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冥王》 第一章 “你爱我好不好?“大街上,众多行人里,一位身着嫩白洋的年轻女孩,只要见到男人便会趋前去问上这么一句话;而被她堵住的男人,先是会被她绝美的姿容给震住了步伐,可是一旦听清楚她的问题后,立刻惊吓得倒弹好几步。 “你、你有没有说错?“ 好不容易,有个男人鼓足勇气再问一遍;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我没说错,你没听错。我是在问你,你——你爱我好不好?“ 水汪汪的大眼乞求地眨呀眨地,她望着他,表情是那样的正经严肃,堂可可成功地掩饰住眼下调戏的讥消。 男人呆了呆,回神后惊吓地挥起手来。“不好,不好!“赫,快溜,这女孩的脑子肯定有问题。“啊——“冲得太快,差点摔成狗*。 目送惊吓过度的背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眼前,堂可可拼命忍住喉咙的笑虫钻出。 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不行她就再找另外一个男人问看看,反正男人比苍蝇还多,总会遇上一只“苍蝇王“吧。 是的,“苍蝇“——这是堂可可给男人的评价。 不-会儿,堂可可又随机抽取拉住一个男人的手臂,微仰起小脸,嘟起红艳艳的樱唇问道:“先生,你爱我好不好?“ “我?你要我爱你?“男人尾音扬高,这个美丽的女孩是不是个精神病患啊?几番张口想问,却又说不出口,因为她晶莹漾光的眼神美得惊人。 堂可可用力地点头。“是啊,我要你爱我,我需要你来爱我。“ “为什么?“他傻傻地反问。“我们又不认识。“ “没关系,只要你爱我就行了。“ 这女孩也未免太随便了吧,真奇怪。“呃,小姐,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病啊?怎么办,被美色所迷,就是问不出口。 “你想问我是不是精神病对不对?“真孬耶,堂可可干脆替他说出来。 “啊?!“心思被戮破,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 “你误会了啦。“堂可可小脸浮出一层浓浓的哀怨,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的,我只是很诚恳地想要拜托你来爱我,因为……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不会爱人,你知道吗,我竟然不会爱人耶!“她痛苦地捧着心窝。“怎么办?我居然不懂如何去爱人。我的心硬了、冷掉了、失去了热血,冰冰凉凉的,我什么都感应不到,我什么都无法体会,我简直成了一个活死人……“ 男人的脸皮随着她莫名其妙的文艺论调而愈来愈僵硬,哪里还敢继续逗留下去,因为她那一大段话,他非常肯定这个女孩子是个精神病,他白痴才会跟个女疯子扯在一块,即便她美丽得像是搪瓷娃娃。 溜之大吉啊…… 望着又一只飞走的逃难“苍蝇“,堂可可大大地叹了口气。 “有色没胆,可悲啊,钦——怎么就是没有男人有这份勇气敢来爱我呢?“ 声音愈来愈微弱,因为眼角余光终于在人群当中瞥见等候已久的身影,她守候的“目标“终于出现,心下猎喜…… “目标“显然发现到这块区域的骚动,转过身子,有这么一刹那,他僵住了!然而只是短短一秒钟时间,他立即迈开大步走向骚动的来源。 堂可可泰然地等候他的来到,当他越过人群,立刻如同先前的做法,轻轻一跃来到他面前,攫着他手臂劈头问道—— “先生,你爱我好不好?“朝他施展如花的笑靥,不信他不动心,即使他绝俊得教人无法移开视线,然而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 阒黑的深瞳从一看见她的脸孔后便紧揪不放,一瞬不瞬地,他没有其他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紧紧盯着她不放。 她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无波的面孔看不出他意欲何为,不过退缩绝对不是她的个性。 堂可可挑衅地再重复问一次:“先生,你爱我好不好?“ 他不语,只盯着她。 “咳!“他该不会也是个傻瓜蛋吧?!“先生,你说话呀,你爱我好不好?爱我好不好?“ “好,我爱你,就由我来爱你!“他突然撂下宣告,在她闪神之际勾起她的下颚,嘴唇旋即欺压而下,微开的樱口就这么准确无误地被他给紧紧掳获住。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堂可可还是被他的张狂给吓一大跳! 他的舌头邪恶地搔弄她的唇瓣,接着强悍地探进她的檀口内,狂妄地*她的粉丁小舌,并且大刺刺地掬取她的甜蜜,放肆又*地诱得她呼吸开始紊乱。 是陌生人哪,可是他的**技巧却造就出强大的震撼力!堂可可芳心颤动,不由得闭上眼睛,任由他缠吻个不休…… 吻愈来愈深,堂可可的心跳也愈来愈剧烈且不规律,当她无意识地挪移了*子,冷无肃却以惊人的霸道力量锁住她时,她吓呆了,骇然的睁开眼睛—— 他睫毛下的黑色瞳眸燃烧着两簇炽热的火焰,一种可以将人烧融殆尽的致命火焰。 “不,够了。“堂可可大惊失色,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的箝制。“够了,真的够了,我已经满足了……“她双颊通红,呼吸起伏不定,天哪,她差点被他高明的**技巧给迷了去,若不是他突如其来的力道惊醒她,她很可能会当众出糗。 “够了吗?你这样就可以满足了?“冷无肃的视线依然只定在她脸上,从发现到她时就没移开过,须臾不离地。 她心悸了下,现在才发现他的眼神好可怕。 堂可可仓皇地别开小脸,却与街上行人的异样眼光对个正着。她不在乎,随他们看戏,别人的想法与她无关,倒是冷无肃,那对咄咄逼人的视线令她不由得心慌意乱了起来。 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是啊,我这样就很满足了。“不太对劲,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细节。 “你的野心也未免太小了。“他替她不以为然。“你不是迫切地找寻男人来爱你,如今我甘愿报名,也许下承诺愿意爱你,怎么你反倒害怕起来了?“ “我、我怎么会害怕?我只是没想到你敢在大街上吻我。“本来以为吸引他的注意就成功一半,哪知他完全不顾身分,如此张狂妄为。 冷大少爷可是有头有脸的钻石贵族,不是吗? “为何不敢?既然你敢在街上当众求爱,我自然敢在众人面前吻你。“冷无肃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的随便,而这么随便的男人怎么可能只钟情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给的讯息是不是弄错了? 堂可可转过脸庞,不巧又被他的眼神给缠上,想再逃离,而冷无肃却抢先下达命令—— “看着我,不许你再转开脸背对我。“骤下的旨意让她一凛,她呆住了! 堂可可被刀削般的命令给冻在原地。“呃……“怎么回事?她的勇气被打垮大半。 他绝对不会容许这张面孔又背对他,他已经找寻好久好久的娇颜…… “很好,听话的乖女孩,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冷无肃满意地扬起唇,按住她僵硬的肩膀,问话的口吻比春风还要轻柔,眼神却是异常锐利。 “名………名字?“她困难地开口。 “对,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告诉我。“他像驯兽师般地哄诱着她。 “我……“能说吗?怎么能说呢,但她若是拒绝,他会不会挥鞭而下呢? “乖女孩,回答我。“嗓轻,却十足骇人! 她倒抽口凉气。“我叫堂可可。“恐惧让她吐出答案。 “堂可可?“他脸色一黯,焦距忽然间变得涣散。“奇怪?你怎么会是叫堂可可? 你应该是叫沈默才对。“ “沈默?“听到这个名字,一股冰沁寒意窜进她的背内。“沈默是谁?我又不认识她。“她惊惧地撇清道。 “你不认识沉默?这倒奇怪了。“磁嗓陡地降得好低沉、好阴森。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他现在的眼神、他此刻的口吻、都像极了来自阴间的冥王,愈跟他深谈下去,就愈觉得自己快要被拉进地狱的深渊里。 她汗涔涔。 “一点都不奇怪的,我不认识沉默,事实上——我跟你也不熟啊!“游戏到此为止,得想个办法快快脱身才是。 她先前的判断有误,冷无肃不仅不随便,他根本是情痴到吓死人。 “你跟我不熟?“他忽尔沉默了下来,好半晌后,迷离的眼神才又恢复了焦距。“刚才,我以为自己幸运的找到她了。“踏出公司大门,不经意地一个转身,竟然看见了沉默的脸庞,他以为自己会失控得放声大吼、会快乐得手舞足蹈、会跪下来感谢上苍所赐与的恩泽,因为——他真以为一个死去的女孩复活了! 只是汹涌翻腾的情绪,在一瞬间过后已然沉淀下来,他什么都没做,也不想做,他清楚明白——这个除了眼珠子色泽不同以外,外型相似到极点的陌生女孩终究不是死去的沉默。 虽如此,但他要她的心意却是不容置疑,这个堂可可,注定要当沉默的替身。 既然已是掌中物,也就不必急在一时吓坏她。 “那么你现在看清楚了没?你认错人了对不对,我不是沉默,我不是她。“堂可可惊慌地拼命强调,急急撇清。 “我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不过那又如何呢……“冷无肃忽尔露出一抹诡谲至极的笑意。 望着他空有笑容却无笑意的脸,堂可可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他的表情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碰到的是个地狱冥王。 他的眼神只有掠夺,他身上笼罩的光流是掳获的自信,他全身上下散发着张狂的狩猎气息。 该死的花苒苒,怎么没说冷无肃是个可怕的男人。 “你怎么啦,突然不说话了?“冷无肃凝睇的眼不曾眨过,也把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尽数收尽眼底。这也发现,那对慧黠过人的眸子就如同沈默一般,每次动脑时,就会散发出眩目的光采。 就当是苍天在怜他吧——夺去了沈默,给了他一个堂可可,一个和沈默相似的堂可可! “噢——“堂可可清了清喉咙,退了几步,拒绝被他张狂的羽翼圈罩住,也再次强调道:“我觉得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耶。“清醒的人不会是那种表情。 “我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他反问道。 “第一,我不是沈默,我叫堂可可,你千万不要弄错了。“她不断强调这一点,等会儿碰到花苒苒,她要扭断她的脖子以示惩罚,该死的,居然没跟她说冷无肃是个疯子。 “好,你不是沈默。“他宽容地同意她的提醒。 她松了口气。“第二,关于我求爱之事……“ “你尽管放心,我会好好爱你的。“不等她说完,冷无肃立刻回答她。 “不是的!“她跳起来。“你不用爱我,你不需要来爱我,真的,绝对不需要,因为刚才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那全是在开玩笑,呵呵呵……“呜,怎么办?她做了件蠢事啊。 “开玩笑?“扬高的唇角好危险。 “是啊——“她吞了吞口水。“听我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其实呢,我是个小演员,奉导演之命要去客串一个小角色,这个角色内容是在阐述神经质女人的疯狂行径,所以我才到街上来训练演技,结果我演得好像挺不赖的嘛,骗倒了一堆男人。“如今之计只能胡扯瞎骗。 “哦——原来你是在训练演技?“ “对啊、对啊,不好意思引起你的误会哦,所以你千万千万别把我刚才的话给当真。“ “可是我已经认真了。“冷天肃斩钉截铁地回了句。 “什么?“她傻眼,解释了半天,居然没用。 他眯起眼。“我认真了、也决定了,从今天起把你留在我身旁,让你一辈子都陪伴着我,也让我来爱你。“ 一段话让堂可可寒了手脚,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根本是在宣告! “那、那你跟我的导演商量一下吧,看我能 不能跟你走,呃——他过来了,就在你后面。“堂可可伸出手指。 冷无肃回头,旋即一凛,惊觉到不对劲时,堂可可已经跑得好远,只遗留背影。 他竟然上了当! 不过他并没有追去,反正不必急于一时,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问题只剩—— 是谁把堂可可送到他面前?这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 还有—— 他长裤里的皮夹不见了,想必是堂可可的杰作,乍见和沈默神似的女子,他终究没法子防备。 “那张脸孔、那股神态,那种聪慧,几几乎乎是沈默的翻版,唯一的不同,堂可可居然是个贼!“他敛下眼,若有所思地喃念道,而后缥缈一笑,迈开大步快意离去,抛下一堆看戏的观众。 依他的身分,很快地,今晚的戏码会传遍整个上流社会的八卦圈吧,不过这不是他该在意的事,他该花费心思的对象是堂可可,一个自投罗网的娇人儿! ※※※ 花苒苒,你真该死!“好不容易摆脱掉恐怖的冷无肃,堂可可第一件事就是冲回公寓找花苒苒算帐。 “我为什么该死?“早就跷着二郎腿在公寓等候她的花苒苒悠哉悠哉喝着茶,无视堂可可龇牙咧嘴的表情,心情愉快地等候捷报。 “你当然该死,居然设计我。“天纵英才的她居然会栽在跟她同龄的花苒苒手上,丢脸死了! 还有,也要怪自己贪心惹了祸,为了十万块差点连魂都给吓飞了。 “你说,为什么不提醒我冷无肃是个疯子。“ “疯子?“茶杯滑出手,摔落地板,她瞠大杏眼,掩不住那股震惊。“你说冷无肃是个疯子?“ “难道不是?“她瞪她,不相信她不知道。 “疯子?疯子?哈、哈哈、哈哈哈……他是啊……他确实是个疯子。“花苒苒乐不可支地抱着肚子狂笑起来。疯子?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冷大公子被封为疯子?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等会儿说给厉奔当笑话听听。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把我推给一个疯子,你是存心要整我是不是?“堂可可可没心情陪她笑,如果她见识过冷无肃那种志在必得的恐怖表情,不信她可以当作笑话听。“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订契约了,我这次失策了。“ 闻言,花苒苒止了笑,紧张兮兮地安抚她。 “可可,你别生气嘛。“ “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他吓死了。“现在连回想都不敢。 “哎,你听我说,那是他看见你太过讶异了,才会有奇怪的举动。“她开始给可可洗脑。“我跟你提过,冷无肃的爱人沈默不幸病逝了,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四年,他还是忘不了她,下意识里总会寻找跟沈默相似的女子。“她受过其害,而现在唆使可可就是为了复仇。“而你,不只外表长相跟沈默十分神似,就连个性都有某些部分的雷同,所以冷无肃一瞧见你当然会很震惊。若是因此说出一些或是做出匪夷所思的蠢事来,你应该要有心理准备才对啊!“记得当她第一次见到堂可可时也当场吓呆,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 “我当然有心理准备,问题是——他太疯狂了。“本以为唬弄他一下便可以拿到十万块,哪知冷无肃居然锁定她为猎物,问题是姑娘她不想被猎! 花苒苒陪着笑,不断地安慰她。“可可,你们是第一次接触,第一次交手总是比较……对,比较'生疏',不过第二次你就知道用什么方式去对付他了。“花苒苒暗中祈祷着,希望可可千万别打退堂鼓呀,可可要是不玩了,她怎么去整冷无肃,她的复仇计划岂不是得夭折。 “对付他?“堂可可冷冷地撤撤嘴。“算了吧,我承认自个儿功力不足,没那本事对付他。“ 保命的第一要务就是认清自己的实力。 花苒苒忍住尖叫的冲动。“不会吧?你不玩了?“ “对,不玩了。“反正除了十万块以外,还多了只皮夹,高档名牌货加上里头的钞票,算一算额外又多了万把块。“好了,我觉得够了,到此为止,姑娘我不想再去搅和。“ “别嘛,别这样啦。“花苒苒急了。“可可,冷无肃是个超级金龟婿哦,要是你能坐上冷家少奶奶的宝座,保证你这辈子吃香喝辣享用不尽,想想未来的荣华富贵,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掉。“ 她扮了个鬼脸。“得了吧,我受不起,更不想得罪冥王,要是被他拖进地狱里受苦,我是得不偿失。“ “冥王?'花苒苒再听绝妙封号,兴奋得一击掌。“可可,我同意你的形容词。“ 堂可可打了个大哆嗦。“你都不知道,光是站在他面前,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花苒苒却诡异一笑。“嘿、嘿嘿、可可,不知怎地,我愈看你是愈适合跟他在一起耶,才初初交手,就能把他看得这么透彻,你果然是适合他。“ 真会拗。“不要,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会动心,我就是不想再去招惹他。“危险的讯号不断闪烁,警告着走错一步必得沉沦的下场。 花苒苒又干笑几声,睨着她道:“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种?一点都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堂可可。“敢偷、敢盗、净做些惊世骇俗的事,想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堂可可正在偷某位富商的跑车,无意间被她发现了,可她先是震惊于可可的长相和冷无肃死去的爱人如此相似,又经过一阵扭打后,谈着谈着居然谈出了交集,当下握手成为了朋友。“没想到你竟然会怕一个男人?“用用激将法看看能不能奏效。 “既然不怕他,为什么不敢跟他周旋下去?“ 她冷哼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怕他,怕自己情不自禁地爱上冷无肃。“ “乱讲。“她大翻白眼。“拜托,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最嗤之以鼻的事情就是看人谈情说爱。 “难讲哟搞不好你被冷无肃的美色所撩拨,已经心痒难耐了呢!“ “放心吧,他撩拨不动我的,我这人没心、没情、更讨厌负担,我只打算随心所欲的过日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去理会旁人想法,兴致来时就拐上一笔、或去捞一票,送给一些需要钞票的人,我就满足了。“在她的生命里,除了那位跟随十多年的'集团大哥',再临时多了个欠了份恩情的花苒苒,她根 本就没有朋友。是天性使然吧,反正她就是这副德行,她甚至庆幸自己是个孤儿身分,没父没母没兄弟姐妹的枷锁,才可以让她这般逍遥过日子。 “对嘛、对嘛,我就是喜欢你这套人生观,潇潇洒洒的,只管自己开心与否,不用理会旁人想法,我不就是看中你的个性,才会找你帮忙替我整整冷无肃,最起码我可以放心,你不会为他倾倒。“ 堂可可败给她顽固的脑袋瓜子了,天花乱坠的结论还是要她去纠缠冷无肃。 “苒苒,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对付他呢?“她一直没问理由。 “因为他得罪过我。“她坦白讲。 堂可可噗嗤一笑。“你也真是小心眼耶。不过我发现,原来我们都是坏女人呀。 “即便使坏的方式不一样,不过都非一般正常女子。 “怎样,愿意协助我了吧。“花苒苒再次利诱。“好啦,你就再去见他一次,二十万先付给你。“她立即开了张支票。“喏,拿去,只要你再去跟他见一面,就算只是打声招呼都无所谓,怎样,很好赚吧。“她坏心地哄骗她,因为她相信这一次冷无肃不会轻易放她走掉。 有人拼命送钱给她,哪有不收的道理,即使她没打算照做。“好吧,看在白花花的钞票分上,我就再委屈自己一次——呃,干么,哪里来的强盗?“尾句突然声调扬高,堂可可大惊失色,她本身就是个贼,却让人从后头悄悄地劫去支票,浑然不知身后多了个人。 “啊!你怎么来了?“惨叫的不只是堂可可,外加一位脸色发白的花苒苒。 “钱是这么花的吗“低沉的磁嗓虽然带着懒洋洋的揶揄,却让两个女人同时打了个战栗。 花苒苒跳了起来! “厉、厉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惨了,被他发现了,还是被找到了。这座公寓是她没结婚前所购置的,现在暂时让堂可可居住,本来以为他不会想起这间公寓,没想到——钦!战神就是战神,拥有她所难以项背的能力。 厉奔扫了堂可可一眼,却对这张美丽面孔无动于衷,唯一能令他动容的就只有花苒苒。 “跟我回别墅。“他道,一个不小心就又让她跑出 来作怪。 “好,我跟你回去。“为保小命,她先臣服,毕竟她是靠着厉奔的钱势在作威作福。“不过你再等我一下下好不好?还有——“她涎下脸乞求。“呃,这张支票还给我吧,我得付'帐款'呢。“这是要给堂可可的报酬。 厉奔横了堂可可一眼。 堂可可惊悸的往后一跳!“别瞪我,我是被她勉强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她忙将罪行推到花苒苒头上,别怪她不顾道义,这男人跟冷无肃一样不好惹。 “那好,交易取消。“厉奔下决定。 “这怎么可以。“花苒苒抗议,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大整特整冷无肃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不可以也要放弃。“他无情地下决定。“我不想你再跟冷无肃有任何交集。“前车之鉴不可忘,即使苒苒所唆使的女人简直是沈默的翻版,但为了防止任何意外发生,不让冷无肃再把目光锁在苒苒身上,怎样都要隔开。 明白他的担忧,花苒苒暗自窃喜,厉奔好紧张她哪,呵……“奔——“她使出坏女人的娇媚。 “听我说嘛,我就是为了让冷无肃对我彻底死心,才会想让可可去勾引他呀,只要可可成功地把冷无肃给钓上手,那么他就不会再把眼光放在我身上,你说,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棒呢?“她偎近他怀中,又撒娇、又磨蹭的。 这对夫妻在她面前唱什么大戏啊,堂可可鸡皮疙瘩掉满地——不过这也证明,爱人真辛苦啊。追求时,心情忐忑,追到手了,又怕失去。人何必活得这么累呢,无情无心才潇洒哩! “好啦,就让可可再玩一次,二十万给她当报酬啦。“花苒苒嗲功尽展,又猛朝堂可可使眼色。 厉奔望向堂可可。“你怎么说?“ “看在二十万的面子上,我就再玩一次。“她满口谎言,反正二十万对这位有钱人来说是九牛一毛,不拿白不拿。“我欠苒苒一份人情,只好以勾引冷无肃作为回报供。“她把自己演得道义十足。 厉奔锐眼一眯,把支票放在桌子上。“支票拿去,这是最后一次交易。还有,你要去接近他、勾引他,别拿钱不办事。“ 堂可可惊悸了下。“当然,我一定会努力办事。“啧,这家伙居然看穿她。 厉奔不再多言,拥住花苒苒。“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她笑逐颜开。“当然,我们回家去。“临走前,她不放心地对堂可可于交代、万交代。“可可,你一定要把他钓上手,然后再狠狠地甩掉他,你一定要做到哦。“ “好、好,我会做到的。“她挥挥衣袖,诚恳地送客。门一关上,笑意盈盈的小脸瞬间扮成鬼脸。“我疯了才会再去找冷无肃,啐,逃都来不及了,哪还有主动送上门的道理。“这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离开吧,走得远远的,不想再见到花苒苒,也不想再碰见冷无肃。 铃——铃铃—— 行动电话铃声响起,这支音乐电话的旋律是属于—— “大哥。“堂可可开心地接通电话,甜甜地喊着对方。 “可可,久没联络,过得还好吧?“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问候嗓音。 “好。“虽然令人心动的低嗓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所传来,甚至带点空渺,然而每次只要听见他的声音,起伏的情绪必然会转变为安稳。 “大哥也好吗?“ “挺不错的,可可,你最近有心情接任务吗“他直截了当询问,语气里,话中有话。 正是时候,我闲得发慌呢。“也许大哥是知道她此刻的处境,虽然与他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不过她就是相信他的本事,无所不能的好本事。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清笑声。 “那么你仔细听好——“他干脆的开始说明目标,堂可可愈是听着,不屑的表情益发显现在美丽的脸上“该死的,是该好好教训教训这种为富不仁的大混蛋。大哥,你放心,我会完成这项使命。“ 她气愤填膺的许下诺言,决定好好整一整不要脸的富商。 “虽然对方是个蠢蛋,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明白。“ “那么就交给你了,再联络。“ “拜。“收了线,堂可可跳进沙发里,大刺刺的瘫平着,抓起支票的一角,盘算地甩呀甩地。现在来算算成果,先兑现这二十万,然后这次的任务又可以赚上百万佣金,全拿出去基金会,至少可以让十个贫困家庭好过一阵子。“想到可以救助十个家庭,她不由得笑开来。从不把'非法所得“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虽然她的生活也过得拮据,但是当年会参与“集团“,全因为是想满足“行侠仗义“的*。 “呵,'侠盗'哪,听起来是多么的威风慑人啊!人生嘛,就是要恣意而为,只有笨蛋才会为儿女私情伤神呢。“即使身份不能曝光,她也觉得满足,多数人为情感的牵系而生存,有几个能像她一样,自由自在,只需为自己而活。 她才是幸福的。 第二章 “找到资料了。“冷无肃的心腹秘书兴冲冲地把一叠报告表送到冷无肃跟前,忙不迭地递给他。“几乎都查出来了,打从堂可可进孤儿院开始,她所住过的地方、念过的学校、曾经做过的工作,都一五一十的写在报告里头。“ 虽然只是花费短短一个礼拜时间,不过以冷无肃无远弗届的力量,再加上有神似堂可可的照片作为辅助,自然可以迅速搜集到关于她的资料。 冷无肃接过报告表,快速翻阅一遍,俊美的脸庞缓缓露出诡异的情绪。 “由这份报告看来,堂可可的背后似乎藏着一个神秘组织,查出那些人是干什么勾当的吗?“他从报告里头看出一些奇怪端倪,或许这是堂可可可以妙手空空的原因。 “我也发现到这个诡异情况,堂可可有时候会突然失踪一阵子、然后再现身时就会把一笔钱捐给慈善团体,我针对这件事情作过调查,只是——并没有具体的线索或是证据可以证明这些钱是非法所得,我认为堂可可背后的组织系统不仅神秘,而且相当有效率,很难勘破其中奥妙。“ “警方没去调查?“ 秘书露出古怪的表情。“听说调查单位为了这个'集团'已经吵成两派了,一派是力主歼灭,另一派却主张闭眼放行。因为这个'集团'成员所锁定的攻击目标全是一些为富不仁的奸商、或者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且下手从不伤害人命,就只针对钱财。传闻还说,这个'组织'把窃来的金钱全部运用在公益上头,面对这种'侠盗',一些人私下是挺支持他们的,所以才会弄得调查单位自个儿都没有个主张。“ 冷无肃敛眼。“堂可可大概也是其中一员。“很好,就用这个'组织'来猎捕堂可可。 “我也觉得应该是。“ “大有意思了。“冷无肃抬眼,已拟定计划。 不知为何,老板充满占有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 “冷、冷先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把堂可可'带'过来见你吗?“他的诡谲肯定跟堂可可有关联。 “不,不需要,我自己亲自去'接'她。“绝俊的浅笑有着地狱之王的线倏。 “是——这样也对,我明白的。“心腹秘书自然知道冷无肃的打算,沈默之死对他的打击与影响他全看在眼里,现在他开始为堂可可祈祷。 可怜哪,堂可可无缘无故干么跟沈默长得这么相像,居然还主动跑到他面前去张扬,现在惹上地狱冥王该怎么全身而退,她只能自求多福。 秘书暗暗叹息离开办公室。 冷无肃脸上染了层阴影。 “堂可可,你可别怪我,要怪就去怪沈默吧,谁教她'胆敢'离开我,所以你得来递补她的位置,这是你的宿命。“无情口吻下的深情,悠荡出一段鬼魅音符。 ※※※ “唔,好痛……“堂可可的肩膀好像被拆散了一般,痛死她了,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居然在背后偷袭她。“啊——痛……“翻了个身,无神的眼瞳渐渐凝聚出焦点,当她看见一张意料不到的面孔时,顿时又是一阵茫然。“不会吧……我眼花了…… 我肯定看错了……“她自动合上眼皮自语道,再睁开眼睛时,那张霸王脸还 在。 四目相对,她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抱歉,有的只是灼心的侵略。 堂可可旋即又合上眼皮,拼了命地压抑惊骇叫声破匝,无论如何要把那两簇恐怖眸光给赶出脑外,非得视而不见不可。 “是你偷袭我的?“再度睁开眼皮时,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记得她正小心谨慎地从大奸商的高级别墅里带出一堆珠宝,准备逃之夭夭,哪知才跳出围墙、脚才落地,肩膀忽然炸起一阵剧痛,接着就不省人事。 冷无肃毫无愧疚地点头道:“对,没错,是我打昏你的。“他先派人跟踪她,确定了目的地,接着就螳螂捕蝉。 她忍住痛,质问道:“既然承认,那你怎么连一丁点道歉的表情都没有?“这人的血液是冷的吗? 他扬眉,笑了笑。“一个多礼拜前,你不也戏耍着我玩,那么你的道歉呢?“冷无肃反问她。 “呃——“理亏,别再跟他牵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这么着,我们算是扯平好了,谁也不需要跟对方道歉。“她忍着肩膀的痛楚,移身下床。“我要走了。“ 冷无肃轻轻一推,她狼狈地跌回床褥上,堂可可惊吓得喘了口气,撑起身子半坐起。“你、你这是干什么,“她颤巍巍地指着他,压抑已久的恐惧即将炸开。 “没干什么,就不许你走。“他平静且没有温度地道着。 堂可可脸色一白。“你凭什么不许我离开?“哪有这种恶霸。 “就凭我。“短短三字宛如天皇,宣告着谁都不许违逆的霸气。 “你、你——“她吸气,拼命吸气抑制即将溃决的畏惧。“你限制我的自由,这形同绑架,绑架是要吃上官司的。“用恐吓者招有用吧? “绑架?“冷冽的微笑挂在俊美的面容上,沉凝阴邪。“绑架又如何?我有钱有势,你能奈我何。“冷无肃嘲讽地提醒她现实的龌龊。 堂可可顿时语塞! 显然,王者可以不受威胁,王者不会在乎旁人的感受,王者只会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他是可以狂兮兮,只不过——她没必要配合。 水眸迅速扫过周遭环境,想找出可逃走的间隙。 冷无肃讥嘲的声音明白地传进她耳膜。 “死心吧,你是走不掉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上一回,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是离不开这里。“ “你确定?“她不死心地跳下床褥,奔到门口,一打开门,看见所处的环境,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如此笃定了。 连门上都布置高科技的保全系统,虽然设计成各类装饰品,但她看得出来,这些系统确切地保护住屋子里的每处角落,连一丁点的空隙都不给。 “冷无肃,你干么一定要找我麻烦?“她瞪他,现在好后悔好后悔为了偿还花苒苒的人情,也为了捞些钱,结果把自己困进地狱当中。 “是你主动送上门来,与我无关。“谁教她要出现在眼前。 “你——“堂可可气得娇颜通红,好似——全是她的错。 虽然事实上是她主动送上门的,但…… 冷无肃望着她那熊熊燃烧的眼神,疼痛记忆刹那间袭上心头! “何必生气呢,留在我身边并没有什么不好。“为何连生气的表情都是那样的神似,为何? 堂可可惊慌了,他的眼,让她心惊,他在她身上找寻一个死人的影子,她清楚的! “留下来我才会死无葬身之地。“离开的决心从她身上进发出来,冷无肃瞬间变得更森寒。 “倘若你敢离开,我会毁掉你生存的世界,让你连'侠盗'都做不成,你信不信? “轻轻柔柔的嗓音幽幽逸出,字字句句全是强烈的威吓! 堂可可大惊失色。“你知道我是——“不,等等,也许他是胡猜的,别不打自招。 他狡狯一笑。“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就彻底让她明白她已经没有秘密。 她瞠看他好半天,突然间低下头,不语地把玩着手指头,久久后,情绪已然平静。 她抬头与他对时。'你很狂妄哦,冷无肃,自封为王,嚣张的要你身边人都只许围绕着你转,不能违背你的决定。“这些天生的王者都有操控人的*。 “能被我钦点,这是你的幸运。“冷无肃不以为然地撇唇。“难道你认为当个窃贼会比留在我身边更幸福?“ “我是这样想的。“ 他冷嗤了声。“甘心把前途与未来推进黑暗暗里,你也真潇洒。“ “我喜欢怎么过日子那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利管我吧。“非亲非故的,他当他是哪根葱。 “我当然有这份权利。“冷无肃宛如下咒的提醒她。“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归我所有。“ “我?“ “对。“一刹间,沈默的影子又与她重叠。 “我是堂可可。“她问,冷无肃到底是把她当成谁来看待? “我知道……“ 知道才怪!堂可可沈潜不语,冷无肃瞳眸所见的对象,分明是个死人。 有趣哪,冷无肃真的爱沈默爱得那样深刻吗? 真是不可思议、也令人不敢相信,像他这种天之骄子会付出这样浓烈的感情,他到底是不是在做戏啊?呵,干脆由她来帮沈默试练一下好了。 “冷先生。你看清楚我是谁,仔细看清楚哟——“她忽地伸出手圈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尖,仰起小脸,将唇压在他的唇瓣上。 她率然地将吻落在他的唇上,先是摩挲着,然后开始又吮又啃地故意逗弄着他玩。 朱唇温嫩娇艳,甜蜜得宛如上好佳酿,既然是主动献上、他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如同沈默的个性呀,不畏惧他,胆敢与他对峙,甚至抢夺主控权。 沈默呀…… 勾住柳腰的手臂倏地一紧,冷无肃以更猛烈更激切的态度索求她的红唇,仿佛要将藏搁已久的*全给宣泄出来!他牢牢地辗吻她的小嘴,以深怕再次失去的骠悍霸住她。 而且还不够啊……他将她紧紧锁在怀里,一丝空隙也不留地紧紧禁锢住她,他的手开始贪婪地抚*她的背后,他的激狂轰地像把火似地撩起她的身体反应,臊热蔓延,至身感官被*所包围住,在他手掌的游移下,堂可可觉得自己愈来愈酥软且无力 迷迷糊糊之间,堂可可微微睁开眼皮,所见到的,是一对疯狂的黑眸,他的瞳孔闪烁出百种复杂的情绪变化,有着怨、却夹杂着爱、但又流逸出恨、却又有不容置疑的深情在其中,林林总 总,所针对的对象却仅指向两个字——沈默。 他吻着她,心里、脑里所想着的对象却都是沈默。 她蓦然回神。 “行了!“她喊道,想制止他暖昧的动作持续下去,试验已有结果。她明白了,她确确实实懂了,冷无肃深刻地爱着沈默,连她死了都还放不下。“够了——呀!“她惊呼一声,冷无肃压根儿不理会她的制止,把手探进衣衫内,滑进她的*上。 “怎么够呢,这怎么够……你怎么可以离开我……我好想你……想你……“冷无肃不断呢喃,放倒她,把她覆压在身下。 “你——唔——你清醒一点,冷无肃,你看——你看清楚我是谁啊!她是不是引火**了,明明见识过他的偏执病态,偏偏还不信邪地点起一团火,结果,*快要烧死她了。“嗯……“冷、冷无肃——“ “别说话,你别说话。“他固执地合住她的小嘴,忽而轻柔,忽而深狂的折磨她的檀口,移进衣衫内的大掌覆住她的浑圆,饥渴又邪恶地抚着…… 冷汗直流,战栗攫住她,堂可可惊慌的拼命扭开脸庞,他,他真要吞了她了。 “冷无肃——“好不容易得到喘气的空间,她叫道。“你把罩子放亮点——你、唔… …“ “你逃不掉,你再也逃不掉了。“他低吼一声,嘴唇压下、手掌更是彻底地肆虐她每一寸肌肤。 他根本没听进她的话。堂可可双手握成拳,开始锤打他。“你看清楚哪,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看清楚,我是堂可可啊——“ “冷无肃,你不是爱惨沈默了吗,既然爱她,那么你怎么可以不忠于她——你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严厉的指控突然劈进他耳膜内,冷无肃一愕,倏地停止一切侵略。 他喘着气,睇着她。 “醒过来了没,我是堂可可。“她的声音抖颤得好厉害。 他不言不语,脸俯瞰她,只是静静地、深沉地凝睇住她。 堂可可气喘吁吁地与他对峙,幸好啊幸好,他的眼神不再迷离空洞,这意味他是回过魂来了。 “你这个家伙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奋力地从他的压制下爬出来,逃到角落去喘气,紧紧抓住被拉开的衣襟,这个男人把她的衣服都扯坏了啦。 冷无肃皱了皱浓眉,方才的情境是场梦。 是梦…… “你真是个混帐耶。“她不断放声痛批,该死的家伙,差点吓掉她半条命。 她不是她,虽然外貌相似,个性也有部分雷同,但沈默是不可能从上帝手中逃回来,堂可可终究不是沈默,他的理智一直是很清楚的。 “不管,你一定要赔我一件衣服,你要负责。“堂可可恶霸的索付赔偿,不乘机捞一笔有违“正义原则“. “赔你衣服?“他总算开口,意外她在意的居然是这件事。 灿亮的水眸精光四射。“不应该吗,你看看,你把我的衣服都给撕烂了。“ 奇特的女子,在乎的不是贞操差点被他劫掠,而是这些身外物。 “是你惹上我的。“还有,她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倒是强得很,冷无肃平复方才躁动的情绪,专心一意的跟她对峙起来。 “没错,我承认是我先惹你,我不知道心口缺了个洞的男人会是这么样的可怕,我现在后悔死了。“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可是——该赔偿我的你不能赖。“ “你觉得我很可怕?“他只听进前半句,也许吧,为了填补破碎缺口,他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俊美的脸孔浮现一层哀伤,堂可可心口不知不觉得抽紧了下! “冷无肃,你对那位沈默好像很专情耶,我们两次见面,你口口声声喊着的都是她的名字。“想想也实在很可怜,释放了感情,这样深刻的去爱一个女人,结果呢,他却是不快乐的。情字本来就是种负担,由此可证,所以她决定要更冷情的去看待这个世界,千万千万别去爱人哪。 她那是什么表情? “我是一直把你错认成她。“冷无肃慢慢地回复正常,并且残酷的告诉她实情,让她明白她是替身的结论,也在试探她的反应。 “哦。“她不以为意地轻哼了声。“我不懂耶,既然你那么那么的爱她,那就去把她找回来好了,凭你的能力这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你何必独自去品尝相思之苦呢?“就算花苒苒已经跟她解释过一些,但在冷无肃面前还是装无知比较妥当。 “她死了,找不回来了。“他道出实情。 “死了……这样啊……真遗憾。“她唱作俱佳的表示哀悼之情。 “跟她长得很相像。“他再度强调道。有些讶异堂可可可以平心静气的跟他讨论被错认的问题,丝毫不在乎变成了替身,女人不该是这种心性,她该妒忌的质问、不满的大吼,但她没有,洒脱光清的表现令他吃惊。 “钦,我真替你感到可怜。“多情种子换来如此下场,是该替他掬把同情泪。 “我可怜?“怎么也没料想到她还用可怜两字来反击他。 “被女人弄得心智混沌,这还不可怜吗?“多情到变成老眼昏花的状态。悲啊、叹啊…… 她替他觉得悲哀。 冷无肃邪邪开口道:“我把你当成是沈默的替身、吻你、*你、差点要了你,,你一点都不在乎?“ “无所谓,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只要你快快放我走就感激不尽了。“别跟他牵扯大多,想办法离开比较要紧。 “你还是想走?“他睨看她。 “是啊、是啊!'她双手合十朝他拜了一拜。“我必须走,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去处理呢。“ “堂可可,你不考虑趁此机会留在我身旁?“先遑论他惊世的身家背景,单凭他这个人,吸引不了她? “留在你身边?“她声音硬了一下。“咱们非亲非故,我干么留在你身边?“ 他突然丢出了抹眩人的微笑。“我是个好*。“他诡异的勾引她。“最重要的是我挑上了你,现在可是你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大好机会。“ 她睁大眼,迎视跋扈的*。“笑话。“她又不蠢,岂会跟阎王拿药单。 “不要?是因为沈默的关系?你不想当别人的替身?“ “不是。“她否认。 “那是为什么?“ 她灿亮的水眸漾起挑战的寒芒。“因为我没兴趣跟你玩。“ “你不喜欢我?“他清楚明白地向她射出试探。 “我不喜欢人。“就不知这他听不听得懂她讨厌牵绊的意思。 他走到她面前,忽地勾起她的下颚。“那么从现在起,你就开始培养兴趣吧。“ 堂可可呼吸加重,他果然不明白。“倘若我说不呢?“ “不?“他笑意更深,悠然的神色非常的和善,然后一字一字说道。“那么我会把你背后的'组织'给挖掘出来,让全部的人曝光,接受制裁,到时候一定有趣极了。“ 她眼神硬了。 “相信我,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耗,直到你答应为止。“好邪的威胁像魔咒,意图降服她不肯妥协的心灵。 堂可可肯定自己落入魔王之手了,一个不可理喻的魔王。 第三章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本性。 堂可可呆坐在*几个小时后,突然大吼一声,从*弹跳起来,开始来来回回踱步着。 “不可以坐以待毙,我绝对不可以笨笨地留在这里等着他下手,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后悔把我抓过来。“她磨刀霍霍。“一定不能认输,绝对不能认输,我一定要他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还要吓得他以后不敢再来纠缠我。“她的脚步重重地踩在地毯上,顺便宣泄她积压已久的忿忿不平。 “堂小姐,请下楼用午餐。“有人按电话内线通知正午时分的到来。 “吃饭?“看了看表,居然中午了。“也好,既然有饭吃,当然要下楼吃他个饱再继续想办法。“变*质,首先就是要好好养精蓄锐才有力气对付敌人。 堂可可步出卧室,也第一次有机会打量这栋大别墅的格局。 从走廊的布置就可以看得出屋子主人要求完美的个性。她顺着回旋梯走下楼,第一眼所见的就是极为宽敞的象牙白色客厅,豪华客厅里头的陈设处处充满优雅品味,连小角落的雕琢都洋溢 着东方典雅的气息,令她眼睛不禁一亮。 踩在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上,往餐厅方向行去,不经意地瞥向窗外,赫然发现室外居然有座大到不可思议的人工庭园,透过落地窗看到的一角就有假山流水、石板小径,还有不见斧凿痕迹的绿叶盆栽,繁花绿荫交错出一种舒畅的环境,让她忍不住想奔出屋外,倘徉在美丽的空间里。 “堂小姐?“一位六十岁左右年纪的先生面无表情且无声无息地走到她面前,劈头便唤醒她。“你有什么问题吗?“他问道。公事化的严肃表情让她的玩兴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没什么问题。“只是一时之间被庭园景观给拉去心神,算了,吃饱后再想办法溜出去玩。 “如果没问题,请跟我来。“ “好——“她心思突然一转。“对了,能不能请教你的身分?请问你是——“ “我是管家,姓谢。“老先生不苟言笑地告知身分。 “原来是管家先生。“难怪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态度,有钱名流嘛,底下的员工会狐假虎威并不足以为奇。“初次见面,诸多多指教。“ “彼此、彼此,要是堂小姐有任何需要,尽管直接吩咐我。“除了冷然一点以外,他并没有过分嚣张。 “我有资格吩咐你办事?“堂可可有些惊讶,她是可怜的人质耶。 “堂小姐是少爷的重要客人,当然有资格命令我。“不知是否忍耐已久,他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地流泻出某种波光。 “重要的客人?“她终于发现到老管家眼底所闪烁的异样光彩,这才对嘛,不信他可以对她这张脸无动于衷。“管家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某个人呢?“她故意问道。 老管家再也囤积不住情绪地移开脸。“堂小姐用餐吧。“不想多讲,少爷已经够“疯狂“的了,他不能跟着一头栽下去,总要有人以清楚的脑袋拉少爷一把。 谢管家不得不担心啊,这个堂可可外貌实在像极了沈默小姐。 昨晚少爷突然带回昏迷的她,有那么一刹他也以为沈默小姐复生了,但他比少爷冷静许多,蜂拥而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注意堂可可,怕她伤害少爷。 “需要这么戒慎恐惧吗?放心吧,我堂可可是个好人,不会利用'这张脸孔'.“ “沈默小姐不会欺负人。“心爱的公主被侮辱,老管家立即伸张正义。 “她不会欺负下人?“堂可可质疑了。 “沈默小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她最痛恨的事情就是仗势欺人。“他激动地辩解道。 “这倒挺难得的哟!“以为得到冷无肃全心宠爱的女人会因此无法无天。 “她的好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谢管家再次申明。他盯住她,盯着外貌与沈默十分相似的堂可可。她俩外型虽然相仿,但要分辨两人的不同还是轻而易举,堂可可的行为举止十分的挑衅,感觉像魔女,不似沈默小姐的精灵慧黠,然而—— 怕的是至今仍然无法自拔的少爷会被蒙蔽,一任地把她当成是沈默,若是因此让堂可可心生歹念的话…… “谢管家,你能不能多告诉我一点有关沈默的故事。“坐上椅子,她问道,有些好奇这个沈默到底有何魔力可以把冷无肃以及冷家仆人给迷得晕头转向。 若说这位沈默真如谢管家所形容,是那样的善良可人,她就能接受被误认的无奈。 至少不会削她面子嘛。 谢管家心生戒备。“你想知这沈小姐的故事,请直接问少爷。“ “你不能说?“看得出来他的担心与紧张。 “你直接去问少爷。“ “这么神秘。“她撇撇唇。“算了,麻烦你叫冷无肃过来,我直接问他。“ “少爷有事出去,等会儿才回来,这段时间麻烦你留在别墅别出去,楼上有书房,也有休闲室,足够你打发时间。“ “他不在?“有些惊讶。 “去办点事,会尽快赶回来的。“ 她不怀好意地挑起眉。“这样说来,现在可是我逃走的大好机会。“ “你走不了的。'谢管家瞪她一眼。 “你拦得住我?“一个六旬老人岂有这份能力。 谢管家气定神闲地反问道:“如果连这份工作我都没把握,你想,冷先生敢把你留在这里让我看管吗?“ 想也知道别墅周围一定警卫重重。“好,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不过你最好记住,是你们强行逼我留下来的,倘若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我。“她举筷,开始填饱肚皮,等吃饱喝足后再来想想该怎么逃出这层魔网。 ※※※ 堂可可在大别墅里到处游荡,随意乱走,只要是没锁上的房间她都闯进去瞧一瞧,反正谢管家说随便她晃,那么她理所当然要把握这大好机会,看一看这栋漂亮得像是座宫殿的别墅,有没有值得她“拿“走的高档货。 别怪她哟,这绝非她贼性难改,况且她还是一个值得文人大书特书甚至可以领奖的好“侠盗“呢。从不欺压善良百姓是组织的规矩,她向来谨记。只是——这回情况特殊,虽然大奸商的名单内没有冷无肃这个名字,不过他无理拘留她,还坏她的“工作计划“,活该倒一次楣,乘机捞点值钱货,算是赔偿她的损失。 看中了几样小东西,把它们搜集在一块,可以随时带走。 她左看右看后再走上阶梯,发现上面还有一间阁楼。 堂可可推开门,门扉响起轻微的嘎吱声,房门里,灯光是打开着的,琉璃灯饰下的光芒让房间的气氛显得迷眩幽忽,她好奇地走进去,一张跟真人般大小的画像蓦然呈现在眼前—— 堂可可顿时愣住! 画像上的女孩肯定是沈默。 不必怀疑,冷无肃周遭的人,一看见她就当她是沈默复生,现在她总算亲眼看见一幅与她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画像,这还需要怀疑吗? 若要分辨不同——沈默长发披肩,她是一头俐落的羽毛剪,沈默一袭娇美的薄缎礼服,她则是一身蓝紫颜色的紧身皮衣裤。 沈默的模样气质就像一尊搪瓷娃娃,而她则是个没啥教养的野丫头。 “猛一看确实是很相像哪。“回神后,堂可可趋前去,仔仔细细打量笔工精细的画像。“只是呢,再细看下去就知道我跟你的分别啦。“她自言自语地比较着。 “沈默,我敢说你生前一定是位圣洁天使,粗俗的我哪敢跟你相提并论呢!“传神的画技足以让堂可可想像出沈默生前的娇俏模样,并且作出判断来。 一双铁臂无声无息的从后头环抱件住她的腰。 “呀——“堂可可吓一大跳!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喂,冷无肃。“ “不要说话。“他紧紧抱住她,俊脸埋首在她后颈项上,深嗅着她淡雅的馨香,他必须紧紧抱着才能确定“她“是存在的。 “可是我不能不说呀……“堂可可龇牙咧嘴,贴在她后颈上的肤触,尖锐得像是刀锋。“我痛,你的手臂把我的腰搂得……搂得太紧了啦……“她一边抗议一边扳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完全撼动不了他。 他忽地含住她的耳垂并且下达命令—— “别开口。“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充满沈默回忆的世界中;她回来了,仁立在柔暖的灯影下,虽是背影,他却无法不动容。 即使他清楚地知道手臂抱着的人是堂可可,但——他没法子逃出回忆外。 堂可可使劲挣扎着。 “冷无肃,你的手劲……实在太大了啦……快放手,你快把我捏碎了啦……“痛啊,而且太暖昧了。“你是要把我揉碎才甘心是不是?“ “是啊……“他答得理所当然。“我要霸着你,要一辈子霸住你才行。“ “这怎么可以!“她嚷道。 “为什么不可以“他冷冽又毒辣的逸话。 “你是我的女人永永远远都属于我。“ 这个男人,似乎克制不了自己,一直把她当成沈默,跳脱不出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 莫名地,堂可可突然想起这句话来——向来,她对情字嗤之以鼻,死死的认定情字伤人、害人、百害而无一益处。 所以她不想有心、以无情为乐。 然而,一股莫名的奇异情绪却在此刻发酵了起来,冷无肃的痛楚,让她冷漠的本性瞬间崩溃了一角。 一个男人竟可以爱一个女人爱到这种程度,倘若沈默地下有知,该死而无憾的 堂可可安静下来,不再作任何挣扎,也不再说任何挑寡言词,她用一种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拥有的温柔任由他错认。 不禁吸了吸鼻子。好吧,好吧,就当一次替身吧,反正她也没有损失,也许反过来还可以让他欠下一份人情,乘机要胁他放手。 怀中的娇躯乖乖地任由他拥着、抱着、不动也不挣扎。 过分安静的她反倒让冷无肃胸口一紧。 “沈默……“他转过她,让她小脸对着他。 替身游戏结束,她露出编贝玉齿,微笑言明道:“错了,我叫堂可可。“ “堂可可?“对着她不怀好意的大眼睛,冷无肃怔了怔,混浊纷乱的心渐渐明朗。 “回魂了吧,冷大少爷。“她邪里邪气地取笑他。 冷无肃并不想多作掩饰,倒是对她的无所谓态度相当的好奇。 “你似乎很习惯当别人的替身。“不闹、不吵、悖离一般女子的痴缠行为。通常女人一见到他便黏个死紧,但她不,她看不上他的外貌。不喜欢他的家世、拒绝他的主动接近——堂可可算是难得一见的奇葩。 “喂,你的指责有问题哦,被错认是我的错吗?“是他自己死缠着她不放。 “是你的错,是该怪你。“他似真又似假地回咬她,总归一句,她不该跟沈默长得这么相似。 唉,这种替身游戏要玩到几时才能终止?“冷无肃,说实在的,你不累,我却快瘫了。“ “要解决这件事情很容易,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要处心积虑地想逃走,你我就会过得很愉快。“ “说来说去你就只有这句话。“她恼了。 瞳中乍现的占有寒光与俊脸上的笑容形成强烈对比。“准教你满脑子只想离开。 “ “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待在你的身边,冷大少爷,看在我好心抚慰过你脆弱心灵的面子下,高抬贵手放我走吧。“她狡侩地索讨人情。 “不!“他却毫不迟疑的搭话。 “不?“堂可可额上的青筋已经冒出来了。 “我不会放你走,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你——你——“她忍着即将爆炸开来的怒气。“你到底留着我做什么?“ “听着,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放过一次,他灵魂尽毁,再错放一次,他连躯壳都会跟着灰飞烟灭。 堂可可怒极反笑。“好,很好,但是就算你不放我走,我还是要离开。“ 他诡异万分地弯起唇。'我说过,没经过我的同意,你是走不了的。“ “走不了我也要走。“懒得再跟偏执狂扯下去。 “你有这个本事?“ “不妨试试看。“转瞬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灵巧的跳上窗恰,打开窗户,跨出矮栏杆,就要纵身往下跳! “堂可可!“这妮子狠劲十足,冷无肃一见她动,也跟着迅速掠前,在她跳下之际,飞快护住她的手臂。 “啊——“猛烈的拉扯让她疼得哇哇叫。“放手,你放手啦!“她整个人挂在窗户外,摇摇晃晃,若不是右手臂被他给紧紧拉住,她早逃之夭夭了。“放手啦,冷无肃,你给我放手!“ 三层楼高度说高不高,但没勇气的人是不敢做这危险动作,况且她还是个外表娇滴滴的女孩。 “你不害怕?“他得重估她的勇气。 “怕死我就不会跳了。“这种高度其实还好啦,她受过些训练,何况底下就是座游泳池,危险性已经降至最低了。 “堂可可,你不后悔。“对于她毅然决然的勇气,他是该想个办法好好“教训“她一下。 “留在这里我才会后悔。“真不明白他到底关着她做什么? “可可。“他声音突然变得好温柔,还笑容满面的。 他怎么突然间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 “你、你想说什么?“她紧张地问。 他笑意盈盈道:“这样吧,我干脆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给我机会?“她大喜过望,但一会儿又心生狐疑。“真的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再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正经又郑重地强调。“所以我决定给你一次机会,假使你逃得出去的话。“ 她笑逐颜开了。“只要你肯,我就有这个把握逃出去,你现在就拉我上去,我表演给你看。“ “不用麻烦了,游戏直接开始,“笑意蓦然冻结在他脸庞上,冷无肃没有示警就突然松开手。 “啊——“她尖叫一声往下坠落,游泳池里的水深足够承受她下坠时的速度与力道,只是堂可可没料到他会突然松开手,栽进泳池时,硬是被灌进好几口水,顿时之间头昏眼花,手脚乱怕地跟只失了章法的八爪蜘蛛一样的载浮载沉。 “咕噜……呜……“哪里知道他会这么狠心,而且是用这种方式“放她走“.堂可可好不容易浮上水面呼吸,可是下一秒钟,有个物体也跳进泳池内,铁臂伸来便扣住她纤腰,硬是把她带上泳池畔。 她小脸胀红,狼狈地坐在池畔上,喘气又哨咳着。 “你、你——咳……“冥王的劣行又添了一笔。 “我怎样?“他不明所以的反问。 “你、你——你想淹死我啊?“竟然谋杀她。 “淹死你?哪有,我愿意放你走了呀,是你自己呛水的,这样也怪我?“他无辜极了。 不可理喻,堂可可咬牙爬起来。“那我现在走。“ 他迅速攫住她皓腕。“你被我逮到了。“ “这样也能算数?“ “那是你反应慢,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他嚣张地一扯,堂可可跌进他怀里,冷无肃把她打横抱起来,往主屋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来不及为前帐发飙,她现在得聚精会神地应付此刻的冷无肃,他放荡的笑容慑人心魂,野劲十足地像是要吃人一般。 “你全身湿透了。“他道。 “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这叫多此一举。 “千万别感冒了。“ 这句话让她突然觉得心窝暖烘烘,回到卧室,他并没有放下她,反倒直接走进浴室。 “呃,你——“这也照顾得太夸张了点。 他放下她。“现在把湿衣服脱掉,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废话,只是——你该出去吧。“他竟然就杵在原地不走。 “我还需要回避吗?“他浓眉挑起的爱笑不笑。 俏脸顿时红透。“这是什么话,你当然要滚开。“ “何必呢,你终究会是我的人。“ 她磨牙。 “等我投降以后你再跟我嚣张吧。“她恼怒地把他推出浴室外,锁上门,褪掉衣裳,镜子下的她体态侬纤合度,白嫩肌肤滑如凝脂,细致的曲线宛若吐露芬芳的*。 “我美吗?“她扮了个鬼脸,硬是破坏掉惹人怜惜的风貌。“单看外型,或许可以吸引人,但是和我相处后,没有男人会喜欢我这种个性的。我不懂感情,我不想爱人,我没有心,谁会喜欢我这块木头呢?“她一心只想让自己潇洒度日,可是却因为外貌与另一个女人相似,结果惹来一身腥。 她大大叹口气。 冲了热水,擦干身体,这才发现浴室没有可以换穿的衣服。 “啊,惨了,我没拿干净的衣服进来。“她翻了翻白眼。 “可可,你洗好了没有?“哪知冷无肃的声音却恰巧从门外传进来。 她一脸惊愕。“你……怎么还待在房间里?“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间房本来就是我的卧室。“诱人的磁嗓逸出淡淡笑意。 “可是你让我住了呀。“现在身处劣势,委曲求全点。“拜托,这栋别墅这么多间空房,麻烦你暂时换一间如何?“ “不换!“ 她忍气吞声。“那么你先回避一下,让我……“呃,等等,能把自己的尴尬说出来吗? “让你怎样?“笑意更深,分明知这她的“处境“. 可恨!“我没拿衣服哪!“ “那就出来拿呀。“他悠哉悠哉地建议。 他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你站在那里我怎么出去拿?“ “不用害躁的。“他一本正经地建议。 堂可可又羞又急,唯一确定的是不能光着身子出去见他,如今的办法仅剩——堂可可把褪下的湿衣服又穿回去,然后打开浴室门,飞也似地冲到床褥,抓起棉被迅速裹住身体。 “会生病的。“他唇角的笑意好讥讽——这女人避他宛如蛇蝎。 “不想害我生病你就快点滚开!“全身湿答答地,难受死了,可是他又赖着不走,如何当着他的面换上衣服。 他摇头,走到床边,训诫她道:“你真不听话。“ “你还敢凶我。'本末倒置了吧。 “把湿衣服脱掉。“ “你滚开我自然会换。“她怒目相视。 冷无肃突然伸手抓住棉被,大有掀开的架式。 “再不换,就由我来'服侍'你更衣好了。“他邪邪地警告。 “你、你……“她口吃,她当真斗不过他吗?“你真不要脸,吃我豆腐。“ “你是我的女人,迟早我们会袒裎相对,现在跟我矜持这种事,不嫌太过矫情? “眼光尖锐到令她不敢直视。 堂可可觉得自己会被他的偏执给气成脑冲血。 他忽然坐上床褥,她惊骇得倒跌在*,他则趁势欺身过去,俊脸俯视着她。 “你的抗拒根本毫无意义,陪在我身旁,你会快乐的。“他用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释放勾引。 在他如火如炬的凝视下,她的惊骇与愤怒竟然一点一滴地软化下来。 不禁想着,若能跟沈默一样,被他专注着、被他宠惜着、被他深爱着,或许是种很迷人的感觉。 只是——她突然闭上眼睛。 “不——“话还没说完,冷无肃却以更快的速度含住她唇瓣,打断她未完的话。 他浅浅地吮吻着她,只是温柔地吻着,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久久后,他抬起头。 “你好好想一想吧。“冷无肃起身离开。瘫了的堂可可则睁开无神的眼,小脸一片嫣红、脑海一片浑噩。 第四章 “这件礼服很适合你。“ 头发服贴地向后梳起,美丽的容颜轻抹上淡淡的薄妆,冷无肃嘴里所称赞的礼服是一件白色丝质的衣料,古典味十足,软软地描绘出她纤柔有致的身材,堂可可光只是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之美便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这身典雅装束确实是把她狂野的气息全部掩盖了起来,让她变成小鸟依人,柔得宛若水滴。 “美,确实很适合你。“冷无肃满意自己的眼光。 “不会吧?你会认为这身打扮适合我?“堂可可不敢置信。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是难受得要命,她才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听话的小文鸟。 自从上次逃走的戏码演变成一则笑话之后,堂可可不再坚持逃开,她改弦易辙,决定让冷无肃以“主动“的方式放掉她,她已经明白唯有让他彻底死心,她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当然适合。“冷无肃眯了眯眼,坚持己见。 “此刻的你看起来既美丽又高雅。“ “哦,是喔。“她眉一挑,温柔的表情刹那间幻化成跃动的火焰,坏了柔情似水的温驯之美。 她是故意破坏形象的,因为强悍才是堂可可的本质。 冷无肃表情果然一变。 堂可可哼了哼。“懂了吧,你最好不要继续走火入魔下去。“他在想什么她明白得很,不就是在她身上找寻沈默的影子。 “我走火入魔?“冷无肃敛下眼,理智抬头后,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疯狂。 “对!你最好把我看清楚,我堂可可是个野丫头,没什么教养的,我从来不会把自己打扮成千金小姐的娇贵模样,你若是想把我弄成娇滴滴的模样,一定会大失所望的。“她郑重地强调“野“才是真正她的本性。 “是吗?“ “没错,还有,要是你坚持一定要带我去参加派对,那么你就得同意让我自己打点造型,这是交换条件。“ 他抬头。 “如何?“她嬉皮笑脸的语出威胁。“要是不肯,那就算了。“ 堂可可确实是只浑身带刺的小狐狸,而且狡侩。 “好,不同意就拉倒。“她悍然坐下,对着化妆抬的镜子,打算卸掉脸上的薄妆。 “等一等,我答应你。“他忽然退让一步。 堂可可讶异地望着镜中的他。“你同意?为什么?“本以为可以乘机惹恼他,毕竟她的个性和沈默并不相同。 “可可,你放弃吧,你没有机会逃出我的手掌心。“她古灵精怪的心思在打着什么主意他一样清楚,不就找机会逃出他的掌握外。 她站起,大大的杏眼不甘示弱地瞪住他,哈,就不信他不放手。 “好,我现在就请人把礼服送过来。“她打电话给高级服饰店,一个钟头后,专人送来了她所订购的衣裳。 她喜孜孜地接过袋子,至于付帐问题就交给这位有钱人。 “我老实告诉你哟,这件礼服我在很久以前就相中了,可惜一直没钱买它,现在有你这位金主,我就拿得心安理得了。“顺便嘲笑他这位冤大头。 她快乐地换上新衣。 衣裳是无袖的,领口处也只用两条细带子*在白皙颈项后,薄得不能再薄的贴身紫色布料不仅让她曲线毕露,若隐若现的胸口也引得人遐思不已。一身的紫将她衬托得既动人且神秘,并且有股单纯的*散发出来。 她又把服贴的头发打乱,让发丝自然地披散在她精致的脸颊两旁,长卷俏丽的睫毛刷上睫毛膏,红艳色的口红将她白旧的娇小面孔映衬得极为冷艳。 “好看吗?“她率性自然的蹦跳出来,表演给冷无肃看。 “你要穿这样?“他呼吸一窒,被她妖灵的气韵给攫去某部分的神魂。 贝齿微露,风韵十足,绝美得令人屏息。 “没错,我就要穿这样出席,我喜欢这身打扮。“媚眼徐徐生波,她又故意在他面前摇曳生姿地转圈圈。“你仔细看看,我这身打扮还会像沈默吗?“艳美的笑容潜藏一丝恶意。 “你是故意的。“她想要他彻底认清两人的不同。 “我只是想告诉你,沈默是一位完美女神,而我堂可可则是个不入流的女妖,我们本来就拼凑不在一块,我不懂你为什么偏偏要把我们凑合在一起。“对于沈默,堂可可不否认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或许是长相大过近似了,让她起了惺惺相借的感觉,她对沈默是有钦佩,可并不想被当成沈默的替身。 “你不断在强调你与沈默的不相同。“他警惕了起来。 “我跟她本来就是不同的个体。“她微嘟起红唇,*的曲调大刺刺地从眼波中散逸出来,荡得人心慌意乱。“看清楚了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堂可可,冷大少爷,你有没有被我的美色给迷惑了呀?“她暖昧地挑情,不正经地勾引道。 她冶艳明丽的表情与慧黠安静的沈默是极端的分野。 “你不断想着办法逼我放掉你。“他一眼就洞悉她的计划。 她笑容一僵,这男人真不好蒙骗。 “哪有,我只是事先提醒你,我要用妖娆的打扮去参加你的家庭聚会,如果你觉得不妥当,还有时间可以反悔。“她不怀好意地眯起眼。 “呵,谁晓得你禁不禁得起完美女神的形象被我彻底破坏。“ 他笑,炯炯眼神望进她的灵魂深处里。“你只需记住一件事情,当我决定要一个人的时候,谁都阻止不了我得到她。“ 闻言,熊熊热气从胸口冒出来。“那么你也要记住,当我不要一个人的时候,谁都无法逼我去爱他!“ ※※※ 冷无肃挽着堂可可进入派对的场合,虽名义上说是家庭聚会,但冷氏家族家大业大,枝繁叶散的结果是冷家成员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拥有极好的成就,再加上特别邀请的至友,占地极广的庭院宾客云集。 圆圆满满的银盘高挂在黑幕上,月光柔软地洒落而下,月光与设在庭院内的各式灯光共同堆砌出娟好的氛围,再加上唱喝私语与浪漫 乐声相互交错,气氛是愉快的。只不过——这种轻松却在冷无肃与堂可可联袂现身时,陡地一变! 看见十数张脸居然在同一刹那做出相同的表情,感觉上实在十分的滑稽。 冷无肃悄悄搂住她的柔腰。“你瞧,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是啊,他们一定都当自己见了鬼。“她没好气地讽刺道,瞧瞧他们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你是最美丽的女鬼。“他在她耳畔吐着气。 她横他一眼。“你倒是挺开心的。“ “难得可以吓到这些人。“他是游戏心态,冷氏家族的成员都太过拘谨了。 然而一直被盯着并不好过。“喂,你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好不好?免得有人心脏不好,活活被我吓死。“ “不用,就让他们看,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一对,他们总是要习惯。“他从侍者的端盘上拿起酒杯,递一杯给她。 真说不过他! “但是他们的表情愈变愈诡异了。“她浅尝一口香槟,那些“观众“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异样。 “是吗?“他不以为意。 “表哥。“不久,一名妙龄少女走过来,以着狐疑又惊讶的眼神上下打量风姿绰约的堂可可。“表哥,她就是前些时候跟你在大马路上闹绯闻的堂可可对不对?“猛一看,她的五官与体态简直跟沈默如出一辙,差点吓死她,可是在惊诧过后,渐渐发现她的气质与沈默并不相同,至少沈默姐姐不可能穿戴跟她一样艳美的衣服。 老天哪,是低胸礼服那,胸脯露出大半部分来,实在太……太妖冶了。 “原来你晓得我的身分。“堂可可大大松了口气,还以为得大费周章的眼众人解释一番呢,幸好这群理智的冷家亲友没跟冷无肃一样全得失心疯。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少女的眼神却逐渐变得疏离,甚至不客气地叱责道。“你是冒充沈默姐姐的人。“ “我冒充?“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了冷无肃一眼,唉,天理何在哪? “你还敢笑。“少女气嘟嘟地指着她。“你少得意了,我表嫂是不可能被轻易取代的,你休想用这张脸孔讹骗我表哥,你不会成功的。“ “沈默是你表嫂?“堂可可被这句话给吸引了去,她望向冷无肃,沈默跟他已经结婚? 不等冷无肃开口,少女又抢话道:“这是我们几个表姐妹对沈默姐姐的尊称啦,虽然——虽然她生前没嫁给表哥,可是冷家人都认为她是我表哥的正牌妻子,连我表哥都是这么认定的。“少女有些示威地提醒她,要她休想藉着沈默捞到好处。 原来…… “其实你们这么尊敬她也是应该的啦。“虽然她不认识沈默,可是大家全一面倒的赞赏她,倘若冷无肃认她为妻,这也是天经地义的结果。 只是忽然间觉得这对无缘的佳偶爱得好深也好美啊…… 堂可可不由得抿唇一笑,无法克制地升起期待。 渴求——她的心底深处突然间对这种爱情起了强烈渴望,她也想要一次呀…… “你笑什么?“冷无肃掬起她姣美的下巴,小表妹句句尖锐的警告非但影响不了她,她还笑? 堂可可惊醒回神——向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来着,竟无缘无故悖离了自己“无情“的主张,奢盼起爱情来。 “没什么。“邪恶俊容占据她的瞳孔,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动了贪爱的心。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咦,才闪了下神,怎么就不见他表妹踪影?“她呢? “ “话说完就该走。“他间接承认赶她离开。 “你也真是的,我看她根本还没说完呢。“远远地,看见他表妹满脸的不甘心,却不敢靠过来叨絮。“你就让她说嘛,我也很想知道我跟沈默之间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不必再听了。“他微愠。 她好笑地。“奇怪,我都不介意,你在紧张些什么?“ 紧张? 冷无肃愕然地望着她,她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不以为然。 打从相遇以来,堂可可从来不为被错认而对沈默有任何的愤怒或不满,相反地,她欣赏沈默,甚至认为他对沈默痴心是理所当然。 她唯一且坚定的一件事,就是——他快快滚离她身边。 “跳支舞。“冷无肃倏地留住她的身子,紧握她的手,适时扬起的音乐演奏掩住他的烦躁——不想看见堂可可对他无心的事实。 他强迫她舞动,更阻止自己恶劣的情绪外露。 “喂——“堂可可拙拙地不知如何跨步。 “别说话。“他无理的阻止她开口。 她脚步跟不上,唉呀,旁边已有人抿唇偷笑了啦。 “冷无肃,我不会跳舞,你别让我闹笑话了好不好。“她不管,再度开口抗议。 他却把她锁得更紧。“我会带你。“ “不要啦!“多麻烦呀,她顿步。 “你必须学,舞步并不难,况且以后你会常常参加类似的派对。“他无理地强迫她,一股不愿松手的决心窜上心间。 她咬住下唇,无奈下只好随着他的步伐移动,嘴巴却冷冷地讽刺道:“真是的,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的生活,有够浮华靡烂的。“ “人生苦短,让自己过得快乐并不是罪过。“他没被她的讽刺激怒。 “我不是愤世嫉俗,我只是觉得自己并不适合留在这种'繁华生活'里。“她提醒现实中的她只是只丑小鸭。 “你适合的。“他用一种仿佛认识她数十年的口吻在对她洗脑。“这些年来,你不是一直在追求随心所欲的生活,要是有好的物质环境供你挥霍,让你不必为五斗米折腰,那么何乐而不为。“ 她狐疑地抬眼。“你在怂恿我堕落。“ “这不是堕落,你仔细想想看,只要跟我在一起,你就可以得到一笔巨款成立基金会,再也不必去干些偷鸡*狗的勾当,从此光明正大地去帮助你想帮助的对象,这样岂不是更美妙。“他打算把堂可可从所谓的“侠盗集团“中剥离。 她美眸一眯,黠光四射。“喔,我懂了,冷无肃,你现在想运用你的财富来引诱我上当对不对?你打算赐给我物质,但前提是我必须套上冷家的枷锁,如此一来我就成为你的奴隶,也只能听候你的差遣。而且我还必须取悦你,否则你大少爷一个不高兴,就会马上收回赐给我的财富。“卑鄙的家伙! “你是这样看待我?“情绪没有波动,*的嘴唇反倒勾起玩世不恭的浅笑。 这既是冷无肃令人胆寒的地方,无波无痕的反应,虚幻得像极幽冥,然而却又有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笃定。 她有些狼狈地强调自己的论点。“没错,我就是这样看待你,我不敢相信你会爱我爱到无怨无悔的地步,我更不认为你这一辈子只会专注在一个女人身上,或许你会用沈默的特例来反驳我,但是我认为那是因为沈默的早逝才有办法获取这项殊荣,要是她现在仍然好端端地活着,几年后你照样变心。“ “你当我是负心汉?“ “你的条件是负心汉的绝佳范本。“ 他幽幽地笑了。 “既然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只好下赌注吧,赌我会把你困在身边一辈子。“深邃的眼眸凝聚占有的风暴。 堂可可重重一跺步,不再舞动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只是你认真想过吗?你是否能够忍受我?终究,我不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女神,我是个缺点难以数尽的坏女孩。“ “我知道你是堂可可。“他很清楚的,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才怪,他总是把她跟沈默混在一起。 她只好再耍计谋。 “堂可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你现在可要仔细看清楚了。“她突然邪魅的撂下战书。 “你想做什么?“ “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她挣离他,飞快地往人多聚集的地方挤进去。 第五章 纤淡的身影在宾客间穿梭,利用客人看见她时那一瞬间的失神,她施展偷儿的技巧,*走值钱的皮夹。 冷无肃退站到一边去,悠然地点起烟头,淡淡吐出白雾,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堂可可在激怒他,他明白的! 瞧他无动于衷。好,那就把事端扩大,让冷家的亲朋好友见识见识何谓“黑暗的沈默面“,也让众人耻笑冷无肃挑人的眼光。 主意一定,她迅速绕到花园的另一隅去,正欲下手时,后脑勺上方却传来一道调侃的清笑。 “怎么,你打算让冷无肃下不了台吗?“朗朗清音有着顽皮的调侃。 声音贴得好近,堂可可吓一大跳!有谁能靠她靠得这么贴近却没有被她发现? 堂可可迅速回头。 “你是谁?“来人是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斯文脸孔看起来极为和善,只是眼镜下的眼瞳似乎不断闪烁着奇异光采,仿佛伺机在等候加害人似的。 男人温和一笑,道:“我是认识冷无肃的人。“ 有答等于没答,堂可可满怀戒备再问:“你瞧见了我所做的'好事'了?“她身上已经藏有两份战利品。 “是瞧见了。“ 她不善地抿了抿唇,道:“好,接下来呢?欢迎你嚷嚷,让众人尽知。“她鼓励他掀底,这样才有好戏可瞧。 男人笑了笑,却摇起头来。“放心吧,我不会声张的。“ “你不会?“她一愣。“为什么?“ “何必多此一举呢。“他意寓深长地道。 堂可可暗自懊恼。“或者说——是冷无肃的朋友,愿意袒护他,不愿让他丢脸。“ “不!你弄错了,我不是冷无肃的朋友,我不揭发你只是因为我认识他。“ 拐弯抹角的说法究竟想表达什么?真是的!也不干脆明说。 “无趣。“堂可可嗤了声,不想再同他纠缠,搞砸派对才是正事。 哪知男人的警告却又再次传来,止住了她离去的步伐。“堂小姐,你真的不用麻烦了,到头来你还是白费心机,你的计划根本就行不通,就算你把这场派对闹得鸡飞狗跳,让他变成千夫所指,他照样无动于衷,冷无肃还是不会放开你的!“ 一针见血的说明让堂可可僵住,她回过身,紧睇住他。“你知道我的目的?“ “我一直强调我认识冷无肃,只可惜你似乎听不进去。“男人笑得挺顽皮。“好吧,算了算了,我再把话说清楚点好了,我不仅认识他,还曾经跟他交手过,所以他的个性我一清二楚,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你不会成功的依据。“ 这番话引起她莫大的兴趣。“你跟他交过手?“ “是啊。“ “结果呢?“ “我败在他手下。“男人脾气好得很,大大方方承认。 难得有人愿意承认失败,当下堂可可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 “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而输?“要能问出原因,胜利在望了。 他的眼神突然落在远方,微带苦涩地道:“我是输在'执着'这两字上头。“ “执着?“她表情虚靡,如果输在“执着“两字身上,也意味着她无法翻身,因为现在的冷无肃就是使用“执着“两字在禁锢她。“怎么办?他目前就是处在偏执的疯狂状态下耶。“她懊恼得不小心吐露出心事来。 男人一笑。“我知道。“ “你又知道了?“这倒奇了?“而且你好像在偷笑呢!“他渐渐地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瞥她。 “事实上是挺有趣的嘛。“他不讳言,但也在她变脸之前连忙给她点意见。“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其实要离开他也不是不可能。“ “你有办法?“她大喜,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我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执行而且。“ “说来听听。“ 男人神色一整,扬着正经又凝重的口吻一字一字道:“我相信只要你比他更狠心、比他更坚决,你就一定可以离开他的控制。“ 堂可可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啥鬼捞什子意见能不能说是狗屁一堆。 “别以为我在说废话,倘若你有一丝丝的舍不得,你就输定了。“他有意地嘲讽着,也在刺激她。 堂可可慢条斯理地把手环在胸前,玩味地说着:“我总觉得你似乎也在期待我能快点离开冷无肃?“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激赏。“噢,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啊。“ 堂可可虚应地扬扬眉。“而且你不安好心。“ “我不安好心……“唇边的笑意冻结住,须臾后,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没错,我承认自己是有点不安好心,不过那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 “对,因为你不是沈默,你也绝对不可能取代她,而你莫名其妙地被错认,甚至得无基地去当她的替身。你是个聪明女孩,当然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爱,哪怕她已经死去。“ 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天啊,你以为我是——哈、哈哈、哈哈哈……你,哈… …“她笑得几乎流出眼泪来。“天哪,你以为我是妒忌沈默才要离开冷无肃,我的天啊……太好笑了,实在太好笑了,叹——天哪,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么想呢?难道女人就一定得小鼻子、小眼睛的吗?“她既愤慨又无奈。 “难道你不会?“这次换成他讶然。 “当然不会。“她受不了地摇头。“我为什么要嫉妒沈默,她是那样的完美,得到冷无肃的宠爱也是应该的。“ “你可以容忍冷无肃心里头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他突然变得咄咄逼人。 “为什么不能?!“她觉得这些人才是怪胎。“沈默曾经存在过的事实既然无法抹灭,我又为什么要去计较,况且每个人都告诉我沈默有多么的完美,能够与她并存,那是我的荣幸。“ 男人看了她半晌,才又道:“既然你能这么想,也有这份肚量,那为什么还要逃离他?“ “那是因为我——“心事才要道出,她突然 噤了口。何必跟他说呢,非亲非故的。何必解 释急着离开是因为害怕继续留下来,会被冷、沈 之间的深刻感情给触动心弦,她是害怕自己动 容以后,也会开始奢望得到同样的爱情,她怕呀 “因为你什么?“男人继续追问。 她狼狈地后退一步。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撂下一句,她飞快转身,却撞进一具肉墙里,冷无肃按住她,也立即将她扣在身畔—— 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冷无肃充满肃杀的警告便劈进她的耳膜。 “凌夜,别再贪图你要不起的宝贝。“冷无肃冰冷的态度,无情的眼神,是在对眼前的男子释出最强烈的警告,似乎只要他敢动念,便——杀无赦! 堂可可一时之间被冷无肃的阴沉给吓得不敢动弹,只知道那个好脾气的男人原来是叫凌夜。 凌夜挪了挪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被他的狠绝给吓着,也没意思跟他起冲突。 “你放心吧,同样的错误我不打算再犯一回。“凌夜给了答案,也给了他承诺。 “你确定?“这人是狡诈的。 “我确定,而且敢保证!“他双手一摊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容许自己再去追求一抹虚幻的影子,前车之鉴不可忘,我已经大彻大悟了,况且以我的条件,我又何必去单恋一个不属于我的女子,那太傻了。“堂可可已经是他无法触及的天边物。 “你最好心口合一。“ “冷公子,卸下你的防备吧,你最不需要在意的人正是我。“凌夜颔首,有礼的告退,过去的事情随着沈默的逝去该告一个段落,他已经筋疲力竭,也没有力气再与冷无肃争夺。 直到他离开,四周的冷凝才逐渐消褪。 “喂,你可以放过我的腰了吧?“直到气氛恢复正常,堂可可才敢开口说话,他的手劲好大。 他一带,堂可可的身子便倒向他的胸膛,下巴也跟着被攫起。“凌夜刚刚跟你谈了些什么?“深幽的乌眸底一片森冷阴邪。 “没谈什么啊!“无故地,他的质问令她不知所措,仿拂她背着他偷人似的。 “不许隐瞒。“手劲又一紧。 “我根本不认识他,我还想问你咧,那个男人又是哪根葱?“下巴好痛。 紧皱的小脸让他心口一紧,他松开了手。“算了,别去在乎他,没有意义。“冷无肃打算把这件事告一段落。 但堂可可并不打算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结束掉,这样一来她的下巴、纤腰可都白疼了—— “不用问我也猜得出来,凌夜是你以前的情敌对不对,当年你在追求沈默之时,他就是你的竞争对手。“瞧他脸色愈来愈幽魅,堂可可更加肯定自己的臆测正确。“其实那个凌夜也挺不错的,给人的感觉既斯文又温柔……“ “你看上他了?“冷无肃打断她的话,乌瞳再次失去温度。 “沈默有没有爱上过凌夜?“她不答反问。 “没有。“他应得干脆。 “嘿,这就对啦……“芙蓉脸蛋缓缓流露出邪门气息,冷无肃瞳孔缩了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这就对啦? “我的意思是——当年沈默选择你,拒绝凌夜,这代表沈默喜欢你。但是我呢,毕竟不是再生的沈默,要我从你们两个人当中二选一的话,结果肯定会相反,因为我这人呢,比较欣赏凌夜这种温文尔雅的男人,对于那种狂妄嚣张、不讲道理的男人咧,呵呵,我敬谢不敏!“ “原来如此……'冷无肃深沉一笑,挂在唇边的寒意足以将湖面冻成冰。 “没错,就是如此。“别怕他,只要闯过这一关,从此之后就海阔天空了。 “这番话的确让我受益良多,看来我只好学习凌夜了。“ 他的话让她瞪大了眼。“有没有搞错?你要学习凌夜?“ “不好吗?“他低首,一个吻忽然印上她裸洁的肩膀上,牙齿接着一咬,堂可可身子麻酥得一软;他是咬得很轻,可是全身血液却忽然间滚烫了起来。 “这……你这算什么?“她口干舌燥,他的唇温仍余留在她的肩膀上,热烘烘地融化她每一寸肌肤。 “温柔的勾引呀!“他又微倾前,低沈磁嗓在她唇瓣间回荡。 “不会吧……“躁意袭心,拜托,可别轻易上当哪。这种男人哪里会懂得温柔的真谛。 “倘若我想,我当然也可以变得温文淡定,只是——你确定自己喜欢平淡无奇的男人?“他倏地收拢手臂,将她纳入怀抱中。 身与身紧紧贴住,两颗心脏却跳出同一道频律。 不,不,*不能被他撩动起来。 她一退。“不管你怎么变,你永远是冷无肃,我还是不会动心。“为了捍卫自己的理念,她毒话说尽。 “哦?“ “再说你不可能会改掉你那嚣张的个性。“这才是重点。 “是吗?“他的唇倏地又欺近,并且含住她的唇片,仿佛带着电力的双唇摩擦着她柔软的唇瓣,堂可可慌了……情不自禁地轻吟一声,他浅浅的品尝充满着*力量,她开始晕陶陶了。 吻了吻后,他满足地停止,大手捧住她驼红双颊,像得逞了什么似地秘密诡笑了起来。“其实你刚刚说对了一件事,冷无肃终究是冷无肃,万万不可能变成别的男人,但也因为我就是我,所以你堂可可注定得为我心动啊。“ 唯我独尊的声音像雷鸣般炸开,堂可可顿时惊醒! “你总是如此自傲。“她一不小心沦陷在他的吻技之下,果真立刻遭受报应。 “我是认分,了解自己。“他一脸无辜。“要不这么对你,你早就开溜了。“制住她并不容易,何况现在还在拉锯之中。 堂可可心烦了,冷无肃总是以着将万物毁灭的坚决在对付她,她一介小小平儿女子如何抵抗得了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面对这股剧力万钧的激狂,一股恐慌莫名袭上心间,愈跟他胡搅下去愈是牵扯不清。 “我要走。“她突然害怕起来,她的嘶嚷引起侧目,却无一人敢上前做调停,毕竟冷无肃在家族中的地位不容冒犯,而他的感情问题更是不容旁人置喙。 冷无肃攫住她的藕臂。“你最好别忘记先前的教训。“他展现出不会放过她的决心,要是她执意在大庭广众下出糗,那么他也爱莫能助。 “我并不想被你掳获,我才不要变成笨蛋。“她狂躁的扭动身体,想挣出箝制,维系衣服重量的细带子在扭动间忽然滑下肩膀,就在春光即将外泄的一刹,冷无肃快一步将她接住,护住单薄的衣料“向下沉沦“. 她傻掉,脸色忽红忽白。“你、你、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都是你,全是你害的啦,“她又羞又窘,气恼到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软软的浑圆紧贴在他胸膛上,冷无肃脸色跟着一僵,他吸了口气后才慢条斯理地将滑下的带子挑回原位。 “你看吧,不听话的结果就是连上天都在惩罚你。“他讥讽地嘲笑她,眼神则直视她**一瞬不瞬地。 他竟然敢这样看她,他竟然敢——钦,又能怎样呢,他的脸皮本来就比钢铁还要厚实千万倍,自然敢趁她“落难“之时享受软玉温香的快意。 “反正好处都让你一个人给占光光了。“她抽紧下巴痛骂他,却毫无着力点。 “可可,我在期待你也能来占我便宜,只是你不肯哪。“他大笑。 几年来没这么快乐与满足了,跟堂可可对峙的时间从来不觉得孤寂,也不再觉得世间只剩下他一人。 一旁的观众有人在窃窃私语。 “好奇怪那,刚才那个跟沈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靠近我之后,我的香奈儿皮包就不见了。“ “咦?你也是啊,奇怪了,方才我听二夫人说,她的小皮夹莫名其妙丢了,而且也是在那个堂可可靠近以后。“ “会不会——“怀疑的眼神瞟向堂可可。 “我也怀疑。“可是却没人敢趋前问个究竟。 前方那对互不相让的人影几乎融合为一体,波动的气流中,没有可以容纳他人入侵的空隙。 没有人敢擅闯这块只属于两人所拥有的圣殿! ※※※ “少爷。“谢管家走向披着睡袍的冷无肃,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玻璃窗外的景致,就那样文风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知这他在想些什么,只感觉到围绕在他身边的气流是凝肃的。 自从沈默病逝之后,这些年来,少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诡气息,足以将人穿心致死,只要犯了他忌讳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她的早逝让少爷几近疯狂,心口缺了一个角落的他将自己围筑在一小方天地里,只含纳孤寂。 而堂可可莫名的出现就宛若一道诡异的闪电,硬是劈进这方小天地里,少爷“如获至宝“;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堂可可跟沈默再怎么相像毕竟是两个不同个体,少爷一迳地沉沦会导致何种后果啊,他忧心仲仲…… 况且堂可可那个女孩实在是—— “谢老,这么晚了还不睡?“冷无肃转过身,和缓地问道。这位白发如霜的忠心管家是冷家敬重的长者。 “少爷,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谢管家凝重地看他,要不是情况不对劲,他不可能去干涉。 “坐下来说。“ 两人一坐定,谢管家便开宗明义。“少爷,你可不可以放堂可可离去?“ “放她走?“他一边倒着水,一边问。“理由呢?“ “因为——因为她虽然跟沈默小姐长得很相像,但你我心里都明白,她不是沈默小姐,她也永远不可能取代她。“只要提到沈默,用词造字就必须委婉。 浓眉一拧。 “谢老想太多了。“即使委婉,他还是不喜欢听到这种干涉的建议。 谢管家豁出去了,他不得不道:“我怎么能不想,我担心啊!“ “担心?“他拿起水杯,啜了口。“谢老担心什么?“ “我害怕她会对少爷不利。“他道出重点。听说堂可可的背景挺奇特的,好像跟什么“侠盗集团“有所挂勾,会不会是心怀目的在接近少爷呢! 冷无肃淡淡一笑,不以为然。“谢老以为堂可可有能力伤害我?“ 少爷是强悍,他是不畏天地鬼神,然而他确实也有不堪一击的脆弱,沈默就是他的致命弱点。 “就算不能伤人,也能伤心,而伤心更可怕。“这就是他最担忧的重点,如果少爷再被一个类似沈默的女人所伤害,他无法想像其后果。 “谢老哪时候也变得这么文艺腔来着。“冷无肃的目光盯在杯缘上,冷然听着他的提醒。 “少爷,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风花雪月的事,我很正经的。'谢老激动了起来。 “我懂——“ “不,你不懂,你不明白,少爷,你知道吗?前些天你带着堂可可去参加家族派对,有家族成员被偷了几样值钱东西,他们怀疑——他们怀疑这是堂可可的杰作。“谢老按捺不住地道出他担忧的其中一个原因。昨天他到老爷子的公馆去,结果听到这则有心的抱怨。 “是吗,有这种事?“他敷衍带过,不愿多谈其中的恩恩怨怨,那妮子原是想用这种招术逼他放手。 “实在太过分也太不可思议了,堂可可怎么可以顶着沈默小姐的脸孔去做这种坏事,她根本是在诬蔑沈默小姐。“谢管家义愤填膺的批判堂可可,连自己都陷入其中而不自知。 “长得像沈默并不是堂可可的错——“话说一半,冷无肃突然顿住。长得像沈默并不是堂可可的错。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这项认知,他居然可以把她们两人给分开看待。 谢管家没发现他的异样,心焦又气躁的继续倾吐他的不满。“不管如何,顶着沈默小姐的脸就不可以破坏她的名誉,况且堂可可还是个小偷呢,如果她是个素行不良的女强盗,那么少爷就更不应该跟她搅和在一起。“ “谢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全明白。“他不打算再深谈下去,堂可可是他的掌中物,谁都不必为她费心。 谢管家顿了顿,忽然紧张地问出最后一这问题。“少爷,你不会想娶堂可可吧? “他流转出的阴郁气息含带着强烈的独占霸气,现在的冷无肃什么事都敢做。 “娶她?“他停了一秒钟,然后低低笑了起来,唇隙间流荡出过分平静的答案。“是的,我会娶可可。“ “什么?“玄关处突然冒出惊人的尖叫声!谢管家不仅被冷无肃的答案给吓到,还被堂可可的尖叫声给冲到。她飞也似地冲到冷无肃面前,劈头便问。“不会吧,冷无肃,你该不会真得疯癫了吧,居然动了娶我的念头。“她才下楼踏进客厅,就听见这种令她毛骨悚然的决定。 他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睇住气急败坏的她。 “你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波涛汹涌的侵略气流隐在犀利的黑眸下。 只要看见堂可可,他就得全心全意的应战。 额上的青筋跳呀跳地。“当然不是个好主意,这叫馊主意、疯主意、无聊主意……“她痛骂,期待能骂醒他。 “我、冷无肃,一定会娶你。“强悍口吻缓缓逸出,噎住了她的淘淘不绝。 骂声梗在喉咙咕哝了半天,之后,她没力了,丽颜慢慢变得怨懑。 “哈、哈哈、哈哈哈……“堂可可濒临崩溃地干笑几声,事情至此她只能做最后抗议。“谢啦,我高攀不起!“ 冷无肃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将脸贴近她,几乎又要黏上了。“不要轻易拒绝我的求婚,要知这只要我同意婚事,你将立刻飞上枝头当凤凰。“不明白哪,在能确切分辨她与沈默的同时, 要她的决心依然不变。 她吸气,再吸气,忽然抓住他的肩膀,十爪紧扣他的肩,然后摇他,用力地摇他,使劲地摇他,打算把他的偏执给摇出来踩扁。“冷无肃,你到底玩够了没有? 再说你想娶的到底是谁呢?你弄清楚了没有?我摇你,现在就把你摇醒。胡涂话最好别乱说,听见没有……“她真的担心他会强娶她啊,这个人的疯狂她尝过了,一点都不会怀疑他当真会这么做。 冷无肃由得她摇,谢管家却看傻了。 即便他的心房也混沌一片,然而要她的坚决却是异常清晰。 堂可可咬牙切齿地大吼大叫。“拜托你不要再老眼昏花下去好不好?拜托你面对现实行不行?“ “娶你,不好吗?“近乎无声的低语,她却听得清清楚楚,眼看更狂烈的风暴即将炸开! 铃—— 午夜时分,乍响的电话铃声与堂可可愤然的嘶嚷交错成诡谲的氛围,被吓呆的谢管家被电话铃声震醒,忙踱步过去接起电话。 “喂——“ “麻烦可可接电话。“ “堂可可?“谢管家三度受撼!今晚的惊吓可真不少。据他所知,并没有外人知道堂可可目前是住在这栋天母的别墅里;不过谢管家讶然的叫声也让堂可可停止了撒野。 “是谁找我?我要接——“她飞也似地冲过去抢接话筒,能找到她下落的人也唯有他。“是你吗?大哥,真是你。“预感成真,她几乎要喜极而泣。“快点,快点想办法来救我啦!“这世上现在唯一能够救她脱离苦海的人就只有“他“.“大哥快来救我——喂!“ 话筒被抢走,落在冷无肃手中。 “你别干涉我跟堂可可之间的问题。“耳闻“侠盗“之名,也不敢小看他的能耐,毕竟到现在仍然无法窥破“他“的真实身分。 浓浓笑意从电话那端传来,声音显得很优雅。“该撒手的人是你才对,冷先生,只要你把堂可可当是替身,你就占不了任何便宜。“ “这是你的建议?“没有怀疑他为何会知晓这些事情,毕竟让人抓不住的狐狸就该具备异于常人的本事。 “如果你真想要她,就把她当成堂可可追求,她叫——堂、可、可。“说完了含有阴谋味道的建议后,他旋即切断连线。 “大哥说什么?“怎么冷无肃的表情变得好古怪。“话筒给我——“她跳起来抢,冷无肃却放回话机上。“断了。“ 她脸色一白,这怎么办,难道她就只能任由冷无肃宰割。 “可可,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还有,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侠盗首领'身分成谜,能见到他真面目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堂可可却是其中的一个幸运见,而且对方还很关心她。 堂可可扯动僵硬的脸皮,皮笑肉不笑地反击这:“我跟他的关系?哈!我们的关系可深了。“她不可能泄漏大哥的底细。 “怎么个深法?“气压急速下降,直逼冰点,她在护卫着那个男人! “我跟随他十多年,你想,以我的个性能够心甘情愿地跟随一个人这么长久时间,你说,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气他、激他、惹恼他,看他会不会在一怒之下放走她。 “还有呢?“冷无肃敛住涛天狂涌的激狂情绪,听着她说。 “反观你,莫名其妙囚禁我,然后只以威胁的方式让我失去自由,冷无肃,比起他来,你真不是个东西。“愈说怒火愈旺,把累积的不满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你住嘴,不许你侮辱少爷。“原本插不上话的谢管家再也按捺不住地跳出来护卫主人,这个女孩也太口无遮栏。 “是他自己找骂挨。“她恨恨地陵瞪他。“我才无辜哪,我觉得自己变成笼中鸟,被他禁锢起来,完全失去了自由,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死字一出,冷无肃顿时脸色大变! “我要是继续被关下去,我就要再去跳楼,而且这一次我一定会把自己摔死。“她气恼得大吼大叫。 “你给我住口!“管家一惊,冲上前去捣住她的嘴。 “唔……我……呃!“她连忙跟着闭起嘴来。 冷无肃的表情好诡异,刚刚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乱放话下,肯定触动了他的过去,他此刻的脸色活像心口*了一把刀。 “人,呵……呵呵……“感觉气氛不对,堂可可一步一步向后退,旋即一个转身,一溜烟地往楼梯方向跑去。 “堂可可?“谢管家叫她,这丫头,闯了祸居然撒手就逃。 “不关我的事,嘿,我睡觉去。“抛下一句,立即溜得不见人影。 这丫头,根本是个闯祸精。 “少爷?“谢管家忧心地走狗他。 “你去睡吧。“他平静地放话。 “可是——“ “怕我想不开?“他的直言让谢管家顿时哑口。“不用担心,最难捱的时刻我都已经捱过了,你想还有什么可以刺激我的。“虽然过去的记忆依然深刻的烙印在心口上,还被堂可可硬生生的撕裂一次,奇异地,却不再那样疼痛。 谢管家松了一口气。“你说得是,最难捱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其实——我不得感谢她——这位让我死寂已久的心脏重新跳动的堂可可。“ “嘎?“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想问——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蜇到落地窗前,让天幕的暗影护围住。 谢管家也不敢再言语。 第六章 肃,“她“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哟,你可别再气我了、也别再怨我、更别再恼我了哟…… 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交代完这句话后,渐渐飘远…… 宛若闷雷,轰然惊醒他! 冷无肃睁开眼,夜色昏暗,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倚着窗沉睡了过去。 只是那声音—— 方才传入耳膜的软侬轻语好像是——沈默! 这是梦吗?她芳魂回来过? 还有那句“礼物'是什么意思? 堂可可是默儿所赠与的“礼物“? 沈默巧笑情兮的美丽倩影顿时又浮现在脑海。 与她青梅竹马十余载,她轻易地透析出他灵魂的本质,聪明地以她的慧黠制住轻狂自傲的他,也因此他做不成脱缰野马,也因她的从旁辅助才让他在人才济济的冷氏家族中成为领袖人物。 他爱她、敬她,以为两人可以携手到老。 然而——天不从人愿,死神硬是从他手中抢去他宝贝的圣洁天使。 默儿知道了他的不甘心,为了填补他的痛,这才赐给他一个堂可可——是这样的吗…… 冷无肃拉起窗帘,室内也变得更为昏暗,脸庞隐匿在暗影中,直到一点幽暗的红光乍现,而微微刺鼻的烟草味也随之蔓延开来…… 渐渐地,沈默的影像无端晃动,开始淡化,转而叠上堂可可的容颜,脑海里所浮现的净是她邪里邪气的笑容。 挑衅是她的本质,无情是她的天性,愈是跟她相处愈能发现她与沈默的种种不同。 他甚至不能否认她的反叛激发出他死沉多年的灵魂,牵引出擒服她的*,那岑寂的孤独正一点一滴的消逝,这是堂可可的功劳。 她正以她的魅力吸引着他…… 冷无肃捻熄烟头,无声上楼,轻轻推*门,悄声地走进卧室内。 即使脚步放得再轻,敏锐的感觉神经仍然让堂可可立即睁开眼皮。 “你?“她哑声问,突然惊醒让她脑子有片刻间的昏眩。 “吵到你了?“可惜他脸上并没有任何道歉表情,而且还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是吵到我了。“堂可可不满地咕哝着。“我好梦正甜,你闯进来做什么?呃--你该不会是想……“忆起之前冷无肃娶她的宣告,她弹坐起来,惊骇地看着他。“不会吧,你又想来实践你的求婚宣言,你还打算玩下去?“ 他轻轻笑道:“你还念兹在兹地,原来——你也是巴望嫁给我。“冷无肃就是有本事颠倒是非。 她头皮发麻。“开玩笑,我又不是神经病。“她瞠大美眸,全身泛出戒备。“我警告你,别再跟我要花样了,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好哇,来啊,我倒很想看看你是怎么样的不客气法。“ “你!'他无动于衷,还反将一军。 他弯*体,恬淡的笑容安抚气急败坏的娇人儿。“好啦,别生气了,你继续睡,我今晚不会动你。“ “是吗?“有点可疑,她怕连今晚都度不过。 “是的。“ “那你还不出去。“她却看见他拉了张椅子放在床畔边。 “我坐这地方。“ “你要坐在这里?“她声音陡地扬高。“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看看何谓海棠春睡。“瞧她慌张的模样也是种乐趣,是啊,自从堂可可出现以后,他的日子是不再无聊。“相信我,我不会吵你。“ 她紧紧拉住棉被,只露出小脸。“你确定?“ “除非你主动。“暖昧柔嗓轻轻逸出。 酡红火速攀上两颊,这什么话,堂可可狼狈地闭上眼睛,努力想入睡,可是如何能够漠视这股强烈的存在感。 “你在这,我哪里睡得着?!“她又睁眼,大声抗议。 “我的存在真有这么鲜明。“慵懒的声音汇集着挑情还有——高兴! “冷无肃,你究竟想证明什么?“她侧过身子睇住他,诡异的气息困得她心好紧。 她对着他的眼,周遭空气全凝窒了。 久久后,冷无肃总算又开了口。“可可,*着你的心,你确定自己不喜欢我?“ 她楞了愣! “我不喜欢人。“回神后她脱口而出,却也别开了视线。因为她知这自己的心虚与不安。 记得她也曾经回答过相同的问题,然而这次却不敢理直气壮的重述她的理念。 “你不喜欢人?“他敛下眉,手背抚上她的粉颊,滑过,她一颤,心荡神摇了起来。“这当中也包括重视你的'侠盗首领',你也不喜欢他?“ 她有些仓皇地强调:“是啊,我谁都不喜欢,也不想去喜欢人。“拜托,别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她怕自己会“焦虑致死“. 他低低一笑,语气依然满含着缠绵。“这么说来我该庆幸,毕竟你不是只针对我。“修长的手指趁她烦躁之际沿着颈项而下,还画过锁骨,隔着睡衣撩过她的胸脯…… 她大气不敢喘一口。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警觉到不对劲,然而他浑圆的指腹又爬上她的娇颜,温柔地描绘着。 “你期待我做些什么?“他反问,将她肌肤触感谨记在心海上,这是回味时的记忆。 完了,他该不会*大发,决定今晚吞了她吧?! “你、你不会是想……是想……“吞吐半天,她还是没勇气明说。 “我是想证明一件事。“他主动道。 “证明什么?“ “证明我们是不是天生的一对。“ “啥?“ “如果我同意让你离开的话……“ 一句话炸得她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说什么?“跟她的猜测南辕北辙,堂可可不傻才怪。 他噙着微笑,定定瞅住她。 “我想证明,倘若我不再囚禁你,你会不会主动回到我怀抱里来,会不会……“他的声音愈来愈低,在晕黄灯光下,俊脸被一层幽影蒙罩住,显得诡异极了。 “你是认真的?“不是怕,而是心思莫名地杂乱起来。 “我是认真的。“ “呵、呵呵……太好了,你总算认清楚纠缠我只是在浪费你的精神与耐性,是没有用的。“他居然不再坚持,他居然愿意放过她,天地倒转了吗?他竟然同意放手了,可为何会有一股惆怅在滋生…… “呵、呵呵……太好了!“是啊,太好了,太棒了,她不断喃念,眸底却是黯然。 “你很快乐吗?“望着她奇特的笑脸,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快乐,我当然快乐,我好快乐,我快乐得直想掉眼泪哪。“心却是浮动不定的,而且有股雾气氤氲了她的瞳孔。 “是这样?'他直直眸住她,一瞬不瞬地。 “当然是,不信?不信我挤两滴眼泪给你瞧瞧。“眼皮才闭上,两颗泪珠竟然掉了下来。 他的手掌接住滚落而下的珠泪,她也呆了。 “怎么会这样?“她傻傻地问,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够迅速凝结珠泪。 “这意味着什么?“他问,俊美的线条逸散出一股惑人的勉力,仿佛掌握住了什么线索,轻狂神采更显三分。 她抬眼,不能让他得意啊—— “我是真的太高兴了嘛,喜极而泣也很正常啊。“她夸张地揉眼睛,努力扮演她的兴奋。“我好高兴你终于大彻大悟,回复成正常人,不会再一迳地把我跟沈默搅混在一块——“ “如果我们再相遇呢?“突如其来的问题堵住她的小嘴。 保护膜瞬时窜起,她吼道:“不会有如果。“ “假使命运非要我们锁在一块……“情绪隐于无波表面下,谁都看不出他意欲何为,只听见他不断重复且执着于这问题上。 “不可能的!“她拒绝这种臆测,只要踏出冷家大门,她就恢复自由身,她又可以四处飞翔,不受牵绊,他们不可能再相见。 “要不要试一试,看看你会不会主动人瓮。“顺便试验这是不是注定的宿命,,是沈默赐予的姻缘,如果她当真主动投怀的话…… “冷无肃——“ 食指点住她朱唇,不让她多言。“明天,你就大大方方从正门口离开,我不会拦你。“ 他愿意放过她,终于愿意,可是不知怎地,她却觉得自己的底线被严重挑战。 那无情的心呀,仿拂即将被他撕裂开,丝丝密密地将情感缓缓流注…… ※※※ 两个月后—— “呀呼!“堂可可开着宾土跑车奔驰在滨海公路上,凭着高超却也恐怖的驾驶技术闪过几辆速度飞快的卡车后,开心地叫起来;而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也跟着大吼,不过那是害怕的嘶嚷! “可……可可,开慢一点啦,你开慢点行不行?“身旁的阿野简直快要魂飞魄散,紧紧抓住安全带不放,她干么开这么快,打算早死早超生吗? “怕啦?“她横他一眼,坏坏地嘲笑道。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而是我们不能把车身给弄伤了,这会折损它的身价的。“阿野为保面子,也不敢说出他怕死的真心话。 “不会有事的啦,你要相信我的开车技术。“油门再踩深一寸。 “可是——啊!可——我们开这么快,要是引起注意,招来警察临检,到时候咱们就麻烦大了——啊——“脸色惨白的阿野又找了项理由要说服她放慢速度。 堂可可豪气干云的拍胸脯保证。“没关系的,就算引来警察,我一样有把握甩开他们。“ 阿野的脸都绿了。“可可,你的手……啊——“她居然放手。“可、可可——麻烦你抓住方向盘,拜、拜托你。“心脏快停了。 “哈哈哈……“她不怀好意地放声大笑。“真有趣,瞧你吓成这副德行。叹,人家只是高兴嘛,你就让我放纵一下又何妨呢!“ “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啊——“他全身打颤,因为方才正险险地避开跟对方来车撞个正着的命运。 “又惩治一名奸商了啦。“堂可可倒是镇定得很,俐落地又一闪,宾士车成功拐过另一辆私家车。她现在所开的豪华轿车正是某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所购置,她和阿野成功地偷过来,以示教训,战利品又添一项,身心舒畅啊。 “你、你也兴奋过头了吧,这种任务,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执行,需要这么兴奋吗?“阿野原来都是在美东区域执行“侠盗集团“指示的任务,他向来是单打独斗,然而两个月前他突然接获指示,奉“上级“命令,要他回到台湾跟堂可可配成一组,而跟她搭档的这两个月以来,他总觉得堂可可有种豁出去的心态,好像什么都不怕,也仿佛在甩掉什么东西一样。 难不成这就是“上级“的担忧,才会下达配组命令,以防可可在执行任务时出了差错。 “喂,你不要用一张如丧考妣的脸孔对着我瞧好不好?挺忌讳的。“堂可可也发现自己太过随兴,再怎么说,两人是搭档。 “我只是——“ “别说了,我统统都知道。“她把车速慢下来,不过目的地也到了,将宾士车交给接应者,旋即拉着阿野又招呼计程车。“好啦,我道歉,我们就去找间热闹的pub好好喝他个几杯,我请客。“ “你又不甘寂寞啦。“果然又来了,这两个月来每次出完任务,就得醉生梦死一回。 “我像是那种不能忍受寂寞的可怜女人吗?“她不以为然地反击,要知道她的血是冷的,她的心是冰的,她是没血没泪的无情女人,天性如此,又怎会害怕寂寞! 阿野不禁抱怨道:“可是你真的很像在发泄某种情绪耶。“认识堂可可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前就曾接触过,只是,个性淡冷又潇洒的她,过去只专注于工作,而且以快、狠、准见称,从没像现在一样,好像、好像……身上背负着一股无形的重担。 “你弄错了,我才不是那种提得起放不下的笨女人呢!“她再度强调,努力强调。 “我怎么会对人念念不忘呢,这违背了我的本性,大大违背了……“她乱吼乱叫,想尽办法要把她的想法上达天听。 她是个无情女子啊…… ※※※ 。“喂,阿野,人呢?“堂可可撑着飘飘忽忽的身体走出pub,夜风袭来,她揉着额角兼打了记哆嗦。放眼望去,路灯在摇晃,连停在路边的车子也都跟着跳曼波舞。她眯起眼,努力瞧着,可是摇摇晃晃的各种影像就是看不到阿野在其中。“奇怪了?人咧,喝死在哪啦?“她迷迷糊糊地。“喂,你到底跑哪去了?阿野——“没人回 应,唉呀,头痛死了。“不管,我不管了,懒得理你。“ 好烦哪! 她步展不稳地往前走去,好不容易撑到路口,正打算叫计程车。 “咦?“一辆停在路边的银色保时捷闪进她瞳孔内,刺激她昏乱的脑神经。“好、好眼熟的车子。“她眯起眼瞧个仔细,努力迈步过去。“好像耶,不会吧,你居然敢出现在我面前。“指关节生气地直敲车身,还骂着车子。“你这辆蠢车,好大的胆子。 “她不讲理的开始踢年。“都怪你——都怪你的主人啦,他害死我了知不知道?怎么办? 我居然会——会——唉呀!“她叫着。“我的自由潇洒咧……“她脑袋昏沉沉,小嘴肆无忌惮的怒骂漫无边际的话语。 “都是他,都是冷无肃害的啦,都怪那个讨厌鬼、可恶的冥王,我生气,我好生气哪!“酒精的挥发让她胡说八道,只是拼了命地想抓开团在心口处的阴影,她好烦哪! “我告诉你,你那个混蛋真的惹火我了,我要好好教训他一下,呵,呵呵,我决定要把你偷走,好让你的主人损失惨重,谁教他——教他——敢跑到我脑子里来作怪。 “她邪恶地笑一笑,掏出偷车的武器,撬着车门锁。 喀,轻易地就把车门锁给撬开,她茫然一笑,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然而车内沁凉的气流也在同时抚上她的皮肤。 车内有冷气? 啪! 她动也没动,车门却无故自动关上,这—— 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驾驶座,冷无肃绝俊的容颜清清楚楚地映在她的瞳眸上。 她望着他,久久后—— “见鬼啦,冥王果然是阴魂不散。“她呆傻地咕哝,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可可。“磁性的声音滑出他唇片,带着笑意。 “我撞鬼了。“他抗拒地喊了声。“哈、哈哈……我撞了鬼,全是假的。“对,对;是酒精在作祟,是她眼花了,对,她酒醉了,现在是在作梦。 含着笑意的磁嗓又蔓延开来。 “果然,你又自投罗网来了。'低沉嗓音继续流泻出缠绵气息,宛若催眠的低喃听在堂可可耳里简直是致命咒语。“命运果然把我们两个牵系在一块,试验已有结果,证明了宿命。“ 他的话那张脸、还有眉宇间的笑意…… 堂可可再度揉起眼睛,不,不对,是她眼花了。 “我要下车。“她扳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车门。“我喝醉了,我一定是喝醉了,所以脑袋才会产生幻影。“她拼命说服自己现在是处于作梦状态,听到的话语更是虚假的。 不信、不信啊…… 冷无肃倾身过去扳正她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替她系上安全带。 “没错,你是喝醉了。“他并未跟她在言语上多起争论,跟个醉昏头的美人又能谈出什么结果来,他只是直接启动引擎,驾驶跑车驰骋而去。 行进间,她昏茫茫地呆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睡个觉。“ “呀!“她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好快,好像两个人已经跳上床去,她闭上眼睛,阻止自己继续幻想。“对,睡个觉,等我睡醒过来,酒精退去以后,我就会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马路边的,是的,一定是这样……“嘀咕完话,她当真让自己睡死过去。 ※※※ 一觉醒来,堂可可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非常豪华的卧室里——的确是一间品味非常非常高贵的美丽卧房! 头上水晶吊灯散发出的柔和光芒仿佛能镇定人心似地,墙上所挂的字画是所费不赀的艺术品,她身子所躺的床铺舒服到让她愿意一辈子黏在上面也不愿起来,床头边的小柜子还有个骨董花瓶,插在花瓶内的鲜花正飘送着淡雅清香。 舒服到令她想就此沉睡下去,连宿醉都不再是件痛苦事。 “这是哪?“ 只是——再怎么恋恋不舍还是要起来,环顾周遭环境后,她确定了一件事,这是一家大饭店,而且很可能是一晚要花上数十万元的总统套房。 “不会吧,我怎么会睡到这里来?“她揉着仍微微作痛的额角,移下床,把偌大的空间先梭巡一遍,奇怪?除了她以外并没有旁人。 “阿野?“她叫,没人应她——她静下来,一颗心却愈跳愈忐忑,她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去叫另一个人的名字,她害怕要是真把他给喊出来的话……怎么办? 堂可可耍赖似地往地毯上一坐,索性等着该出现的人现身;只是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半条人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不可能的呀!“就算她想当缩头乌龟,可是用钱砸出来的景象也让她无法回避,能够大手笔地把她安置在这么“高贵“的总统套房内的肯定只有一个人,而阿野跟她一样都是穷光蛋一个。 “冷、冷无肃!“没办法了,她豁出去狂喊,早死早超生。 没人出现。 “咦?怪了?冷无肃!“她再喊一次,仍没回音。“真的怪了,要是他,他不可能不来跟我纠缠,缠也会把我给缠死的……“可是——真的没出现,无计可施下堂可可只好打电话询问饭店服务人员。 “堂小姐只管安心在我们饭店休息,其他的就别担心了。“服务人员客气有礼地答覆她,却是不着边际的安抚。 “那——那由谁付帐,这个总该可以说了吧。“她是穷光蛋一个。 “所有的住宿费用自然有人会跟饭店结算,你不用担心。“又是套不出答案的回答。 “不能直说吗?“她按捺不住了。 “主管只有交代这些事。“服务员也挺无奈的。 “好吧,谢谢。“她不再追问。奇怪,这根本不像是冷无肃的作风,他总是使尽各种方式在扣留她,邪恶的挟恩求报。 除非不是冷无肃做的。 堂可可带着满心疑惑把自己梳洗干净,服务生也将可口且美观的早点送进房内,布在餐桌上。 她吃掉早点。 接着拨电话给阿野。 “你人在哪?“或许他有线索。 “我在家里。“阿野明显地松了口气。“拜托,大小姐你跑到哪去了?手机关了,害我到处找不到你,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那。“还以为她出了意外。 “我很好,没事。对了,阿野,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有啊,我看见一大群漂亮美媚。“他不正经地回道。 “我咧——“要不是通电话,她早一棒打下去。“我不是问你这个啦。“ “好,那你就别再问,换我问你,你昨晚躲到哪里去?吐死在路边了吗?“ “是啊,我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她没说此刻的“处境“,因为一切都显得太过怪异。 直到离开饭店,仍是没见到冷无肃的身影。 难道不是他? 可是跟他的对谈太真实,而且他挺大方地让她享受了一个晚上。 冷无肃真行,不管是不是曾经现身过,他就像是一抹不散的幽魂,撩得她情绪失控。 第七章 一股强烈的存在感倏地劈上心问,又来了,神情紧绷的堂可可回过头去,然而人行道上除了树影摇动以外,并没有奇怪的身影出现。 “你在看什么?“阿野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没人哪。 “阿野,你觉不觉得最近好像有人在*我们?“可是那股被监视的感觉仍然存在,而且这段日子以来时常发生。 先前不敢说,怕是自己多心,会被阿野嘲笑,而她也怀疑自己得了焦虑症。 “有吗?“阿野敏捷地四处勘查一下,有别于平日的吊儿郎当,事实上一旦有事上身,阿野的身手足够摆平许多事,这也是为什么“侠盗首领“指明他陪在堂可可身边,这就是重视。“并没有可疑人物,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事实上她最近挺不对劲的。 “我也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打从饭店事件后,她仍然没见到冷无肃,甚至连让她查证的机会都没有。那晚究竟是她酒醉后的幻想,还是冷无肃当真现身过,因为后来她查到冷无肃在两个多月前,也就是放她离去之时,立刻离开台湾,归期未定。 “可可,你心里所惦记的人究竟是谁?“阿野忽地一问。 她反射性地道:“我像是会惦记人的人吗?“心性凉薄的堂可可岂有情? “会啊,你已经学会惦记人了,而且还很严重。“心结未解,拖下去只会更麻烦。 “你胡说八道。“他的话荡进灵魂深处里,令她心口一揪。 “我是在胡说八道吗?“阿野坏坏地倾近她。“可可,其实会惦记人是件很幸福的事,代表你是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真女子,这并没什么不好的……“' “你别再说下去了!“她逃避地喊了声,气恼地掐住他的咽喉。“你别说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阿野任她掐住脖子,反正也不可能掐死他,倒是——不乘机“欺负欺负“她就不好玩了,堂可可可是第一次动了感情。“丫头,要听老人言哪,你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虽然带着刺,却绝美得惊人,而且你未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依你的年纪现在恰巧是思春时刻,其实你又何必排斥呢。“呃——她突然加重力道。 “你、你、你——我叫你不要说了你还扯,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不懂啊……“思春才不好,负担是种罪罚啊! “呃——“他吸着气,却进不了肺,她怎么可以这样残酷。“可、可可,我快——快被你掐死了啦——“激怒一个女人就是连命都不保——他后悔了。“救——救字救命啊!“ 她松手,恨恨地一跺脚。“阿野,你在耍什么宝。“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我才差点成为你手下冤死的亡魂呢!“ “唉呀,不跟你扯了。“她拖着他。“走啦,去执行我们的任务,这次的任务不是很重要吗?“ “对啊。“他像死狗一样地被她拖行着。“这回的目标是国际财阀强豪集团,要夺走那个奸诈总裁最心爱的百宝箱,以示惩戒。“ “那还不快点,我迫不及待了。“拖着阿野走到停车场。 “是,是,女侠。“上了车,随即扬长而去。 驰骋间,堂可可抑住躁气,因为眼角余光又瞥见一条身影,一条像魔一样的幽渺身影…… ※※※ 好不容易总算从惨澹晦暗到极点的情绪下“争取“到了一点快乐时光,她开心极了。 开心,实在很开心哪,这些天来堂可可兴奋得很。 成功地把强豪集团恶质老板的百宝箱给弄到手,新闻每天沸沸洋洋,热闹得不得了,不过他们却抓不到小偷耶,大快人心啊,嘻,真愉快。 堂可可盘算好了,接下去,她要去好好度个假。 所以她背起行李包,打算搭火车南下。 “啊——“乐极生悲。 毫无预警地,一辆高速行驶的黑色汽车突然从对面车道飞冲过来,以着像是失控的情况朝她所站的方向辗行过来;堂可可大惊失色下幸亏还来得及反应,俐落一跃,倒在地下翻滚了几个圈圈后停止,避过被直接撞上的危险,不过也狼狈极了,弄得一身肮脏。 “想杀人啊!“她气极,跳起来想找司机算帐,哪知黑色汽车又猛跌油门倒车,车轮磨擦地面的声音刺耳极了,堂可可见状赶忙又躲开黑色汽车“咻“地畏罪潜逃。 “搞什么鬼。“她呸了声。“到底长不长眼?“她火冒三丈地痛骂,可是犯人已经逃之夭夭,事出突然,又逮不到人。 “我诅咒你——“小嘴地叱责一大串,好不容易才平息激动情绪,也发现于事无补。 “钦……'无奈下堂可可只能拿回刚刚被甩飞到另一边的行李包,没空去理会一群吓呆的行人,反正她也得快快走人,以免有人报警,“押“她回去问案惹出大风波。 她现在的重点就是休假。 休假、休假——好好、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啥事都不管了,把脑袋挣空,把烦恼抛掉。 ※※※ 台南小镇 小镇的房舍建筑几乎都是以三合院为主,红瓦矮墙配合着晴蓝如洗的天空,优闲舒适得令人想叹息,世间种种又何必挂怀呢! 这几天来,她放掉烦恼,让自己融进农村的干净气息里,陶醉在其中,只和虫鸣、鸟叫、稻香共舞,其余的她一概不管。 每天,堂可可踩着脚踏车到处闲逛,今儿个她就骑到田埂上游荡,望着绿油油的稻子随风摇曳,忍不住吹起口哨来。 决定了、决定了,等赚笔钱后就在这座小村庄买栋屋,然后学村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悠哉悠哉过他个几年,肯定是美事一桩。 “就这么办!“她脑袋却是重重一甩,甩掉那几乎又要偷偷爬上心间的“三个字“,她的决定干他屁事,她是自由身、自由心,不必受人拘束。 堂可可用力踩着踏板一路从田埂骑到大圳边,这条灌田的沟渠开凿的挺深的,水流强劲,却相当清澈,沿着渠延慢慢踩着踏板往租宿的民宅回去,一路也遇上几位包覆头巾以防日晒的老农夫、老农妇。 “小姐,天快黑了,要小心点骑车,别掉进大圳下了。“偶尔行过的老农夫提醒她,一看就是外来客的小姑娘可不知道这种沟渠也是潜藏危险。 “谢谢啦,我会小心的。“乡下地方的特产就是这人情味,堂可可虽道着谢,但也没意思和村里人多攀交情。 叹!天性如此。 她踩着踏板慢慢行,迎面又来一位包覆碎花巾的农人,骑着野狼一二五机车而来,而且还朝着她愈靠愈近,本以为又是位热情的农人,但 机车在靠近她时忽然打弯手把,猛地催动油门朝她凶狠地飞驰过来,以索取人命的方式直接撞击过来,堂可可一时措手不及,没闪开,被对方一撞,整个人掉进身后水流湍急的大圳中—— “啊,咕噜……“她被撞得头昏眼花,一下子沉进圳水中,喝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脑袋浮上水面,肇事机车的引擎声却愈行愈远…… “咕、咕噜,救命——“她呼救,仗势会游泳,还不至于有灭顶的危险,可是身体好痛,也没有东西让她抓住以阻止被水流一直冲走。 “谁……救……命……“她拼出最后一口气大吼,盼有人行过大圳边救她。“救--救……“她快没力气了,她快失去意识了,忽地——有人抛下一条结好的绳圈,她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绳圈,套住身子,然后配合对方的救援,几番努力后终于爬出了大圳。 “呼、呼……“堂可可脸色惨白地跌坐在泥田上喘气,喘了好久才有力气抬起头来。“谢。谢谢……谢你——“声音卡住,苍白的容颜瞬间转为铁青色,雪白玉齿咬住苍青色的下唇瓣,双眼则聚凝满满的煞气。 他蹲下来,打量她“奇特“的表情。 “这就是你感谢我的方式。“摆个臭脸给他看。 她没开口,只是胸脯的起伏愈来愈明显。 冷无肃盯着她。“你的礼貌被水流冲刷殆尽了。“ 她不语,她必须用力地咬住唇,她必须好用力好用力才能压抑下胸臆间的种种不满。 冷无肃干脆横抱起她,打从她被救起后连话都说不出来,身子还微微发颤,大概是惊吓过度。 堂可可由得他抱回到她所租宿的民宅内,她-点都不会讶异他知道她所住的地方,冥王是阴魂不散的,冥王是不择手段的,之前她都轻忽掉,她怎么会傻傻地相信他会轻易放过她。 打开门,抱她进卧室,冷无肃将她放在榻榻米所组合的大*。 她跪坐着,低垂螓首,水滴一颗颗地从湿透的发梢滴落,弄湿了榻榻米床,更遑论那湿得不能再湿的衣服;然而她不在乎打颤的身子,也没有要更换衣服的打算,紧抿的嘴唇更是没有启开的意思。 “你的衣服呢?“冷无肃蹙起眉,她不像是那种容易受惊的女生,可是却一个字也不吭。“你难道不打算换掉湿衣服?“ 冷艳的表情只有更冷,她手指向衣柜,不动不移。 冷无肃替她取出干净的新衣。 “换上。“她的脑袋瓜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堂可可解开身上湿透的衣服钮扣,毫不扭怩地在他面前脱掉它,*的上身呈现在他眼前。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无肃眯起锐眼,惊觉到不对劲,堂可可不可能这么“驯从“地把自己*,好像当自己是份——贡品! “怎么回事?“久久后,她终于开口,一字一字却冷到极点。“我这么做不是如你所愿,你不是一直盼望着我成为你的禁脔。“ “禁脔?你这样形容你自己?“他的身躯也渐渐凝结出一股诡异气息。 她冷冷笑着。“呵……原谅我的才疏学浅,我找不到其他优美词句来美化禁脔的事实。“ 眉心若有所思,他一指托起她的下巴。 “三次见面,全是你自投罗网,能怪我?“第一次的初邂逅,是她缠上他;第二次是她主动跳上他的车;第三次,就是刚才,她抓住救命索,而他则“捞“起了一条美人鱼。 “不怪你怪谁,这不都是你精心布下的局。“她森冷地指控。“你干脆老实承认吧,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指使的对不对?你故意设下种种危险来吓唬我,想逼迫我回到你怀抱,乞求你救我。“近期以来一直有人要对她不利,她本来以为是巧合,也往巧合的方向去思考,然而——太神奇了,他这回居然能够适时适地的现身拯救她脱离危险,然后扮无辜自封为救美英雄。 “我设下危险?“窗外夕阳即将隐没,他所坐位置又背对余晖,他的容貌忽然间变得朦胧,使他看起来神秘且莫测。 “没有吗?为了掌握住我,你设下欲擒故纵的陷讲,想逼迫我臣服在你的西装裤底下,你太恶劣了——“她突然扑上去,压倒了他。“你卑鄙、你无耻、用精神折磨的方式来逼迫我跟你投降,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原本还以为你大彻大悟了,没想到你竟然使出这种恶劣手段来威吓我。“如何不气,这些日子以来被监视、被陷害,甚至差点丢掉小命,竟然都是这个无情冥王的杰作。“你这个小人、不要脸的小人……“ 小拳头叮叮咚咚地往他身上招呼,他任她发泄。 “小人、小儿……“ “能不能让我说句话。“她跨坐在他平坦的腹部上,还俯*体,美丽浑圆的胸脯在他眼前轻晃,虽有内衣罩住她的女性柔软,然而男人天性“冲动“,冷无肃得费极大力气才制住亟想剥开她内衣的魔手。 “不能,你什么话都不能说,你太会诡辩,你总是有办法把你的行为合理化,我说不过你。“只可惜刚才的生死攸关让她丧失杀人力气,甚至连揍他的拳头都显得花拳绣腿。 形状姣美的*在他眼前等着他攀摘,只可惜现在时机不恰当。 他忍着即将炸开的骚动,咬牙道:“你当真不听?“ “不听、不听、我不听,我决定了,干脆就把自己送给你,我把自己送给你!“她疯狂拉开他的上衣,把他的衣服扯到腰际,结实的胸膛在她的瞳孔下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她只想快快结束与他的纠葛。“你要了我好了,免得你的不甘心困住我,也免得我一直伤害你的男性骄傲。“ 她愤怒地红了眼,什么都顾不得,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体上,软绵绵的上身曲线在他胸膛上又扭又抱,激荡出惊人的*火焰。 “你愿意用这种方式献出你自己。“低沉的嗓音带着忍耐的沙哑,眼神却不迷乱。 “我能有意见吗?“她气喘吁吁地反问。“如果这样做才能让你死心,我也只好搏一搏,我受够了被你监视的感觉,我不要我的心情老是忐忐忑忑,我想找回原来的我,我不许你在我未来的生命里留下任何印记!“ 强而有力的手掌忽地一握,她的手便无撒泼空间。 “你是认真的?你不愿意我进入你未来的生命里?“铁臂如蛇般缠上她的项背,让她无法动弹! 软柔丰润贴紧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脸颊同样蒙上一层艳红色——不过那是属于气煞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而且还非常非常的认真!“ 冷无肃如冰如剑的眼神对上她的,慢慢劈开她的愤怒;她渐渐发现到异样,刚才的勇气随之消失。 “我不许、再也不许你来困扰我。“她的叱责不再有力,并且亟欲改变不当的肌肤相贴,他却加重力道,将她牢牢锁住。“放开我!“她大惊失色,躁热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住她。 “是你先霸王硬上弓的。“他一记翻身,将她欺压在身下,眼神不再克制,以着准备吞噬猎物的优闲睇视她。 堂可可极力调匀不受控制的气息,咬牙切齿道:“你总算露出马脚来了吧,你总算把你真正的心意给展露出来,你这个卑鄙小人、卑鄙混蛋!“ “我卑鄙?“他强硬却又不失柔软的嘴唇抵住她。 “你心机深沉……“本该很有气势的叱责却愈来愈细微,最后甚至没了声音。 冷无肃忽然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堂可可僵硬的身子不可思议地渐渐松弛下来,原本冒火的双眼也跟着软了他的笑容,好诱人…… “我笑你口是心非,把我视为卑鄙小人,却又肯把自己许给了我,你的逻辑可真是有趣。“ 神智昏了昏,由心口淌出一抹仓皇。“你又想扯什么歪理了?“ 俊脸一偏,他调侃道:“倘若我是真小人,你怎么会同意作此牺牲呢?完全不符合你铲奸除恶的个性。“她不可能会让小人得志。 “我是为了快快斩断跟你的孽缘,才不得不认输。“ 他笑,邪魅得不得了。“这根本是你的借口,事实上你也很想跟我亲近,对不对?“ “放屁!“她不顾形象的脱口而出,他居然能够颠倒是非至此,忿忿地想挣脱他的箝制,然而脸庞上的嫣红好绝美。 “如果你再继续乱动,我想我会顺了你的心愿。“他的忍耐已达极限,若要保身,就别妄动。 “你、你——随便你了。“她恨恨地闭上眼,任由他宰割。 冷无肃蹙眉吸着气,半晌后只是低下头含了含她耳垂,如魔如幻的勾引让她低吟了声。 “你放心,我不做卑鄙小人,更不会随随便便就夺走你的童贞。“邪恶的保证在她耳畔回荡。 “嘎。“嫩白双耳聚集酡红,他**得真彻底。 而他果然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只是轻柔地说道:“到底是谁害你落水,我会去调查清楚。“ 昏暗夕阳令她看不清这男人的面孔表情,只被他狂狷的眸光给锁得死紧。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声音更加无力,她明白这吓唬不了人。 “不相信无所谓,反正只要找出真相来,我们就明白是谁在暗中搞鬼。“他的声音开始变得阴寒。 “哼、哼哼,以你的身分倘若有心作掩饰,任谁都抓不到你的狐狸尾巴。“她怀疑的对象依然措着他。 “那么我们就绑在一起吧,我就近身让你调查个仔细。“冷无肃邪魅扬眉,又是迷眩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黑魅眼瞳宛若无底的强烈漩涡,计划着要将她拉进去舞动,堂可可拼命抵抗道:“我才没那么愚蠢,跟你绑在一起,这岂不是正中你下怀,我才不上这种当。“他是诡计多端的恶魔。 “三次了。“冷无肃忽道。 “什么三次?“她故作不知。 “你自投罗网了三次,而且这三次都不是我强迫你,面对这种缘分,你忍心舍弃。“狩猎光芒又现! “你硬拗的。“她胆战起来。 “可可——“他柔声道。“放弃吧,别再闪躲了,不管你藏到天涯海角,依然逃不出这份牵系,这是我们之间注定的宿命。“ “宿命?太好笑了,你一点都不像是宿命主义的阐述者。“他哪时候也学会谈宿命。 “我现在相信命运。“ 他坚毅的口吻让堂可可敏感地想到那位影响他人生的娇人儿。 “是因为'沈默'的关系?“她一针见血地挑出关键。 他静默下来,而情绪也不再激动。是的,当真从恐怖的魔魇中跳脱出来了,听到“沈默“二字,看到可可相似的脸庞,他的身与心却不再被阴郁给包围住,他不再痛苦。 冷无肃心平气和地侃侃说起过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沈默在弥留之际,口口声声念着的对象都是我,她拜托我忘记她,她央求我去找寻属于我的真正*,她甚至要我发下重誓,要我斩断对她的感情,她只许我把我们过去种种当成记忆,而且只能偶尔回味,却不许影响我的人生……“ 堂可可听傻了,也动容了。“然而你并没有做到,你还是惦记着她,甚至疯了一样的四处找寻替身。“要不是有这层缘故,她也不可能认识冷无肃。 “可如今——“低喃回转了一圈,留下了个伏笔。 “如今怎么?“她有好奇,更有——关怀。 “我大彻大悟了。“他斩钉截铁地开口。 “大撤大悟?“ “从我放你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决定。“他邪恶一笑,伸出魔爪,滑进心窝处覆盖着。 “你。“她倒抽口气。“住手、住手啦……“她凶恶地叫喊,却是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他的手贪婪地窃占她的身子,有着轻松的快意。“我清楚地感受到你活跃的心跳,也真实地抚*到你温暖的肌肤,你是活着的,你是活生生的在我面前的。“ “那、那又怎样?“如果任他继续“*“下去,她极可能会阵亡。 “你说呢?“ “够了吧!“她大气不敢喘一口,却也无法移开眼神,整个身体与灵魂都被他给吸引了去。 “你到底想干么,说清楚一点!“ “我只想告诉你——“俊美的脸孔上充满蛊惑的诱因。“我、会、娶、你!“ “娶我?“ “这是求婚仪式的第一个步骤。“ 她魂飞魄散了。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别说了,你别再说了,我快疯掉了……“她好疲惫,不仅是**上的极度疲倦,精神更是消耗殆尽,乱了,她太混乱了。 “好,不说。“他轻撩着散于她耳鬓边的发丝。“我带你去泡个热水澡,然后睡一下,你是太累了。“来日方长,是不必急于这一朝,反正他的求婚仪式将会获得圆满结果。 她绝对绝对会招架不住的! ※※※ “立刻调查!“一通电话直达保安部门。 “是,少爷,我会尽速回报。“ 发完了命令,言笑晏晏的冷无肃回头跟堂可可保证道:“很快会有消息传回来,到时候就可以知道是谁在暗中袭击你。“ “你根本不用惺惺作态,这叫多此一举。“何必玩花样,承认是他搞的鬼她也莫可奈何。 她就是不愿相信他的无辜。 冷无肃好脾气地承受指控,只道:“可可,去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儿就离开。“ “离开?“她愕然。 “没错,在真相尚未大白之前,我们得先做一对亡命鸳鸯。“他玩得挺起劲。 堂可可愣在当场。“拜托,你是在演哪出戏剧啊?“什么亡命鸳鸯? “一出让你动心的精彩好戏!“他笑道,顾盼之间流逸出的深情火焰,任谁也扑不灭。 第八章 “回台北之前,先带我去见见'他'.“冷无肃带着可可准备离去,然而才上车,他便提出这决定。 “他?哪个他?“慧黠的大眼瞥往别的方向,她故意装作不懂他的询问。 “你明白的。“小狐狸岂斗得过他这头大野狼。 “我听不懂。“ “可可……“他包容地一叹,从她肩上撩起一络秀发,缠在指间把玩。“听我说,我们必须快点把障碍给解决掉,唯有尽快除去障碍,我们的感情才能走下去。“ “障碍?“她不满地回头凌瞪他。“你居然说大哥是个障碍?““大哥“可是她活了二十年唯一敬重的对象。 “他当然是!“手臂横过排档杆,将她困在座椅与胸豁之间,咄咄逼人的黑眸就在三公分外。“在我没有确定他是友是敌之前,他就是障碍。“ 堂可可试图忽略那两簇霸道的眼神,仿佛、仿佛——她已经是他的所有物。 “那你又算什么?“她推了推他,唯有拉开距离才有力气跟他“理论“. “我算什么?“他笑,在她颊上印了一个吻。“我是你的男人。“ 心弦再度被他理所当然的表白给震得摇晃不休。 “那是你说的,我可不承认。“先遑论她无情的主张,目前的冷无肃仍是伤害她的“罪犯“. “所以我更要去见见'他',我必须亲眼瞧瞧这位连名字都套不出来的男人,有多了不得的本事,让你摆脱不掉。“ “无聊。“她催促他。“快走吧,把车子开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大哥的秘密,除非他主动见你。“ “你信他不信我?“ “你本来就不值得我相信。“ 闻言,他眯起亮得分外刺眼的黑眸。 “好吧,看情况我只好先献出我的真情来博取你的信任了。“引擎启动,他平稳且迅速的将座驾驶离安静的农庄。 她的心脏一直跳得好快好快,而且她也好奇。“你打算怎么做?你要怎么证明你有真心?“她逼自己保持冷漠的语气。“你要怎么追 求,才能打动我这颗无情的心呢?“ “你不妨拭目以待!“ 几个钟头后,车子来到台北近郊的淡水镇,将车停妥,两人下车,冷无肃拥着她步行在喧哗的街道上。 “你这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饿了吧,想吃什么?“冷无肃无视她的质疑,殷勤问道。在人潮里,他们并立而行,是游客侧目的焦点——好一对标致璧人。 “你愿意吃夜市里的小吃?“堂可可怀疑自己的耳朵,虽然他随意穿着衬衫及牛仔裤,但举手投足问自然散发出的醉心气质是教人无法漠视的。 “难道你不饿?“已经快七点钟了。 “我是饿,只是惊讶于你的提议,竟然不挑大饭店?!“她觉得有些不能适应。 他明白她在损他。“整条街上都是小吃,何必绕远路。“ “你吃得习惯?“她的讽刺更加凌厉。 “你能习惯我就可以习惯。“他买了两串烧烤鱼丸,递一串给她。“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接过串烧,看着他大口大口满足地吃着,毫无高高在上的矜持,本就缠绕在心的混乱缠绕得更加难解。 天上一局挂一弯上弦月,几颗星星也陪在银盘边闪烁。逛累了,坐在石椅上,空气开始变得沁凉,风拂着。 “冷不冷?“他问。 堂可可抗拒地道:“不必为我披上衣服御寒了,我可不是言情中那种弱不禁风的女主角,这种浪漫情怀不适合用在我身上。“圆满只有里才有,幸福只会出现在作者的编造下,而她的生活是真实的,所以承受不起、也不该去觊觎这种*。 “我清楚你的强悍。“她绝非一般庸俗女子。 “但你却以欺负我为乐。“每每折断她的坚毅,逼迫她投降。 他调侃地反驳道:“然而在对抗的过程中,我发现你也快乐地在享受其中乐趣 “你——“算了,说不过他。“可不可以拜托一下,帮我买杯喝的。“她需要静一静,否则继续深谈下去,她担心自己会被地说服去唱鸳鸯蝴蝶梦。 “没问题,你在这里等我。“他愿意给她一点点空间去思索,反正她逃不了。 吁了口气,堂可可不禁抬头仰望无垠天际,谁来告诉她,她是该满足冷无肃掠夺的情,抑或延续自己无情的心。 难道真是宿命,所以走到哪,都注定得去沾惹上他,甩都甩不掉?! 烦哪! 再叹口气,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却瞥见人潮中有两名男人正尾随在一名女孩身后,从那种神态与预备动作看来,这两人正打算行窃。 这也是另类的一种宿命吗?让她瞧到偷儿扒窃,顺便注定他们失败的结果。 也好,她正烦呢,正巧有这“游戏“来让她舒展一下筋骨,顺便宣泄徘徊辗转的无奈情绪。 “你们在干什么?“小手往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上一拍,吓得对方一愣。 “干么——“年轻人横眉竖眼回头一瞪,瞧见身后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脸色马上变得垂涎。“哦,是个漂亮小姐哟——“ “闭嘴!“想也知道这种混蛋吐出来的尺度肯定是不堪入耳的调戏话,她耳朵不想遭受污染。“别跟我扯谈了,交出来,你们两个小偷把东西还给人家。“ “你在说什么?听不懂。“小混混见她凶恶地泄漏他们的底细,立刻回复了恶形恶霸状。 “我说,交出你们'拿'走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没好气地翻了记白眼。“够了吧,别装了,蠢蛋!“ “你骂我们蠢蛋?“混混顿时杀气十足。 “你们本来就是蠢蛋,干么怕人说。“ “x!“脏话一出,两个混混立刻变成出闸的饿狼,狂怒地开始攻击她,堂可可轻易地侧身闪开,也出拳回击。 “恼羞成怒啦。“赤手空拳打架,她不会输的。 “你这个女人找死。“银光一闪,在围观群众的尖叫声中,两个混混抽出预藏的利刃,狠毒地往可可身上刺去—— “啊——“惊叫声四起。 一记闪身,她避开。然而身后却突然冒出第三个人,拿着小刀凶狠地朝她背部冲过去。 “小心——“ 堂可可没料到背后还有偷袭者,只来得及一退,重心却来不及移转,狼狈地跌坐在地,原先的两名小偷见状,疯了也似地往她身上划去 “住手。“冷无肃蓦然抓住其中一名混混的肩膀,狠狠地把他甩开,又出脚,在踢飞另一名男人之后,迅速扶起堂可可。 “可可,没事吧?“冷无肃绷紧脸孔审视她。 “我没事。“她却气红了俏颜。 “快跑。“小偷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吼道。 “给我站住。“堂可可随即拔腿想追,冷无肃却阻止她贸进。 “不要追了。“ “怎么可以放过他们——“ “警察已经来了,让他们处理就好。“混乱中,接获报案的警方人员也赶到现场,开始进行逮捕的包围行动。 “可是——“堂可可仍忿忿不平。“我还没玩过瘾呢!“叹,丢脸,竟然遭到暗算,她想争口气回来。 冷无肃强行拉住她住人群稀少的地方去,这妮子真当自己是个“女侠“.“这么危险的行为你当是在玩乐?“ 闻言,晶亮瞳眸忽然蒙上一层阴影。 “怎么,你吓到了?“某种被排斥的情绪击中她的灵魂。 “这么危险的行为哪里好玩了?“真实的打架争斗,伤的是身体人命。 她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既然你无法苟同我的行为,那么就别跟我在一起。“一种不被认可的惶惶感袭上心间,让她忿忿然。“你听好,这才是我原本的生活,你要是害怕,就离我远一 点。“她甩头便走。 “我的出现正是要改变你的未来。“他攫住她手腕,一扯,脸对着脸。 “改变我的未来?“她声音变了调。久久后——她幽幽一笑,美丽却不带生气的脸庞给人一种虚幻感。而后她抬手,柔润的指腹点上他*醉人的薄唇,轻轻抚*着,再开口的声调依然是无法形容的冰寒。“那么我奉劝你放弃我吧,我的未来是无法改变的,你是金枝玉叶,并不适合陪我过这种刺激日子。“ 他抓住她的小手。“倘若我决定非得跟你在一起呢?“ “非得要——呀!“她突然惊呼了声,冷然情绪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冷无肃的手背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还在滴落,让她顷刻间忘了跟他之间的“理论“.“你的手背在流血!“她紧张地捧住他的大手。 “没什么大碍的。“他松了口气,于她的不安有种快意,真要感谢这道伤痕。 “受了伤为什么不说,还有闲情逸致跟我站在这里争辩。“那边有医疗院所。 “看住你比较重要。“他悠哉地道。 “你——“堂可可重重一跺脚,被他无谓的态度给气到。“你充英雄的本事远比我想像得更加厉害,你真行!“从头到尾没听到他哼上半句,若不是他恰巧抬起手来,他很可能继续像没事人似地。 “可可,你别担心了,小伤而已。“他的神情浮现了感动。 “你以为我喜欢担心吗,若不是——“迎上他感动的神情,她倏地警惕了起来——她为何会生这种荒谬又离谱的念头。 “若不是什么?嗯,说啊,我等候下文。“ 她沉下脸。“若不是你可能会流血至死,我将倒楣的背上杀人罪名,我才懒得理你。“ “可可心地真好。“逸出唇片的调侃似高兴又像是安慰。 “你去死啦!“她叱道,都毒话说尽了,他竟然还能自我安慰。 “可可,你又何必否认,你会为我担心才算正常,毕竟我为你付出了那么许多。 “他还讨赏。 她瞪视他。鹰眼下的锐利,以及潜藏在锐利之下的邪恶,冷无肃自以为是的功力她太清楚了。“笑话,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已经战胜了我的铁石心肠?“ “胜负是已经分出。“ “你!“手背伤口没意思停止的红色血液刺激着她的心田,几番张口想再争辩,然而——“够了,我现在不跟你瞎扯,先找家医院包扎你的伤口。“她不再跟他舌战,拖着他去找诊所。“快点啦!“她真的担心,却又好恨自己这种担心的心情。 他由得她拉着,带着浅笑,悠哉悠哉地找诊所去。 胜负是已经有答案了嘛! ※※※ 返回别墅休息了一晚,翌日,堂可可顶着睡眠不足的疲惫脸孔下楼去,正在客厅阅览早报的冷无肃一见她无精打采,眉头立蹙。 “你的脸色很差,没睡好。“或者她昨天也受了伤,只是没发现。 “没什么,失眠而已。“见他还能安安稳稳地看早报,手上的伤口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昨晚他的手背被医生缝了十多针,虽然没有造成严重伤害,可是她一直觉得心口浮浮的很不踏实,辗转难眠,竟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过来坐,先喝杯牛奶。'在冷无肃的示意下,佣人忙不迭地倒来一杯温热牛奶。 “谢谢。“她接过饮用,直到放下杯子,冷无肃的目光一秒都不曾离开她。“你在着什么?“ “看你。“她似乎心事重重。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回避地移开了视线。 “我在猜测你为何一夜无眠?“原本微蹙的眉头因发现某件事实而又愉悦的舒展开来。 那副知之甚详的模样让她一惊! “无聊。“她逃避地骂了声,改变话题道。“换药没?要不要我帮你?“ “当然好。“ 她忽又一怔。“我……我看还是算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明白刚才混沌一片的脑袋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她一向安稳淡定的思考逻辑确确实实被冷无肃给破坏殆尽,才会常常胡说八道。“还是请医生过来比较恰当。“ “我喜欢你来为我换药,可可,我信任你,因为你绝对舍不得害死我。“他*的语气缠绵到了极点。 她又被激怒。 “是吗,你最好别太过笃定。“小嘴不服输地反驳,小手却轻柔地开始替他拆解绷带,然后上药,重新缠上绷带。 看她熟练且俐落的拆解、上药、包扎,他不免问道:“你似乎很习惯做这些包扎工作。“ “久了自然就能生巧。“ 他口气陡地沉下。“换句话说——你经常受伤?“ 她抬头。“值得大惊小怪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 他下巴抽紧,身子倾前,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将她留在怀内,眼睛闪烁着决断的火焰。 “我不会再允许了。“他毅然道。 “什么事情不再允许?“他干么这样盯死她? “我不会再允许你受伤,连一丁点都不行,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惊愕瞬时掠过她脸庞,她傻傻地望着他。 “有必要这么讶异吗?“ “我、我……“血液因他的承诺而冻结,她自我设限的世界此刻正在摇摇欲坠,她说不出话来。 “可可,相信我说到做到的诚意。“他万分怜惜地缠上了她的红唇,吻得霸气,也吻得优雅,甜蜜的热气在两人唇隙间慢慢发酵,迷了心绪,让她的双臂也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颈项,并且热切地回吻着他。 身子密贴在他身上,任由他缠绵个彻底,兴奋的电流通过两人的体内,也呼唤出共鸣的灵魂。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才不舍地分开*的唇瓣,心跳仍快,呼吸仍急促,甜蜜也依然…… 冷无肃总是让她这般震撼! 堂可可望着他,小嘴又张又合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她曲起长腿,双臂紧紧抱住,下巴顶在膝盖上,任由汹涌澎拜的思绪冲击着她的心神。 “你怎么了?“方才的吻没有任何的欺压或侵略,他确定她得到快乐,然而她却更加不安。 “我觉得你变得很奇怪。“她好困惑,不明白他,更不明白自己。 “哪里奇怪了?“他拉住她,将她纳进怀抱中。 她顿了下,口吻忽地转为凌厉。 “沈默对你不再重要了吗?“他已不再在她身上找寻沈默的影子,她感受到冷无肃目前专心“对付“的人就只是她,难道他真的不再在乎沈默的影响力。 血淋淋的疮疤再度被掀起,冷无肃却是平静的。 “沈默依然重要——“他答道。“若不是她,我不可能遇上你,若不是她,我不可能对你下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可是你却——“ 他点住她的唇,阻止她的话,炯炯目光望进她的灵魂深处里,横亘在胸坎多年的郁闷气息也一点一滴地释放出来。“沈默依然重要,所以我把她摆在心底最深处,也将留一块角落给她,只是——“炯亮的眼神不再晦暗迷惆,他已有了方向。“我已经说过,她不会再影响我往后的人生,不再影响了……“冷无肃笑了笑,有了真正的释然。“这也是她的心愿,不是吗?“ 他沉静的黑眸,不再狂乱的眼神,只专注于她的视线——她心动了! “而你,是我想要的女人。“他继续说道。“只是,你会生气吗?气我仍然保留一块心田给了沈默。“冷无肃温柔地询问。 “不气,我怎么会气?我从来就没要你忘掉沈默,啊——“赫然惊觉,她凭什么立场说出这些话,又羞又恼地向后一退。“你该去说服的对象是你以后的伴侣,与我无关。“ “问题是——你就是我的伴侣啊……“话声一落,他旋即又掳获她的唇,极尽缠绵。 第九章 堂可可仰望着天花板,呆呆地望着。 “我是怎么了?“手掌抚上了心口处,感受着它跳动的频律,怦、怦抨、怦怦怦……是鲜活的,而且也会作痛、更会揪缩、喜乐、种种陌生反应正一点一滴地摧毁原本的冰封,她甚至无法漠视。 “我终于有了感情吗?被戏称为冰娃娃的堂可可也有了爱人的温度了?“她喃喃自问着。 冷无肃那一声声、一句句的蛊惑啊……焚毁了她冰封的心。 她快招架不住了。 半晌后,她怔怔然地坐起身子,拿起电话,拨给许久不见的阿野。 “阿野。“她声沉沉。 “咦?可可,你是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很烦躁。“不是决定大玩特玩一阵子,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声音。“ “没事啦!“她收起苦涩。“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知道大哥的下落吗?这两天我一直联络不上他。“ “你也找不到人啊,奇怪,我这几天也一样,只有——啊,对了,有个消息我刚刚才接到,可可,最近你一定要小心自身安全。“ “小心安全,怎么回事?“ “十分钟前大哥派人捎来讯息给我,说最近可能有大事发生,要我小心自身安全。“ “出了什么事?“ “目前还不清楚,要是有更进一步消息我会通知你,不过你最近出入一定要谨慎些,明白吗?“ “明白,我会注意的。“ “有更新情况我再通知你。“ “好,拜!“堂可可挂断电话,才站起来,一声轰然巨响却也在同一时间劈进她耳膜,不仅吓她一大跳,连门窗都因为震波而价价作响,堂可可连忙冲到窗前向外一探究竟。 不远处,就在弯进冷家别墅大门的道路上,一辆银色保时捷着了火,赤红的火焰卷出一团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才不舍地分开*的唇瓣,心跳仍快,呼吸仍急促,甜蜜也依然…… 冷无肃总是让她这般震撼! 堂可可望着他,小嘴又张又合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她曲起长腿,双臂紧紧抱住,下巴顶在膝盖上,任由汹涌澎拜的思绪冲击着她的心神。 “你怎么了?“方才的吻没有任何的欺压或侵略,他确定她得到快乐,然而她却更加不安。 “我觉得你变得很奇怪。“她好困惑,不明白他,更不明白自己。 “哪里奇怪了?“他拉住她,将她纳进怀抱中。 她顿了下,口吻忽地转为凌厉。 “沈默对你不再重要了吗?“他已不再在她身上找寻沈默的影子,她感受到冷无肃目前专心“对付“的人就只是她,难道他真的不再在乎沈默的影响力。 血淋淋的疮疤再度被掀起,冷无肃却是平静的。 “沈默依然重要——“他答道。“若不是她,我不可能遇上你,若不是她,我不可能对你下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可是你却——“ 他点住她的唇,阻止她的话,炯炯目光望进她的灵魂深处里,横亘在胸坎多年的郁闷气息也一点一滴地释放出来。“沈默依然重要,所以我把她摆在心底最深处,也将留一块角落给她, 只是——“炯亮的眼神不再晦暗迷惆,他已有了方向。“我已经说过,她不会再影响我往后的人生,不再影响了……“冷无肃笑了笑,有了真正的释然。“这也是她的心愿,不是吗?“ 他沉静的黑眸,不再狂乱的眼神,只专注于她的视线——她心动了! “而你,是我想要的女人。“他继续说道。“只是,你会生气吗?气我仍然保留一块心田给了沈默。“冷无肃温柔地询问。 “不气,我怎么会气?我从来就没要你忘掉沈默,啊——“赫然惊觉,她凭什么立场说出这些话,又羞又恼地向后一退。“你该去说服的对象是你以后的伴侣,与我无关。“ “问题是——你就是我的伴侣啊……“话声一落,他旋即又掳获她的唇,极尽缠绵。 “是谁通知你的?“一股阴影愈扩愈大。 “对方并没有说出身分,声音也经过伪装,不过我猜测应该就是你最'敬爱'的大哥了。“他的眸子微冷了些。 “果然。“她闭上眼,这个事件果然跟阿野的警告有着关联,那么她也是肇始者之一了。“幸好你没事,真是大幸运了。“ “更幸运的是我还没把车子开进别墅内,而你也没有出来迎接我,否则我们两个大概会被同时炸死。“他带着她回屋里去,心里已有计量。“我们果然成了命运共同体,开始扮起亡命鸳鸯来。“ 她窝在沙发角落,仍未从方才的恐慌中全数脱离。“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并没有失去我。“ “可是只差一点就……“若没有大哥的示警,她无法想像后果。 冷无肃扬起醉人的笑容。“我只看结论,况且这次的意外对我而言相当值得。“ “值得?“他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都这时候了你还能说出风凉话。“ “为何不?“'眉宇间的愉悦看傻了堂可可。“我喜欢看你为我担心的样子。“他道出心底事。 堂可可如梦初醒! 担心? 她担心他! 无法否认从来不肯为人牵动的情绪在那一瞬间确是几近疯狂状态,她害怕着,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怕他死了,怕她永远见不了他。 那种完全崩溃的恐惧正是一种牵挂哪。 她最讨厌的牵挂。 “少爷。“谢管家满头大汗的领着两名高阶警察入屋来,他也一样没能从刚才的爆炸案中回复正常,自然也无法感受到屋内奇异的气氛。“关于刚才的意外,刑事组请人前来调查了。“ “请坐。“在这群人中唯一能够神色自若的就仅有他这位当事者。 相熟的高阶刑警也不多赘言,就直接把案件分析出来。“冷先生,对于刚才爆炸案件的起因,我们怀疑这跟你先前所怀疑的目标有所关联。“警方目前正和冷氏集团的保安部门合作,追查这一连串的犯杀事件。 堂可可怔怔听着,冷无肃在怀疑谁?“ “强豪集团。“警方此话一出,堂可可不敢置信地低叫。 “强豪集团?“ 刑警望了她一眼,却不敢多问她的来历,只是继续向冷无肃报告搜集到的资料。 “强豪集团的总裁许强豪前阵子丢了一只重要的百宝箱,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那只百宝箱内除了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以外,最重要的是里头放有一本记事簿,那本记事簿里详细记载强豪集团走私枪械、以及毒品贩卖的运送管道,和其党羽的详细名单,结果那只会要了许强豪性命以摧毁其经济命脉的箱子被窃走,现在几乎发了狂的许强豪正四处打探那只箱子的下落,并且四处找寻偷窃者,而在没有任何证据下,他乾脆四处狙击怀疑的对象,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人,所以我们怀疑许强豪也把冷先生视为敌人了。“ “原来如此。“经过一番说明,堂可可总算明白了。“原来是——“ “谢谢两位。“冷无肃蓦然插话,阻止堂可可在刑警面前把一切坦白出来,没必要旁生枝节。“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有决定,会再通知两位,谢老,麻烦你送客。“ “是,两位请,太麻烦你们了。“谢老带领两位刑警查办后续工作,直到三人离开屋子,啃着指甲的堂可可也跟着站起来。 “我要走了。“她撂话,急切地想上楼。 “走?你要上哪去?“冷无肃堵在楼梯口。 “哪里都行,只要能远离你就可以,让开!“她小脸苍白。 “你认为离开我身旁,我就可以安全无虞?“他明白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也明白跟我在一起会惹祸上身。“原来先前的偷袭行动都是许强豪的杰作,当时她还误以为是冷无肃在暗中搞鬼。“现在你已经清楚前因后果了,其实对方的目标是我,当时我跟阿野偷了许强豪的百宝箱,也歪打正着地拿走了他的犯罪证据,所以对方发了狂,急急想追回箱子,也计划杀人灭口。“ “那又如何?“他撩起她的发丝,卷玩着。 “你会遭到池鱼之殃,不!你已经遇到了,刚刚那场爆炸案证明许强豪也把你当成是狙击的目标物。“ “这又怎样?“他嗅了下她的发丝,和她的人一样香嫩滑腻。 堂可可不敢置信地瞠大眼。“冷无肃,你怎么可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面对我。“ 他俯身把脸贴近她。“我不是无所谓,而是我们已经连成为一体,即使你离开我身旁,他一样会锁定我为目标,三天两头找我麻烦。“ “不。“她不想的,她不愿意他遇到这种危险。“我不能把你扯进危险之中,我不能,我现在就去找大哥想想办法。“ “你站住!“他攫住她。“请你别再口口声声大哥大哥的喊。“ “可是只有他才能……“ “他不能,他什么都不能,这世上唯有我有资格保护你,唯有我。“ 他的悍然让温暖的情嗦猛地发酵开来,震得她心口一片激荡,然而——“不行的……“ “你敢说不行!“他恼怒地低吼,瞬时封住她的唇瓣,带着愤怒的狂吻霸这地攫住她的小嘴,辗转吸吮个不休。 “冷无肃、你……唔——你……“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空隙,旋即又被他堵住,他紧紧吮吻着她的唇瓣,阻断了她的抗议。 忽地,他打横抱起她,走上楼梯,用力踢*门而又反弹关上。 她惊诧地挣出箝制。“你要做什么?“ “你想呢?“绷紧的面孔带给她强大震撼。 “不会吧——“话才说出,冷无肃就把她放上床,落实了她的猜测。 就只有她! 娇躯终于无法自持地弓向他。 风暴于是展开,激荡出疯狂的两人世界,同坠欢愉漩涡中…… ※※※ 她肯定自己是着了魔! 否则怎么会跟他——做起爱来……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到最后甚至还贪求起他的身体,天哪! 她肯定是个女色魔…… “可以证明了吧。“食指抚上她的面颊,感觉到肌肤滚烫的温度,他的脸庞也慢慢凝聚出*。“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小脸嫣红且难堪,臣服之后的下场就是烙下印记——她得属于他! “这不代表什么,你只是带领我初尝*滋味的试验品罢。“她反击道,故意把他降格成“种马“地位。 “第一,也是唯一。“她还不松口、也不交心,那么他是否该考虑继续迷得她神魂颠倒,好逼出她最真实的感受来。 她斜睨他冷哼道:“第一并不代表就是唯一吧。“世上男人这么多。 “是吗?“他在她耳畔*地呵着气。“看来我只好让你深刻地记住我,这样你才不会去贪恋别的男人,让第一变成唯一。“结实的躯体又叠到她的上方,霸气地要再敛取她一回。 “不、不要啦——“她紧张地大吼,却气若游丝。“我、我不想再一次……呀!“她羞窘地闭上眼睛,深怕自己又沉沦了,就像是吸了罂粟毒,以后只能非他不可。“我没力气了……“她难堪地丢出理由。 “哦,是这样?“邪恶的手仍然落在她的胸线上,极为亲密地*她,非得逼她心旌神驰,才肯满足地收回种种*。 他存心让她离不开,可惜她无力抗拒。 只要他一动手,她就软弱地任其摆布。 冷无肃蚀骨**地再次吻了吻她之后才罢手。“你就休息休息,等睡醒之后养足体力,我们再继续这重要工作。“驰暖昧地*她。 “你……“她整个人简直烧起来,他非要把她折磨至死才甘心。 “嗯,或者你现在就想……“ “住口、住口!“对于遇上阴魂不散的冥王,她似乎只能认输。“我要休息,你给我闭嘴。“ “是,遵命。“他笑意盈盈地应道。 堂可可无奈地松口气,不过却也只能倚偎在他怀中,因为他没意思放开她。 “可可。“片刻后,他轻轻唤她。 “什么?“她困,仍应了声。 “我知道你不愿意负担感情,因为你向来讨厌牵挂。“ 怀里娇躯倏地一僵,却没吭声。 “只是——若你即将面对的是无止尽的快乐,你也要拒绝?“他再问,他知道她在听。 他的气息一丝一缕地挑进她脑海中,他沉稳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敲进她心房,带给她从未有过的安稳…… “你即将遇到幸福。“冷无肃结语道。 顿了半天,终于,她呢喃着。“你保证?“ “是的,我保证,用生命保证……“ 承诺一字一字勾引着她的心,也像是一首上好的催眠曲,抚慰她的灵魂,渐渐地,她安心睡了去…… 怀里拥着的纤柔娇躯,娇躯内的坚毅灵魂,皆属于他。 “可可……“他无声低吟着。“不管你如何决定,我就是不会放过你,失去的痛我绝对不愿再尝上一回,即使你骂我是冥王、是魔鬼,我都不会放开你,你明白吗? 呵,可可啊……“ 第十章 古意盎然的典雅设计,是这间知名餐厅传颂的特色之一,当然,它的菜色也是上好极品,也唯有如此才能吸引名流消费,现场还有音乐演奏,更添浪漫情调。 桌上已经摆了四盘巧制的小菜当开胃菜。 堂可可夹了一块尝试,果然,不愧是名流巨富选择的用餐地点,连开胃小菜都如此可口,更遑论正餐了。 “合你口味吗?“冷无肃替她斟了杯温热的茶水。 “挺不错的。“跟着冷无肃的最大好处就是吃香喝辣,而且不花她的钱。 他支着下巴,凝睇她。“可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晓不晓得?“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普渡。“她故意破坏气氛地应道。 他笑,不以为怀。“还有呢?“ “还有什么?“她放下筷子,先别吃了,免得等会儿消化不良。 “忘啦?今天也是你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她错愕。 “我当然要知道。“冷无肃应得理所当然。 “你去过孤儿院,查了我的出生日。“丢弃她的父母亲在她身上留下一张出生年月日的纸条,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在这种七月时分出生的孩子会比较特别——嗯,是听说过,鬼月出生的孩子是会聪明些。 她没啥兴致地淡然道:“其实你不用费心地为我过生日,我对这种节日一向没感觉。“ “所以我才打算在今天为你添加特别惊喜,让你以后可以怀念。“ “你想做什么?“她全身戒备,即使这家餐厅有限制用餐人数,但客人仍不少,他应当不敢做出什么夸张事情来吧。 “送你。“他取出一只紫色锦盒,打开盒盖,一颗璀璨且特别的钻戒眩花了她的眼。 “这是什么意思?“她望着戒子,心里虽明白,却情愿装不知。 “今晚,我正式向你求婚,可可,你要嫁给我。“ “嫁给你?“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眼神却是暗淡无光。 “在我们成为实质的夫妻之后,你还没有这份认知吗?“沉静的黑眸探索她的心,她似乎还没安定下来。“我们谈过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拒绝。“ “我是没有结婚的认知。“她毫无喜悦之情,更缺乏情绪。“我也决定拒绝你的求婚,没理由跟你睡了一次,听了你的甜言蜜语,就要嫁给你。“ 冷无肃瞅着她,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似乎早料到这结果。“你还是在害怕?“ “我没有在怕。“ “不怕为何要拒绝?“ 她愠怒了,这男人总是咄咄逼人。“因为——因为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在一起,现在不能,也别问我以后,谁晓得以后会是怎样的景况,谁都无法预知未来。“沉潜过后,她不得不去思索两人间的差异,以及她将会带来的,麻烦。 “其实你真正的理由是——担心强豪集团的追杀问题吧!“她怕牵连他。 “就算这是理由,也只是其中的一条,还有别的,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总而言之,我不能嫁给你。“就算胡诌也要把两人的缘分切断。 冷无肃合起锦盒,不再勉强她。“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顺从你的意思,但是我也要跟你声明,强豪集团的追杀令没有理由让你一个人扛起,这对你并不公平。“他对“侠盗集团“已经不耐烦,他们不该让可可置身险境。 “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而且是她心甘情愿。 “你的责任?“他冷哼。“让你去出生入死,而你那敬爱的强盗大哥却躲在背后吹冷气着笑话。“他损他。 “我说了,这不是他的错。“他不明白大哥遭遇的危险向来比她的处境要来得惊险十倍。 “你带我去见他,我必须跟他一谈。'不把她带离,永远没结果。 “不、不行。“她坚不吐实。 “可可…“ “够了,你们就别再吵架,也别再担心,许强豪事件大哥已经有腹案,他已经派我去处理了。“一名高挑佳人像幽魂似地无声无息出现,并且不知道已经偷听了多少活,可怕的是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若不是她那低低柔柔的嗓音介入他们,还不知道会被监视多久。 两人同时侧首,也同时被她所震住! 美,美极了,绝对是倾城倾国的绝色,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美到令人心荡神摇,笔墨难书,若要强行找出缺点,就是她眉宇间似乎带了股奇异邪气,只是忽隐忽现的森冷不怎么明显。 而且几乎没有人去注意到这名女子的诡异气息,在场客人只对她闪烁着惊艳光芒,而其中就属堂可可的震撼最大。 “你——大——“ “两位放心吧——“她低柔的声音非常动听,震得堂可可哑了口。“许强豪的事情已经交由我来负责处理,两位就继续安心地谈情说爱下去,别再为这事争吵了。“她拨了下及腰的亮丽乌丝,朝着可可一笑。“可可,你不必再为许强豪伤神了。“ “呃——大、大……“她似乎受刺激过深,一直口吃。 “没错,是大哥派我来协助两位远离危险。冷先生,我家头头有交代,从现在起,请你务必好生照顾可可,要是她有什么闪失的话,可要唯你是问!“她眯起的猫眼闪烁寒芒,有着不留情的警告。 “这点你不用担心。“察觉到这女人在绝美的面孔下藏着隐隐杀气,教人不寒而采,不过他全接下了。“倒是我也要请你替我带句话给他。“ “请说。“ “堂可可已经归我所有,请他别再痴心妄想。“ “噢,你在警告他。“ “我是在警告。“平淡的语气背后也藏着风暴。 她笑了,转而望向堂可可,颇富兴味地问:“可可,你确定以后不让大哥再关照你?“ “我……“她看着她,脸蛋又羞又窘地不知如何是好。“我……“她格格笑。 “好啦,你不用解释了,我想大哥明白你的心意,其实他要我告诉你,冷无肃已经通过他的考验,剩下的只有你自己的决定——“她眉儿一挑,再道:“可可,这将关系着你的未来,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过不管结果如何,他还是会站在你身后,永远当你的支柱。“她又露出足以颠倒众生的夜魅微笑,然后转身走人,堂可可目 送她离去,却久久回不了神。 “还发呆。“他扳回她的小脸。“有什么好看的,你该不会迷上一个女人吧?“ 她垂下眼睑,咬了咬唇道:“我不懂为什么你跟'她'都要对我这么好?“她算是被大哥带大的,而她从没对他展现过感*怀,他却依然照应着她。“为了我,大家都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 “不值得奇怪,因为你值得。“正餐已上,他替她布菜。 “我值得?“她自嘲一笑。“我并没有任何优点。“ “是啊,你是没有优点。“ 她的笑容僵住——原来事实最是伤人! “但我就是喜欢没有优点的堂可可。“昏黄灯光下,星眸的的燃动,只为她闪烁。 “你、你真不死心。“她轻叱,却无法漠视松了口气的感动。 “要是不使点手段,永远打动不了你那颗无情的心。“他点出事实。 堂可可竟是无话可回哪! 用餐完毕,两人离开餐厅,来到停车场,却见方才那名倾国女子伴着一名俊挺男子上了车,飞快离去。 堂可可担忧地望着…… ※※※ 数日后—— 强豪集团宣布倒闭! 令人惊愕的财经新闻震撼了整个台湾经济圈,生产事业遍布全台湾的强豪集团被控走私毒品、贩卖枪械,证据确凿之后负责人立即以最严厉的方式被惩治。 但这突如其来的惊人消息并没有危及财经体系,因为有一家国际财团立刻接手强豪国际,避免了一场金融灾难。 堂可可一早看到报纸头条,除了松口气以外,也觉得理当如此。 “大哥一旦介入,许强豪就再无翻身之地,他是完成了对我的承诺,把我推离危险。“她担心的事情已经化为无形,连带冷无肃也不必再遭到池鱼之殃,她可以放心了,大大安心了。 “现在,我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了。“她自语着。 还是走吧,是得走,至少她得再好好想一想,她的心已经被掳获了吗?她真的可以留在冷无肃身边吗? 堂可可趁着别墅内的佣人各自在忙碌,而冷无肃也去了公司,背起行囊悄悄地准备踏出冷家大门外。 “堂小姐,你想去哪里?“谢管家冷不防现身在后面喊住她,绕到她前面去,不以为然地盯着她手上包包。 “谢老,你不是出门去了?“怎么冷家人个个都像是训练有素的幽灵,而且总会在关键时刻现身,难道说——宿命难违?! “我刚好回来。“他不赞同的视线转而落在她脸上。“小姐打算不告而别?“ “不,我——我只是想出去买点东西。“她连忙找个理由搪塞,现下也只能等候下一次机会。 “买东西可以派佣人去,或者也可以请人送来别墅,就算要出门,也不需要大包小包带着吧。“他吐槽。 “谢老……“堂可可气馁了。“平心而论你并不喜欢我,让我走对你才是好事。“ “可是少爷喜欢你。“他道。 “我会给冷家带来不幸。“ “少爷会处理。“ “你舍得你最疼爱的少爷因我而遭遇危险。“她努力吓他。 “少爷心甘情愿。“ “那你不担心吗?“怎么都说服不了。 谢管家摇头,不得不承认了,虽然堂可可的缺点罄竹难书,然而少爷的生命之火却是因她而再次点燃,他不再封闭自己,堂可可成功地为他开启了另一页的生命,或许她就是沈默小姐所派来的救命天使。 “既然少爷决定负担你的一切,我做员工的就没有权利置喙。“谢管家只管少爷心意。 堂可可不怀好意地冷讽道:“我发现你的忠心令人质疑,哪有员工陷害自己主人的道理。“她故意损他。 “堂小姐,你别用话激我,我不会上当,而且我必须说一句,你别老是占少爷便宜,只贪求却不肯付出,你也太自私了。“居然又要不告而别,她到底把少爷置于何地。 “我自私?“他的指责有如醍醐灌顶。 “不是吗?你掏心自问。“ 她呆住,胸口透不过气来,甚至无言反驳。 大门口突然驶进一辆轿车,车子慢慢停在前方,车门打开后走下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士,一见到谢管家便恭谨地报告着。 “谢老,我是来接堂可可小姐到基金会去。“ “都弄好了吗?林先生,这阵子麻烦你了。“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被称为林先生的中年男上转而对堂可可道。“堂小姐,请你上车,我们得去基金会一趟。“ “基金会?什么基金会?“怎么回事,她听不懂,倒是谢老跟他好像完全明了。 “请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 “堂小姐,你跟他去,这是少爷的吩咐,他不会害你的。“谢老的口气仍有责怪的意思。 “好吧。“在无奈下她只有上车。 半个钟头后车子开进一栋办公大厦内的停车场,她随着林先生登上电梯,来到五楼,步出电梯口,美轮美奂的格局让她又一惊。 “这是?“最让她惊讶的是门框边的牌匾——可可基金会的金色大字镶嵌在其中 “堂小姐请进。“林先生催请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会向你解释。“他带她走进办公室,基金会所聘请的工作人员已经忙碌的在整理各种资料,似乎已在运作,而办公桌上也摆着几分卷宗等她处理。 “我被弄糊涂了。“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待她坐定后,林先生终于开始为她解谜。“在一个月前,冷先生以十亿金额创设这个基金会,并且以你的名义来成立,从今天开始,基金会的运作就要交由你来指挥。“ “这个基金会是冷无肃特别为我策划的?“她的咽喉缩住了。 “是的,前置作业我们已经完成,现在就交给你处理。“ “由我负责?“她喃道,一股甘甜的感情如泉水般浸透了胸臆。 “不论是金钱或是员工,全都听命于你。“ “是吗……“她恍然了,冷无肃把她喜欢“行侠仗义“的特质给放在心上了,而且不是天花乱坠的敷衍,他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的“有心“. “这又是他送给我的惊喜吗?“她的眼眶氤氲了起来。“两相比较,他的用心足以对照出我自私的本质。“想起谢管家对她的批评,她不得不认下自私罪行。“他呢? 冷无肃现在人在哪?“ “冷先生马上过来,不过他交代,请你尽快进入状况,毕竟做善事也要有计划,金钱必须花在刀口上,这是他交付予你的任务。“ “我明白。“ 完成任务的林先生退出办公室,堂可可翻开卷宗览阅基金会成立的种种情况,这又发现了一件事—— “所有的金钱全归于我名下,也全权交给我负责,十亿,这么庞大的数字,他竟然全部给了我。“她想起以前曾经跟他辩驳过的对话,为了让她安心,为了不让她没有安全感,为了证明他绝对不会在分手之后收回他所付出的一切。“所以——他全给了我。“一种幸福感洋溢,被他宠爱的感觉意是如此的美好。 门开,冷无肃出现,望着她。 堂可可迎上他的视线。 “说实话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她开口问,谁能忍耐她的种种挑衅,就唯有他能。 “我喜欢你来烦我。“他笑,走到办公桌前,爱怜地凝视她。 “再问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可怕的大灾星。“她孩子似地要着娇嗔。 “灾星也罢,反正对我而言这是一份有趣的刺激,至少可以保证往后日子不会过得无聊。“ 她笑了,由衷地笑了…… “你总是有理由。“怎能不败给他呢?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要的女人就容不得她逃脱;她的心,我志在必得,哪怕那个叫堂可可的女人不信任爱情这玩意,我依然要退她爱上我。“ 她吁了口气。“看来我是逃不掉了。“ “是的,你永远都逃不了。“倾诉的深情绵密如丝,同住了她不羁的心,紧紧绊住,永不离弃! 尾声 堂可可悄悄地走进冷无肃的房间,在柜子里找出锦盒,打开它,拿出戒子自己套上。 坐在*,她心满意足地看着这只代表永恒的钻戒。 "可可。"冷无肃从浴室出来,见她巧笑情兮地坐在*,神秘兮兮地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你在笑什么?" "哈——你看,我偷来戴了。"她举起手,摇着他。 眼神陡然燃起一团炙热,冷无肃凝重道:"你可知道戴上戒子的后果?" "知道,我当然知道,除非你后悔了,除非你现在要把我当成小偷逮捕,喏,现在还有机会让你选择。" 他把她拉进怀里。"我选择娶你。"他安慰地叹口气。"你终于答应了。"上回的求婚她不允,而后他也不再逼迫,只是现在的意外来得突然,这小妖精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去"偷"自己的婚戒。 "我答应你的求婚啦,经过这段日子,我发现被你宠爱的滋味实在挺不错的。"他的种种包容让她不舍,她是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冷先生,我已经决定,我要负担你所付出的感情。" 他明白,这是她的让步,被他鲸吞蚕食后的幸福结果。 "可可——" "等等!"不愧是小狐狸,她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但是呢,我可不敢保证对你的感情会一直持续不变,会一直一直不间断的下去哟……" 他不愿再听,乾脆堵住她的唇,顺便烙印下了誓言。"你会持续的,你会把你的爱全部给了我,因为我会让你不得不爱我,我会让你的感情持续到永远,一直到到、水远……" 求婚战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