个白眼,大拇指举起来,“你够狠。”手落下。 “我们继续,”韩灵儿抛了手里的砖头淡定地拍拍手。 他死了没? “不重要。” 还是那句话,正当防卫。 作家不敢乱说了,两人一句每一句地闲聊。 从谈话中,作家了解到,韩灵儿家是开医药的,这韩家最近有点火,据说是在进行一个特别的项目。 一个关于人体组织培养的项目,简单来说,就是培养人体器官。 不同于以往的是,这种人体器官培养是以整体培养为目标的。 这有点像克隆,但他没有克隆寿命极短这个弊端。 当然这个技术还没有突破到预期。 如果这项技术成功,那么人类就可以在某种意义上实现永生。 永生?好还是坏?这是一个一直以来困扰人类的问题。 生命的短暂,生命方才有精彩的意义。悠久的寿命将,不能让人学会珍惜。 但事实是,人类更多的是无法永生,而非意义的有无问题。 两人在等公安到来,闲适得很。 ... 不过对于卡尔来说,今天简直是糟糕透顶。 先是被一个小家伙摆了一道,然后莫名其妙跟这群人在废墟里发生激烈的交火。 十二颗子弹很快就打完了。 华墙的配枪只有9发子弹,更糟糕的是,他用不惯这种古董枪。 火药制造不标准,他亲眼看见那个拿枪的农夫炸膛,碎片裂那张脸。 强大的后坐力,震得手臂发麻,抬也抬不起来。 好在对面持续了十几分钟的压制之后,也是没了子弹,相继哑火。 接下来就是肉搏战了。 很可惜卡尔在肉搏战中也没有优势,他没有武器。 并且秉承着华夏人都会武术的概念,他对两个悍匪有了一点畏惧的心理。 卡尔被逼到一个小小的墙角。 背靠着墙面,虽然是施展不开手脚,却是能够避免后面被包夹。 卡尔把手枪当砸器,一前一后摆开架势,防止对面两个人一个照面便打到要害。 枪战了十几分钟,卡尔只要守住半个小时,警方就会赶到现场。 甚至不用等那么久,最多十几分钟。 呼呼~ 左手拿着手枪作为钝器,右手放低一点,作为格挡,实在不行还可以做肉垫。 “这个歪果仁,怎么这么强?”刚子喘着粗气,炸花了半张脸,让这个男人很生气,说什么也要搞死他。 “我们要不先走,警察来了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不搞死他,大哥不白死了么?”刚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可是...” “闭嘴,要走你自己走,”刚子大声呵斥道,“仗义多是屠狗辈,你要走我不拦着,但是我看不起你。” 华墙的死已经让这个人彻底失去了耐心。 “那!干!” 卡尔觉得自己似乎情况不妙了起来。 “你我兄弟齐心,岂有一合之敌!” 右边一拳左边一拳。 两边挡且不说力气,就算是速度也赶不上。 卡尔心中一发狠,也不管后背了,一个箭步扑了出去。 飞起一脚,正宗斯巴达踢,目标裆部。 可惜刚子也不傻,也练过几天,当即也是身体一勾,双手就抱那大腿。 抬起手里的匕首就要刺,卡尔抛出手的手枪。 叮当一声,打落了匕首。 只是卡尔也拔不出来了,生生给那刚子夹住,进退不得。 卡尔挥动双臂极力的保持平衡,却给另一个人贩子对准腰就是一个突刺,卡尔暗叫一声不好,猛地一甩,人贩子的到划过一条血淋淋的口子,扎偏了,扑倒了地上。 至于卡尔,这一甩腿,也是把自己甩到了地上。 满是碎石的地面扎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刚子看他被扑倒,也顺势就骑到他身上。 钵盂大小的拳头密密麻麻地落到了卡尔脸,再加上腰间的鲜血,卡尔一时间被打得睁不开眼睛,但好在挨了两拳后,卡尔的腿勾起来,夹住了身体上的刚子。 就像特技一样,卡尔一个剪刀脚,锁着刚子的喉咙。 刚子吃痛,手上的力道用不上上来,被卡尔一脚甩下。 卡尔开路揩嘴角的鲜血,一个箭步上前,脚面一砸,踩在刚子的胸膛上。 两寸深的钉子鞋,踢断了两根肋骨。 刚子被剧烈的疼痛弄得身体蜷曲,像他这样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另一个人舔了舔嘴唇,颤抖着向卡尔甩了甩手。 下盘不稳,步伐凌乱,这人完全只是靠血气之勇敢在强撑着。 “你为什么不跑,”卡尔用手捂着伤口,伤口不浅血流得很多。“明明你打不过。” “去死!” 刀对着卡尔的胸口位置挥去。 只是这样的刀速太慢不说,位置太明显,防起来太容易。 卡尔一拳,砸在那人贩子的左肋骨,那人吃痛,刀偏了位置。这时卡尔再猿臂舒展,将那人贩子反着就固定在了怀里,一个过肩摔,将那人贩子的脊椎对准地面一把砸下去。 那人当场便不动弹了。 呼! 卡尔累的半跪在地上。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从一个废弃的二楼传来。 一个穿着破旧袈裟的老和尚悄然地站在那里,他正与一轮弯月重合在一起。 这个和尚什么时候来的?卡尔满是惊愕。 “朋友,你要干什么?” 老和尚笑了笑,从二楼一跃而下,轻轻的点到一堆干草堆上,没有想象中的一声闷响。 “客人,我等你好久了。” “你是什么人。”卡尔很警惕。 毕竟现在他受了伤,还脱力了。 “啪~” 一个小小的铁丸子从那老和尚的袖子里飞射而出。 卡尔听得风声要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那铁丸子贴着卡尔的耳朵飞过去。 扑通! 刚站起来的刚子,直接太阳穴挨了一铁丸。 整个人就像泥土一样委顿下去。 卡尔惊恐想要站起来,一双枯瘦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手似乎同山川一样沉重,顶不动半分。 “别担心,你是我的客人。” “当然,就算是你没受伤,也一样不是我的对手。” 这就是华夏人说的国术?怕是已经成仙了吧。 老和尚看着震惊的卡尔,闭上一只眼睛,“想学吗?” 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三十年小成哦~” 兴趣这种东西,消失得真快。 第五十七章 难忘的夜晚(4) 蓝红车灯闪烁。 手电筒的一束束灯光,来回晃悠。 黄色的警戒线,隔着五米的距离拉起来。 手电筒的光照在了一堵斑驳的水泥墙,上有密密麻麻如同蜂窝一样的弹孔。 “拍照。” 一个警察凑上来,端着相机取证。 “拍完了郝队!” 挥了挥白手套,示意撤退。 “郝队,这是人体描边大师吧,50发子弹就...” “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这个国字脸的中年警官,低声地提醒道。 整个现场一片狼藉,子弹壳遍地。 这是辖区内五年来最大的一次枪击事件,涉案枪支4只。 三把史密斯-韦森686型左轮手枪,686的枪管长10.16厘米,整枪长度为24.38厘米,重1.13千克。686还拥有可调瞄准具、双动发射系统和不锈钢枪身。满载弹量6发。 这种型号的手枪,在1992年左右在米国警察服役,也常被用作运动手枪。 威力差强人意,但是基本上没太大的后坐力。 至于从白毛手里缴的m9型手枪,相比686来说先进一些,但也差不多就那样。 但是郝队实在是没有想到的是,三个打一个,被干死一个,两人报废。 那个白毛可是只有12发子弹,三个人贩子弹药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多发。火力达到了惊人对比1:10。 这个白毛很谨慎,开枪的第一反应是寻找掩体,然后绕后。 同时他也不乏勇气,在敌方换弹的间隙,通过压制,直接贴上去跟他肉搏。 干翻三人,只是腰部浅浅地被割了一刀。这样的战绩,是相当惊人的。 一个拖了上衣的军官,正张开双臂,白衣护士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卡尔咬着牙齿,强忍着剧痛。 (疼痛是一种实际或潜在的组织损伤,或与这种损害的描述相关联的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和情绪体验。) (疼痛组织的电信号虽然是客观反映,但在危险的时候,中枢神经为了高效避险,会选择性的规避疼痛信号。) (所以疼痛是主观的。) (处于高度紧张等强大情绪压力之下时,疼痛这样的情绪会被抑制) 汩汩的鲜血从绷带出缓缓地渗出来,但卡尔也没哼一声。 两个半身不遂的人贩子,已经挂了玫瑰手镯,由两个白大褂抬了装车去了。 至于华墙,医生摇了摇头,护士秒懂盖了白布。 老和尚笑眯眯地撑着救护车的车门,看着卡尔,这是条汉子。 “你当真不学我的功夫?” 这娃娃太阳穴鼓起,天庭饱满,手臂比正常人长小节,身体协调。 加上军队训练的打熬,基础非常的好。 算得上是个练武的好胚子,只是这洋鬼子倒是有点不乐意。 “太久了...丝~”扯到伤口了。 老和尚的武功秘诀可不得了,十年炼皮,二十年炼骨,三十年拳脚擒拿才小成。 等这一套练完,卡尔也就五十几而已,那还保卫什么人类?直接火化。 “你别用力,伤口开了不好愈合。”护士抬起头皱了皱眉头,这老和尚尽添乱。“走走走,”连连轰老和尚。 “洋鬼子你在考虑考虑。” “大爷你靠边站,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护士不耐烦了。 卡尔按照脑袋,使劲的摇了摇。 曾经有一个武侠梦,希望有一个绝顶名师传给自己70年的功力,然后快意江湖。 那时候为了武侠梦,放弃了家业,流转世界,疯狂过最火热的青春。 如果再年轻十岁,不五岁,在没有足够的信仰之前,他一定会跟着老和尚走。 毕竟,哪个男孩子能拒绝一个十步开外,一个铁丸砸倒一个小卡拉米的师傅呢。 “这老和尚瞎添乱,老不正经。”护士骂骂咧咧地俯下身子,用尖刀将纱布剪岔,扯去两头,反过来捆上。 “小离,”一个流里流气的警员走了过来,对小护士挤眉弄眼的。 “没空,”没好气。 “郝队要问他点事情。”警员一点也不尴尬,嬉皮笑脸的。 “哦。”端起盘子,就走。 那警员没脸没皮地贴上去,“小离,像我这样,入你们行有机会吗?” “没有!”咬牙切齿。 “如果我从护士干起,干多久护士,可以干到医生!” “臭流氓!”啪啪啪。 “你还没告诉我,多久呢?” “死流氓!” 卡尔的嘴角抽了抽,汉语还真的是博大精深,干多久护士和干多久护士,意思差得怎么多。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在卡尔面前蹲下身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干警,皱巴巴的上衣,胸前别一个对讲机。 他约莫有40多岁,寸头(华夏编制人员最多发型),满是胡茬。 鹰一样的眼睛,仔细地扫视着卡尔的每一个细节。 用很沙哑的声音(大约是睡眠不足加上感冒),“你是什么人?” “太空军,大的你没有权限。” 又是太空军。 在十一区前一个星期大学城就出现了一起凶杀案,这个案子也是审着审着就移交了太空军。 这群太空军,问就是军事机密,不能透露。 这倒也就罢了,大不了我不干了。 但是人家让你配合,又什么都不说。说白了就是给人家当枪使。 好在,交警队有个想干刑警的疯子... 这几日...苦不堪言。 “我可以问什么吧?”郝队翻了翻眼皮,很无语地问。 “他们是我在调查一个人的时候偶遇的,应该是把我认错了。” 郝队摇摇头,不可能。 这些人贩子可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命之徒,不太有胆子对军队开枪。除非... “是不是你先拔枪的?” “嗯,”卡尔点点头。 对于那个极端组织来说,只要是可能威胁到他们的信仰,都会被袭击。 卡尔一开始以为是反叛军的势力,但一交手他就明显感觉对面拉垮地一批,连悍匪都算不上。 “那我基本上明白了。”郝队点了点头,大约是一场误会。 明天的报纸上会有一头条,警队破获一起重大拐卖妇女儿童案,击毙一名持枪匪徒,另外两名匪徒持枪拒捕,被警方某特战警察制服。 解救8名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深入调查中。 (太空军是不能见光的,他们的手段太过极端,有时比恐怖分子还恐怖分子) (这种善后的事情,自然交给了警方,那么功劳也算是警方的了)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郝队看卡尔的眼神都有了...两分爱意,太空军其实也没那么折磨人嘛~ “好好养伤~” 第五十七章 这不好吧 夜雨。 雷电裂开黑色的天空,紫白色的触须蔓延到无穷的远处。 黑色的雨伞,在电光里先行。 噼里啪啦~ 雨伞硬挺在飘摇的风雨里岿然不动。 灌木,一叶一叶翻起,淡青色(叶被绿色浅)在墨绿色里乱颤。 呜呜~ 风扯动着裤腿,就像一只调皮的牧羊犬,玩弄着主人的裤腿。 一股凉风直通裤管而上,穿膛而过。凉透了。 雨林气候的降雨,狂暴而凶猛,如同年轻人的热情没有节制。 霍山铁青着脸,目视着前方泛着迷雾的道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呼~ 今天晚上要见的人很特别,霍山很紧张。 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很复杂的样子。 嘟~(车笛声太难模仿) 一道远远的灯光从远处的山峦上慢慢扫过。 滂沱的大雨将那灯光散射得厉害,光彤彤的一片,看不清楚。 一辆林肯加长版的轿车,缓缓从雨帘里露出它那修长的车身。 “嘎吱~” 车稳稳地停在了霍山面前。 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女人,带着墨镜口罩。 淋漓的大雨浇了她一声,两半球间的沟壑里水淋淋的。 烟熏妆,嘴唇跟中毒似的。 短裤短到没边,穿个黑丝袜,露白处一条纹身。 “先僧~喔们先对一下暗号啦。”大约是个湾仔。 “嗯,”霍山点点头。脸上却是很不自然。 “恁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霍山咬着牙齿低声道,“比基尼不好看。” “张家口有没有外星人?” 霍山闭着一只眼睛回答道,“抽烟有害健康。” “回答正确。” 沃日,真tm暗号,是个正常人也不能这样设置吧。 太羞耻了。 “我个人认为,这个意大利面就应该半42号水泥混凝土。” “因为这个螺丝钉的长度,它很容易直接影响挖掘机的扭矩。你往里面砸的时候,一瞬间他就会产生大量的高蛋白,俗称ufo”。 “这会严重的影响经济发展。甚至对这个太平洋,以及充电器都会造成一定的核污染”。 “根据这个勾股定理,你可以很容易地推断出,人工饲养的东跳英鸡,它是可以捕获野生的三角函数。” “所以无论秦始皇的切面,是否具有放射性,还是川普的n次方是否有沉淀物,都不影响沃尔玛跟维尔康在南极交会对接。” “自己人!” “自己人!” 握手。 “霍山先僧,喔们老板在车上等你喔。” 女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水滴从她藕臂上连成一线,滴滴答地往地上滴落。 霍山甩了甩手,这女人手湿哒哒的,也不擦一擦。 “这个不急,”霍山的手按在了车门上。 咬了咬牙齿,“我想问一个问题!” “先僧你讲~” “谁tm的设计的暗号!” 安静。 驾驶室的玻璃轻轻的放下来,一个黑人壮汉,一根粗壮无比的...手臂横在车窗上,光头上黑白绘。 “老板~” “抱歉,我的声音大了点。” 霍山往后扯车门,却怎么也扯不开。 “往前开的。” “我知道...”霍山觉得脸都丢大发了。 车是好车,暗褐色的皮椅,头顶橘黄色的灯光。 车内一派中国风装饰,梅兰竹菊四君子次第旋绘头顶,一股朴素淡雅的风格。 驾驶室和座驾被隔断开,确保了后面的私密空间。 车宽2米多,就安排了两个位置。 中间一个小茶几,雕着镶金蟠龙,龙头傲起顶着一小小的茶杯。 紫砂壶正冒着袅袅白烟,茶香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很凝神。 一个年轻白人斜躺在座椅上,大指姆上一个玉扳指,手里一杯茶。 这人鹰钩鼻,小耳,金色卷毛,其貌不扬却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 “想必,你就是霍先生了,”普通话很标准,声音很脆就像变声期没过一样。 “嗯。” “在下摩西。” “霍山。” 霍山靠着座椅躺了下去,那椅子轻轻一压便缓缓地往后仰去,变成了一张躺椅。 “先生是华夏人?”摩西放下杯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黑客。 作为某西最大的道上人,他第一次见有人上了他的车还能如此淡定。 “祖上十八代代都是。”别说这椅子真的是软。 “那你一定见过...龙啰~” 霍山一个挺身起来,正遇着摩西真诚的小眼神。 “这个...摩西先生,我们不应该先讨论交易的事情吗?” 鉴于他沙雕的口号设计,霍山觉得除了交易,别的还是少接触为好。 “不急,这些天天都得做,”叹了口气,旋即又眼神里冒出火星,“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从茶几下面,摩西抽出一个平板,点了几下递给一脸狐疑的霍山。 “我画的龙对不对?” 在南美的华夏人很少,摩西从小就对华夏的龙很感兴趣,一直想找到一个见过真龙的华夏人。 平板里的龙,很霸气,通体青色,五爪、覆鳞。 唯一与中国年画有区别的是,它身上有一对翅膀。 “怎么样?”摩西期待地看着霍山。 “它实际上是没有翅膀的。” “嗯?”摩西摇摇头,“确实我看到的华夏人画里都没有翅膀。” “但是你不觉得不合理吗?无翅而飞,不符合空气动力学。” ... 这东西不是神话里才有的吗? “我觉得应该是灭绝时间太过久远,出土的骨架翅膀过于脆弱都没能保留下来。” 摩西拖着下巴,很认真地说。 “会不会,根本不是出土的问题。”霍山尴尬地看着这位老板。 “你是说...”皱了皱眉头,忽然摩西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想错了,原来如此。” “确实你想错了,”霍山将平板还了回去。 摩西却从笔槽里抽出一只纤细的笔来,对着霍山比了一个大拇指,“霍,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意见?霍山感觉有一种不好的想法。 但是看着奋笔疾书的摩西也不好意思打断。 雨滴答滴答的下,这辆车在静默里悄悄地往前行驶着,没人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霍山昏昏沉沉地就要睡着了。 “画好了!” 摩西兴冲冲地将平板递了过来。 霍山疑惑了,“这也没有改变什么呀?” “唉,我是对他的基本性能进行了推论。”摩西闷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推论?” “你想人类的飞行方式有几种?”摩西循循善诱,脸上的笑意早已掩盖不住。 “怎么说?” “反作用力和浮力。” 浮力上浮很简单,就像氢气球一样,如果整体密度小于空气便可以上浮。 像鱼类的鱼鳔便是靠这样的浮力,做到起伏的。 “请看这张图。”摩西一划,出现了一个剖面结构。 “这是?” “这是龙骨,如果在龙骨左右充满了气囊,在气囊里装满了轻质气体,那么龙就可以完全做到自由上浮。” 霍山眯了眯眼睛,有道理。“那么轻质气体来源呢?” “这个更简单了,看这张图。” 是一个龙的纵向剖面图。 “电解水。众所周知水生动物如电鳗什么的都可以释放800伏高压,龙会放电也不足为奇。” “龙头龙角是负极极,释放电流,电解水产生大量氢气,通过喉部存入气囊,达到上浮的动力。” “龙尾的负极产生大量氧气,通过尾巴排出体外,喷射的高速气流推动龙前进。” 霍山眼珠瞪得老大,摩西得意洋洋。 “但是你知道的是,水的导电性能一般,龙的体积如此庞大,显然需要...” 摩西点了点头,想了想,“电解水的电介质确实不难在海水中获得,氯化钠便是良好的电介质。何况有胃酸,如果龙的胃酸是硫酸效果会更佳。” 霍山:我好像圆不回来了。 “当然,神话里说它有瞬息万里的威能,这说明他的喷气速度极快,可能达到十几个大气压。” “如此高速的气流,会产生大量的热,所以我怀疑它有一个很强大的冷凝循环系统,这种系统分布极广,在飞行过程中不断释放巨量冷凝水。” “这恐怕就是行则雨至的原因。” 霍山看着设计图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那么冷凝水来自哪里呢?” 摩西笑了笑,“问得好。” “龙头张开,将海量空气吸入体内,体内温度极高,自然冷凝成水,再分流一部分做循环冷却气体摩擦带来的高温,一部分用于电解。” “这个结构完全符合科学,简直太完美了。” 霍山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漏洞来反驳他,毕竟人家连一水多用都想到了,整个结构都他喵的的是环环相扣。 “所以,龙应该是这样的。” 3d自动的地合成了一个动画。 一条龙头顶闪着电弧,张着大大的嘴巴,不停的吞着空气,他的周围倾泻着暴雨,它后面拖着长长的气尾。 “沃日!!” 这是哪是龙,喷气怪物吧~摩西你tm喝假酒了吧。 第五十八章 黑掉对面 “嘎吱~” 铁大门在电动马达的牵引下缓缓打开,一辆林肯车缓缓的开进这个破旧的厂房。 两道泥水印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前座上下来一个女人,轻轻地在玻璃上上敲了山下(车隔音效果很好,只是为了提醒里面的人),然后来开了车门。 “老板~”女孩用的是西班牙语。 “嗯?”一个白人,走下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这人正是摩西。 霍山拄着雨伞,下车也是长舒了一口,刚刚那条耸动的3d龙,差点没忍住。 这最近遇到的黑道大佬看起来都不是那么正经啊。 王大福是个暴发户,这摩西纯纯是个逗比。 “霍先生,”那个女人看了一眼正在四处打量的霍山,悄声说道,“他以前是个军人。” 摩西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有什么问题?” “他以前是在华夏国服役”。 摩西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表示、 女人也不好说什么,这老板虽然看起来不正常,但是心通透着呢。 黑道上的小白,早就喂鱼了,摩西混到现在,自然有非凡的能力才是。 霍山好奇地大量了一下周围,很宽,到处洒落着各种零件,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机油味,看样子是个车场,荒废得有些时日了。 二楼的门口,两个黑衣大汉,端着冲锋枪,身上挂着子弹带,一股子彪悍劲。 要说打起来,这二两肌肉也无甚用处,生死之搏,向来不是谁力气大就赢面大,这得比谁更狠。 不过让霍山无语的是,黑道的人为什么都这么钟情黑色,走到哪都是一身黑。 “霍先生,这边请。” 摩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带着霍山登上了一个小的电梯。 那个黑人司机,倒是没有跟上来,就站在电梯门口。 两男一女上了箱式电梯,摩西在电梯上按下了3这个数字。 “霍山先生,以前当过兵?” “啊~是的。”霍山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外八字站姿暴露了他的经历。 “华夏?” 霍山点点头,补了一句,“父母没了,退役回来了无牵挂,便来南美搞钱。” 摩西狐疑地看着霍山,随口问了一句,“艾丽娅小姐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吗?” 摇头,“事实上,我们才认识不足一个月。” 叮~电梯响了。 摩西率先出了电梯。 接着是那个对暗号的女人,女人警告性地剜了霍山一眼,霍山就当没看见。 心里揣摩着,会不会是什么地方露馅了。 3楼都是新装塑料的味道,里面没窗户,冷冷的循环风飕飕地吹。 待机的电脑机箱,发出低沉的轰鸣。 从经过的房间天花板倒影的亮光,可以清晰看到许多亮光。 这大概都是机房或者是服务器。 霍山没想到的是,一个黑道组织,竟然搞了这么大的一个处理中心。该不会是洗钱组织吧。 根据天权提供的资料,西西里岛帮会主要生意可是暴利行业走私烟草和酒。 这或许跟人们通常想的黄天在上,赌毒在下,猖獗暴利不太一样。 事实上,南美虽然粉很猖獗,但是比起走私烟草和酒来说,却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从南美一包烟草走私到佛罗里达,一包药合法成本平均零售价为13刀,批发价12.5刀,一包利润在0,5刀左右。 走私烟一包不足1刀,运输产生的成本不过3刀,卖个下线大约为5-6刀,利润200%。其后的销售按12刀售出,也可以赚5-6刀。利润在100%+。 反观粉,虽然销售额在米国超过千亿,但是从加工难度,生产成本等因素,利润加起来其实不超过20%。(看起来暴利是因为中间的集合倍数扩散和稀释) 况且,两个比起来,走私烟最多坐牢,贩粉基本上凉凉。 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去搞粉。 “霍先生,”摩西停下了脚步,一个眼神那个女人秒懂。 从群峰里掏出钥匙来,插入锁芯,开门。 半悬空的灯泡次第亮起,墨绿色的美刀码得整整齐齐,堆了半堵墙。 霍山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少说七八个小目标。 这一票干完,可不得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要做什么呢?”霍山收起小心思,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我想请先生帮我西西里岛帮黑掉一个网站,”摩西笑着抚摸着成摞的纸笔,说着还拿起5美刀的绿币翻了翻。 “谁的?” 摩西头一偏,女人瞬间秒懂,从皮裙里掏出一步手机。 ...这女人是个百宝箱吧。 霍山看到手机里的东西之后,脸色就不太自然了起来。 爱尔兰帮? 非常不解,这不也是个黑道组织吗?自己人黑自己人? “帮我黑掉对面,”摩西对着霍山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你的。” “他们惹你了?” “这不需要告诉你。”摩西对于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回答。 “难度不低。” 爱尔兰帮,可不是个简单的帮会,他们虽然是黑道,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精英团体。 这个团体有一个精英的黑客团,他们干的就是窃密,加上洗钱。 按理说这两个团体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毕竟跨行业太大容易扯着蛋,两家根本没有任何可摩擦的地方。 “再难,也得做,”摩西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难度,他为此做掉了十几个向拿钱跑路的黑客。“拉米,你给霍先生打下手。” “是老板。”这个女人顺从地点了点头。 打下手?霍山心里一阵冷笑怕是想看着我吧。 不过霍山也没太在意,他要走没人拦得住。 “霍先生,事情就摆脱你了。”摩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不知道这个礼数是在哪个片子里学的。 “拉米,你要满足霍先生的任何要求,他是我们西西里岛的希望。” 摩西郑重地叮嘱拉米道。 “好的老板。”拉米像一只温顺的小羊。 “那么霍先生我等你好消息,”摩西摆了摆手,也不管霍山有什么,转身就反应走了。 霍山眨巴眨巴眼,我好像接了一个很扯的活,帮一个黑色帮黑掉另一个黑色帮。 拉米手背在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霍山,盯得霍山的身上直发毛。 “走到什么都听我的?”霍山拖着下巴,盯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若有所思。 “是的,拉米现在什么都听先森的!”没有任何表情。 霍山还是很怀疑,手指缓缓的抬起,指向了拉米,眨巴眨巴眼,但突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拉米看了看霍山手指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平静地说道,“好的先森。” 我自己都不明白,你好什么? 然后拉米将皮裤拉倒了底,露出里面神秘的百慕大大三角。 “嗯?~有点难看!” “不对,谁让你脱的,穿上!” 拉米还是没有表情。 第五十九章 黑客这个词听起来神秘又高级,但是这只是刻板印象。 其实大多数的黑客套路一般,手段粗暴。 找到对面后台ip,然后翻找漏洞,之后就是进去,修改、植入或者把数据直接删掉。 霍山看着这网站无语至极,服务器表格有500多张,要在这五百多张的表格里找到真正的ip地址,就像一个概率事件。 500多张什么概念呢?当年华夏的企鹅后台的服务器表格也才1000张,那可是劝退了多少黑客。 就算找到真正ip之后,麻烦才刚刚开始,之后会有蜜罐陷阱欺骗权限。 这还没完... 霍山盯着南美贸易网手托着脑袋,眼睛直冒光。牙疼~ 这西西里岛帮会简直就是废物,服务器的物理位置都找不到,连个窃~听器都没得装。霍山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手段,2000多台电脑不停的跑,冲击服务器。 等对面网站发现不正常访问,一个个拦截。 直到对面不耐烦,使用反攻手段的时候。霍山设置一个圈套网站,把对面的访问地址掏出来。 再根据这个反攻地址查过去,当然只要对面不傻,大多数这种访问地址都是假的,要么就是网吧这样的公用ip。 这个时候黑道的手段就简单多了,直接派人去那个网吧,把那个登录的人信息开机子的登记信息非法获取。 可惜的是,这个人是对面花五毛钱请来的学生,连谁给他下的单都找不到,白白被几个大汉的入了几次后门。 这还玩什么?西西里岛帮会完全就是肌肉男,会技术的就自己一个,所谓的帮手也都是时薪2刀的电脑操作小白。 越想越气。 啊~ 霍山一股邪火冒了起来,站起来抓起键盘就对着显示屏一顿输出。 键盘裂开,按键如同米粒一般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暴怒的情绪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冒烟的烟的屏幕滋滋滋响个不停。 霍山一个扫腿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然后从一个大箱子里,搬出一个新的显示屏和键盘,看也不看满地的垃圾。 从满地的碎屑就能看得出,霍山有多么的疯狂,硬是让西西里岛帮会最近的经费突然飞涨。 隔着玻璃窗,霍山可以看到被许诺给他的那些美刀,正整整齐齐地码在墙根。 在这小小的房间,霍山已经度过了三个没日没夜的通宵。 干碎了好几台电脑。 其实比起黑掉对面的网站,霍山最擅长的是物理破坏基本数据。 “看起来只能出杀手锏了。”霍山闷闷地想。 他说的杀手锏,自然是太空军信息对抗部队。 作为太空军的特种兵种,他们有各个国家和政府的配合,想弄垮一个网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霍山有些顾虑,原因很简单怕暴露。 霍山前来美洲可是有任务的,要是暴露了,可就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拉米面色潮红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她的双腿不停的颤抖,身上湿哒哒的沾了些白色的...石灰。 她的装束跟第一次大有不同,活脱脱一个职场女性,包臀裙、黑丝袜加上一个半身黑西装。 “先僧,啊...”拉米吞了一口口水,方才平稳下来,“喔们找到服务器的位置了。” “?”霍山面色一喜。“在哪?” “他和里约tr游戏公司共用一个服务器。” 游戏公司啊,难怪。霍山脸上的欣喜淡了不少。 这看起来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是游戏公司的话,他们的服务器一般有大量it人员维护,它的完善程度相应也将是惊人的。 “我让你们装的东西呢?” 不过霍山自从被对面耍了一道之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给他们玩信息战。 “装好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激光发射器,拉米从那家公司的对面用一根钢索连到服务器大楼对面的一个仓库。 拉米用滑轮溜过去,然后踩着那仓库外面的水管,绕了半圈,找到一个最靠近服务器大楼的地方。 将一个手机大小的白盒子黏在仓库的窗户空调机的架子上,然后原路返回,整个过程非常刺激。 “波被那墙磨得好生疼~”拉米揉了揉面前的赘肉,一脸享受的样子。 却说拉米安的激光发射器,他可以发射一种不可见粒子,穿透力极强,也极其敏感。 通常来说,只要通过分析这个光束在柔和面(例如窗帘、玻璃、水杯),微小形变就可以获知房间里的谈话内容。 拉米一屁股坐在了霍山的桌子上,随手就抄起霍山的杯子,咕咚咕咚地灌水。 巨大的胸器随着喝水的吞咽一颤一颤的,看得霍山也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霍山连上网络之后,第一件事是将那光束信号连接起来。 显示屏的右下角时间显示是西三区时间:夜晚的两点。 现在是修行时间,霍山准备先开发一个解密软件,然后将监听内容记录下来。 “你还要工作?”拉米轻轻的放下水杯,伸出长腿撩了撩霍山的衣服。 霍山伸出手轻轻拨开,他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任何关系。 虽然拉米看着很撩人,但是霍山心里雪亮,这种带目的的女人根本要不得。 “你的人在看着那东西吗?” 拉米放下腿,高跟鞋,噗呲一声砸到地面上,站起身来,“老板安排了两个兄弟,在对面咖啡店里轮值。” “记得,不要惊动他们。” 拉米没说话,而是有意味盯着霍山看了几秒。 说实话,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 “还有事吗?” 拉米摇摇头,转身要走。 “垃圾处理一下。” “嘭!”门合上了。 霍山摇着头,笑了笑,怕是又来试探我吧。 虽然黑进网站很难,但是不妨碍霍山黑进他们的监控系统。 寻找该游戏公司的内网,然后随便一个测试一圈,找个洞,直接插入。 不过监控系统跟霍山想得一模一样,没有什么有效信息,大概是维护不在这里的缘故。 霍山也没丧气,将监听设备解码程序调出来,开始录制。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5点了,霍山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 第二天,霍山被监听时时传送播报吵醒了,因为... 【滋滋滋~(杂音。)】 【波比:丽莎,检查一下有没有设备,看看有没有损毁。】 【丽莎(埋怨):波比,你还是那么无趣,这个服务器根本没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波比:但是这是工作,滋滋滋(杂音)】 停顿,大约是他们开关窗户或者拉动窗帘什么的。 这种监听装置限制属实是有点大了。 【丽莎:波比你最近很艾瑞,过得好吗?】 【波比(长叹):她对我很不耐烦,似乎...】 【丽莎: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波比:没什么我们赶紧检查完,回去改bug。】 【丽莎:没那么必要勉强自己我可怜的波比。】 【什么东西翻到的声音。】 霍山竖起两只耳朵来,非常的认真,虽然回放设备可以留声,当总归要自己去回拨。 【波比(喘不上来气):丽莎这..太热情了。】 【丽莎:艾瑞没有这么拥抱过你吗?】 【波比:它那么...这不好,会...】 【倒地的声音。】 【丽莎:没有监控的,波比不要忍耐了吧~】 霍山感觉事情开始向着不妙的方向发展了,里面沉重的喘息声,一些有节奏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久久地回荡着。 片?! 【啪啪啪~】 【丽莎:give_me_love_liquid】 【波比:uh...going_to_shoot】 门开了。 拉米不怀好意的看着霍山。“霍先僧,工作时间最好不要这个样子哦~” 第三十一章 林颖之死 有人死了。不过不是沂蒙,而是林颖。 从实验室的教学室,砸到了楼下。 现场看起来像是自杀。 一个奇怪的事情,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传唤与她有最后接触的袁渊时,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女人,他的母亲。 袁渊回到家,抱着他母亲哭了一场,然后下楼开了车出去了。 可怜的老妇人,看到大批的警察,吓得哭出声来。 这就耐人寻味了。你不心虚,你跑什么? 另一边作家刚回到家帮川源安好床垫,刑警队的电话就来了,说是传他去做笔录。 到警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沂蒙。 沂蒙别有深意地看着作家,弄得作家有些莫名其妙。 等问询开始的时候,沂蒙一个交警却坐到了审问主位上,旁边接待的高个子警花却成了笔录员。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在这里?”夹着烟,沂蒙对着疑惑的作家,吐了一口烟圈。 旁边的女警捂着鼻子不满道,“审讯室不允许吸烟。” “那是你们刑警队的,”耸耸肩,根本不理会女警官的话。 “你真的不好奇吗?”对作家努努嘴,就像逗小孩子一样。 “不想知道,”作家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不喜欢烟的味道。 “好吧,”讨了个没趣,沂蒙撇撇嘴。 “快点结束。” 沂蒙不慌不忙地将一个文件夹打开,斜侧着身体,在桌前摆好了姿势。 “你跟...林颖是怎么认识的?” “玩一个游戏。” “游戏名字是?” “不知道名字。”摇头,“你可以去检查...算了我回去给你发链接。” “这个不忙,到时候取证就行。” 一个小小的停顿,但不是说谎,大约是电脑里的隐私。 “你跟她什么时候见面的,什么时候走的,见面说了什么?”吞云吐雾。 “2点到-3点左右,圆周率和姐姐。”简洁到根本得不到任何信息,却是一一对应,毫无无效信息。 2点到3点,也就是不在场。 “4点以后去了哪里?” “保险公司和家具城。” “再说圆周率...以及你的那个姐姐。” “就是简单的交流了一下相对论实验的误差和圆周率的错误,”十指交叉,作家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沂蒙,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沂蒙根本不满意。还是太简洁了,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我们从泰勒公式...” “行行行,”沂蒙举手投降,数学他听着头大。 “说说你的姐姐。” “她就告诉我姐姐在南美玩核物理。事实上她心情不好,根本没告诉我多少。” “你相信林颖是自杀的吗?”沂蒙眯着眼睛,从迷蒙的烟雾里慢慢地靠过来。 “嗯??” “她的助手,在晚上打开门的时候,林颖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 细致地扫视着作家的每一个细节,唯恐错过什么。 可惜除了不容易发现的错愕,沂蒙甚至连震惊都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太能掩盖,就真的太冷静。 “所以你怀疑什么?” “他杀。”沂蒙将文件夹翻过去一页,就要递给作家。 旁边的女警察却抓住了沂蒙的手腕,“不...” “我想这个孩子,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这是一张现场的照片。 死者面朝下,四肢张开,头部出血,背景是硬化地面。 颅骨开放性骨折,颅内物质流了一地,混合着鲜血,很血腥。 饶是作家心性不错,也忍不住喉头耸动。 “致命伤只有颅骨破损,死于失血过多,并且死者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 “是他杀。”将照片反扣过来。 然而那张惨死的照片,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飘,像极了海底随着洋流不断沉浮的塑料垃圾袋。 作家的手指,指节轻轻地起了白晕。 “你有理由吗?” 接下来的话,让作为警察的沂蒙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颅骨平均可承受1000到1600磅的击打,面颊和侧部基本较低于整个平均值。” “尤其是面部一般只能承受260磅到520磅的力度(大约是100多到250斤左右)。” 当然这是损伤的力度,不等于开裂的力度。 “照片里属于颅骨开裂,至少有一个宽度在10公分骨裂碎片带。按照她的体重,要做到这样的机体损伤至少需要20米。(事实上20米有七曾民房楼那么高)” “而那个教室的高度不超过15米,显然不合理。” 冷静,太冷静了。 一般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基本上都脑子宕机。作家却能分析如此细密。 沂蒙将烟头就着审讯桌杵下去,细小的火星,直直给他弄灭了。 “你果然比那群刑侦科那帮...的要敏感。”蔑视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女警察斜眼瞪着这个前辈,警告他要慎言。 “那么,”弹了身上的烟灰,沂蒙正坐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我想过杀死几个人。”回答地很干脆。 寂静。 你当着警察的面,说我想杀人,这相当于是挑衅。 “大约5个,包括我的姐姐。” 死一般的寂静。得寸进尺。 “好吧,犯意表示不再我们的追究范围,”沂蒙耸耸肩,“继续我们的茶话会。” 虽然是询问,但是沂蒙努力的想让这场谈话不那么压抑。 然而血腥的照片一番开,作家就不会轻松。 “你觉得林教授有没有自杀的可能性?” 那个醉醺醺,又时不时清醒的女人渐渐的浮现在作家的脑海里。 自杀?作家摇摇头,这样的女人,虽然接触只有一次,但是给他的感觉是,危险而坚韧的,根本不脆弱。 “那好,她有没有对你说过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这还真的有。 “她在为她即将覆没的物理学悲伤,一直在祈祷光锥的宿命...” 女警察停笔,这样的笔录真的有意义吗? 沂蒙摆手,“简单点。” “圆周率重复了,大概率是粒子问题~” 还是没怎么懂,但是不妨碍沂蒙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她似乎很伤心。 “我怀疑这是一个经典的密室杀人。”本来询问其实不应该与被询问人讨论案情的。但是这些规矩,对于沂蒙来说算个屁,我又不是你们刑警队的,我过来帮忙,还管这个?“她的助手开门查看,帮助罪犯完成了最后一步伪装。只要将事情还原到开门之间,一切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比如穿越?”惊喜。 ... 这个想法,可能是所有罪犯的噩梦。 “就逆光速运动,”作家看着两目瞪口呆的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往下说,“回到理论意义的时间上去,通过残影来...” “咔嚓!”审讯的笔录本子被钢笔的笔尖撕裂。 “我想我们没有那么高的水平,”沂蒙捏了捏鼻子,作家的脑回路跟自己不一样。 “哦,”失望。 “你对这种杀人手法,有什么看法吗?” “其实只要等尸检结果出来,看死亡时间和发现死亡时间,基本上就知道是不是自杀了。” 像这种密室杀人,一般就两种套路,第一种,内部机关杀人,这种基本上致死原因多容易被鉴定为意外。第二所谓的密室根本不是密室,就比如局部时间密室。 林颖的死,大概率是第二种。 “好,我们的问题大概就是这么多。” 作家将照片递过去的时候,看到沂蒙的手背上有一道伤口。 是一种擦伤,大约是被什么飞速略过而造成的。 “你的手,似乎经历了一些故事。” 接过照片,沂蒙歪嘴一笑,“是的,一个小小的摩擦,确实有一个小说一样的悬疑。” “是一种火药味,淡淡的争吵~” 作家转着轮椅去了走廊,另一个关于川源的审讯室还在继续。 【询问者:那么顺带问一个问题在家具城你们干了什么?】 【川源:买床...(停顿),谈话内容要说吗?】 【询问者:尽量详细。】 【川源:我跟老板娘说,要买一张岛式的榻榻米,老板娘表示没有。】 【川源(停顿):我有点生气,说华夏制造不是什么都有吗?】 停顿,很久。 【询问者:怎么了。】 【川源:她说,没有驻岛美军。】 静静的没有声音。 【询问者:滋滋滋(克制)~】 【询问者:不好意思,你继续。】 【川源:江先生于是提出买一张立式的床。】 【川源(停顿):警官,你的笑声太大了...有些失礼。】 【询问者:对不起。你继续。】 【川源:江先生他问床会不会嘎吱嘎吱响。】 【川源:老板娘表示质量很好,腰断了也不会响。】 【川源:(低声)好羞耻~】 【询问者:哈哈哈~】 作家摸了摸鼻子,幸好沂蒙没有那么顺带一问。不然...身上一阵恶寒。 隔着铁窗,望向外面的天空。很安静,也很安全。 死亡,如此的接近。那是一种闲愁,在有无之间的东西。 作家按着心脏,自问那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夹着自己的灵魂缺了一角,怎么也填补不了。 滴答~滴答~ 秋后的江南,副热带高压退后,一股来自北方的冷气团从蒙古高原上冲下来,在江淮的土地上拉扯。绵延的数千里的沃土,便被笼罩在这烟雨里。 尽管飞星吸引导致的大气紊流增加,但这种横亘万年的气候也没有改变。 窗外华夏文人笔下那些愁煞人的点滴梧桐雨,仍在下着。 就算是在夜晚,也不妨碍它的落下。 寰宇冥灭(按:冥黑也),飘摇的大地上人的城市抱着团。 天空很澄澈,几点孤星,窗外的梧桐叶飘零着。 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 作家终于想起了一些残句来,只是这些话,在很久以前,已经有人说过了。 ... 第六十章 钞票惊魂 米联邦银行在东部时间14日上午8点收到了来自南西银行的60多条转账申请。 米联邦银行操作员在对这这60多条信息进行筛选后,认定其中54条都存在安全隐患予以驳回。 对剩下的6条安全转账进行了操作,于是将近4个小目标的美刀,从联邦银行飞跃整个太平洋转入孟加城市银行的一个账户。 本来这没什么,直到一个爱尔兰人气急败坏地从南西打电话到联邦银行总部,大声质问为什么要同意未知名的转账要求,操作员方才知道自己酿成了大祸。但是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银行经理立马给孟加城市银行打去电话,然而存在着14个时间差的两地,并不在同一作息时间。 孟加现在是凌晨的两点,跨洋电话根本打不通。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麻烦的是第二天是星期五,是穆林公民的休沐日,银行根本不工作。 联邦银行的经理的脑门上汗水不止,等待20几个小时以后,终于接通了城市银行的电话,并要求立马拦截这笔巨款。 然而城市银行工作人员遗憾地告诉他,这笔钱转到了华夏的一个小银行。 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银行经理隐隐地感觉到了事态严重,手里电话都抓不稳了。 因为那一天是华夏的中秋,也是法定节假日。 又是漫长的一夜,银行经理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再一次拨通他行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星期日(调休)的早晨。 经理没有问钱在不在,而是几乎带着哭腔询问转出路径。 答案是:新西兰。 这个中年经理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怒地把电话直接碎在了地上。 暴怒的情绪,疯狂宣泄到这部电话上。 这个时间新西兰也下班了,更猥琐的是他们即将在日出后享受美丽的星期日假期。 这一切环环相扣,一步一步拖延时间,计算地分毫不差。 当绝望的经理打到新西兰的时候,那笔钱莫名其妙流入了一家赌场。 进了赌场还怎么查,对面比经理的电话先到30多个小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转账利用了时差,节假日,民族休沐日,一切严丝合缝,没有一个破绽。 布局宏大,犹如老叟戏顽童。 ... 西半球时间,9日。 里约的海滨别墅区。 一座欧式的小楼,只有两层,属于是摩西借给霍山的暂住房。 二楼的花园的树荫下,两男一女。 摩西喜欢上了,霍山开的伙食,介绍个人,也非得来他家里。 “干杯~”。 “叮~”三只高脚杯碰到了一起, 摩西的杯沿特地低了一分,以显示对霍山的尊重,也不知道谁告诉他的。 “啧~”霍山砸吧砸吧嘴,他还是不喜欢这种低烈度的东西。 放下高脚杯,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 看到霍山砸嘴了,摩西立马理解,这是要上新菜了。端着姿势就要大干一次。 中国菜系、法国菜系、土耳其菜系(又称为清真菜系)并称世界三大菜系,中国菜系的调和与精细,尤为吸引摩西。 “拉米,”霍山翘起二郎腿,对站在一边的保镖拉米吩咐道,“去将我准备的酒和菜端上来。” “是,先生。”几天相处,拉米的先生读音算是被霍山强行扭过来了。 摩西眼前一亮,“霍先生没想到还有私货,行家~” 作为老外,摩西对华夏的东西,感兴趣到令人发指。 身穿绣龙蓝彩长衫,手里的手杖也是一把龙头杖,行事也是文文弱弱的样子。看起来得了三分形。 笑着放下酒杯,指点这霍山,看了看旁边的金发女人。 霍山正好也不喜欢这洋葡萄酒,索性自己备一份酒菜。 不过摩西给霍山引荐金毛,也不好上来就端华夏酒。 霍山摆摆手,“就是喝不习惯,给老板换换口味。” 金毛女不失礼貌地陪笑着,显然她对华夏的酒不是很感兴趣。 “霍先生,能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吗?”金毛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霍山看了易扬这个金毛。 她大约30岁左右,金毛卷发,长脸,跟漂亮不沾任何关系。黑色低沟西装,别了一朵假花。 翘着腿,扯着身体坐在沙发上。 这人可不简单,前某鲁空军参谋部的参谋,现某鲁军事顾问。 虽然现在是属于权力的外围人物,但是认识的人不少,也是一个极有商业头脑(贪污)的政府官员。 霍山的任务就很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其实很简单。” 那日,可爱的丽莎和无比尊敬的波比(霍山很感激他们)一顿缠绵后,两人意外地提到了一个爱尔兰人福比斯。 这个人很突兀,不属于那家游戏公司的任何职位,但是经常出没那家公司。 通过楼道的监控,掌握了这个人的作息规律后,霍山让拉米潜入他的房间,给他的电脑装个外来程序,走的时候还在床下黏了个摄像头。 这个福比斯的电脑内容,给霍山复制了一份。 通过数据扫描,加上分析,霍山惊喜的发现了一个未知名的联系用户,两人的联系不仅加密还有自动销毁设定。 霍山敏锐地感觉到,这人就是爱尔兰帮会的一个小卡拉米。 之后就简单了,霍山拦截了信息,然后按照对面的方式,复制一份假的信息发给福比斯。 这一切做完之后,没得霍山黑对面的送件人的电脑,对面倒是发了一个转账操作指令过来。 这还得了。 两个小时都不到,霍山就拿到了整个后台的权限。 被恶心了一个星期的霍山,决定给爱尔兰帮一个永生难忘的经历。 问拉米喜不喜欢钱。 拉米疑惑地看着霍山,为什么有人不喜欢钱? 霍山说不出意外可以获得一笔不错的小费,大约几百个w的美刀。 拉米震惊,这可是她好几年的工资。 霍山率先对对面的网站进行转账指令,然后在指令发出后,立马黑掉对面的网络。 于是才有了,米联邦经理的秃头四天。 “那么霍先生是怎么设计这个转账流程的?” 女人眼睛带着精光,直勾勾地看着霍山。 “谋略。” “谋略?” “孙武子有言,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霍山伸出一个手指,“一个字‘势’!” 金毛没学过孙子兵法,自然不太懂,所谓的势。 “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 如果用形式来诱导敌人,敌人便不断的在你规划的圈套里翻滚,直到精疲力竭,为我所绞杀。 看似朴实无华的时间差,你就是没办法。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一但发动,就如同高山的滚石源源不断不可阻挡。 “好!”摩西拍了怕手,送上了掌声。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故意恭维。 “米莉小姐,和霍合作绝对是你这辈子最优的选择之一。” 米莉点了点头,从摩西说的超额完成任务来看,霍山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当当当~” 门响了。 拉米身后跟着两个女佣,推着一车东西,用白布挡着。 看起来挺多的样子,也很神秘。 摩西率先站了起来,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女佣先端上来一个小桌板,用吸盘固地在玻璃茶几上。圆桌板上盖一块白布。 先是白玉做的筷子托,上面放上瞄了金线的黑漆竹筷。 接着就是上菜,十几个小碟子,摆了个满满当当。 猪耳拌黄瓜、红油拌口条、红汤肝片、夫妻肺片、下酒酱卤菜等,素菜偏多,口味也是以爽口为主。 菜蔬青翠,红油艳丽,加上白瓷的宁静,这桌上也是如同一幅画展开了来。 考虑到歪果仁不喜欢脏器,霍山特地减少了肝、肾和肚子这一类佐酒菜。 “哦~霍,你实在是太有心了。” 摩西等不了了,香气诱惑到了他,抓起筷子就要开动。 霍山却笑了笑,“这些是佐酒的,直接吃不大好。” “佐酒?” “就是喝酒再吃的小菜,华夏多烈酒,直接喝伤胃。” 摩西恍然大悟,“佐酒,佐酒。拉米快上酒。” 霍山对着拉米点点头,一大箱酒具端了上来。 一对青铜的酒爵,口沿外撇,圆腹略深,前尖后翘,下承三高足,因此又称三爵杯,口沿两侧有对称的立柱,无釉通体暗黄色。 一对玉碗(薄白瓷),洁白无瑕宛如羊脂,薄薄的甚是透光。 一碟陶制海碗,陶器粗糙,上无纹饰却大气雄浑。 可惜的是,霍山找不到一套完整的酒具,不过也好免得太繁琐。 “霍,这是...进行某种仪式?” 霍山摇摇头,“不是,酒是好酒,那酒具也不能马虎。” “是马还是虎?” “不能大意...” “哦~” 先开的高粱酒,这酒最古。夏禹时仪狄作酒,禹饮而甘之,说的便是这高粱酒。饮用这古酒,得须用青铜酒爵,始有古意。 叮~ 摩西端着酒爵就装了上来,霍山笑了笑,这还是沐猴而冠,没得半点古意。 古人敬酒需不是碰杯的,应当是作揖对举的。 第二种是米酒,味道很美,失之于甘,略稍淡薄,当用大器饮之,方显气概。 这回用陶碗,正和这种乡野农夫的气质。 第三种是绍兴状元红,这是一种红酒,温润绵长配上这玉碗之称的白瓷是最好不过了。当然首选还是北宋的青瓷,就有形有意了。 三种酒介绍完,摩西已经干了好几碗了。 得亏都不是特别烈,又是浅尝辄止,不然这会摩西已经开始报他银行卡号了。 “霍,我最喜欢这状元红~” “哦?为什么?” “顺滑~嗝!”然后西班牙语(拉美的最普遍用语)出来了。 好吧混合的酒,谁也顶不住。 第六十一章 交易 “霍,我没醉...嗝~”摩西的脸通红无比,抱着手杖,不停的亲吻。 后面讲的是葡萄牙语,霍山听不懂,但是他猥琐的动作无疑暴露了他的语言。 “拉米,送老板回去。” “好的,”拉米低头,扶起烂醉如泥的摩西往外走。 “霍~”身体一抽,要说什么却停顿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霍山拍了拍手,等候在外面地佣人立马进来,将一片狼藉的桌面收拾到一个推车上。 霍山特地地叮嘱了一句,“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女佣点点头推着车出了门,对左右挥挥手,走廊里的人也是理解,次第轻声走开。 米莉瞬间明白,要开始谈生意了,将翘着的脚放到地上。 “嘎吱~”门合上了。 米莉打了个手势,让霍山检查一番周围。 霍山点点头,用一个扫描器简单的扫描了一番周围,又将一个信号屏蔽器通上电,确认无误后,最后检查自己的身体,对米莉点点头,“好了”。 一场惊天的交易便开始了。 “霍先生,你的能力我们看到了,”米莉站起身来,身上那种身居高位的压迫感缓缓攀升。 “是吗?”霍山点点头,没太把那压迫感放在眼里,孟子他老人家说过毋视其(大人)巍巍然。 “但是,你的那个要求,恐怕你开不起那个价格,”米莉笑了笑。 霍山要干什么呢? 将环南美的铁路在安第斯山脉西麓一段,月底进行一次检修。 这看起来没什么,检修一段铁路而已,最多就是停运一些列车。花点钱游说政府官员,然后通过一个检修方案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 米莉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霍山一个问题,“你知道哈尔财团么?” “哈尔财团?” 要说哈尔财团,在这个时代可是鼎鼎大名。 哈尔财团前身是加州能源公司,靠国际时候贸易起家,在飞星降临的那个五十年,哈尔财团的财富瞬间暴涨,成为米国举足轻重的财团。 要说真正让他名声大躁的事情还是,在50年前的太空计划上。 哈尔财团为米国的空港提供了一笔资金极为庞大的资助,并且将旗下的物理学家资助给米国航天局。 但是要说起来,哈尔财团的家族成员虽然是米国国籍,却基本上都居住在南美各地。 “他们家有一辆列车在环南美铁道线上,”米莉小声的提醒道,“那一辆列车上有哈尔财团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霍山很惊讶,心里却一阵冷笑。 哈尔财团一直被有叛敌的嫌疑,米国空港由于被哈尔财团渗透成了筛子,所以不便出手,于是这件事都是由毛熊和华夏来管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先后抵达南美的4位太空军专员,都莫名消失了。 “你觉得你付得起哈尔财团付不起的价格吗?”米莉看着霍山,若有若无地笑了。 “那么...”霍山背着手,走到了阳台上,“你如果不合作,也不会来这里吧。” 晚霞一层一层地从天空铺展下来,将那海面印得霞光奕奕,有如一大块红油加到了火锅里。 红光照在霍山满是晒斑的脸上,勾勒着他刚毅的线条。 他站在高楼上屹立着,如同一座雕塑,高大而又雄伟。 不过事实上,可以预见的是,这位高大的人下了楼,走繁华的街道,他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霍先生你是一个聪明人,”米莉缓缓的走到霍山的身边,“我们的元首要换届了。” 霍山的手指轻轻地点在白色的栏杆上,就像一首淡淡的歌,鼓点轻轻地推进着。 “元首换届?” 突然之间他有点懂了,他们需要一笔捐款,而霍山从西西里岛帮会的手中掏出了2亿美刀加上额外获得的几千万美刀,可以说是一笔不少的资金。 如果这笔钱流入米莉支持的人物手中,那么胜率会提高不少。 “我不参与政治,我是个商人,”霍山婉拒了。 作为太空军的成员,去地面执行任务,操纵政治,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况且这件事霍山有更经济的方式解决,不需要花如此巨额的钱。 “商人的眼光应该是长远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有些话言尽于此,如果听不懂那就是你火候不够。 米莉还是想拉霍山下水。 但是霍山自己清楚,他不是某鲁的商人,就算是其中任意一个人登顶,也不会给他带来收益。 “我可以给你这个数,”霍山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个小目标的美刀。 米莉愣了一下,“为什么?” “这笔钱给你们用,我不管。” 这就好比你购买了一笔股票,你拥有了所有权的同时拥有决策权。但是霍山直接放弃了决策权,连使用权也没有那么在意。 米莉刚想感谢,霍山却抬手制止了,缓缓地开口道,“你要知道的是我在南美有两个美刀,如果你们解决不了,我就把另一个美刀送给你们的对手!” 给个甜枣加一根大棒,不听话就大棒伺候你。 虽然说一个美刀并不算太多,但是如果这个美刀用得好,也可以起到微妙的作用。 米莉遍体生寒,这个人太狠了。 “只要它停下来,”霍山回过头来,他的脸上全是阴暗,“我再支付给你一美刀。” 对于这笔捐款,米莉其实是很心动的,毕竟像这样不觊觎元首手里权力的优质客户实在是太少了。 “那么霍先生想怎么样将他检修呢?”米莉伸出了右手。 “最好是炸掉哈尔家的火车,”霍山笑着将手握了上去。 “恐怕,这很难,”米莉微笑着。 “误炸。”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他们本来在种族、信仰和性别上存在着巨大差异,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是利益让这两个人不顾一切道德的底线,无耻地握紧了手。 许久之后,米莉的专车从滨海别墅缓缓开出。 霍山在别墅的阳台上,吟诗,题目《回答》,作者北岛。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新的转机和闪闪的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有些事情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太阳,落下。 “先生,”拉米对着霍山鞠了一躬,“你似乎有一种负罪感。” “也许吧,”海风吹在霍山的脸上,他很憔悴。 “对了,拉米你真的要去过平常人的日子吗?” “是的先生。” “哦~”霍山的语气里带着淡淡地羡慕,“那你要去做什么?” “不知道,”拉米摇摇头,“劈柴,喂马,去看花...也许会更多。” 海子啊~霍山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如果先生你想,你有那么多钱,也可以...”拉米注意到霍山的脸上带着苦笑。 “孔子经常说乘桴浮于海,但是他也经常说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霍山虽然穿了一身西装,那风却吹出了一种飘逸的感觉,西服翻涌烈烈作响。 “可惜拉米不懂。”拉米低下了头,惭愧的说道。 事实上,除了砍人,拉米基本上都不会。 “没事,”霍山的脸上很多怅惘。 一个人背负的罪孽太深重,容易被那些肮脏的东西腐蚀,若是他没被腐蚀,也会被痛苦啮碎自己的心。 “拉米帮我一件事。” “先生请吩咐。” “不,我是以朋友身份请求你,”霍山很认真的说道。 第六十二章 再遇 利马,某鲁首都。 酒吧,灯光很暗。放着爵士乐,有点蓝调的风格,淡淡的忧伤。 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手肘撑着柜台,对一个很老的服务生,用一口地道的川话说,“老板,威士忌加冰。” “伙计,”老板将一个大口玻璃杯放在暗黄色的桌板上,“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老板用的也是汉语。 事实上,在利马这个城市1/10的人口都是华裔,尽管西班牙语是官方语言。 “唉~”一声长叹,代表了太多东西。 “叮当~”一块凿好的冰用镊子夹了,轻轻地放进杯子,暗红色的酒液汩汩地充满了整个杯子。 “能分享一下吗?伙计。”老板用一双很粗糙的手,将酒杯缓缓地推到这个男人面前。 “在公海上出事了,”男人晃了晃酒杯微微有些失神。 “折了一只船,少了一条线,保守估计1000多万美刀,”男人很消沉。 酒吧老板一愣,一条船都折进去了,这看不是小事情。 也没紧着问,免得人家心里不舒服。 男人搁下酒杯摇摇头,自嘲,“被人盯上了,这次是大意了。” 老板也不说话,静静地聆听这个倒霉蛋的悲伤故事。 “是一个岭南人带来的灾难,他将一只来历不明的军队引到我的船上。” “对面只有几个人,却将我30几个弟兄打得抬不起头,”说道这里这个男人忍不住眼角挂起了泪花。“我死了18个弟兄,伤了15个。” 老板将胸口的一块方巾接下来,沉默着递过去。 “抱歉。”中年男人结果方巾,轻轻地揩去眼角的泪水。 “我可以理解,”老板声音很温柔。 “呼~”中年男人舒一口气,将方巾轻轻攥在手里。 “我的船被澳洲警方扣下,我本人也被拘捕,后来我花了些钱将自己保释出来,这次回来就是给弟兄的父母们散点安葬费。” “我准备把两条船都卖了,就这样平淡地了却残生吧~” 杯中的酒尽,一个悲伤的故事短短的便说完了。 “您的夫人呢?” “离了,我提的,”男人摇了摇头,“她同意了。” 老板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将一杯威士忌再一次推到男人面前。 男人也没有什么犹豫,一口闷了下去。 “说了怎么多,你这边怎么样,”男人的情绪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倒也稀疏平常没甚值得注意的,”老板插着杯子,突然一顿,“不过最近南美帮会合并很严重。” “合并?” 南美没有北美发达,加上国家密集,帮会很多大小林立,难以一统。 要说合并,他不太信。 “最近这爱尔兰人,高层集体死亡,相对应的是西西里岛帮会高调接受那些黑色产业,甚至对残余的爱尔兰帮会进行接管。” 西西里岛帮会,重要成员来源于二战时期的南欧平民的后裔,集中在东北部海岸。 至于爱尔兰帮会,则历史更悠久,最早可追溯到三角贸易时期,他们的祖先是航海起家,原始资本积累雄厚。 爱尔兰帮会的主要业务都是金融一类,高投资高回报的项目。 按理说两家不可能会尿到一个夜壶里... “最近西西里岛帮会,可不一般,”老板从抽屉下翻找了一会却始终没有找到遥控板,“小道消息,好像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个高手,将爱尔兰帮会的4美刀的钱绕了世界一圈。” 找到了遥控板,老板示意中年男人看电视。 这是一栏南美新闻。 “最近南美发生多起枪击事件,近日布宜诺斯艾利斯,一位爱尔兰人在酒店被枪杀。死者为前某西游戏公司的执行总裁。” “圣地亚歌别墅区发生一起枪击事件,死者亦一名爱尔兰人,现场被巨大大火笼罩。” “目前未有任何组织和个人宣布对此次行为负责,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下面是一则联播快讯~” 看到这里,中年男人方才相信,老板说的都是真的。 “丝~”中年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得是多少钱啊~” 爱尔兰帮会,那可是肥的流油的帮会,当年米国击打财团,跟爱尔兰摩擦过好几次后,几十个小目标天上乱飞。 爱尔兰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厚实。 “羡慕什么呢?”老板摇摇头,如果是西西里岛帮会输了,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称王者,有成寇的心态。 中年男人没那个气度,心境不到,侥幸有所成就,也会败于一旦之间。 “走了!” “大福慢走~”老板也不出去送,只是隔着柜台对王大福招了招手。 “免送。” 出来门,春末的暖风吹得人暖融融的。 利马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今天是个恒定白昼,人们终于可以享受一次久违的丽日。人们的脸上都带了点笑容,淡淡的。 只是王大福却心里不开心,郁闷着。 “老板~”一个半大的孩子,在王大福面前停了下来。 “阿宝?”王大福惊讶的发现应该回华夏的阿宝竟然出现在了利马的街头,“我不是给了你路费了吗?你囊个(怎么)还是不回家?” “老板,我自己要来的,”阿宝争辩道,“我妈大前天夜里断的气,我回去已经没家了。” 王大福眼睛一酸,说好了不流泪,眼睛又湿了。 阿宝为给他母亲治病,十几岁出来混黑,现在唯一的念想也去了。 “可是我没有钱了,给不起你小费...” “老板,不需要...你是好人。” 虽然是一张好人卡,但是王大福还是很开心。 两个孤独而失意的灵魂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夏日将至,晚到的春风抚摸着这两个被意外抛弃的人。 他们什么也没做错,错就错在他挡了主角们的路,作者只能让他们去灰色的情绪领域里黯然神伤。 就在两人感慨的时候,王大福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车上一闪而过。 那是一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霍山。 第六十三卷 陷害 霍山现在很纠结,该怎么解释拉米的存在。 两人现在正用力的争夺霍山的身前地形,一人争夺左手,一人争夺右手,时不时还在胸口高地上激烈交火。 庞大的脂肪组织在身上摩擦,这种痛苦非常恐怖,一般人根本把握不住。 “停!”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超了一路,根本没有停过,霍山实在受不了了。 “闭嘴!” “闭嘴!” 两个人异口同声。 霍山无语了。 就在霍山生无可恋的时候,霍山的手机响了。 送件人是米莉,短信内容很简单,“钱到了,把资料发过来。急。” 霍山皱了皱眉头,米莉的效率这么高? 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正想拨通电话,车却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到了。 位于利马的一个山区别墅。 这地方很偏僻,但好在空气新鲜,温度适宜,加之风景优美。这在热带沙漠气候区,相当不错,价格也是相当不菲。 当然了,这也不是霍山的,米莉送的。 (多半是贪墨来的,不好出手,随手做了人情) 拉米拉着霍山从右边下,艾丽娅拉着霍山要往左边下。 “杜兰特,将两位小姐安顿一下,我去办点事。” 老司机,点点头礼貌地将困扰主人的两个女人请走。 霍山松了一口气。 从后备箱拉出一个电脑箱,然后上了驾驶位。 红色的桑然轿车,从半山别墅大门开出,一直往旧城区方向开。 但是在一个偏僻的路口霍山将汽车开到一个废弃的草坪上,在驾驶室将电脑箱打开,里面拿出了一台特质的电脑。 翁~ 开机。 【天权:锵锵~霍山哥哥~】 对于这种无效信息,霍山果断选择屏蔽。 “天权,给我一个卫星通道我要传送一个特殊文件。” 因为涉及到参选机密问题,霍山不得不小心一点。 【天权:好的。】 众所周知,一般的网络跟卫星的关系基本为零,绝大多数的网路都靠跨洋光缆连接。 毕竟依靠传统卫星,怕是岛国片都不够看。 原因无他,卫星太窄(宽带卫星除外,但是现在的卫星数量极少),使用起来只有几个m,强一点也不过g,对于海量的需求可谓是力不从心。 【天权:可以了,你正常登陆即可,我已经给你接好了。】 “谢谢~” 【天权:既然是谢,不防肉偿吧。】 无视。 又是一条简讯,“为什么文件还没发过来。” 霍山皱了皱眉头,一个久在高位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的没有耐心。 【天权:人家等不及了呢?】 无视。 霍山想了想,回了一句,“word很大,你要忍一下。” 【天权:挖槽。】 【天权:你怎么学坏了。】 “与时俱进嘛~”微笑。 说完,将电脑放到副驾驶上、 拔出手机卡,一撇,折了。 将手机丢在了车外,一个倒车,将那手机压了个渣渣,彻底物理粉碎。 【天权:费用飙升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这才哪跟哪?”霍山决定不留在这里了,他害怕对面会用定位锁定他。 不多时霍山便到了旧城。 这旧城区位于整个城市北部,临近阿普里马克河。 街道自西北向东南伸展,同阿普里马克河呈平行状。至于这些街道名倒是多以秘鲁的省和城市命名。街区很狭窄,房屋低矮,大多为殖民统治时期所建造。 旧城有个特别的景点“武器广场”。以这个广场为中心,条条街道成辐射状向四周延伸,通向城区各个角落,街面以大块石板铺砌,显得古香古色。广场中央有喷水池,水花飞溅,雾气蒙蒙,在阳光下晶莹闪烁,使城市显得格外有生气。 霍山将车停在了离喷泉不远的地方,用电脑给米莉发了一条短信。 事实上,霍山的谨慎是对的。 就在霍山离开废弃停车坪后,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站在被压碎的手机碎片上喃喃自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大福。 气不过的他,跟踪了霍山。 不过去别业(不长居的居所)的路上,跟丢了。 好在他要点头的时候,霍山开着车从半山别墅正好出来,往旧城方向去。 王大福也是立马赶上,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这人果然是有问题”,冷笑。 转身上了一辆破旧的雪福来车,也没有往旧城追。 人太多,不好找。 只不过王大福的车还没有开出去几步,便被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别停。 王大福暗叫不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车上冲下来几个人,对着雪福来轿车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射击。 王大福好歹是绿林出身,反应也快,一下钻到了方向盘下面伸手去开车门。 一个翻滚,从车上滚下去。(车体是挡不住子弹的,只能遮挡视线) 好在子弹虽然打得噼里啪啦的,隔着车也没个准头,一枪也被击中他。 “这瓜娃子,暗算老子。” 到现在王大福将这群人,看成了霍山的帮凶。 心里也是发狠,一个其实,抬手一枪,放倒了冲在最前头的一个黑衣青年。 旁边的同伴,见同伴肚子被击中,立马加紧射击。 “沃日你马哟~”王大福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对面一共五人,两个人一打手势,立马左右超过去。 激烈的对射将汽车打成了筛子,王大福在汽车后面来回横跳,唯恐给子弹穿个窟窿。 上天无比眷顾,硬是没有给对面做上一枪。 他还有模有样的还击了好几下。 不过几分钟过后,他打完了弹夹里最后一颗子弹。 “完球了~” 正想出去拼命,却被一把抢顶住脑袋。 他一动手,啪一枪,便打在了他的左手上。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叫不出声音来。 “兰斯不要弄死他,老板要活的。”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络腮胡大汉,一把抓住了想要继续折磨王大福的男人。 “他打死了野牛。” “他死了,我们就没钱拿了。”络腮胡的男人耐心地劝导,“给野牛分钱的时候多拿2万美元。” 没错只有2w美元。 跟大家想象地动辄几十万上百万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要知道一个米国大兵的阵亡抚恤金也就这个数,干帮会的哪能比米国大兵值钱多少。 “好吧~” 一个身形瘦削的人,看着王大福不屑地说道,“情报里不是说,他是个全能的退役兵吗?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踢~ 确实,王大福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差强人意。 虽然是绿林的,但是做老大太久,自己干架,不如年轻人这样正常。 只是这几人还不知道,他们抓错人了。 “走吧~那些唱歌的家伙(警察的车出警会有特殊的声音)要来了。” “撤~” 一个蛇皮袋,将王大福反着套起来,一拳砸晕,丢在后备箱里,扬长而去。 第六十四卷 被抓 米莉失联了,霍山尝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 有些担忧的霍山只能驱车回半山别墅,再做打算。 只是刚到别墅大门,就被某鲁警察给拦了下来。 警察也没说什么,就拿出一份警局的传唤命令。说什么传唤霍山,有一个枪击事件,跟他有关系。 也不容解释,直接将霍山塞到车子里带走了。 车往新城区开了过去,在一个派出所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霍山被这两个彪形大汉架到了审讯室,关着,不管了。 秉承着守法公民传唤时间不超过48小时,霍山虽然愤怒,也没有发作。 找了个角落坐下,时间久了,便睡着了。 就着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审讯室里进来了两个警察,说是要给霍山录笔录。 霍山心想可算可以走了。 然而让霍山没想到的是,他面对的不是警察,而是四个年轻人。 他们围着带了手铐的霍山露出一脸坏笑。 “杜兰特,你的机会来了,”络腮胡耸耸肩,站到了审讯室墙角。 “好吧,我觉得杜兰特喜欢这个东方辫子猪会多一点!他看起来比野牛的菊花跟吸引他。”一个麻杆瘦的男人双手抱胸调笑着,语气里无不充斥着蔑视。 霍山眉头紧皱,虽然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妙。 “兰斯闭嘴,没人在意你个婊之,”站在霍山面的年轻人回头呵斥道。 兰斯冷笑,不再说话。 “朋友,我希望这是个误会,”霍山举起手,努力的用一种和平的情绪说道。 “野牛死了,”杜兰特摆出一个进攻的姿势。 霍山还想解释,杜兰特一记摆拳就砸了过来。 小小的一个闪身,加上一勾拳,霍山捶在了杜兰特的胸脯上,胸腔发出沉闷的一响。 但是这一击并没有多少威力,因为胸腔其实就像个共鸣器,可以把声音放大好几倍。 杜兰特愤怒了。 小跳着,抬腿踢。 霍山铁钳一样的手一舒展,稳稳的抓住了脚踝,一扯杜兰特身形不稳,硬生生给霍山扯翻在地。 根本不在一个量级,霍山手段老辣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杜兰特就像个愤怒的孩子被霍山三两下撩拨得使不上力气。 杜兰特爬起身来,调整了一下呼吸,稳住身形。是个高手。 “杜兰特,怕是野牛入了太多次,踢腿都没力气了吧~” 兰斯跟杜兰特很不对付,见到杜兰特失利,当下大声嘲讽了起来。 络腮胡咳嗽了一声,兰斯立马闭上了嘴巴,看得出来这个络腮胡才是头头。 杜兰特不敢轻易进攻,霍山对于他来说,有点离谱。 其实霍山是留手了的,要是真的生死搏击,霍山拉到腿,可是会扯到怀里来,一把夹在腋下,给他量脊椎的。 一尺一寸,脊椎准给他按个碎碎。 “那么,几位是什么人?” 络腮胡拍拍手,杜兰特不甘心地回头,但是对上络腮胡的眼神也只能退了下去。 “我们是谁其实不重要,但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霍山不解,要是在某西的话,这句话可能没毛病,但是他也才刚刚抵达利马,哪里来得及去惹人。 “能说的都说了,其他的你自己想。” 不该惹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太空军,霍山满世界巡回杀人,惹的人海了去了。 要说利马...等等,霍山想到了一个人米莉。 但是...也许... 霍山想到了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米莉的政敌,发现了自己的捐款,并且觉察到有交易,决定做掉自己。 至于第二种,霍山不寒而栗。 米莉觉得霍山的条件太难,反悔了。同时又害怕霍山将一个刀转手丢给政敌,于是买了一些杀手... 联想到那两条不合逻辑的信息,霍山的心一下便悬了起来。 出卖我!米莉你怕是不知道死怎么写! 比起其他人的正规手段,霍山其实更像一个恐怖分子,只要能到达目标,他就会枉顾法律直接去做。 如果真的是米莉,霍山不介意手上沾上鲜血。 “霍先生,我们过两招。”络腮胡伸出手摆了个姿势。 “国术?” 在一个外国人身上看到国术,这是霍山没有想到的。 霍山打了那么多架,最多的还是搏击术。第一次见到这国术也是惊讶不小。 “鄙人师承少林,霍先生师承何门何派?” 门派?霍山自然是没有,他学的是家传武术。 只不过这个霍,跟霍大侠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本名也不叫霍山。 五镇真正出现只在隋代,隋炀帝封五岳以外的名山为五镇,东镇沂山、西镇吴山、中镇霍山、南镇会稽山、北镇医巫闾山。 其后各朝各代都将中镇霍山排除在外,是以有四镇之名。 “无门无派。” “宗师?”络腮胡一愣。 这倒是他的一个误解,以为霍山是又世外高人调教出来的高手。 “分生死,决高下!” “分生死,决高下?”霍山冷笑,你吗?那就看看有多少斤两。 两人也再不废话,开始了比划。 转,寻找对方的破绽。 霍山比了个螳螂手,将面前的打击给防住。 调整呼吸,将脚扭到合适的位置(霍山的腿很强),然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络腮胡。 “喝!” 豹拳!属于少林的五行拳,这种拳有个说法,以形为拳,以意为神,朴素明朗,拳势激烈。 说白了就是不仅像还猛。 势大力沉,对着霍山的腰部就轰去。 霍山一掌推出,将力道给他卸掉,拳偏了。 钳子一样的手就要使出一路擒拿手来,络腮胡也是通透,这要是给他擒拿了去,顺着手臂上来,非被折了不可。 一个撤步,避开霍山的鹰爪手。 只是霍山得了先手,哪里肯放了他,右脚一抬,这是一种腿法,出马一条鞭。 腿速极快,又同鞭子一般灵活,打起来噼里啪啦地就是少了点力道。 络腮胡不知虚实,只能避让,这一躲出事了。 下盘可就稳不住了,在侵略如火的攻势下,两脚不协调,蹬蹬蹬退了几步。 霍山看准机会,脚一挑,对着蛋蛋就是突刺。 络腮胡一看臀部一撅,倒是躲过了,姿势却是差了许多。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协调不好手脚了。 “啪!” 霍山的脚面一砸,络腮胡急忙转了个身,再度避开。 木质的地板,直接裂了个蛛纹。可见这一脚有多强。 霍山眉头一皱,还给他躲开了。 一个滑步,霍山的重心下移,刷一声从络腮胡身边擦过。 靠山背! 络腮胡,被霍山一把抓了手,扯到肩膀上,一个猛甩,像一袋土豆似的,翻过霍山的肩膀,直直的砸在了地面上。 “咔嚓~” 手骨断了。这一砸,可了不得,少说500斤的力道。 霍山一个翻身就骑了上去,抡起拳头就开砸。 “别动!”杜兰特将枪顶在了霍山的脑门上。 霍山的手顿在了络腮胡的脸上,“这就是你说的分生死?” “下来!” 在枪面前,霍山的拳头还是缺乏威力。 他敢保证自己三拳铁定打死这个络腮胡,对面却只需要一秒钟就能让自己死于非命。 “兰斯!给他铐上!” “裱纸你tm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咔嚓! 霍山带上了玫瑰手镯,他愤怒地看着络腮胡。 兰斯给了霍山一个耳光,猩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慢慢地渗出,咸咸的,是耻辱的味道。 络腮胡用手扶着骨折的手臂,耸了耸肩,“朋友你确实很强,但是显然我不会给你公平的机会。” “带走!” “我们要去哪里?” 络腮胡微微一笑,“国家监狱!” 第六十五章 越狱(1) 狭小的空间。堪堪可以回转身体。 一张床,一床被褥,一个马桶,一卷纸,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身上的蓝白斑纹制服,沾着血迹。 霍山的鼻子上贴着创可贴,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很憔悴。 伸手在墙壁上轻轻地敲,一点一点地探索。 硁硁~ 空的。 霍山很清楚那是一个禁闭室,进来的时候,霍山注意到那里挨着着隔壁的消防对。 不出意外的话,监狱和消防队是连用一个通风系统的。 摇摇头。 监狱也不傻,从来不把闹事的犯人丢到隔壁的禁闭室,原因无他怕跑了。 不要问霍山是怎么知道的。 鼻血又出来了,霍山赶忙将鼻子捂住。 黏糊糊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霍山顺手从马桶上的卷纸上扯下一段,捂住鼻子。 淋漓的鼻血一下子便染红了卷纸,霍山只能抽更多的纸。 挨了一拳,力道不大,估摸着是鼻内毛细血管破裂。 看着手上上的血沃手纸,霍山陷入了沉思,一种屈辱的情绪在他的胸膛里游走。 “该死!” 霍山对着马桶淬了一口,黏胶一样的唾液在水面上静静的漂浮着,霍山将血沃的手纸丢了进去。 按下马桶。 顺时针的水流清晰地告诉霍山,他还在南半球。 如果等待太空港派人来捞自己,那么所有的一切准备都白费了。 不能有这样的结局,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分,指节发白。 抬头对准了左上方的监控摄像头,眼神里多了两分狠毒。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人呢? 沙沙~ 电铃响了,这是早饭。 当当当~ 狱警敲响了第一个牢房的门。 声音是从一个l字型的通道里穿过来的,霍山的房间在l字的尾部,狱警的监控室在禁闭室的隔壁,是没办法直接看到那里的。 这个楼层的狱警只有两人,一个叫柏罗特是个胖子,送饭的时候老是手总是卡在小窗口上,脾气很暴躁。另一个叫西盖,是个瘦子,脾气很好,遇到闹事的犯人也不打骂。 当当当! 第二个牢房的门也响了。 声音比第一次要小很多,两次敲门什么差了大概2分钟。 这应该是瘦子西盖,他喜欢在送食物的时候,跟犯人聊聊天,尽管没什么人理他。 霍山走到送饭的小窗口前若有所思。 这个监狱的牢房门都上了一种数字按键密码锁,很高级。 霍山的手比划了一下,窗口到密码的位置只有半只手臂的距离,开了门是完全可以够得到的。 可是这有怎么样,窗口可是有锁的,打不开窗口有密码也开不了门。 麻烦~ 霍山正想回床上,却意外的发现喇叭没想。 要知道门口下面是有一点点监控盲区的,犯人如果超过两分钟时间不出现在监控里,还在值班室里的狱警会通过喇叭呵斥。 刚刚霍山去了那么久,竟然也没有受到警告,说明一个问题,胖子不在值班室! 霍山的心脏当当当地跳。 如果他伸出他的手,将瘦子的脖子拧断,岂不是可以... 但是霍山很快地就将这个计划否决了,且不说可行性,就算出去了,在这满是电子锁的监狱,他又能走多远。 即便是电子锁可以用电脑破开,但那需要多久,等那么久外面的狱警,早就端着ak进来把他突突了。 这简直就是莽夫行为。 当当当~ 第三间牢房门被敲开,声音更小了。 不过时间比刚才短了一点点,大约只有两分钟不到的样子。 l字的长笔一排牢房是分左右的,大约有12间,字短笔处只有一间牢房,算是对霍山特别照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四个年轻人的杰作。 霍山的眼睛又看到了房间里唯一的卷纸,微微地出神。 他有的全部工具,一共只有被褥、囚服和一卷纸。 似乎这是个地狱难度。 当当当~ 敲门声还在继续,瘦子的手脚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慢得一批。 楼道里还充斥着犯人不满的谩骂,瘦子却用一种诙谐的语调敷衍着这群人。 “我似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霍山的眼睛最后落在那一卷纸上。 他仔细地听着狱警的送饭声音,是渐远的,大约是是到了尽头。 大约20分钟后,霍山的门开了,一个瘦子笑盈盈的站在了霍山的门口。 “先生您的早餐。” 一盒牛奶,一个面包没切那种,还有一些蔬菜一类的糊糊,看起来就很难吃。 “西盖~” 霍山接过盘子,笑盈盈地说,“你知道密码吗?” 西盖微笑着摆摆手,“抱歉,这位先生,虽然我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 扬了扬眉毛,霍山对着这个温和的瘦子说道,“好吧,不过我想你可以告诉我,那个肥猪不来送饭呢?” “哦~,你是说柏罗特先生吧,”瘦子撑着手推车,“他去楼梯口吸烟了,你是知道的,吸烟会让烟雾报警器喷水。” 霍山恍然大悟,原来那胖子是趁着这个时间吸烟去了。 “罗伯特先生的烟瘾很大,每次都会在送餐时间都会跑出去,”西盖耸耸肩,“你是第一个对他感兴趣的人。” 霍山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恶心,“我只是希望我的饭菜里没有他的唾液~” “哈哈哈~”西盖忍不住笑了。 “那么祝你用餐愉快,我会在半小时后来收垃圾。” 将窗口按下。(这是一个翻盖样式的探视口) 端着食物,霍山坐到了床上。 现在他的工具多了许多。 刀叉、餐盘、面包、牛奶以及不知名的糊糊。 刀叉和餐盘不用想了,这是一定要回收的,这种东西不见了,肯定会引起高度得重视。 至于其他三种,面包只能填肚子,牛奶和糊糊也是。 没有吸管。 面包很硬,毫无食物的感觉,像个砖头。 糊糊的味道太过感人,差点没送走霍山。 赶忙用牙咬开牛奶盒,咕咚咕咚地将300ml的牛奶一口气灌了下去。 吞下去了,霍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牛奶的味道还差强人意,可惜就是少了点。 撕开牛奶盒,舔干净。 没办法啊~人在监狱物质匮乏,只能靠这样子面前地维持一下生活。 忽然舔着舔着霍山注意到这种牛奶盒的膜,一种低密度聚乙烯(ldpe)塑料薄膜。这种膜延展性很好,并且很透明,不易被发现。 这膜,如此清秀,一捅就破。 岂不是...妙极妙极。 霍山的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205那个华夏佬,不许傻笑,”广播里传来了胖子咋咋呼呼地呵斥声。 霍山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甲亢,还吃肾上腺激素泡饭,每天用敌敌畏滴眼剂,没事就嗑药看球赛。 “205的华夏佬,不许傻笑。”复读机一样的,不停播报。 第三十二章 激战(1) 港区。 雨淋漓。 车厢改制的咖啡店,昏黄的灯,三三两两的顾客。 老板是个满脸胡须的光头,他正倚着铁皮制作的吧台,卷着烟。 这些喝咖啡的人,都在等一辆去南美的货船。 “林公子,听说你被退婚了?” “滚犊子。” “战神,你快回家,你女儿在睡狗窝。” “他歪嘴了,快撕烂他的嘴巴,不要让他变身。” ... 人虽然少,可一点也不冷清。 当人也多是些没营养的闹剧。 一道远光灯,蓦地从远处扫过啦。那些喝咖啡的人,瞬间便站起身来。 遮着上视野区,往那光里面窥探。 可惜这种车灯在这样的雨天,根本让人睁不开眼睛。 “会不会是条~子?”一个刀疤脸担忧道。 “条儿...”旁边一个卷毛咧了咧嘴,“点没这么背吧。” “不会是条~子,”老板放了卷烟,将一块油腻腻的毛巾轻轻地拂去案板上的液体,“抓你们,没个七八辆车,不太可能。” 原来这里是走私偷渡的集中区。 从港区偷渡的人,上一个大的货装集装箱,然后由那吊塔抓上货轮。 这种货物集装箱,只要是空箱,就可以不用查。 等到公海,集装箱再打开,早有等待在外的外国船只,将这些人接走。 但是这种偷渡其实很危险。 抓举的吊塔不稳,撞死几个人也很合理。 集装箱质量不合格,掉下来摔碎,被装货物的压扁,也很合理。 总之,死亡率很可观。 警察对这种偷渡,查得很严,抓到就是罚款、判刑、蹲号三件套。 这也由不得这些偷渡客不紧张,实在是成本忒高了些。 听到这,众人才稀稀拉拉地坐下来。 咖啡店的老板却皱起了眉头。一般偷渡客,都会很小心,不会开车过来(不要当那些天眼是摆设),而且是提前一两天就过来。那么这个人过来做什么? 过了两三分钟,车灯灭了,车上下来一个男子。 手持一把漆黑的伞,身上一件宽袍,大晚上地依然带着一个墨镜,胸口别着一朵玫瑰,很骚,往这个简易的咖啡厅走来。 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不良青年,看到这个男人以后,火气顿时上来了。 “我你马~”从胯下抽出一根铁棍,提着就恬着脸上去。 “你踏马的,开远光灯虎老子!” 铁棍抡地浑圆,就往那男人头顶上抡。 男人一个侧身,棍子沿着他的肚皮上滑下去。 肘击,踢裆,碎蛋,插眼,点膝盖。 黄毛一个照面被那男人干翻,直挺挺地跪在雨水里。 众人也是下意识的捂着裆部,一股凉意在流淌。 见那男人过来,这群人也是纷纷站得远远的。 笑话在场的那个人,不怕捏蛋神功。 老板只是看了一眼,这种斗殴很常见。在他看来就是饭吃得太多。 “老板,打听个事情。” 箜! 收了雨伞。 刷!甩伞,雨滴在干燥的泥土上连成一条线。 这力道,可不简单。 是个高手。 “这里只有咖啡和酒,没有别的。” “认识这个人吗?”男人也不多言语,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只是这照片是黑白的,像个遗照。 老板看也没看,用抹布轻轻地擦着杯子,“没见过。” “你在仔细看看,”啪嗒一声,一把mc2030短管手枪拍在了铁皮支撑的桌面上。 老板手里一顿,嗤笑着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你威胁我?” “别误会啊~我可是很绅士的。”男人摘下墨镜,将胸口口袋的玫瑰花取下来,嗅了嗅。 这人不是霍山,还能是谁。 “你这样装腔作势的年轻人我见...” 胖当! 老板的头在铁皮制作的桌面上砸出一个坑来,那个坑很完美地贴合着他的脸。 老板的鼻子,汩汩地流出了鲜血,大约是鼻梁断了。 但是这光头愣是没哼唧唧,也算是条硬汉。 “再问一次,”扳下击锤,枪管顶在了老板的头上。 嘭当~嘭当。 老板的嘴上胡须乱颤。 他可以清晰地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深沉。 他有点慌了,这种贴着皮肤的质感,和声音那么真实,这枪... “3!” 倒计时。 没说。 男人咬了咬嘴唇,一种被蔑视的感觉,将手按在了那人的头上。 嘭! 一枪,打在了老板的腿上。 飞溅的碎肉,溅落在吧台上,甚至落到了老板的光头上。 那些还在围观的不良青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华国禁枪多么严格,抓到枪支就严办,这人不仅有枪,而且还敢开枪。 “啊!” 杀猪一样的叫声,哀嚎。 人在极度危险的时候,肾上腺素会飞快的分泌。所以一开始被枪击,老板没有立即叫出来,是因为极度害怕。 “2!” 死亡倒计时还在继续。 “他两个小时前出海了,两个人,他要去南美洲大哥伦!” “哪个方向!” “东面的大灯塔。” 大灯塔,是一个航标,以前那个地方叫魔都。 “有船吗?现在。”男人皱了皱眉头,情况有些不妙了。 “最快的偷渡船要两个小时后到。” “那,要你何用,”枪顶在脑门上。 “有用!有用!”大呼,“我有一条小游艇,就在那边的芦苇荡里。” 像他们这样的偷渡者,都会有保命手段,一般都会准备一条船。 有船,现在追应该还能追得上。 毕竟大灯塔到公海,有一点距离,那些偷渡转运船,会在那边停很久。 “你能不能把这东西拿下来,小心走活,”老板唯唯诺诺。 “谢了。”收了枪,别在裤腰带上。 “记得报警!” 老板磕头如捣蒜,“不敢,不敢!” “随便你。” 拄着雨伞,走了。 咖啡店里的人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干脆利落。 老板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哼唧唧地叫出身来,几个年轻连忙联系黑医。 却说到了芦苇荡的霍山。 在一片杂乱草堆里,霍山推开芦苇,一艘小型的游艇出现在浅浅的滩涂上。 看起来是涨潮的时分,开到这边搁浅的。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外围,没什么触碰炸弹,也没什么剧毒涂层,霍山便翻上了游艇。 看着插孔,霍山一愣。 钥匙没拿。 只不过对于这种简单机械来说,钥匙这种东西可有可无。溜门撬锁、翻墙入院都比这有难度。 踢!哐当一声,老化了的高强度塑料壳,被霍山一脚踢碎。 里面露出一堆线条。 霍山理了理,将钥匙接孔的像扯断,将两条线就那么用手搓起来。 触电?那得有点才行塞。现在柴油机都没有发动,哪来的电。 起航。 霍山的小游艇在水面划过一道白色痕迹,远远的往黑暗里去了。 身后的港区地灯火一点一点的后退,他往大灯塔方向飞驰。 港区蓝色和红色闪烁。 霍山的脸色很凝重,“会不会这就是领袖?” 夜没有回答他,只是凝望着这个青年军官不停流泪。 一切都是未知的,这个袁渊在如此密布的网里,突然咬饵,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突突~ 发动机的螺旋桨不停的击打着水面,持续地往东北方向前进。 在漆黑的夜里,大海暗蓝色的一片,没有尽头,看得直让人心慌。 唯一能够证明移动的,只有方向仪表上的一个小小绿点的数字不断变大。(在0~180°e、0~80°n,往东北方向经纬度数值渐大,不完全是东北半球) 第六十六章 越狱(2) 为了保险起见,霍山没有立即行动。 而是在中午的时候,再观察了一次,很显然瘦子没有骗霍山。 餐车抵达霍山的房间需要20分钟,这二十分钟胖子不会在监控室里。 换句话说,霍山有大约十五分钟的真空期,可以操作。 开门两道门,然后拆卸通风管道... 霍山觉得这基本上不可能在15分钟内完成,在管道里爬行20米,怎么也地五六分钟,万一那边情况很复杂,耽搁一点时间... 等监狱警报一响,简单排查一番,很快就能发现这个逃跑路劲,这纯粹就是找死。 咕咕~ 霍山的肚子饿了。 今天中午递餐盘的时候,餐盘翻了,糊糊洒了,没得吃,自然是没吃饱。 当当~ “所有犯人,出来排队。” 来了,霍山的嘴角不自觉地笑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是这所监狱的放风时间。 “205快点!”暴躁的胖子在门外叫嚣着。 霍山懒洋洋的从床上起来。 电子锁滴滴滴地响了几声,便被一个肥肥矮矮的中年秃顶男人推开了门。 这个男人全副武装,手上一根警棍,腰间点击装置,加上一个瓶子,大约是辣椒水。 肌肉松弛,肥胖的身体不如胖婶房东,只要霍山想,一拳下去他会倒地不起。 只是... “快点华夏佬!”狱警不耐烦地呵斥道。 霍山翻了个白眼,伸出让胖子戴上玫瑰手镯。 “走!” 胖子很暴躁,推了一把霍山就往门外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霍山特地地看了一眼门锁,可惜关门不需要密码。 囚犯在一扇铁门前排队,等待统一调令。 楼道里已经站了而是几个汉子,个个都是三大五粗的样子,凶神恶煞,好像不是很好惹。 这群大块头里,一个黑人格外的显眼,他足足比霍山高了约一个头,约合200cm。 一张手蒲扇那么大,剃着个光头,眼睛里带着不善的目光。 被他盯上的人,无不是下意识地捂着屁股。 “嗯?”霍山嘴角勾起了淡淡地笑意,莫非是姐妹花(肖申克的救赎)? 西盖看到了霍山的表情,拍了拍霍山,微笑着说道,“我劝你不要有任何想法,上一个人屁股缝了20针。” 真的是同那啥,霍山心里一阵恶寒。 西盖凑到霍山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道,“他已经好久都没有遇到娇小的男人了。” 环顾四周,霍山才发现,自己的个头是最小的,算是最好欺负的。 “也许他在我的面前,也是最娇小的。”霍山不怀好意地笑了。 西盖笑了笑,“也许吧!” 对于霍山,西盖地了解很少,但是能被关到这里的谁手上还不是几条人命呢。 西盖敏锐地感觉这个青年人身上的气质不一般,他虽然有东方人的内敛,却有他可以感觉到的霸气。 很特别。就像一种烈酒,浅尝是平平淡淡,但是稍有不慎便容易醉。 叮当~ 楼道的铁门,被一个配枪的警员打开了。 “走!” 胖子在铁栅栏上用短棍敲了敲,几个大汉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前面是个楼梯,转下二楼便是放风的操场了。 风,吹。 斑马纹飘动。 一种渴望自由的感觉,在召唤他。 远方的高墙,很高,阻隔着天空的白云。 铁丝网点缀了蓝天,很多机枪,瞄准着他。 这不是监禁,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屠杀,这就是一个莫须有的集中营。 陷害么? 诡计,一种人特有的道德败坏。 没有人在意霍山,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个小白,被这绝望的后半生所击溃。 放风没什么可讲的,很平常。 这群犯人很少有共同语言,只是各自寻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呆着。 除了日复一日的活着,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当然有的人除外。 黑人看看楼上的守卫,他们正在聊天抽烟。 黑人缓缓的走向了一个比较瘦弱的汉子,那汉子脸色大变。 闪躲着就要跑开,然而黑人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按到了墙上。 男人呼喊着他的真主,扭曲着身体,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黑人的手。 周围人默然地看着这一切,看到了,然后转身离开。 黑人将手伸进了那个清真教徒的裤裆里,那男人绝望地闭上了眼。 撕开长裤,就如同扯开一个食物的包装袋一样,清脆地声音在静默的空气里很冷淡。 霍山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准备动手,他不是圣母,管不了太多闲事。 更重要的是他在进行一项惊人的运作,需要一个非常低调的人设。 霍山寻了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地蹲下,开始推演他的计划。 清真教徒扭曲着身体,一遍又一遍地撞击这墙面,发出了沉闷地响声,就像一块猪肉甩在案板上一样,一遍又一遍。 啪啪啪~ 黑人发出来很舒畅的声音,相对的那个清真教徒,经历着耻辱。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人放开了那个清真教徒的衣领,轻轻的亲吻了一下这个男人的额头。 松开手,那个男人扑倒在墙根下,屁股还是撅着,流着鲜血。 站在围墙上的狱警笑着,弹着烟头,评论这这一次大块头的持久度。 一个白人狱警用很尖锐地声音评判道,大块头的器具,可以让佛罗里达州的贵妇人走不动道。 另一个黄种人狱警也是点点头,对此深表赞同。 守卫的两个狱警蔑视地看着黄人的裤裆,嘲讽他的尺寸不及自己的一半。 黄人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时候。 霍山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人么?总是这样的特别。 人,在别人的痛苦上看不到自己的责任,在自己的需要上,总是看到别人的罪孽。 清真教徒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角落里。 霍山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黑人注意到了霍山,对着霍山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很显然霍山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我么?” 如果从体格上来说,霍山对上2米的高个完全就是被碾压。 但是打架这个东西吧,靠经验,比谁凶狠。 打架就是上去给敌人来那么一下,并且力求一下废掉,打的是以伤换伤:这也是各国的格斗术的精髓所在。 倒也不惧大块头。 放风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监狱的电铃响了,犯人们挪动着身体往铁门的地方走去。 霍山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就往牢房方向走。 这个时候,霍山突然感觉屁股上有一种炽热的感觉。 而后有呼吸,很沉重。 敌人,霍山下意识就动了手。 抬手肘,顶下巴。 转身,踢腿膝盖顶裆。 只听嗑蹦一声,一个炽热的血腥味,从霍山的头顶倾泻而下。 “谢特~” 一声暴怒。 霍山拉开身体,这才看清这正是那个黑人姐妹花。 “怎么,以为我很好惹?” 捂着嘴巴,汩汩的鲜血从下颌流出,滴落在地。 “蹲下!” “蹲下!” 两个狱警手持警棍从铁栅栏外对着霍山怒喝。 霍山看了一眼对过来的机枪,不想刺激对面,乖乖地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 (放风时间点到了突然打架,狱警会误会是想制造混乱越狱) “警告一次!” 黑人哼唧唧地蹲了下去,看起来不太服气的样子。 第六十七章 越狱(3) 一时的冲动差点又被关了禁闭。 好在霍山的认错态度不错,瘦子只是教训了几句,便将霍山送到了205的门口。 “霍先生,你很精通格斗吗?不对是功夫?对就是功夫...”西盖脸上很兴奋,他亲眼看到了霍山仅仅几秒钟时间便打得大块头没了战斗力。 “不算吧,”霍山背靠着门,将一个小小的薄膜撕下来,小心翼翼的卷在手里。 “你的那个招有一个帅气的名字吗?比如绣龙...十八拳。”西盖是一个影视迷,对于功夫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又或者你会不会飞来飞去?叫什么...” “轻功?” “对对对,轻功。” “想学吗?”没有废话,直接问了西盖最想说的东西。 “想。” “为什么?” “很帅~” 霍山没有回答,西盖以为自己的答案没能打动霍山这样的高人,“也是为了行侠仗义。” “很好,”霍山点点头,东西已经到手了。 “我们可以拜师了吗?” “不能,”开什么玩笑,当年为了学武,霍山可是抛却姓氏,跟父母学的。这洋人一句想学就教,岂不是太亏了。 “这...”失落。 霍山抬起手拍了拍西盖的肩膀,“你没必要一定成为我的弟子,如果你给我一块牛排,我们就是朋友,我也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格斗。” “你是知道的,我中午没吃饱!” 西盖却摇了摇头,“先生这恐怕不能,监狱的食物是没办法随意调换的。” “我会天山折梅手,黯然销魂掌,降龙十万掌,嗯...还有万剑归宗!”诱惑。 “我学会了会很厉害吗?”狱警有些心动了。 其实食物这种东西并不是特别严格,只是要给典狱长一点好处。 西盖想要带进来,花点功夫也可以。 “这...”怎么说呢? 国术为什么不昌荣,首要原因就是这个周期太长,而且是终生制的,从小就得开始。 西盖少说有30岁了,这个身体的塑形最佳时间已经过去了。 好好炼,上限也不会太高。 “你会兄弟流水烤肉功、震山砌墙法,总之你勤加练习,前途无量。” 武功什么的不太重要,正所谓人至贱则无敌。 “我听说华夏人...” “不这都不重要,”霍山觉得他太烦了,“你不是华夏人,一切从简。” “我是说...” “不,你晚上给我一只笔,我给你写秘籍。”霍山很认真地说,“当然了,怎么练我会亲自指导你,你得给我弄牛排。” “成交。” 看到霍山这么有“诚意”,西盖当即就保证今晚的时候将牛排和纸笔一起送来,不过得晚一点。 霍山表示那么监狱餐就不要了,握手,两人相视而笑,都从对面的眼神里看到了狡诈。 “呼!” 霍山出了一口浊气。太热情也不好,西盖可能已经盯上自己了,最好马上进行计划。 走到床上躺下,展开手里的一层薄膜。 这正是牛奶盒的内壁,霍山将他揭下来,贴到门口的密码锁上。 要说怎么贴上去的,这个说来就有点话长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霍山故意的打翻了餐盘,趁狱警低头的时候,霍山将打湿了的卫生纸按照探视口盖片的凹槽里。 那盖片由于这卫生纸的缘故,自然是盖不紧,从里面一用力也可以推开。 狱警也只道是那盖片锈蚀了,盖不紧,也不会太在意,这种情况监狱很常见。 霍山待一个机会,推起盖片,将内膜蒙到电子锁上。 这种电子锁按压很废力,自然在这膜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不过虽然知道了数字,但还有好几个问题。 第一就是重复问题,反复按压一个数字,在内膜上只会留下一个痕迹。 不过这个解决起来很简单,霍山每次开门的时候,都仔细倾听按键声音,一共是4声,也就是密码为四个数字。 第二就数字排列的问题。 这个问题更严重,4位长度的密码,意味着有a(4,4)=4*3*2*1=24种排列,这是个排列组合问题。 一般一个正常的电子锁都有5次输入自动锁定的功能,也就是霍山只有5次机会,否则极有可能房门锁死而触发警报。 “5/24?”20%的概率。 霍山觉得靠运气的思想是要不得的。 举起薄薄的内膜,霍山只发现了三个印记。 ?? 没印上? 霍山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起身,但是...立马又释然了。 他看到4这个数字极大的印记,霍山松了一口气。 密码里有两个4,也就是说密码的可能性减半,也就是概率为5/12。 这就是一个分类讨论,先将 一般吗? 还是不够,越狱只有0%和100%的区别,没有中间概率,最好将所有问题,都解决在未出发之前。 “从施力方向,”霍山瞪大着眼睛。 可惜这个内膜没能做到霍山的期待,毕竟他的造价太低,没能完全记录狱警的动作。 望着那个巨大的印记霍山微微出神。 “如果一个人连续输入同一个数字会用什么样的姿势?” 霍山伸出手,悬在半空中,眯起了眼睛。 这个命题的关键在连续这个词语,那么... 省力的原则告诉我们,人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偷懒,如果是连续点击的话,手指只会轻轻的抬起,换句话就是在这内膜上不会留下巨大如两个印记的印记。 所以,这个密码的正确答案里没有两个连续的4。 还是那个排列组合问题,现在有4个数,其中两个数字不连续且重复,请问有几种可能? 高中数学填空题第一道,霍山勾起了一丝笑意。 分类讨论,两类,两个不重复的数字相邻和两个不重复数字不相邻,简单计算可得6种。 (即a(2,2)+c(1,2)*c(1,2)=6) (数其实也可以,没多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5/6这已经是一个极大的概率事件了,剩下的1/6,霍山只能祈求墨菲定律。 一把攥紧手里的薄膜,将它揉碎在手心,这一把把握极高。 春分刚过,南半球的昼长更长,黑夜的时间大约退后了1个多小时。 现在是6点时分,霍山还可以小憩一会儿。 望着天花板,霍山没有言语,他的意识已经开始灵动了起来。 毫无睡意~ 过来许久,电铃声在将夜时分响了起来。 瘦子推着餐车出发了。 霍山的耳朵一下便竖了起来,他听到了西盖的抱怨声,“伙计,你老是一个人去吸烟快活,让我一个人送饭...” “今天晚上的妞,我让你...”嘿嘿,胖子猥琐的笑声回荡在狭窄的通道了。 “那好吧~”又小声道,“牛排的事情你上点心~” “放心吧伙计~待会我给你送来。再见~” “再见。” 胖子去吸烟了,瘦子去送饭了。这是个机会。 当当当! 瘦子敲开了第一扇门。 霍山的心跟敲门声一样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此激荡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他的身上。 “呼~”霍山长舒了一口气。 15分钟,或许更长,牛排可能20分钟才能到。 他没有盲目,很冷静地等待瘦子消失在l形的深处。 当当当! 第二扇门。 是时候了。 霍山轻轻的把盖片推起,将手伸到了密码锁上。 九个格子,不用看霍山也能清晰的感知他们的排列顺序。 滴滴滴滴~ 第一次没开。 呼呼~霍山挑着了一下呼吸。 还有四次机会,一切都没那么糟糕,加油。 疯狂地给自己暗示,终于鼓足勇气,开始了第二次操作。 滴滴滴滴! 开了。 ..... 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不过霍山也没太在意。 抽出手,将开片盖上,伸出头看了看外面的走廊。 不出意外根本没有人。 霍山轻轻的将身后的门合上。 然后他没有直接去开隔壁禁闭室的门,而是进了看守的房间,调出最近的监控,将205和205走廊的十分钟前的事情减掉,改成播放1小时之前的监控。 之后来到隔壁的禁闭室门口,将刚刚输入的密码再输一遍。开了。 霍山没有猜错,这种密码锁不可能是一门一密码,整个楼层是一致的。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禁闭室很黑,没有灯,也没有监控。 霍山径直走到禁闭室的尽头,他在黑暗中摩挲了几下,便成功地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通风管道。 踮起脚尖,将排风扇取下,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到脚下。 然后一个跳跃,爬上了通风管道。 霍山一瞬间便被陈年老灰呛出了哮喘,阿切~ 尽管霍山很小心,却也没能压制住。 第六十八章越狱(4) 那洞,极黑。 初入时极窄,过墙的时候管子被压扁了,霍山硬生生拉过去,后背给那管子拉出血淋淋的一片来。 过了墙,通风管分了两头,一截往一楼,一截往楼上。 霍山在管子里翻了个身,后背火辣辣地疼。 咬着牙,霍山双手撑着管壁,一点一点沉下去。 好在这个管子是金属制的,要是塑料的,非弄破不可。 一层楼大约3米(公共用房),大约四分钟便隐隐地能看见下面有光。 房间很宽,里面有一个正拿着拖把的清洁工,带着耳机嘴里还哼着迈克尔杰克逊的歌,是不是还扭动两下。只不过他的舞步太拉垮,加上地上的液体,划上两步,便一个侧翻。 “谢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表情很不愉悦,直愣愣地摊着手,用小拇指勾着衣服侧边,检查身上的污渍。 “哦买嘎~” 转圈圈。 抖了抖身体,将手里的拖把放了下来。 一步一侧头,离开了霍山的视野。 霍山用膝盖顶着排风管,小心意义地换了一个姿势,将排废口的遮挡轻轻地取下来。伸出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会。 这是消防车的停放车库,里面听着两台多功能消防车,没人。 霍山更在意的是,有没有监控探头。 “嗯?” 似乎是没有,霍山将手里的家伙轻轻的放好,然后伸出手。 忽然他触摸到一个冰凉凉的半球,下了霍山一跳。 “探头?” 这个探头在通风管的上面,刚好在霍山的视野盲区。 一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要是一时不查,可不得栽了? 霍山收回手,将身上的囚服脱下来,扯下一块巴掌大小的布片,然后蘸了蘸背上的鲜血,小心翼翼地将他黏到探头上。 众所周知血液是有血小板的,当血液中水分蒸发之后,它便可以像胶水一样稳稳地将布料粘住。 这也是为什么在战场上处理伤口的时候,一定只能用剪刀而不用撕的原因。 先伸出脚,然后松手,一个蜷曲,只听叮当一声便稳稳地落在了房间里。 甩了甩被震得生疼的脚,霍山光着膀子,腋下夹着囚服,压低身子快步摸到消防车门口。 然而那两辆消防车是锁着的,根本开不走。 麻烦了,如果就靠一双腿,那就不用逃了。 并且最难搞的是,衣服的问题。 “看起来...”霍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there’s_a_ce_in_your_heart” “and_know_that_it_is_love~”(迈克尔·杰克逊歌曲) 洗掉衣服脏东西的男人,非常快乐,塞着耳机,是不是还眯着眼睛转个圈圈。 “哼~”霍山一声嗤笑。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妙极了。 ... 消防队的岗亭百无聊赖,卡蹦脆的薯片嚼个不停,肥皂剧一刻不停的往前进行着。 保安看着练习两年半的实习生将枪战戏搞成了唱跳rap,手指疯狂问候着c位出道的鸡太美。 至于屏幕上的监控,保安根本没有心思看。 天黑了。 空气很干燥,让人很烦。 一辆车从停车位上缓缓启动,那个小白将远程探照灯对准了岗亭。 保安眯着眼睛,嘴里咆哮着,“该死谢尔,你每次都开远程灯。” 汽车没有停,那自动门上有ocr自动识别,直接就推了过去。 谢尔一个油门便轰了出去。 “你这么给油,车会坏的,蠢猪,”保安没有叫停他,因为他觉得车坏了最好。 不过谢尔今天有点奇怪,以前被骂他会停下来跟自己探讨家族,今天怎么突然脾气好了呢? 也许,他被他老婆...嘿嘿。保安自动脑补了一下画面,傻笑一阵,便没有再在意这个小小的插曲了。 眼神继续地回到了他的屏幕上,枪战看不了了,去看跳舞吧,时间管理大师又出来了... 无聊~ 就在这时,隔壁的监狱,突然间警声大作,高高的围墙上探照灯来回扫,架起的机枪也迅速地调整了位置。 一队队狱警,喧嚷着,警犬狂吠。 “嗯?!”保安放下手机,好奇地站起身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那边很喧嚷,从隐隐的叫唤声中,保安大概的了解到是有人越狱了。 越狱? 这么刺激?不过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不多时,一个牵着警犬的人从监狱方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警察~,”一个穿着西服模样的秃顶男人气喘吁吁地跟着警犬跑了过来。 这人是巴鲁塔监狱典狱长,他的胸前还别着一枚精致的别针,看起来一个讨厌家伙的越狱打扰了他的美丽约会。 警犬从夹缝里一个闪身钻了过去,直直地往车库的方向跑了去,嘴里还不停的狂吠。 看起来那越狱犯是往这边来过,保安疑惑了起来。 秃顶男,按在栏杆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保安抬着手,“开...开门...” 身后是匆匆赶来的一群狱警,也是难为这位典狱长了,跑得比下属还快。 “乔西典狱长,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快开门!” “乔西典狱长,你说我是不是以后得拦在巴鲁塔监狱里,当一坨...”保安慢吞吞的,若有所思。 这个多少有点私仇在里面,保安实在故意刁难他。 乔西强忍着怒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克,将两张卡抽出来,整一个皮夹克丢进了岗亭,怒吼道,“开门!” ... 新城的郊外,一辆崭新的红色瑞克轿车缓缓地停到了路边。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青年人,那工作服有些不合身,小了一圈。 这人不是霍山还能有谁。 车不能开了,这会估计通缉令都下了,换车。 “手里没有武器,”霍山叹了一口气,要是给他一把手枪,他就敢干回去找米莉算账。 这路边是一片人工的草坪,上面支棱着一个帐篷,想来是野炊的。 习习的夜风,梳着霍山的头发。 妙极了。 前面有一辆白色的马鬃轿车,想来是帐篷里的人开来的。 看着丢在外面的衣物,霍山坏坏地笑了,他决定去借一辆车。 蹑手蹑脚踩过草坪,在一堆衣物里寻找车钥匙。 比起外面的鬼鬼祟祟,里面的内容却是很让人面红耳赤。 【男(吧唧):亲爱的,你很漂亮。】 【女(嗤笑):真的吗?你会给我打几分?】 【男:是的我会给你87分?】 【女:为什么呢?】 【男:因为还没有看到你的13...在哪里~】 【女(流水闷响):哦~那里很敏感。】 【男:我想送你一首歌。】 【女: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啊~(小声很销魂)】 【男:一首我们家乡的民歌~】 【女(闷哼):那一定很...硬...不对是很美妙。】 【男: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男人的歌声很难听。 【女:不对,是大船儿。】 太污了,比天权还可怕。 呜~ 霍山:... 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第六十八章 布局已定 距离巴鲁塔监狱越狱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霍山的通缉令飞到了全国各地。 然而离开了牢笼的苍鹰,怎么可能轻易被火枪击中。 巴鲁塔监狱典狱长发公开声明道歉,两个狱警西盖和柏罗特引咎辞职。 国家电视台对该越狱事件有详细报道。 巴鲁塔监狱狱警在7点三十分送餐时间敲击牢门,里面无人回应,打开后发现该囚犯已经不见。 意识到越狱的狱警第一时间拉响了监狱警报,并检查了监狱监控,随后发现监控已被人篡改。 7点三十五分,警犬进入房间搜查,通过气味追踪,跟踪到隔壁的消防队。 等到狱警赶到消防队的时候,只发现被击晕在地的清洁员谢尔,他被一件破烂染血的囚服紧紧地捆在地上。 狱警从谢尔口中得知,一个青年男子袭击了他,并抢走了他的衣物。谢尔的车也被该囚犯劫走。 随后监狱通知道路警察拦截该车,然而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4小时后,在城郊外围找到了这辆被抛弃的汽车。 现场还出现一堆亚裔夫妇,不过他们正穿着谢尔的衣服。 目前该囚犯在逃。 利马旧城,窄巷,maxwell咖啡店。 一个小小的包间,没开灯。 “找我?”发出一声冷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 淡定地从桌上端起一杯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 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冷冷的往街道下面看,街道上正站着几个警察,他们将一张彩色的通缉令照片粘到墙上。 “这照片拍得丑陋了些,”翘起腿来,嘴角淡淡地带着笑意,“也不打紧。” 瓷碗轻轻地扣在碟子上,发出铿一声。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扣在桌面上,点着迷离的声音。 霍山没走,怯懦不是他的性格。 就像他对自己的评价一样,除了荣誉可以让他退去,死亡是不足以将他摧折的。 漆黑的长衫风衣,加上一定圆帽,构成了他全部的伪装。 不过这回也没人会想到,这人竟然会折返利马。 那辆马鬃轿车,已经进了废品收购站,这会儿整车都不在了,查去吧~ 米莉么?霍山已经有了杀心。 手指一顿,他有些心动了。 “不能,”摇摇头,夺取一个人的生命并没有什么难的,但是对于整个事情却没有助益。 她不不应该死,至少在解决这件事之前。 【天权:锵锵~霍山哥哥,恭喜你达成新成就...】 “天权,我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 关于自己的接线员,老是很幼稚又很污这件事,霍山非常没有办法。 【天权:那女人的电脑台干净了~】 “干净?” 以霍山对米莉的了解,且不说其他的,就她的贪污程度,绝对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加上其他的罪名,少说她被杀十几次。 【天权:竟然没有十几个美男~哧溜~】 “...” “其实我觉得摇光更适合当我的接线员。” 【天权:别别别!】 【天权(委屈):我再被退掉,我就得去坐实验室了,我不要。】 基地的实验室怎么说呢? 很寂寞。十天半个月都是一个人,抬头是星辰,低头是数据。话痨天权自然是消受不了。 “复制一遍,发给她。” 【天权:你确定她会听你的?】 “这可由不得她!” 回头,那是一种奢望。 权力的毒药,从青铜器皿里渗透出来,一但沾染了这幻药,便再也看不清真实。 米莉这样的人,精于钻营,她在乎的就是手上捏得最紧的权力。 孙子说,上兵伐谋,不战之战的妙处就在于空手套白狼。 【天权:这真的好么?】 霍山做的事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反间谍,他已经涉及到了干涉别国政治的地步。 “我不知道。” 道德,一个光鲜亮丽的名词,就如同璀璨的花朵,他需要在阳光下才能缤纷美丽。 至于霍山这样的人,在在黑暗里如同幽灵一样游走。 “我只希望有一天,太阳按时升起,天空上不会降临死亡,而我烂在泥土里便好。” 【天权:同志,你自己小心。】 “放心,下面就交给我了。” 【天权:咯咯咯~】 “你又有什么想法...” 【天权:什么也没有。】 “那就到这里。” 合上电脑,一杯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很提神。 味蕾的冲击,将霍山所有的感官吸引过去,掩盖着他那些兴奋与恐惧。 就那么坐着,不说话。 很久,很久。 直到一条消息,发到了霍山的手机上。 送件人,米莉。 霍山嘴角微微一翘,她急了。 将电脑装在一个黑色的提包里,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50新索尔(约合87rmb)面额的纸币,压在碟子下面。 (南美咖啡的价格普遍较低一些) 扣上立领风衣,将帽子拉下来。 推开包厢的门,从一个楼梯转到街上,看了看左右,开了一辆雪莱轿车,往卫星城的方向开了去。 霍山要去将拉米,去她家里见她。 车停在一座小洋楼建筑面前,这是一座标准的美式二层小洋楼,带了个花园,外面用木栅栏拦着。 从前面的规模来看少说有个500平米的样子,加上前后院子怕是更大。 “是这里。” 北区,居住群。 霍山没有立马下车,而是摇下车窗简单地观察了一番,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按着手枪。 只要有不对劲的地方,霍山可以立即踩油就走。 左右都是院子,没有遮蔽物,看起来没有埋伏枪手什么的。 厚重的铁门开了,一个职业女性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对着霍山招了招手。是拉米。 不过他身后的那个人,让霍山很惊讶,摩西。 霍山以前给摩西做过事是不假,但是从来都只是合作关系,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也顾不得其他,霍山别了手枪,便下了车。 “霍先生,别来无恙啊~”拉米伸出手,面带着和煦的笑意。 “拉米小姐,声音真好听像歌一样好听。” (拉米,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握手。 摩西手里杵着龙头杖,面带这笑意看着两人。 “里面说!” 拉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房间的不能说奢华,也算得上是精致无比。 欧式吊灯,实木红漆座椅,一架10英尺大三角钢琴,地板明亮可鉴,铺着人工编织的地毯。 大约是不常住在这里的缘故,这里的生活器具很少,鞋架上只有一双皮鞋。 桌子上摆了几种昂贵的白酒,看起来是为自己准备的。 小小打碟子里有模有样地摆了一些下酒菜,不过菜却不是很地道。 “请坐。” 霍山翘了个二郎腿,桀骜不逊地坐在了一张单座椅子上。 他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拉米,场面一下便冷了下来。 拉米将鬓角的一绺头发别到而后,低垂着眼眸不去看霍山,心虚了。 “霍先生好久不见呐,”摩西笑着将龙头杖,靠在了椅子上。 “是的,摩西先生差点就见不到我了,”霍山双手伏在椅子上,声音很低沉,“你说是吧,拉米~” “怎么会呢~”摩西端起一格杯子,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递给霍山。 “霍先生海量,拉米解释一下吧~” 摩西在中间充当和事佬,霍山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拉米长叹了一声,“对不起,霍先生你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做。” “怎么说?” “哈尔财团,为元首换届资助了更多的钱。”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是的!”拉米点了点头,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呢?” “我很纠结。”回答得很诚恳,倒也赢得了霍山的点头。 “你要考虑清楚,如果我掌握的丑闻公布出去...” 竞选资金的助益,其实竞选更害怕丑闻,尼克松当年风声无两,水门事件却击碎了他的二任连选。 如果说竞选资金是加分项,那么丑闻绝对称得上是否决项。 “霍先生,你想活么?” 霍山冷冷一笑,“就算我死了,那东西一样会出来!” “等等~”摩西笑嘻嘻地打圆场,“事情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我们商量商量~” 要是准备鱼死网破,那还谈什么? 天黑了~ 迷蒙大雾,将一切景物模糊了起来。湿漉漉的。 热带沙漠气候的利马城,受到南太平洋副热带气压的控制,气流下沉十分显著,风向与海岸也多平行运行,加之寒流途经,形成稳定逆温层,很难形成降水。这种雾气便是当地唯一的空气凝水。 这15mm便是利马城的全部,极其敷衍。 会谈还在继续,双方无趣地拉扯着。 不知过了多久,米莉去楼上打电话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摩西和霍山,霍山的脸上稍稍缓和,看起来结果不错。 “霍先生,我有个问题请教你~”摩西不好意思的对霍山笑了笑。 他的问题总是很别致,让人无法捉摸。 “你想问的是...” “西游记的孙悟空!” 霍山长舒一口气,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几岁成的佛?” 这怎么算呢? 地府改生死薄,生死薄上写着天产石猴该寿命342岁,也就是此时孙悟空342岁。 随后天庭养马半月,悟空重回花果山时与猴子猴孙道,我才半月有余,那得数十年之久,猴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也就是15年,此时孙悟空357岁。 大闹蟠桃会再会花果山,悟空有言,我记得方才半年光景,怎么就百十年也,半年为180天。 书上又说二郎显圣真君拿了石猴投与八卦炉中炼七七四十九天,开炉之时便是大闹天宫之日,也为五指山降世之时。原书道,王莽篡汉之时(dc8),天降奇山,压着一个神猴,至于唐玄奘出发时间为贞观十三年(dc640)同年抵达五行山,间隔632年。 却说和尚取了真经回到大唐,有这么一段话,太宗看了(通关文牒),乃贞观一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给。太宗笑道:“久劳远涉,今已贞观二十七年矣。 “1234岁悟空成佛!” 摩西点点头,按照原书的考究确实不错。 但是吴老师老是自相矛盾,猴子老是说自己被压了500年,实际上上确实632年,玄奘法师一会说一走走了28年,而太宗却是说十三年出发二十八年返回只有14年。 吴老师不严谨啊~ “这个猴他的筋斗云是什么材质的?” 沃日~ 这是你一个黑老大该琢磨的事情? “霍先生,”楼上米莉伸出一个脑袋,元首同意了。 霍山点点头,站起身来,“很好,合作愉快,我走了~” “合作愉快。” 米莉也没有要送霍山的意思。 倒是摩西追了出去,“这个什么的材质才能保证他的高速机动性,自由偏转...” 霍山砸吧砸吧嘴,“这种材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他的产生是低概率的时间,十万年方才得一寸...” “这么神奇?” “我能骗你?” “不能吧!” “不能。” “所以...” 开门出去了。 ... 第三十三章 激战(2) 从港区到大灯塔,需要50小时左右。 从游艇下来的时候,淋了3个小时雨水的霍山全身冻僵了,整个人发紫。 大灯塔,应该叫魔都大岛。 一个五平方千米的高墙围起来的人工岛屿,中间伫立着一根擎天大灯塔。 在飞星来临的时候,巨大的海啸淹没了整个魔都。 待海水稳定以后,这片低于海平面3米的区域,被人们用混凝土填满,再在周围修一圈高墙,用来给周围的船舶提供占时的停泊点。 这个停泊点,没有专门的海警入驻,于是有些非法的船只也会停泊。 东方红,太阳升。 巨大的红日,如同猩红的眼睛,贴着海面碾压过来,整个海岛在这无穷巨眼注视下,进行着贸易。 霍山绕着岛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一踩油门,直接插进去。 上了岸,便弃了这游艇,去偷渡的非法货轮区。 5km的半椭圆形岛屿,说大不大说小也确实不小,找一个人就有点难办了。 货轮集散地区在东面的一个峡湾,距离这里大约有两公里。 霍山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致地推算了一下时间,有点晚,不知道还赶得上不。 早上的太阳,温柔地抚摸着大地。 将这不多的阳光赐予这世间,一并而来的还有时间。 细碎的阳光从叶间漏下来,在霍山的黑衣上画着斑驳。 霍山负手,慢行在这雨后的早晨,其所未有的舒适感。 海鸟盘旋,海风呼啸,将那一声的黑衣吹得翩翩飞舞。 霍山不急不徐地往货轮区赶,路上还掏了个手机出来,对着按键一顿输出。 东面的货轮区,靠岸的都是些不大的,几百吨到几千吨不等,大一点的靠趸船,小一点的直接停靠。 密密麻麻靠了二三十来只。 但是都不是很近,这海港里虽然说都抛了锚,海风大一下,靠太近也会撞到一起,严重的话船就沉了。 很壮观。 码头的工人操控着叉车,将固定的输送管道拉倒牵引船上,给来往的船只小规模补充物质(主要是油料)。 沿着码头,有几幢房子,一些是码头工人的,另一些还是码头工人的客房,但也有些不知道怎么来的人入住(偷渡客)。 霍山最主要要查的就是,这个房区的入住记录。 因为集装箱换到客轮,大概率是在这里换船,一但要换船,就极有可能入住这里。 全岛一共两个酒店。 东面的货轮区,就一个一夜情旅店。 望着这个让人有些浮想联翩的店名,霍山驻足良久。 二楼窗户里飘来的羞人声音,让霍山踟躇不前。 “或许,我该带个助手,”粉红的招牌,有点瘆人。 刚一进门,里面一个女人怒斥道,“不许插嘴!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插嘴!!” 插嘴?看起来这家店,有点奔放啊。前台都... “老婆我错了,下次绝对不插了。” “你差点弄黄了一单生意!”女人的声音就像野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利,可以想象那一脸的刻薄。 霍山摸了摸鼻子,掩饰了一下尴尬。 撩了塑胶门帘,里面一个麻杆瘦的男人抱着一个胖胖的女人,正在柜台后面拉扯。 男人极尽谄媚之色,而那个胖胖女人一脸傲娇。 两人正吵到火热处,根本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客人。 “老婆...”就要亲上去。 女人嫌弃地用手挡着。 咳咳咳~ 霍山咳嗽,“老板...” 女人一把推开男人,男人一个趔趄退了两步方才在桌边站定。 “这位先生,需要什么样的房间?” 女人换了个笑脸,迎上霍山。 要不是为了生活,又有谁会生气的时候换个脸。 “是这样的,”霍山单手撑在卖香烟的柜台上,然后微笑着说道,“我有个朋友在昨晚到了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在你家店里。” “昨晚?”胖胖的女人看了一眼霍山,想了想,“有五个人,不知道...” 住这种店的基本上都是偷渡客,警察时不时会便衣来访。 这由不得这店老板娘怀疑,霍山的身份。 “我跟朋友走丢了,这个...”从袖子里,伸出来几张红票子,约莫5、6张的样子。 这里有个讲究,给少了,人家不心动不如不给,给多了对面疑心更重。 老板娘看到票子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好说,好说。” “我看你们不是朋友吧...”老板娘捻着手里的票子,精明地笑着,“要是朋友你就直接说他穿着,甚至衣服了。” “其实...”霍山还想改个借口。 “我不问,”老板娘打断了霍山的话,笑眯眯地竖起了食指,“你跟着朋友有点小事。” “对对对~”霍山点点头,既然不问了,那还不好省得解释,这种成精的女人又不好忽悠。 “这个人,”一张黑白照。 “在二楼转角的地方,”老板娘点了点头,又附耳过来,“他们一起的有5个人,有个人有这个...” 老板娘比了个八,霍山瞬间明白对面的人有枪。 “客官小心了,”奸笑,伸手。 “谢谢老板娘,”手里又是好几张红票子,“替我保密噢~” 接过红票子的时候,霍山特低扯着一边,沉声,“别告诉他们,会有更多钱。” 低头,松手。 一个问题,十几张红票子。 “开个近一点的房。” “300。” “祝你愉快。”递过房卡。 男人看着上楼消失在楼口的霍山,快速的贴过来。 “老婆,他问的不就是骂我的那群...” 胖女人拉下了脸,“记住了我们什么也没做,谁也不帮。” “那群人不是有这个吗?” 胖女人抓住男人的手,“有这个又怎么样,在华国境内,开枪就是找死!” 胖女人眯着眼睛笑了笑,“这男人可是比那群人更狠的主,他更招惹不得!” 男人挠了挠稀疏的植被,泛黄的白背心也跟着晃荡,“怎么说?”眼睛里虽然迷茫,但也是泛着精光。 看看门口除了晃荡的门帘,看看楼梯,那里什么也没有。 男人催促道,“怎么了嘛~” “他身上有血腥味和火药味!”轻声,眼睛瞪得老大。 丝~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真的敢动手的主,没准也是带了家伙什的。 惹不得,惹不得。 “激灵着点,他做什么,你就装着没看见。” 男人点点头,一脸谄媚的贴到了女人身上,手却不老实了起来,“老婆说得都对。” “走开,死鬼。” 但这一次并没有那么坚决,倒是有点色厉内荏的意味。 男人更加兴奋... 后面省去一万字。 第六十九章 弑亲的凶手 华夏那边查得太紧,出事了。 ... 滋滋滋~ 电流声。 砰砰砰~ 心跳声。 乱序的印象。 快进,在继续,作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江澈举起了餐刀,作家从床上翻下去,推门而出。 然后是沉重的呼吸,呼呼呼~ 跑,玩命地跑。 寂静无人的街道,冰冷的街灯,快速地闪过。 一种来自细胞的恐惧,支配着作家。 一张张脸,快速的滑过去,化成虚影。 是川源,是警察,是士兵。 记忆的胶带,断开了。 为什么?要杀我?!一个声音在作家的身体里呼啸着,充满了不甘,愤怒。你是我的姐姐啊,亲姐姐,血浓于水。 “冷静点,先生。”是沂蒙的声音。 作家抱着他的头,额头上一道血痕,冒着血珠,那一刀偏了。江澈的腿没有完全好,扑空了。 “咯咯咯~”作家的牙齿咬着的玻璃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双手握不紧那水杯,水面摇荡,撞击在杯壁上,留下一串一串缓缓下滑的水珠。 呼呼呼~ 作家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 “姐姐...姐姐...她要杀...杀我...”作家已经没有了血色。 作家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意识不清晰。 可能你要问了,警察是一个交警,他怎么在办刑事案件。原因是,他在巡街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疯狂闯红灯的男人。 接着,川源来了,金老也来了。 作家一个人也没认出来,就像吓傻了一样。 直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作家从川源的膝盖上醒过来。 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一个军官,在交流会上作家见过。那人自称太空军深空防御部队少校卡尔,要求接管这个案子。 并且出示了一张联合国家特别行动命令书。 警察疑惑起来,一个刑事案件,怎么就扯到了太空了呢? 看着这个外国人,把江南带进了小房间。卡尔特别交代了一句,不许录像。 下面是事后披露卷宗,内容关于卡尔与江南的审讯。 卷宗i12。 保密等级:绝密。 【审讯地点:杭州,第12区警察派出所。】 【审讯人:太空军深空防御部队少校卡尔,代号士兵。】 【审讯对象:杭州普通居民江南。】 【书记员:***】 内容如下。 【士兵:现在你的情绪是否稳定了。】 【江南:还行。】 【士兵:那么长话短说,两个问题。】 【江南喝水。】 【士兵:江澈的杀人动机,是否知晓。】 【江南:不知。】 【士兵:那么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江南:没有。】 【江南:(迟疑了一下)她检查了我的电脑。】 【士兵:电脑?有什么?】 【江南:游戏,稿件和男女。】 【士兵:男女是什么意思?】 【江南:(顿了一下)男女进行dna组合行为的资料,包括视频、图片和文档。】 【士兵(沉默了一下):那游戏和稿件呢?】 【江南:一个已经通关的文明策略类游戏,大约是仿制的。稿件是我的书籍和研究成果。】 【士兵(点头):这个我会亲自去检查。】 【江南:建议不要点开那些学习资料,那将是灾难。】 【士兵:好的,那么其他人有奇怪的行为吗?】 【江南:一个军官跟踪我。(想了想补充一句)男的。】 【士兵沉默。】 【士兵:除了我以外。】 【江南(思索,猛然抬头):一件不足为道的事情...】 【士兵:那说说。】 【江南:一个月之前,一条匿名的短信,发过来,说继续研究宇宙社会学,不然我会有生命危险。】 【士兵:匿名?我能看看吗?】 【江南:它没了,随手删除的。事实上,这样的短息没有发送地址,就算查也只能查到一个空壳地址。】 【士兵:你当时没有在意?】 【江南:是的,我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因为这样的骚扰,我已经习惯了。】 【士兵:嗯。】 【士兵:有没有怀疑对象。】 【江南:没有,我的交际圈很小,没有人对我研究的东西感兴趣。】 【士兵:能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经过吗?】 【江南:我在睡觉,到半夜的时候,我感觉脸上有东西凉凉的,在动我的脸,然后...】 【江南(语气磕绊):然后...睁开眼睛看到了我姐。】 【士兵:继续。】 【江南:当时没开灯,餐刀反着月光,很亮眼。然后...(作家的身体战悚,似乎有大恐怖)】 【士兵:保持冷静。书记员给他倒水,别写了,快占....(最后一个大约是点字)】 审讯中断,被审讯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士兵给了几分钟调整。 【江南:抱歉...我继续说。姐姐对我说,继续研究宇宙社会学,她就杀了我。】 【江南:我问姐姐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摇头,说什么没有时间了,我他聪明了...】 【江南(皱着眉头):总之是一些我不能理解的话。】 【士兵:那么...当时她没有想杀你的冲动吗?】 【江南:恰恰相反,说完那句话,她就动了杀心。】 【士兵:怎么确定。】 【江南:餐刀径直对着我的脖子落了下来。】 【士兵: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江南:姐姐学过以色列格斗术,她反应很敏捷。】 【江南:但是前几天的车祸,她的小腿静脉受伤了,挥刀的时候重心不稳刺偏了。】 【士兵:你确定她真的是要杀死你么?】 【江南(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那餐刀都穿透了两层棉褥。】 【士兵(一脸平静):你姐姐,是否有精神病史。】 【江南(摇头):没有,我确定她的神志很清晰。她是物理学家,没有清晰的头脑,她没有办法正常工作。】 【士兵(迟疑):这不能成为证明她没问题的理由,天才和疯子是一样的。】 【江南:嗯,或许。】 【士兵:江澈是否向你透露过一个名字?】 【江南:什么名字?】 【士兵:不,这很好。】 【士兵: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太空军?】 【江南:这是邀请吗?】 【士兵:可以这么说】 【江南:没兴趣。】 【士兵:那么,上帝保佑。】 时间乱纪元120年8恒星月第20恒星日。 卷宗底部是签名,审讯员、记录员和被审讯人。 以上。 ... 警察看到军官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带线那种,拧下来的。 警察嚷着要赔偿,军官给他敬了个礼,然后用白纸给他写了个批条。 徒留警察一个人在,汽车尾气里凌乱。 我擦~ 第七十章 离别 嘎吱~嘎吱~ 旧胶卷机,往前转动着,读取影响。 黑色和白色的斑点,在屏幕上跳跃着,滋滋滋的杂音。 又是回忆在倒放。 “江さん(江先生),”一双手在作家面前晃过。 “抱歉,走神了,”作家的眼睛恢复聚焦,他的眼睛落到眼前的女人身上。 川源菜菜子换了一身华夏红旗袍,半身刺绣,映了一脸半色桃红。 身体曲线很柔美,腿很长,欧派很大...仅此而已。 “因为我的缘故吗?”眨眼。 “不,”毫不客气,“我在思考一些...” “比如我...” “不是。” “那就是还包括其他女人,下流,变态,轻小说男主...” 作家摇摇头,不为所动,“你不够吸引我”。 这是一片偏僻的草地。 青青的碧草,有半腰那么高。 柔柔的草叶在清风吹拂下,扰动着指尖。痒痒的。 泥土混合着花草的味道,弥漫在鼻腔里。 紧了紧手里的包,他举起头,看看远方的天际。 星光璀璨,习习地晚风吹在他的脸上,额前的头发,在风中摇摆,额上的疤痕,很清晰。 他没有带眼镜,从那件事情以后没人见过他带眼镜。 突突突~ 直升机的叶片抽打空气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一个漆黑的点在远方一点一点地迫近。 “唉~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不喜欢女孩子,”作家的眼睛里沉着漫天星辰,冷冷的感觉。 “那就是你喜欢我,”川源双手交叠在胸前,轻轻地凑过来。 作家想躲开。 但是他的头突然自己不想躲开了,直直地立在那里。 “嗯?” “嗯,”柔软的触感,在脸颊上。 本来的戏作,成了真。 川源跑了~ 捂着脸的。 川源脸皮其实很薄,大胆不过装腔作势。 作家迟钝地看着女人跑开,没有任何动作。事实上,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 警察从远处草里站起身来,将手里的东西挥了挥。 “嘿嘿!” “呵呵~” “别那么绝情嘛~”警察将同样的黑包往身上一挎,“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合适么?可是我连什么是爱都不明白~” 爱情是什么? 弗兰西斯·培根说过,这种东西,拥有极强的渗透性,无论是壁垒森严的灵台,还是洞开的心扉,皆可一一渗入。爱情使人冲动,瓦解人的判断。是一种不折不扣的愚蠢刺激。 虽然不能完全的听信这样的一家之言。 但是参见这些效果可以得到一个结论,爱情会让人盲目。作家觉得自己面对川源还没有盲目,所以这极有可能不是爱情。 而是别的情感。 “爱情?”警察笑了笑,“事实上,婚姻里有爱情的,并不多见。” 突突突~ 直升机的指示灯不停地闪烁着。它的高度,一点一点压低。 强大的气流,撕扯着一身衣服。 一根一根的头发,在气流里化作钢针。 直升机前倾着从头顶落下来,他的支架轻轻的触碰到地面。 松软的泥土,只轻轻一碰,便陷了下去。 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了,士兵带着耳罩,微笑这像两人打招呼。 一步跳下来。 士兵穿了一身战斗服,手扶着挂在半挂在肩上的一把全自动步枪,小腿上一把手枪,右胸前挂了一枚手雷。这是一个标准的战斗装束。 士兵是一个真正的兵。 “hi_boy~”士兵心情很不错,远远地展开双臂,就要来拥抱作家。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阻碍他的行动了,一个侧身,完美地躲开了士兵的热情。 士兵哈哈大笑,“不懂浪漫的男人~” 警察浑身起鸡皮疙瘩,“在我们那里,这样我们通常称为——gay(同性恋)”。 “really?!”士兵好奇地摸摸鼻子。 “当然~”警察环抱着自己点了点头。 “你在骗我,亲爱的沂”,士兵懂微表情,警察刚刚那个动作出卖了他,“你的嘴角上扬,眉毛挑起来,这是说谎的表现~” “啊~还有,我们只有父子之间才会说亲爱的,”打个哈哈,警察决定占个便宜。 士兵斜斜看了警察一眼,道,“真的吗?儿子~” 擦~ “你个外国佬,还没赔我们警局钱呢!”警察最近老拿摄像头的事说事。 说这个,来气。 “少校,我们没有时间了~”左胸前的传呼机里传来,一个雄浑的男音。 “好好~狙击手~”士兵侧着脑袋很敷衍地回话。 然后从作家的手里接过了提包,头一偏,“走啰~” 警察伸出手,将包递过去,士兵的回应是,抡出白眼,区别对待。 “去哪里?”作家缓缓地问了一句。 “去了就知道。”士兵将他的提包扔到了直升机上,一步翻上去。 蹲下身来伸出手,就要来拉作家。 作家推开了士兵的手,将手肘按在舱门上,一条腿搭上去,用力在机舱里打了个滚。 警察一个箭步跳了上来,这样的高度,对警察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咚~踩得那飞机一晃。 作家狼狈地站起身来,将膝盖上的灰拍去。 一抬头,在他的正前方,一抹红色的身影在那里抬头仰望着作家。 是川源。 她好像要说什么。 但是巨大的直升机叶片搅动的声音,阻碍了微弱的声波,听不见。 直升机在上升~ 他看见了,碧绿中镶嵌的那一点殷红。 风吹。 萤火虫,飞起。 一圈一圈,不断阔大。 淡黄色的光芒,在大地上蔓延。 星星点点,漂浮在那一片偏僻的天地。 飘起,飘起。 一个女孩抬起头仰望着,高举着双臂,不断远去。 作家的心,扑通~扑通~ 不受控制的冲动。 这...是不是...不...或许是了。作家很纠结这种感觉,不知道如何定义它。 “哐当~”门关上了。 士兵打断了作家的无限臆想。 扫兴~ 作家撇了撇嘴。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狙击手,”士兵伸手指了指前排的直升机飞行员。 那飞行员只是点点头表示了然。 “世界最远精准狙击的保持者5034米,现役太空军地面防卫部队~” “同时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远程火力支援~” 作家对于这个狙击手毫无感觉,毕竟这根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们特邀你们参与这次行动,”士兵将两片磁卡递了过来。 递给作家的那张卡片上,正面只有两个汉字“作家”,是个代号。背面是一个联合国的图标,太空军地面防御部队特编人员。 至于警察那张,无甚区别,只是代号差异而已。 “我们要做什么?” “到了就告诉你们~” 又是这一句,信息不对等,他们不信任作家和警察。 突突突的叶片,不断的发出嘈杂的噪音。 武装直升机的降噪工作真差,一点体验感也没有。 第七十一章 机舱,漆黑一片。只有士兵嘴里里咬着一柄小小的手电,照亮着后座机舱。 灯光晃荡。 头晕像灌了水一样,脑似豆腐般,晃荡,很特别的感觉。正常人称之为位觉敏感过度。 (位觉感受器有位觉斑(椭圆囊斑和球囊斑)和壶腹嵴,分别位于膜前庭和膜半规管。) 血脉喷张,心跳加速,虚汗微微渗着。作家按着胸口,眉头紧锁。 脑海里闪过,在舱门关闭前的那一幕。当时也是,所以... 可能不是心动,而是单纯的恐高... “作家?!” “嗯?” “你有想法吗?”士兵将手电拿下来,贴到手里的地图上,露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这是一张世界地图~尺幅很大,折成四叠依旧有一米见方的大小。 纸质的地图不多见,大多被电子的淘汰了。 “嗯...大概...” 作家支支吾吾的,显然是没听,走神了。看得出,作家不太对劲。 “怎么炸?”士兵试探地问了一句,他不确定作家在哪里走神了。 “你呃中文说得不错,嗯...卡尔...”作家荡开一笔,顾左右而言他。 “carl_eus(德语:卡尔·尤斯)”,士兵点点头,这是他的全名。 汉语是一种高语意密度语言,它遵循着潜在语言规则,其中有一条,叫做一切非正面回答等于否定答案。 所以作家的意思是,他根本没听。 “警察,你觉得可能吗?”士兵没有直说,面子很脆弱,揭开了不仅仅是尴尬,还有雠怨。古来挚友可过命者不知凡几,然而多绝于口角。 警察摇摇头,“杀人效率,警察比不了军队。但是精准你们还是却了点意思,”嘿嘿一笑。整个行动计划,就两个字——幼稚。 球状闪电,纳米切割,简直可笑。 士兵点点头,战场上,傲慢比懦弱更致命。预测敌人,比面对敌人明志地多。 “球状闪电蔓延的时间不是问题,”警察在地图上,点了点铁路线,“按照列车的时速,只要短短的几秒钟便会走完他的车长,但是...”警察嘿嘿一笑,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 啪嗒~ 橘黄色的火苗将警察的脸映照出来,警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鼓着腮帮,吐了一个烟圈。 “咳咳~”作家伸手扇了扇。他讨厌烟。 “人不会一下失去,行动能力,诸如毒气也是同理,”警察露出了已经被熏得昏黄的牙齿,发出轻蔑地一笑,“啵~”又是一个烟圈。然后作家身体往旁边窜了窜,捏着鼻子。(作家有点矫情) “继续,”士兵皱了皱眉头,吸烟显然不是一个好习惯。 “至于拉丝,呵呵~”警察笑了笑,将燃了半截的烟灰,点了点那完整的烟灰杆在空中转了个胡璇,在机舱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黑色的风衣灰扑扑的一片。 士兵疑惑了,六弦琴怎么也不行了,六根头发丝三分之一大小的纳米丝切过去,列车上的人怎么说也逃不过去。“怎么说?” “更幼稚!”警察说话很直接,这或许也是他不太讨喜的原因之一,“你要杀多少人?” 士兵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列车里有核弹。” “有没有想过善后事宜?”警察眉头一挑,制定这个计划的人,一定是个半吊子。这些列车的乘客,可都是有巨大影响力,牵扯到的范围实在太广泛,都杀了,影响不好。 “把他们定义为恐怖分子就行,”士兵将地图折起来,摇摇头。 成为一个执剑者,就不能畏惧淋漓的鲜血,屠戮是不可能避免的。 杀人,不陌生。太空军经常杀人,满世界杀人。 只是,士兵从心理上,不喜欢杀人。所以他信教,虔诚的教徒。 “你有办法吗?” “没有,”警察摇了摇头,办法没有。 士兵沉默地看着警察,不说话。 说了,好像什么也没说。 沉默,就像干柴即将点燃前的虚烟。 “继续这个计划。” “我想...我有办法...吧...”作家举起了手。 “嗯?!” “是的。”作家确定地点点头。 作家需要脑洞,很大的脑洞。所谓兵行险招。 “说说看。”带上作家看起来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摘掉它。”作家将鼻子放开,因为捂着鼻子,他感觉到呼吸有些不畅快。 摘掉? 听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但是现实是,哈迪斯一刻不停地飞驰在环大陆铁路上,摘掉它,不是简单。 “很难~”卡尔摇摇头,半否定了这个提案。 警察吐了个烟圈,从蓝色的烟雾里瞄向作家,微微一愣。摘掉,似乎很有想法。 “这是一个成功过的真实案件,”作家看了一眼警察,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警察摇摇头,“我没接触过。” “如果顺利的话,一根绳子,就行了,”作家伸出食指在士兵眼前晃了晃,没有接着说下去。 士兵怃然点点头,作家不说,看来是希望信息对等,他细细地揣度了一下任务,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作家,“我们这次的对手是,人类反抗军。” “做什么?”作家很疑惑,一个军事行动为什么要邀请一个作家,说句实在的作家更像一个拖油瓶。 “反抗军的东西跟飞星有关...”士兵指了指头顶。 “咳咳咳!”狙击手从前座回过头来,以目示意,让士兵不要说下去。太空军对于这件事,似乎很敏感。 “抱歉我只能说这么多~”士兵对直升机驾驶员点点头,给那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附加一问,为什么选择我?”选择警察,作家还可以理解,毕竟他是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干将,至于自己...别无出彩之处。 “有人点名你参加~” 有人~是什么人?作家没有继续追问,士兵用了有人这个词,必然是不会回答的。 “我称这个计划为嫁接~”作家的计划很简单,完全就是一个刑事案件的翻版。 这个方案是20世纪末的四川地区的一个铜材失窃案件翻版,简单粗暴。 直升机在漆黑的海面,隐没在云端,飞速地前进着。直升机没有开灯,盲飞,为了隐匿目标。 倒也不怕出什么事,毕竟直升机飞得不甚高。 微熹的星光洒在,驾驶舱里。 驾驶员戴了个漆黑的头盔,看不清他的脸。 一双手套,揉成一团,随意扔在副驾驶座上。他一只手没有戴手套,显然是起飞后脱掉的。 借着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的是那只手的虎口上厚厚的一层茧子。想来是用枪的缘故。 耳机上小小的红灯一直闪烁着,一闪一闪,忽快忽慢,似乎在不断地传递着什么信息。 突突突~ 直升机叶片从窗外飞快的划过,整个飞机,向前倾斜着,往前飞。 第七十二章 异响 “卡巴~”电磁的杂音,从耳机里传来。有人通话。 “不要回答~”浑厚的男音,但是辨别不出来到底是谁。 狙击手(直升机驾驶员)眉头一锁,他不知道是谁。 “你们的行动会失败~”第二句话。莫名其妙。 狙击手想开口询问但是等来的又是另外一句话,“不要回答~”这一次是个女人的声音,很尖利,用的是英语。 那声音经过声纹加密。 “少校会死!” 威胁?不太像。是谁呢?不会是外部人员吧?但是能黑进军方的通讯,不太可能。 “不要回答~”再一次重复。这一次是个小朋友的声音,用的是日语。 “少校,一只送上祭坛的替罪羊,代替了人的罪孽~” 卡巴~通讯结束了。 狙击手不得其解。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注意到,下方有一个蓝色的点,在有序地闪烁。 到了。 “自由女神”高高耸立的舰岛(其实是水塔)在黑夜里画出一个虚影。 “大家抓稳了~” 还没等后座的三人反应过来,直升机在空中画起了圆圈。下面的蓝色点点,换成了绿色的点。也不再闪烁。 狙击手见了绿色的点,也不做犹豫,开始减速。直升机缓缓下降。 突突突~叶片飞旋。 狙击手侧着头,从窗户往下看去,一个黑人军官站在机场上。 “嗯~”狙击手将座位上的手套,拿起来,套上去。 呜呜~ 气流的呜咽声,隔着玻璃也能听到。这个时候的海洋季风(事实上没什么季风可言),很大。 军官是一位黑人少将,代号指挥官。负责反抗军打击的配合工作,是这次的对抗部队的统帅。但是他不直接插手。 轰~ 甲板轻轻一荡。直升机稳稳地停在了甲板上。 狙击手看着三人下了飞机,一直走到甲板上,先是活络活络筋骨。 警察和作家,正在和少校闲谈。少校拍了拍警察的肩膀,两个人似乎很投缘。至于作家,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士兵端着自动步枪,迈着八字步,正跟一群战士闲谈,说着还用手锤了锤对话的战士。那战士笑嘻嘻地捂着胸膛,跟士兵撒娇。看起来是老熟人了。 这里有个讲究,少校拍了警察的肩膀,虽是亲昵,但多少还有长幼尊卑之别的意味。而士兵跟人是用拳头捶的,倒也不生分,多了点兄弟之情。 “砰砰砰~”是敲击挡风玻璃的声音。 狙击手抬头,一个地勤人正半倚在窗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嘴里在说什么,隔着玻璃听不清。大约是问候词。 狙击手点点头,一脚油门出去,那人在甲板上摔了个狗啃泥。 跟我闹。 头顶的叶片,缓缓折叠,开到一个悬梯上。 “落~”电梯缓缓下沉,降到了甲板下面。 正对着一个机库,红色的校准led灯在地上亮着,直升机缓缓的在地上滑行,前方的铁门在咯吱声里正缓缓打开。 入库。 冷清的灯光从他的头顶倾泻下来,冷冷的。阴影斜斜地从他头顶划过。 嘎吱,轮子碰到了地锁,直升机停了。 呼~长出了一口气。 摘掉头盔,狙击手捂着额头,狠狠地晃了晃脑袋。 这是一个华裔: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长相很粗犷。 他在想那个神秘的提示是谁打来的。这显然不是一个恶作剧,因为太空军的通讯有专门的电子对抗部队保证这一块。 “我需要一个帮手,”关乎队友的生死,狙击手做不到缄默。虽然这件事情很快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匹狼不成,狙击手深谙此道。 摘掉手套。伸手,要去拉那车门。 “滋滋滋,”耳机又响了。 狙击手眼睛一斜,就拿起那头盔,鼻子一哼出来一个字,“嗯?” 结果,那声音一下便断开了。 ?狙击手想起了开始的那句话,不要回答。 嘭~头盔被他直接扔在了直升机上,阖上门。 长长的睫毛,翕动着鼻翼。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有帮助。 ... “呼~”深吸一口气。 转过门廊,走到第一层甲板,是个拳击场。 里面人影幢幢地围了好几圈人,哄闹着。 “打他!” “打他!” 这种地方嘈杂不堪,是人发泄兽欲的垃圾场。 狙击手透过人影,瞥见台上有两赤膊上身的汉子,正扭打在一起。 一个白人,一个黑人。白人一只眼睛已经给打凹进去了,流着血。黑人舔了舔嘴角的血,半曲着身体,小跳撤步,不断徐晃着拳头。 白人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这一甩头,让他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的头部遭受了重创,这会强撑着罢了。 情绪垃圾场,狙击手不想在这里停留。作为狙击手,不需要这样的激烈对抗,他需要的是恒久的冷淡。 “打他,打他!” “打他,打他!” 人扭曲着脸,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嘭~”那人被一个勾拳打在下巴,白人仰面倒下去,后脑勺重重着地,嘴巴上全是血。晕了。 一个穿了西服的裁判,翻身上台,将那黑色挡住,让后蹲下身来,将那白人的嘴巴撬开。(他骤然晕倒,又是仰面,裁判怕他吞舌,窒息而死) 这里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狙击手往下层走去,他的目标是第三层的酒吧。 狙击手来过这里,对于这个酒吧很熟悉。 下楼梯,穿过饭店,理发店,转过一个成人用品店,就到了最隐秘的酒馆。 开着一扇小小的门,霓虹灯上用英文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单词“bar”。然而知道详情的人才知道,这酒吧是对亚洲文化圈开放的。老板是个某坡华裔,他不太喜欢西方酒。 推门。 浓烈的酒香铺面,好像是汾酒的味道,呃,也许是老白干...(狙击手不懂酒) 酒吧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吧台周围。 华夏酒多不用玻璃杯,而多是一些小酒碗。人手一个朴素的蓝瓷碗,端在手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黑漆盘,木座椅,墨绘山水屏风,很有华夏味道,简约风格。里面的陈设跟门口的那个英文招牌,一点也没关系。 酒保,也是老板,靠着吧台,吞云吐雾地抽着烟,见狙击手进来也只是斜斜地看一眼没有过多的表示。想来这酒馆经营不佳,多少跟这服务态度有关系。 狙击手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因为这酒店第一次来了新人。不过狙击手还真的不是生面孔,只是最近不曾来了。 “老板~”狙击手在吧台前随便拖了一把椅子,坐下。 老板叼着烟,下巴一点,有事你说。 “一杯白开水~”狙击手语出惊人。 老板哈一声,嘴里的烟差点没有掉下来,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是....” “不记得了?”狙击手从一摞瓷碗里抽出一个,顿在桌上,“我还以为你会有点小激动呢?态度真冷淡。” “怎么又想讨打?”老板将嘴里的烟掐了,他大概知道这是谁,也不说其他的话。从吧台下提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土罐子,外面贴了一张红纸。女儿红(酒名),也就是长期发酵的黄酒,“你有口福了,二十年成的...” “别了”,狙击手用手蒙住了酒碗,摆摆手,女儿后绵长后劲十足,感觉没醉,实际上已经无了,“清酒,清酒~”赶紧认怂。 “切!”老板将非卖品酒放了下去,“来等人?” “嗯,”狙击手摇摇头,有点乱。工作上的事情,狙击手一直遵守纪律,不跟无关的人提起。 老板也懂,没问,面上的酒柜里取了一瓶葫芦形状的瓷瓶。太阳国清酒。这种就比较淡,适合一些不擅长饮酒的人喝。 “霍山最近来过吗?”端起酒碗,酒很凉。 “大概快了,”老板撑着身体,切了一盘卤肉,撒上点辣椒面、葱花、姜丝...递过来佐酒的。这是狙击手的习惯,“他大约还有...”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了7,已经小小地偏移了一下,“大概还有一刻钟。” 机械钟不是很准,老板的钟总是快一刻。他基本上经常忘了校准。 “他来的频次如何?”猛一口,酒不出所料,淡淡的,瓷碗倒悬以示海量。 “不怎么常来,”老板摇头将一双漆黑的长筷,头很尖,吃鱼用的。 狙击手接过那筷子,横着腰杆,跨在椅子上,捏着长长的筷子头,手肘顿在桌子上,“他也忙?” “不是很忙,”老板忙完手里的活,用一张油腻腻的卷子,随意的抹了两下手,“你是知道的,电子对抗部队基本上无事可做,他本人还经常去天空站...闲逛。” 电子对抗部队防卫的是天基信息安全,然而量子密码面前,攻击都很苍白。霍山很闲。 只是世上事,哪有绝对,量子密码真的绝对安全吗?狙击手表示怀疑。 不说话,狙击手自斟自酌。老板静静地看着。 霍山和狙击手相识很早,是个军校同寝室的“忘年交”,也称父子情深。 呼呼~循环风从楼道里沿着门缝吹进来。 门开了。 进来了一个汉子,身材高大魁梧,像个铁塔一样。是霍山。 “嗯?”有点意外。 “我有事跟你说。”狙击手忍住了那一声爸爸...将手里的筷子按在了案上。 “很急?”两人没有任何的寒暄,霍山拉了一个椅子坐到了吧台边,狙击手没说话,默认就是是了。霍山招手,“汾酒~” 老板点点头,转过墨色屏风往后面去了。他知道两人要说事了,自己不合适。 “你们做的皮包,防偷不?(太空军的地面信息交流系统安全吗)” 皮包?...霍山看了一眼狙击手,显然他说的不是皮包。 “嗯...”霍山沉吟了一下,“只要是人制造的,都是不安全的。” “扒手伸进去(外部侵入)?成功率有多少?” “千万分之一,基本为不可能事件,”霍山察觉到狙击手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没有说,干这行的人,不该问的,绝对不要问。 “自己人呢?” “有可能,不过也不大,”霍山眼睛一抡,“每个人的交流...” 语气一顿,狙击手眼神示意他不要说明话,“我们的东西,是这样的....” 霍山用指腹在两人中间画了一条线,指甲在那痕迹上从左到右点了点,桌面发出硁硁的轻响。狙击手了然,他说的是量子通讯,并且还都是走单向的量子传递。 “我问完了,”狙击手拿起了筷子。 “我可以问你吗?” “不能,”狙击手摇摇头。事关生死,不可不查。 ... “好吧,”啪啪啪,霍山拍了拍手,里屋里一声应和,“老板多打一点。” “汾酒来啰~汾酒来啰~” 霍山喜欢这种炽烈一点的东西,只不过工作性质,只能偶尔小酌一杯 杯壁下流,清冽的酒水,缓缓注入瓷杯。 狙击手端起酒杯引颈豪饮,“你今天迟到了?” “见了个好朋友,今天带了个作家过来,浪费了点时间,”霍山小口闷下去,一只眼睛微狭,酒劲很大。 “作家?”有点印象。 “嗯,找我要晕车药,可惜我没有,”一个军人,怕晕,这怎么也说不过去。霍山从筷子兜里抽出一双短筷,在桌上顿齐。 “晕车药...”狙击手回想起,在直升机上回眸的那一眼,作家的脸很苍白。原来那是晕眩的效力。狙击手有了一个想法。 “是的!”霍山点点头。没有注意到狙击手的表情。 “喝酒,”霍山端起酒杯,哐当~清脆的瓷杯相碰。狙击手将心事放下。 对酌一杯,相视一笑。 “喝~” “听说你要退休了。” 狙击手点点头,“嗯,他们要我去克勃罗尼军校当教官。” 远离战争,是个不错的归宿。含饴弄孙也倒不坏。 只要这次行动结束就行。 “为君贺,”霍山举杯。 “贺,”狙击手点点头。 第三十四章 激战(3) 霍山上了二楼,这个隔间很窄,约莫只有一个臂展不到的距离。这商家也是够省空间的。 但是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比如在楼道里就能听到,这转角的房间里老是啊哦饿~这谁受得了。太影响休息了。 霍山用手摸了摸这种隔层,是一种简单的三合木板叠加的。 霍山看着这间房间犯了难,袁渊在这个羞耻声音源的隔壁。 要监听,最好还是在这个房间里。 要不,霍山邪恶地想着。 甩了甩头,虽然自己不择手段,但本质上道德没有丝毫的缺陷,将一个非常违背人伦的想法被消灭了。 但有的时候吧,不惹事不代表没事。 就在霍山准备离开的时候,“嘎吱~”门开了。 一个壮硕的汉子赤裸着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同样衣着的小女生。 霍山的手僵硬着,悬在两人的面前。 似乎他们想来一次,疯狂的行...动。而这个行动,在摇篮里就被扼杀了。 六目交汇,此时无声胜有声。 死寂。 “我想...嗯...兄弟你的胸毛很性感。”尽管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是率先打破了平静。 高大的男人,散发着爆棚的荷尔蒙以及逐渐攀升的敌意。 汉子歪了歪脑袋,点点头“谢谢,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朋友你偷听别人的快乐的理由。” 霍山沉默了一下,“抱歉,我刚好走到了这里。刚刚我在测试这个...” “啊~”反射弧超长的小女生,发出了尖利的尖叫声。 “我觉得他的叫声很假,”霍山和汉子两人盯着女人不说话。 女人:我的做法不应该这样吗? 索然无味,闭嘴。 两人继续这种对峙。 “好吧,那么先生正如你看到的,你吓到了我亲爱的女士...”汉子揪着霍山的前领。 “我想这个误会可以用钱来解决,何况我不是故意的。”霍山不想挑事。 这个汉子看起来很大只,但是肌肉松弛,他的灵活性将极差。此人绝非霍山一合之敌。 “那么你将支付多少钱。” 钱是个好东西,可以避免一些棘手的问题,当然前提是你得有。 霍山伸进了上衣口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钢镚,“emmm,也许...” “那么很抱歉,”汉子耸了耸肩,“你支付不起,这次错误。”“喂喂喂~”声音渐强,“我们要文明...” “啪~”耳光打在了脸上。 “那么我可以...”咸咸的味道,在嘴角。(他的牙齿磕到了口腔。) “抱歉,这是你偷看我女人的费用,”汉子得意地俯身看着霍山。 “你知道的...” “啪!”这个耳光更清脆。 “得饶人处且饶人~” “啪~” “没完了是吗?!”霍山的左脸肿了起来。 挥动的手,被铁夹一般钳住,在左脸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 汉子憋红了脸,仍旧不能进入半寸。 “妈的!”他伸出了左手。 但是...霍山伸出了他的脚,目标核心区域,斯巴达正步踢。 汉子捂着裆部,笨拙地往后趔趄。扑通坐到了地上。 “很显然你是我踢到过最柔软的,它甚至让人舒服。” 霍山按了按左脸,它的比例已经严重失调,一种灼热感在他的神经末梢不断地刺激着(就是痛)。 丝~ 汉子重要部位受了重创,那疼痛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喉头耸动就要出声来。霍山急了,要是惊动了标人物可怎么办。目光扫射,落到了门口最近的一团黑色衣物上,一个鹰钩腿,挑过衣服,拿到手里。 也不看是什么,就那么使劲往里塞。 “抱歉,你不能出声。” “唔唔唔~” 粗壮的双手奋力地摇摆,想要把那东西扯出来。 可惜扭动的手,一伸出来,便挨了狠狠的一脚。 这样简单的塞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毕竟他可以吐出来。 霍山随便摸了一条短袖,搓了一个简单的绳子,将他的嘴巴勒住,在后脑勺打了个绳结。 蠕动的身体,不停地躲避着霍山的存在。 招致了像土豆一样命运,哐当翻了过来,这个汉子扑在了地板上,让他的腰部无法用力。扭过去的脖子不停地喘着粗气。 看到如此残暴的一幕,那个小女生背靠着墙垫着脚尖,一步一步往门口挪动。 霍山抬起头,看着女生,“这位女士,你能帮我找一根绳子吗?” 该死,你们出来衣服都不多穿点。捆人都没得办法。 “我出去...” 霍山手里的力道加重了一分,汉子发出一个闷哼,这个答案是错误的。 女生讪讪地关了门,手忙脚乱地帮霍山找绳子。 只是翻遍了大床,除了一些散乱的小雨伞,一点长的东西也没有。(没有床单) “没有..” “皮带也可以。” 小女生捂着小团子,将真皮的皮带远远的用脚夹了。递过来。 捆了手脚团子一样,丢在墙角。 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女生,那女生害怕地往墙根后退。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肿成猪头的脸,配上这样的笑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猥琐大叔。 “你配合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开皮带扣,嗑蹦一声。 那女人也是了然,站起身体来,趴在床沿上,将手反过来握起。 被绑架地操作这么熟练? 霍山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女人。 “不要太用力,我怕疼,”夹着嗓子,尽量显得娇滴滴一点。 “恐怕我做不到,”捆人不用点力气怎么可能。 “唔~”女生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也很喜欢有力的男人~”声音软糯里带着若有若无的魅惑。 只是...女人等了许久,迟迟没有后续,悻悻地睁开一只眼来偷瞄。 却见霍山趴到了墙角,提着裤子,贴着隔板,专心地听着隔壁。 女生记得隔壁是三个大汉的房间。这是... 想着想着不觉菊花一紧,没想到长得很帅,却是男男这种口味的。 女人就这么跪在床上,嘴也没有堵住。 “唔...”紧紧勒住的皮带,让她很很不舒服。 “霍山竖起了食指,”示意他安静。 女人不不解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做,静静地翘着屁股,趴在床上。 于是整个房间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对没有衣物的男女被捆着,一个开了裤带的男人,趴在墙角偷听着隔壁的动静。 世界真的是奇妙呢。 第七十三章 第二天。甲板上,灯光微弱。 几架直升机次第起飞。 出发的时候。狙击手坐在机舱上往下看,作家和舰长正在话别,警察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士兵做驴友状,背了个大登山包,两个耳袋里一个水瓶,一个雨伞,遮阳帽上一个探灯。 “嘿~”包扔了进来,士兵探头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拉过一根固定锁,将包裹固定好。 “你好像很悠闲?这可不是去度假。”狙击手看了他一眼,将一个小纸包递过去。 “这是什么?”士兵微微一愣。 “晕车药,”狙击手努努嘴指向作家的方向。 “给作家的?” 狙击手点点头,抡了个白眼,除了作家还有谁需要这个东西呢? “你倒是细心,”士兵笑着将药揣到上衣口袋里。 “只有一颗,”狙击手没回答,而是提醒了一句,“最好是在行动的时候给他。” “我懂,我懂,”士兵点点头。 警察从高塔的方向走了下来,回身对着一个虚影挥了挥手,那里看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狙击手,那个人他认识。 等待没有持续多久。作家和警察上了直升机。 士兵转过头去,“警察,把烟交出来。” “?”警察微微一愣。 “你吸烟会暴露目标~”士兵从行李包里拿出两罐啤酒,递了过来,意思很明显交换。 “好好好~”警察从黑色的风衣下面掏出了隐藏的烟。 果然,搜查是没有用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刺头。 “没时间聊天。”狙击手一拉操纵杆,飞机昂头上升。 狙击手偏着头飞机盘旋而上,避开了水塔。 绝影而去。 漆黑的夜空里,一个小小的瓶子,在空中飘飘荡荡,转了几个圈,扑通一声落到了海面上。 那瓶子的标签,写着几个大字“速效镇定药”(大约是安眠~药一类的东西) 这个晚上很长,下一次太阳升起来,需要在大约32个小时后。 直升机,贴着海面,飞快前进。 目标南美洲环大陆铁路。 阻击哈迪斯的预定地点在,原某鲁共和国境内。第12号大桥,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激流。是个摘除的绝佳地点。 狙击手的任务很鸡肋,在4号监测点的位置,架枪瞄空气。(理论上狙击手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一根吊索从压顶悬下。 两个人影站在了崖顶。 “下去~”狙击手指了指选择悬崖,扯了扯吊索,确定了没问题。 “ok~”观测员,将狙击枪挂在胸前,转过身去,脚支撑着崖面,一撑,松手,往下沉。 动作很标准。就像手册指导意见一样,别无二致。狙击手看着晃荡的绳子,在上衣口袋里摩挲一下,手里出现了一枚薄薄的刀片。这种绳索,只需要轻轻一划... 但是他手停了,刀片夹在了两指之间。绳子上传来了剧烈的晃动,副手到了。 他得出一个结论,跟过来的副手,是个新兵小白。 狙击手将一块粗孔布(防止镜片反光)包在狙击镜上,用橡胶绳在上面打了个结。枪挂到胸前,上膛的。将一枚薄片刀刃放到手套里,按在手背上。那刀刃只要一拳出拳,就能割破手套,刀刃露出来。 刺客的第一任务,保存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狙击手选择一个更有难度的下沉方式,倒悬溜绳。只要副手有任何异动,他胸前已经上膛的枪,一瞬间就能将一颗子弹送到副手脑袋。 倒悬,狙击手下沉很熟练,但还是很谨慎。 狙击点是个悬崖半腰的一个凹陷,两米见方,有点局促。只长了一丛灌木。 “前辈~”副手将垂下去的余绳收起,结成一个小疙瘩。拉到灌木丛里。 全身肌肉松弛,懈怠。 他看了一眼这个画着尼彩的副手,心中冷笑。军事学院出来的菜鸟,太嫩了。 “第一次?”狙击枪在这个峭壁上,很难摆设开。 “嗯。”菜鸟新手点点头。 “看得出来,”狙击手左手按着胸前的枪,右手闪电一样,将一把手枪从菜鸟腿上拔出来。 黑洞洞的枪口一下就顶在了菜鸟脑门上,??副手很显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从开始到现在犯了三个错误。”狙击手缓缓地从齿间读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要死了。”尼彩画得再好,挡不住子弹。 “为什么,前辈!”冰凉的枪口顶在头上,那菜鸟神色虽然没变,但是微微移动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心情,很怕。“我们不是战...” “告诉我,狙击手在被枪顶着脑袋的时候该干什么?”狙击手手冷笑着,虎目圆瞪。 “前辈,这不是开玩笑的...” 回答菜鸟的只有咔哒一声,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扳下击锤。手枪顶上去,冰冷。 “虎口推开枪口位置,然后...”神色躲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不用说菜鸟现在什么也做不到。 “菜鸟,你从刚才到现在我有三次机会杀死你,”狙击手将手枪丢在了地上,嘭的一声,一同摔碎的还有副手的自尊心。 “溜索的时候,我割断绳子。你死。” “我溜下来的时候,是倒悬,你没有任何动作,你死。” “你的武器轻易被夺走,你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你还是死。” 三个,你死。 “我...”手足无措,观测员不知道为什么前辈如此苛责。 “这是战争,菜鸟。不适合军事学院出来的书生。”狙击手冷冷地看着副手。 “那是因为我信任前辈...”副手辩解道。 事实上,确实如此,作为高材生,他的表现不会如此不堪,只是下意识将狙击手当成了自己人。 “信任,理由呢?”狙击手目光逼视。 “前辈是...” 狙击手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我不能是人类反抗军的卧底?!或者你为什么不能是卧底?!”副手没话了。 人类反抗军,可不是一般人。他们的难缠层度,不是一般恐怖分子可以理解的。 他们的宗旨只有一个,背叛人类这种种族,彻底净化人类(摧毁人类文明)。这些人,无一不是精英。 “太弱了,”狙击手冷冷道,“这样的观测员,我不需要~” 有些话说出来伤自尊,但比到时候被拖后腿,丢命强。 架枪。 狙击手趴在了地上。副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眼睛看到了地上的手枪。 嘎嘎,调焦,狙击手将枪口对准了悬崖下越三千米距离的铁道。 脖子上,狙击手感觉到凉凉的。是手枪。 “现在我够资格了吗?” “恰恰相反,”狙击手继续调焦,视野一点一点的清晰,光亮的铁轨在星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狙击手连头也不抬一下。 “前辈,我要开枪了,”声音有些颤抖。太阳国的人,不分送气与否,前辈读起来就是前配。 “你的语气出卖了你,这样的游戏很不明智~” “我...”枪口前进一寸,入肉。 “你开不了~”狙击手冷冷说道。 扶着枪身的那只手举起来,咔咔咔~六颗子弹次第落下来。 手枪里没有子弹?这怎么可能,出发前明明放了子弹。 “什么?!”震惊,这不可能...什么时候下的子弹。 “太弱了~”狙击手抬起头来,将那手枪轻轻拨开。 副手在震惊里,武器再一次轻易失手,“啪嗒”,弹夹取出来。 铜壳子弹在星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冷冷的,很致命。狙击手没有下子弹,那些子弹是狙击手自己的副武器的弹药。他骗了自己的观察员。 “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 狙击手将副手的自尊心反复放在地上蹂躏。 “我...” 论计谋。论城府。论经验。完全没有可比性。 “去5号观测点!”狙击手毫不留情赶走了他。 “对不起前辈,”鞠躬,沿着绳子往上爬。 狙击手趴下去,“把绳子带走,我不需要。” “好吧~” 狙击手松了口气,碍事的人终于走了。 激怒副手,让他连续不断的出现错误,就是为了赶走他。因为后面的镜头,可不能被人掣肘,毕竟要打马赛克,太血腥,不让播。 摘掉耳机。将一个微型的入耳的耳机带上。覆盖上系统大耳机。 要开始了吧。 嘎吱~嘎吱。 晃荡的声音,或许是纸片摩擦的声音。狙击手在监听。 是个监听装置,就在那片给士兵的药里。 狙击手端的是打了一个好算盘,计划得滴水不漏。 耳机里。 【士兵:作家,你怎么看密码这件事情?】 【停顿。声音听不见,似乎是轻声。监听器的问题。】 【作家:关于什么?】 【士兵:对于密码的选择。】 【作家:安全性和便利性。】 作家说话风格很简约,语意密度很高。 【嘎吱,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无法辨识。】 【士兵:也就是脸滚键盘的可能性不大?】 【作家:可以这么说。必然是是有联系的。】 【停顿,很清晰的停顿。狙击手甚至可以听到晚风习习。】 【士兵:你觉得我会设置什么样的密码?】 【停顿。作家在思考。】 【作家:宗教的,大约...上帝保佑...嗯...主啊~】 【士兵:你很了解我。(语气很踌躇)】 【作家:很意外,我乱猜的。】 【士兵:但是对了。你很聪明,作家。(长叹一声)】 士兵是个虔诚的信教者,有些自欺欺人。累累的杀戮,他的心灵不堪重负。从天空到地面,满世界杀人。甚至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实在性的罪名——反叛人类。 士兵的心理问题很严重。 【士兵:你相信世上有主吗?】 【闲聊,漫无边界。】 【作家:不相信,因为我们是华夏人。于,我们只交易不皈依。】 如果一个西方教徒走进寺院,他会为了自己不存在的原罪而忏悔。至于华夏人,走进寺院,不过求功名、求子,许宏愿,成则为佛陀塑金身、广庙宇,这是交易。哪里是皈依。 【警察(音渐强):走了,那边去看看。】 【士兵:我守在这里。】 【警察:走了。】 【士兵(声音渐强,是俯身的动作):上帝保佑~】 后面都是些,士兵祷告的碎语。无甚值得注意的地方。 狙击枪微移,圆圆的视野里。锁定了作家和警察两人。 手指悬在枪舌上,只要一勾,狙击手有信心将一颗大口径的子弹,送进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体里。 镜头里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缓缓地移动着。 作家步幅很小,警察时不时得停下来侧身等着作家。 警察的步伐很怪,单摆左手,右手基本保持不动贴着裤子中缝。看似很松散,实则很警惕。 头抬,头偏,很自然,每一次瞟都望向特定的位置。 是个很有经验的警察。 右手贴着的地方是枪,这样的走路姿势是为了保持最快速度拔枪。比起菜鸟观测员,要厉害不老少。 如果现在狙杀作家,狙击手毫不怀疑,警察可以在很短时间里锁定自己的方位。 刺客,杀人无形无息。绝不是荆轲之流。 刺客三大信条,活着,完成,隐匿。一个合格的刺客应该斩首成功身退,然后将怀疑的目标转移向别人。 狙击手一直看着,两人。喝酒,扔掉易拉罐。 可惜的是,狙击手听不到,两人的交流。 作家的眼神很特别,狙击手很害怕。 第七十四章 蛇 直到警察将黑色风衣一撩,将腰间的步话机拿起来。 卡巴。 “狙击手,保持射击状态,开枪无需请示”。 “收到。”哐当,子弹上膛。 狙击手的计划到目前为止的计划很顺利。 “看起来,”狙击手低声呢喃,“两个人没有什么问题。” “滋滋~”是系统耳机的声音。 狙击手的汗毛林立,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这是那个声音。 “小东西~,”声纹加密了,像两片金属薄片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 狙击手将狙击镜对准正在上溜索道德两人,没有任何动作。应该不是这两个人。 不过。提前录音也是可能的。 按照这影响的范围,这个人应该就在行动小队里。 大桥下,人错错落落在离开。 狙击镜飞快地略过一个个人,然而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这是阴谋~” 卡巴。音断开了。这个声音出现和离开,一向是那么突然。 应该不远,这是步话机的频道。 嘴型都对不上~ 是谁? 炸铁路小组?几个监测点。还是什么都不是? “哈迪斯出现!”监测点的声音打断了狙击手的想法。 “注意隐蔽。” 狙击镜里一条金色的线,在漆黑的布帛里穿横而过。 它来了。 将枪对准了预选的狙击点上,固定好。 望远镜眺望,列车。现在没有观测员,他需要自己来。虽然有些不方便。但是也还不错。 【士兵:口令】 【作家:嫁接】 【警察:古琴】 【咯嘣,子弹退膛。】 【滋滋滋~听不清楚。】 列车拉出残影,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 狙击手默念着,狙击目标琼斯,男,26岁,爱好花,泣血杜鹃,性格谨慎。 列车好几节车厢拉着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反侦察能力,有点东西。 “三节车厢都有窗帘。一模一样。” 【士兵(滋滋滋~杂音):....作家竟然恐高...】 “有点麻烦!”狙击手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狙击手的子弹永远只有枪膛里的一颗,因为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咕咚(吞咽声),作家把那颗药吞下去了。】 【咚咚咚~心跳声。很快。】 【滋滋滋~监听器,入胃分解了。】 “不,还有机会。” 狙击手将望远镜放下。 细细的晚风,吹在狙击手的头发上,贴着头皮划过,很凉。 潜在的危险,在哪里? 列车疯狂地往前奔跑着,走向漆黑的死亡。 作家的想法很不错。一根绳子就解决了问题。 “嗯~”狙击手就位。 哐当,哐当。 一节节车厢,不断的从斜下方经过。 稀疏平常的进行着。 列车在减速。狙击镜里勉强可以看清,不过那窗帘很碍事。狙击手的手指放到了枪舌上。 断开的车厢,从栏杆冲出去。在河道里掀起了一道水幕,那列车车身一颤。 遮挡的窗帘一晃,一抹亮丽的鲜红色,在窗口飞过。 那是个瓷瓶,兰花彩绘,装得是泣血杜鹃。红蓝白三色很鲜明。 葫芦形的瓷瓶轻轻地触地,崩裂瓷片碎了一地,花枝散乱。鲜红色的地毯,湿了。 一个金边圆眼睛的青年人,单手握着一只金黄色的怀表。 柳叶眉一皱,看了一眼地上,微微蹲下身来,伸出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去捡拾那坠落的花朵。 是琼斯?!!!无疑。 一个黑衣魁梧的汉子快速一闪,侧身挡住了窗户的方向,扯下窗帘。 一秒钟的视野。足够了。狙击手迅速将照片和人对上了号。 琼斯没有在5号车厢上!也就是行动失败了。 开枪~ 是的,必须开枪。看那个汉子的动作,是要跑。 “计算...” “△(加速度)等于...”看了一眼狙击镜上的刻度尺,狙击手粗略地估计了一下,“-30km/h。变速运动。” “风速,未知。” “爆炸弹头,弹片伤害半径一米。” “盲狙!” 所有的超远距离狙击都是盲狙。 “无盔无甲,必杀。” 列车在下桥以后,拐了了弯。车厢在狙击手面前一字排开。进入最佳狙击点了。 “兹咚~”火药激发了。 子弹划出一道流光,从高高的悬崖处飞出,穿过密密的丛林碎叶,越过波澜壮阔的河流,迎着习习的晚风,轻轻的扣在玻璃上。 玻璃一寸一寸似蛛网般裂开,碎裂的晶莹在橘黄色的灯火里折射出诡异的光 弹头裂开,如同并蒂莲花绽裂,一粒一粒的光洙溅落。那是子母爆炸弹头。 起爆~ 一道火光,从4号车厢骤然绽放。木屑,飞溅。 窗帘一道火舌闪过,橘红色的火舌吐了吐信子,轻轻地在4号车厢一撩,燃起来了。 轰!整个列车剧烈一颤。 狙击,相对的。他这把枪,相当于一门小型火炮。 “干得漂亮~”耳机响了。是那个神秘的声音。 狙击手还没有明白什么,火车在那个地方减速的趋势变了。它直接加速了。 起爆点在五十公里之外... “桀桀桀~”标准的反派配音,“你做得很好!” 火车现在的速度大概是80km/h,这个加速,大约到200km/h也就是一刻钟~来得及。 “士兵!士兵!”不相信警察,他给士兵打电话。 滋滋滋~电音。没有信号。 嗯?!情况似乎很不妙,电信号被干扰了。 也是那个神秘人的手笔吗? 狙击手现在明白了一些。那人利用了自己,真正的目标在作家和警察。 “可恶!”将耳机扔掉。没有用的装备就是累赘。 狙击手的位置到大桥有2000km,到士兵和警察的位置直线距离大约有4000km。跑过去?不太现实。悬崖高山沟壑,其间难堪行走。 “这个人,对我们的计划很清晰!”狙击手将狙击镜摘下来,往平台那个地方看。 士兵正对着话步机疯狂输出,但是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回应。士兵在联系自己? “也不是没有办法。”看着士兵狙击手想到了一个简单的方式。 将副武器手枪装满子弹,平静地指向天空。 打空气。 三个弹夹,18发子弹,装逼用了六颗子弹。希望你们懂吧。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提示音,这是一个小小的约定) 啪啪啪!三声连续速射。(···s) 啪~间隔一秒,是个长影。(—t) 啪~啪~啪~三个长音。(—、—、—o) 啪!啪~啪~啪!(·——·p) stop!停止计划。 十二枪。刚刚用完。 枪管微微发热。 子弹射破了长空,硝烟的味道,在空气里带起微微的味道。 松手,手枪从手里落下去。 一种不祥的情感越来越明显了,就像要溺死一样的无力感。 有什么不曾注意到的地方,被忽略了。 “是什么呢?”疑惑。 遇到作家,然后是士兵,最后是霍山。 作家的动机是什么?无。 士兵有动机吗?有点。但是诬陷作家跟邀请作家加入是相悖的,也不可能。 霍山?他们应该只是在“自由女神”号上见了第一面,而那个声音从那之前就开始了。也没有可能。 自己?!也不可能。 至于警察?他似乎也没有关系 这个人熟悉计划,熟悉自己,熟悉士兵,还有可能入侵系统。这个人选就很微妙了。 熟悉计划的,只有士兵、狙击手、警察和作家。熟悉狙击手的有士兵、霍山和舰长。熟悉士兵的有狙击手、舰长。入侵系统的大概率是内部人员也就是士兵和霍山。 所以....四个集合的交集所得的真子集为——士兵。 不可能。这...或许也可能。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对于士兵?”疑惑。 诬陷一个无关的人,没有任何的好处,除了永远的玷污他士兵的名誉。作为一个绅士,这是不可能被接受的恶。 那么排除士兵,还有谁? 狙击手摇摇头,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了。 “福尔摩斯说,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合理就是正确答案。”只是狙击手不相信这句话。最后一个极不合理,也有可能只是认知的狭隘所致。 “卡尔,是你么?”狙击手喃喃自语,他不敢相信,一个以绅士自诩的人会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虚伪。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答案。 卡尔作为一个军官,他的高尚深度,令人印象深刻。 风吹过狙击手的耳际,他闭上了眼睛。 淅淅沥沥的雨点,啪嗒啪嗒从天空坠落下来。点在他的尼彩上。 冰凉的触感,一种背叛的酸楚在那些触点里,微微的泛起了涟漪。透过那些毛细血管,慢慢的将这些物理数据,渗透到他的精神感质里。 滴答~修长的枪管上一滴晶莹溅落,在砖红色的岩石上碎裂。在那富含铁的粗糙沙粒断面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夜色很迷蒙。 子弹该射到谁的身体里,没有标靶会让最优秀的射手迷茫。 “呼~”狙击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是人类反抗军么?” “也许是我错了。” “啪嗒~” 雨大了。叶片摇摆,在这暴戾的世界里努力保持优雅。 冷冷的水滴就像温柔的手指,抚摸在他的脸庞上。他的心碎了。 “或许我的狙击枪里应该有第二颗子弹~”攥紧拳头。 忠诚本身也是一种美德,士兵你的狡诈,玷污了他,你是另一个犹大。 十五分钟。很短。 远远的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那列车上天了。 那段摩斯密码好像被直接忽略了,因为他们在忙着栽赃陷害。 狙击镜里,他看见了被带上手铐的作家,和竭力反抗的警察。 作家晕晕乎乎的靠在士兵的肩膀上,士兵面对警察的嘶吼面无表情。 “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 静静地没有言语。 你万一梦到它时, 千万啊,不要悚惧!”(冯至《蛇》 现在狙击手不是梦见了蛇,而是遇到了蛇,吐着绯红色信子的蛇。 抹了抹脸上的水。 知道真相,和揭露真相是不同的概念。一瞬间,他怕了。这群毒蛇。 无论怎样的审判,这件事都跟他没有关系。 第七十五章 杀友 当! 抓钩抓在岩缝里,抛绳。看了看绑在脚上的军刺,迟疑了一下,然后将它抽出来,别在腰间。 狙击枪?看了一眼这东西。狙击手最后鬼使神差地将这东西放弃了。太笨重了,很影响移动速度。尽管现在不是很危险。 下滑。 雨后的岩壁很润,狙击手下滑的时候很小心。 咔嚓~ 一块碎石从悬崖上掉下去,狙击手心里突突一跳。 不祥的预感还在继续,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明明事情已经结束了,士兵也没事。 “呼~”狙击手长长呼了一口气。 粗糙的手抓着这种纤维编织的绳子,将庞大的身躯缓缓下移。 悬崖的风很大,吹在士兵的后背上。透心的冷。 心跳。不正常。 这种感觉在以前的任务里从未有过。一种奇怪的悸动,就像被一只猛兽盯着的感觉。 危险? 狙击手甩了甩脑袋,雨滴从他爽利的头发上飞射出去,就像一根根钢针。 “滋滋滋~”一个漆黑的飞行器从天空飘来,远远的看不清楚。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四角螺旋桨,挂载武器。 是军用无人机。 只是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意义是什么? 狙击手贴着那悬崖,抬头看向天空,不理解这种计划之外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不会?...狙击手眼睛瞪大。 手不自觉一松,身体刷一下下沉了好几米。在他那双粗糙的手上裂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手掌蔓延出来 那是来杀自己的。 无人机疑惑地在原来的狙击点盘旋了半圈,然后挂载的武器“滋~”一声放出了一道白眼,一个圆柱体的东西直直向那地方。 “波~”一声闷响,那岩石坍塌了。 飞溅的碎石如同雨点纷纷,狙击手连忙紧贴到岩壁上。 啪啪啪~ 石头溅落着。击打在他的手臂上,一阵一阵真实的痛感。 绝情。你们是有多么的绝情!狙击手啮动着牙齿。 “咔咔咔~”紧绷的绳子,在松动。 坏菜了。岩缝被炸裂开了,要掉了。 刷,狙击手抽出那把军刺,铿~狠狠的扎在岩壁上。 但是没有扎进去。 咔咔咔~绳子在持续的松动。 或许这一次真的不行了。硁硁~狙击手单臂不断地用军刺在岩石凿着。 当~一声脆响,那军刺直直的给狙击手砸断了,然而也没有凿出一个洞来。 我不想死,狙击手眼眦决裂,丢掉手里的军刺。 用手。他以五指深深抓在一块凸起上。死死抓住,绝不放手。 当!绳子脱开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块巨大的阴影。 压低身形,但是那尖利的石头还是在狙击手背上轻轻滑过,扯开一道血淋淋的划痕。一大片皮肤,没了。 “啊~”林间鸟习习高飞。 绝不在这一刻发出悲鸣~ 炽烈的痛,火热的鲜血淋漓流淌 死亡,多么战悚的嘶吼。在淋漓地流淌里挣扎,最后失去一切。 扭头看了一眼地面,遥不可及。十米~不,或许有十五米。情况很不好。 死亡的概率...嗯,大约很高。下面不是水,刚掉下去一堆石头。 “我...”咬牙,汗水从暴起的青筋上流淌着,“不死!” 单臂悬空,四根手指死死抓住凸起。 狙击手单臂握举的记录是3个小时。但是四根手指抓举身体的时间,没有计算过,大约只有十分之一。 下去,基本上是硬着陆了。 脚踩。斜斜往下一瞥,没有地方。 这个悬崖是斜坡,小内斜。踩不到任何地方。 爬下去,不可能了。等着就是力竭而死。或许被无人机射死。 “狙击手~”咬着嘴唇,嘴唇冒出了血珠,“不要死!” 脚一蹬悬崖,然后松手。自由落体10米左右时间两秒。 风吹,失重的感觉。 手抱头~快点,再快点。 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划出一道虚影。他落下去了,主动跳下去的。 痛~ 没有一寸地方不痛。活着~大概快死了。 呼呼呼~ 大口大口呼吸,流逝的血液需要更大的氧气摄入。 起伏的胸膛像个风箱,不断的扯动着。 无人机的虚影在天空中持续的飞着,它在确认狙击手死没有。 很幸运的是,这东西是热源追踪,下了雨,狙击手的体表温度跟坏境的差异不大。而且还是在夜里,光学定位已经完全失效了。 雨水软化了泥土,他没死。 “是...谁...呢...?” 汩汩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淌出来,黏黏的。和雨水交融在一起。 雨水帮了狙击手,但是也没有帮他。它像一把钢刀,一层一层地从狙击手的身上刮走温度。直到狙击手变成一具尸体。 左腿被刺穿了。脊椎刺痛,可能裂开了。 狙击手尝试着调动自己的右腿,幸运的是他的右脚趾给出了一个不错的信号。脊椎没断。 能够思考,说话。 只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对面肯定会来确定自己死没死。 淋漓的雨水啪啪啪地打在他的脸上,凉凉的。 止血,然后跑。 支撑身体。可惜不能,他的手骨碎成了渣,软软的像棉花糖。 “你好像很难过~” 雨停了。 血红色的视野里,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的覆盖下来。 面相剑眉星目,黑雨伞,黑披风,黑面罩,像个死亡的幽灵。但是他很肯定这个人是谁,霍山! “咳咳~”咳血。狙击手眼睛瞪大。 “脏器易位,粉碎性骨折,”霍山蹲下身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一撩,血衣裂开。(手指背后有一根很细的针) 碎骨从狙击手的皮肤里刺出,森森的白色,暴露在外面。 “是你...” “嗯,”微微一笑,斜斜地看了狙击手一眼,将碎骨给狙击手按了回去,“还有舰长,或许不就以后士兵也会加入我们。”隔着漆黑的面具,声音很嘶哑。 卡~卡~正骨。手法不是很正,但凑合着够用。 “叛...徒”。 士兵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青瓷蓝花,“你有资格,但是...” 对着明显的伤口霍山点了点,药瓶倾斜,淡黄色的粉末飘洒。 滋滋滋~肉香。 淡蓝色的火光,跳跃在鲜红的锦缎上,旋转飞起,打了一套军体拳。 “世上不平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呢?”霍山淡淡一笑。 灼烧伤口,结痂。 “肮脏的手段,”霍山将瓶子盖好,“卑鄙的是人。” “借...口...” 雨滴答滴答地下,稀释着血腥味。 啪嗒~霍山的耳朵一动。有人来了。 “夸夸...”是踩水的声音。 菜鸟观测员来了,霍山皱了皱眉头,狙击手带不走了。 “你需要无活着,还是...”霍山的声音突然一顿,阴恻恻道,“死。” 活着自然是成植物人,死则一了百了。 漆黑的雨伞挡在他的天空,狙击手绝望地望向天空。霍山,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的人物。 “你是个果决的人,时间不多了。” 霍山有点赶时间,因为有人过来了。 “死...”狙击手咧着嘴巴,吐出了一声惨笑。没救了。 “好吧!”霍山点点头。对于这样的选择,他没有意外。 死亡是最简单的解脱,这样是最好的。 “前辈!!”一声长喝,穿林而过。 是那个观测员。 凉凉的液体滴在了狙击手的皮肤上,那是注射剂。 “你是个体面的人,”霍山蹲下身来,将针管轻轻地扎入他的皮肤。 一股清凉的液体流淌到他的身体里,注射器缓缓地推到底,也意味着他的生命完全地告罄。 “不...甘心...”狙击手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抽搐,眼睛瞪大。死了。 霍山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在上面。 敬了个军礼。你的死,不是无意义的。 “前辈!”踏踏踏,脚步踩水声。 “你很煞风景哦~”刷。雨伞收起来。滴落的雨滴在他的面具上,流淌下来。 咔嚓~淡蓝色的闪电贯空而过。 一个漆黑的幽灵站在血红色的一片里,就像神话里恐怖的索命魔头。锐利的伞尖虚指地面,在积水的水洼里,带起浅浅的涟漪。 “前辈!!”观测员喘着粗气,跑过来。滂沱的大雨从头发上倾泻下来,让人的眼睛迷蒙看不真切。 “菜鸟。”霍山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嘲讽。身体一勾,一个箭步飞射上去。 嘭!开枪。 太慢了。霍山根本就没有任何减速,直直的划过一道水纹,伞尖指向观测员。 嘭!嘭!点射。 可惜六颗子弹根本没有压制效果,霍山偏头躲开一颗,贴地避开一颗。 霍!手一勾,雨伞做标枪状,飞出去。 观测员抬手对着那雨伞就是两枪。 箜~伞开了。霍山的身影却不见了。 观测员一愣。 耳朵旁边一股温热的气流吹动的声音,“走神了,小东西!” 扭手夺枪,背摔。 哐当一声,观测员被甩到了地上。啊~一声闷哼。 观测员鲤鱼打挺,翻身起来。 霍山一个扫堂腿,一挑直直把观测员摁下去。 单膝一跪,顶在观测员的胸膛上。 哐当一声,手枪指到观测员的额头上。 “再动杀了你。”漆黑的面具流淌着水滴,就像在流泪一样。 观测员发出沉闷的呼吸。水在耳廓里晃荡,沙哑的声音很小。收腿。 嘭!霍山的手一抖,反手就给观测员抬起的腿就是一枪。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霍山的腿清晰地感觉到腹部肌肉紧锁,那是收腿的前兆,观测员想踢他后脑勺。 “你很菜。”枪管发烫,顶在了观测员的脑袋上。 “啊~”一声怒吼,身体一扭。头一偏。 嘭,又是一枪。 不过打在了泥土里。湿润的泥土,溅了漆黑的面具一脸。同时观测员一阵耳鸣,摇摇晃晃晕晕乎乎。 “结束了,菜鸟。” 观测员的眼里,层层虚影交叠着。晕了。 一针。 漆黑里,留下一具尸体,和一个漆黑的背影。 他杵着伞走在漆黑的路上,他狠狠的锤了锤胸口。他活成自己最痛恨的角色,叛徒。 第七十六章 我的良心炸了 另一边。 某鲁某空军基地。 灯光闪耀,一架战机静静的停在跑道上。 “总部。”卡巴。 “总部收到。” “13°9′23″s72°32′34″w发生战斗。”卡巴。 塔台往下看去,那里有几个士兵正在作业,几辆直杆推车,推动着几百斤的航空炸弹,走向老式的战斗轰炸机,这是一种名叫反跑道β303炸弹,属于火箭加速无制导侵彻弹药,爆炸后可形成直径25-40米的巨型弹坑。此刻士兵正在熟练的将辅助炮弹缠绕在固定位上,机械工程师正在加班。 总部回了一句,“撤退,注意安全。” “收到。” 战斗机涂着一层涂漆,在巨大的探照灯照射下闪着冷光。 总部的指挥官,看着雷达成像图微微失神,那里闪着奇怪的红点。 “007请听信息,一辆9节车厢的火车,用于装载核弹头,车载人员500人,位置13°9′23″s72°32′34″w。已发生战斗,无我方人员,消息是否明确。” “已明确。” 一个飞行员将头盔的束带扎紧,登上扶梯,盖上翻盖机舱。 “发动机正常,调整片已配平,水平翼已调转至最大角度,基础供养和应急供氧200个大气压...” “咔嚓,紧急制动器已开启。”工程师拿掉地锁,快步撤离。 “007号,执行任务。” 飞机在跑道上开始滑行,引导员在前指引,不停地挥手。 “请求准许起飞。” “塔台报告天气情况,风力七级,气压六级...” “总部呼叫007号:准许起飞。”一时间传呼机里到处都是声音。 战机咻一声,带着巨大的空气爆鸣飞上漆黑的夜空。 天空一道不可辨识的白色气浪横贯而过,战斗机缓缓将配平片收起,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这种特殊战机代号刺客,是一架全天候超音速变后掠翼双座双发战斗轰炸机,该飞机装有两台fs31900双转子加力涡轮喷气发动机,上载有一架wps12型瞄准镜。如果你不是飞行员的话,你的视野只有一片哇绿。(作者编不下去了) 飞机在执行任务之前需要进行航线确认,飞机远远的掠过,从侧方观察坐标位置和弹药状态。 确认无误后,就是任务的重头戏。 “弹药引燃,弹药基数充足。”副驾士兵,快速汇报基本战斗信息。 “投放。” 抓载架打开,两颗航空炸弹直直坠落下去。 在空中划出一个平抛物线,穿透了正在高速奔跑的火车。 从舷窗的位置往下看去,火光一片。飞行员相视一笑,任务完成了。 战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确定了火车趴窝了。 “总部,确认目标摧毁。请求返航”。飞行员看了一下油料表,巡航时间20分钟。 “准许。” 战机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弧,轻轻地拐过去。 只是这个时候,忽然一架g315战斗机从更高的云层悄无声息地露出来。 直到贴到脸上,他们才从雷达里发现了这个捕蝉者。等候多时了。那战机也不急,先是贴过来,在轰炸机面前翻滚绕了两个小圈圈, 看着那东西腹部的挂载武器,飞行员魂飞魄散。 隐身战斗机!一体机翼,三角形设计,隐身涂层雷达可感应区域不足0.5平方米。这对于一个战斗机飞行员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更可怕的是那飞机带起的音障,着实有些压迫人。 逃?开玩笑人家比导弹都快。 至于打,差了一个时代,拿拳头打啊?想都别想。 “总部...” 只是还没等他叫完。 “no!no!no!”飞行员大叫,身体开始战悚。 幽灵一样的战机忽的不见了,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被火控雷达锁定了。 “goodlucky~” 战机上来就是一枚空对空导弹,这种导弹由中段雷达半主动和数据链制导,用固体火箭发动机推进。实际射程50~60km,飞行速度在5马赫以上,加上这变态的初速度。 开玩笑。 战斗轰炸机拉伸机头,增加规避距离,延长操作时限。还在第一时间抛洒诱饵,红外弹和箔条弹药双管齐下,空中一阵白烟,闪闪一片。一枚导弹被成功拦截引爆,在空中带起绚丽的火花。 对面没有给轰炸机任何机会,紧接着第二枚空对空导弹接上。 然后,轰炸机的尾部就炸了。 控制室里红灯闪,噪音不断。飞机瞬间失控,机头一偏在空中不停地翻滚,然后下坠,顺便还带起一道滚滚黑烟。 “总部,总部,007被击中,请求跳伞。” 当然他不是在询问是不是可以跳伞,而是在通知总部他们要跳伞了。 天空飘起了两朵伞花。 而战斗轰炸机飞出去好远才在山区里炸出了一团火光。 那捕蝉者也在空中盘旋一周。 好家伙,就差没嫣然一笑了。 世界经典黑色幽默:面包店的标价牌换成了50w马克;啤酒馆又传来了德语演讲;柏林上空传来了美式英语... 虽然不专业,但是它的任务也完成了。拉升,消失在云层里。 “zero!acorgplished!” 一座山头,霍山浑身湿漉漉的,手里杵着一把漆黑的伞。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落寞,都死了。 对于米莉,霍山还是没有遵守诺言。死人了,才能将这件事放大,然后掩盖起来。 呼~ “good_job!” 霍山将对讲机丢进驾驶室,对讲机从的面具滚到风衣上。他徒手将两根红线拧在一起。 车发出一声呜咽,缓缓启动。霍山抬起腿,一脚踢在开着的车门上,那车门咯嘣一声,断了根螺母,倾斜着,被汽车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然后一头栽下悬崖,咕咚咕咚,车进水了,在一个小湖里推开一圈圈涟漪。 霍山看了一眼那湖面,嘭一声,车在水里散架了,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湖。 “这样就很难在短时间查出来了吧,”霍山按着自己的胸膛,狠狠的抓了几下。很痛。 良心?哦我炸掉了。 坐在冷冷的山丘上,霍山突然想哭。 月光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他那张满是晒斑的脸上,浅浅地一道痕迹,不知是水还是泪。 眼神木然地盯着,这片湖。 “我是个坏人吧。” 那一夜,霍山做了一个梦,他醒来的时候,雨正悄悄地打在窗外的树枝上。 在梦里,他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实验室里,站在一张矮长的桌子前,一个没得出奇的女孩被绑在桌上。他只围了一条白围裙(生化实验标配),里面什么也没穿。当他转身去开启仪器时,他看见瘦骨嶙峋、像白石头一样的屁股相互摩擦着。 他一低头手里有一个东西,尖端的金属在头顶的日灯的照应下闪闪发光,它是中空的,连着一条黑色的电线,尽头还有一个红色的橡皮圆头。 他的身体不自觉的亢奋了起来,将按摩器放上去。 隐约地听到一个苍老的德语声音念叨这,“第12号实验,电击,粒子刺激,新陈代谢作用,根据的是蒂森的负增强理论。实验对象年轻女性,大约十八岁,没有疤痕,没有印记,没有明显残障...” 当按摩器的尖端触碰到女孩时,她尖声大叫了起来。 他突然用力压下去,粗鲁地将她手分开,她像发射燃烧弹般尖叫了起来。 反抗无效后,她一动也不动,静静地躺在那里。隔壁的那个德语声音又响了起来,血压、呼吸、阿尔法波、贝塔波、心脏跳动次数。 当这一切都到结束的时候,他完全不动,紧捏着那根棒。而那个女孩开始的眼角还是闭着的,现在却猛地睁开了,凸起,舌头在嘴里蠕动,双臂、双腿轻轻地弹跳着,最可怕的还是她的躯干,一起一落,每根肌肉都在震动。 就当他断开电源的时候,迷迷瞪瞪地从那女孩的身体上,看到了歪歪斜斜的两个汉字,正义。 霍山在雷雨交加里惊醒了,蜷曲着身体,心脏像短跑运动员一般急速地跳动着。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华夏?利马?里约?还是空港。 瞳孔一层一层重叠着,一圈一圈地荡漾着,没有尽头。 耳鸣嗡嗡的(其实那只是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就像魔咒一样,永不停息地。 霍山惊恐了起来。 他很清楚,这是心理问题,一种可诱发很严重的障碍。 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 但是那梦里的东西,就像黏黏的糖,粘在手上,甩也甩不掉。 就在这时。 滴滴滴~ 床头的通讯提示音响了。 【天权:你干了什么?】 天权的语气很焦急,一改往常的车不离口。 “我只是做了最理性地选择。”霍山冷着脸,平静地说道。 【天权:你...】 【天权:你这样做,迟早会被查出来的。】 发现霍山做的事情并不难,一步一步调查,最多三个月就会有结果。 “天权,你说太空军会接受一个反抗军背景的人么?” 按照太空防御计划的选人标准,第一条坚决维护人类存亡利益。 一个有不良背景的人,断然是上不了太空的。 【天权:所以你想干什么?】 “我想把作家送上去!” 【天权:你疯了吗?】 “我没疯!” “作家是特别的,他身上的细胞,可以帮助我们解决很多技术难题。” “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天权: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选择了最龌龊的手段,逼迫他们就范!” 当两杯毒药放在面前的时候,人总是要被迫喝下一杯时,人只能选择不致死的哪种,尽管可能很痛苦。 【天权:他们会把你抓起来的...】 “我不怕了。” 做了许多“坏事”,霍山觉得,自己死了,也许不是件坏事,就当是赔罪了。 天权沉默了。 许久,电脑屏幕上缓缓的打出一段话来。 【天权:想清楚,什么时候回头都来得及。】 第七十七章 解密 昏黄的灯光,汗水的味道。嘎吱嘎吱~胶鞋摩擦木地板的声音。 一个壮汉,古铜色的肌肉在灯火下油滋滋,肌肉曲线很刚健。 小撤步,左手摆拳,右手勾在面前。是一个很标准的攻防西洋拳。不停的晃荡,牙套开合紧咬,脸上的表情很嚣张。 白人普遍很高大,在力量上比亚洲人种要强上一些。 尖利的号子呼啸在狭小的空间里,这是擂台。 “打!打!” “@#¥!” 嘈杂不堪的。 对手很强,一个月时间活活打死了五个亚洲拳手,在这艘船上风靡一时。自称亚洲轧路机。 呼呼~霍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强么?!霍山眼神冷冷的。 他平静地站在擂台上,一只手挽着一只泛红的手,力道不错。 但是... “这还不够。”霍山冷冷的。 身与肩合,手是长兵,心与意合,最是擒拿。 那个人还在挥拳试探,霍山毫无动作,正是这浑身破绽,反而给敌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hei~” 一个摆拳,往霍山面门上扑来。 对手还是急了,率先出了手。 霍山侧身一个小跳,提腿就是一个膝顶。 腿比手力道大这是常识,兼霍山又是跳打,得了先手,那人以手来接有些吃亏,也是忙收拳护住面前。 防住了这一手,却也没完全防住。那一顶,力道极大,那人蹬蹬蹬退了两步才甩甩脑袋方才站定。 趁你病,要你命。霍山腿一展,压低一挑,一记扫堂腿接上。 那人也不是新手,一个小跳避过。只是颇有些狼狈,背撞倒了横栏围绳上。红色的粗绳,不停的晃荡。 霍山擅长腿法,十二路弹腿猛地很。 【(闪回)黑色和白色交织花的海洋。】 “喝~”霍山一声爆喝。 手一拍台基,飞脚连出,一套蜈蚣腿,三踢。 那人勾手挡头。 【(闪回)漆黑的棺椁缠了常青藤(lvy),军旗已经盖上,勋章钉在棕榈叶(palm)中。礼仪兵踏着正步,缓缓走过。(其实不合制,棕榈枝叶是英语类国家胜利的象征,但是不用于葬礼)】 【(闪回)黑色的衣衫,在风里翻动,鞠躬。】 【(闪回)雨滴答着,霍山站在雨中目光呆滞。】 “这一拳!” 拳以腰送,力从地来,有点八极拳和通背拳的影子。 啪啪啪~ 连打。霍山攥紧拳头不断往那人生上抡,拳拳到肉。 【(闪回)低头,胸前的白色丧花,颤动。抬头,却见一个泛着光的相框,在那花团锦簇里。】 肚子,脑袋,腿。状若疯魔。 扭曲的脸,在灯火里失真。 【(闪回)指挥官闭上眼睛,对他点点头】 【(闪回)神父拿起萱草(rue)在银色的小碗上,蘸了蘸水,在棺椁上点了点。】 【(闪回)风起,萱草招摇,大理石碑挺立。】 很抗揍,被打了几拳,还伸出手来拨霍山的拳头。 感觉到面门上有风,头一偏,拳头贴着面皮划过去。在耳朵旁边带起空气的爆鸣,波。 “fuck!”温热的液体喷到了霍山脸上。 血腥的味道一下腥甜的味道在霍山的鼻腔蔓延,他的眼睛了一道蛛网血丝蔓延,一种原始的冲动在他的肌肉上蔓延。 【(闪回)挽联扯动。】 【(闪回)照片里的笑容,在霍山的眼睛里,不断的刻写。一笔短弧线,一笔长弧线。】 【(闪回)哀乐。神父和着雨声吟诵道,“全能的主,我的...”】 【(闪回)...】 【(闪回)...】 杀了他!眼神凶光毕露。 踢裆,插眼,碎喉。肘顶胸膛。 那人手一僵,仰面就倒下去了,整个胸膛凹陷着,肋骨断了好几根。 咳咳咳~嘴巴里不断的咳血,大约是肺部出血了。(其实不尽然) 霍山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呼气。 不怪我,狙击手。要怪,就怪这个该死的战争计划。 “黑色杀手,胜出!”霍山那只沾染了鲜血的手被人举起,霍山空洞地看着台下的欢呼。 淋漓的汗水流着,一样是湿漉漉的。 下了擂台。洗完澡,换了身军装。 霍山去了一个地方,将尾巴处理一下。 进了一条黑暗隐蔽的通道,霍山长长舒了一口,喃喃自语道,“我还是活在黑暗里比较合适”。手撑着一面黧黑的墙。 “身份验证成功。”滴~ 以霍山手掌为中心,冷光灯灯管次第亮起。 金属材质的曲面墙壁散发着微微的冷光,很干净整洁,也很科幻。 “嗯?!”忽的霍山感觉有什么东西看着他。 转头。 一张漆黑的笑脸。 危险!霍山反身一记鸳鸯腿就扫过去。 啪嗒。 那人抬手就将霍山的腿抱住,只可惜力量差了点,摔了个踉跄。 打不过,这腿可不是一般的腿,是霍山的腿。 霍山还想补刀,一拳就往心门砸。 “停停停!”那人半躺在地上,大声求饶。“老大你干嘛这么用力...” 拳风铺面,霍山的拳头悬在了两寸的地方,“小易?!” 霍山狠狠地甩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老大...”小易愣愣地看着霍山,总觉得这个老大有点不对劲。 “嗯?” 霍山眼睛里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血丝,整个人不像以前那般勇武有神,有点憔悴的意思。 “老大,你好像...是不是去...” “什么也没有。” 收起拳头,霍山站起身来。“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霍山到这里是有点尾巴要处理的,这就是他为什么可以监听到特别行动组的全部秘密。 “那倒没有,”小易站起身来摇摇头,眼睛一直却盯着霍山,今天的老大也很不一样。 门银白色的,曲面,左边一个鱼眼瞳纹录入器,门方上面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孔(激光孔)。 开门。 里面还是漆黑一片。 这里是信息控制中心,整个自由女神的信息安全都依靠着这个小小的房间。 温度很低,空气也很干燥,只有电子仪器在闪烁。一张张各色脸在黑暗里跟幽灵一样,在屏幕前。干这一行有点费眼睛。 不开灯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这个房间里有个很精密的仪器,它温度极其敏感,不能开。 众人回头,落在了霍山肩上的星星上。 “少校!”全体起身敬礼。 “同志们辛苦了。”霍山举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各干各的去了。 霍山的办公区在前面,在那个“娇贵公主”旁边。 黑色的隔温层,密密麻麻的接线。 转过普通办公区,就是霍山的vip办公区,中央处理器隔间。 一个红点从极远处慢慢跑过来,在黑色的静默里像一辆飞驰的列车...就像在悬崖上看到的一样。 霍山瞳孔一震,下意识就按了按胸口。 “小易,”霍山突然回头。 “老大?” “干自己的事情去。” “真绝情...” 霍山瞪了他一眼,小易伸出爪子,摆了摆,妥协了。 “幼稚!” 中央处理器,无比的壮硕,一柱擎天。隔温层外还有一道栏杆。 红点近了,这才看清,却是一串米粒大小的提示灯,在隔温层外不停的闪烁着。 一秒点亮一盏灯,围绕着这中央处理器不停次第点亮。 霍山看了一眼左右,确定无人后,一个俯身,从围栏上翻过去,然后扭着屁股,来回腾挪走出了一个诡异的步伐。 他在躲开不可见光感知扫描。 眼睛一直盯着那串红灯。 一共三千五百二十一颗,也就意味着他有三千秒左右的相对安全操作时间。 霍山身体扭了个奇怪的姿势,然后蹲下身来,将一根不起眼的线路上一个指甲盖小小的黑匣子,摘了下来。 然后霍山在密密麻麻的线路里,摩挲了一会,将那小黑盒子夹在了一根更粗的电线上。 事情败露后,如果要查肯定是可以查出来的,但是怎么让这件事变得非常复杂,才是霍山要干的事情。 要说为什么量子通讯也不安全,秘密就在于这个中央处理器。 原因很简单,量子本来绝对安全的一一对应密码。但是在这个储存器中转为电信号的时候,被霍山弄个小玩意给拿出来了,然后又原封不动复制出来,发出去。 (一个耳机不可能具备量子解密的功能,所以才弄了个虎头蛇尾的中央处理器) 霍山把监听设备换到了舰长的独立通讯线上,就是为了误导可能出现的追查人员。 回望栏杆,霍山嘴角抽了抽,又是极度羞耻的舞步时间。 做完这些的霍山,并没有直接离开。 而是去自己的办公区。 微弱的提示灯,大致的显示了他的桌子。这是一个半圆形的桌子,一个木制的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一般杯水。非常简单。 拉开抽屉,一个羽毛飘落下来。 里面是一套指纹采取玻片和硝酸银溶液,还有一些药瓶,最特别的是好几个兰花瓷瓶。 霍山看了一眼电脑,将羽毛捡起来,夹在抽屉缝里。 带上白手套打开了电脑。 屏幕闪过一道蓝光,开始转圈圈。一个牧马人的星座图案,在桌面缓缓亮起。 霍山的眼睛对准摄像头,是瞳孔密匙。 “身份确认成功。” 霍山点开了一个内存记录,在开机次数一栏中停了下来,122。 没有异常,上一次是121次。 “开始吧!” 他打开了一个代码群,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 这一次不是第一次,有点简单。 将那些颜色不一样的地方,霍山飞快的改了一遍。 “滴滴~” 漆黑的空间里,只有中央提示音在响,霍山专心地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 直到电脑里跳出来一个单词“acorgplished”,可以了。 霍山带上耳机,里面传出来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 开始时有些不稳定,但经过简单调试,整个声音变得清晰流畅了起来。 监听,这个霍山有经验啊,业务极其地娴熟。 【墨方:“你好,这里是墨国海军,请你编队往东南转向15°进行避让。”】 【自由女神:“这里是太空军直属米国地面舰队,请你们避让。”】 【沉默。】 【墨方(为难):“我建议最好还是你们...”】 【舰队接线员打断了墨方发言,“我们这里有两艘核潜艇,一只护卫舰,一枚随时可以挂载核弹的火箭,我建议你们立马转向。”】 【墨方:“不,我的意思是...”】 【自由女神(打断):“不先生,我想你们让开比较合适一点。”】 霍山端起了水杯,抿了一口。 米国的霸道,已经不是一两年的时期了。 摇头。 【墨方:恐怕我们让开有太多的困难。】 【自由女神:那就克服困难!让路。】 【细碎的声音,多半是这边话筒旁边人的声音,有几声monkey非常明显。】 【墨方(无奈的语气):“那么上帝保佑,你方航向1.23海里的地方是墨国大灯塔。”】 【...】 【...】 噗!喷水。 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抓稳。 【一个长官:你个蠢货!】 【接线员(委屈):我也不知道是...】 没想到这指挥官的接线员,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霍山监听指挥官的设备调试以后,在办公室小憩了一会。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8个小时后了。 这个时候,是个微妙的时候。 时间已经过去来了很久,狙击手的和那个小战士的死,他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 第七十八章 霍山打了一个电话,调了一份文件。 崭新的黄色封纸,上面用红字斜斜地写了两个字,“绝密”。 霍山拆开封条,将几张a4纸拿了出来。 是复印件,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一个女人,这个人在作家的企鹅号空间里见过,唯一区别是她很憔悴,身上穿着斑马纹,戴着手铐,坐在审讯一直上拍的。 右下角是名字,江澈。 照片中的江澈正在签字,鬓角垂下,眼神冷淡。 【第i1232文件,保密等级:绝密。】 【档案:牧马人关涉人员审问档案】 【第5次提审。】 【提审人:士兵】 【书记员:***】 【被审人:江澈】 【江澈精神不佳,但思路很清晰明了。】 【士兵:江澈以你的状态,现在是否可以开始笔录?】 【江澈(咳嗽,先天性呼吸衰弱):可以。】 【士兵:你们的组织名字。】 【江澈:牧马人。】 【士兵:你的身份?】 【江澈:灵魂领袖。】 【士兵:很高?】 【江澈:虚名,不管事。】 【士兵:以你的身份,在组织里对牧马人了解有多少?】 【江澈:不多。】 【士兵(抽了抽嘴角):你们家族的说话风格都一样...】 【江澈(抬头):嗯?!(应该是没有听清楚)】 【士兵:你们接触的东西都有哪些?】 【江澈:牧马人的起源,宗教思维模式,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 【士兵:有没有技术一类的东西?】 【江澈:没有。】 【士兵(沉吟):真的?】 【江澈:技术给我们,迟早会落到你们手里。】 【士兵点点头。】 【士兵:列车上有什么?】 【江澈:硬盘和核弹。】 【士兵(一愣):核弹?】 【江澈:列车出资人是米国财团公子,从中东买的。】 【士兵:我听说你在南美主持了核武器的研究。】 【江澈:是的,但是那只是一个幌子,小型核武器的技术门槛很高。】 【士兵:你们在实验室里真正做的是什么?】 【江澈:游戏的密码装置。】 【士兵:密码?】 【江澈:一种没人想过的生物密码。】 【江澈的笑容很惊悚,似乎是一种恐吓。】 【士兵(摸了摸额头):那么,问回那个核弹...它用来干什么的?】 【江澈:吓人。】 【确实很吓人。】 【士兵(无语):...】 【江澈(补充了一句):你们要是靠近他们就炸了列车,拉沿线国家核战。】 【这是一个投鼠忌器的策略,很简单,但很有用。】 ... 中间是一些细碎的东西,涉及到了当代的一些政治要员,霍山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将这几张飞快地翻了过去。 停在了最后一张上。 【士兵(认真的盯着这个女人的脸,没有发现破绽):那么列车是用来干什么的?】 【江澈:建立一个宗教。】 【士兵:什么意思。】 【江澈:腐蚀人类的信仰。】 【士兵(身体一颤):文化渗透?】 【江澈:没那么简单,但也不错。】 【士兵:硬盘就是你们的宗教策略的手段?】 【江澈:嗯。用游戏。】 【士兵:为什么此前没有人暴露出来这件事?】 【江澈(抬起眼睛,眼神里带着寒芒):不信仰的都死了。】 【士兵(看了书记员一眼):你们在里面加了什么?】 【江澈(很平静):不符合挑选的,神经衰弱而死。】 【士兵:杀人的理由。】 【江澈:不杀死他们,他们就会帮助你们。】 【士兵(指节泛白):都是些什么人?】 【江澈:有想法的人。】 【士兵:怎么做到人群筛选的?】 【江澈:不是聪明的疯子不会玩这个游戏。它很枯燥,很哲学。】 【士兵点点头,大概是明白了这个恶毒女人的想法。】 【江澈:事实上,你们已经拿到了第一个版本的游戏。】 【士兵:作家的电脑里那个?】 【江澈:不完全是,还原度很高,看得出来是个高手破译的。】 【士兵(出了一个长气):牧马人的文明状况你知道多少?】 【江澈(残忍地笑了):你们自己去玩游戏。】 【士兵:为什么这个不能告诉我?】 【江澈(嗤笑):其他的迟早你们都会知道,唯独这个你们不可能轻易了解到。】 士兵沉默了许久,审讯才重新开始。 【士兵:抱歉。我们继续。】 【士兵:游戏怎么销售的?】 【江澈:从墨国走私到米国。在佛罗里达地区我有快递。】 【士兵:??(没听清)】 看了一眼书记员的记录表。 书记员正写了一行字,江澈说她在佛罗里达有块地。 疑惑?这是? 【士兵:有块地?这么有钱?】 【江澈:express!(按:快递)】 记录有划过的痕迹。 【士兵:你们的渗透情况进行到哪种程度了。】 【江澈:南美最严重,北美次之,欧亚非都有。】 【士兵:具体点。】 【江澈(笑了笑):你越界了。】 【这个女人的思路很敏捷,也很谨慎,任何不想透露的,任你什么办法轻易都套不出来。】 【士兵(十指交叉,拖着下巴笑):你弑亲的行为,你有什么解释的。】 【江澈:...他太聪明,不适合留着。】 【士兵(还在笑):你在掩盖什么?】 【江澈(敛眸):我不说。】 【江澈:严肃一点。】 【士兵:嗯嗯。(用手狠狠的捏了几下脸)】 【士兵(张了张嘴巴,压下笑意):我听说一个流言,这个游戏开发的时候,采集了一个华夏人的dna做样本。】 【江澈不语。】 【士兵(盯着江澈,就像盯着情人的脸):听说那个人可以无视这个规则进去。】 【江澈不语。】 【士兵:你知道吗?】 【江澈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士兵:你说他会不会死?】 士兵像个反派角色一样,一脸猥琐。 【江澈:下一个问题。】 【士兵:不,今天就问这么多。】 【江澈起身,要走。】 【士兵:告诉你个秘密,以后他叫作家,他会帮我们破开这东西。】 【江澈没有回头,两个卫兵将江澈带走了。】 【批示:主观补充太多,无呈堂证供的条理。】 【书记员抗辩:有人说我不够客观,只是我的东西不太符合他的主观,以上。】 【批示:阅。】 书记员已阅,笔。 时间乱纪元120年8恒星月第21恒星日。 以上。 霍山按下这档案,有趣得紧。 江澈吗?作家吗?原来这任务也没那么有趣。 作家就是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