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 1 No.001 1、本文为完结后入v,所以是倒v,请大家不要买重复了。 2、番外系列持续更新中,新更的,需购买。 3、请已经转载的各位及时撤文,自行收藏的各位不要拿出来共享。 在下顶住各方压力一直撑到完结后才入v,最大限度的照顾了大家的利益。那么相对的,也请大家照顾一下作者的利益。不然的话,作者就会心寒哟,一心寒就容易低落哟,一低落就更不良哟,一不良就……虐待角色……虐待读者哟……很~吓~人~的~哟~❤ 以上。 no.001猎人世界x龙套x咱要活下去 我被秒掉了。 碎成很多小块散落在垃圾堆上。 秒掉我的人是位蓝发金眼穿着短款白色和服的美女,用的武器大约是丝线类的东西。 我和一百人左右的路人甲、炮灰、龙套一起被她和一武士大叔轻松秒掉在这片垃圾堆上。 胜利者离去的时候还来了句:“最近流星街的年轻家伙们素质越来越差了……” 我五雷轰顶! 这种地名,这种人物特征……莫非……不,应该说,只可能是…… hunterxhunter吧…… 如果现在我还有手有脚,大约会跳起来两手抱头做名画《呐喊》状仰天长啸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我不要猎人这种高死亡率高危世界啊啊啊啊啊——!!!就算非在这儿不可也不要一开始就在最难混最好死的流星街啊啊啊啊啊——!!!! 可是我有手有脚么? 没有。 我现在还是小块儿,所以只能沉默的碎在地上。 用掉在左边的眼球,目送蓝发美女和猥琐武士的离去。 用掉在右边的眼球,打量传说中的流星街。 垃圾堆得很高很高。 四周的颜色并不灰突突,确切地说,十分鲜艳驳杂,因为什么垃圾都有。 烈日下,垃圾堆散发出的气味,有点让人难以忍受。 请想想自己家小区的垃圾桶里的样子就明白了。 更糟的是,我还得全身全脸的躺在上面…… 如果整个童年都生活在垃圾桶里,并且随时有被人秒掉或者秒个半死然后被苍蝇、老鼠和病菌慢慢吃掉的顾虑,那么旅团性格有点扭曲就是比较可以理解的了。 我想这片垃圾场是很大很大的,因为很久都没有人出现在这堆尸体附近。 这样也好,如果有人看见散乱的尸块自己蠕动着凑近拼接成身体的话,可能会被不小心吓到。 完全拼起来,是挺长时间以后的事了。 因为流星街的太阳已经从垃圾堆最顶端的破电视机上,缓缓落到了最底端没了一条右腿的秃头芭比娃娃上。 我知道的这么详细,是因为我现在除了盯着垃圾堆干不了其他事。 当人无法动弹的时候,往往只能做两件事,一是观望,二是思考。 我着重思考了以下几个问题: 1、我是谁? 除了清楚的感觉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以外,没有任何关于这个问题的记忆。 2、我为什么不死? 不知道。 3、我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否? 第一,知道猎人的剧情。 第二,不会死。 第三,……没有第三了……无论是攻击力,防御力,还是身体素质,都还是普通人类的状态。爬了一个垃圾堆我就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没有变敏锐,垃圾堆上掉下个小箱子也可以轻易把我砸晕;没有出现其他穿越前辈牛掰的无效化能力,该被秒掉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被秒掉了,血会飙,身体会痛…… 果然龙套就没有任何优待么…… 4、作为一个龙套,我以后要怎么生存下去? 所谓生存……这个东西,就基本的来说,要有东西吃,有衣服穿,有地方住。 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首先,要离开流星街。没有任何防身本领的我,在这恶劣的大环境中绝对混不下去; 其次,我需要钱。无论在哪个世界,如果没有旅团那种想要就抢的能力的话,还是需要积攒少许流通货币以维生的; 最后,要低调,远离危险人物,危险剧情。寻找回家的路之类的,是有能力的女主才能实施的,我的话……还是先活下去再说。更何况我也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谈不上什么“回家”。而努力维持剧情发展或者改变剧情发展或者调戏美男美女欣赏猎人世界三大美色之类的,那是不仅要有能力还要有余力有闲心的女主才能实现的,至于我……我歇了吧我。 5、怎么离开流星街? 走着走。==……不要抽我,谁有更好的办法吗? 6、怎么赚钱? 鉴于我没体力做粗活,没文化做细活——凝视了垃圾包装上鬼画符般完全不认识的文字很久,我悲哀的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自保能力,还是个文盲……没有一技之长,没有文凭,连身份证也没有……我想我能够从事的行业只有以下几种: □□、捡垃圾、刷盘子。 考虑到工作环境和职业地位,目前我比较青睐刷盘子。 7、怎么低调? 有条件时,要躲开一切剧情人物;没条件时,创造条件也要躲开一切剧情人物。可能遇见主角的地点不去,可能与主角产生联系的职业不干。长此以往,何愁不低? 综上所述,我现在该做的,就是在让人丧失方向感的垃圾堆中选择一个方向,然后笔直的走下去。 这没花我多少时间,因为要遵循低调原则,避开一切剧情人物,所以我只要选择跟两只蜘蛛离开时相反的方向就是了。 从垃圾堆和旁边比较完整的尸体上拽了件破背心和牛仔裤穿上。比较花心思的从众多尸块上挑了双舒适合脚的鞋。接下来,我有很长的路要走…… 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我悲壮的想,一个龙套在猎人世界挣扎生存的血泪史,大概,开始了…… …………………………………………………………………………………………… 同一时刻,行凶后离开的两只蜘蛛处: 信长:“玛琪,你做什么总是回头看,有什么不放心的?” 玛琪:“总觉得刚刚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信长:“哼哼……有漏网之鱼么?回去杀干净?” 玛琪:“也不是……应该是都解决了。只是,总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信长,无力:“所以说,究竟是什么啊……” 玛琪:“……直觉吧。” 信长,憔悴的离去…… *下集预告* 如果是主角的话,晕倒了就会被高人捡回去,搞不好顺手连念都学会了。而至于龙套,大概只有挂掉一途…… 下集,《no.002流星街x饥渴x死去活来》!走出流星街吧! 敬请期待…… 2 No.002 no.002流星街x饥渴x死去活来 流星街……让我不舒服。 不论是地方,还是气味,还是人。 流星街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据官方解释: “流星街,是一个垃圾废弃场。 可以弃置任何东西。垃圾、武器、尸体、婴孩……这个世界舍弃的任何东西,这里的居民都会全部接收。 流星街的土地面积大约为6000平方公里,约有800万人口——无法被证实。在1500年前,流星街已经是废物堆填区了。在官方记录上,这是一个无人地带,所以即使婴孩被弃置在这里,也无需要登记国民号码和身体数据等。 在那里的居民是如何生活、接受什么教育,相信什么,都没有人知道。在这种特别的环境下生活,自然也特别多高手。有听说那里的居民是靠废物循环再造维生,但其实是黑道中人向他们提供了贵金属和武器,顺道拉拢人材。” 体现流星街人格的事迹,漫画里只记载了一个: “大约在10年前,某国怀疑一个没有身分证的流浪者杀人,并将他拘捕。核对身份后,流浪者没有国籍、也没有任何社会的存在证明。从他本人口中得知,他是流星街的居民。那个国家强行起诉这个否认控罪的流浪者。而法院也没有给他机会解释便判了他有罪。 三年后,滥用药物的过路煞神被捕,余罪陆续暴光……证实了流浪者是无辜的。 紧接着此事后,警官、裁判官、检察官、目击证人、陪审员、律师……与他的冤狱有关的31人,都被人杀掉。当时杀死那些人的手法,是把按钮式的炸弹,藏在怀里,和对方同归于尽。 据目击者说,他们以笑容令目标和他们握手,然后炸弹就爆炸了。身处不同地方的31人同时死亡。 为了报复,31人若无其事的豁出命,去夺走31人的性命。” 究竟是什么,促使他们这么做? 不是在此生存成长的我们,不会懂。 当年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曾经思考过,为什么他们不离开流星街?为什么离开的人还会不时的回来?为什么在这样残酷的你争我夺下对外却如此团结?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大概不是不离开,而是离不开。 没有开出一条血路的实力,没有不受任何一区势力限制的自由身份,没有充足至能坚持到绵绵垃圾山边缘的食物和水,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这三个条件,我很幸运的基本可以满足。 天外来客,身份自然是自由的;虽然没有实力,但反正不会死,不小心被砍烂的话拼起来继续走就是了;只有食物和水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过期变质的食物,带着奇怪杂质和恶心味道的馊水,虽然明知得来不易,但摆在面前我还真吃不下去。 都说人饿到份上就什么都吃了,但饿到份上又是个什么概念?面对这样的东西,我没有把他们放在舌头上的勇气…… 放弃了那小半桶软塌塌恶心的发霉泡面和半听馊橙汁,泡面里被人用过的塑料叉子沾着油腻和腐烂的葱花掉出来,把我的心情变得更糟糕…… 我想我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看来我根本还没有吃尽苦头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觉悟啊…… 在让人绝望的垃圾山中爬行了两天以后,比起让胃也燃烧腐蚀掉的饥饿,干渴才是把我逼到死亡边缘的直接原因。 现在,我有点想念两天前那半听变成酱色的馊橙汁了。 这两天里我的运气好坏掺半,好运气是没有遇到半个人,凭我现在邻家小妹的攻击水平,流星街是个活物就能把我废了。所以说,没遇到人实在太好了…… 坏运气则体现在……我似乎选择了一个很倒霉的前进方向。这一区的垃圾多半是化工产品类,除了两天前那半桶拉面,我竟然没再遇到任何食物。这倒是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一区没有人…… 第三天的时候,生理上的痛苦逐渐麻木,精神上的混乱开始出现了。 我好像在一片强光中漫无目的的独自前行……听不到看不到没有了味觉也没有了触觉,四周的景物都像在雾气后面,时不时扭曲着…… 空间,时间,都没有了意义…… 空气中仿佛永远回荡着一种让人神经崩溃的蜂鸣…… 无边无际,无止无休…… 而我只是机械的做着“走”这个动作,甚至不知道是在倒退还是前进…… 第四天的时候,我大概是昏倒了。 时间可能很久,也可能不久。 我没戴表。 醒过来以后,我呆呆的望着天空。 流星街的天空是灰色的,因为垃圾产生的粉尘太多。 不过大概是我饿得两眼充血,天空在我眼里有点泛红…… 看了一会儿,我睡着了。 当然,也可能是又昏过去了。 第五天的时候,我感觉力气又回来了。 很突然的就回来了。 于是我站起身拍拍屁股继续走。 但感觉却是跟第三天一样有点知觉麻木的走在虚无空间…… 于是很快我明白了,这大约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我估摸着自己快死了。 第六天晚上,倒在垃圾堆旁有出气没进气小半天后,我终于渐渐死掉了。 第七天天亮的时候,我醒过来。 身体机能好像按了重置键一样回复到最初的状态。 唔……我又活了,这真让人喜忧掺半。 喜的是,想到自己接下来只要不停走,就算没有食物和水源只要走到死然后活过来继续走继续死继续活过来……那么总有一天会走出去的,心里就燃起了希望。 忧的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还要接受之前六天里活活饿死渴死的痛苦不知多少个循环,胃就有点抽搐…… 如果是主角的话,之前昏倒的时候就该被某位流星街的高人捡回去,顺便还教会念能力之类的了。果然龙套就只有挂掉一条出路么…… 我悲凉的抬头望望灰色的天,然后认命的继续走…… …………………… ………… 在高低起伏的垃圾堆里踉跄蹒跚前行了大半个月,我终于看到流星街的边缘了。 高高的色泽冰冷的铁丝网,映衬在灰色的天空下,异常河蟹! 我站在最后一堆垃圾山下,仰面朝天,满腔欣慰…… 后来想想当时其实是非常幸运的,穿过来的位置离边界很近,否则以我的脚程走上一两个月都未必有戏。 而且总共也只用饿死一次。然后就很幸福的赶上老天下雨,而且又有飞艇抛下新的垃圾。我用一个还挺完好的1升可乐瓶子装了一大瓶水,又在一个五斗橱里发现三包还很新鲜的饼干,我怀疑是这家主人放在柜子里忘记吃掉了…… 后来走到弹尽粮绝头昏眼花又要用掉一条命的时候,竟然rp爆发的晕倒在一箱牛奶上!虽然那味道一喝就是过期了,但三鹿咱都眼睛不眨的喝了,过期牛奶算什么!结果喝了之后便是几乎要了小命的疯狂拉肚子,脱水,继续喝,再拉,再脱水,再喝,再拉,再脱,再喝…… 最后习惯了。 所以说,人的潜能是无穷的。 在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下长途跋涉二十多天后,看到500米外划分垃圾场与正常世界的铁丝网时,我几乎热泪盈眶——走出来了!终于走出来了! 我竟然只丢了两条命磨破一双鞋就从人人望而却步的流星街走出来了! 正当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呵呵声举着双手欢欣鼓舞的朝着边境线做最后的冲刺时,一抹黑色的身影瞬间让我定在原地! 全身血液逆流,毛孔个个冰冷,我僵立在地,然后慢慢的软软的瘫倒在一小堆垃圾后面,团成一团,捂住耳朵…… 直觉告诉我,我马上要贡献出第三条命了。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了…… 然而,我背后的垃圾山顶上那彪悍的黑色皮衣上有彪悍的大白毛彪悍的大白毛上有更彪悍的脑袋更彪悍的脑袋上刻着至尊彪悍的逆十字!神的四只手…… 以上一切生物体特征,在这个叫做猎人的世界里,九成九……只能属于一个叫做库洛洛的男人……吧。 蜷成一团的我几乎飙出泪来…… 团长大人,您这么早就出场很掉价啊! *下集预告* 主角遇到旅团是引起兴趣,龙套遇到旅团是被其砍死。 下集,《no.003库洛洛x记忆x流星街的出口》!团长大人,您打扮得不像好人呢~ 敬请期待…… 3 No.003 no.003库洛洛x记忆x流星街的出口 人类在面对自己很不想面对的状况时,就会期待可能性最微小的那种奇迹出现。 比如股票全线漂绿的时候,不切实际的希冀自己买的那支彪悍疯涨;比如生意谈崩双方僵持的时候,不切实际的希冀对方老总忽然发情看上自己然后爽快签约;再比如一向在班里处于中等偏下水平的时候,不切实际的希冀能在高考一鸣惊人黑马爆棚…… 就像现在的我。 明明刚刚已经有一瞬间跟库洛洛眼神对上了,还在不切实际的希冀人家能不能碰巧没看见我…… 结果团长大人五个字就粉碎了不切实际的我,丫说…… “飞坦,抓住她。” 我靠! 靠字没想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卡住了肩膀从遮蔽物下狠狠甩了出来! 话说,我居然连人家常常用来形容速度快的“一条黑影瞬间划过”都没看见…呢…… 我挣扎着往起爬的时候,飞坦细长的眼睛鄙视的,俯视我。 我爬起来的时候,就是我俯视他了。 于是人家瞬间拉开了两人距离,走到前面去带路。 我想除了同伴之外他大约是不喜欢跟任何比他高的人站得太近的。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后面往山顶爬…… 飞坦飞到团长身边好一会儿,情节也没有后续,终于忍不住转回身看向我,之后,其表情可解释为诧异…… 因为我还在爬…… 而且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真的很努力!只不过速度跟他刚才飞上去的时候比起来,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劫匪抓住老弱平民以后带着就走的段子完全是误导,尤其在两人脚程有天差地别的差距时。是谁规定我一定能跟上飞坦的?咱是普通人,不服你爬个高耸入云的垃圾堆给我看看? 爬到半山腰时,一脚踩在活动的老旧收音机上,收音机掉出,我失去平衡,啊的惊叫未完,便叽里咕噜滚下去…… 那一瞬间,好像山顶上几只蜘蛛的表情都飘移了一下…… 我想,我大概很给龙套们丢人…… 上次被玛琪切成块块的时候也是这样,刚有意识的时候本来离战场还挺远的,但在磕磕绊绊的垃圾里面走了几步被绊倒后就直接滚进了战斗圈里死神屠刀下……从美女杀完我愣了一下才走开的表现来看,我猜当时人家玛琪都没看清我是谁就已经秒完了……我那次其实死的挺冤的…… 团长大人书读得多就是厚道,主动从山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神态自若的坐下,默不作声的盯着我。 我爬起来拍拍灰规矩的站好,尽量垂着头保持双方视线没有接触。 动物世界里面说,遇到野兽时你不要跟它对视,它就不会扑过来咬你。 团长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句话问得很有圈套,直接跳过了“你认识我?”这个问题,回答了就容易钻进盲点。 我酝酿了一下,然后颤巍巍的抬头,保持眼神茫然:“您……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您是谁啊……” “你说谎。” 不是吧,口气这么肯定?我的演技有这么差么? 库洛洛看了我一眼,交叠两手放在膝上,慢悠悠的解释:“刚才你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是害怕,接着的举动就是快速躲起来。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在看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呢?一般来说有两种可能:第一,此人形貌十分怪异,超出常理;第二,你认为此人不应出现在此时此地,因为超出意料而难以置信。我想……我的样貌,应该还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不足以引发难以置信的表情,对么?况且,害怕的举动又要怎么解释呢?如果你是第一次见到我,为什么要害怕?” 我没吭声,这个男人似乎异常的适合这种条理清晰的长篇大论。 “认识我并且还活着的人屈指可数,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我不知道您啊……真的。”我小声唯唯诺诺着瞎扯,“我从恢复意识起,就一直在这片垃圾场走啊走,一个人类都没看到过,我还以为这里是无人区呢,所以猛然看见一个大活人戳在那儿当然会难以置信!至于害怕……”我抬头看了一眼穿着黑色皮衣嚣张皮草面无表情的库洛洛,声音变得更小,“至于害怕,那是因为,您打扮的,不像好人……” 风呼呼的卷着小片垃圾吹过…… 场上出现了一小段脑残的沉默…… “派克,问她‘隐瞒了什么’。”库洛洛大人没有被我的脑残迷惑,果断的做出指令。 不是吧!我一惊,派克诺坦?那个可以通过触摸探知记忆的女人也在?完了,不该瞎扯的,这下死定了…… 高个子高鼻子的派克瞬间出现在我身后,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不让她碰触,然后僵住……完了!咋能躲闪呢?饿,饿真是太蠢了…… 果然,这一次,不止团长,所有人的目光都锐利起来! “你知道派克的能力发动条件?”库洛洛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我……我只是本能反应……因为这位姐姐表情很凶的过来抓我……”我继续吭哧瞎掰。 这次人家团长明显一点都不信我了,只抬了抬下巴示意派克继续。 “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被派克一爪子抓住脖子,我可怜兮兮的闭上眼等死。 算了,死就死吧,虽然很痛很痛,但反正会再活过来的…… “奇怪……”派克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 “怎么?” “她的记忆里什么隐瞒的内容都没出现……不,应该说是,我什么都看不到……” “是无法读取么?”库洛洛停顿了一下,可能在思考,“试试其他问题。” “你是谁?”派克快速的问。 哈,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空白。”派克松开手,我掉在地上。 我睁开眼睛揉着脖子,周围的蜘蛛们都看着团长,库洛洛大人一手捂着嘴陷入思考…… “你刚刚说过‘恢复意识’是么?”库洛洛看向我,“那是什么意思?” 鉴于他们无法探知我的记忆,我觉得有希望脱险,于是决定继续瞎扯:“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片垃圾场了,不记得任何事,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我想朝着一个方向走,看能不能走出去,然后再想怎么办,走了很久很久,今天刚看到好像边缘的地方,就遇到你们了……我真没说谎,我想我可能……是失忆了。” 团长大人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又沉默的盯了我一会儿,“失忆?……即然这样,派克,问她‘恢复意识后都做了哪些事’。” 聪明啊,限定了时间段以后再问,就知道是派克的能力对我不起作用,还是真的失忆了,而且这个问题连带的可以探查我刚刚的话有没有说谎,是不是来此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 团长大人,你智商这么高就不要这么谨慎了吧,还给不给我们龙套活路啊…… 派克快速执行了蜘蛛头的命令,这次她的表情有些喜悦和放心,“团长,可以读取,她没有说谎。的确是从恢复意识以来一直步行前进,没去任何特定地点,也没见任何人,大约走了十三四天的样子,期间因为食物匮乏几乎死亡,之后就遇到我们了。” 嗯? 奇怪…… 是哪里呢?好像有一些细节,对不上的样子…… “没有说谎?”库洛洛盯着我,似乎依旧不相信。 说谎了啊……我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儿,也很难以置信。 等一等,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派克说我是“几乎死亡”,可我从恢复意识以后明明死了两次!说我“没有遇见任何人”,但我应该刚醒来就遇见信长和玛琪秒人,还亲自去被秒了一下!说我“走了大约十三四天”,不会吧……我走了二十多天呢……就从上次饿死到现在,也有十三四天了吧……啊!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原来派克读取到的“恢复意识以后”的记忆,是以我最近一次死亡为分界点的! 也就是说,虽然我本人还清晰地记得玛琪信长他们,记得猎人的情节,但因为从产生的时间上不属于现在这条命的范畴,所以她就读不出来么? 也对,派克的能力,说到底还是念能力的一种,必定要有限制。我估计她潜在的时间限制就是“目标物今生所有相关记忆”,这个时间限对普通人来说足够了,但对我来说还真是……幸运啊…… 我在蜘蛛的爪子下喜形于色…… “我认为……她还是在说谎。”库洛洛长久思考后得出的结论瞬间把我冻结…… “我没……”刚张嘴试图垂死挣扎,就被打断。 “就算你真的丧失了记忆,我认为你还是知道不少事,或者说潜意识里知道不少事。刚刚派克表现出她可以读取你的记忆时,你的表情没有任何诧异,好像早就知道所以理所当然的样子。普通人遇见这种情况起码会惊慌的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吧?” 我靠!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怪不得你是主角我是龙套…… “嗯……这样的人留着也很危险,一旦她恢复记忆可能会给我们惹麻烦。”库洛洛站起身,目光冰冷,“飞坦,杀了她。” “ok~” 我的头与身体瞬间分离! 一片天旋地转,上下弹跳…… 我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看到自己那没了头的身体慢半拍的缓缓跪倒然后全面扑地…… 凶手先生小个子飞坦看都没看我一眼,行凶完了直接蹿回团长大人身旁,而伟大的库洛洛同志只留给我一个酷毙了的背影就带着自己的马仔们离去了…… 这年头,炮灰的价值就在于侧面衬托主角的英明神武思维缜密然后及时的去死啊…… 垃圾风呼呼的吹啊吹…… 等了好几分钟,确定蜘蛛们已经走远了,我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去捡自己的头。 这实在花了我不少时间。 不要嘲笑我,你试试脑袋不在脖子上的时候去捡东西?上下左右根本不好控制。 脖子上断裂的连接处快速的生长起来,我仿佛听得到肌肉筋骨嗤嗤啪啪的蔓延连接复原的声音……疼痛让我扶着头的两手不断的颤抖,如果不是喉咙被割断了,我想此时我已经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叫了…… 什么?我没说过重生的时候比死的时候还要疼一倍么?大家难道以为不死是这么便宜的事? 该死的旅团啊,你们欠我两条命了!总有一天我……我会努力忘掉这回事的……== 请不要鄙视我,报仇那种事还是留给更有技术含量的人吧。 ……………… ………… 原地整顿了一下,我继续沿着原本的路线往边境进发。 流星街边界的五米高铁丝网给我造成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刚刚看着蜘蛛们一个个跳过时轻松加愉快,就忘了自己其实是废柴来着。挣扎着抓着网上的洞洞爬了两次,最终以被割得鲜血淋漓的双手结束……我该庆幸这网没通上电,不然这两只爪子就更好看了。 难道我跋涉大半个月,却要卡死在这片铁丝网上么? 直觉告诉我,在这么大面积的地区拉铁丝网不可能密不透风固若金汤,之前从流星街离开的各位前辈也不可能每个都像蜘蛛一样擅长跳跃。 事实告诉我,勤于思考的孩子机会多。沿着铁丝网走了一上午之后,我找到一个隐蔽的大洞。它隐藏在一个没了底的电冰箱后面,于是就形成了拉开冰箱门就能出去的搞笑景象。 如果知道大名鼎鼎的流星街出口其实就是冰箱,不知地上的碎眼镜得铺上几层? 从流星街出来以后,走了不到三天就看见了第一个城镇星星点点的灯光。 那一瞬间,站在黑漆漆的山上俯视着山下热闹的小镇,一身褴褛,手脚浮肿,头发肮脏蓬乱,饿得面黄肌瘦的我,突然地,有了想哭的冲动…… …………………………………………………………………………………… 同一时刻,旅团的临时据点,与玛琪和信长小组接上头的库洛洛一行: “一个读不出记忆的奇怪小女孩?”玛琪金色的眼睛闪过一缕怀疑,“团长,那个女孩是怎样的?” “怎样的又如何?”飞坦冷哼,“反正已经杀掉了。” “是么……”玛琪耸了耸肩,“其实我和信长执行任务的路上也遇到过一个奇怪的小女孩,不,应该说没什么奇怪的,所以我总觉得哪里奇怪……” “那即是什么意思啊……”飞坦无力。 “是……你的直觉?”一直沉默的库洛洛忽然从书里拉出思绪,插了一句。 玛琪点了点头。 库洛洛的表情严肃起来,“玛琪,那个女孩有什么特征?” “宝石灰的眼和发,白皮肤,十四五岁的样子,大概……跟我差不多高,反应迟缓,眼神干净,完全不像流星街的人。” “咦?” 这下之前各做各事的蜘蛛们都愣住了。 派克皱眉,快速在指间制出一个念弹,装进□□里,啪的对准紫发女人的额头,“玛琪,确认一下,是这个人么?” 念弹从射出到消失的时间其实比看上去短,玛琪只短暂的呆愣了一下,便闭了闭眼肯定的点头道:“是同一人,虽然消瘦狼狈了很多,但的确是那个女孩。唔……真有意思,当时我可是把她勒成了无数的碎块呢,怎么说也不可能活着吧?可她身上连个疤痕都没有呢……” “玛琪,你是什么时候杀了她的?”库洛洛低声问。 “大约……二十多天前。” “派克,你当时读出的记忆只有十三四天吧?而且也没有关于遇到玛琪信长的记忆对么?” “……没错。” “呵……”蜘蛛的头勾起嘴角,“看来,我们遇到怪物了呢……上次是飞坦出手,身首分离,你们猜,那女孩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一片静悄悄,看着团长的笑容,蜘蛛们忽然觉得有点发寒…… 库洛洛俯视了一圈,优雅的合上书,“走吧,去捉她。” *下集预告* 金融危机,在哪个世界找工作都不容易。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要珍惜。 下集,《no.004初次打工x名字x初夜的拍卖》!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一龙套啊! 敬请期待…… 4 No.004 no.004初次打工x名字x初夜的拍卖 原来我长得这个样子。 擦了一把沾了雾气的镜子,里面露出一个消瘦少女的样子。 宝石灰有点干枯的头发,半长不短参差不齐刚到肩的长度,苍白没血色的脸,带点营养不良的憔悴暗黄,映衬得一双灰色的眸子里一片脆弱慌张,睫毛很浓密,扑闪下眼神愈发懦弱。 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龙套需要的不是我见犹怜的气质,应该更背景更路人一点……转转眼球,市侩数值上升,嗯,好多了。 视线往下。 细得看得到青色血管的脖子,锁骨非常突出,瘦骨嶙峋的身体刚开始发育的样子。皮肤的底子不错,虽然手脚都在长途跋涉中磨砺得粗糙红肿,但现在伤害一旦停下来了,这个特殊的身体就开始飞速的自我复原,相信等我走出这个浴室的时候,四肢都会恢复纤细洁白。 拽过毛巾,快速擦干身体。套上店里发的制服,头发还在滴水…… 抚摸了一下针脚整齐质地舒适的套装,我一瞬间有点恍惚……已经有多久,没穿过干净完整没有血迹和垃圾味的衣服了? 这是件嫩粉色半透明衬衫与黑色蕾丝蓬蓬裙相结合的制服,粉扑扑的颜色显得我的脸色好了很多,至于这种情趣诡异的搭配,完全是出于职业需要。 米有错,饿果然沦落到窑子里来了…… 连续被两个小镇的所有餐馆拒绝招工之后,我终于死心,原来在这个世界,就算是洗盘子也是要身份证的。 至于捡垃圾,在流星街方圆数十公里之内,这一行基本是被各大街头势力垄断的,插足不能…… □□这种技术活,说实话,咱水准也不够……当初我咬牙跺脚一狠心冲进红灯区毛遂自荐,可是连海选都没过就被扔出来了…… 如此周折数日,我已经无法再耗下去……饥饿和疲惫让我意识到,没有一技之长一无是处又没主角运的自己再不主动出击,就真的要玩完了! 于是我鼓起所剩无几的勇气脾气霉气,在路边的小水坑里捞了把水洗洗脸抹抹头发,横着胳膊黑下一条心冲进了全镇最大的n18酒吧的后门…… 后来听我那精明奸诈混迹□□圈数十年的老板说……那一夜,他喝多了,拉开酒吧后门想找个旮旯呕吐,刚扶着门摆好姿势,就见鬼影幢幢的小巷里冲出一条黑影!一张惨白的脸飘荡在几条肮脏破布上,长发如女鬼般凌乱在旁……这不算什么,恐怖的是,当时,这张脸以万夫莫敌的气势坚定的飘荡到他面前,十分果断的冒出一句——“雇我吧,咱是处女”,然后利索的昏倒在地! “然后你就雇我了?” “嗯,当时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人类,怕丢掉会遭报应。” “……”你就吹吧…… 怕遭报应的话自然是放屁!像我们老板这种常年从事人肉生意,整一罪恶的卖女孩的老火柴!要说报应早就连马里亚纳海沟都填满了……我估计,当初打动他的只是那句“咱是处女”。要知道,以流星街为中心,方圆数百公里之内,处女,那都是指环王级别的稀罕物! 证据就是…… “洗好了么?你好,我是爱姬,老板让我负责你的体检,请跟我来吧~” 红色大卷发的艳丽姐姐爱姬在浴室外笑脸盈盈的看着我。 瞧,证据就是黑心老板首先要从生理上确定我是不是个珍贵的处女。是就高价上岗,不是就马上丢出去。 我微笑了,满脸喜气的迎着爱姬走上去,“好的,爱姬姐姐~” 检吧!随便检! 别说老子是个货真价实的雏了,就算曾经不是,就凭这妖怪体质那也是个万年雏啊!重复利用无数次也是金刚不坏之身啊!老板呐,拣着我你算是赚大了!偷着乐去吧! 于是,某万年雏果然喜洋洋的顺利上岗了~ ……………… ………… 爱姬姐姐也是个牛人,一手保养化妆秘技天下无敌! 我在她的化妆间里呆了三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所有看见我的酒吧工作人员眼里都闪动着同一句话——“啊啊,化腐朽为神奇!” 某腐朽摸摸脸提出不专业的意见,“爱姬姐姐,你确定不用打点腮红?饿觉得这张脸太苍白了。” “开玩笑!”爱姬女王两手化妆刷,“你的萌点就在于楚楚可怜娇弱苍白。脸蛋红扑扑结实健康还混个屁啊!” “是么……我还以为我的萌点在于萝莉。” “萝莉个头!你丫两眼一片世故,一副看惯生死好几个轮回的神色,怎么萝莉?” 我还真是生生死死好几次……爱姬姐姐,在一破酒吧混日子真是屈才了,您老的眼睛太毒了! 我系上围裙,老老实实的开始第一天的工作,端盘子。 黑心老板说,专门给我做的处女服还没做好,等衣服送来了就□□,之前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先帮忙端盘子,熟悉项目小组和未来工作伙伴。 老板把我介绍给其他项目组成员时让我想个艺名出来,我连本名都没有,还艺名?于是黑心老板很利索的说,之前辞职的女孩子叫宝儿,你就继续用这名吧。 我很想说不好,抢了棒子国的人名就容易被拉进棒子国籍里去,国籍拉不进去祖先也容易被划分进去……可我一打工的,哪有什么话语权? 于是我就叫宝儿了。 因为未成年,所以大家都爱在我名字前面加个小字,其原理等同于办公室里新人就被叫小李小王,旧人就被叫老李老王一样,于是我就叫小宝。 我总觉得这像某种动物或者某个娶了八个老婆的猥琐男的名字,所以尽量争取在别人叫出我名字之前就出现在那人面前。结果在大家眼里,小宝成了一很勤快的新人。 “服务员!” 又有顾客在招手了,我左右看看姐妹们都在忙,只好扯扯围裙揣好菜单端着托盘亲自上阵。 这个小镇虽然偏僻,但因为紧邻流星街,经常会有各种奇怪的旅人光顾,倒也热闹非凡。黑心老板的酒吧一般入夜后正式进入状态,这里遵循猎人世界其他成人酒吧一贯的西式风格,重点是喝酒,点酒在吧台,菜和甜品都是配料,很少上桌,客人入座后基本除了点陪客小姐以外很少主动叫服务员。 可是我,这个本应最清闲的点菜小妹,三天来,被点击率却是最高的! 为毛?究竟为毛?! “客人,这是菜单。”我恭恭敬敬的放下菜单,目不斜视,对爱姬姐姐漂亮大腿上某只带着钻戒的肥手视而不见。 长久的沉默……四周目光灼灼…… 我开始下意识的往阴影里退…… 客人估计正努力的在黑影中寻找我的脸,作为借口的菜单被众人遗忘在桌子上…… 坐在很远处两人桌的其中一个抱刀男人忽然微不可查的朝这边偏了偏头。 “客人,您想好要点什么了么?没有特别偏好的话,可以考虑一下今天主厨的推荐甜点。” 不要再盯着我了,我又不能吃…… “就是她么?”肥手客人大声说。 “很惹人怜爱的孩子吧?”爱姬姐姐笑得很得意,“后天人家□□的时候,你可要把她买下来哦~你是老客户了,我才照顾你的,不要让我失望呦~” “小爱姬开口了,我怎么可能不做到~嘻嘻……不过我还是最中意爱姬你这样充满味道的成熟女人呀……” “讨厌~~” 我满脸冷汗的后退一小步,彻底隐藏成背景。 远处抱着刀的男人与他的同伴无声无息的站起身,从酒吧里瞬间消失了。 话说回来,爱…爱姬姐姐,您就这么把我卖掉啦? “你懂什么?”爱姬女王眼一挑,“这老家伙可是我考虑到你脆弱的身子骨一清二白的家底,深思熟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家钱够多,人够傻,床上循规蹈矩,完事快泄得早,常用姿势骑乘式,女上男下,时间和深度都自主,绝对对你身体好!” 某人被雷倒在地,反驳不能…… 爱姬姐姐,您老太彪悍了! ……………… ………… 鉴于这是我在这个世界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我发自内心的十分珍惜——当然,因为我没有身份证,再找一份工作的希望十分渺茫,所以一定要抓牢这只饭碗! 但是这里离流星街实在太近了,也就意味着碰到旅团的概率太高。可能的话,我希望最好快点攒够钱买个伪造身份证离开这里,到偏僻一点的地方打工。 这个世界的文字也要快点学起来,无数血的教训告诉我们,身为一个文盲不仅是可耻的,也是危险的。 比如现在,在拍卖我初夜权的现场,我穿着黑心店主精心准备的洁白的处女服,坐在酒吧小舞台中间的椅子上,捧着下面不知哪位竞价的金主送上来的字条,一脸茫然。 如果我识字的话,就会在第一时间辨认出上面三个响当当的大字落款,然后一跃而起,有多远往多远逃……而不是故作镇定的收起纸条,面不改色的来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坐着不动。 身为今夜神秘拍卖品的我,只顾着忙于在面部纠结出神秘的蒙娜丽莎式微笑,没有注意到台下原本喧闹起哄的人群已经渐渐陷入死寂,并潮水般的开始后退了…… 那从人群中分开红海的摩西——库洛洛大人,带着强盗头子的超强气场,带着他的白绷带下垂眼,带着真正的蒙姐之笑,来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慢悠悠的说:“见到我的纸条,依旧一派镇定。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我冤! 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白色洛丽塔风的纱裙上银灰的藤蔓刺绣,映衬得我的宝石灰眼睛——用爱姬的话来说,一定十分的看透生死。 其实我已经快哭了…… 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这么快就碰到旅团?团长大人您不是忙着挖人家祖坟么,怎么能在一个地方逗留这么久?效率啊效率…… “我派人一直找你,看来我判断的没错,你果然没走远。”黑发的库洛洛轻巧的跃上舞台。 什么?居然是特意在找我?团长您太瞧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您老的眼光要放远啊,外面的世界是很大的,还有很多奇怪的小苹果小桔子……至于我,就放过我吧,我只是一龙套啊! “走吧。” 他站在我面前,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从表情到口气都一派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我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他就像个来接女朋友的温柔青年,其实却在明目张胆的打劫。 这个屋子里起码有一百多号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拦他。 黑心老板皱着眉站在吧台后面,我知道他现在心疼我,更心疼这套被我穿走的衣服,我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个赔本买卖。 “那个……团长先生,我想跟我的老板说几句话。” 库洛洛停下脚步,想了一想,然后点点头。 我立刻朝吧台跑过去,黑心老板却吓得倒退一步!好像迎面跑来的我,背后跟着个死神。 从裙子小小的左口袋掏出一把纸币,又从小小的右口袋掏出一把硬币,统统堆在吧台上。 “老板,这里有大概3万戒尼,是这几天我攒的小费,就当是付这件衣服钱。我这几天的工资也不要了,算我的食宿费吧,您就当没雇过我吧。” 黑心老板愣了半天,蹦出一句“废话。” 我嘿嘿笑,然后说:“谢谢您当初收留我啊,虽然你是黑心老板,但其实是个好人呐。” 黑心老板这次一秒都不愣,一边收钱一边丢给我一句“废话。”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给爱姬姐姐带什么话了,人家是一代彪悍女,自然会活得好好的。于是转身跑回静静等待的死神,啊呸,我是说团长,的身旁,说:“行了,走吧。” 库洛洛低头看我一眼,然后帮我拉开门。 我想,这个蜘蛛头是不是觉得,只要举止绅士一点,他的行为就不像打劫了呢? 门外已经在下小雨,现在是夏末,雨最多的时候。 玛琪、信长、飞坦三个人等在外面,若无其事的淋着雨。 好像从没见过蜘蛛们打伞,大概流星街出身的他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已经成了习惯。 “哈!果然是她吧!”信长一脸得意自满的指着我,“怎么样?我们当中就我没正面接触过目标人物,结果最后还是我先找到的!” 飞坦冷哼,“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逛□□酒吧的低俗兴趣。” 嘛……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我打工的地方有伤风化…… 雨有点变大了,又夹了风,他们一个个神功护体,自然无所谓,但落在我只穿了纱裙的身上,实在有点冷……我缩了缩肩膀…… “好了,”库洛洛阻止了二人战斗的升级,然后扯掉额头上的绷带,看了我一眼,“我们先回去。” 玛琪信长立刻一左一右的警戒着跟上。我抱着肩膀,缩着脖子,也老实的跟着走。如果你们不走的太快的话,我还是会尽量跟的。 飞坦转了个身刚要走,又转向我,估计是记起上次在垃圾山上我“跟着走”的丢脸事件了,不情不愿的朝我伸出一只手来…… “过来,等会儿我们要用跑的。” 那你朝我伸出一只手是什么意思?你拉我跑?抱我跑?背着我跑?夹着我跑? 考虑到身高的因素和这家伙的恶劣性格,九成九是夹着我跑吧? 我不要。 后退一步,因为位置的改变,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巷子阴暗角落里露出的一缕红发和满地血迹! 我的全身陡然一阵寒意!死死盯着那个角落颤声问:“那个……是谁?” 飞坦不高兴的收回手,“一个叫爱姬的女人……还是爱奇?我向她打听你的事来着。” “……打听?”我的身体有一点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愤怒使然,或者两者都有。 我是爱姬,老板让我负责你的体检,请跟我来吧~ 你的萌点就在于楚楚可怜娇弱苍白。脸蛋红扑扑结实健康还混个屁啊! 这家伙可是我考虑到你脆弱的身子骨一清二白的家底,深思熟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家钱够多,人够傻,床上循规蹈矩,完事快泄得早,常用姿势骑乘式,女上男下,时间和深度都自主,绝对对你的身体好! 我一直觉得爱姬是个彪悍的女人。 但现在她的尸体倒在偏僻的小巷角落里,火红的高跟鞋掉落在不远处,能灵巧挥动化妆刷的手已经僵硬,渐渐凝固变少的血液被雨水冲入街边的下水道…… 死亡原因只是被飞坦叫去问问话而已。 我现在才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些人,是强盗。 无论库洛洛开门的姿势多么绅士,无论玛琪的脸多么美丽,也无论飞坦有没有朝我伸出手来,他们只是一群挖光了人家眼球屠光了人家村子面不改色的杀死人家亲友的盗贼而已…… 我也是,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被他们杀死在我面前的人还少么?只是因为我不认识其他人只认识爱姬,就只对杀死爱姬的旅团产生恨意,那不是跟他们一样么? 对不认识的人无情杀戮,为认识的人哭泣。 爱姬,只不过碰巧是我的后者旅团的前者而已。 我默默的盯着黑暗的街角,雨落在我的脖颈里,凉丝丝的…… “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看我们的眼神。”库洛洛忽然出声。 我看他一眼,“什么眼神?” “看仇人的眼神。”库洛洛微笑。 “……” 我想我这个龙套,这辈子是无法理解团长您的思考回路了。 “那我以前用什么眼神看你们?” “嗯……”库洛洛两手插口袋仰头看看天,思考了一会,“大概是看着书里故事人物的眼神……” “没错,”一直沉默的玛琪,忽然开口,“被她看着,让人觉得自己的一切存在好像都是虚构的,令人不愉快。” “哦……原来是这样,”信长摸着下巴,“她一看我我就有这种感觉,但形容不出具体是什么,原来是这麽回事。” 飞坦则阴沉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愣愣的看着几只大名鼎鼎的蜘蛛一会儿,居然忍不住笑了,心里异常的轻松起来…… 就是嘛,你说我跟富奸笔下的一群二维人物较什么劲儿? *下集预告* 怎么办?被旅团带走了。穿越群众除了“被招揽入团/被旅团追杀/嫁进旅团”之外的第四种人团关系是什么呢? 下集,《no.005小白鼠x盗贼的秘笈x爆衫》!团长手里那破书究竟有多少页? 敬请期待…… 5 No.005 no.005小白鼠x盗贼的秘笈x爆衫 结果最后,是库洛洛抱着我跑的。 雨越来越大,一群蜘蛛在雨幕中飞速前进! 顶着雨丝,迷得我眼睛疼。 两手搂着库洛洛的脖子,埋头在他肩膀上,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脖颈的温度甚至脉搏的跳动。 这是个如此真实的世界,紧贴着我的是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我的感觉这么真实。 又怎能再把它简单的当作一个二维世界看待? 所以我决定,咬库洛洛一口。 爱姬死掉了,总不能白死。我知道现在就凭我的废柴样,根本不能对旅团做什么。我也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报仇的行为总是很蠢。 可我太生气了,我需要发泄。 他的脖子离我这么近,咬一口总可以吧? 我犹豫着,因为我又想到,他们这些念能力者,平时应该也有念力护体。搞不好我咬他一口,他没什么反应,我到是被震得满嘴是血。最不济,就算没有功力反弹,他抱着我的手还停在我腰上,我咬他的一瞬间,他捏断我几根肋骨都可以。 怎么办? 咬,还是不咬。 我的心里激烈的斗争着,搂着库洛洛脖子的手,一阵紧一阵松…… “到了。”手下的脖子发出微微震动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库洛洛在说话。 蜘蛛们各自擦着身上的雨水,库洛洛很平静的侧过脸看着我,雨水从他的发间淌下,滑过额上的黑色十字刺青,滚下高挺的鼻梁…… 我的情绪顿时低落起来。 结果我到现在,也没下嘴。 看来我还不够生气啊…… 真怒了,就不考虑那么多了,先啃了再说。 “就是她么?那个杀不死的小怪物?” 金发碧眼娃娃脸的侠客笑嘻嘻兴趣盎然的凑过来看我。 团长到底是怎么跟他手下描述的,什么杀不死的小怪物,我是皮卡丘么? 我抱着库洛洛的脖子瞪着侠客。 “瞪我呢,不像派克说的那样懦弱啊。”侠客的眼睛闪亮亮,好像绿眼大猫看到了会反抗的耗子。 “因为已经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吧。”库洛洛冷笑。 没错,当不成背景龙套,我在破罐子破摔。 “真的不会死么?”侠客的手上瞬间出现一把小刀,笑容不变,“我试一下。” 他拉起我的左手,很绅士的样子。 我想我一瞬间是瑟缩了一下的。 就算不会死,我会疼。 刀光闪过,手上好大一条口子,血毫不吝啬的淌出来…… 伤口并不深,不到10秒钟,就自动愈合了。 血还染在手上,伤口却不见了,看上去挺怪异的。 “自我愈合能力,念能力者有的也能办到。”侠客拉着我的手观察,“不过她身上一点念都没有,是特殊能力么?能做到什么程度?”他笑得很亲切的看着我,“听玛琪说,她把你彻底粉碎,都能重生?怎么做到的?” 我不想回答他,可又怕他剁掉我的手脚笑眯眯的说咱们试试看……于是只好小声回答,“断裂的肢体离得不远的话,会自动靠近重新拼接上。” 侠客瞪大眼睛,“真有意思!那……要是断掉的肢体离得很远,或者受外力阻碍无法自动靠近呢?” 死死盯着他半晌,我泄气道:“不知道……” 他笑了,果然说,“那咱们试试看~” 话音未落,我被他握在手里的一排手指全部被切掉! 我猛地抓紧库洛洛的衣服!喘着粗气发抖…… 心里只剩下问候他令堂的国骂…… 侠客手里攥着我的四根手指,好像攥着一把火柴棍儿。 10秒钟后,我露出手骨的光秃手掌上先是咔咔的生长出四根指骨,然后肌肉血管和筋脉藤蔓般绕着骨骼迅速生长,最后肌肤也套衣服般的跟上,苍白纤细的左手几乎瞬间就恢复原样! (手指再生过程请参见著名电影《异型》系列) 包括库洛洛在内,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我再生的过程,所以大家都看得格外认真,偶尔发出几声吸气声。 跟我们在动物园里看蟒蛇时差不多。 我死死的抓着库洛洛的衣服,很坚强的没有哭也没有叫,为蜘蛛们欣赏小怪物提供了一个优雅安静的的环境。 “啊呀,消失了呢……” 侠客突然出声,他手里的断指在新指再生完成的一瞬间就化为了灰烬,消失在空气里…… “真可惜。”侠客叹气,很沮丧的样子。 我鄙视,难道你还打算收藏? “你复原的时候有感觉么?”侠客碰碰我新长出来的手指,继续研究。 “有,”我点头,微笑,声音嘶哑,“我很疼。” …………………… ………… 库洛洛关上门。 我步速均匀的走到里面拽了把椅子,坐下。 现在无论我是卑微讨好还是放肆乱动,都不会对蜘蛛头本来的打算有什么影响。那我干嘛还那么规矩? 我从容的歪在椅子上。 库洛洛告诉我,他要我做他的小白鼠。 他的能力是盗取别人的能力,偷盗并不是最难的部分,其实成败的关键在于能否把别人的能力了解透彻,灵活运用。 所以他需要实验品,供他实践收藏的能力。 像我这种可循环使用,各项指标稳定,又没有攻击力的人形生物,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他说像我这样特殊体质的人,本来他一生也未必能碰到。 所以说,这都是缘分。 他微笑。 我在心里狠狠抽打之! 什么缘分?你是主角,反派boss,一向有特殊福利。反正牺牲的,只是我们龙套罢了。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开始吧。”我说,口气很不好。 结果他轻声说,“别惹我生气,你会很疼。” 我果然,害怕了…… 他一下就发现了。虽然不用怕死了,但其实我很怕疼。 现在库洛洛站在我面前,淡淡的紫色的念平静的包裹着他。 他那么坏的一个人,念的颜色却这么美。 是的,我看得到念能力者的念,连凝都不用。 普通人里面不是偶尔也会有一两个阴阳眼,看得到鬼魂。我的情况,大概就跟这差不多。 那本著名的带爪印的黑书,一瞬间就具现化在库洛洛手里。 飞速的翻动间,他不紧不慢的一一解说: “‘不公平时间’,能力发动时会出现10秒到100秒不等的静止时间,除能力发动者本身,半径10米内所有人的时间陷入停滞。我要知道三件事:第一,所谓10秒到100秒不等,是每次有规律的出现不同时间,还是完全随机;第二,能力发动者之外的人,是否会留有静止时间的记忆;第三,静止时间内实施的连续多次攻击,在时间结束后,是瞬间叠加,还是依次出现……” 我做了个stop的手势,“你不用跟我解释,做就是了。” 库洛洛收声,一双黑色的眼睛深邃的看着我。 我看不出他的想法。我真的不擅长从人类的两颗晶状体凸透虹膜里看出那么多的情绪,能发现个“深邃”已经不错了。 “对你的能力知道的太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而你以后还得费心防止消息从我这儿走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我解释。 库洛洛盯着我,冷冷的微笑,“说的也是……那么,我们开始吧。” 啊啊,地狱,你热情的向我张开了你的怀抱,甜蜜的对着我招手,呼唤着,进来吧,进来吧…… ……………… ………… 我身上多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肠子淌出来过三四次,吐了一地的血,断了无数根骨头……死了三次,两次眼前一黑,一次眼前一白。 每次醒来的时候,库洛洛都默默的守在旁边,然后无感情的说,“醒了?我们继续”。 我再次睁开眼,周围都昏昏暗暗的,这次死过去的时间大概比较长。我很诧异那个不断把我弄死的家伙还守在一旁。刚刚他不是说今天就到这儿么? “天黑了?”我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现在大约8点左右。” 库洛洛的声音在我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来,我想他大概蹲下身子在近距离看我。 我把脸转向他的方向,他的发丝竟然扫过我的额头,我们的睫毛几乎碰到一起。 蜘蛛头居然离我这么近。 他完全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我也没有,也退不了,都躺在地上了,你还要我怎样,挖个坑么? 他黑漆漆的眼睛在昏暗的黑屋子里闪着奇怪的流光……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两个人的呼吸在很近的距离厮杀…… 我微微张开嘴唇…… “我饿了。” “……” “你吃了么?” “……没有。” “那一起吧。” 库洛洛的情绪不知怎么的,颓唐了起来。他冷着脸站起身,打开门叫来飞坦,吩咐他出去抢点吃的。 然后坐回我坐过的那把椅子上,一直在昏暗的屋子里散发着颓唐的情绪…… 我想他大概是饿了。 坐起来自我整理了一下,发现裙子破损得厉害,现在还能勉强蔽体,估计再陪团长一次,我就要全面走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侠客,“你们以前在流星街很穷的时候,跟别人打架也总是把人砍得碎碎的么?” 侠客笑嘻嘻,“当然。干嘛要加个定语‘很穷的时候’?” 我叹气,“因为那时候你们没几件衣服吧,对手也没几件吧?大家打架的时候总把对方砍得碎碎的,那得多少衣服换?还不如大家商量好,砍人只砍脖子,节省资源还环保……” 蜘蛛们都眼神奇怪的看我。 我忽然醒悟,旅团出手,必无活人,除了我大概其他死人也没有碎衣服的烦恼了…… 我的情绪一时间有点莫名低落,放下咬了一半的匹萨,“我吃饱了。” 爆衫的问题,我还得想想…… 身上那件所有家当换来的美丽的白色带刺绣纱裙几经磨难,终于支离破碎。 衣不蔽体,我只能抱着衣服碎片去找玛琪。 “玛琪,能帮我缝缝么?我就这一件衣服。” 玛琪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冷淡,倒是伸手把衣服接过去了,然后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啊!等……”我留在原地,话未说完,“……我现在穿什么啊……” 寒风吹过…… 我赤身裸体的抱着腿团在阴暗的角落里,心里想着如果库洛洛这时候来拉我去玩小白鼠游戏,我就咬死他,然后再自杀。 一阵劲风吹过! 玛琪美女扛着一个大纸箱子出现! 啪的把箱子往地上一丢! “你的衣服。” 一箱?这么豪爽?不愧是盗贼啊! 我试探着靠近箱子,摸索了半天,抠不开封箱胶带…… 玛琪美女鄙视的看我一眼,抬手,唰!唰! 纸箱裂成四片…… 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男式大号白衬衫……囧 我无语的掏出一件,抖开,套上,衣摆一直垂到膝盖,袖子露不出手,衣服大得像麻袋……我谴责的抬头看玛琪,用眼神传达着“你的品位差,真差,真差”…… “团长的吩咐。”玛琪面无表情的辩解。 我远目…… 库洛洛,你的大脑脑回真的有形状吗? …………………… ………… 接下来我作为库洛洛专用小白鼠的日子,依旧血腥而平淡的过。 旅团现在并不在集合状态,所以十三个人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没有露面,常见的就那么四五个。派克一直随侍团长左右,而库洛洛身边至少会留有一个战斗型的团员,目前是玛琪、飞坦、信长轮班,侠客偶尔会出现一次,大概他现在晃荡的城市离这里不远。 库洛洛潜心研究的时候基本是宅在基地里的,现在,他在潜心研究我。 所以出外觅食的工作就落在了轮班三人组身上。 玛琪的饮食品味算是三个人里最好的,飞坦就只知道带匹萨回来,连吃一个星期,还是同一口味——海陆双拼!亏得我和团长都涵养好才没抽他!严重怀疑他长不高就是因为偏食。 至于信长,我本来指望同为东方民族,他能给带点顺口的回来,结果人家就只会一箱一箱的往基地里扛罐头。鸡肉罐头、猪肉罐头、牛肉罐头、不知名动物肉罐头、大鱼罐头、中鱼罐头、小鱼罐头…… “信长,我想吃米饭。” “我找找……” 罐头的叮当作响声…… “给,咖喱饭罐头。” 倒地声…… 在我跟信长的水果罐头搏斗时,第一次遇见了窝金。 他奇怪的看着我双膀较力哼哼哈哈又拍又撬死活拧不开罐头盖子…… 最后我把罐子丢在地上,发泄的踩了几脚,喘着粗气瞪着眼,无可奈何。 窝金在我身后愣了半天,然后转头难以置信的对信长说,“竟然还有这样弱小的生物?” 信长飞坦玛琪一干人等耸耸肩,意思是“我们还见过丫更怂的时候”…… 我转身,先用眼神严厉谴责他们,然后低声下气的问,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罐子拧开? 库洛洛忽然从他的书堆中抬头,说“谁都别帮她。” 眼角眉梢都带着腹黑的笑意。 我抱着罐子站在原地,彻底的,出离愤怒了! 然后我…… 没用的……哭了。 抱着一瓶罐头,抽抽噎噎,微微发抖…… 我想我现在看起来楚楚可怜,肩膀单薄,眸子水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一个人站着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抱着罐头哽咽着转身慢慢走到角落里,背影消瘦,弱不禁风……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在小角落里抽搭着不停哭不停哭不停哭…… 气氛僵持了好一阵子,飞坦最先说,我出去转转。 然后是信长,然后侠客窝金玛琪每人出去转了一圈…… 等我埋头哭完,走到放罐头的房间时,一屋子罐头,都开了。 水果罐头尤其的多。 拧碎的,捏扁的,削断的罐头盖子散落一地…… 我拣出一个黄桃罐头,捧着出来。 飞坦、信长、侠客、窝金、玛琪各自分开坐着,眼神都不与我接触。库洛洛坐在屋子中间,捧着书似笑非笑的看我。 我一边惯性的抽搭着,一边故意抱着罐头爬到库洛洛对面的一堆木头上,端端正正的坐着,对着他的脸,一口接一口,从罐头里舀桃子吃。 每一口都他妈甜的要命! 库洛洛他不明白,弱者的眼泪,从来都是武器来的。 …………………… ………… 库洛洛不拿我练功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很闲。 他看他的书,我看我的天。 这个废弃的建筑很高很高,从窗口望出去时,有一种飞翔的错觉。 地面上的东西都离的太远,看起来很不真实。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有看着二维不相干世界的感觉。 有时我会一边看天,一边哼歌。 哼的应该都是我没有记忆的那个世界的歌。 我会试着哼不同的歌,从“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到“一条大河波浪宽”,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不过脑海里冒出来的只是歌词而已,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哼的最多的是“嘻唰唰”。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只能想想的我,嘟囔起来格外的解气,特别的带劲儿。 偶尔回头,库洛洛手上的书都停在同一页。 我很怀疑其实那书只是他发呆时作为视线焦点的道具而已。 当然团长大人的发呆,跟我这个龙套发呆的境界是不同的。估计多半在思考“我为什么活着”或者“怎么大家都去死”这种深奥的古往今来型的问题。 有时候,他思考不出来,也会问我。 比如,“你恨我们么?” 我就会拧着头发里的血,苦大仇深的回答他:“挺恨的。” 他就会面无表情的说,“你说谎。” 我觉得他不可理喻,他们这么糟蹋我,我回答恨有什么不对?还是他心目中的答案是我一脸感激的说“我不恨一点儿不恨团长拿我练级实在是小的的荣幸能为旅团效犬马之劳鄙人三生修来的福分”?这人多不厚道啊…… 还有的时候,他会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会扔下罐头,一脸激昂的望着窗外说,“打倒邪恶,统治世界!” 他又会说,“你说谎。” 我心里鄙视他,知道我会说谎还问?再说,我有什么打算,还不都是他说得算。一边打断我的腿,一边问我以后想去哪儿溜达,他可真无聊。所以说,人就不能太闲。 有一次我看了很长时间的天,他就问我,“这个世界在你眼里是怎样的?” 我看着青天白日万里无云,头也没回的答他,“□□,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他走到我身边,跟我并肩站在窗口,说:“诗不错,可你还在说谎。” 我转身走开,被他拉住手。 我回头,他毫不犹豫的刺穿我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武器,像竹签一样的东西,暗哑的灰色,十分光滑,我的血淌过上面不留痕迹。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它能伤害你……”库洛洛低声对我说,然后眼睛也不眨的用签子的另一头刺进自己的手掌,缓缓推进来,握住我的手,“……你也能伤害它。” 他的血顺着光滑的灰色签子流到我的血液里,我慌张的甩开他的手。 从肉里拔出签子,扔的远远的。 疟疾、乙肝、出血热、艾滋病,都是通过血液传染的。 库洛洛看看那根被我扔掉的签子,淡淡说,“你躲也没用。” 我要被他吓死了。 派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开始给她的团长大人包扎伤口,顺便用眼神凌迟我。 库洛洛还不知死活的一直盯着我。 最后我只好说,“你想怎样?” 他却突然又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很亲和的微笑着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我跟不上蜘蛛头换话题的速度,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想知道,你那本盗贼秘笈,还剩几页?” 他的笑容忽然的残忍起来,“很遗憾,还有非常、非常多。” *下集预告* 团长,你就这么想了解我都知道些什么吗?窥视未来的人可是会不幸喔…… 下集,《no.006与蜘蛛们二三事x真实的祷告x坏掉了》!放我走吧,库洛洛。 敬请期待…… 6 No.006 no.006与蜘蛛们二三事x真实的祷告x坏掉了 怎么样? 我看着库洛洛的口型大概是这么说。 我没搭理他。 其实我耳朵里疼得厉害,而且什么也听不见了。 刚才他掏出那本破书,又具现化了一个笛子出来,然后看了我一眼,就开始吹。 崩溃的是,人家根本就不会吹。 我囧……我说怎么要找个小白鼠单独练呢! 虽然我们苛求穷人孩子出身的团长大人十八样乐器样样精通是不对的,但这吹的也忒次了! 我一点也没给丫面子,抬手就把耳朵捂上了。 蜘蛛头的脸上明显的滑过一丝尴尬,笛声又跑了几个调…… 不过天才与凡人的差距永远是咱们龙套想不出来的,团长大人摸索着吹了一会儿,就找准了七个音,调子也渐渐成形了。虽然比不上职业的,但也算流畅,总算听得出曲子了。 结果,我更囧了……他吹的竟然是“嘻唰唰”! 饿滴神呐! 他到底是在哪儿听我哼的啊?我哼了那么多首,他怎么偏偏挑这首摧残我啊…… 所谓魔音穿脑大抵如此…… 其实后世敬畏不已的恶魔乐章就是嘻唰唰吧…… 思绪四次维混乱中…… 饶是我两手死死捂着耳朵,才一会儿就有了液体淌过的感觉,抹一把,得,效果出来了,见红了吧。 我低头看看手上的鲜血,然后又抬头鄙视的看看库洛洛。 笛声停下了。 他也默默看着我。 血还在绵绵不绝的淌…… “我出去洗洗。” 丢下一句话,我就推门走了出去,直奔我专用的水房。 库洛洛没拦我,我就当他默许了。 这个废弃的建筑里,只有这么一个可用的水房。 里面只有一个水龙头好使。 水房里面有一个小厕所,除了我,从没见其他蜘蛛去上过。 我想库洛洛大该是不上厕所,不洗澡,也不换衣服的。 多不卫生的人啊!我们一起鄙视他…… 弯着腰在水池里冲了半天,血却越流越多,而且眼睛鼻子大脑都开始疼起来……又洗了一会儿我才发现,不是耳朵里的血越流越多,而是我的五官都开始往外淌血……看来这次团长试验的能力属于次声波之类的深层攻击型,大概跟六指琴魔差不多,啪啪啪一顿乱弹,听者统统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嗯?六指琴魔?新出现的记忆呢……等会儿记在本子上。 低头看看我的白衬衫已经基本报废,索性不洗了。扶着水龙头匀了会儿气,发现呼吸也不大顺畅了,因为鼻子忙着往外涌血,没地方给空气走,于是我张开嘴,结果哇的一口就吐出血来!这血还不纯粹,好像带着血块内脏之类的固体……我趴在水池边上,一口接一口往里吐血和不明血块,停也停不住…… 刚开始我想,我的血可真多啊,都淌这么半天了,还有这么多能给我吐呢……于是挺得意的。得意了一会儿又开始有点担心,你说照我这种吐血法会不会把下水道堵了啊?我死了没关系,下水道可不能堵啊……外面守着一群蜘蛛,我找谁来给我通啊……想着吐着眼前一黑,我终于失去意识了…… ……………… …………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还趴在水池边上。 池里满满的血水,已经蔓延出来淌了一地…… 下水道果然堵上了。 我从头到脚都血淋淋的,白衬衫早就彻底被鲜血浸透了,粘哒哒的贴在我身上。头发里也全是血,连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我伸手到一池血水里掏了掏,血块太多,下水口都堵上了。这个水池是不行了,我四处转着想再找个水龙头。 一个血人在蜘蛛的巢穴里,飘到西,飘到东,就为找个水龙头…… 最后,我终于死心了。 合着这么大的旧楼里能用的居然就那么一个水房! 于是我决定自己找东西通下水道。 不同于ova里那栋破楼,满地破烂,钢筋木条随便堆,这栋楼虽然废弃了,却被收拾得很干净,地上连快板儿砖都找不到。墙上倒是有参差不齐戳出来的钢筋,可一伸手就撅条钢筋下来的那是窝金,不是我。 我转头果断的去找人帮忙。 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蜘蛛们的会议大厅,就三个人在。 库洛洛,在看书,何况我现在根本都不想看见他的倒霉脸。 侠客,在摆弄电脑,一插电线的修个电视机还行,通下水道估计没太大用。 飞坦,在玩游戏,伞靠在墙上…… 我想了想,直接朝玩游戏的小个子走过去。 “飞坦,你的伞借我用用。” “不行。”飞坦头都没回的一口拒绝,然后奇怪的瞥我一眼,“你要干嘛?” 我面无表情,“通下水道。” 空气瞬间凝固! 侠客猛地跳开! 库洛洛也抬起头。 飞坦满眼凶光的盯着我…… 我估计他正在嘶嘶哈哈的放杀气。 随便放,放死了为民除害。 我特别蛋腚的看着他。死了三十多次后,你也蛋腚。 他没我死得多,自然没我蛋腚,所以很快就屈服了,站起来将我一把推倒,然后抱起来,小声嘟囔:“我带你出去洗。” 小坦子同学其实心地是很善良的,只是咱都没给人机会发挥。 …………………… ………… 在蜘蛛窝里,比洗澡的地方更难找的,就是睡觉的地方。 我猜其他人大概是不用睡觉的,比如库洛洛,可以整夜整夜的坐着看书,身边一圈白蜡烛,衬着他那张白脸,黑漆漆的眼,十分瘆人。 我则是用装衬衫的纸箱子铺在地上,然后上上下下的铺上好几层衬衫当床。白天尽量活动着保持身体热量,晚上蜷缩在衬衫堆里瑟瑟发抖。 我曾委婉的表示过团长大人挑灯夜读十分影响我睡眠,请示能否搬到其他房间去睡。结果被库洛洛一个冰冷的眼神打回原形…… 不过从那以后他不再点蜡烛了,改为经常夜不归宿。其实夜不归宿是我猜的,团长他们这层次的高手,“绝”大概都十分厉害,只要闭上眼睛,我就如入无人之境,周围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估计就算库洛洛其实夜夜回来,我也不知道。 不过他只要不发功给我取暖,人在不在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 衬衫堆的办法在夏末秋初的温度里还能凑合用用,我在蜘蛛窝待了大概有两三个月了,天气渐渐转凉——这里的冬天可能也不太冷,我记得动画里没出现过大家裹着羽绒服的样子,但深秋的寒气还是让我夜不能眠,手脚冰冷。渐渐的,白天我也不大离开那堆越来越少的衬衫了。 摩挲着露在衬衫外的小腿和光脚,我想,再不找个发热体,我可能会冻死。 库洛洛带着飞坦和派克出去了,我猜他们是去作奸犯科,也可能是去洗澡。 看看屋子中央打牌的四人组,袒胸露乳的信长,亮着大腿的玛琪,光着膀子的侠客……还有,披着毛毛皮草的窝金。 很好,目标锁定。 “跟!”侠客笑嘻嘻。 “过。”玛琪丢下牌。 “嗯……我也过。”信长挠着下巴,犹豫的丢下牌。 “□□!”窝金十分豪爽的摊牌。 四个脑袋凑过去…… “我靠,这样的牌你也敢跟?” “我靠,这样的牌你也敢□□?” 窝金笑得很大声,前仰后合,毛爪子跟着抖动…… 我缩着肩膀爬起来,凑到打牌四人组里。 “咦?你也要玩么?”侠客这只大猫睁大没有任何感情的绿色眸子,笑嘻嘻招呼小耗子,“来吧来吧,坐我这儿~” 无视之,我从窝金强壮的手肘和强壮的腹肌间的空隙钻进去,爬到他的毛皮裙子上,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然后拉过两只毛爪子,仔细的盖在身上,闭眼睡觉。 啊,真暖和…… 某娇小女孩猫一般蜷缩在膝上怀里。 某巨大男人僵在原地,言语不能。 “你你……她她……这这……那那……”信长突着两只眼球颤抖的指着比例严重不调的二人组,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说啥。 “呀~真好~真让人羡慕啊~”侠客抬手把下巴按回去,笑得僵硬。 “难道……她是觉得冷?”玛琪理了理头发。 “对啊,”侠客敲了一下手掌,然后开始搜索引擎式的解析,“普通人没有利用缠将气固定在身体四周的能力,对外界气温的变化会更敏感。尤其像她这样——在普通人中也属于弱者的女孩,血液循环的迟缓会造成其手脚长期冰冷。不信你们摸摸看……” 摸你个脑袋!一把拍掉侠客的爪子,我翻了个身,蹭蹭,抱紧窝金的毛皮,脸也埋进去。 身下的男人愈发的僵硬了…… “呐,真好……”绿眼睛的大猫还在咕噜着…… “强化系的人,这种运气也很强么?”信长还在恍惚…… 玛琪已经对这个突发事件失去了兴趣,开始认真的收牌洗牌……(话说,还有人记得其实玛琪是变化系的么?笑……) “你们在干什么?” 飞坦阴沉带点冰冷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来。 其实小坦子同学的声音是有点清脆,挺好听的,干嘛非要压低弄沙哑装出成熟冰冷的调调呢? “啊啦~团长,飞坦,派克,你们回来啦~”侠客洗着牌,“要来玩一局吗?” 飞坦没理侠客的打岔,指着石化中的二人组,抛出直线球,“那是怎么回事?” 库洛洛没出声,但我总觉得他落在我背上的视线实在不舒服,视线有质感吗?难道这家伙对咱这样柔弱的废柴都要用念?再次鄙视之…… “那个啊……”瞟了一眼陷在毛皮中的我,绿眼睛的大猫笑得狡猾,“那是奖品。” 信长:“……” 玛琪:“……” 窝金……还在僵直。 侠客,朝着三人扬扬手里的牌,“要玩么?” 飞坦阴冷的瞪了他一会儿,唰的掠过来在窝金上首坐下! “发牌吧。” 库洛洛轻轻的笑起来…… “我pass。” 拿着他的书往一旁走了几步坐下翻开,团长大人又回头附送给某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侠客,到时拿不出奖品,可是会被飞坦揍的。” “哈……哈……”撒谎猫挠挠脑袋,落下一头冷汗…… 我只管抱紧了新“被褥”,睡睡睡。 …………………… ………… 小白鼠的人生依旧血腥而灿烂的继续…… “‘真实的祷告’,能力发动时目标人物在一分钟内有问必答,只会说实话。限制条件,第一,没有第三者在场;第二,能力发动者必须接触目标人物。” 库洛洛一抬手拉住我藏在袖子下的小爪子。 这个人,真的是,太恶劣了…… 故意在能力发动前告诉我能力的内容。 就像厉害的催眠师一样,催眠之前告诉你,接下来我要把你催眠啦,我问什么你都会说实话,憋也憋不住哒,哈哈哈……然后你就忍不住在脑海里把所有没说实话的事都想一遍,正中他下怀! 读取记忆我不怕,可要是他直接从我嘴里问出猎人的剧情来,我可怎么对得起观众?怎么对得起富奸?……算了,富奸那烂人就去死吧……但是,这么一来,可能酷拉皮卡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可能西索就会被旅团群殴致死,可能小杰奇牙雷欧力一在友克鑫露面就见光死……这世界……还不得一团乱? 而我,就是那个千古罪人,无颜活水…… 总觉得,我的存活率又要下降了……失去意识前,我恨恨的想。 库洛洛拉着某人苍白细瘦有点冰凉的手,一秒钟也不浪费,直奔主题: “你是什么人?” “地球人。” “……”团长有点郁闷……“叫什么名字?” “黑心老板给我起名叫小宝,我不爱叫这破名儿,可又没其他名给我叫。” “…………”团长开始觉得这能力不是太好用,“对自己的事还记得什么?” “啥也不记得。”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旅团的?” “从书上。” “哪里的书?” “书架上的。” “……那本书还有其他人看过么?” “应该没有,我藏的很好,外面还包了《物理3》的伪装皮来着。” “…………对那本书还有什么其他印象?” “嗯……手感挺好。” “……”你真的问错人了,团长。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找个不起眼角落,当好龙套。努力存钱,买车买房。” “……”这样下去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也弄不到,库洛洛决定试试之前某人一直撒谎的问题,“告诉我,这个世界,在你眼里是怎样的?” “充满bt的世界。” “……bt是什么?” “西索那样的人。”通俗易懂。 “……”瞬间理解。 “等等,你认识西索?”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关于旅团……你还知道什么?” “…………” 经过令人心脏悬到嗓子眼的短暂停顿,某人突然的……爆发了!! “派克诺坦的胸部是d罩杯!侠客喜欢穿小鞋红色哒红色哒!飞坦一打架就爆衫!库洛洛有黑眼圈!信长和窝金有一腿!西索其实是果农!腰细还爱穿高跟鞋高跟鞋!芬克斯他没眉毛!不为人知的乐趣是cos埃及法老!剥落裂夫就是被他做成木乃伊被他做成木乃伊……” 门外远处一片重物倒地声…… “小伊是面瘫!五官其实都是画上去的!金最喜欢捉迷藏!勾引大家全都来抓我啊来抓我……”不是旅团的也说……“比丝姬是人猿泰山老太婆!尼特罗爱吃土豆泥!炸弹魔喜欢玩3p!管家梧桐恋童癖……@¥……¥#……@#¥@#¥%%……&*……%”彻底坏掉了…… “够了。” 库洛洛的头前所未有的疼起来…… 他决定了,这次用完“真实的祷告”,就回去把原能力主人干掉! 还有5秒。 “最后一个问题,你最想要什么?” “最想要……”某人灰色的眼睛里开始出现呆滞以外的东西,“最想要,离开。” 能力瞬间解除! …………………… ………… 意识重新回归身体……刚刚仿佛在混沌的液体中彻底浸泡…… 头痛繁乱中,什么也不记得…… 缓缓睁开眼睛,库洛洛依旧表情严肃的坐在对面。 我心虚起来…… “问出什么来了?” 我的声音很镇定,内心却忐忑不安…… 库洛洛深邃的眼睛扫过我紧张的脸,慢慢开口,“……我有黑眼圈?” “○д○!!” *下集预告* 库洛洛说,我放你走,但是有条件。 下集,《no.007交换条件x跟着旅团去旅行x所谓家人》!咦?飞坦是长子? 敬请期待…… 7 No.007 no.007交换条件x跟着旅团去旅行x所谓家人 我的头发长长了,于是向玛琪申请两根皮筋儿绑头发。 我在蜘蛛窝的生活,就像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合作社一样,日用品采取配给制。 走“向玛琪汇报—>库洛洛审核批准—>飞坦出门打劫—>派克配发”的流程。 我有一套牙具,一个梳子,还有卷筒纸,飞坦应该庆幸我还没来那“每个月总有几天……”,不然打劫的时候,他会很难看。 哦,我还有一条毛巾,侠客送的,上面印了个奇形怪状的小动物,大概是我们世界里机器猫米老鼠一般的流行卡通形象。 嗯……农村合作社,机器猫,米老鼠,记忆里出现新词……要记下来。 好,继续说毛巾。 当初我当面向库洛洛要求提高待遇,要被褥,要毛巾,要裤子。侠客在一旁笑得抽搐,结果被团长赶出去抢东西。 我觉得他挺没用的,出去半天就弄来一条毛巾,还这么难看。 没有被褥,也没有裤子。 我还得穿着白衬衫,挂空挡,睡窝金。 侠客大概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为了补偿,开始教我识字。 先教我写他的名字,然后写团长的。 接着捧着幼儿识字图本,念故事。 我学会全部字母以后,他还让我到电脑上玩愚蠢的打气球打青蛙之类的识字游戏。 等基本字词熟练了,他就让我造句。 “一定:砍人一定要砍脖子。” “如果:如果一刀没砍死,可以再补一刀。” “不但…而且…:库洛洛不但英俊潇洒,而且杀人如麻。” “因为…所以…:因为我们是旅团,所以吃饭不给钱。” 侠客的教学过程,挺传统的。 日常学习中,很闲的蜘蛛们偶尔也会来参一脚。 玛琪教我写她的名字,还教我画蜘蛛纹身。 信长教我写他的名字,还教我抄剑道口诀。 飞坦抓着我的手教我写他的名字,还要抽查,写不出来就放杀气。 窝金教我写他的名字,还写错了一个字,被信长嘲笑…… 库洛洛说,他们把你当自己人呢。 我笑笑,说的也是。 可是库洛洛你没发现,每个人都教我写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名字呢。 侠客送了我两个本子,一支笔。 我用一个来练字,用另一个来记录我零碎出现的记忆。 一直到我走的时候,两个本子上的字,我都认得了。侠客却只认识一本。 我想我出师了。 在我套上最后一件白衬衫的这一天,库洛洛说,你想离开么? 我很干脆的说想,然后指指他的破书,说,你那书,看完了? 库洛洛沉吟了一下,说,嗯。 我觉得他在说谎,我终于也有一次,看出别人说没说谎了。 库洛洛说,我可以放你走,不过有条件。 我急切的点头,卷起衬衫袖子站在他面前,露出两条细胳膊。很有气势的说没问题!干啥都行!上刀山下油锅……咱不是都干过了? 库洛洛看我一会儿,说,你是不是非常恨我们? 有过上次的经验,我这次学聪明了,很果断的摇头,不恨。 库洛洛笑一下,说,你说谎。 我没招了,恨不恨都不对,你想要的答案我猜不出,放我走吧。 库洛洛把我抱起来,说,现在基地的全员集合,我们出发。 结果,我要跟着蜘蛛去作奸犯科。 …………………… ………… 我们跋山涉水,坐火车,乘飞艇,经过潺潺流水的小溪,跨过巍峨高山,俯瞰千奇百怪的戈壁滩…… 注意主语,是复数。 我们。 其实不考虑同行者的话,这算是趟不错的旅行。 然而现在,我只能坐在列车的窗口旁,欲哭无泪。 蜘蛛们占满列车隔间的上中下铺,气氛邪恶,目光炯炯的,都盯着我。 旁边床位的大妈,怀里抱着的宝宝,在对着窝金的脸,大哭。 她的大儿子,盯着玛琪的大腿,满脸通红的发呆…… 她的小儿子,手里的棒棒糖,带着口水,粘在信长的袖子上…… 她的丈夫,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正热情的拉着库洛洛,痛骂今年燃油税上调政府补贴太少…… 是的,我对不起你们,可谁叫你们让我去买票呢? ……时间倒退半天…… “小姑娘,到哪儿?” “卡特里恩镇,八张票,卧铺。”我踮着脚扒在售票窗口。 “硬卧?软卧?头等卧?” “硬卧。”我答得流畅。 我是一龙套,平民。 哪个平民买票有买头等舱的习惯? “啊,硬卧不够了,就剩四张。” “那……还有硬座么?” “只有两张。你要非得八个人一起的话,还有两张站票,你看行么?” “成!” 当年废柴如我都站过36小时的通宵车,人山人海,脚不沾地。 你们那么年轻那么壮,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站一个晚上有什么关系? 大概旅团在购票问题上,从来没出过岔子,所以直到上车,众蜘蛛才发现,被我晃点了。 然后再想转到头等舱也已然没空位。 于是,他们很没气质的,怒了。 只有库洛洛很冷静,在散发着脚臭和火腿肠茶叶蛋泡面味道的车厢里,抱着我淡淡的说,玛琪和派克留下,其他人去硬座车厢。 犯了错误的我,垂头丧气的,跟着老大。不敢回头看怨念丛生的硬座四人组。 玛琪和派克都是有品的女性,应该不会为难同为女性的我。 库洛洛自持身份,应该也不会揍我。 我从心里感激他把没品又不在乎身份的四只蜘蛛赶到别的车厢去。 本以为起码今天晚上能安全的过去,这样,也许明天,他们就没那么生气了。 结果,那四个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善良的乘客们一个个换走,纷纷挤进了我卧铺的上下左右。 杀气太重,我贴在窗户边不敢回床上。 “啊呀,怎么又哭了?”彪悍的大妈居然在一片杀气中岿然不动,“那位姑娘啊,帮我递一下桌子上的奶瓶,成不?” 坐在桌子旁边的派克,停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奶瓶,尽量正常平淡的递过去。 大妈却不肯就此放过,一边接过奶瓶一边摇头感叹,“姑娘啊,这都几月份啦?你还敞着怀?露着胸脯,那多冷啊……来来,我这儿还有件毛衣,你先套上……” 派克的眼角抽了一下。 “不用了……谢谢。” “别啊!那边挺好看的那个姑娘也是,这火车上鱼龙混杂的,露那么多腿,多招人啊!让哪个心术不正的盯上了怎么办?我这儿还有条棉裤,你先穿上?”大妈利索的一手喂孩子,一手掏衣服。 玛琪作为一座称职的冰山,一个笑容或者抽搐都没给,面无表情的指指我,转移了话题,“还是给她吧。” 大妈回头看见我,哎呦一声满眼心痛…… “这孩子太可怜了!这么冷的天就穿个大衬衫!脚丫都光着……这得多冷啊!这孩子爸妈都想啥呢……” 被她这么一喊,大家都盯着我的脚。弄得我十分不好意思的蜷缩一下,“那个,我没有爸妈……” “哎呦!怪不得这么凄惨……你这好歹未成年,总得有监护人啊!养父母总有吧?” “嗯,”我指指库洛洛,“我爸。” 越发彪悍的大妈看向库洛洛的眼神于是很鄙视,很谴责。 我爽翻了……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大妈心疼的问我,眼睛却剜着库洛洛。 “爸爸不给穿。”我声音哀怨。 “那鞋总得有啊,不然怎么走路?” “爸爸说要攒钱买新的毛皮大衣,就把我的鞋省掉了。” “太不像话了!”大妈拍案而起! 我连忙拉住,“大妈不要啊,我爸经常喝酒,喝多了就揍我,打到吐血都不停手。您去招惹他,倒霉的是我。” “可怜的孩子……”大妈两眼含泪,“这么可爱的孩子,他这混蛋怎么下得了手?真是恶棍,强盗……” 鼓掌……您老还真猜对了! 大妈拉着我的手,“唉,唉,我就是没有女儿,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我那些衣服啊裙子啊,全都留给她……” “妈妈!”——毫无节操。 “小宝,”一直没解释的库洛洛突然出声,“过来。”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叫我。 我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屈服了。 “团…爸爸……”我站在库洛洛一米外,死活不再靠近。 “你冷么?” “……还行。” “晚上会更冷。” “……我挺得住。”不好的预感…… “那怎么行?你怕冷,从今天晚上起,我搂着你睡。” “爸…爸!”哭腔……“我错了……” …………………… ………… 我们从卡特里恩镇又转车,周折数日,来到此次旅团行动的目的地——莱卡,一个背山面水拥有大片花田的美丽小村庄。 村庄是私人财产,属于一个叫做萨特莱卡的古老家族。 所有古老的家族都有神秘的宝藏。 萨特莱卡也不例外。 宝藏是什么,除了团长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蜘蛛们只是喜欢享受夺走宝藏的乐趣。 宝藏的所在地,往往只有族长之类的头目知道。 萨特莱卡家也不例外。 现任长老卡恩斯年事已高,隐居于此,颐养天年。 我们就是来折腾老人的。 旅团在小镇上唯一的旅馆住下。 蜘蛛们开始表情严肃的开会,议题是:这次要砍死谁? 我对这种鱼肉百姓折腾龙套的话题不感兴趣,跟库洛洛报备了,就一个人去院子里玩。 打从来这个世界,就在两个地方呆得久,一个是流星街垃圾堆,一个是蜘蛛窝。 宅得时间太长,突然有机会到外面来,反倒不会玩了。 我呆呆的在台阶上坐下,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这个城镇大概在很南的地方,气候十分温暖宜人。院子里,满眼的绿色青葱…… 一只兔子突然从角落里跳出来,看看我,又嗅嗅一旁的花朵,长长的毛尾巴晃了一下,蹦蹦跳跳的蹿走了。 这个世界有些动物很普通,更多动物长得奇奇怪怪。 长尾巴的兔子,眯眼睛的猫,没有胡须的狗。 我呢?大概就是缺了死亡功能的人类。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站起身,决定索性跟着兔子溜达。 走到院子旁边的萝卜地里站了一会儿,穿过田边的向日葵样植物组成的栅栏,跨过浅得只没脚面的小溪,走进了大片的花田里。不知道是什么花,花茎长长的,好像芦苇一般扫过我的手臂肩膀,小小的花骨朵,带着淡淡的香味儿,一片淡紫,一片嫩黄,一片粉绿,一片桃红…… 风吹过来,带起无数的花瓣,缠进发丝间,加上光效,估计就是浪漫电影的效果。 可是我更想知道,这种植物,只能看么?能不能吃呢? 要知道,芦根可是甜甜脆脆,很美味的。 我蹲下刨了半天土,终于露出根茎来,不是块状的球状的,普通的须根,大概不能食用。 我看着小小的花朵,好像嫩嫩的,咬一口……呸呸!好看不好吃…… “你是什么人?!” 我回头,看到一个脸膛红红的乡下小伙儿,目瞪口呆的站在花田里盯着我。 “呃……我,我是游客。” 小伙儿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游客?你穿成这样……” 我低头看看,破衬衫,光着脚,两手的泥巴。 “我…我家穷。” 小伙儿看我的眼神带上点怜悯,估计现在他也不可能信我是什么游客了,流浪汉还差不多。 “那你蹲在这里刨土……?” 我尴尬的把两手藏到身后,“我…饿了。” 小伙儿看我的眼神于是十分的怜悯。 “我是哈奇•萨特莱卡。”乡下小伙儿忽然摘下帽子行了个礼,“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家就在那边的山崖下,你找村里最大的庄园就是了。” 我愣了愣,觉得他的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可是他为什么邀请我去他家?难道这就是传说的……搭讪? 见我愣在原地,他很理解很友好的拍拍我的肩膀,“不用吃惊,爷爷年纪大了,正需要人照顾。你可以来我家作女仆,我们家的待遇很不错的。你也不用再……呃,挖东西吃了。” “……爷爷?”原来不是搭讪,连自我飘飘然一下也不给我机会么……注定的龙套命? “嗯,我爷爷脾气很好,你明天过来,我安排你们见个面,他不会太刁难你的。”哈奇在身上东摸西摸,最后拽出一个刻了字的小十字架来,“这个你拿着,我今天出来散步,没带名片。明天你带这个到萨特莱卡家大门,报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我接过十字架,刚要开口,就被人凌空抱起,迅速后退了好几米! “飞……飞坦?” “你在干什么?这个男人是谁?”飞坦的金眼睛眯起来。 我囧,为什么是一副捉奸在床的原配口气…… “你又是谁?”哈奇的眉毛竖起来,虎虎生威的瞪着忽然窜出来一副强盗嘴脸的飞坦,“快把她放下,你要干什么?” 飞坦开始冷笑……你能指望豺狼老实回答绵羊的问题吗?我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搂住他的脖子,“飞坦,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飞坦朝五米外红脸膛的乡下小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你别跑!把那个小姑娘放下!”哈奇在后面不屈不挠的喊…… 我无力……这位大哥,你这么想把小命交代进去啊?飞坦连念都不用就能废了你。我从飞坦的肩上冒出脑袋来,连连摆手,“哈…哈奇先生,这位是我认识的人!没事,放心,我没事!你别过来了,别过来了!” 哈奇将信将疑的停下,“真的?” 我拼命点头,“你别靠近了,退后一点,再退一点。” 飞坦冷笑,“你以为这个距离,我就杀不了他么?” 我急了,“真杀了他,你绝对会后悔。” “什么意思?”飞坦声音也变冷。 我咬了咬牙,“他姓萨特莱卡。” 飞坦停了一下,然后抱紧我瞬间蹿出十几米,“先回去。” 我趴在飞坦的肩头,看着大片花田迅速后退,哈奇在花田中,站成一条黑线,好像千万根花茎中的一根…… 这片美丽的土地,这些善良的人,终究只能被暴力□□。 至于没用的我,大概只能看着,沉默。 …………………… ………… “萨特莱卡家的家徽。” 团长大人把那个十字架抛给蜘蛛们传看。然后交叉两手支在膝上,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小宝很厉害么。” 这名字真是太囧了,从列车上开始,他还叫上瘾了。 “那个男子叫哈奇?”库洛洛想了想,“能佩戴家徽,应该是直系,可能是卡恩斯的孙辈。他邀请你去他家做事?” “嗯,作他爷爷的女仆。”我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个想法滑过心头。 远处花田送来阵阵带着香气的风…… “那个,”我轻声说,“能不能让我去?我会把宝藏的地点偷出来的。” 库洛洛沉默的看着我……“这个世界在你眼里,是真实的了?” 这算什么问题?我抬头看看他,“从来都是真实的。” 库洛洛想了一会儿,点头,“好,你去试试吧,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你以为母鸡下蛋么? “能不能多给点时间?” 库洛洛冷冷的看着我。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三天就三天。”我干脆告诉老爷子赶紧打包带着全家跑路吧…… “不要背叛我。”库洛洛在我背后轻声说。 我从没忠于你,哪来的背叛? …………………… ………… 第二天,把十字架递上去,很顺利的就进门了。 管家带我到客厅坐下。 哈奇急匆匆的从楼梯上跑下来,看到我就松了一口气。 “昨天那个奇怪男人出现的那么突然,我本来担心你……” “我没事,”打断他的客套,我的时间可不多,“我想来你家做事,现在去见你爷爷么?” “好的,我带你去主宅。昨天就跟爷爷提过你了,他也很感兴趣……” 温和微笑的哈奇忽然停住动作,视线落在我身后远处,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 我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过去……几乎以头抢地! 旅团的大爷们一个个就这么给我奇形怪状的扛着刀枪棍棒跟来了! 盗贼团伙! 你们是盗贼团伙! 不是叫你们在旅馆等消息吗…… 我头痛欲裂…… 哈奇在杀人惯犯们的念压下本能的退到桌子后面,一脸警惕,“他们是谁?!” 左思右想,为了哈奇的命着想,还是不要在这里起任何争执的好。 我于是无奈解释,“他们是……跟我一起的人。” 哈奇不满的看着我,“这可不行,虽然我可以收留你,但不相干的外人我不能放进来,而且,他们看起来很危险!”接着就要打电话叫警卫。 我想,来得多死得多,要阻止。 于是镇定的扯谎,“他们不是外人,其实……他们是我的家人。” “怎么可能?”哈奇一点不信,指着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蜘蛛们大叫,“怎么可能?!你跟他们长得一点不像!他们能是你什么家人?” 我扬手指着一脸黑气的飞坦,“大哥,扁豆。” 啪!凳子忽然断了一条腿! 稳了稳身子,面无表情的指侠客,“二哥,黄豆。” 指库洛洛,“三哥,毛豆。” 派克,“大姐,红豆。” 玛琪,“二姐,绿豆。” 长胡子的信长,“……爸爸,豆包。” 凳子的腿都断的差不多了…… 最后指指自己,“小妹,豆花儿。” “胡说八道!!”哈奇彻底抓狂了!憋了半天,终究没好意思骂我,于是颤抖的指着人高马大堵住大门的窝金!“那他又是什么人?!这种体型,这种基因,怎么也不可能跟你是一家人吧?” 我看看野人一样的窝金,沉默了…… 蜘蛛们都看着我,似乎在等着看我还能编出什么身份来。 祸是你们闯的,却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他是谁?!”哈奇总算问倒了我,紧追着不放。 我回头,顿了顿,面无表情道,“爸爸的男人……肉馅。” 可怜的凳子彻底粉碎在地……! 哈奇浑身抽搐……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马上叫人把你们赶出去!” 我看着他抓起电话,心中不忍。 为什么不相信呢?我是在救你的命啊,旅团来的话,根本不用说谎,一路血洗到主宅强迫你爷爷带他们去就行了。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并不想你死呢…… 身后的库洛洛优雅的上前一步,按住哈奇抓电话的手,面不改色,“我是三男毛豆,带我们去主宅。” 我的眼球……掉哪了? *下集预告* 自由的代价,何止是上刀山下火海而已? 下集,《no.008撒耶x交换条件x小白鼠人生的终结》!再见了,旅团。 敬请期待*…… 8 No.008 no.008撒耶x交换条件x小白鼠人生的终结 一张蜘蛛网从天而降! 我惊慌的跑啊跑啊跑啊…… 还是被蛛网追上罩住了,网开始收紧,我喘不上气…… 救命救命! 我拼命挣扎…… 蛛丝的另一头,是长着血红复眼的黑色大蜘蛛。 十二只脚的蜘蛛以节肢动物特有的步伐缓慢的向我爬来。 要吸我的血,要吃我的肉。 救命救命! 我继续无望的挣扎…… 血潺潺的流,堵了下水道,我的身体渐渐的变干瘪…… 蜘蛛离开了,蛛丝落下了,我变成人干了。 玛琪把我捡起来,放进葡萄干罐子里,盖上盖子。 玻璃罐子里渐渐缺氧…… 我喘不上气,喘不上气…… 蜘蛛们在外面围着罐子跳舞。 我喘不上气,喘不上气…… 救命救命…… “救…嗯……” 我哼唧着难受的扭动着,费力的睁开眼…… 房间里一片昏暗,库洛洛睡在我的床上,睫毛垂得低低,手臂压在我胸口。 我说怎么胸闷喘不上气呢…… 虽然我的胸本来就在a罩杯以下了,但照他这么压,搞不好会凹回去。 我费力的抽出手来,用力的推推团长的手臂,纹丝不动。 艰难的转个身,我试图背对着团长大人。 胸口的手臂收紧,勒得我几乎吐血,只好乖乖的转回来…… 我严肃的盯着库洛洛的睡脸。 均匀平静的呼吸,连颤动都没有的眼睫,落在脸庞的柔顺发丝,这黑发恶魔睡得像天使。 装!你再装! 我还不信了,身边的人这么哼哼唧唧动来动去的你都不醒?就凭这种警觉性,旅团早被人砍死在睡梦中不知多少次了! 我把手拢在嘴边,轻轻喊:“团长团长!” 没反应。 “库洛洛库洛洛!” 没反应。 “鲁西鲁鲁西鲁!” 没反应,连眼球都不动一下。 “……大变态大变态!” ……还不动,算你狠! 我于是装模作样的叹气,“什么啊……真的睡着了……呐,库洛洛,难得你睡着了我醒着,反正你也听不见,那就悄悄告诉你个秘密吧。这个秘密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不说出来好难受,说出来又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今天这种机会实在难得,我就告诉你吧,其实……” 我闭上嘴巴,睁大眼睛盯着库洛洛的脸。 静默良久。 没有反应。 我露出“这男人真无趣”的表情,缩回他怀里,拉高被子,睡了。 一夜满是蜘蛛和葡萄干的噩梦。 昨天毛豆对着哈奇发威之后,萨特莱卡家英明的老爷子不知为何就主动邀请我们在主宅住下了。然后毛豆就带着豆包肉馅和红豆去跟老爷子会谈。不知道他们对老爷子做了什么,人家很痛快的就把宝藏地点交代了。 这样也好,不流血解决。 莫非老爷子感受到了我的良苦用心? 得到宝藏地点,团长大人当机立断的决定不再逗留,第二日就出发去寻宝。 因为只住一个晚上,萨特莱卡家很大方的提供了八个豪华的房间。 八个,注意,有八个! 就算你库洛洛横着睡竖着睡斜着睡飞着睡怎么也睡下了!为什么偏要挤到我的床上来?! 早上醒来时,我被挤到了床边,一只胳膊耷拉在地上…… 库洛洛坐在铺满阳光的落地窗边喝着茶看书。 派克随侍一旁,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侠客挂着深沉浓重的黑眼圈在电脑前猛敲。 玛琪、信长、飞坦坐在我的床上打牌,窝金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输了,满眼的血丝。 不,应该说,除了玛琪和团长,大家的眼圈都挺黑。 我坐起来,揉着麻掉的胳膊下床去梳洗。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侠客挤进来。 我诧异的瞪着他!大哥,我在用卫生间,我好歹是个女的! “你干嘛?”我吐着泡泡。 “你昨天……那个秘密,到底是怎么回事?”侠客的声音颇为咬牙切齿。 秘密? 我睁大眼睛,内心几乎笑喷!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真有人等着听啊! 我可是开了个不负责任的头就去睡了,看这家伙黑眼圈的程度,难道是竖着耳朵等了一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嘲笑他! 虽然没玩到团长,但一句话就玩了这么多蜘蛛!值,真值了! 我故作紧张的飞快看他一眼,然后有点恼怒的开口,“你怎么可以偷听?!都说了是秘密了,当然只告诉了团长,你想知道就去问他好了!”然后转过头豪爽的漱口! 估计他现在一边想知道到底我说了什么秘密,一边由于起因是偷听又不敢当面去问团长,一边疑惑自己的听力为毛差得连我后来说什么都没听到?一边又为昨天一夜未睡贴壁角的愚蠢行为深感后悔和郁闷…… 瞥到镜子里蜘蛛脑那个疑惑又烦恼的神色,饿这小市民的心中那个爽啊,爽翻啦! 我抱着毛巾把笑得扭曲的脸埋在里面,装作擦脸的样子,久久不肯抬头…… 脸如锅底黑的飞坦哗啦啦打开门!瓮声瓮气的冷哼:“快点出来!外面有人找!” 回头看见他眼睛下的两轮黝黑,我几乎又没挺住,脸上的毛巾按得更牢……哆嗦不止…… 飞坦也在哆嗦,咔吧就把卫生间的门给哆嗦碎了…… 我迅速的在无限散发的念压下贴着墙溜出去,还不忘抓紧了毛巾。 哈奇穿戴的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外,看到我依旧穿着大破衬衫光着脚猫着腰出来,愣了一下。“你怎么……还穿这样?” “啊?哦……我就这一件衣服。” “我还以为……”哈奇不自在的晃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当时是为了骗我才打扮成那样的。” 那倒不是,不过骗你是真的。我眨眨眼,“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他立刻不晃动了,有点阴沉的看着我一会儿,说:“他们是强盗吧?” 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是坏人!”哈奇看上去十分义愤填膺。 我奇怪的歪头,“为什么你不认为我就是他们一伙的呢?也许我也是坏人呢。” “爷爷说你不是。我把昨天发生的事都跟爷爷说了,他说你是在悄悄维护我。”哈奇平平的复述,口气明显是不很相信的样子。 哎呀呀,还真是睿智的爷爷呢,萨特莱卡家就是有了这样明事理的家主,家族才会这么富裕发达吧? “你是被胁迫的吧?”哈奇顿了顿,突然抬手塞给我一个纸团,压低声音说,“找机会溜出来,今晚我帮你逃走。” 这回我真的愣了,抓着纸团呆呆的看着哈奇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什么叫正人君子? 什么叫好男人? 什么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要扛上别人? 血淋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啊! 这部小说要不是猎人同人的话,就这一条支线也可以发展出一部江湖恩情舍己为人的央视连续剧啊…… 我抓着纸团回身,高矮圆扁各不同的蜘蛛们凶神恶煞的站满门口。 库洛洛坐在椅子上看着我,目光在阳光下闪烁。 我呲牙嘿笑,毫不犹豫的把纸团丢掉…… “那个,各位大爷,咱们几点出发?” 蜘蛛这种生物,除非主动放手,否则猎物就无法逃走,甚至前来救援的弱小飞虫,若是不幸,也会被黏住翅膀,悲哀死去。 …………………… ………… 莱卡山的山脚是成片的美丽花田,山腰却长满了原始森林般的怪奇植物,匍匐着猛兽,魔物,瘴气,沼泽……我多少可以理解萨特莱卡家老爷子为何如此痛快的就告知旅团宝藏所在地了,这样危机重重的通道,普通人早就死在半路了。 可是那是旅团,危险是他们人生的调味料。 我坐在窝金肩上,视野十分的开阔。 可以清楚的看到信长的刀如何把那头魔兽砍成两片,看到玛琪的念线利落的把挡路植物割断。什么也阻挡不了蜘蛛们前进的脚步,甚至连慢下来的时候都没有过。 听萨特莱卡家的管家说,就算是山里的猎人,有幸一路没有遇到杀人猛兽,也要走上一天一夜才能穿过森林。 旅团却只用两个小时就爬到山顶了。 这座过于高耸云雾环绕的山峰,到了山顶又是另一番景象。 仿佛被岩浆冲刷过无数次的不毛之地,弥漫着硫磺的刺鼻味道,只有突然冒出蒸气的沙砾地和无边无尽的巨大红色岩石。 蜘蛛们轻松的跃上岩石,继续往上。 就连不是战斗型的派克也气息均匀的高速跟着。 人家穿的可是高跟鞋。 我这个包袱,却渐渐的喘不过气来了……两耳都嗡嗡的疼。 “放我下来,窝金。”我挣扎着拍拍巨大男人的脑袋。 “你怎么了?”窝金把我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走在前面的蜘蛛们陆续停下来。 我捂着胸口,努力地吸气吐气……心脏以令人害怕的频率疯狂的跳着……我的耳内一片血液汹涌的嗡嗡声…… “她怎么啦?”没有得到我的回答,窝金转向更有学问的蜘蛛们。 “嗯……脸这么红,应该是高原反应吧?这里的海拔也算很高了,难怪她受不了。”侠客挠挠脑袋。 “高原反应?” 彪悍的蜘蛛们欠揍的露出“那即是什么”的不耐烦表情…… “简单地说,就是由于气压的变化,导致的身体不适。忽然从平原来到空气稀薄、气压低的山顶,由于身体调节能力迟缓滞后,胸腔内外压力不均衡,可能会有胸闷气短心慌耳鸣的反应,严重的,可能会死哦!”侠客竖起一根手指,用描述三明治构成的口气描述着我的命运。 欠揍的蜘蛛们露出“大爷我从没有过这种没用反应,你说了我们也不懂”的表情…… 我血气上涌……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休息一下好了。”团长发话,“我们并不赶时间。” 不赶时间你们刚才跑那么快干嘛? 血气上涌……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蜘蛛们纷纷席地而坐,窝金和信长兴致盎然的在远处硫磺蒸汽最密集的地面上蹿下跳…… 库洛洛背对着我坐在高高的岩石顶上,望着山崖下扑朔迷离的雾气,发呆。 我盯着他的背,他坐得那么边缘,只要伸手推一把…… “撒耶,是那块宝石的名字。”他忽然开口。 “?”我疑惑的看着库洛洛,原来这次的宝物是块宝石,那又怎么样?反正都是人家的,不管是抢宝石还是抢盒饭,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撒耶是神话中极南炎热之神的女儿,她的美丽举世无双,她的双眼从不看这个世界,总是高高的望着天的那一方,因为被她的眸子注视的人都会为了她而疯狂,为了爱而融化。莱卡,是守护撒耶的卫士,用山一般的身躯阻挡觊觎撒耶美貌的凡人。”库洛洛背书一样陈述了一段,然后转身看着我。 啊,是要我给点反应么? “团长大人真是博学多才!”我猛拍手…… 旅团众:“……” 库洛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以上一段话是古代萨特莱卡家族密卷的译本,不过昨天卡恩斯先生给我看了这段古%c岕uq0%fㄓ锏牧硪恢忠敕ǎ? 撒耶是神话中邪恶烈火之神的女儿,她的魔力举世无双,天那一方的众神,不许她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因为被她的眸子注视的人都会疯狂融化。莱卡,是看守魔女撒耶的卫士,用山一般的身躯阻挡凡人迈向死亡。” “有意思,”我撑着下巴,“第二种译法才是正确的吧。” “为什么?”库洛洛偏头看我。 因为,第一种译法漏洞百出,前后矛盾。更何况第二种译法是宝石的看守人——萨特莱卡家主给出的,自然是正版。不过我怎么能在团长面前一二三四的侃侃而谈呢?在聪明人面前,要想保有龙套的地位,还是不要显得太聪明。 我嘿嘿笑,“因为第二种说法比较危险刺激嘛,宝藏不是都伴随着危险吗?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第二种。” 库洛洛看看我,“你说谎。” 我开始怀疑这句话是不是他的口头禅? 不管对方说没说谎,他都整这么一句。然后没说谎的人见他一脸严肃肯定的这么说,就会犹豫一下,想,难道我刚才说谎了?还是其他谎被发现了?然后就乱了……而说谎的人被他这么一吓,当然会想,我靠!这厮料事如神啊! 太阴险了…… 原来当个高深团长的奥义就在这儿呐! …………………… ………… 短暂的休息后,我很快适应了高山的气压。 其实我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已经很不错了,这要是同年龄的一群中学生来这儿旅游,我搞不好是调整的最快的呢。只不过旅团里都是怪物,才显得我像个废物……所以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等离开你们我一定要去找平凡人交朋友。 在蜘蛛们“拖后腿”的鄙视目光下,我们整装再次出发了。 这次一口气来到宝藏所在地,“莱卡的咽喉”——一个看上去就很阴森绝对机关重重事实上也的确阴森确实重重机关的大溶洞。 那些一路过关斩将尽显蜘蛛风骨的破事我就不赘述了,反正毫发无损的众人来到最后的boss关卡时,背后是一路的机关箭弩滚木残骸,空气中大概回荡着传说中的守护神莱卡受尽欺负的哭声…… “这里有点奇怪。”玛琪突然开口,“下面的路我们不能走。” 我立刻后退数步,躲到一块大岩石后面。我对玛琪姐姐的乌鸦嘴潜力是十分信赖的,每次她一开口,基本旅团就要倒霉。 “这里的空气酸度已经大大超标了,”侠客摆弄着手上的仪器,“腐蚀性的物质太多,只是呼吸也会让鼻腔粘膜和气管融化,我们有念护体还能勉强支持,再往里面走的话,大概表皮肌肉骨骼什么的都会被腐蚀掉呢~” “被注视者皆融化么?”库洛洛抚摸着岩石壁,“原来如此……侠客,检测一下岩石的成分,为何包裹这些腐蚀性气体的岩壁没有消融。” 窝金轻松掰下来一块石头递过去,侠客鼓捣了一会儿,啧啧惊叹! “真是奇怪!” “怎么?岩石的成分很特殊?” “恰恰相反,”绿眼大猫闪亮亮,“这些石头的构成十分普通,根本没有什么抵挡腐蚀的元素,而且,你们看,”侠客举起那块石头,“这块石头已经开始融化了。” 库洛洛捂住嘴思考,“也就是说,岩石一旦离开岩壁就丧失了抗腐蚀功效。侠客,测一下岩壁的成分。” “其实是一样的,”侠客耸耸肩,“我想问题不是出在构成上,刚刚我就发现了,这里的岩壁上流动着一股奇怪的力量,像是念又不是念的东西,可能是那股力量支撑着岩洞的存在。” “也许是宝石本身的力量吧。不是念的话,我们都派不上用场了。”库洛洛笑笑,突然向我躲藏的方向看过来,“该你上场了,小宝。” 我发誓这次要能活着出去,一定要换名字! 我磨磨蹭蹭的探出半个脑袋,“难道你要我进去拿宝石?”里面可是会把人活活融化掉的耶!“你要我死吗?” “只是交换条件而已,”库洛洛低声道,“你也可以拒绝。” “何必用她?我们亲自动手不就行了,”飞坦忽然插嘴,“只要速度够快,一个进出可能不用10秒。” “唔……恐怕不行。”侠客的眼睛永远亮晶晶,“第一,我们不知道宝石在哪里,这个溶洞有多深;第二,就算是再快的速度,也还是要时间吧?很可能是进去一个人,出来半个人哦~损伤太大的话,换块宝石也没什么意思吧?” 我有点发抖…… 其实,即使站在这里,就像侠客说的,腐蚀性的空气已经开始融化我的鼻腔粘膜和呼吸道了,只不过溶解的速度与我身体再生的速度持平,所以并没有什么可见的损伤,只是烈火灼烧一般的痛而已…… 走进去的话,我的皮肤,肌肉,骨骼,都会浇上硫酸一般的融化,然后再疼一倍的再生,然后重复这个过程,直到我拿到宝石走出来。 我不想去,一点也不想去。 可是,如果我帮库洛洛拿到那颗宝石,就可以离开旅团。 不用再像物品一样被饲养着,不用再时刻对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用再像小白鼠一般日日被肢解剖析血流满地……这吸引力,是很大的。 是年年月月一直痛? 还是让我一次痛个够? 为什么,我就只能在痛还是更痛中选择呢? 就因为我是弱者么? 是啊,我是弱者呢…… 无论是动物世界,还是奴隶社会,还是现代社会,还是暴力统治的猎人世界。 弱者的生存方式,就是顺从。 “好,我进去拿。”我从岩石后面走出来,站在库洛洛面前,很认真的盯着他,“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如果你骗我……” “怎样?”库洛洛低头看我。 “我也没办法。”我耸耸肩。 库洛洛开始用一种包含了怜悯疑惑好奇等等众多感情的复杂眼神盯着我,因为我不擅长分辨晶状体上的感情元素,让我们将其简单归类为“奇怪的眼神”。 “这种没有保障的交易,你还做?” 我回头看看他,视线一一扫过傲然站立的蜘蛛们,缓缓开口:“库洛洛,你,你们,大概是强到永远不会被人胁迫的。可是我没有那种骄傲站着的力量,所以我会去做你们根本不屑做的事。那是弱者的生存方式。”我耸耸肩,“就是这么回事儿。” 我转身,仰首阔步的走进,将一切融化的岩洞里。 特别的,豪迈。 …………………… ………… 其实这里我本来写了长长的一段有关人体怎样在强酸高腐蚀性蒸汽中从表皮开始溶解,眼皮怎么化掉耷拉在脸上眼球怎么掉出来手脚怎么层层溶解粘哒哒的皮肤下面是鲜红的肌肉肌肉耷拉下来露出带着肉丝的骨头可人还没死透继续爬动着前进刚开始是用脚走路后来用融掉的小腿再后来用膝盖骨…… 可是,友人看了以后一边喷饭一边狠狠抽打我,咆哮着: 这是猎人同人不是恐怖片大集合!我叫你教坏祖国花朵!我叫你惊吓花花草草!我叫你挖坑不填坑坑里放满大头钉!给我删!给—我—删——掉!! 于是,我就删了…… 由此,我联想到富奸的漫画原著hunterxhunter做成动画上映时愣是把众多精彩的血腥场面活活的给删了,愣是把我们杀人不眨眼的西索大人给塑造成了喜欢吓小孩的变态,愣是给残酷的猎人考试添上一段团结互助的军舰岛抗击风暴大和民族友情风…… 然后,居然,也还挺好看的…… 也罢。 总之,只要大家知道,这一段取宝石的过程中,咱家小宝死了很多很多次,每次都死得十分十分惨,就行了。 …………………… ………… 我浑身是血的拿下中央熔柱上的宝石时,四周的岩壁迅速的,开始消融,崩塌…… 我捏着宝石走了两步,由于手融化掉了,宝石清脆的摔在了地上。 我想,这样下去不行。 于是,我做了一个,舍身为宝的,和氏璧传奇一般的,惨烈的,决定。 我在新手长出来的瞬间,捡起宝石,狠狠的,深深的,塞进了胸腔里。 然后,全速往外狂奔。 它和我的心脏呆在一起,十分安全,也十分的痛。 岩石大面积的掉落,逃窜期间我还被砸死了一两次,每次活过来的时候,情况都没有什么更好的改变。 我只能,一边痛得嘶声惨叫,一边在锋利的岩石堆里往外爬。 入口在烟雾和我融掉的眼球前消失,我只能凭着求生的本能,拼命的走。 渐渐的,我大概是离腐蚀气体的中心远了,身体被消融掉的速度慢了很多,并渐渐被再生的速度撵上。我嘶嘶哈哈的掏出心脏旁的宝石,恶狠狠的捏在手里,继续前行。 当我来到之前跟旅团分手的溶洞时,才绝望的发现,入口真的被崩塌的岩石堵上了,而旅团,自然也早就撤了出去。 我抓着宝石靠着岩壁,缓缓的坐下来。 这块叫做撒耶的宝石,真的很大,却一点光泽都没有,好像一个透明的塑料玩具,或者,一只瞎了的眼睛。 我头发上的血,啪嗒,滴在上面。 一瞬间,满室的华光溢彩!吓煞人香! 斑斓的光晕梦一般环绕数分钟,然后渐渐消失……周围还是狰狞的岩石,腐蚀的雾气。 低头再看撒耶,我的血被它吸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它又变成了一块透明塑料玩具,一只瞎掉的眼睛,仿佛吃完人的妖怪,偃旗息鼓,等着下次的血祭…… 我背后开始发凉。一秒钟也不想拿着这个邪门玩意儿。 啪的把它丢在地上,然后蹲在一旁,等待救援。 这种血腥的妖物,还是交给同样气质的团长去处理吧。 我等了没多久,对面岩壁上就传来巨大的轰响!一声接一声!最后一声尤其的大! 数米厚的石头壁上就出现了一个窝金的拳头我的脑袋大小的洞! 居然用手砸…… 这个……强化系的怪物。 “你还在里面吗?喂——!!”窝金对着窟窿大吼! 我几乎七窍流血,捂着耳朵狂喊:“我在!我在!你小点声!!” 然后就听见他兴冲冲的声音——依旧很大,大概是对着库洛洛说,团长,她出来了,我再把洞开大点! 外面的寒风吹进来,我才有了活着的感觉,也才注意到,自己还赤身裸体呢…… “等一下,等等!”我慌忙阻止握拳运气的窝金,“能不能先丢给我一件衣服?” 我这个要求,大概在蜘蛛们的眼里,十分的多余。 生死攸关的时候,谁在乎自己穿什么。 可是我又不会死,当然是穿什么比较重要了。 外面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他们会无视我的时候,一件黑大衣被凌厉的抛了进来。 捡起一看,居然是库洛洛的外套。 领子和袖口都是白毛毛,一排帅气的搭扣,背后嚣张的逆十字。 这是蜘蛛头子的外套啊! 我啪的丢在地上,跳上去狠狠的踩了一通!又撕又咬!拽坏一个搭扣,还拽掉好几撮毛! 发泄完了,冷静的捡起来抖抖土披上裹好,把宝石塞在口袋里,然后趴在洞上对着一片寂静的外面喊:“可以了,砸吧。” …………………… ………… 我从窝金砸出的出口磕磕绊绊的往外爬时,就被库洛洛一把拉出来!我以为他要打我,刚想护住脑袋,就被凌空抱起,几个起落,就离那噩梦般的岩洞远远的了…… 我从毛领子里冒出脑袋来,可以看到团长大人光洁的下巴,蜘蛛们随护在前后左右,高速的移动着。 明明这个家伙才是我受罪的始作俑者,可是现在经历了一场精疲力尽的血的洗礼,躺在他的怀里,竟然让我觉得十分的安全,十分的尘埃落定,十分的困倦…… 这大概就是女人可悲的依赖□□。 男人的一个坚实臂膀,就可以俘虏一群的女人……强者可以得到更多雌性的青睐,说到底,这是动物般的选择呢。 我的两手都被他搂着,只好用脑袋碰碰他的胸膛,“库洛洛,你不问我宝石的事么?” 伟大的蜘蛛头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的,口气很肯定的说:“应该是拿到了吧。” “如果我现在说没有,你会不会揍我?”我半睡半醒的看着他的下巴。 “不会,”库洛洛笑得温柔,“我会让你再回去拿。” 你狠……“在口袋里。”我,郁闷了…… 库洛洛却开心起来,笑容一直保持在脸上。 在他面前,我一点便宜,都占不着。 他潇洒度日,我战战兢兢,他游刃有余,我苦心积虑。 他害死了爱姬,抢了哈奇家的宝物。 小白鼠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噩梦。 我的身体,因为刚刚转圈儿死得太过惨烈,到现在还惯性的隐隐作痛……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我真的,怒了。 我在库洛洛怀里挣扎扭动着从大衣里抽出两支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恶向胆边生,亮出獠牙,一口咬上去! 狠狠地咬,往死里咬! 库洛洛毫不反抗,一直在笑。 不是吧? 难道我把他咬抽筋了? 我松开嘴,挂在他的脖子上,唇上还沾着他的血……先看看他白净皮肤上淌血的牙印儿,再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你难道不疼?” 库洛洛低头看我,唇边带笑,“你想咬我,想很久了吧?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敢做呢。” 他笑得太妖艳,我看得眼前发黑,气血上涌……然后,大概气昏过去了。 …………………… ………… 从没有哪次醒来,像这次一般美好。 我独自,躺在洁白柔软的床铺上,全身干净清爽,头发里面没有血,身上居然穿着睡衣,还有被子盖呢。 豪华旅馆精致的落地窗帘在清晨的阳光下随风飘动,带起窗边的风铃,叮咚作响。 床头的小柜子上,摆着玛琪留给我的缝好的白色纱裙,和侠客留给我的伪造身份证。 门口的鞋柜上,有一双看上去就昂贵的白色小皮鞋,放在盒子里,还没拆封。 窗边的茶几上,留着一张落款库洛洛的字条。大意是,他们滚了,我自由了。 我站在房间中央,痛快的,仰天长啸。 觉得人生从来没这么充满过希望! 然后被我的尖叫声引来的酒店服务人员,恭恭敬敬的递上账单。 “小姐,其他人已经离开了,预约只到今天中午12点,您可以选择退房或者续房。这是你们昨晚的消费记录,四个套房加上客房服务,一共16,000,000戒尼,承蒙盛惠。” “……结……结账?”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十分呆滞。 “是啊,请问您是现金支付还是刷卡?” “……我……结账?” “对啊……小姐?你怎么了?” “用钱……结吗……1…600……后面有多少个零来着?!” “……小姐,你哆嗦的很厉害,没问题吗?小姐?!小姐!你挺住!……快来人!拿冰块!叫救护车!” 因为我们是旅团,所以住店不给钱…… 库洛洛,你个畜生!! *下集预告* 我想,我大概是第一个沦落到去借高利贷的穿越人士。难道我接下来的人生都要跟还债永远纠缠在一起吗? 下集,《no.009债务x猎人考试x悬赏》!龙套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敬请期待…… 9 新文2的不科学结果吧? 不过人类总是不能用科学解释明白的就是了……理由大概是心理上的,人,都害怕独自一人吧? 唔,能从痛经发冷就联想到这种层次的我也真是够了…… 果然跟库洛洛这种生物混久了会对大脑脑回不好么? 以后要离他远点。 唉……这次疼得真久。 记得第一次的疼痛是在伊路迷高温的手掌下消失的,第二次则因为被西索扑倒吸血受惊吓而莫名完事了,再之后攒钱买了热水袋……飞艇失事后就没人来杀我了,也不曾来过月事……唔,我大概很久没痛过了。 这次,该怎么办呢……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点热水过来? 殡仪老头阴森的脸在我脑海里晃了一下,于是全身愈发寒冷…… 还是算了…… 埋住我的被子堆轻轻动了一下,有光线照进来落在眼皮上,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缭绕扑鼻,然后是团长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怎么了?” “……肚子痛……”被库洛洛挖出来的我,依旧皱眉闭目哼唧,像一条久居地下躲避冷空气和光线的蚯蚓一般,蠕动着往被子更里面缩了缩…… “肚子痛?”睿智的团长大人停顿了一下,大概在思索,然后得出结论,“是饿的么?我叫旅馆送些食物上来好了。” “……==”饿到肚子痛?这是什么逻辑?推断结论一般都是以推断者的个人经验为基础的,这么说来……库洛洛同志你曾经经常饿到肚子痛么? 我忽然回忆起当初刚掉到流星街时,那段惨绝人寰死去活来的跋涉日子……饿得濒死的时候,也的确是出现过胃液几乎消化掉内脏般的灼烧刺痛呢…… 知道这种感觉的人,毕定是经历过吧? 忍不住睁眼,盯着侧坐在床旁的库洛洛。 他大概刚洗完澡,黑发湿漉漉的,水珠还没擦干,顺着发梢滴落在浴衣上,因为受了热水冲刷而微微泛起粉红的皮肤和脖颈锁骨,单从艺术角度来看,绝对是秀色可餐的。可惜,这个男人在我心目中大概这辈子都跟喜爱的情绪扯不上关系了。 只是……跟他接触的越多,对这个人就越是没办法只有憎恨情绪。 多可恶啊,这个男人明明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才对! 面前的大恶人已经一脸泰然的播着电话吩咐前台“送些晚餐上来……太晚了没有?哦,没关系,我付双倍价钱……” 我瞬间双目瞪圆神勇附身!肾上腺激素猛冲大脑! 唰的掀掉被子直扑团长!啪叽按掉电话!我浑身哆嗦…… “你居然叫客房服务?!还付双倍?!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们还剩多少钱了吗!?”不是你的钱花起来真不心疼啊啊!! 大恶人看了我一会儿,慢腾腾的说,“你介意这个的话我们可以不付钱。” 跟这样的人…… 根本就…… 沟通不能! 我虚弱的摇晃了一下,倒回被子堆里……半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要怎样我管不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做打劫这种事的。” “就算身无分文的时候也一样?”库洛洛冷笑。 “就算身无分文的时候也一样。” 这种情况又不是没发生过。 宁愿借高利贷努力还,我也没去犯事啊。 团回蜷缩状,我开始默默计算刚刚的客房服务会花掉我大概多少钱,以后要怎么想办法赚旅费…… 库洛洛微俯身,伸手轻触我的脸,垂目仿佛心不在焉般拂去我额上脸侧的发丝,然后手指缓缓滑到我的咽喉……“对你来说……是可笑的原则优先于活下去么?” 我眨眨眼睛仰望着天花板,“当然是活着优先。” “你的答案自相矛盾呢。”团长大人嗤笑。 “并不矛盾,”我侧过脸,躲开他的手指,“暴力又不是活下去的唯一手段。这世界上大部分是一无所有又没有暴力资本的普通人,可是大家还是努力活下去了。” 其实很多时候,活下去并不是一件那么难的事。 只是,这一定是件需要很多很多努力的事。 “那么……如果,出现非做出选择不可的时候呢?当结果只有两种,伤害别人活下去或者不伤害别人自己去死,你会怎么办?”团长大人挑眉,一脸饶有兴味的等着我的答案。 我叹气……为什么我要在肚子翻江倒海疼痛的时候被迫思考这么刁钻的问题? 库洛洛啊,像你这样充满暗黑研究精神的偏执狂,是绝对找不到愿意陪你一生的女人的! “其实团长大人,你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真出现这种二选一的情况,我能不能做出选择还不一定呢。就算我想伤害别人,我有那个能力吗?你以为打劫不需要实力?就我这样的,站那儿没魄力,喊话没威慑力,动手没攻击力,劫谁啊?或者,就算我以为我宁愿选择伤害别人,结果临动手的时候又发现自己说狠话可以干正事不行,怯场发抖刀也握不住握住了也捅不下去呢?”这种事不是没出现过,你到现在还没缺胳膊少腿的站在这儿就是最好的证据。 “即是说……其实你之前的‘绝对不会去打劫’跟做人原则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在性格和实力约束下的必然选择么?”库洛洛大人精辟的总结,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心情挺好的。 “嗯,大概是这样。其实我没什么原则。” 原则这种东西,坚持才有意义。 而能否坚持,不到事情发生,谁也说不准。 更何况,就算曾经坚持,世事变迁,人也是会变的,是否会永远坚持也是说不准的。 所以其实,这种虚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你……意外的是个很实际的人……”库洛洛若有所思的看看我,然后轻笑,“很好,我不喜欢说空话的人。” 我在心里嗤之以鼻,谁管你喜不喜欢。 “不过你这样实际的思考方式和行事方式,实在跟你的年龄很不符。”库洛洛再次伸手轻碰我的脸庞,指尖拂过我的睫毛,“大概,你的身体与灵魂并不统一吧。” 我愣了愣,喃喃,“也许吧……” 厉害!虽不中亦不远矣。 说说话就能探出问题的根源来,不愧是团长啊。 不过说话就说话,您老表老摸我行不? 吾扭动着躲到更深的被子里,伸手拽过床头盘成一团打瞌睡的猫,放在肚子上,用它高温的毛绒身子取暖……小黑同志只是疑惑的抬了抬头,便趴了回去,尾巴也蜷上来圈住自己,抱成一个更紧实更火热的毛团…… 似乎跟库洛洛绞尽脑汁的对话很好的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于是肚痛也好了一些,现在抱着发热体一只,舒服了许多,一整日长途跋涉的疲倦感席卷上来,陷在温暖柔软被子里的我开始昏昏欲睡……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必再防范惊悚的旅馆,不必再思考杀人对不对复仇错不错,不必再疑惑一个人冻死还是两个人温暖,不必再烦恼坚持原则还是不择手段的存活…… 现实世界要想的事太多了,所以大家才一个个都老了。 我们还是来睡吧,睡觉养颜。 半睡半醒中,仿佛听到敲门声,低低的谈话声,和隐约的碰撞声…… 似乎有库洛洛的声音温和的叫我起来吃东西,但睡意压倒了一切,我没有回应。 在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时候,两者的夹缝间有个声音问我是不是很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身上是暖和的,可身体最深处又是冷的,这与现在的疼痛无关,与温度无关,与衣服穿了多少也无关,从我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是如此。 所以,这样到底算不算冷呢? 睡梦中思绪的转动总是很慢的,这个问题太复杂,我想我最后大概什么都没回答,只是团得更紧。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取暖的方式是自己抱住自己。 …………………… 大概因为饿着肚子带着坠涨腹痛入睡,这一晚,我不想再想的事情在睡梦中挨个梦了个遍,而且是加强惊悚版的……== 先是旅馆殡仪老头两眼发直的狂笑着把我和库洛洛砍成了肉泥,捏成丸子扔进汤锅里小火慢炖……挣扎逃走的小黑被一刀剁掉了后腿!然后吊起来慢慢剥皮……接着酷拉皮卡出现了,把库洛洛从汤锅里捞出来,晾凉吃掉,然后把我捞出来埋在后院,最后把其他蜘蛛团员剁剁碎扔到老头的汤锅里就离开了……老头回来没有发现汤料换了,很高兴的捞出来给旅馆各个房间送去作早餐…… 接着伊路迷执行任务的途中困了,落在老头的后院挖个坑想睡觉,结果挖到了我,歪头思考了一会儿便全都挖出来装在塑料袋里带回揍敌客家,交给胖子糜奇扔到分子重塑仪里打散重组制造成有耳朵的完全版咪妮#8226;西米露,而且是糖果做的……有一天et爷爷和伊路迷走在路上饿了,就把我切了几片下来吃掉了……奇犽发现我能吃以后经常跑来要走一块当棒棒糖舔,还带去给小杰一起吃……西索来找伊路迷玩的时候基裘夫人也吩咐厨房上一盘我招待客人…… 就这样,后来,我被吃光了。 第一个梦,theend。 第二个梦里我是一块雪糕。 一直冷得发抖。 我用雪糕手臂抱着雪糕身体,结果更冷。 伊路迷左手掏出电热炉右手拿出热水袋,说,五千万一只八千万一对一亿戒尼全套还送人工保暖……西索张开双臂说来吧来吧小宝贝我抱你不过你要给我尝尝味道我喜欢变化的味道哦~然后第一天我是原味雪糕第二天我是原味雪糕第三天第四天我还是原味雪糕,于是第五天我就被西索丢掉了……阿什跑出来把我抱走,坚定的说没关系就算你是原味的我也喜欢,我感动的哭了结果眼泪把自己融化掉,只剩下一个雪糕棍儿掉在地上……库洛洛把我捡起来,微笑着指着一块红豆雪糕说你去把爱姬杀了我就把你重新变成雪糕,我想了很久,最后摇头,说,还是算了,作雪糕太冷了…… 第二个梦,theend。 天亮。 小鸟喳喳叫。 噩梦一夜的我,双目无神一脸麻木的躺在床上睁开眼睛…… 旅馆斑驳的天花板顶上似乎增加了一些新的深褐色干涸血迹…… 库洛洛的呼吸均匀的拂过头顶,他的手臂依旧压着我的胸口,人稳稳的睡在我的床上,表情理所当然且安详。 通过这个晚上,我认识到两件事: 第一,这个男人是强盗,所以在他的概念里,“我睡这张床”的后续不是“你睡那张”或者“你滚去地板上”,而是“你是大爷,所以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睡谁就睡谁”! 第二,只要呆在这个人附近,我就算白天不经历噩梦,晚上也会绵绵不绝的做噩梦…… 结论: 珍惜生命,远离蜘蛛。 有条件要努力离开库洛洛,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离开他!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完成契约,然后滚得远远的。 于是,有了新的奋斗目标的我,重新充满了干劲。费力挪开肚子上的猫,推醒库洛洛,我严肃的宣布,“团长,我会带你去找除念师,咱们快点把你的眼睛弄好吧。” 库洛洛微微睁开眼,又闭上,拽着我的手腕躺回被子里,慵懒的吐出一句,“不急。” 被放在地上的小黑也打了个呵气,弓起腰抖了抖毛,便轻巧的跃回床上,从被子缝隙钻进来重新盘回我身上,睡了…… 而这个时候,横在被子里怒瞪着双眼只想轮圆了黑猫砸死库洛洛的我,并不知道,整栋旅馆的活人,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而已…… *下集预告* 蝎子和青蛙的故事我们都听过,那大概是最简单也最深刻的道理罢…… 38 No.035 “目前我所知道的,确定有除念师的,有两个地方。” 我开了个头,然后把装着牛奶的碟子朝着散发不满怨念的黑猫推近点儿。 “其中一个是贪婪之岛,gi游戏里有一位。但是那个游戏只有念能力者可以进入,你的话,刚被揍成猪头从那边扔出来,能不能进去就不用我说了吧?” 小黑鄙视的绕着牛奶碟子走开,然后在库洛洛面前的牛排旁蹲坐下。 我忍住嘴角的抽搐,继续陈述,“咳咳,至于另外一个地方……是揍敌客家,伊路迷#8226;揍敌客能够联络上除念师。这个比较简单,给的钱够多就行。但是也有个问题,你在友克鑫得罪了所有的黑道,揍敌客家肯定早就接了各色追杀你的任务,按照杀手世家严谨的先来后到按顺序杀人原则,可能你还没开始砸钱就被干掉了。 所以,两个出路各有利弊,你看着办吧。当然,你也可以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自己继续慢慢找。” 我耸耸肩,吃掉最后一块黄油面包,端起果汁慢慢喝,并饶有兴致的盯着小黑的动向,强盗嘴下夺食,会是谁胜谁负呢? “不,我相信你。”库洛洛坐在对面微笑回答。 小黑瞬间出爪! 团长大人左手微动! 一声清脆的盘子碎裂声! 金属叉子贴着黑猫爪钉进盘子里,微微颤动着…… 某猫讪讪收回爪子,库洛洛微笑继续,“小宝知道很多事,包括过去的和未来的事,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我没那么神奇,这两个地方都是之前在糜奇那里凑巧知道的。” 怎么可以让幻影旅团的团长认为我知道很多事?那不是找死么!我小心的扫了一眼那只落点精确的叉子…… “糜奇?糜奇#8226;揍敌客,揍敌客家二少爷,那个网络上传说中的黑客么?的确,他似乎是负责揍敌客家的信息收集和处理的角色,侠客曾经提到过。”库洛洛回忆了一下,依旧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你与他很熟?” “……” 如果回答很熟,是不是就让我负责联系揍敌客家给你除念呢? 这个任务好像有点危险…… 第一,会让更多的危险人物知道我没死。 第二,会重新被手办狂人糜奇盯上。 第三,如果揍敌客真的要杀库洛洛,很可能波及到我。 第四,最糟的情况,我因为之前的手办生涯知道了太多揍敌客家内部情况,现在又没了不死的能力抗衡,可能会被直接灭口! 怎么想,都是不要去的好……还是回答“不熟”吧…… “不必想太多……”库洛洛垂目端起咖啡啜了一口,“我无意让外人得知你还活着。” 好,好惊悚的安抚……== 不让别人知道我活着,虽然这跟我的打算不谋而合,但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像“以后我把你灭口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潜台词…… 于是我四周的气氛愈发的沉默晦暗了…… 团长大人似乎没想到他这句话得到的回应是这种效果,表情略显疑惑的停顿了一下,便岔开了话题,“事实上,你提供的gi的除念师信息与千耳社的消息一致,所以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千耳社?” 这名字好熟…… 啊,酷拉皮卡找工作的地方不就是千耳社么? 可是……我皱眉提出疑问,“你是什么时候去千耳社打探消息的?” “昨晚。” “在这种荒郊野外?” “这个旅馆,就是千耳社的分部。” “咦咦?!” 这几个破集装箱?! 不,仔细想想,的确有可能……话说酷拉皮卡找到的那个千耳社好像也是坐落在一栋残破无比的废楼里的,这汽车旅馆也是这样,这种破破烂烂的风格……莫非其实千耳社是流星街的崇拜者?== “昨天选择在这附近登陆也是因为早就听说这一带有个千耳社,但我并不知道准确位置,本想到岛美市收集些信息再做打算,没想到……昨夜倒是多亏你迷了路,误打误撞投宿到这里。”团长慢条斯理的解释。 “怪不得你昨天坚持要住这么惊悚的地方……但是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是千耳社的?你不是看不见么?”你不是装瞎吧? “千耳社有两个特点:第一,所有员工都是念能力者。第二,只接待念能力者。” “那个可怕老头是念能力者?我怎么没发现?”莫非我现在连目能视念的本事也没了么?真是越来越废…… “因为他用了绝。可是,如果一个普通人刻意用绝来掩饰自己的念,不是太奇怪了么?”库洛洛微笑,拿起餐巾擦擦嘴结束了早餐。 “原来如此,”我点头,果然你就算瞎了观察力也比我这小市民强……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也放下刀叉,双手放在膝上,严肃的望向对面的黑发男人,“库洛洛大人,请问这间旅馆里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早上起来下楼来结账发现前台没有人,洗衣房、便利店、厨房……一个人也没有。 整个汽车旅馆一片诡异的静悄悄…… 早餐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两人的衣服是我擅自从店里拿的。 现在,我们是空无一人的餐厅里唯一的一桌用餐者。 餐刀摩擦餐盘的轻微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空间里,格外衬托出这片死寂…… 用餐完毕的团长大人很绅士的从一旁取了小盘水果递给我,顺便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杀了”。 我停顿一下,才抬手接过水果。 要为他滥杀无辜而愤怒么? 我没那么闲。 再说,真要我为了只见过一面或者根本没见过的人而愤慨我也做不到。 我是龙套,不是正派主角。 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千耳社的消息都是要钱的。”库洛洛平淡回答。 不打算付钱所以直接动手么?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我姑且还是有些银子的,最多你向我借了以后再还就是……唉,算了,库洛洛好歹是强盗,还能指望人家怎么样呢…… “更何况,”团长大人冷笑,“我可以从千耳社买到消息,别人也可以从千耳社买到我的消息,杀掉这里的人,是必须的。” 主要原因,是灭口么? 我愣愣的看他…… 的确,这一层我到是没考虑到。 我们,其实是在逃亡啊……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总是这样思维缜密呢。 团长大人谨慎的行动忽然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随便。 我现在是诈死状态,知名手办的样貌,又随身携带个a级通缉犯。 荒郊野外也就罢了,以后的旅程里,肯定会经过人多的城镇村庄。如果不想迅速被认出来的话,还是改头换面的好。 别看这小旅馆外观上破破烂烂,但好歹是千耳社的分部,员工室里各式伪装道具和武器从数量到种类都惊人的多! 我把头发染成黑色,然后带上黑色隐形,再架上一副框架眼镜,戴个把脑袋都包住的帽子,然后围上围巾,基本上除了靠味道分辨人类的小黑和靠直觉分辨对象的库洛洛,现在谁也认不出我来了……应该==。 至于库洛洛,我随便给他找了套西装和一套中山装样的衣服,黑漆漆的穿去吧,反正他就这个调调……说实话我觉得大家应该都记住他脑门上捆绷带这招了,所以真诚的建议蜘蛛头大人也别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干脆用刘海遮着算了。不放心额头中间那个刺青的话,最多找块膏药贴上。 团长大人沉默了一会儿,解了绷带,但也没贴膏药…… 那件彪悍的黑大衣连同其他用得着的衣服毛巾日用品以及一摞库洛洛同志上交的来源不明大额钞票,被我一股脑塞在背包里。 最后对着员工室里一把大小合适的手枪,拿起放下踌躇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带走。 枪是凶器,还是不要给自己这种机会了……虽然,世界真的很危险。 秋末冬初爽朗微寒的天气里,我们整装再次踏上旅程。 这一次,目标不是千耳社,也不是除念师,而是某个能进去gi游戏又有理由帮库洛洛的男人。 …………………… “享受这幕间休息吧…… 寻找新的伙伴也好…… 出发时可往东去…… 定会遇到等待你的人……” “唔嗯……什么?”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气在颠簸的卡车上被团长大人咒语一般的嘟囔声吵醒,拉了拉怀里快滑下去的背包,趴在上面的小黑睡得纹丝不动。 我们正在搭顺风车前往岛美市的途中,目的是使用那里的非实名邮政系统,好象是叫布什么斯的……简单地说,这个系统有点像瑞士银行,可以匿名使用,有利于各种需要反追踪的非法联络的进行。到那里可以给西索写封信,叫他滚去gi帮忙找除念师。 其实最开始我们是想打电话联系的,但问题是……我们两个都不记得西索的电话号码了==。 我的想法是好歹西索在库洛洛手下当过伪马仔,你是他老大你会不知道人家电话?而团长大人的想法大概是我和西索同吃同住那么久,床单都滚了会不知道对方电话? 而事实是……虽然西索的确给过我号码,但我是一普通人米有过目不忘的非凡本领,只看了一遍根本没记住! (无良作者插话:其实我之前的确有写过西殿的号码,不过我也相信的确没人记得住,不信的话,现在各位要是有谁不用翻前面就能立马说出西索手机号的,我……我……我专门给丫写篇番外!==) 至于库洛洛,人家自然是过目不忘的,但架不住根本没见过西索的手机号,一切需要联系西索的事以前都是玛琪去做的,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囧况……这件事教育我们,做大官也要亲民,不能什么都靠小秘,否则倒台时就容易沦落到抱住人家的裤腿想求救却记不起人家叫啥的尴尬境地…… 于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里最强也最倒霉的两个人,现在只能,搭着破车去邮局…… 身旁的库洛洛侧过脸,对着睡眼惺忪的我慢声解释,“我……在友克鑫遇到了一个占卜师,这四句话是她写给我的占卜诗最后一段。小宝怎么看?” 我摸摸自己因为抵在车窗上昏睡导致带着压痕还发红的脸,“什么怎么看,我阅读理解很差的。” “说第一直觉就好。”团长大人闭上眼睛。 “第一直觉啊……那你再说一遍那段诗吧,”吾挠挠脑袋,“刚才睡得迷迷糊糊,没太记住……” 寒风吹过卡车车厢…… 前排的司机大叔打了个喷嚏…… 库洛洛音调平淡的重复了一遍。 我抱着猫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要说真话还是假话,最后觉得还是半真半假最保险。 “唔……第一句大概是说您老整日外劫黑帮内平叛乱四处作案实在太累啦,一年到头连个法定假日都没有,长此以往不谢顶也会长黑眼圈,不如趁着这次内力尽废的大好机会,该休息就休息吧,坏事放一放,享受享受做好人的感觉。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坏事也不是一天干完的,等攒足了劲儿再继续嘛~” “……” 抬头看看团长大人的反应,人家侧脸如雕像,无喜无怒无表情。 吾认命的继续,“第二句么大概是说西索的,虽然你被他玩了然后甩了,但也不要气馁,兄弟如手足,bt如衣服,要常脱常换,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没了西索这棵歪脖树,也还有很多其他树可以上吊嘛……” “……” 团长大人依旧波澜不惊,面无表情,毫无纠正我的污蔑言辞或者跳过纠正阶段直接暴走的意思,让我不禁怀疑他俩是不是真有一腿…… “第三句话么,没什么可解释的,咱们已经在往东走了。第四句话整个儿一废话,会‘遇到等待你的人’?可不是会遇到等待你的人么!我估计不只是东方,世界各个角落都潜伏着专心的蹲点等着干掉团长您的人。对这点我很有信心!”吾握拳看向库洛洛,人家仿佛入定一般,保持着闭目思考的姿势…… 良久之后,库洛洛转向我,缓缓睁眼,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准确的聚焦在我的脸上,盯得我从脊椎底下一路发寒到后脑勺……下意识的抱着猫退缩……呜呜……被瞎子“盯”着不放的感觉好诡异! 然后诡异的团长大人就轻轻抬手捧住我在车窗上压出愚蠢痕迹的左脸,漫不经心的抚过……就在我以为他要说出对着无数穿越女主说过的那句无比狗血的台词“我新的伙伴就是你”时,库洛洛大人终于开口了,他很轻声的自言自语着: “似乎……你就算睡着也不……呢……” 卡车在颠簸路段的轰隆噪音轻易盖过了团长的后半句话…… “什么?”我疑惑的瞪大眼睛。 人家却没有回答的意思,松开手坐了回去,无视我的纠结,开始闭目养神…… 就算睡着也不什么? 不好看?不打呼?不警觉? 以上结论都是废话嘛。 到底想说什么…… 而且为什么会扯到我睡觉?好大的话题跳跃…… 时隔一年,小的我还是跟不上团长您的穿越型思维啊…… 时间在我的疑惑中渐渐流逝…… 半旧卡车运行时发出的震动和轰鸣真的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库洛洛从刚刚闭上眼睛以后就没睁开过,姿态放松的坐着,大概已经睡着了。怀里的小黑就没醒过,就算是灵兽到底也是兽类吧?昼伏夜出,白天总是嗜睡的…… 这样规律吵杂的环境其实就如同绝对的安静一样,适合睡觉。反正,黄昏才会到我们的目的地岛美市,在那之前还有很长时间可以休息……这么想着,我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了…… “我相信……那首占卜诗。” 在我快睡着的时候,似乎听到库洛洛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谁管你信不信啊…… 我翻了个身,抱着背包和黑猫蜷紧,在尽量远离库洛洛的座位角落悄悄的睡着了…… …………………… 岛美市比我想象的要乡下得多。 说是市,其实不过是大点的镇子罢了。 彩色卵石铺就的道路窄窄的,红色的屋顶尖尖的,没什么高楼也没多少汽车,漂亮的民居和独具特色的小店铺围绕着城镇最中心的教堂放射型分布着,路人们步调悠闲,笑容亲切,虽然已经入冬了,但每个屋子的窗台甚至每个自行车的车篮里都装饰着鲜花,小巷角落的墙壁上随意画着充满童稚和浪漫感的涂鸦,这里就像南欧那些带着童话风情的小城一样……让人感觉很安详,很美好。 我想我喜欢这里。 第一次觉得库洛洛看不见很可惜,因为这些都是这个世界上很美好很治愈很有净化力的景象。坏人应该多看看,有益身心健康和改邪归正。 库洛洛从下车以后就一直拉着我的手,现在我们两个就像x侣一样并肩慢慢走在小城略微嘈杂的街道上…… 刚开始我还全身僵硬,后来很快想明白了:这厮大概在吵闹的地方因为声源太多很难准确的跟着我,拉着是最保险的。 唔,那就随他去吧…… 找到邮局和寄信都没花多少时间,我的主要作用就是读路标和填表格,话说问路的时候俺这张无害的少女脸居然还不如连笑容都懒得给的团长大人扑克脸好使,真是世风日下…… 库洛洛写给西索的亲笔信好像很短,也不知道他闭着眼睛写有没有写到纸外面去……干嘛不让我代劳呢?果然还是防着我么?还是怕西索认出我的笔迹来呢?唔……这人的心思太深,每个举动都猜的话太累了,算了。 西索在天空竞技场的房间收到信件后都会短信通知他,看看人家,充分利用权势和科技,再看看居无定所的旅团,真是流民的典范。现在两人连手机都没有(某人丢了某人买不起),更是与外界联系不能。于是我按团长大人的吩咐在那个布什么斯的邮政系统租了一个邮箱,作为和西索联络专用。 为了等邮箱里西索的回复,我们决定在岛美市住上一阵子。 两个人的旅程正式告一段落。 如果只是流浪,我们并不需要任何身份,但如果想留在哪里,就一定要有名字和国民号码才行。 每到这种时候,我才会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被排除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 只是这次,我忽然意识到身边这个男人也一样。而且更惨。 如果说我的情况还算是时空的意外的话,他和流星街的其他人,大概就是社会的故意了吧? “我们没有身份呢。”我叹气。 库洛洛丢给我两张id卡,“随便填个名字。” 我颤抖着举起那两张仿造的惟妙惟肖连照片都已经显示出来就差输入姓名的电子卡片,“你……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莫非流星街的人特长之一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做假证的吗?! “千耳社帮忙做的。”库洛洛平淡回答。 “你……究竟殴打了人家多久啊……==” 团长大人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一般,然后嘴角轻轻勾起,浮上一抹残酷的微笑……“若是飞坦在,解决得会更快吧……” 啊啊,你们这些家伙,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我低头,长长的深呼吸,然后在库洛洛的卡片里名字一栏输入:本#8226;拉登 …………………… ………… 最近为了挽救对男主们的爱,努力回顾动画原著,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小细节:窝金的蜘蛛文身是在后腰,西索的是在后背,玛琪的在胸口,小滴的在侧腹……那么,大家知道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的蜘蛛文身是在哪里的么? 笑~下次揭晓答案~ ………………………… 接上。 本来是想嘎嘎大笑着摆着柯南的造型揭晓答案,大喝一声“真相只有一个”然后亮出下面这张团长诈死图说文身是在右手臂的…… 但是,看了大家的留言才意识到,既然尸体是假的,那文身也可能是假的,上面没有编号也很可疑,之前的打斗中爆衫了以后胳膊上也的确没有刺青。 所以说…… 其实答案就是:……我也不知道了啊啊!!(向着朝阳泪奔而去……) 假尸体:团长的死相~(为毛我这么开心?) 插入书签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我是对着这张图片yy团长干掉旅馆所有人以后血淋淋的埋掉的,但后来忽然想到……库洛洛这种强盗头子什么时候管杀还管埋啊?!于是颓了……这张图仅作观赏吧… 岛美这个小城市的生活节奏很慢,居民也很友好。 凭着假身份证我们顺利的在离教堂不远的街区租了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房子,房子很旧,但胜在安静,左邻右舍都是老人或者空屋,很难安插眼线,算是非常适合逃亡者的安身处。 租房和添置家具衣物花掉了大部分钱,我不想库洛洛在这么美好的小镇打劫杀人,所以主动出去找工作补贴家用,目前找到两份零工,上午在花店帮工,晚上到酒馆端盘子。 因为经常换身份,我以前的存款方式都是匿名存储,唯一的凭证就是那张银行卡,结果也在之前那场惨烈的飞艇事故中烧毁了,一年来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水…… 消沉是难免的,不过消沉不能生钱,所以我更愿意选择从头开始,毕竟只要生命没有结束,钱就可以再赚。 赚钱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年末…… “小悠,拉登先生等下会来接你吗?” 花店的蕾拉小姐热切的望着抱着一盆郁金香微微抽搐的我。 “不,咳咳,不会。” 拉登这名字的杀伤力太强了!尤其是被花季少女用冒着粉红泡泡的口气咏叹出来时……我放下花盆按按几乎笑裂开的嘴角,“等下我去接他。” 这小镇中心广场上有个图书馆,团长大人现在眼盲自然看不了,不过也喜欢在那附近转悠。今天坐喷泉边喂喂鸽子,明天坐教堂的台阶上发发呆,清爽忧郁又文质彬彬的形象引来无数情窦初开没见过世面的小镇少女围观……好处是各种爱之便当/蛋糕/烤饼/土特产丰富了我们的冰箱。坏处是被众人围住四周噪音混乱之后,瞎眼的强盗头子会丧失判断力,然后迷路,接着就会打电话到我打工的店里,毫无羞耻之心的叫我去接他。 “那……那……”蕾拉小姐吞吞吐吐,绞着垂在胸前的发丝低头脸红,“那……等下小悠见到他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转交点东西……” 我默默的看她,很想对这腼腆的女孩说:你这样羞涩是不行的,这年头帅哥是稀缺资源,看准了就要主动出击,必要时可酌情下黑手……库洛洛那厮并不是什么有节操的好男人,比起一往情深的纯洁少女他大概更喜欢主动献身甩了也不麻烦的类型,所以你示爱的手段这么含蓄迂回,是很容易淹没在众多追求者里的。 可是蕾拉是个不错的女孩,我实在不想她落入强盗头子的魔爪,所以……不成功的追求方式,说不定是好事。还是不要纠正她了…… “好~”我笑眯眯的接过那个浅蓝色仔细包好的漂亮礼盒,“我一定交到他手上。” “谢谢!”少女的笑脸于是十分娇美,脸颊粉粉的,很可爱。 从花店下班出来的时候,小黑居然没像平时一样无声无息的跳到我肩上,去哪了呢? 唔……终于找到合适的母猫交往了么…… 抱着蕾拉的礼盒和一大捧修剪下来的各色花束,我一边慢吞吞的沿着小路往教堂走,一边东张西望的找着猫……快到拐角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却异常熟悉的声音!我瞬间浑身僵硬的卡在原地…… “咪~咪~” 伊路迷的声音一本正经内容却让人扑地…… 咪?==难道说,他终于变身了么……我就怀疑他不是人类…… 我一脸黑线的扒着拐角的墙,屏住呼吸小心的看了一眼…… 没错!真的是他! 伊路迷一身猎人考试里穿过的钉子装,黑发垂着,正背对着我,蹲着逗弄一只猫,啊,是一只黑猫,啊啊,是我家小黑! “咪~咪咪~” 依旧是平平板板无起伏无情绪的声音,不看他的动作绝对不会猜到这人其实是在逗猫!==我几乎能想象出这家伙面无表情的睁着两只无高光冷漠大黑眼若无其事的做出崩溃行径的样子…… 小黑正恶狠狠外加鄙视的看着那根伸向它的狗尾巴草,晃了晃尾巴扭头看到躲在墙角的我,顿时两眼发亮,噌的就要蹿过来!却被伊路迷手疾眼快的一把按住! 我连忙缩回头,捂住口鼻,缓缓蹲下…… 别回头别回头别发现我别发现我别走过来别走过来…… 心中的默念声被另一个熟悉且威严的声音打断! “伊路迷,你在做什么?” “……父亲大人。”伊路迷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刚刚好像闻到一个熟人的味道……” “……闻?”席巴大概对于儿子的判断途径也很无语,沉默了一下才问,“女人么?” “嗯。” “咪妮#8226;西米露?” “……不知道。” “伊路迷,”席巴的声音冷了很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了,那个女孩交往可以,但不能成为妻子。揍敌客的家主必须寻找可以支持他的有力伴侣。” “我不是家主。” “在奇犽没有正式继任之前,家主的人选随时可以更换。而你,是第一候选人。身为揍敌客的长男要有这样的觉悟。” “……是的,父亲大人。”伊路迷的音调依旧没有起伏。 “更何况,还有糜奇在……不,那个问题也……说起来,那个女孩死了么?”席巴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思索,“她不是有不死的能力么?不过报告上说不死的原因在于血液,根据你的汇报,似乎在事故中烧成灰烬了……那还有活着的可能么?” “我不知道,父亲大人。”伊路迷顿了顿,补上一句,“现在我希望她已经死了。” 空气里的气氛陡然紧绷起来! 小黑忽然蹿到我面前!受了四溢杀气的影响,一双金色的兽瞳里仿佛也带上焦躁的情绪……我也紧张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父子俩说着说着就不对付了,但要是这两个顶级杀手都处于绷紧的状态,是很容易发现躲在拐弯后面的我的!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精神紧绷的我差点叫出声来!接着就被库洛洛捂住嘴拉到怀里带进一旁院门半掩的小花园…… 茂密的灌木和藤蔓植物很快掩盖了我们…… 小黑没有跟进来,而是十分机灵的朝另一个方向跑走了…… “……没有人,只是猫。”伊路迷淡淡的说,声音与躲藏的我们只有一墙之隔!“……我们回去吧,父亲大人。” 这句话之后就是一片寂静了…… 是离开了,还是在守株待兔? 我不敢轻举妄动,依旧把呼吸放到最轻,紧紧抱着怀里东西,靠在库洛洛的胸口,一动不动。 已经闭气好一会儿了,库洛洛的呼吸依旧几乎没有,真是厉害…… 而尽管在千钧一发的危险边缘,我耳旁团长大人的心脏还是无比平稳淡定的跳着,一声一声,仿佛这世界上没什么能让他动容…… 我们维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久到我已经可以细细的分辨出怀里的花香院子里的青草香和库洛洛衬衫上香皂的清爽味道…… 直到小黑跳回来,我才松了口气,看来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推开团长弯腰抱起小黑,我摸摸它温暖的绒毛,笑着亲了一口,“多亏你啦,真勇敢!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小黑似乎很受用,侧头蹭了蹭我的下巴,然后舔了舔我的嘴角…… 库洛洛在身后冷淡的开口,“很可惜,没有晚饭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咦?不等西索的信了吗?”之前只收到一封bt表示愿意帮忙但交换条件是决斗的信,除念师还没影呢…… “已经收到了。”库洛洛扔给我一封信,伸手拿过我怀里的一堆东西,拎住小黑颈后的毛皮随手丢了出去,然后拉起我的手慢慢的往外走…… 我黑线的回头看了看飞出去的猫,然后低头展开信纸,“嗯……西索说已经联络上gi里的旅团其他成员,现在大家分头去找除念师了,有下落之后会在埃珍大陆的奇斯城等你,决斗也会在那里进行。” 本来我以为团长会首先通过我联系蜘蛛们,但库洛洛却没这么做。仔细想想才明白,大概酷拉皮卡对誓约锁链所下的约定是“禁止与旅团有任何接触”之类范围比较广的限制,与其主动通过我接触团员担着触动锁链的危险,不如交给西索这个跟旅团不再有关系的能力者来的安全。说来,原著里库洛洛也的确没叫西索去联络任何蜘蛛,而是西索自己使了个策略让蜘蛛们主动来找他的……唔,大家都是聪明人啊。 我继续做着念信这种米有技术含量的龙套工作……“哦,信上还说,旅团诈死的消息走漏了,虽然新上任的十老头没再悬赏捉拿幻影旅团,但之前友克鑫事件中死亡的黑帮关系者多半雇佣了杀手追杀蜘蛛们……嗯,西索叫你不要在跟他相杀之前就挂了。” “呵……”团长大人无所谓的笑笑,然后扔给我两张卡片,“新的身份,我记得你说过这对兄妹跟我们轮廓很像。” 我接过新的id卡,继续黑线…… 库洛洛,你果然是假证之王…… 低头看看,卡片上女孩的名字赫然是蕾拉#8226;兹瓦! 我怔住,一瞬间那个温柔女孩的笑容仿佛透过照片腼腆羞涩的传过来……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我的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声音也变得干涩,“库洛洛……这两张身份证的主人,你……杀了么……” “……”团长大人没有回答,只是嘲讽的笑了笑。 我的心底,慢慢的,一片冰凉…… 这一天,我们再次踏上仿佛永无休止的旅程…… …………………… ………… 咳咳,其实,这次小宝真的冤枉团子了……库洛洛是杀了人就明目张胆的说杀了的类型,所以当他没回答的时候,自然是…… 啊啊,忽然发现,由于小宝对这些男人实在没什么感情投入,导致用她的视角写起来好多细节都反映不出来,难道非得写众男的番外吗……好不容易才躲过库洛洛那篇的……结果终究还是……呜呜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嗷…… 39 No.036 我被绑架了。 时间是餐馆刷盘子工作结束后。 地点是餐馆后门有一盏破路灯的小巷里。 手法是后颈上一个利索的手刀。 待遇是敲晕后直接扛走。 人物是谁没看清——人家动作职业,我眼神业余。 被绑架时的第一个念头是:哈哈,我回不去,团长大人今天晚上要饿肚子了哦耶! 几天前,根据西索的回信,库洛洛和我开始赶往会合的奇斯城。 可是团长大人却并没有急着进入目的地,而是谨慎的在与奇斯城有一段距离的小镇上住下。大概他还是不完全信任西索的吧,毕竟如果相约奇斯城是个陷阱的话,一头冲进去的行为绝对是找死。 不过库洛洛大人大概没想到,藏匿在这个偏僻小镇,一样不安全。 我连被绑架的理由都懒得去想了,从卷进这些麻烦人物身边那天起,我所需要思考的,就不是我因为什么理由被绑架,而是我有什么理由不被绑。 但绑匪把我放下来以后,绑架目的真相大白的时候,我还是多少囧了一下。 醒来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没有眉毛的芬克斯!金字塔和狮身人面的幻象恍惚出现在背景里…… 唔……阁下,好刺激的容貌…… 我自欺其人的试图闭上眼睛再昏回去,结果被对方恼火的抓着衣襟拎了起来,只好睁开眼睛,一脸畏畏缩缩的表情看他。 “芬克斯,这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从游戏里出来就是为了找女人么?” 一个低沉轰隆的声音从混暗的空间角落里传过来,仿佛从博士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失败实验品——富兰克林大叔慢腾腾走过来,小山一样高大的身躯在我们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哈?怎么可能?我抓她只是因为觉得这家伙长得很像飞坦的女人罢了。唔,虽然眼睛和发色不同……”芬克斯拉起我一缕头发仔细看看,“不过这些特征要改起来也不难。” “飞坦的女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轻轻的传过来,我才注意到自己躺的这块平台旁边一直坐着一位看书的女孩子,话说,这么暗的地方也能看书么?==不愧是库洛洛的团员,果然深得书痴团长的真传。 “啊~是啊,之前出任务时在揍敌客家见过一面,一个灰发灰眼的小女孩,没想到飞坦还挺在意的……在友克鑫的时候不是还因为她的死讯发飙来着?”芬克斯一脸无法理解的耸耸肩,“这个长得很像,抓来给他好了,反正一会儿飞坦他们会来这里集合。” “不要做这么任性的事啊……”富兰克林大叔叹气,我在芬克斯的魔爪下努力点头几乎感动泪奔……这群蜘蛛里总算有个有点常识的人啊啊! 然后人家就补上后半句,“女人又不是匹萨,只是样子相似的话,飞坦未必肯吃啊。” ==果然不该对强盗们有任何期待的……原来我跟匹萨是一个层次吗…… 富兰克林想了想再度开口,“芬克斯,飞坦他们会过来集合是什么意思?是在gi游戏里发现了什么吗?” “嗯哼!”芬克斯不爽的哼了一声,“还不是西索那混蛋假借团长的名字进入gi游戏,引我们去找他,才知道除念师就在gi里,侠客说要带新团员和所有人一起进入游戏,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任务让团长回来。所以我们现在出来联络大家咯~” 我愣了一下,飞快的瞄了快嘴的芬克斯一眼。 这家伙居然毫不避讳我这个外人,把旅团的现状全盘托出……这下惨了……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留我活口!大概是想等会儿把我当安抚用的毛绒熊送给飞坦,人家要的话就归飞坦处理,人家不要的话就将我就地解决…… 唔靠,这回没有扯谎隐瞒身份的必要了!不讲清楚现在团长在我手上,等会儿万一飞坦不要我,我岂不是挂定了?!再说,反正我一开始答应库洛洛的时候,就做好了当团长和蜘蛛之间联络员的准备,也差不多该让旅团这边知道了…… “西索么……”富兰克林大叔听了芬克斯的话后陷入沉吟。 “是啊,”没眉毛男挠挠脑袋,“似乎是受了团长的委托呢……虽然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团长只能越过我们拜托那个家伙,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嗯……飞坦的女人吗?”戴着大眼镜的女孩子无视二男严肃深沉的对话,还在兀自琢磨着那个明显不应该是重点的问题,“可是我听信长说,那个不会死的女孩子是团长的女人啊……那么究竟是怎样……脚踏两只船么?” 我在内心喷血! “小滴……”富兰克林大叔也很无力,“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书……” 芬克斯也跟着冒青筋,“那种问题等人来齐了问了即知道……倒是现在,应该先来调查一下这家伙。”说着拎小鸡般晃了晃我,“喂,你是什么人?” ==我拜托你这种问题不要绑架完了才问肉票啊…… “嗯,怎么说呢……”我抬手扯扯被没眉毛暴力男揪出皱褶的衣领,叹气……“简单的概括,我就是那个捡到你们团长的倒霉鬼。” 三只蜘蛛,呆滞中…… “骗人……”现场唯一的雌性蜘蛛小滴同志终于蹦出一句结论。 “没有啊,”我无奈,“虽然我才是那个最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的人,但事实是,我的确在某个月黑风高夜倒霉的捡到了你们更倒霉的团长大人,然后被迫陪念力尽失又瞎了的库洛洛先生联系他的旧情人西索同志帮他找什么除念师……” “团长瞎了!?”三只蜘蛛,震惊中…… “啊,是啊,不过不影响使用。”我摆摆手,“等他除了念,舒筋活血,自然就会复明了。当然现在是看不见的,这也是他雇佣我的原因。” “雇佣你?”三只蜘蛛,怀疑中…… “是真的啊,我与你们团长可是有契约和劳动合同的,你们要是杀了我……先不说事后他会不会发飙,现在库洛洛的日常生活就有问题,我现在可是他的眼睛啊~” 片刻的沉默后,富兰克林大叔眼神犀利的盯住我,“那么……你要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呢?”姜是老的辣,大叔你还挺谨慎的嘛~ “嗯……”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转向芬克斯,“你们有从西索那里获知除念师的详细资料么?” 芬克斯看了看富兰克林,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你获得的信息是不是说:姓名不详,性别为男,肤色黑,发色黑,瞳孔黑,惯常打扮是绿色衣裤微卷的短发。而且还随信息附上了一小张手绘人像草图呢?” 我每说一句话,芬克斯的表情就更呆愣一点…… 我摊手总结,“其实我就是那个给你们团长提供除念师信息,并且拜托西索转达给你们的人。如果我说到这个份上你们也不信的话,便等到其他团员来了再做决断吧。” 芬克斯点头,咧嘴狞笑,“连这些都知道的话,就算不是团长的眼睛,也必定是自己人。我只有一个问题……虽然不记得名字了,不过,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有不死能力的女的吧?” 另外两只蜘蛛也一脸“我也想知道”的表情望过来…… 我无语的看看他们,然后理直气壮的摇头,“不是。” 我可没撒谎,人家现在可以死了嘛~ 小滴同志睁着无机质的眼睛不死心的追问,“那么,你不是飞坦的女人了?” “……不是==。” 锲而不舍的小滴,“那么,你……” “==也不是库洛洛的女人。” 富兰克林大叔阴险的笑了,“是真是假,等其他人来了再判断不迟。” 另外两人点头认同。 就这样,我这个疑似“脚踏两条船的自己人”被三只蜘蛛守着,饿着肚子等待着旅团的全员集合…… …………………… 今天其实是新年。、 不过无论是蜘蛛们,还是库洛洛,还是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毕竟新年这种东西,要有人肯一起过才有意义。 游行人群热闹的庆祝声跨过数条街道远远的传过来,独自站在寂静昏暗小巷里的我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停下脚步,我抬头向着喧闹传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太远了,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潮湿黑暗的墙挡住视线……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上面青紫的掐痕清晰可见,右手手腕还肿着,骨头微微刺痛……刚刚与旅团见面的情形又浮在眼前…… 一群混蛋! 侠客他们一出现,芬克斯就如同献宝一般,唰的从背后掏出我,递到飞坦眼前。 “哟~飞坦,送你的礼物。如何?和上次你给我看的妞很像吧?” 本来抱着胳膊挖着耳朵的信长顿时大叫一声“啊!”然后保持着食指指着我脑门的姿势没了下文…… 还在跟富兰克林打招呼的侠客,嘴里带着笑意的声音戛然而止! 玛琪美女最是淡定,只在看到我的一刹那愣了一下,就很快恢复平静,低声跟身后两个团员做着说明…… 而收到“礼物”的主角,飞坦同志,则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我足有半分钟! 被黑色衣服的立领挡住表情的脸上,只有一对金色的细长眼睛涌现着凶狠的流光…… 四周一片诡异的寂静…… 然后,在小滴等八卦人士好奇的围观下,某人从芬克斯的魔爪下一把夺过我!拽着脖子拖到隔壁房间的角落…… “你没死?!”恶狠狠的口气,听起来毫无欣喜之意……被人这么不待见,我脆弱的小心灵多少还是被打击了一下的…… “本来没有,不过现在快了……如果你继续掐着我脖子的话……”我喘不上气的指指他卡着我小细脖子的手。 可惜对方充耳不闻,手上用力就着掐住脖子的姿势直接将我按在墙上!整个人也凶狠的逼过来,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既然活着……之前你是故意躲起来的?胆子很大么……”随手抓起我一缕头发,强盗先生看了看,冷哼,“这头发和眼睛也是故意的伪装吧?你在躲我们?” 虽然不全是为了躲你们……但躲着又有什么不对?我有什么时候表现出喜欢跟你们在一起么?你们弄死我那么多次,不躲着才不正常吧?靠,为毛要为这种事情发火啊?!强盗的逻辑果然非常人能解…… 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我只能难过的皱眉摇摇头…… “飞坦,”阻止的声音从飞坦身后传来,侠客抱着胳膊,眼神有些冷淡的靠在门口,“放手吧。你想掐死她么?” 飞坦的动作顿住,微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如果我想掐死她,她的脖子早就断了。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资格什么的根本无需多言,她的存在对团长很重要。”面对暴脾气飞坦的挑衅,侠客依旧无动于衷的平淡陈述,“现在团长能否复念,就看她的血了。更何况,听富兰克林说,她现在与团长在一起,似乎是有契约在的。团长留着她必然有自己的理由,而无论理由是什么,你都不得伤她。” 飞坦低下头,颇为恶意的笑了两声,“呵呵……说的也是……”然后松开了爪子。 我终于能顺畅的喘气了,伸手抚着被掐痛的脖子闭目调整呼吸…… 还没调整完,手腕就被拉住,侠客轻拽过我,温和道:“来说明一下团长的现状吧,大家都等着呢。” 团长的现状么? 大概坐在没开灯的屋子里跟小黑面面相觑的饿肚子吧? 当然也可能是在刷盘子,早上赶着上班就把盘子留给他处理了……我实话实说的话,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蜘蛛们集体砍死? 我一边崩溃的想着一边跟着侠客往旅团集合处走,与飞坦擦肩而过的瞬间,另一只手腕也被拽住! “侠客,”飞坦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你最好搞清楚,现在她是芬克斯送给我的。” 侠客回过头,笑容不变,“旅团的利益优先,你不会忘了吧,飞坦?” 虽然此时我也想俗套的来一句,“只见二男对视处空气中火光四射劈里啪啦呱呱唧唧……” 但事实上两人之间只有冷风嗖嗖,毫无激情…… 门外探头探脑的人物a,呆滞无起伏的声音,“现在是什么状况?脚踏三条船么?” 门外试图阻止探头探脑的人物b,无奈的低低声音,“小滴,你就别添乱了……” 门外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c,幸灾乐祸的声音,“唷呵~难得看到侠客生气呐,打吧打吧~” 门外一针见血的人物d,冰山美人干脆利落的声音,“芬克斯,所有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 门外触景伤情回忆起挂掉同伴的人物e,老头子怀念的声音,“唉,如果窝金在的话……” 门外善于吐槽的人物a,无起伏的声音,“如果喜欢凑热闹打架的窝金在,只会打得更混乱吧……” abcde点头中…… 完全无视门外对话的飞坦,“旅团的存在是最优先的,我当然记得。只是侠客你难道没注意到?如果她现在真的与团长在一起,失念的团长却没用她的血来自我恢复,不是很奇怪么?” “啊,是这样的。”我试图举手插话,结果发现两只手都被拽住了,只好伸了伸脖子示意,“那个,其实我已经失去不死的能力了,所以我的血对库洛洛来说自然也没用了。” 哎耶,两只蜘蛛一起震惊的表情真有趣~ “怎么会?!”侠客罕见的表情严肃起来,单手抵着下巴陷入思考,“丧失了不死能力?是因为那次彻底死亡么……的确,如果团长没有恢复的话,那就意味着你没有起到作用,否则没有理由……”侠客眼神转向我,“那么你现在……” “彻头彻尾普通人~”我没奈何的耸耸肩……然后突然被右手的裂痛打断!“啊——好痛!飞坦你干什么?!” 强盗先生面无表情的咔嚓卸了我的手腕!然后一脸稀松平常的解释,“是真是假试一下便知。” 侠客那混蛋居然也点头同意,两只蜘蛛便聚拢过来一起盯着我的手腕…… 我右手微微颤抖,疼得直冒冷汗……在心里把这俩畜生拖出去给大家轮了一万遍啊一万遍! 最后……二人在我煞白的脸色下终于失望的下结论,“没有自动复原,看来真的是失去不死能力了……” 飞坦抬手,动作快得我都没看清,手腕已经被咔嚓接了回去! 只是淤青和红肿却消不掉了,留在我苍白的皮肤上,印证着强盗独有的做事方式…… 更糟的是,估计他们都没觉得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为什么我身边都是这种不把别人也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家伙呢…… 叹口气,我收回凝视着手腕的视线。 天色更晚了。 昏暗的小巷子里几乎陷入一片黑暗…… 远远传来的喧闹声变得更淡了,大概游行队伍已经走远了吧? 一年里最后一天的冷风吹过,身上有点冷,手腕依旧刺痛,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被这个世界所有的幸福和热闹抛在身后的错觉…… 啊啊,果然黑暗中人类容易产生负面的情绪。 我还是大步向前走吧…… 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小巷,没跟来么? 不,一定是跟来了吧,只是我看不见而已。 蜘蛛们是不可能白白放我自由离开的,最起码也会跟来确认团长的安全。 在旅团们审问式的提问下,说明了来龙去脉之后,多亏玛琪提议放我回去,让团长依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否则我就会被飞坦这种暴力分子押着陪他们去找除念师了。 那样的话,先不说这群蜘蛛下手没轻没重搞不好我日日负伤,光是有可能跟西索碰头这点就很危险。再说新加入的4号团员科特小朋友也算是我在揍敌客家的熟人了,刚刚虽然只是远远看着我没说什么,但万一他回家省亲的时候跟爹娘或者哪个哥哥提了一句,我就完了。更何况,跟着旅团,天天被通缉,伙食也不好……两相比较,还不如跟在暂时安分守己(?)老实温和(?)不太残暴(?)的库洛洛身边比较安全些…… 打定主意,我回过头,快步朝前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渐渐变成小跑,直奔着空巷末端人间的灯火辉煌奔去,把浓浓的夜色统统甩在身后…… …………………… “你回来了。” 平平淡淡的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格外惊悚。 我表情怪异的后退一步,右手还保持着捏着钥匙准备开门的姿势…… 主动下楼来开门的库洛洛显然比僵硬的我自在得多,很是自然的接过我左手拎着的一袋土豆,然后拉着我进屋,一边顺手甩上门一边轻声表达感想,“我饿了。” 房间里果然没开灯——当然,对瞎子来说开不开灯米有差别。 而团长大人果然坐在屋子里饿肚子——话说你能打电话到我打工的地方勾搭女孩子,就不能打个电话叫外卖吗!? 我无力的开灯烧水挽袖子系围裙切菜…… “库洛洛,盘子刷了么?”一边朝客厅发出疑问,一边拉出垃圾桶准备削土豆皮……垃圾桶底赫然惊现一堆盘子刀叉带着污渍的安详尸体! “……”,我脱力跪地…… 啊啊,强盗这种东西果然除了杀人放火以外毛用没有!你看看人家揍敌客训练出来的下一代,起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虽然……虽然伊路迷也不愿意洗盘子,但人家起码没用完就扔啊! “我买了新的在桌子上。”团长大人好心的补充。 “什么!?”不仅不干家务还乱花钱?!畜生! “……店里的人送的,没花钱。”团长大人再次补充,声音听起来带着笑意。 没花钱?那是靠出卖色相了? “喔,那就算了。”吾重新蹲下,继续削土豆…… 库洛洛:“……” 把土豆都丢进锅里去的时候,我才想到哪里不对劲,“库洛洛,小黑呢?” “出去玩了。”团长大人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凄惨的挠门声从屋子深处隐隐传来…… “……==”我无力的脱掉围裙去找猫。 经过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库洛洛时,忽然被拉住手腕,刺痛让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你的手腕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 库洛洛的手指带着温热轻轻摩挲着腕间肿起来的关节,让我更痛。 我用力挣了一下,却没挣脱。 “没什么,只是遇上了几个坏人。”跟你一样的坏人。 “那么……坏人就这样放你走了?”库洛洛嘴角带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靠,就你会笑啊,我也有样学样的抽了抽嘴角,“是啊,我人品好。” 坏人头子手上微用力,手腕发出轻微的骨头摩擦声,我于是笑不出来了…… 疼痛让我忽然很希望这混蛋继续追问下去,如果他追问旅团的事,算不算是与团员进行接触的一种呢?他的心脏会不会突然被锁链捏爆然后口吐鲜血死在我面前呢? 哎呀,真想看啊…… 可惜,团长大人没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再现话题跳跃神功,直接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既然手受伤了,就不要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 远处庆新年的喧闹声断断续续传来,我瞄了一眼窗外掠过的各色黑影…… 跟蜘蛛头出去吃饭么?我得考虑考虑,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 “谁付钱?” “……我。” “那走吧。”(果断) …………………… 夜色渐浓。 冷风呼啸着吹过街角…… 我与团长大人孤零零的站在挂满了close的餐馆一条街上…… “虽然多少有想到,但结果……还真的……都关门了……”吾叹气抚额,“也好,毕竟去正式餐馆的话,你也未必付得起帐,还不如去路边摊…… 嗯?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哪来的钱请客?你不是一直游手好闲没有工作吗?! 啊啊,难道你……从一开始就……” 库洛洛温和的微笑,夜色在他身后颤抖…… “果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付钱是么==”吾脱力扶墙,“我居然还天真的相信你一强盗真的会请我吃饭……霸王餐……居然在新年伊始就打算以霸王餐揭开人生新的一页!真是难以置信……” 啪啦! 一摞钱掉在我面前…… 啪啦!啪啦!啪啦…… 一摞,一摞,又一摞…… 吾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千年奇景,“库,库洛洛……天上下钱了……”、 “嗯。” 只有一个嗯吗?! 好无趣的家伙,估计天上下原子弹他也是这个表情…… 我伸手摸摸离我最近的一摞大钞,质感美妙,香气诱人(喂!)“是真的钱,怎么会这样……” “啊……”团长大人两手插口袋望天思考了一会儿,“你人品好吧。”、 “……” 人品那种东西,从掉到猎人世界的那天起我就对之丧失信心了……咱是摸彩票也只能中瓶汽水的本分小市民,这种来路不明的横财还是不要沾上的好。 吾拽过库洛洛赶紧离开钞票雨现场,直奔远处的庆新年大游行,“这种时候想在外面吃东西就只能去夜市了,也许有路边摊试吃或者有奖竞吃什么的。你要加油赚饭钱啊!” 被我拽着的团长大人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想到了什么好事一般勾起嘴角,“我尽量。” ……………………………… 还在敲打着突眼金鱼往外吐钱的小滴处: 侠客:“行了小滴,住手吧,人都走了。” 小滴,失望的:“为什么她不捡呢……我以为她很喜欢钱的,明明那么抠门……” 信长:“==这种来路不明的钱,会捡去用才奇怪吧?” 小滴:“那为什么团长也不捡呢……没钱请女孩子吃饭很丢脸吧?” 芬克斯:“这个……大概是出于男人的尊严……” 小滴:“完全不明白。” 飞坦:“即是说拣了更丢脸……” ……………………………… “呜哇……” 我牵着一只幻影旅团团长目瞪口呆的站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中央,四周喧嚣的庆新年人群挤得我脚步踉跄…… “好热闹啊……” 各种流动的摊贩和小零食铺子嗤嗤啦啦的散发着缭绕香气,到处是欢笑着参与游戏的人们和活泼的音乐,五彩缤纷的气球和游行车队上眼花缭乱的霓虹灯照得整条街道亮如白昼,完全驱走了一切黑暗和不愉快…… 仿佛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们俩带着格格不入的表情,略显突兀的杵在热闹中…… “啊啦~这对小情侣还等什么呐?快来参加奇奇面包店竞技大赛吧!” “两人一组报名就可以参赛喔!通过三关游戏前十名优胜者可以免费享用今晚的华丽点心红茶套餐!而通过两轮附加游戏的总优胜配对可以获得奇奇面包店接下来三个月的免费招待券喔!” “还等什么呐?!心动不如行动!赶快报名吧!” 突然从最热闹店铺里扑出来两个面包……不,应该是穿着面包装的店员,呱呱唧唧喋喋不休的拽着我们就进了某某大赛报名处!我还没听清具体是比什么就已经被贴上了419号选手号码牌,然后被两只烤熟程度不同的面包簇拥着推进了比赛场地…… “这是……怎么回事?”吾呆愣的站在众多选手中间…… “大概是你说的那种有奖竞吃吧……”库洛洛摸摸自己胸前的号码牌,“两个一组么……有意思。而且优胜奖是三个月的面包免费券的话,可以省不少钱。”库洛洛瞄我一眼。 三个月免费面包就意味着三餐伙食钱省了一半,蔬菜水果可以从店里黑来,这样一天节省3000戒尼,一个月节省90000,三个月就是27万!……27万啊!、 吾顿时燃起了熊熊斗志! 一把攥住库洛洛的爪子!我两眼冒着戒尼的红光!“前十名根本不够!团长大人!我们一定要赢!” 蜘蛛头嘴角带笑,“好啊。” …………………………、 混在人群中跟踪的蜘蛛处: 玛琪,抱臂远目:“其实她根本都没注意到这是个情侣比赛吧?团长真可怜……” 信长,同远目:“是吗,我到是觉得她比较可怜……” 芬克斯:“嗯?飞坦和侠客呢?” 小滴:“去报名参赛了。” 信长:“==这么想跟着么……那两个家伙……” 玛琪:“让他们注意点,跟得太近了会跟团长接触到的。” 芬克斯:“放心吧,那两个家伙都是老手了。” 小滴,疑惑:“可是……这不是情侣参加的比赛么?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啊……咦,店员让他们进去了……为什么呢?” 芬克斯,意味深长的拍拍小滴脑袋:“这个世界上,你不能理解的奇妙事还有很多……” ………………………… 第一关,协调性大比拼! “协调性?”我拽拽两人被捆在一起的腿,“就是两人三足嘛……可是为什么要比协调性?还弄了这种高难度的东西……”看看手上的乒乓球拍子和上面微微颤动的球,吾冷汗,“站着不动都无法保持平衡,跑起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掉的!怎么办……” 库洛洛左手平平的托着球拍,右手拽着我,表情平静,“我会处理,你指路就好了。” 连路都看不见你怎么处理啊啊?! “那么第一关就是要托着球跑到终点!前五十名晋级哦!大家准备好了吗?!” “我没……” “ready……go!!” “哇啊……” 发令枪响起的一瞬间忽然被库洛洛单手拦腰拎起来!接着就开始急速狂奔! 球啊球啊……要掉啦……要……咦? 为什么球在拍子上一动不动?库洛洛平衡能力惊人球不动还可以理解,为什么我的也不动,不……简直就像被捆在拍子上一样……啊……等等!这是……念线? ==果……果然跟来了么,忠心耿耿的蜘蛛们…… 只是,把精湛的念力用在抢面包比赛这种事上,还真是让人……莫名悲怆啊…… ………………………… 在观众堆里看热闹的蜘蛛们: 小滴:“玛琪,你为什么帮她用线捆上呢?” 玛琪:“因为她一定会弄掉的。” 小滴:“不可能这么没用吧?” 信长,再次意味深长的拍拍头,“这个世界上,你不能理解的奇妙事真的还有很多……” ………………………… 第二关,配合度大比拼! “拼图……不,七巧板么?”我黑线的看着眼前的十块奇形怪状的小板块,“而且要蒙着眼睛……唔靠,这次真是天生为你设的比赛了,库洛洛。” “各位选手听好!配合度大比拼,比拼的就是各组选手二人间的默契程度!必须由没有蒙眼的一位指导蒙眼的一位用积木拼成要求的图形!能碰触积木的只有蒙眼的一位哦!小提示:手把手的教是个好方法~哦哈哈哈~~最先完成三组图形的三十位晋级!那么各位……ready?go!!” 我的下巴咔嚓掉下来!“手……手把手……” 库洛洛微笑着侧过脸来,“的确是天生为我设的比赛呢……那么,先弄清每块积木的形状吧。” 你不要一脸兴致盎然的主动蒙上眼睛朝我伸出爪子啊……可恶…… “时间紧迫,你要快点记住啊。”我不甘心的握住库洛洛的手,从第一块积木开始抚摸,“第一块,是字母t的形状,你摸摸看……” 一分钟后。 “……最后,这个是第十块。记住了么?”我着急的看看四周,啊啊,已经有人拼好第一个图形了! “唔……没记住呢。”团长大人毫不脸红的回答。 “什么?!”我还以为你智商盖世聪明无敌……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那,我们再摸一次……这次一定要记住啊!” 一分钟后。 “……所以,环形的是第九块,三角形缺了一个角的就是第十块……记住了吧?我求求你说你已经记住了吧!已经有选手完成第二幅图了啊!” “是吗……那真遗憾,可我还是没记住呢,第七块是什么来着?” “是直角梯形!直角梯形啊啊——!!我受不了了……你这样的记忆力是怎么爬到团长的位子上的?!再来一遍!” “呵呵……” “你还好意思笑?!#*#8226;#¥%……” 1分钟后…… 已经有10对选手完成三组图形。 听说还有一组同志组合,连手把手都不用,蒙眼睛的人不到半分钟就全部拼完了。 真厉害啊,难怪那边的围观女孩子也异常的多呢…… 再看看我们……连积木都还没认全…… “够了,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是故意的!”吾松开库洛洛的爪子,勉强按下掀桌的冲动,“团长大人,耍弄我好玩么?你根本就没打算赢是吧?那不要参加比赛就好了!干嘛参加了又故意阻挠?!好玩吗?!”啊啊,让我掀桌吧!让我掀吧掀吧…… “很好玩啊。”团长大人笑出声来,“急什么呢?前三十名都可晋级不是么?” 吾咬牙切齿的抓住某人的衣领,“你要说这么悠哉的话,起码也先拼出一个图形来给我看看啊……” 远远传来工作人员的喇叭声“419号选手,419号选手,请勿对搭档施暴!请勿对搭档施暴……” ………………………… 越来越投入围观的蜘蛛们: 信长:“什么施暴啊?团长手脚都断了也能弄死她吧?” 芬克斯:“哈哈,团长的脸很有欺骗性啊~” 小滴,担忧的,“可是团长的记忆力变得这么差……以后只能靠脸活下去了么……” 众蜘蛛:“……==” ………………………… 第三关,心有灵犀大比拼! “你还在生气么?”库洛洛悠闲的坐在休息椅上喝着果汁,“因为我拼得太快了?” “……”这个混蛋在上一关29组合格的时候,居然突然开始动手,10秒钟内就拼完了全部三幅图!啊啊……我就是睁着眼睛也拼不了这么快啊……畜生……而且这一关的比试题目也越来越不像样了,心有灵犀?什么东西? “什么啊……”我跟库洛洛相对而坐,黑线的看着他身后立起来的牌子,“这不就是‘比划猜单词’?干嘛取个‘心有灵犀’这么恶心的名字……” 工作人员的广播:“每组题目3个!要答对5个才晋级哦!第一组——水果!请看提示板!ready?go!!” 第一个单词板: 宝:“嗯……蛇引诱夏娃吃下的东西!” 库洛洛:“苹果。” 店员:“正确!” 库洛洛:“其实正确的名称是蛇果,因为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后,上帝便决定……” 宝:“==够了。” 第二个单词板: 宝:“昨天的餐后水果。” 库洛洛:“烂桔子。” 宝:“……两个字。” 库洛洛,闭口不答。 宝:“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会买新鲜的回来。” 库洛洛:“桔子。” 店员:“==正确!” 默默围观的旅团处: 小滴:“团长……这段时间过得好惨……” 玛琪:“放心吧,以团长的性格,她应该更惨。” 芬克斯,从另一边跑回来,一脸赞叹,“侠客真厉害,桔子而已,居然能被他描述成那样……黄烷酮化合物是什么?” 信长,幸灾乐祸,“飞坦的脸都绿了哈哈……” …………………… 通过三关大比拼,我们顺利(?)晋级为前十名,今天的免费晚餐终于到手! 众人为了终极优胜奖而奋斗着…… 然而,附加赛的第一关,竟是负重50米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所谓负重,就是要背着对方。 这也不是关键,关键是,要女方背着男方…… 啊啊,这个有奖竞吃大赛,究竟会走向何方呢…… ………………… “为什么……”我面目狰狞,“为什么是我背你啊啊啊?!这是什么扭曲的规则?!” 慢条斯理的库洛洛,“不一定非要背我,广播说用抱的也可以……”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吾憔悴跪地……“我怎么可能背得动你……我怎么这么笨,每天好吃好喝的,一点活都不用你干,结果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现在自己找罪受……” “如果只是背着我走过50米,做得到么?” “也许可以,但是不跑的话肯定会被淘汰吧?啊啊……比赛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已经有一组到达了?!他们是人类吗!?嗯?那两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没空再思考,吾挽起袖子一脸就义的表情拽过库洛洛,“上来!抓紧!” 嗷!真他妈沉!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先饿他十天半个月的…… 绕揍敌客家跑圈特训和仰卧起坐没白练!我努力跑努力跑…… 啊啊脚步越来越沉了…… 咬牙闭眼……努力走努力走…… 腰,腰快断了……努力挪动努力挪动…… 舌尖抵上颚深吸气深呼气……努力蠕动努力蠕动…… 噗通!“哎呀!”啪嗤!“哇啊!”咣当!“啊嗷……” 四周一片重物倒地声…… 吾惊奇的喘着粗气睁眼,只见除了已经到达终点的两对,居然所有参赛者全倒…… 围观群众一片静悄悄…… 库洛洛的呼吸贴在颈后很近的地方,轻笑声擦过我的耳旁,“别着急,慢慢走。” 没力气回他话,也没力气问怎么回事,更没力气抽打着蜘蛛头的脑袋叫他别往我脖子里吐气……(好没情趣的女人) 我所有的毅力都用来向眼前的终点线挣扎…… 还有15米……10米……5米…… 在众人默默地注目礼下,弱小的猴子驼着腹黑的五指山,缓缓攒动…… ………………………… 跟围观群众一起陷入静默的旅团: 芬克斯:“居然通杀……团长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信长:“绝对需要。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废!” 小滴:“啊,真的,摔倒了呢。团长那么沉么?她完全被压扁了呢。” 玛琪,远目,“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不用压着她吧……” 信长,同远目,“我说什么来着,她会更惨。” ………………………… 决赛:爱爱爱的小面包!(我喷……) “啥?!”我的脸上浮现出被蟑螂践踏了一万遍的表情,“两个人吃一只面包?”这种恶心的比赛项目是谁想出来的?! 吾果断地转向团长大人,“喂,弃权吧。” 库洛洛似笑非笑,“不是一定要赢么?” “说是这么说,但现在我的必胜心已经被愈发诡异的题目惊吓得一蹶不振,短期之内复原不能……”两个人啃一个面包,会亲到的啊恶……吾光是想象了一下那场面就几乎以头抢地! 这个比赛的内容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场面包大比拼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啊? 我是不是一时财迷心窍看漏了什么……==? “你……”库洛洛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声缭绕的惨叫打断! 隔壁休息室一片乱哄哄…… 少顷,广播宣布: 由于决赛的三对选手,一对被不明人士殴打昏倒,一对自动弃权,所以由419组不战而胜! “咦?就这样赢了?” 我愣愣,“好没真实感……难道人品这种东西真的是存在的?……嘛,不管怎么说,不用进行那个恶心的吃面包项目实在太好了……我们快去领奖吧!(重点)” “……” 团长大人又变回了扑克脸,不仅毫无喜庆之意,周身还环绕着阴暗的霉气压…… 这人果然很没情趣。 ………………………… 已经旁观到无语了的旅团处: 小滴:“竟然干掉其他选手然后弃权……飞坦君这么不想亲到侠客么?” 信长:“==不,我想他应该是不想让另一对有机会吧。” 小滴:“团长好可怜……” 侠客,腹黑的笑容闪着圣洁的光:“不要那么说,我们也是为了让团长他们赢得更快嘛~” 蜘蛛众的心声:他骗人的是骗人的在骗人啊一定是在骗人吧…… ………………………… 后记: 心满意足的捧着免费券回家洗洗睡了的宝,在钻进被窝的瞬间停顿了一下,“……嗯?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呢……唔,是什么事呢……唉,想不起来……算了,睡了睡了。” 于是,房间深处的深处,某只的凄厉挠门声已经渐渐变得有气无力…… *下集预告* 本文讲述了一个连罐头也拧不开的普通废柴在强人遍地的猎人世界挣扎还债并最终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感人奋斗史……是历史,总有结束的一天. 40 40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新年那夜之后再没见过旅团他们,想来是全员出动到游戏里去找除念师了。 虽然我记不太清蜘蛛寻得除念师的准确时间,但那个绿衣服黑皮肤的除念男人似乎是在小杰奇犽他们游戏破关之后才离开的,距离奇犽新年时离开游戏参加288次猎人考试怎么看也有两三个月的样子。 果然,两个月后,西索的第三封信就在我的心焦等待中寄到了。 “任务完成,一周后,在奇斯城的钟楼广场见。”我放下信,看看库洛洛,“高兴吧团长大人?他们找到除念师了,你马上就可以结束逃亡了。” 是啊,终于要结束了呢。 不管是他这种无力的状态,还是我这种危险的状态。 “结束么?呵……” 一身黑西装的团长大人靠在教堂的雕花沿廊旁,略显苍白的脸上风轻云淡,花廊外的天空很高很蓝。 这个镜头给我很深的印象。 也许是因为那一刻最阴暗的黑与最明朗的蓝,配成最矛盾又最华丽的画面,太漂亮。 也许是因为他当时说的话实在很有道理,用13个字就概括了我后来的人生,太牛逼。 库洛洛说,“所有结束,都不过是另一种开始。” 当时我仰望着全身上下洋溢着哲理气息的暗黑团长,心想:这句话,真是,太废了…… 可是越是废话,就越是真理。所谓真理,就是因为那道理太正确太不言而喻了,才会让人觉得是废话。 我想如果侠客送我的那两个本子还在的话,我会立马掏出来虔诚的记下。 可惜那两个本子已经被旅团夺走了。 我曾经拥有的东西都被旅团夺走或者因为旅团而被夺走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现在旅程要结束了,可以打开“另一种开始”了。 为了人为的加快结束进程,我决定提前送库洛洛到奇斯城,教熟他城市布局和那个约定的场所怎么走,在他四周堆满食物保证其不会饿死,之后就离开。 要赶在西索和蜘蛛们或者任何其他剧情人物出现之前,离开。 我于是很痛快的在打工餐馆辞职,然后哼着歌收拾行李。这还是我第一次做出“辞职”这么大牌的事,要知道,在下从前的无数个工作都是因为种种人为因素而被迫莫名中断的…… 库洛洛对于行李打包这种事毫无兴趣,想来蜘蛛们出门也从来都是空手的,好像只有玛琪背过一个小包裹——当然也不排除是在路上临时打劫来的==。 也许对盗贼们来说,怀里揣个好身手,就可以走天下了。 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没人能压迫,也没人能阻拦。 就像不受任何拘束的风一样,比谁都坚定,也比谁都放肆。 这真是潇洒至极的人生——虽然犯法==。 不过对没有能力也没有魄力所以永远都没有可能这么做的普通人来说,在心底最叛逆的深处,大概多少还是羡慕着的吧? “你想做什么?”库洛洛的声音打断了小市民酸溜溜的情绪。 “啊?当然是打包啊。我也有叫你收拾一下的吧?不要每次都把所有东西扔掉换新的行不?”库大爷您现在不靠打劫为生好不好,花的是我的钱哎(重点)。 “不是说那个……”被指责为不勤俭持家的团长大人面不改色,“我是问,这个任务结束后……你想要做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走人!” “是么……”团长大人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提出意外的邀请,“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旅团?” “啊?!”吾猛回头!几乎扭筋!按着脖子嘴角抽搐……“当蜘蛛?!怎么可能?!” 喂喂!就算心底深处有一点羡慕你们的肆无忌惮,但旅团的主营业务还是大大超越我道德底线的好不好?!再说,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堕落得连道德底线都不知是何物了,我加入哪个土匪团伙也不会加入你们啊…… “为什么不可能?”库洛洛抬头看我,“你并不恨我们。即便是仇恨也可消除,更何况不是。” 我简直目瞪口呆了…… 到底神经粗到什么程度的家伙才能在虐杀了对方上百次之后还一脸若无其事的要人家当自己的马仔?!库洛洛大人您果然非人哉! 见我说不出话来,团长大人大概以为我受宠若惊生怕自己不能胜任所以不敢答话,便慢条斯理的开始分析…… “也许你有所误解,幻影旅团并不只需要格斗高手。派克、小滴、库吡都是因为能力特殊才被吸收入团的。流星街强大的念能力者有的是,很多时候独一无二的珍贵能力对旅团来说,比战斗力更重要。” “啊……”果然21世界最珍贵的是人才么……可是,“你大概看走眼了,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不死能力在消失,“预知”能力在gi游戏这段剧情之后基本上就米有多少存货了,体术上啥也不是,知识上半个文盲……== “不见得吧……其实自从你说不死能力消失后,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库洛洛两手交叉陷入思考,“如果通过撒耶里的残血,连躯体也能重生的话,就说明能力还在,只是受重创而处于低迷状态。其实你的能力并没有完全消失吧?正常人伤筋动骨的伤是不可能一夜间痊愈的。新年那晚,你在‘坏人’那里受伤的手腕骨,在后来的游戏里就已经复原了,不是么?” 我愣住,好像真的是……唔,这种细节,我自己都没注意呢,他何时发现的? (无良作者:手拉手的时候,手拉手手拉手手拉手手手手……) 啊,原来如此,我的利用价值有恢复的希望了么?难怪那晚他看上去心情格外好…… (无良作者:所以说,我真的很努力的在写言情了,是丫自己不争气……) “虽然速度大不如从前,但人体的血液循环是可以再生重塑的,即是说……总有恢复的一天吧?”库洛洛抬眼看我,“你的血是无价之宝,西索大概已经告诉过你。更何况……我最近想到另一件有趣的事……当时跟你一同灰飞烟灭的,还有一个人吧?” 还有一个人? 我的脑海里迅速将当时飞艇上的境况重放……一切意外的促发者,那个盗贼首领,有着海绿色头发和眸子的少女的映像划过眼前!库洛洛好像说过,她是什么族来着? “难道……你是说那个人鱼的后裔?” “呵……在茫茫大海中,而且是距离失事地点横跨了几乎半个大洋的海里,居然能够聚合重生。如果仅凭你原有的能力,似乎办不到吧?”库洛洛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沿,“敷釹一族,入水不死,落泪成珠……不过因为是古代遗族,到底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文献的记载也不完全。这么一来,我到是很好奇……”库洛洛嘴角的笑容带着天真的残忍,“融合了两个特殊生物而重生的你,究竟还会有什么未知的特别之处呢?” 我在他格外清秀动人的笑容下,禁不住后退…… 别……别用那种研究未解之谜的眼神看我。很让人脊背发凉啊! 当年这个男人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我之后,我就在他手下死了无数次…… 这次,又要如此吗? 恐惧从心底爬上来,让人手脚冰冷…… 库洛洛收回笑容,默默的看了微微发抖的我一会儿,转过头看向窗外,“我不会再杀你……如果你愿意加入旅团。” 第一次订立了契约放我走,他说,“答应了放你走,没答应不会捉你回来”。 第二次订立了契约放我走,他说,“因为你更有趣了,所以来当我马仔”。 第三次你说不会杀我,我不再信你。 这世界骗子太多,傻子都不够用了。 黑发男人不动声色的等着我的答案。 我的脊背已经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之前订下的契约呢……此次完事之后旅团绝不再干扰我的生活不是么?库洛洛……你要食言吗?!” 我害怕了,很害怕。 因为如果库洛洛此时平淡的说,我就是要食言你能怎么样? 我还真就不能怎么样。 被质问的对方静默良久,终于在我焦心而死前给出了答案…… “不,”团长大人的口气十分宽容,“我只是提出邀请。你可以拒绝。” “我拒绝!”拒绝!坚决拒绝! “嗯……我猜到大概是这样。”库洛洛的扑克表情依旧,似乎收到拒绝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我却开始动摇了。 蜘蛛头眼里我居然还有利用价值,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刚刚他对我拒绝入团的接受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只要破坏契约的可能性存在,那我现在为遵守约定所做的一切就根本没有意义,该做的是趁着团长目盲蜘蛛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有多远逃多远! 可是如果他真的不打算食言,那么现在逃走的我反到成了破坏契约的那一个。这样一来他就完全不受约定限制,即使用暴力捉我回来也合情合理了。到时可是想当马仔当马仔想做实验做实验…… 啊啊啊!!逃还是不逃?! 我到底该怎么办!? 为什么给我下套的总是这种智商高到变态心思又无法捉摸的家伙啊啊啊!! 甩出充满暗示性两难选择的库洛洛依旧老神在在。 而彻夜纠结在tobeornottobe万恶选择中的我,只能在心力憔悴也做不出答案的疲惫情绪里,面带菜色的跟着罪魁祸首踏上了开往奇斯市的火车…… 大概思考真的很耗费精力——尤其是两难且关系性命的思考,连续数日彻夜难眠的繁重思虑之后,我终于,病倒了…… 当然生病并不完全是因为思虑过重,大概在这种初春的流感高发季节,细菌本来也容易侵入体内。事实上,最开始也的确只是小感冒的病症而已,有点头晕有点耳鸣有点发烧……但拖了两天之后,病情居然大爆发!吾十分利索的就倒了…… 倒下的时候我正捧着地图领着库洛洛熟悉奇斯市的地形,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我们租的旅馆房间里。 “叫医生了么?”我半睁开眼睛把下巴埋在被子里哑声的问。头还是嗡嗡的疼,症状并没有减轻……唉,虽然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死去活来,但生病倒还是第一次啊。这是我越来越接近正常人的表现么? “医生?”大概真的从没生过病的团长大人甩来一句欠抽的话,“你只是发烧吧?并没有外伤,睡一觉就好了。” “睡……开……开什么玩笑……我不是你们那种身强体健的念能力者好不好!普通人生病了要看医生要打针吃药才会痊愈!这是常识,常识!”情绪太激动,我的脸上发烫,大概涨得更红了…… “让不相识的人往自己体内注射东西或者服下不明药品不是很危险么?”库洛洛走到床边坐下,侧过脸微朝着我的方向,“你对人很没防备呢……” 我几乎吐血死在被子里……这个男人到底是在什么环境生长起来的?!流星街的医生都习惯治病时顺手杀人玩吗!? “团长大人……你……把电话递给我吧……” 对生存理念不同的人,根本解释无用,我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结果果然只是普通流感而已,但我拖得太久,高烧几乎发展为肺炎!医生伯伯一边指责我为毛拖延病情,一边给开了药打了退烧针,然后在团长大人防贼一般的表情下略显生气的嘟囔着离开了。 “肺炎?”库洛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不行么……本以为逼到极限时潜能更容易被激发。看来似乎还没到能力恢复的时机,可惜了……” 这个……畜生!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看也懒得看他。 二人长久的沉默以后,我突然发问:“库洛洛,恢复念能力以后,你要做什么?” “真难得,”团长大人低头微笑,“你似乎从来都不关心我想要什么或者打算干什么的,这次为何会问呢?是想从中获知我的可能去向,好避开旅团么?还是打算旁敲侧击一下我会怎么对付锁链杀手?” “……”跟心思太多的人对话真是累……我仰天翻了个白眼,“不想说就算了。” “恢复念能力后首先要履行约定与西索决斗,之后会去友克鑫祭奠派克。如果你打算避开旅团,接下来的一年内不要出现在有历史悠久博物馆的城市。至于链子杀手,基于我与杰斯的约定,三年之内,我不会主动去找他,但如果他送上门来,则不再约束范围内。”库洛洛转眼带着笑意看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一脸诧异的看他,“你干嘛都说实话?” “嗯?”团长大人挑眉,“呵……我本来就不说谎,只是你从没问过我问题而已。” “你……”唔,他好像说的也对……虽然这家伙是演技派,但的确没用谎言掩饰过自己,骗粉红女郎的时候也是直言不讳自己叫库洛洛,同伴叫自己团长的……如果真要说他有撒谎的时候,好像都是我在撒谎他顺势配合呢,比如毛豆的时候比如伪造身份证的时候…… 真是……难以置信!仔细想想这个大名鼎鼎的盗贼首领居然比我还实在!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疯狂…… “那好,”这种大好机会一定要抓牢!我连忙翻过身来凑到库洛洛旁边,“那我问你,你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结束以后就放我走而且不会让旅团来抓我吗?” “嗯。”团长大人很痛快的就点了头。 “什么啊……”我泄力的瘫坐在被子堆里,“害我忧心那么久……既然会遵守约定就不要提出什么入团邀请吓唬我啊……” 团长大人但笑不语。 我看看他,然后坐直身子,“呐,我不会白要你的消息的,为了以示公平,我也告诉你任务结束后我的打算好了。嗯……等我病好了就会立刻离开,然后找个没有博物馆的偏僻小镇住下,攒钱学习烹饪,以后开餐馆维生。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们,也不会再见任何跟你们有关系的人,不会进入任何有可能给你们带来麻烦的职业,也不会再跟猎人协会有任何接触。总之就是要做彻头彻尾的路人甲,做完普通小市民该做的事之后死在不为人知的小角落就好。” “你是想说……你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隐患,所以让我们不必杀你灭口么?”库洛洛轻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我无害的微笑点头…… 团长大人收回笑容,轻声感叹,“你的世界,真的很难进入……” 这句话,我从前也听到过。 是谁呢,那个做出这个结论的人……看似妩媚的细长眼角,里面却是一直冷冽的灰色眸子……我们没有人能进去小宝贝心里呢~ 多么傲慢的一句话啊…… 只想横冲直撞的进入别人的世界,却一点也不愿献上自己的呢。 我转头看向窗外渐入黄昏的街道,行人和路边的鸽子都清晰得如此真实,安详的如此美好。、 “库洛洛,以前你说过,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它能伤害我,我也能伤害它。你说得对。其实我愿意接受这个世界的真实,可我不愿意伤害它,因为真实不应该是通过伤害来体现的。”我苦笑,“可惜它倒是一直在伤害我……我啊,大概就是太容易被侵害了,才把门关紧一点的。” …………………… 生病的时候情绪总是比较柔软,平时抗得住的孤独就统统化成倾诉欲了吧? 今天醒来的时候,我后悔了很久昨天的啰嗦。 跟他说那些干什么?真是的,反正他也同意放我走了,这些感想他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反正那种人,并不会因此就同情一下弱者,收敛一下暴行,或者稍微自我检讨一下的。我真是自讨没趣…… 比如现在,这厮依旧是本着强盗的一贯风格恬不知耻的睡在我旁边……你也不怕被传染了! “放手,我要起床。你不想吃早饭了么?” “你躺着吧,我来做。”强盗头子面无表情的说。 “啊?”我的表情有如落枕…… “我来做早饭,你在生病。”团长大人耐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坐起来理了理睡乱的睡衣和头发…… 为什么这句体贴的话跟他的小白脸如此的不搭调,让我充满了不详的预感……“你做饭?库洛洛你会做饭么?” “………………会。” 之前那个三段省略号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啊啊?!好不安……t—t 蜘蛛大人的手艺我终究还是很幸运的没有尝到,因为在早餐新鲜出锅之前,逃亡期间偶尔露个脸的暗杀就再次降临了。 不过这次很有新意,不再是纯粹的正面武力进攻,还很有技巧的使用了线人、间谍、下毒、人质等等一系列高段位的技巧……具体过程如下,欢迎大家记录参考: 首先,按时来给我打第二针退烧针的医生伯伯神色诡异满脸冷汗的往我胳膊里哆嗦着打奇怪的针。 “医生,您这针管里的药水颜色跟昨天给我打的那管不一样耶。” “是,是吗……你记错了吧……” “而且你哆嗦的很厉害,是紧张吗?” “不,不……小姑娘真爱开玩笑……” “我今天觉得好多了,这针就不用打了吧?”省点是点…… “那,那怎么行?不去根,病情会反复的……” 接着,一群米啥创意的黑衣人破门而入! 厨房里一片惨绝人寰的叮咣巨响……一具脖子上插着菜刀的尸体撞破门板飞进卧室!库洛洛冷静的吩咐声传来,“小宝,躲起来。” 一般库洛洛打扫垃圾的时候不会说话,如果情况需要我躲起来的时候,就是很不妙的时候。往往意味着,有高手来了,他无暇分神照顾我。 所以,这次其实还是有创意的,因为我得自己保护自己。 菜刀男尸体落地的同时,医生伯伯手上猛地用力!俺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针管往外拔! 牛人我搞不定,普通人咱绝不能坐以待毙!不过到底大病未愈四肢无力,虽然对方也不过是个干瘪老头,但好歹也是男人,力气还是很大的……最后,在两人费力的扭打争执中,那根倒霉的注射针居然活活断在了我胳膊里!嗷嗷,疼死了!我两眼含泪的蓄力踹开死老头,捂着胳膊退到床的另一侧,试图从翻搅得出血的肌肉里把那破针挑出来…… 死老头医生紧握着注射了半管的针管脱力跪地,一脸青灰死色,嘴里念念有词嘟嘟囔囔……大意是“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和“我真的需要钱我也没办法不要怪我”之类的…… 我手指上沾满血的把那断针抠出来的时候,那不知明的注射剂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了!从手脚之类的肢体末端开始,我的身体渐渐麻痹失去知觉……倒下之前我很想对着死老头大喝一声“想赚钱也不能走歪路啊!下辈子好好像我学习!”但终究没来得及出声,只徒劳的张了张嘴便重重的扑倒在地了…… 最后,精彩的部分来了,这一针毒药没杀死我,甚至没夺去我的意识,但却让我如同尸体一般动弹不得。于是我倒在地上,对周围发生的事听得到,看不到,思路清晰,感觉正常,却没办法说话。 死老头医生絮絮叨叨的自我忏悔进行了很久,才被一声野兽恐怖的呼噜声和干脆的骨头碎裂声打断。 唔,大概是出门溜达的小黑回来了。 这老头也真是没经验,行凶之后不赶快逃离现场,这不是找死么。大概也是个没干过什么坏事的老实人吧…… 毛绒绒的胡须和潮湿的鼻尖蹭过我的脸颊,大概检视了数次之后小黑同志终于绝望了,开始发出比较让人难过的呜咽声,然后很温暖的盘在了我身旁,偶尔用舌头舔舔我…… 我忽然回忆起从前看过的动物世界,幼子死掉的豹子会哀伤的在一旁舔舐其尸体很久,然后再慢慢吃掉…… 本来沉浸在温馨里的我突然开始发寒了…… 唔,拜,拜托快来个人类救救我吧…… 好在团长大人终于结束了厨房里的恶斗——果然男人就是跟厨房相生相克啊…… 轻微的脚步声之后,很快感觉我的身体被抱了起来,心跳和呼吸被试了试,注射的伤口被碰了碰,四周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库洛洛的声音响起来,平平稳稳的带着一贯的下达指令式口气。 “不许死。” 喂喂,这种事情不是你许不许就能决定的吧? “振作些,死在这种小事上,你不会觉得不甘心么?” 怎么是小事?我死在追杀中哎,有几个平民能死得这么离奇这么风光的?(喂!) 滚烫的液体滴在我脸上,然后带着血腥气一路滑落……(误以为团子哭了的小朋友出去面壁) 什么啊,打到淌血吗?果然就算是团长,没有念也很不利啊……这家伙可是我养的白白胖胖气色红润的哎,那群混蛋杀手居然下得去手打得他直冒汁……太可恶了!太浪费了…… 虽然我很想抬手按住库洛洛的脑袋咆哮着“快点给我止血!”但实在是一根指头也动弹不了,只能横尸在他怀里任他的血在我脸上淌…… “你其实很高兴吧……可以死掉。” 怎么会,我可是一直努力活着啊…… “呵……真狡猾。” 血淋淋的污蔑啊污蔑!你才是世界上最狡猾的男人吧…… …………………… 如果此时团长抱着我的“尸体”仰天长啸“小宝————!”那是金庸武侠剧。 如果此时团长抱着我的“尸体”猛摇猛晃脖子冒青筋的咆哮……那是琼瑶咆哮马。 如果此时团长抱着我的“尸体”缓缓走进厨房然后大卸八块煎烤烹炸……那tv美食天地。 如果此时团长抱着我的“尸体”掏出手术刀划开肚皮分析心肝肺肠脾胃注射针孔指尖发黑……那是探索发现法医揭秘。 鉴于这是不负责任的后妈文,所以此时如果以上恶趣味情景都没发生,那就该是另一个角色冒出来切换剧情的时候了。 先是窗玻璃哗啦啦一片碎落声…… 接着是阔别已久的bt式悠扬语气…… “哟~库洛洛,好凄惨呐~” “西索,你来早了。” “怎么会~应该是来晚了才对~否则就可以英雄救美了呐~来,把你怀里的小宝贝还给我吧~” “除念师呢?” “在外面~” 感觉身体被抱得高了点,大概库洛洛抱着我站起来了……“西索,你要她做什么呢?她已经失去不死的能力了。” “嘻嘻~那种无趣的能力失去了比较好~库洛洛,我跟你感兴趣的东西一向不一样呢~” “呵……说的也是……不过她已经死了,我记得你对死人没兴趣。” “嘛~有人感兴趣呢~” 库洛洛的动作忽然快了起来!耳边有凌厉的风声和肢体的击打声!西索身上特有的香气若隐若现,纠缠着库洛洛的血腥气,格外混沌……不过几分钟的光景,库洛洛闷哼一声,手臂一松,顿时一阵失重感,接着我就落入了带着特有香气的怀抱…… “嘛~库洛洛,你果然很诱人呢~没有念受重伤而且有人碍事还能在我手下撑这么久,真是让我更加期待与你的决斗了呢~” 库洛洛没答话,只咳嗽了一声,可能是伤到肺了。 “嘻嘻~去见除念师吧库洛洛,好好养伤~十天后,我们在奇斯城西南30公里外的山谷决斗,不要逃走哟~” “我不会,因为还有要向你问清楚的事。” 小黑跳到我身上,对着西索发出嘶嘶的恐吓声,伸出的爪尖抓得我有点疼…… “嘛~小猫咪,想保护主人么~真是可爱呐~不过她我是一定会带走的哟~留下或者跟来,你自己决定吧~” 小黑安静了,动物总是最会衡量强弱对比的,它在我身上趴下来,开始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那么再见了,库洛洛~”西索轻佻的挥手告别,然后抱着我和猫离开。 西索离开的时候总是特别果断。 那么不见了,库洛洛。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 其实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更果断。 …………………… 西索带着我这个尸体悠哉悠哉的前进着。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从声音来判断似乎有到过机场,火车站,渡轮,还坐了汽车…… 一路上经常有人问,“哎呀,帅哥,这么宝贝小女朋友啊,一直抱着呢~” 然后西索就会厚颜无耻的回答,“呵呵~昨晚做得太爽,她累了呢~” 我从最开始的只想抽搐喷血以头抢地,到后来的全盘麻木心中默念“名声皆乃身外之物”随他去了……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总觉得这段路走得十分漫长。 经常能听到西索按手机的声音,不知道是跟谁发短信。 大概几天之后,颠簸的旅程终于停止了。 “小宝贝不可以死哟~你答应了给我收尸的呢~” 留下这句惊悚的鼓励话语,西索大人便不负责任的把我移交给一个沉默的家伙,拍拍屁股走人了…… 沉默家伙抱着我在风里站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思考丢掉还是不丢,最后只对盘在我身上的小黑嘟囔了一句,“我见过你呢,又见面了。” 原来沉默的家伙是伊路迷。 伊路迷把我移交给他家的研究所——他家居然还有个研究所!而且从对话看来,这研究所还不是第一次研究我。因为我的主治医生说,“哎呀,这是那个不死血样的主人呢!” 研究人员们得出的结论是我由于中得是血液毒素,想要活命就得全身换血。 然后很兴奋的汇报大少爷伊路迷,这妞不愧是不死能力者啊,虽然血液复原能力已经降到了最低水准,中了这样的毒还能不死! 然后开始报丧:虽然不死但也复原不了,而且这妞血型特殊,找不到匹配的换血配型。 所以结论就是:要么用不配的血型强行换血50%的复活概率赌一把,要么就这么一直植物人下去吧…… 一直植物下去听听就很费钱,所以伊路迷大少爷十分之果断的做出决定,换血。 这种换血是连造血骨髓也更换的,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更糟的是,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我其实有知觉。 而研究人员又担心大量使用麻醉剂会造成我大脑瘫痪,所以干脆就没用麻药。 这种手术,在医学上,就叫“活杀”。 生活啊,你总是这么血腥而美丽。 ………………… 手术第一刀下去的时候,我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研究人员的对话上。 “大少爷说这小妞在这儿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让二少爷知道,你们猜是为什么?” “我不猜,猜错了没意思,猜对了死路一条。主人们的事,我们下人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咔咔,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在~听说这次手术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记录为‘死亡’呐,好没成就感~” “你要成就感还是要命啊?” “这女的到底是谁呢?大少爷救她你猜收了多少钱?” “不好说,我看没有上百亿下不来……” 疼痛太剧烈了,而这个上百亿的钱额更是极大的打击到了我……我于是终于,在地狱般的痛苦中,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上蒙满了纱布,我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还能醒来,我已经很庆幸了。 研究人员们更高兴,经常围着我讨论我听不懂的医学术语,大意应该是“咱真牛b,死成这样也能救回来”。 我等着伊路迷来问我要钱,但他一直没出现。 小黑也不在附近,不知是不是被伊路迷带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能摘掉纱布看清自己的时候,诧异的发现自己的样貌竟然已经完全改变了! “不全是我们改的哦,”研究人员甲说,“其实换了血之后你的发色和瞳孔颜色就改变了,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微调而已。” 我捧着镜子不说话。 研究人员乙想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讪笑,“哎呀呀,我们改得很细心的,你看是不是比以前更可爱了呢?别伤心啦~” 我其实不伤心,只是这样大的变动,让我觉得自己仿佛真的重生了一样。 有点兴奋,还有点莫名的忧伤。 一直没有见到伊路迷,或者西索,或者任何其他人。 小黑也再没出现过。 那之后小型的手术也进行了几次,因为换血极大伤害了我的健康,麻醉的效用在我身上变得十分明显。 我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 在我以为自己后半辈子就会这么睡死过去而万分不甘心的时候,我就醒了。 ……………………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再次被丢掉了。 不是研究所,不是任何我见过的地方,完全陌生的土地,完全陌生的人们,我没有身份,没有钱。 一切需要重头开始。 而我对这种事是如此习惯。 不想知道为什么伊路迷救了我又丢掉我,他有自己的人生和责任。 永远不要问自己被丢掉的原因,因为知道理由也改变不了结果。 事实上我更喜欢现在的结果,因为无论是库洛洛还是西索还是伊路迷还是其他任何人,他们太强大,也太特别了,他们可以是我人生中的风浪,却不会是我的归宿。 没有了这些麻烦人物的阻挠,我的人生目标实现起来果然要快得多。 一年以后我已经获得了新的身份,在一个符合我理想的边陲小镇重新开始,安家落户,打工攒钱。 三年以后我从烹饪学校毕业,拥有了可以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求生本领。、 五年以后我从餐馆学徒晋升到主厨,每天都很有干劲,目标是攒钱开一家自己的店 第六年的时候同事帮忙安排了几次相亲,虽然每次见面时都相谈甚欢,但那之后总是不再联系。唔……大概果然从婚姻条件来说,我在家庭背景上还是比较欠缺的吧…… 二十二岁的时候,终于在一次半相亲形式的工作酒会上认识了现在的丈夫。说来很巧,正是当年西索与他的情人决斗时跟我共同在场的那个遗嘱律师罗生。不过由于时间久远我的样貌又改变了,他也没有认出来。记得当时他还好心的帮过来着,看上去也是个一板一眼的男人,老实又踏实,职业正当,勤恳工作的普通人,太完美了。 第二年年底二人奉子成婚,婚礼简约,两人在小镇的教堂起了誓交换了戒指就完事了,果然双方都没有父母就可以省掉好多酒席开销……蜜月在ngl自然保护区度过,天地清新,十分愉悦身心。就是远远的曾与长大了些的奇犽小杰擦肩而过,吓得我心肝儿乱跳,从此决定再也不要踏出小镇一步。 婚后第二年女儿出生,合家欢乐。夜里悄悄查看女儿样貌,确认不是灰发灰眼,割破手指不会突然复原,终于放心。女儿大哭不止,做鬼脸安抚之。 女儿满月酒席上收到匿名包裹,里面居然是gi游戏卡片专用盒,里面放了两张卡片。老公没问谁人寄来的,只对内容表示好奇,为其解释之: “014缘尽剪刀,用这剪刀剪碎不想再见的人的照片,便不会再见到那个人。”好东西,虽然收集众人照片会有一定难度,但总是有办法的,此物甚合我心,是谁送的呢? “017大天使的气息一口气便治疗濒死的重伤和不治之症。但就只会现身一次。老公,这个要收好,自己不用以后也可以换钱。”说来,送这张卡片是为了救我的命的么……好人呐……唔,越来越好奇是谁送的了…… “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的,大概被取得它的主人使用了吧。”我摸摸那个空着的格子,那个破关了如此高难度的gi游戏的人,唯一想要的那张卡片,会是什么呢…… 女儿上小学的时候,地方警局侦破了一个十八年前的大案,因为跟当红游戏有关,电视上大肆宣传,连回家就钻厨房的我也看了些片段。 大意是讲一个贵族家族的女儿因为幼年一场不知名的大病成了植物人,每天只能像娃娃一样呆呆的躺着,家族为了面子从未对外公布过这个女儿的存在。大家族嘛,这种地下操作很多并不稀奇,这个案件的噱头在于那女孩的哥哥很喜欢她,而且是比较变态的那种喜欢,还以她的形象为原型创造了知名养成游戏《我的主人》。游戏风靡大江南北之后,那哥哥也越来越走火入魔,结婚搬出主宅的时候甚至将妹妹也偷走藏在自家地下室里。贵族家当然报案啦,结果因为是家贼难防自然也没查出结果来,最后以走失人口处理。谁知道结婚两年之后哥哥的妻子发现了哥哥的秘密,就悄悄把那个植物人妹妹运送到垃圾处理厂,直接扔到流星街去了……最毒妇人心啊……哥哥发现妹妹不见了,又不敢大肆寻找,只能忍气吞声。于是十八年后,直到哥哥的妻子病逝前对牧师自我忏悔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虽然警方普遍认为别说是植物人了,就是手脚健全的男人,从运输飞艇抛掷垃圾的高度砸下去,也活不了。但哥哥大人并不放弃希望,开始全球悬赏寻找曾经的植物人妹妹…… “真感人!”女儿说。 “哪里是感人?真有这样的人,应该是真恐怖才对。”我不赞同。 “其实那男子的行为属于绑架和非法拘禁,是违法的。”老公推推眼镜,严谨的得出一句废话。 “可是要是有人对我做到这个程度,我会嫁给他呢!”女儿蹦蹦跳跳的发表感慨。 女儿终究跟我是不一样的。 她在一天天长大,聪明伶俐,长得也比我漂亮。 在老公的资金支持下我拥有了自己的餐馆,口碑不错,收入也不错。 我的愿望终于实现。有一栋乡下小镇的房子,干着正式的工作赚钱还贷款,有个平凡人老公,和平凡人女儿,养了一只懒洋洋的猫——长得有点像小黑,每天可以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心,周末带着老公孩子去野餐,偶尔在疲惫的下班路上坐在路边摊啃啃烤鱿鱼 生活很安详,日子很美满。 缘尽剪刀很有用,直到我死去,也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剧情人物。 说到我的死法,也很普通很平民很有时代感。 我是出车祸被撞死的。 那天黄昏我拎着一篮子土豆和新鲜小白菜从菜场出来。脑子里还计算着三斤45戒尼的小白菜加上五斤70戒尼的土豆以及一把香菜到底应该是多少钱,那卖菜大婶有没有黑了我零头……然后就被撞飞了…… 我好像飞得挺高的,因为从空中滑出抛物线并落地的过程中我还时间充裕的打量了那辆撞飞我的黄色跑车以及跑车里被酒精熏得满脸通红的年轻小伙子……当我重重摔在菜场旁边一堆烂菜叶鸡蛋壳里的时候,肇事跑车已经七扭八歪的又撞翻了几个无辜路人然后扬长而去了…… 我很怨恨,真的。 因为他这么乌龙的就干掉了曾经叱咤猎人界谁也干不掉的牛人一枚。 因为他不仅撞坏了曾经的牛人还撞坏了现在的小市民一篮子土豆,碾烂了我三斤白菜。 因为他毁了今晚我们全家的晚餐,害我看不到女儿欢欣鼓舞的说好吃的样子,看不到老公木讷的一句夸赞也没有却会把盘子吃光的样子…… 哎呀……我仰躺在菜叶子堆里,看着头顶上蓝蓝的天空。 我努力这么久了,要是能多活一阵子多好。 眼前的天空渐渐昏暗……漆黑…… 唉唉,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被秒了。 听说人死之前会在脑海中走马灯般的重现今生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和场景。 我会看到谁呢? …………………… 《猎人快报》 “富家子酒后驾车闯入菜场,十五伤一死现场惨绝人寰!” 《朝文每日》 “女子脾脏破裂当场死亡,肇事司机慌张驾车逃逸!” 《透透社》 “民众压力警方重金悬赏,官官相护凶手无迹可寻!” 《旧京报》 “肇事司机暴死车内,死相凄惨凶手不明!” 《流星日报》 “恶有恶报富家子惨死大快人心,杀人手法高超疑似业内人士所为!” 女儿一路小跑扑到膝盖上,小猴子一样爬上大腿攀住脖子,“爸爸爸爸!那个司机是你杀掉的吧?” “怎么会?当然不是。” 女儿嘟起嘴,眼睛里满是不相信,“嗯~~你撒谎呢。” “爸爸从来不说谎。” “哼,那就是你派人去杀的。” “呵……” “嗯~爸爸,昨天你走以后,前前后后来了很多个奇怪的男人祭奠妈妈呢。” “哦?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忘记了,反正是长得都很不错,服饰品味却都很差的家伙。” “哦,他们都做了什么呢?” “啥也没干,连花都没带,只是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都没人掉眼泪……唔,他们是妈妈很重要的人么?” “哦不,他们只是路人甲。” ——全文完—— ————————————我是打扫众人怨念的后记分割线———————————— 后记: #8226;有关结局: 这个凡人的结局是我在《不死》第一章动笔前就想好的。 所以,大家可以因为小宝没跟自己心目中的某美男/兽在一起而狠狠抽打我,但不许说我烂尾。 #8226;有关角色: 激发我萌了而写下这部《不死》的角色,其实是西索。但不知为何,动笔的一瞬间我就对他没爱了……==(请大家忍一下) 伊路迷这个角色是写着写着爱上的,然后写着写着又没爱了……==(请大家再忍忍) 至于库洛洛,我一直都觉得他是三个人中最有魅力最有可挖掘内在的一个,但因为经常需要对角色换位思考,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世界想问题,所以对他的态度也一直极度冷静理性——换句话说,就是一直都没啥爱……==(忍住,要忍住) 其他如飞坦、侠客、糜奇胖子、奇犽等等角色,则完全是作为小宝人生路上的路人甲乙丙丁来处理的……==(忍字头上一把刀啊一把刀) 至于倍受欢迎的大黑猫角色,其实我从写他出场开始就是为了将来拿他入药的……==(快了快了大家要挺住) 而女主角小宝同志,我其实,其实我,就是写来玩弄的……==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尽情的殴打作者了…… #8226;有关不死: 自从写到小宝失去不死能力后,很多人就留言说“如果没有不死能力这文就该换标题了”。我是看一次,笑抽一次…… 其实,在这篇文里“不死”有两层含义: 第一,是指不死的能力; 第二,是指不想死想活着的精神。 前者只不过是个铺垫,是剧情得以展开的前提,就像个道具,效用达到了以后,就可以扔了。而后者,才是真正想表达的。 小宝很废,很普通,没什么特长,思想觉悟也不是很高,去了不死的能力几乎一无是处。就像我们每个庸庸碌碌的人一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弱小的家伙,却一直都在努力活着,尽可能做她能做到的一切。欠了钱就想办法还,是文盲就学识字,体力差就努力锻炼身体,不会游泳就去练,没有一技之长就去学。虽然随便拎出一个原著人物来都比她强比她聪明,可我们的视线更容易被废柴的小宝吸引,因为她太像我们自己了。 扣除掉剧情里各位大牌男主插科打诨的赚噱头部分,小宝的人生轨迹其实就跟我们每个人一样:在强大的生活面前感到力不从心,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遇到挫折和打击,但还是会欣赏世界美好的部分,怀抱自己的希望,享受小小的成功。阿q也好,逃避也好,努力改变也好,虽然活着不容易,可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死。 以前回复读者留言时写过一句话,用在这里就是全文中心思想:“我笔下的是一个小市民,造不出大风大浪,可大风大浪,也拍不扁她。” 大家回顾一下就会发现,不管是死亡次数和疼痛多到让人崩溃的“不死”期间,还是不堪一击的“可以死”期间,小宝从来都没有过轻生想死的念头。我写这部想夸耀和鼓吹的也从来不是“不死”这种能力,而是想写写努力活着不想死的平凡人。事实上,大家可能发现了,在作为全文梗概的文案里,我对不死的能力提都没提到过,我说这文讲的是“一个普通废柴的奋斗史”。 一点点希望+微薄的能力+很多很多的努力=不想死,想活着,想好好活着。 #8226;有关读者: 你们……太强大了。 经常有人留言说作者真有才,但事实上我没有一部是在发表前就全部自己创作完的,每一次都是在拍桌捶案挠墙擦眼泪的翻看完大家有才的留言之后,在看完大家有爱的画稿之后,在看完奸情四溢的长评之后,才会燃起萌魂,灵感迸发的码出下一章。而一但晋江抽了,我看不到留言,看不到画稿,看不到长评,就像以前说的,我就疲软了,就x萎了,就万恶的拖稿了…… 总而言之,乃们是我灵感的源泉。 从1月26日到5月26日,整整4个月的时间,感谢大家陪伴《不死》一路走到最后。 41 No.038 《不死》41 no.03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 No.039 《不死》42 no.03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 No.040(大结局) 《不死》43 no.040(大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 44 《不死》44 4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 45 《不死》45 4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