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辙(骨科,剧情H)》 雨 唐家家教很严。 从小到大,唐华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身为唐家的人”。 克己复礼,谦谦君子,是唐家的标签。 也是唐氏子孙虔诚追求的信仰。 可很小的时候,唐华就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唐家的繁冗规矩,并不是她的骄傲。 反而像带刺的藤蔓,紧紧束缚野生的她。挣扎得越狠,伤口也越深越痛。 他们妄想驯服她,遮住她黑色的羽翼,他们试图欺骗世人,也欺骗自己,说,这是一只优雅高贵的白天鹅。 大概有一样,是唐华和唐家人唯一相似的地方。 执着。 他们执着地改变她。 而她执着地,本性难移。 风急雨骤,今日也不宜出行。 考虑到连日暴雨的天气预报,和老师们的不便,加上唐华还在感冒,并不舒服,所以本周的课程继续推迟。 负责照顾唐华的阿姨姓穆,是个极严厉也极仔细的。因为老家有事,她请假一周。此时,她替唐华窝好被角,再顺手抚平皱褶。 “那我走了,大小姐。您好好休息。”穆姨立在床侧,垂头道。 唐华勉力睁开眼,朝她微微颔首,“好,一切顺利,穆姨。”笑容清浅,难掩虚弱。 “谢谢。”穆姨严肃地点头,并再叁叮嘱,“请一定记得,本周末,老宅会派人来接您,在那之前,要把自己照顾好。” 听到大小姐的回应是诚恳的,穆姨满意地点头,再当着唐华的面,将小保姆丫头厉声训诫一番,吓得丫头噤若寒蝉,只猛点头,才同丫头一齐告退。 唐华合眼,面容恬静,耳边是聒噪雨声。 穆姨听不到动静,终于板着脸安心离去。 门阖上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唐华捕捉到。 她坐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蹭了蹭没甚血色的唇。粉底很薄,轻轻一蹭便露出原本红润好颜色。 看得唐华心生愉悦。 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 没有冗杂的课程,没有一板一眼的穆姨,没有随处可见的佣人,和碍眼的唐家人。 只有自由。 长达五天的自由。 她忍不住哼起歌,脚步轻快地翩然起舞。 那么,穿什么呢,唐华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她在衣帽间里来回兜圈,拎出一条白色连衣裙。 听说他喜欢,清纯的。 出门前,唐华折回去,悄悄推门看了眼丫头,果然睡得沉。 夏日的清凉雨天,正宜小憩不是吗? 唐华几不可察地勾起嘴角。 连日阴雨,程前打工的店里客人很少。 今天更是连老板、同事都不来了。 倒是方便他看书。 程前坐在窗边,解完最后一道题,中性笔照常在指间轮转一周,才落在书上。 檐下雨打树叶,单薄叶身几颤,再清凌凌坠一串晶莹。悠闲得与远空中迅疾成线的雨势格格不入。 程前侧首望向窗外,放空自己,视线渐渐失焦。 直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画面里,他怔了怔,才看清那是个躲雨的女孩子,淋得狼狈。 走得近些,她才似乎看到咖啡馆。 目光一转,便与他相撞。 即使隔着烟雨,纵然素昧平生,程前仍不能自已地将女孩透亮双眸刻画在了脑海。 直到她走近,他蓦地回神,起身去迎。 “你还好吗?”程前大步跨过去给女孩开门,对上她清丽容颜,一时不知所措。 但向来寡淡的表情和语调,让他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 女孩子点点头,眸中有很淡的笑意。 “呃,先坐。”程前恍然醒悟自己的失礼,抽离目光招呼客人。 “我身上是湿的。”女孩指尖扣住裙摆,略显局促,透红脸颊看得人心醉。 她声音真好听。 程前喉结滚动,偏开头,去拉高脚椅,“没关系。” 他为她找来纸巾,“擦一下吧。” 又为她倒一杯热水。 女孩看到他环住纸杯的手很修长,指节分明的好看。肤色冷白,关节处泛着淡淡的红。 那纸杯又递过来一些,她回魂似的忙接过。 程前难得地露出个浅淡的笑。 “谢谢。” 他听见她轻轻一声道谢,一不留神滑落心间。 “不客气。” 想来她应该只是避雨,不需要点什么,自己也没必要询问,免得她为难。 他迟疑着开口:“那,你休息一下吧,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女孩偏开头,小小地打了个喷嚏。然后转头朝他笑,“好。” 眼眸湿漉漉。 人也湿漉漉。 可怜兮兮一小只。 程前看她一眼,还是转身进了休息室,屋里倒是有条毯子,可那是同事的。 他只好拎着自己的外套出来,“不介意的话,先披着。” 女孩原本捧着杯子小口地抿,闻言抬眼看他,满眼的愉悦就这么冲撞过来,让他蓦地心间一动。 两个人隔了两桌的距离,各自坐着。 屋里很静,程前身侧的窗半敞,凉风徐徐吹过他,再带一点私语掠过她耳畔。 女孩披着他的外套,望他望得出神。 程前是有感觉的。 不是有人说,人的目光是有实质的。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凝视。 非常及时地,他克制住自己回头的欲望。 不需要,不是吗。 不需要认识,不需要靠近,不需要怎样。 反正都没结果。 这么想着,他飞快进入状态。 等他放下笔,舒展肩颈的时候,才想起店里还有一个女孩子。 程前转头寻找女孩身影,才发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很想看她。 于是转过身,正对着她瞧个没够。 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程前在思考之前,已经起身迈近探她额头温度。 好烫! 程前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同学同学”地喊她不醒,他只能提前关店,带她去附近的诊所。 颠簸中醒来,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侧脸,身下是他清癯而劲健的脊背,他的外套裹在她身上,伞也偏打给歪斜他背上的她。 唐华倒是没想过自己会昏过去,不过也没关系。 为他所护得周全,她视野有限。 雨之滂沱,于伞上喧嚣,和他脚下踏水声可见一斑。 啸风挟带着湿润寒气阵阵来袭,她不禁瑟缩,身下人一顿,往上颠了颠她,护得更紧。 她与他更贴近了。 他身上热气透过衣物撩拨她的肌肤,他的气息充斥着她身外世界,也顺着每一个毛孔入侵她体内。 无以为报,只有愈发灼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上,不知那激起的一片小颗粒是不是他羞缩的回应。 等他终于放缓脚步的时候,大颗的汗珠滚落。 想舔。 唐华不知觉吞咽,在难耐的渴求中闭上双眼。 没想到这个诊所是要挂号的,大概他从前去过的诊所都太小门小户,才不需要这么多流程? 程前看一眼昏睡的女孩,毫不犹豫随口报个名字,诊所大姐却眼光毒辣,认定是假的死活不通融。 实在搞不懂大姐怎么想的,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罪孽深重的混蛋。一时不知是该吐槽中年女性的丰富脑补,还是怪这社会乱象太多。 他轻摇怀中人,奈何不起作用,拍拍她又烫又细滑的脸颊,程前只好再“同学同学”地唤她,大姐的眼神立时更鄙夷了。 “醒醒,同学,你报名字才能挂号。” “同学?” 女孩皱皱眉,无意识地往他胸膛里躲,眼帘掀得吃力。 程前松一口气,大体解释下情况,问她名字。 没想到女孩嘟囔着:“醒醒。” “嗯?” “我叫,徐醒醒。” 程前错愕一刹。 正巧有人腾出空位,他尴尬地调整好表情,扶着“醒醒”坐下,叫她等他挂号。 他怔愣的模样居然有些可爱。“徐醒醒”头脑昏沉,双目微闭着翘起唇角。 程前站在人群中,低不可闻地自语,“醒醒。” 这样念着,没来由地溢出几分笑意。 回来时,发现她又睡着了。 直到打完点滴,她还是没有醒。 窗外雨稍歇,不少人涌出诊所,趁此时回家。 方才人多,程前只能站在她身后,托着她险些倒向别人的脑瓜,此时手酸,绕到前面坐她身侧。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七点。说实话,饿了。 程前望着她睡颜,眉目精致,相当漂亮的女孩子。狠狠心,还是要叫醒她。 “我得回家了,你怎么办?”程前问。 徐醒醒眼神逐渐清明,却只看着他不说话,程前挑挑眉,她垂下头,盯着地面看不够。 程前抬手覆上她发顶,转过她的脑袋,“说话,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他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诧异自己仍能剥离出一丝理智。 她执拗地缄默,他亦耐心但坚决地等一个回答。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以徐醒醒小小声叹一口气垂下脑袋落败。 莫名就看得程前失笑。 带着不怎么明显的笑,他曲起中指敲了下她脑壳。 敲完才觉得尴尬,程前那手不动声色地藏到身后,而他本人掩耳盗铃地清清嗓子。 鬼知道他的手怎么有的自主意识。 “走了,趁着雨停,送你回家。”程前说。 他扶她起身,可她搭着他手臂岿然稳坐,摇头耍赖。 “我真的要回家了。”程前补充道。这几天程云加班,不然老早打电话来催。 “那你……回吧。”徐醒醒低着头咕哝,然而手指紧抓他小臂。 程前眉头微蹙,在她身前蹲下,去寻她目光,“那你呢?” “我……” “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夜 程前算是看透徐醒醒了。 这小姑娘就会一招——不说话,不撒手,他但凡回头瞥一眼,她就紧一紧抓着他的双手,往他身前凑得更近,仰着脸一个劲儿地看他。 那小脸白生生的,眼角红彤彤的,委屈给他看。 打了车不上,耗到司机师傅心烦,训话一番扬长而去,酒店给她开房间,扯住他不放,好心劝说,反倒让她啪嗒啪嗒掉起眼泪。 虽然不想承认,奈何自己还真就吃她这一套,程前缴械投降,问她要怎么办。 小姑娘来回就一句话—— “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程前气得想笑,由于面部肌肉不常使用,俗称面瘫,他没能笑出来,“行,可以。” 徐醒醒肉眼可见地眸中一亮。 程前将她抿唇压抑的喜悦尽收眼底。 他启唇,无端地竟感受到些泼冷水的恶趣,虽然并不是,“告诉我不回家的理由。” “已经很晚了,我不会带一个陌生人回家。如果你继续沉默,我只能说,抱歉。” 程前的眼神很冷漠,带点凶。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热情的人。 倘若今天换一个人,他送到医院已是善行,根本没有后续。 他手里一直拎个塑料袋,里面是诊所开的药。她刚才为了跟上他,不管不顾地把他塞给她的药掉了一地,还是他回去捡的。 现在,他把药再次放进她手心,伞也给她,推着手指让她攥紧。 “一分钟,考虑。”他说。 而徐醒醒只定定地看着他。 好想亲。 这样疏离冷淡,锋芒难掩的他。 想就这么吻上去,吻碎他的平静。 程前的嘴唇很好看,丰润,既不会很厚显得笨钝,也没有很薄显得轻佻。少年稚涩的欲,和坚忍。像他的人。 想和他呼吸交错,鼻腔里盈满他的气息,想吃掉他的津液,咬破他完美唇线。 她下移的目光灼人,程前眼睫轻颤,抬起头终结对视。 哪还顾得上留心时间,胡乱看一眼表便直接开始倒计时,“五。” “四。” 他余光窥她,只一瞬。 “叁。” 他脖颈都泛起渐深的红,徐醒醒愈觉口渴。 “二…” 尾音拖出个短短的小尾巴,对她不知觉的妥协。程前眉心稍拢,那最后一个简单音节在喉中滚得艰涩,迟迟发不出。 “一!”徐醒醒突然极清脆喊道。 程前一怔,“你……” 药和伞都摔在地上。 他半个字未讲完整,眸中深海骤然翻腾。整个人都空荡荡,全世界只剩唇上来自于徐醒醒的柔软温热,和眼前她渐渐垂落的长睫。 不,不可以这样。 程前心底蓄起一丝原则的执念,双手等不及那阿斗一样无用的大脑下发指令,莽撞地缚住她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 徐醒醒却好像比程前更了解他每一刻的心理变化,几乎在他动作同时,推着他脚步凌乱地双双后退,将他压到墙上。 这里是繁华的商业圈,四周人群的抽气声一波更比一波高。 两个当事人置若罔闻地专注于彼此。 徐醒醒伸出舌一点点润湿程前干燥的唇,满足自己方才的臆想,完全不愿再去顺应理性分析出的纯情剧本。 她只想,占有他。 即使眼下不能,也要标记他,打上她的烙印。 她的小舌濡湿、柔滑,羞涩又大胆地一遍遍徘徊于他双唇之间,似要突破,又似在瓦解他的牢固防线,试探失败,她泄愤一般咬住他下唇,贝齿轻摩,以温柔表象,粉饰侵略本质。 程前从她探出舌尖就开始僵硬,一个人的震裂、粉碎、爆燃不过电光石火之间。 吻到情热,徐醒醒指节微弯,指尖勾划他颈侧肌肤,引得他一阵战栗。 这冲击太强烈,程前失神半合的双眼忽然瞪大,一把推开她,想开口,然喑哑不成声。 徐醒醒被这力量摔得倒退,侧撞在墙,不等她站稳,程前已是丢盔弃甲,头也不回地逃开。 她喘息着舔了下唇,口中弥留他的味道清爽独特,催人情动。 腿软。 大概是腿心的轻颤和湿意闹得,徐醒醒不顾众人围观,并紧双腿蜷坐在地,兀自回味。 程前狂奔到胸腔发紧,才放缓脚步。 可一旦速度慢了,呼吸顺畅,思维重新运转。 眼前便一遍遍重现她朝他扑过来的倩影,随着眼帘渐垂,她眸中流转着的欣愉渐次掩去遮好。唇畔也仿佛不满失去宠爱,以干燥报复主人的擅自行动。 疯了。 一定是。 程前甩甩头,被迫加快脚步,一直到家门前才敢松懈。 他翻出钥匙准备开锁,门却忽地从里面拉开,程云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回来啦,怎么才回来呢,不是六点就下班吗?” 程前很是意外:“妈?” “哎,怎么喘得这么厉害,”程云上前拉着儿子进门,笑容温婉,声音也轻轻柔柔:“开心吧,主任临时通知,我们就提早下班了,瞧你这一身是汗还是雨啊?” 程前换好鞋,格开母亲给自己擦拭的手,“我去冲一下。” “好,去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呀。”程云笑道,见儿子进了自己房间,她看一眼窗外,细细的雨丝绵绵密密。 程云几乎刚洗好菜,就见儿子顶着一头湿发进来了,“这么快,再把头发擦擦干,快点。” “哦,自己会干的。”程前随口回应,四下环顾,抓起把菜刀,“我来帮你吧。” “你总是这样,不吹头发会着凉……”程云还在碎碎念,跟不上儿子的节奏,“哦,好啊。” 某人是不会承认,因为浴室里一放松“她”便侵占脑海,害他动作越发匆匆。 不存在的。 可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压抑的。 容易物极必反。 程前此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切菜差点切到手,烧水烧没半壶,直到菜都端上饭桌儿了,他还在走神。 程云叫他半晌,才一副恍然样子,回应母亲问话。心中骇异犹存,自己竟然在想徐醒醒。 程前收拾完碗筷,窗外雨势又起,他看得皱眉。 不。 她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傻到让自己淋雨的。 他想。 可还是,放心不下。 心不在焉地在卧室躺了几分钟,他站起身准备告诉程云他要出门,没想到程云先敲了他卧室的门。 “妈?”程前打开门,诧异地看着打扮得当,甚至化了淡妆的母亲。 程前能猜到母亲去做什么,仍明知故问了一句,“你……要出门吗?” “嗯。”程云见儿子面色不好看,不由心生愧疚,“我……你唐叔叔出差这么久刚回来,我去见一面。” 看着母亲泛起忧色的眉眼,程前自觉不该,撇开乱七八糟的情绪,“哦,好,玩得开心。” 程云眼中忧愁一瞬间化开,只剩感动,她握了握儿子的手腕,“阿前……那你记得早点睡。” 程前并非愿意接纳唐叔叔,不过是不想母亲为难。他点点头,向母亲扯开一个笑,“嗯。别太晚。” 待程云出门,他才想起还没说自己要出门的事。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随手拎件外套穿上,站在窗边等,等时间差不多,母亲应该已经打车离去,他抽一把伞也出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边非常绝对地相信徐醒醒一定已经走了,笑自己是个傻瓜,一边同样笃定她会留在原地,他这一趟必须走。 程前从来没有像这样混乱过,自己像分裂成对立的两半。 不过,这两半谁胜谁负,显然无需多言。 当程前看到那个环抱着自己的缩成一小团的身影,他心头倏忽一下刺痛,快地难以察觉。 眼前阴影笼罩,徐醒醒抬头望一眼,继续趴在膝盖上发呆。 这冷淡反应让程前脚步一滞。 他方才疾行的一身细汗都凉透。 设想中令人揪心的小可怜,怎么好像变成了自己。 谁也没有讲话,像无声的对峙。 傻子。 程前想。 也不知道这名号归于谁。 到底是不顾自己身体,坐在地上任冷风吹的她,还是心焦不已,为一个陌生人冒雨奔波的自己。 他沉默着走过去托起徐醒醒,脱下外套裹紧她。再探探她额头温度。还好,没烧。 徐醒醒目光又胶着于他,乖乖巧巧地任他摆弄。可他偏偏不再看自己。 “去酒店,明天自己想办法。”程前说。 刚刚还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说翻脸就翻脸,一下子将他推远。 程前搞不懂她想什么,她也不让他搞懂。 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他单手抓住她手腕,不容分说地带她走。 他人高腿长,徐醒醒挣不开桎梏,直叫他扯得一阵小跑。 “我不要住酒店。”她喊声有气无力地软,竟一丝毫的脾气也没。 出乎程前意料。 听不得这种软调,会让他控制不住地心软。 程前放慢速度,但也不停,不回头就不会看到她会说话的眼眸,“那就回家。” 不成想她抱住他手臂,转到他身前,说,“你带我回家。不然就不要管我。” 娇娇俏俏,一本正经。 程前锁眉看她,良久无言。 徐醒醒也一眨不眨地回视他,眉目里的严肃比他更甚。 像故作深沉的小孩子。程前忽然想笑。 “徐醒醒,”程前轻叹一声开口,“你不是小孩子了。” “你可以在这里坐着,坐到十点十一点,再晚一点怎么办?很危险你知道吗?” “不管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至少应该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什么都不问,都不管,今天晚上我送你去酒店,明天你想怎样都随意。或者——” “你好不负责任啊。”徐醒醒倏尔开口。 “什么?”程前话头一卡。 “我说你不负责,不善良,不温暖,没有心。”徐醒醒越说越来劲,眼里的兴味一闪一闪。 这语气是真温软,这话是真欠揍。 程前暗自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 他从来没为谁考虑到这个地步,没和谁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远方灯火是美,奈何闷气难消。他点点头,“那你,继续坐这儿吧。” “毕竟我没有心。”程前偏开头,面无表情道。 徐醒醒霎时笑开来,甜得让他垂眸睨一眼便心乱。 她眼尖地捕获他闪烁眸光,笑容纯良循循善诱:“带我回家啊,和你在一起最安全。” 程前目光渐转审视。 “居心不良。” 妒(。。h) 说她居心不良又怎样。 还是会带她回家。 还是会从脖颈红到耳际地给她找衣服,给她调水温。 还是会给她做饭。 徐醒醒靠在门侧,眉眼弯弯地看过去,程前冷冷地睇她一眼,颠勺翻炒。 将饭菜端出来,程前才发现她并没有穿他放在浴室门前的程云的睡衣。 而是穿一件他的工字背心。 此刻她长发披在身后,露出胸前大片雪肤,轻轻一动,两只乳球便颤颤相撞,小巧的奶尖张扬挺立。 她扭着身子看自己,那背心叫桌子蹭上去些,下摆斜扯着,堪堪遮住半拉小屁股,又翘又白还微微撅起,看上去极富弹性。 她,真空,穿着自己的背心。 可是,她怎么找的背心? 只有一个可能。 她一路赤身裸体,从浴室走到他卧室。 也就是说,在他不知情的几分钟里,他曾和一个不着寸缕的陌生女孩共处一室,一墙之隔。 他吸入的空气里,混合着她肌肤的香气。 顷刻间,程前心头剧震。 这些想法并不具体,而是纷杂地挤进大脑,你推我搡,闹哄哄吵得他烦躁。 重重放下手中瓷碟,他睨她一眼,气压极低地进了卧室。 他眼神真冷,看得她好爽。徐醒醒侧身靠坐在桌角,心痒地压了压臀,用桌棱顶弄已然湿滑的小妹妹。 程前用后背抵上门,彻底放开呼吸,一声比一声重。 艹。 不用看了。 硬了。 没出息。他想。 程前仰靠在门上失神,厌弃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厌烦带来这一切的她。 徐醒醒觉得他分明才刚进去,转瞬间便气势迫人地朝自己走来,掐着她胳膊给她套上件肥大的外套。 “热。”她抗议。 不成想程前听见,将拉链“咻”一声拉到了头。 徐醒醒惊讶得双眸都微微睁大。 这可是件高领冲锋衣。 她是真的热…… “吃吧。”不是饿吗。程前拉开椅子,提着她衣领将她挪过去。 徐醒醒的手刚碰到拉链,程前的声音飞镖一样射来—— “你脱。” “碰一下我就把你丢出去。”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徐醒醒立马脱下外套丢地上,一双眸子晶晶亮地等着他。 程前拿着筷子出来时,全神贯注地拍飞脑子里一个个荒诞的想法,然而视线一对焦就是雪肌黑发,摇曳生姿的徐醒醒。 徐醒醒都能看见他瞳孔里的山崩地裂。 她甚觉新奇,忍俊不禁。这和别人口中的他很不一样。 她对他是特别的。 更开心了呢。 大概徐醒醒有多乐呵,程前就有多恼。 小孩子吗? 就喜欢和大人对着干?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程前捡起外套,抖开来包住徐醒醒,他使了力,徐醒醒根本反抗不了就被他夹在腋下,可仍做困兽之斗。 “你干嘛呀?” “痛……” “我不要你别弄我……” 眼瞅着要被拖出去,徐醒醒勾紧他肩颈,两腿一蹬地,借力缠到他身上,发力同时,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小小声“嘿”了一句。 “我不!”成功攀附他腰身后,她气喘道。 肌肤与肌肤摩擦得突然,程前猝不及防,羞红了耳根扯她,“下来,你知不知羞的。” 对方不配合,徐醒醒挂得艰难,双腿不断地往下掉,她小脸皱成一团地调动全身都不怎么发达的肌肉,“你轻点!我好疼啊。” 程前受惊一般撒开手,燥热得难受。他烫,她却仿佛更烫。 纠缠间露出她胳膊,竟横着一道新鲜红痕。 “别闹了,快下来。”程前道。她底下真空,他原本也不怎么敢碰她,如今更是隔着外套才敢握上她肩膀。 “你别碰我,真的很疼。”徐醒醒委屈道,挺挺腰想抱得更紧,却隔着半穿不脱的外套和单衣与他乳尖相碰。 划过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战栗。徐醒醒唇边溢出一声轻吟。 真该拿毛巾堵住她的嘴。 即使那样失礼。 这样的念头在程前脑海中闪过。 徐醒醒软了身子,直往下掉,程前下意识托住她的小屁股,额前落汗。 他大掌覆上来,烫得徐醒醒一激灵,全部重量都压上去,让他收手不得。 程前愕然一瞬,抱着她靠在身旁墙上,喘息又重又急。 他的手,包住了她的整个阴户。 湿答答,温热,娇嫩的,她光裸的私密处。 程前忽而僵硬。 原是徐醒醒情难自禁,在他大手上扭了扭屁股。 他的无名指更是陷进她湿滑的肉缝。 耳边徐醒醒的轻哼像炸弹一样,险些毁灭他的理智。 程前扶住徐醒醒的腰,大步流星走进卧室,一把将她摔在床上。 徐醒醒被力道掼得后仰,胸前一阵奶波汹涌,外套还顽强地缠在腰上,背心下摆将将落在小腹,露出小片细软黑森林。 大腿幼嫩浑圆,小腿纤细修长,一双玉足,脚趾害羞地微微蜷着。 美景一览无余,才后知后觉地移开视线,程前喉咙干涩得发痛,沾上她汁液的无名指一颤,“你……” 他克制着发问。 “你还饿不饿?” 徐醒醒慢悠悠撑起身子,双腿后放,小腿弯折放在大腿外侧,用痒意闹人的那处软肉摩蹭他的床单,“饿……还疼。” “我那里好难受啊。” “你的床单好像被我弄湿了。” 这带着明显暗示的坐姿和不堪入耳的话。 程前脑子里嗡嗡的,飞机大炮轮番轰炸,恶狠狠低吼:“闭嘴。” 话落摔门而去。 徐醒醒咬着指尖等他,除了小穴空虚,倒也气定神闲。 果不其然,程前端着饭菜进来,往书桌上一放再次离去。 很快,徐醒醒听见“啪嗒”一声,想是他落了锁。 怕把他气坏,真的烦她就不好玩了,于是老老实实下床吃饭。 她一个人在酒店附近等他的时候,就已经饥肠辘辘,后来饿过头,麻木些,此时看一眼热腾腾的家常菜,肚子登时咕噜噜叫起来。 徐醒醒由衷感叹,真是贤良淑德啊。 程前把自己也摔在沙发里。 胳膊横在眼前遮挡灯光,闭着眼平息混乱心绪。 裆部直挺挺的一柱擎天。 令人难堪。 许久软不下去,程前想做题安神,站起身才想到东西都在咖啡馆里,为了方便背她,他什么也没带。 程前长长呼出一口气,起身去冲凉。 途经卧室,他顿了顿,又烦躁地加快脚步。 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死死扎根在他记忆里,程前干脆屏住呼吸,整个人站在花洒下的冷水中。 时针挪动得慢,一抬眼竟也已过十点。 他关了电视,不得不做好作战准备。 然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搅乱的池水一般的心绪忽地也如涟漪泛开,渐归平静。 她睡着了。 心头有些异样,程前潜意识抗拒着不去琢磨。 这么大的床,只缩在床角一小团。 怕她睡熟翻下床,程前蹙眉走过去,想将她往里移些。 方靠近,想着该如何不扰醒她,手背传来一点凉意,是她指腹的触感。 程前对上她迷蒙的睡眼。 想碰。 如同白玉雕琢出来的小姑娘。 他遏制着这一份蠢蠢欲动,轻声道:“累了?” 说完才觉得似乎带些讽刺。 但话放出去便收不回,他也不愿同她讲礼,纠结细枝末节。 小姑娘盈盈地望着他,程前从新戒备起来。 不承想她开口却是,“我要洗漱。” 蓦的,程前嘴角泄露一丝笑。 睡前,又被立了一番规矩。 徐醒醒咬着下唇,笑意盈盈地凝着他,模样乖巧。 程前却知道。 分明是在挑衅。 一直防着她胡闹,结果她安安分分躺下来。 到他关了灯阖上门,都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程前暗自失笑,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怕母亲回来被沙发上的自己吓到,程前并没有关灯。 徐醒醒原本是很困的,现下依然,可黑暗里端端正正躺好,反而睡不着。 其实今日并不是初见。 初见是很久以前了。 那时候他去参加一场辩论赛,她陪着父亲坐在最前排的观众席。在深红垂暮开合间,她一眼望见白得突兀的少年。比照片立体。 唐华对程前,很满意。 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不错,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清瘦,干净,还有一双异于同龄人的深邃眼眸。 更动人的是,他所在之处,自成一方天地。 那里僻静,空旷,是残月高悬也照不尽的长夜。 这么美好的少年。 像旷野积雪,惹人践踏摧残的纯白。 要怪,就怪父亲。 他和她共同的父亲。于他而言陌生人的父亲。 彼时,她还没学会压抑恨意。 父亲以他为荣的喜悦满溢,像骇人的巨浪,滔滔又连绵不绝地打在她身上,让她窒息又痛苦。 “卑贱的私生子。” 唐华喃喃而笑。 “什么?”唐俨扭头问,以为女儿和自己说话。 唐华抬头看他,笑容单纯,“那个男生好白。和唐家的人一样白。” 唐俨面上僵硬转瞬即逝,语气随意地朝女儿笑:“皮肤白也不是唐家的专利,是不是?” 父女俩相视一笑,却没多少温情。 起初是恨意和忌妒,恨不能将他粉身碎骨和血吞吃。 后来年龄渐长,见到他真人,依然日日夜夜切齿地念着,欲望在黑暗中滋养得疯狂。 “远胜于我的,怎么能不属于我。” 窥(。h) 程前在茶几上拿起本书随意翻着,以便积攒睡意。 看得困倦了,便扣在脸上直接睡,懒得放回去,还遮光,一举两得。 半寐半醒间,脸上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程前迷糊睁眼,贴眼的黑瞳和耳际的气流吓得他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一震。 受惊过度的脸僵成张面具,看起来镇定得很,只有微瞠的双眼,和骤然起伏剧烈的胸膛走露些风声。 徐醒醒捏着书页看他,第一次笑得露出牙龈。 惊吓突如其来,程前原本是气恼的。可看着这样的她,总是发不出火。 有什么念头马上就要成型,但被她的声音打乱。 “我要和你一起睡。”她又恢复了恬然的表情,说着惊人的话。 “你……”大概是适才硬生生吞下惊叫的缘故,程前开口有些哑。 他缓了缓,望一眼窗外浓郁夜色,无奈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眸中又蕴起趣味。 程前预感不妙,一把捂住她微启的唇,“不要乱……” 说话—— 余下二字未出,他猛地撤回手。 徐醒醒舔他手心。 一瞬间濡湿温热的触感。 程前避开她站起身,目光和心都无所适从。 视线慌逃着,看到墙上时钟。 两点一刻。 他扶额,生病的人怎么还这么精神。心底有个声音钻出,小声哔哔—— 因为是精神病咯。 这么一想,程前笑意横来,嘴角要扯不扯,笑不成笑。 徐醒醒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饶有兴致地看他出神,随后悠然道:“我们去睡觉吧。” 程前歪头看她,带一丝尚未收好的笑,“不可能。” 徐醒醒见他拒绝自己,却眼神坚定地朝自己走来,莫名心痒地期待。 于是在这期待中,被程前缚住双手—— 又夹在了臂弯…… 徐醒醒顿觉失落,羞恼地试图挣脱,可惜程前早有预谋,牢牢桎梏她,带她进卧室。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将她反压在床上,程前奉劝道,“好好睡觉。” 程前想找东西镇一镇她,可身边并没有趁手的,只好威胁她:“乖乖睡觉。再闹,我要上锁了。” “痛……别顶了我腰疼……”徐醒醒一通反抗无果后,泄气道。 程前挑起眉头,深呼吸稳住情绪,“不要乱说话。” 边说边移开了顶在她腰身的膝盖。 徐醒醒当机立断,就要翻身做主人,伴着发力时习惯性的一声“嘿”。 程前单手掌在她腰间,轻而易举压制她所有力气。 起义失败,徐醒醒呜咽一声,说蔫就蔫儿。 被她一惊一乍的模样乐到,程前忍不住拍拍她脑袋才起身回沙发。 奈何人善被人欺。 程前又一次被闹醒。 这次二话不说,扛起她就丢到床上。 而她居然在自己肩上笑。 正压着她,想找个什么东西将她捆老实了,就听见她嗓子娇娇地开始胡言,“你怎么骑在我身上,好重。” “下面是什么呀,硌着我啦。” 她扭着腰磨蹭他,程前咬牙,把着肩膀和腰将她翻过身来,压在腰背,“安静。” 控制着不去在意余光里她被挤压的雪润双乳,已经很折磨人,这番动作又让那背心翻上去,露出她将熟蜜桃似的臀瓣。 程前当即拽下她背心去遮,扯得徐醒醒呼痛。 那张漂亮小嘴呻吟一声,程前头大叁分。 他深深吸气,脱下身上穿的白T,草草捆住她双手。 许是挣扎得累了,徐醒醒像一条上岸太久的鱼,奄奄一息地伏着,隔好久挺动一下。 “你这个变态,居然绑我。”她控诉道,可声音细细弱弱,好似自喃。 程前完全不想说话,从她身上起来,犹豫要不要锁门。 却听到异常的抽气声。 僵立片刻,确定自己没办法无视这声响,程前找了件背心套上,走过去半蹲在床侧。 徐醒醒哭得不声不响的,眼睫上挂着泪珠珠,因为皮肤白,眼周和鼻尖泛起的红更明显,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嘟起,满脸的委屈。 一个哭鼻子的小姑娘。 程前垂着眼,细细看她。 是他太过分了吗。 “你为什么不安慰我啊?”徐醒醒哭得声音都有些闷。 程前默了默,“怎么安慰?”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神经病啊。”徐醒醒说。 “嗯。原来你知道。”程前话说得认真,带点惊讶。 徐醒醒闻言,气得大眼睛一瞪,热气氲一圈,眼泪说掉就掉。 这次又凶又急。 “哎,你怎么……” 又哭了。 程前看不过去,大掌覆上去一揉,抹掉她一脸泪花。 脸都给她揉变形。看得他想笑。 “别哭了,徐醒醒。” 谁知道徐醒醒闻言赌气似的扭过脸,给他看后脑勺,哭得愈厉害了,小肩膀都一耸一耸。 这就夸张了些。程前曲起中指就要敲上去,终究还是摊开手,用手背顺了下她长发。 “演得有点过。”程前评价道,“比如,肩膀抖动的幅度,可以稍微收一点。” 徐醒醒的肩头忽然一阵狂抖,细细的嘤嘤声拉长后又被这么抖开,似哭似笑。 后脑勺可没看头儿,程前站起身靠过去,双手撑在她两侧去瞧她此时模样。 模糊画面中,徐醒醒见到从白天到现在,程前的第一个毫不压抑、自然而然的笑。 等她反应过来,急匆匆眨眼要挤掉眼中碍事的残泪,那笑又消失不见,只余他眸中暖意,勉强可作个证据。 徐醒醒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仍怀恋方才的展颜。 她皮肤莹透,泛着水光,十分好掐的样子。程前看着看着,伸手捏了把她脸颊。 伸手时没想太多,只顺从意念,四目相对,才从她眸中发觉气氛的转变。 程前直起腰,坐在床侧。 “你陪我睡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待着。”徐醒醒说着,又把脸埋进床单,声音嗡嗡的,“打雷了。” 怕打雷? 程前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的,从很久以前,打雷对他来说就已经和天黑天亮一样平常。好像女孩子是会怕打雷。 他向窗外投去一瞥,帘布层迭间可见空濛雨色,“没在打了,现在。” “那待会儿呢,还打怎么办?”徐醒醒转过脸来朝他咕哝,模样娇俏。 程前沉默。 “算啦算啦,我就是个被讨厌的家伙,没人疼没人爱,就像一只小白菜。”徐醒醒哼唧着,自我安慰。 后两句像童谣,她带点抑扬的哼哼着,十分可爱。 程前撇开眼,嘴角勾得隐蔽。 “那行,睡吧。”他站起身,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懂的样子就要走。 徐醒醒当场炸毛。 “站住!” “不许走。” 程前摸摸鼻子,有点明白之前气氛的别扭是怎么形成的了。 因为那会儿,她的语气是恳求。 而不是现在这样,又恢复一贯的命令。 不过,现在反倒更自在些。 “干嘛?”程前无端地生出些恶趣味,故作冷淡地回眸睨她。 “你——”徐醒醒咬牙,瘪瘪嘴又怂掉,幽幽道,“你看你,这么的心地善良。” “古道热肠。” “助人为乐。” “乐善好施。” 程前顶住火力,点点头,“还有呢?” 江郎才尽,徐醒醒脑门往床上绝望一磕,“行行好叭!” 程前偏开头,无声地笑。 笑意压一压,他不再逗她。关了灯折回来,认真道,“睡吧。” 徐醒醒披着一头乱发望过去,因为难以置信而显得有些呆。 程前好心帮她多拨几缕发于脸前,摆个惊悚造型,她摇摇头烦躁甩开。 “别闹,闹就锁小黑屋了。”程前看她,“快睡吧。” 徐醒醒扭扭手腕,“你给我解开,难受。” “不。”程前贴着床沿躺下。 “那你靠过来一点。”徐醒醒退而求其次。 “不。”程前动动脖颈,寻求更舒服的姿势。 “那你把我转过去,这样趴着胸好疼。”胸疼,徐醒醒是认真的。 程前合眼,字节吐得轻飘飘,好似此刻心情,“不。” 他听见身旁女孩重重地哼气一阵动作,想来,是在自力更生地翻身。 不想,竟是朝他微微靠近了些。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肌肤的凉意。 窗外雨声哗然,倒愈显一室沉静,呼吸相闻。 “热。”她说,带些困意的懒。 “嗯。”他应着,并未睁眼。 睡吧。晚安。 徐醒醒。 不晓得是几时,五感骤然放大,唐华便于浅眠中惊醒。 在陌生的地方,总睡不安稳。 缚她的T恤历经磨难,终也散开,她坐起来,抱膝看他睡颜。 这么近地看着,比起唐俨,他相貌更似程云。 大概品性也更似程云。 毕竟唐俨没有这善心。 她目光勾勒他轮廓,像蛇,丈量猎物的尺寸。 门外忽有细微声音。 这声音从喉中溢出,压抑难耐得撩人。 她赤脚踩在地上,轻盈如猫地靠近房门,拉开一点门缝窥探。 鞋柜上,程云抱住哥哥的头,嘴上说不要,腰身却挺动着将汁水充沛的鲍肉往唐俨口中送。 唐俨狠狠裹一口骚穴,“小骚货。” “嗯~哥哥……”程云夹住腿,失去唐俨火热唇舌后格外空虚。 捞起软烂流水的妹妹,唐俨将她腿环在自己腰上,对准蜜穴后立即撤去双手。 程云尖叫着下坠,那粗长肉棒直接贯穿甬道捅开宫口,引起一阵剧烈收缩。 怕吵醒儿子,她捂住嘴在哥哥怀里羊癫疯一样抽搐,下体喷出的水滋满唐俨毛发浓郁的腹股。 唐俨捏起她的下巴,亲她丰满的唇,“爽吗,小唐云,你的逼被哥哥艹射了。” 哥哥又叫自己唐云,亲兄妹时期的称呼让程云更觉背德,禁忌总会激化快感。 “小点声,程前会听到。”她羞得眼泪就要落,唐俨却扣着她臀肉开始抽插,天赋异禀的巨根抽出大半,再重重顶进。 肉穴瑟缩着推挤,想阻挡来者侵犯,不想愈涨了敌方气焰,抽插越猛,程云咬唇不淫叫,下体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后仰身子。 “听到更好,来看他妈妈发情被操。”唐俨故意激她。 叫她乳摇不断晃了眼,他低头狠狠咬一口微褐的乳头,将自己的女人放倒在餐桌,高举着她双腿冲刺,“小唐云舒不舒服,不愧是给我生过儿子的逼,就是好艹。” “不要这样说,不要……啊——”唐俨撞得凶,程云呻吟都破碎,仍执着地不让唐俨讲这些。 若说唐家的礼义廉耻那些个规矩,唐俨没学多少,程云却是铭记于心。奈何哥哥从小就总爱说些羞人的话。 程云浑身赤裸,下面却穿着一条丁字裤,这是唐俨的嗜好。此时,他托起程云的腰抱到地上,叫她跪地撅臀,准备后入。 他展平那细布条遮好她熟透的肉逼,龟头打圈儿研磨,猝不及防揪掉她一根翘出的阴毛,伴着她受激的痛吟一插到底,迅速开始激烈冲撞。 奶子凭空甩得发痛,程云伸手去托举,身体失去一只手支撑马上酸软地要伏趴,唐俨正爽,只顾掐她臀托高了猛艹,根本不像对一个人,更像干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性爱玩具。 仿佛还不尽兴,伸出两指粗暴地抠挖妹妹淫水腻人的肉壁,程云被他撞得乱晃,晕乎乎爽得哭出声,唐俨却还是感觉不够,抬手啪啪地抽她白嫩屁股,一抽一块红印,“你个骚货,给我夹紧了!” 他一直到不了终点,气愤地握住程云脚踝扯开一字马,另一只手拎着丁字裤细带,叫那一根细线吊住她全部重量勒得深陷,不顾她痛呼更深更重地艹进去。 唐华目不转睛地观赏。 冷笑勾起前,被一只灼热大掌封住。 吻(。。h) “看了多久?”程前低声问。 “好久。”徐醒醒轻声说。 显然这不是个优秀回答。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陡然重了一下。 他心情不好。徐醒醒想。 除了放下捂住她口的手,程前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他背靠墙,她背靠他,右手仍圈在她腰间忘了放下去。 甚至忘了放轻力道。 徐醒醒往身后捞捞,摸到他垂下的大手,果然握拳攥得死紧。 “你不开心吗,你的爸爸妈妈在做爱——”徐醒醒回头望他,面上略有欣羡。 他脸色一变,她又知错般补上截,“做的事。” 程前面色却并没有因此好转。 “那不是我爸。”良久,程前道。 徐醒醒点点头,“你妈妈出轨啦。” 程前臂上发力,徐醒醒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程前开口,轻描淡写,“我爸去世很久了。我妈和唐叔叔近两年才认识。” “反应这么大,”徐醒醒浅浅地笑,“对不起啊,惯性思维。” “我爸常年出轨。” 程前眼神闪动,像冰层裂开道缝隙,低头看她侧脸。 忽一声呻吟长而宛转,陡转呜咽。 随即,一连串肉体撞击声响亮得放浪。男人用污言秽语不断高声羞辱着他的母亲。 程前圈在徐醒醒腰肢的手臂一紧,勒得她发痛。 眸中掠过一抹冷色,徐醒醒蓦地转身捂住程前的耳朵,下压着他吻了上去。 她动作很凶,胸前软肉实打实撞上程前。他被这力量冲得后背一下砸在墙上。 不满于只能亲到他唇下,她用力踮起脚尖,贴着他伸展腰肢,放肆凶狠地亲他,舌尖不断顶他紧闭唇缝,每次失败,都要裹吮他口感极佳的唇肉,滋滋作响。 室内骤然升温。 仿佛周遭的每一个分子都在爆炸,炽烈的空气自四面八方裹挟而来,氧气匮乏至极。 别处不可碰,程前于是掐着她两臂发力,她吮得蛮横,分离时,带出“啵”的一声响。 她脚跟重重落地,娇喘着望他,眼里带笑。 谁也不比谁呼吸得顺畅。 他微扬起下巴,受不了她吹拂在上面的呼吸,灼人,还痒。 更不想暴露自己紊乱的呼吸。 他不懂,明明她肌肤泛凉,怎么却愈发助燃他滚烫的气息。 “你不想听。”徐醒醒又勾缠程前脖颈,目光灼灼。 程前缄默,但没有解开她双手。 “我也不想听。”她冲他笑。 “我们也做好不好。”她又踮脚,舔他突出的喉结。 他拒绝的话未出口,微颤的喉结被轻轻含住,那滑腻小舌舔着,贝齿轻咬。 不知逃脱是妄念,他的身体先行于理智地侧仰,反倒将大片领土赠予他人。 既然盛情难却,她的舌尖便顺理成章地,占有所过之处。 小腹被什么顶住,徐醒醒低头看过去,微讶道:“你硬了,好快。” 程前又睨她,带着寒气。 又这样看她,徐醒醒心里痒痒的,柔软的小腹压过去,替他安慰小兄弟。 果不其然,被他攥着肩膀推开。 “为什么一直拒绝我呢?”她痴迷地看着他,似乎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她打下烙印。 “不、可、能。”程前一字一顿,“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讲话这么绝对。”她懒得踮脚,便吻他锁骨。细白瘦削,一如他,未长成的稚嫩。 她似身子无骨,软绵绵往自己身上靠,推拒不及,锁骨挨一口,程前险些心与魂都荡起。 他将她从自己身上剥下来,一冷一热的目光纠缠间,声色也清寒:“你认识我。” 徐醒醒的妩媚和慵懒顷刻间收敛,冷清得像他醒来时,她窥视门外的模样。 那样寂冷的,不像徐醒醒。 程前说:“你一次也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你对其他人很温顺,很礼貌,也很疏离。” “唯独对我。”无礼又狎昵。 “从……”他滞住,又坦然继续,“从你亲了我之后,你就像换了一个人。” “或者说,像放弃伪装。” 程前迫近徐醒醒,目光如鹰探寻,“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目光这样锋利,本该令人胆颤,可徐醒醒竟渐渐觉得,自己很享受他带些敌意的凝视。 毕竟,现在他的目光完完全全地,注视着她一个人。 想干你是个很老套的梗,她不想拾人牙慧。 “我的目的很简单的。” 徐醒醒又骄纵起来,抓着他的大手,迫使他掌控自己的一只丰满乳球。她小手带着他大手一起收缩、揉捏,紧紧握到发痛,饱满乳肉从指间溢出,“操我啊。” 她目光勾着他,贴向他耳边,少女青涩的诱惑。 “我要,被你操哭。” “程前。” 她光裸的下身大胆地往他腿间挤,隔着休闲短裤摩挲着他。程前一把推开她,汗湿透背心。徐醒醒直接被这力道掼倒在床。 程前紧接着虚压上去,双手撑在她两侧,凝重道:“你是个女孩子。” 她眸子里欲望蒸腾成雾,那朦胧不遮掩,只惑人。 奈何他沦陷不自知,目光深深,犹自挣扎,“要自爱。” “我不,”徐醒醒又将双手缠在他颈间,“我要你爱我。” 她笑,勾魂夺魄。 一滴汗顺着程前下颌线缓缓滑动,溅开在她唇角。 于是程前眼看着她小舌舔过,再轻轻吞咽。 就像自己进入她的身体。 细微又绵长的火花沿着脊柱一路炸开。 他俯身,渴望和抗拒,都以吻封缄。 她得了逞,指尖满意地轻轻刮过他后颈,引他细小战栗,毫不客气攻城掠地,再不用颓败地徘徊于唇外。 徐醒醒原想主导节奏,不想他天分太强,几下便能吻得她喘息不得,只能难受地哼几声鼻音。 濒临窒息也不甘示弱,她抱住他的腰,将他狠狠压在自己身上。程前叫那娇乳垫得酥软。她细腰扭动蹭他衣角,纤细白嫩的小腿勾缠摩擦着他短裤下露出的肌肤。 耳边两个人的错乱呼吸声盖过一切。 扣住她乱摸的手,程前硬得发痛,她还不知死活挑逗他,于是用坚挺狠狠顶她腿根,想叫她生畏退缩。 徐醒醒的嫩穴立时就激动地吐出一大股蜜液,她闷哼一声,使劲扭开头逃离他,贪婪地大口呼吸,可马上又被身上人封住唇舌。 欲望难纾,呼吸不畅,徐醒醒的呻吟染上哭腔,开始不住地抵抗想要逃离。 程前却置若罔闻,直到自己也屏息到极致才猛地抬头,连接在两人口中的银丝拉得细长。她小嘴嫣红,水泽粼粼,肿得微微嘟起。眸中清雾化烟雨,湿漉漉的迷离。 都是他的功劳。 程前脸色只是稍霁,却从耳根红到脖颈,想冷漠地移开眼,可舍不得,于是又低头落下眷恋疼惜的轻吻,伏在她颈侧,硬忍着躁动也要同她一起匀缓呼吸。 “痒。”他热气喷洒过来,徐醒醒敏感地缩起脖子。 “嗯?”程前额头抵着她,靠得更近。 “脖子,痒。”徐醒醒推他,他却握住她小手,又吻上去。 说着不可能,现下竟也主动吻过来。徐醒醒笑他,他也不说话,故意埋首于她颈窝喘息,痒得她直颤再推他。 徐醒醒原以为程前不再动作,是在等她稳稳呼吸。待胸腔憋闷的痛感一过,她便放倒他压上去亲,带着他的手抚摸自己。 不料,他却钳住她手不放,一心亲吻。 有瘾似的。 躺着亲,压着亲,捞起来亲。 唇舌几番痴缠,徐醒醒不耐地挣脱,“亲够了没,做点别的好不好?” 这么硬着不难受吗? 就见他又压着唇角,要笑不笑。 程前收紧双臂将她锁在怀里,还把她蹭上去的衣服扯好,“徐醒醒,不要整天想些黄色废料。” 徐醒醒正坐他怀里,闻言小屁股一扭,激得他抱她的双臂都紧了。 程前抓住她放肆的手,下巴靠在她颊边,“别动。” “你干嘛呀?”徐醒醒不满。 “不干嘛。”程前说。 “我好难受,你怎么这样啊。”徐醒醒怨他。 “忍一忍。”程前在她耳边低笑。 “我要做!” “不做。” 来回都是废话,徐醒醒气恼得明显。 唇瓣方启,程前便掐着她小巧的下巴转过来亲,成功堵住她的嚷叫。 一吻过后,他下巴摩挲她侧脸,“你也是一中的吗?” 徐醒醒一愣。 “几班的?”程前又问。 徐醒醒隐约有什么猜想,侧首望他,果然看到他眼中浮动着的光点,半遮着,欲盖弥彰。 他以为她是同校暗恋他的女生吗? 所以费尽心机接近他,渴望他? 徐醒醒笑笑,不置可否。 空气里满是黏腻的暧昧,在这种气氛里,程前自然而然地把她的沉默当做认可。帮她将一绺碎发挽到耳后,他唇角笑意难敛。 两人都一身腻汗,如果不做,贴在一起就是一个字,热! 徐醒醒屡次推开他失败,烦躁道,“太热了,开空调吧。” “不行,你刚退烧。”程前淡淡道。 徐醒醒两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在程前面前挥一挥,“咚咚咚”雨点似的密密落在他胸膛,“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程前偏头失笑,“很热吗?” “热!”徐醒醒坚定道。 “要么和我做,要么就开空调。”她乜着他,“和你做的话,多热都可以。” 程前点点头。 他起身下床,徐醒醒观赏他白色短裤上一块块湿痕,是自己小穴的杰作。 更难受了。 程前随意趿拉上鞋,又转过身来捞徐醒醒,“抱着我,腿盘上来。像……那时候那样。”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 她想。 徐醒醒任由他摆弄自己,就是不配合,“哪时候,哪样啊?” “黄色废料?”她又笑起来。 她看程前耳根的红是半永久了,根本就不往下退。 程前看她一眼,自力更生,将她缠在自己腰上,动作间他背心蹭上去,徐醒醒几乎是立马摆臀将已然泥泞的小花园送上去。 腿心贴上小腹的触感让程前一僵,他横她一眼,小心避着她腿心只托着她臀,向书桌方向走。 “湿不湿呀,都是因为你流的水哦。”徐醒醒悄悄同他咬耳朵,模样刁蛮,见他不理人,一口叼住他耳垂舔吸。 程前两指勾过来的空调遥控器就这么摔在地上。 她怕他将自己甩下去,戒备地夹紧他腰,而他手刚搭上她肩头,敲门声突兀响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突然有事呐,可能月底再更,月底不更九月初一定更!大家回见呀。 (对啦,程前说上章剧情里他又穿了衣服的,也是一件背心,于是我又巴巴地给他加上了,不影响剧情,在这告诉大家一声就行~) 感谢17个收藏本文的小伙伴,月底见! 破(H) 两个人俱是一惊,朝房门望去。 须臾,门外又叩叁响。 门没锁。 意识到这一点,程前叁两步跨过去用背靠门,想将徐醒醒放下来,徐醒醒反而夹紧了腿,抱他更紧。 程前皱眉看她一眼。 再次尝试失败后,他竖起食指在唇间示意她噤声。 “阿前?”门外传来中年男音。 徐醒醒见程前一怔,不由低下头,靠进他胸膛来掩饰嘴角浮起的讥笑。 门只开一隙。 唐俨更觉有异,不过面上仍笑容和蔼,“阿前。” 程前开门就注意到唐俨西装上的褶皱,太扎眼。他语气生硬,“唐叔叔。” “有事吗?” 唐俨一笑,自然道:“我听你房间里一直有声响,过来看看。” 他说着,目光探究地射向室内。 这种无视他人隐私的霸道姿态,让程前蹙起眉,正欲开口便觉颈侧一痛,他呼吸蓦然粗重,痛呼抑在喉间。 而余光里,唐俨此时目光越发具有穿透力。 “唐叔叔想看什么?”程前凝神睃他,冷然道,“已经后半夜了,怕我睡得不够熟么?” 他是想证实自己有没有听到他的肮脏话?还是有没有看到他的龌龊事?以他的立场,现在来敲自己的门。无耻。 话说得冲,完全不像程前平时虽性情冷淡,却文质彬彬的样子。 听在唐俨耳中,就似对方堂而皇之地在那层脆弱的窗户纸上摩划。他眉头皱起,面上几分不满。 “不如直接回去休息。”不等唐俨开口,程前如此说,带个尚算礼貌的微笑。 鸣金收兵? 唐俨眸中怒气氤氲,渐转赞赏。只略略思索,便甚为自豪。有些他年轻时候的气概。这想法让唐俨不由得一再点头,笑声难掩。 徐醒醒窝在程前怀中,唇角勾起的讥讽在笑声中一点点泯灭。 她抬头望一眼程前的下巴,动手扯他短裤。程前愕然,但当着唐俨的面不能低头看她,大手摸索着钳制她,制止她的胡作非为。 唐俨一直看着自己笑,本就让程前莫名其妙,眼下更不想同他多说,“我睡了。您自便。” 仅一门之隔,没发现异样是不可能的,唐俨望着他眉蹙汗流的模样,再次皱起眉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欲物胀痛,暴露于空气中,马上又被软热的小手握住,突然的刺激让程前哼出声。幸而恰逢一阵雷声绵延贯耳,俄顷雨如泼,盖住了不合时宜的声响。 这一刻的羞耻更加助长了身下巨物的坚硬,程前努力装作平静,“没事。” 说着便要关门。 门把手一里一外被握住。 程前心猛一跳。 里侧把手上大手迭小手,程前微垂着眸,余光匆匆瞥过她望向唐俨。 “还有事吗?”程前心不在焉地问道。不知是不是雨声给了她胆子,徐醒醒竟然在自己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可他要注意着唐俨的回应,还要拦住她臀间扭动,偏偏没听清。 “程前?”唐俨却只唤他一声。 “嗯?”程前心慌得一塌糊涂,迟迟难回神。 “有什么事,记得都跟我说。”唐俨看着程前瞥自己一眼,又垂下头,鬓角汗湿,“我们是一家人。” 徐醒醒不知怎的就闹腾起来,不断在程前身上点火,时轻时重,或湿润或柔软的相触,灵巧地躲开他束缚。程前应对不来,徒增肌肤之亲。两人痴缠出一身细汗。 倒是唐俨后一句话,程前一贯最不愿听,生生扯回他几分清醒。 这一愣,便是某醒醒的天赐良机。 空气里有一丝甜香,唐俨敏锐捕捉,尚未来得及分辨,眼前门便猛地阖上,程前微哑的嗓音伴着落锁声传来—— “没事我睡了。” 近十几年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了,不快是难免的。唐俨面色变幻,末了呼出一口浊气,转身回主卧。 卧室内。 程前背靠房门,扣住徐醒醒的后颈抚摸着,缓解身上四处的痛。而徐醒醒咬、掐、捏齐上阵地虐待程前,来缓解私处贯穿的痛。 “现在知道痛了?”震惊过后,程前隐忍道。 本想说,刚才坐下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犹豫。可瞧她可怜兮兮拧着秀眉,显然疼坏了。程前只余满心不忍。一手捧住她小脸,大拇指揩去她额间汗滴。 徐醒醒松开咬在他颈间的小嘴,仰头凝他一眼,含着幽深的怨。 程前反而当她在闹小脾气,心间酥酥麻麻。 圈住他脖颈的手臂又收了紧,宛如卷土重来的示警。徐醒醒于程前耳边嘤咛:“你动一动啊,程前。” 又耸肩发力,凑上去吻他,从眉心至鼻梁,“我的小穴吃掉了你的大肉棒呢。” 程前眸中黑沉如渊,倒映着徐醒醒浪荡发情的模样。 见他仍不为所动似的,徐醒醒捞起他大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胸脯,一起滑到平坦的小腹,她带着他手掌下压,“你看,我的肚子是不是很平呐。” 程前失神睨她。 徐醒醒掀扯着背心,露出白皙小腹和半只饱满的乳,“等阿前把浓浓的精液射进来,我这里,”——她握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小腹——“会鼓起来哦~” “我的小肚子装满你的精液,像怀孕一样,我要——唔——” 余下的孟浪话全被程前以吻封禁。 他唇上亲得重,手下也强横,再无顾忌地揉捏着徐醒醒弹软臀肉,指尖屡屡蹭过她微微翕动的小小穴口。 徐醒醒立马融化,腿上失力,没骨头似的在他怀中下滑,程前一手包臀一手扶腰将她往上一颠,继续亲吻。 两个人忘我地喘息,交缠,伴着窗外铿锵如马蹄奔腾的雨声。 就在徐醒醒欲情炽盛、忘记疼痛之际,迷蒙中被人放倒在床,窄小甬道里的硕大异物冲开层层阻隔动了起来。 伏在自己身体上的人紧拥着一顶,徐醒醒唇间溢出声轻吟来,似痛,又似愉悦。 紧致的腔道吸吮得程前尾椎发麻,那轻吟简直火上浇油,欲望霎时引爆,他堵住徐醒醒小嘴儿,加快了下身挺动。 几件夏衣接连落地。 铆着劲儿一顿猛插,程前在徐醒醒带点哭腔的哼唧声中倏然射精,徐醒醒的尖叫哑在半途,强烈的快感席卷她的阴道和脑海,程前却仍铁杵似的硬着,把着女孩高潮难忍而拱起的细腰继续凶悍进出,愣是将蜜穴里满溢的精液捣出一圈儿白沫。 “唔啊、啊啊,不行——不要了、要坏掉了……”徐醒醒闭着眼浑噩地抗拒着,细细的每一声呻吟都被他撞出韵律。 热出一身汗,徐醒醒整个人水洗了似的,本就白皙粉嫩的肌肤更显光泽。 腿敞得太开早就酸痛不已,这浓精又一股股喷射进自己下体,激得她穴肉都直抽搐,高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得凶猛无匹,徐醒醒难以自持地收紧双腿夹住了程前的腰,眼泪浸湿长发。 两个人满身透粉的模样如出一辙。 逐渐寻到要领,哪还听得进拒绝,程前捞起徐醒醒,一手扶腰,一手托她后颈,亲着小嘴,艹着小逼,强势霸道得不容抗拒。 主卧。 程云换上唐俨为她定制的旗袍,白底金纹的典雅款式,愈显她娇花照水,弱柳扶风之姿,是这个呼唤自我的年代中少见的优雅温婉。 她踩着镶嵌着珍珠的锦缎高跟鞋,步步生莲地朝唐俨走去,手里拿一把镂空小折扇,途经之地,皆时光倒流。 唐俨靠坐在床头欣赏她,随着距离的拉近微挑起唇角。 那折扇在他面前轻展,带出香风阵阵,女人蓦地转身离去,丰满的臀摇曳着。 原本雅致的款式,因这着衣的人腰肢过于纤细,偏又生就一只肥臀,霎时色气横生。 唐俨抬手,两指故意夹住折扇尾端。 程云微微侧头,神情端庄地蹙眉,一副被陌生人冒犯后不解的样子,往回抽了抽折扇。 唐俨不撒手,在她软软地瞪过来的同时,一把从背后抱住她,“这位小姐,好像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不需要,请你放手。”程云小声斥他。 “女人家,不需要一个人强撑。”唐俨笑道,边抽过扇子,隔着旗袍下摆磨她臀缝,一点点用力,深入,“遇到难处了,就乖乖找自己的男人求助。” 没两下,程云就软掉,低吟一声扶在身前梳妆台喘息。 “嗯?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唐俨抬起程云的下巴,迫使她看向镜子,折扇握在手中扣在她胸前轻轻揉捏。 程云忍不住偏头,脉脉含情地望他,唐俨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抱上梳妆台。 想将她白嫩双腿分开,旗袍却碍事,他便一把扯裂下摆,将她腿摆成M型,略显暗沉的肥美鲍鱼半遮在破布中流淌着汁液,映在镜子里。 看着自己的骚穴在哥哥的大手旁流水,程云更加情热,屁股底下迅速汇集一汪蜜液。 “哥哥。”她动情地唤。 唐俨低头吻她眼角细纹,“哥在。” 说着,一把将折扇捅进了她淫荡的花穴,连带着半截破烂旗袍也塞了进去,程云不知是痛还是爽地叫了一声,穴口瑟缩着竟又吞进一些布料。 “舒服了吗,唐云小姐。”唐俨时轻时重地搔着她的内壁,不时快速抽插个几十下。程云后仰着脖子贴在他胸前,“哥哥,哥哥”娇吟不断。 唐俨解开她胸前盘扣,放出半只高高耸立的乳,用两根指头凌虐着奶头。 待程云哭着喷了一镜子的淫水,唐俨终于忍不住将她放倒在梳妆台,拉开拉链放出巨龙,对准她的樱桃小口捅了进去。 温暖潮湿的口腔包裹住欲龙,唐俨稍微舒展了些眉头,重新压抑住欲望,进出缓慢地享受。看着镜子里她暴露的菊花和蜜穴,他伸出两指准备新一轮玩弄。 谁也不知道,在某一个雨夜。 一室之内,一墙之隔,两代哥哥艹妹妹。 不知被这么硬上弓了几次,徐醒醒脱力,眼皮彻底抬不起来,只有微弱地意识残存,偶尔意识浓些,会伸起手在空中无力地挥一挥,以示拒绝。 下身被程前扯得高高的操干,媚穴不知疲倦地吐出汩汩爱液讨好着肉棒的主人,两只丰圆的奶子打着圈儿晃,每每侵犯者动作得狠了,她便可怜兮兮地哼上轻轻短短的一声。 “徐醒醒。” 徐醒醒陷入黑暗之前,听见程前在耳边轻声唤她。 一遍,两遍。 是他一贯没什么情绪的嗓音。 除了有些哑。 还有些轻柔。 在这近乎温柔的唤声中,徐醒醒有了结束的错觉。 意识湮灭之时,却再次被贯穿。 ———————————————————————————— 还以为月底有假期……结果是连轴转……哭了。之后更新慢的话,求轻拍……比心,32个小伙伴! 指奸(。。h) 翌日。 天亮的很早。 阳光透过帘布冲淡室内黑暗,程前感受到明亮,慢慢有几分清醒。 惺忪片刻,程前目光一动,偏头去看怀中人。 小姑娘侧着身在他怀中蜷成一团,双手攥拳放在脸旁,模样极乖巧。 程前专注地看她片刻,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拳头。 几乎整个包住。 有点新奇,程前慢慢抬起握着她的手,仔细观察着大手包小手的画面。 那小手烦躁地自己挣脱开,又放在了脸侧。看得程前眉眼都染上笑意。 他撑起身子覆过去,将她虚虚圈在怀里,一心看她睡颜。 模样乖巧得让人心热,程前忍不住低头用鼻尖去摩蹭她长长的睫毛,随之落下轻轻柔柔一吻。 “不要。”徐醒醒紧闭着眼哼唧一声,委屈又烦躁。 逗笑了程前。 他躺回徐醒醒身侧,两只胳膊紧紧抱她在怀,额头抵着她后脑重新闭上眼。 再次醒来,是听到门外声响。 程前想起身去看,尽管抽出胳膊的动作极小心,还是弄醒了徐醒醒。 她低吟的声音显得有些难受,一时间程前所有的心思都扑回她身上,轻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徐醒醒迷蒙地看看他,又呆呆地移开视线好似发怔。 程前轻弹她鼻尖,气音唤她,“徐醒醒,醒醒。” 她不满地“嗯”一声,扭脸躲开,换了个方位继续发怔,眼神涣散迷茫。 程前忍不住掀唇笑,掐着她的下巴压上去,汹汹又缠绵地吻。 待徐醒醒气喘吁吁,他再问一遍:“醒了吗徐醒醒?” 能不醒吗? 嗔怪地瞪过去,徐醒醒也小声烦躁,“你、好、烦、啊。” 程前抿着唇拍了下她脑壳,起身换衣服,挑了件自己的白T放到床边,“先穿着,别出来。” 开一整晚空调,早起便有些凉,徐醒醒缩进被子里,靠在床头看程前。 程云和唐俨已经走了,茶几上留了张便利贴和几张红钞。 程前垂头看一眼,没甚表情,眉心却皱起。 “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吗?”见程前进来,房子里也一直很安静,徐醒醒问道。 “嗯,我妈上班了。”程前似找寻着什么,扭头问她,“你的衣服呢?” 徐醒醒蹙眉,表情疑惑。 程前摸摸鼻子:“你的裙子,还有内衣吧,你,放哪儿了?” “干嘛?”徐醒醒蹬开被子,赤身裸体就要下床。 “我帮你洗……”一下……话说一半,程前抬眼就是一个愣,箭步冲上去拿被子裹住她。 “你又干嘛?”徐醒醒不满,在他怀里扭着推搡。 “衣服都不穿,你要干嘛?”程前表情严肃。 “去洗澡咯。”徐醒醒从被子里挣出两只细白的胳膊,挽在他颈间,“不穿又怎样,你又不是第一次看。” 她这般姿势,袒露怀中一片白腻肌肤,胸前一点青,是他昨晚失控的罪证。 程前失神地凑上去吻,徐醒醒偏头躲就是不让他得逞,她眉眼带笑,“我要洗澡,你的东西都黏在我身上,不舒服。” 说着,徐醒醒扯开被子,给他看自己腰腹和腿上半干的精斑。 “你要摸摸吗,这里的还没干,黏黏的。”徐醒醒靠坐床沿分开双腿给他看,拉过他的大手探向自己腿心。 她下体饱满,肉感十足,毛发生得也有致,阴唇处的肌肤干净细腻,少女秘处是透亮的红,水莹莹的和边界处白皙肌肤对比强烈,诱得人只想舔一口。 “都被你操肿了。”徐醒醒用手碰碰略有些肿痛的花唇,怨怪他。 程前不语,只目光极烫,灼灼地锁住她泛着水光,在空气中微微战栗的肉唇。 昨晚还只是一条肉缝,要用手撑开才找得到幽径所在,今天再看,那一点点的小孔似乎难闭合,漾着他的精液。 修长的两指破开穴口的一刹那,徐醒醒不由得娇吟一声便脱了力,程前却无师自通地搅弄起她腿心掺着几丝红的泥泞白浊。 “再深一点。”徐醒醒说。 程前再深入一些。 “你的手,动一动啊,”徐醒醒喑哑道,“我的小穴,本来就是给你玩的。” 一室寂静里,两个人的呼吸逐渐变得聒噪。 许是因为红肿,加上频繁的高潮,徐醒醒此时异常敏感,只是两根手指便难耐,轻哼着用力伸展身子来缓解快感。 这一挺身便将两只椒乳送到了程前嘴边。 程前却无暇分心,凝她一眼后,只安抚性地裹一口她坚挺的小奶头,专注于用这两指探索自己的女孩。他原本半蹲着,此时干脆单膝跪地。 穴肉迫不及待似的抽搐着绞他,自动自发将他吸入,插得愈深才知道他射的更深,甬道里满是粘稠。 他摩挲着肉壁,试探着按压,抽插,感受着女孩子生殖器官的奇妙,微热的淫水一股股流淌过他指身。 正新奇着,包裹着他的腔道内突然一阵强烈收缩,就听徐醒醒惊叫着夹紧双腿抱住他,随后热热的液体不知从哪儿喷泻而出,有些许射到他胸膛,浸透了衣衫。 程前有些懵,入神地感受女孩抱着自己战栗、喘息。 隔着一层薄衫的,用力相拥着的,她的温度和气息。 埋在她体内的长指无意识地一动,女孩整个人都瑟缩一下,拥他更紧。 程前的喉结滚动得稍显滞涩,他垂头,吻一吻她耳廓,将她遮脸的长发挽到耳后。 被子失去他的控制,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少女胴体如玉,沉浸在巅峰的徐醒醒此时几近窒息,急迫地呼吸着,顺着他的力道被动地偏头看他,眼眸迷惘又湿润—— 满满全是他的身影。 程前低头,攻城掠地。 他就势将她压倒在床上,手指又探入,徐醒醒娇吟一声,夹腿拒绝,“不要了……” 见他眸子沉沉地朝自己望过来,徐醒醒一点幽怨,“有点儿疼了。” 程前神情意外,掌心覆在她阴户上极轻地拍两下,趴在了她颈窝。 像在哄小孩。徐醒醒忽然觉得。 这一下,意外地让她有些羞。 连他洒在她颈间肌肤的呼吸都显得格外闹人。 感受到他的硬挺,她佯装自然,好似无知无觉道:“你起来,我要去洗澡,好脏啊。” 原本听她话抬起上半身的程前,忽然一下又砸到她身上,压得她乳波一晃。胸好疼!徐醒醒痛呼一声,叫道:“你干嘛啊?” 程前一声不吭的,大狗狗似的一个劲儿地瞅她。 徐醒醒嫌弃地推一把,“起来。” 再推一把,“快点。” 始终推不动,徐醒醒发狠似的咬咬牙—— 躺倒装死。 程前噗嗤一声笑,看她雷打不动的模样,伸手碰她睫毛玩。 徐醒醒痒得难受,一把拍在他手上,“别碰我。” “笨。”程前抿唇嘲她,还是撑起身子放过她,顺带解答她的疑问,“不许说我的东西脏。” 他拉着她起身,嘴角撩起一点弧度,算是笑纳她无语的白眼。 浴室前推拒一会,徐醒醒叁言两语诱他上钩,就在他板着脸却透着红的同她一起进浴室时,又嘲他精虫上脑,成功反杀。 在浴室门前缓上一缓,程前想起开始的问题,“你的衣服昨天放哪儿了?” 突然想到,万一被程云他们看到恐怕会再生事端。 徐醒醒不回答,程前等上片时,拧着眉去做早餐。 高估了她的速度,程前端出早餐等着,自觉已经候上许久,小姑娘就是不出来了。他环顾四周,自己给自己点点头,进卧室收拾。 果然是有点脏……自己的精斑在床单上结块,并不好看。床边一大片湿痕,是她丰沛淫水浸的。被子上也有。 差不多只要是床上的,都得洗。 捡起地上几件衣服,程前随手往脏衣篓里一放,又拎回眼前。 他休闲短裤上那一小块,传说中的—— 落红。 处女。初夜。流血。 零星的名词在脑海中闪现,看过的诗词名着里的片段也翩翩然自成画面。 程前指尖一紧,迭起短裤,找了个纸袋装起来,放进衣柜里。 等徐醒醒终于洗完澡,程前连假都请好了。 “来呀,给你看我的衣服呀。”徐醒醒探头笑,身上白T湿透,裹紧她玲珑娇躯,“都丢到这里了。” 程前放下手中的书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瞥一眼角落里的垃圾桶,里头堆着白裙和内衣。 再看向她的眼神含着明显的不赞同。 “吃完饭,我带你去买新的。”程前说。 “好呀。”徐醒醒笑。 “再拿点药。”程前将她推出浴室,自己进去冲澡。 眉心一跳,心里的感觉就奇怪起来,徐醒醒低头眼神就泛冷。 奈何程前毫无所觉。 习惯了她的无理取闹,他还蛮讶异她突然的乖巧。 让她洗漱就洗漱,说吃饭就吃饭,说换衣服就换衣服。 直到徐醒醒只穿着他的另一件宽大白T出来,腰间高高扎着他的腰带。有连衣裙的效果。 果然没穿他的休闲裤。 有点叛逆的孩子气。这才是她一贯的作风。程前觉得正常多了。 强硬地拿了件外套遮住她胸前凸起的春光,又惹她气恼,程前伸手揉揉她长发,被她一巴掌无情打开。不过好歹外套没脱。 临出门,程前突然横一只胳膊在她身前。 徐醒醒疑惑地望他。 程前看着她,问道:“你里面,穿了吗?” “什么?”徐醒醒笑容立刻就狡黠了。 见程前不语,她转身蹦跶着就要走。 却叫人在背后勒着腰抱起,惊得她“啊”一声低呼。一只大手探入她“裙底”,摸到她光滑的小屁股后毫不留情地在她臀瓣上打了个脆痛的巴掌。 “徐、醒、醒。” 身后男孩子的声色都冷冽。 药 天色照例阴沉,却没有再落雨,时而风起,尽是清凉拂过。 人行道上又摆满了各家店的商品,街边停着一辆辆私家车,行人只好一会儿下马路一会儿上人行道,艰难地寻着空子穿梭。 不管是坐在店铺前马扎上的老头老太太,抱着娃娃闲聊的大妈大姐,还是路过的男男女女,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聚集在了一对外表出众的少年人身上。 少女穿一身宽大衣衫,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浑身上下裹了个严实,气嘟嘟走在前面。 个子高高的少年跟在后面,没甚表情,只是不时抬手护一下身前走起路来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女孩子。 即使每次都被她甩开,他也沉默着,执着不懈。 路人的注视让徐醒醒愈加烦躁,不自觉越走越快。 程前也有些心不在焉,跟着徐醒醒走过了头,才恍然回神,他大跨一步,直接迈到徐醒醒身后卡住她肩头,帮她调转方向。 惊得徐醒醒小小地叫了一声,一落地,刻薄话儿立时就冲到嘴边,而程前仿佛未卜先知,低头飞快亲她一口。 街边正在偷看的女孩儿们顿时雀跃。 看到帅气的大男生被女生推开,女孩儿们又集体悻悻然,就冲他帅气的脸也要为他打抱不平。 “瞅瞅瞅瞅,瞅瞅这脸这身子,你馋不馋?我可馋死了!那女的简直不知好歹!” 不知是哪个小姑娘的怨气爆发,一嗓子喊出来,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小点声,她看你了!”小姑娘的同伴瞥见话题女主角的冷眼轻飘飘睇来,扯住嘴快嗓门大的好友就走。 “看就看,老娘怕看吗!” “哎哟,看把你厉害的。” 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两个女孩子窃窃私语,你打我一下、我推你一把的嬉戏。待跑的稍远些,少女们逐渐放开了打闹,脆而吵闹的声音融化在街道喧嚣。 手心里,她细窄的腕子在挣扎,程前停下脚步回头望。 她却不理人,径直走进了药店。 程前莫名就沉了步子,在门前迟疑片刻才进去。 憋着股无名火一通乱逛后,徐醒醒捏一盒药走到柜台,恰巧程前拿着一管药膏,耳朵红红表情板板地在和店员交谈。 不等她走近,他便有感应似的偏头看过去,握着药膏的手不自觉后缩,后又垂到身侧。 徐醒醒只淡淡瞥他一眼,转头朝店员晃晃药盒,“这个。” 店员是两个年轻的小姐姐,原本有些惊艳和好奇地盯着程前,这时候又不约而同地打量起徐醒醒,脑补得有多丰富都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 “这是什么?”程前突然发问。 店里两个店员一个路人再加一个徐醒醒,都控制不住惊掉了下巴。 “渣男。”短发的店员与同伴咕哝,嘴唇张合得极隐蔽,“做作!” “不想负责也不用耍这么脑残的招数吧!”同伴回道。 空气凝滞了一刹那。 程前目光如炬,迅速抓取信息,“紧急避孕用”几个小字没看到就罢了,一旦看到,就挥之不去,仿佛坠挂在了眼帘下。 一阵短暂的无措后,他将药盒从徐醒醒手中抽出,同药膏一起递过去,“多少钱?” 两个店员正忙着以目光鄙视他,一时间反应不及,怔愣许久,其中长发的那个急忙伸手去接:“72,有会员卡吗?” “没有。” “现金还是手机?” “现金。” “办张卡吗先生,以后买药可……” 他与旁人的对话的声音穿耳而过,徐醒醒目光发散着出神,心思百转,抢先于他夺过店员递来的购物袋。 药管上的名字不认识,适应症还是能看懂的。 “买这个干嘛?”她质问他。 程前哑然,不知要如何当众解释,唇微动时,短发店员积极地替他解释,“消炎的,你不是肿痛嘛,肯定有炎症?” 同事用胳膊肘撞她,怪她多嘴,短发店员吃痛,“干嘛?” 徐醒醒气die,朝店员甜美一笑。 店员只觉得她笑得甜归甜,但眼神奇怪,显得这个笑容不伦不类,完全不知道她眼中写的是——你才有炎症你全家都有炎症。 将药管拍在收银台上,拉住程前就往外走。 “药,徐醒醒。”程前回拽她一下,就要回去拿药。 徐醒醒烦躁地拖住他一直走,出了药店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在这等我。”程前顿了顿,想不通她突然的恼怒,摸摸她发顶转身就要进去。 “你给我站住!”徐醒醒气急败坏。 “听话。”程前皱眉。 “你给我站住站住站住!!!”徐醒醒恼怒地喊道,小跑过去跳到他背上撒野,“不许动——!” 她“动”字尾音又长又曲折,尽显娇蛮。 好在程前反应快稳稳撑住她,顺带将她向上一颠,卡着膝窝背稳,“怎么了?” “为什么生气?”少年的声线绷绷的,侧头想看她。 还没有傻透啊。徐醒醒想着,揽紧他脖颈,蹭啊蹭,把头埋在他背后不给看。 程前没能看到她的脸,却是愉悦难掩,在嘴角被刻意抿平了的笑意另辟蹊径,自眸光中跃动。 蹦上两下,晃得身上的她东倒西歪,他便趁机去找寻她的目光,间或“醒醒”、“徐醒醒”地唤她,一声声,都似轻压在徐醒醒心弦上,再缓缓划过。 她反而越发不想看见他,闷声埋头,躲得烦了就要下来,他偏又不让,恼得她一顿挣扎险些带得他摔倒,天知道是程前的身手还是两个人的运气,她挂他身上歪斜着转了大半圈后竟然险险稳住。 在他臂弯中稳稳落地,徐醒醒仍难以回神,为方才的险摔心有余悸。前一秒还在大呼小叫着闹脾气,现在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程前感受到徐醒醒急又重的心跳,低头去看,果然她脸色都变了。 嚣张的徐醒醒,原来这么胆小的吗。 他拢拢双臂圈紧了她,陪她一起缓冲,上瘾似的,下巴不时摩挲她顺滑长发。 待徐醒醒在他怀中抬首,程前在她耳边低笑:“好玩吗?” 徐醒醒呆呆的看他。 程前乐了,一本正经道:“再来一次?” 说着就打横抱起她,转上了小半圈,动作不太熟练,但不妨碍这带给徐醒醒的刺激。 惊恐中徐醒醒猛回神,吱哇乱叫着拍打程前。 女孩子的怪叫中,搀着男孩子清朗的笑声。 他将她小心放下,扶着腰身帮她站稳。 徐醒醒瞪他一眼,捡起方才甩掉的购物袋。 药盒都甩飞了。 烦人。 见她径直走了,程前几大步同她并肩,扣住她的手不放。 将将开口,软软的掌心便覆上来,程前静静凝视着徐醒醒,眸光摄人。 “不许再提,不许再去,不许拒绝我。” 她仰着下巴,俏生生的刁蛮。 程前垂眸,捏住她小巧下巴,大拇指惬意地打着圈儿。 徐醒醒一巴掌打开他手,却被他顺势扣住。 明明脸上没甚表情,却总让人觉他处处温柔。 果然,初夜后的男孩子都是大型犬,不记得从哪里听到的这句话了,但徐醒醒此刻觉得很对。 徐醒醒不自觉勾起嘴角,转过身漫步前行。 十指相扣的男孩子默默跟上,任她大幅甩动相牵的手,有点傻,但是,“不提,不去。” 然后呢?徐醒醒偏头看过去,示意他继续。 程前唇角扬起一点,“答应你。” “什么啊?”徐醒醒皱眉,什么答应,不应该是“不拒绝”吗? “什么都答应你。”程前扣紧她甩得飞起的手,看着前方,近乎自语。 “讲什么?大点声~”徐醒醒不知为何地异常开心。 程前抬一点分贝,道:“什么?大声点~” 徐醒醒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 她眼神轻蔑,带些盛气凌人,而于程前而言,这来自“小矮子”高高在上的蔑视,格外搞怪。 瞧一眼便乐。 “去商场吧,带你买你想穿的衣服。”两人闹够了,程前揉一把她发顶,“好不好?” “给我买瓶水先。”徐醒醒也冷静下来。 程前一愣,徐醒醒朝他晃了晃药袋。 不知为何,离开她总是心慌,虽然只有几步远。 货架前,程前摸着心口,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下没看到,心里直接一震。冲到店门口才看到她坐在了店前的椅子上,花篮挡住了她半边身子。 无解的心理,程前不再深究,只想买完水回到她身边。 出店门时,迎面一个黄毛小混混,流里流气地朝他笑,倒是意外地相貌出众。 程前脚下不停,目光坦然地移开。 身后人冲他吹了个长而婉转的口哨。 看着徐醒醒吃完药,站在一旁的程前就这么侧抱住她,“对不起。” “什么?”徐醒醒挑眉。 “这个,是我没想到。还有……”程前欲言又止。 “反正,都怪我。” 徐醒醒乐了,“什么啊就怪你?” “怪你懂得太少了是吗?”她戏谑道,“纯情少女程前。” 程前揉一把她脑袋,揉得她怪叫,“你还是别说话了。” “走吧,我们得快点,下午还有其他事。”他拽住她,往商场里面走。 “什么事啊?”徐醒醒懒懒问道。 程前不答,只扯着她走。 她却满心都在想。 原来他出门时说的买药,只是担心她下面肿的厉害。 是她乱想,执意加罪于他。 是不是女孩子逛街都是吃吃喝喝、走走停停? 程前看看一手奶茶一手零食的徐醒醒,再看看其他逛吃中的女孩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连牵个手都没办法。程前失落。 “我帮你拿吧。”他说。 徐醒醒瞥他一眼,递过一把零食袋,空出的手自然地捧住了奶茶杯。 程前上扬的唇角僵住。 他伸手,试探着想捞下她一只手。 不想她竟然烦躁地将他甩开了。 程前窒息。 徐醒醒,你厉害。 迎面又遇上那个黄毛小混混,这次他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徐醒醒。 程前拧眉,大手盖住徐醒醒的脸,背后揽她往前走。 “干嘛啊,看不见了。” 黄毛见状,嘴角挑衅一般咧得更大更开心了。 等他走过去,程前捏一下徐醒醒滑嫩饱满的脸颊,松开手。 “你到底什么时候逛衣服?”程前平淡道。 “我一直在逛啊。”徐醒醒理直气壮。 “是哦。”程前哑然。 “程前?”有一道陌生女声。 两人几乎同时循声而去。 程前朝对方点点头,便拉着徐醒醒要走。 “谁啊?”徐醒醒问。 “初中同学。”程前答。 “不聊聊?”徐醒醒问。 不等他回答,对方已经追上来,“程前,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你怎么退群了呢!” 女孩子虽是对程前说的话,眼神却一直朝徐醒醒飘,看得她不耐。 “你们聊,我进去逛逛。”随手指一家店,徐醒醒拔腿就往里走。 程前拽住她,回头要拒绝老同学。 徐醒醒不耐神色敛起,不辨真假的体贴道:“绅士一点好不好,女孩子耶,你待会儿记得进来找我呀。” 说罢,还朝那女生一笑。 程前放她进去,回首便淡了神色。 女生原本绞尽脑汁地跟他搭话,却被他身后一道高挑身影攫住视线,感受到她注视的黄发少年轻飘飘乜过来,她慌忙低头。 徐醒醒被人蛮力拽着一直走到拐角。 黄头发的少年将她按在墙上,笑道:“怎么不理我啊,小唐华?” -------------------------------------------------------- 国庆、中秋快乐! 罚 “你穿的什么东西?”黄毛的少年人伸出一根手指,拨了拨唐华一层层的宽大衣衫,声色酥而凉,很是特别。 唐华靠在墙上,边小口小口地把气喘匀,边抬头看他,唇角抿一抹笑,“谈擎?” 谈擎嗤一声,笑她明知故“问”。 “有何吩咐,大小姐?”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甚至朝她懒懒散散地行了个礼,不伦不类的可爱。 看得唐华发笑。 谈擎也惬意地靠到墙上,“你的口味,很一般啊。” 唐华挑起眉梢,望向他。 “搞不懂你们女生,喜欢书呆子?多没意思。”谈擎歪着脑袋乐,“我们学渣才是宝藏,懂不懂?” 他低头看她圆圆的脑壳。 有点想敲。 叁思,还是作罢。 唐华看着不远处行人来往,朝他扬起没喝完的奶茶。 谈擎无语,对于她使唤自己的理所当然。而后,自然而然地接过,丢到垃圾桶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唐华问。 “我为什么?”谈擎稀奇了,“这得问您为什么玩消失了。” 他换了个姿势倚墙,笑看她,“您什么身份啊就离家出走,不怕给重兵押解,逮回去咯。” 没忍住轻笑一声,唐华伸伸懒腰,朝前头小路上走。 “我倒也想兴师动众。” 奈何。 未尽的呢喃,也许随风去了。 谈擎望她一眼,懒了会儿才跟上去。 既然她不开口,他也不乐意小弟似的跟她汇报,两个人互相磨着时间漫步。 说不定能耗上一天。 谈擎胡乱想着,笑意横生。 街角突然出现的身影却让谈擎唇角僵住。 方才对面相遇,那人挡住她脸不让他看的时候,他就不爽了。 看一眼那焦急奔走的人,不知名的情绪作祟,谈擎拽住身前女孩子的手腕就掉头。 唐华不解。 “你姑姑回来了。”他说。 短短一句话,便轻易得到她的全部注意。 他偏头跟她讲话,眼中却是那越来越远的修长身影。 “找你没找着,在大厅东侧的窗户边上站了好一阵儿。还有那个叫丫头的,八成是挨了罚,一直没出屋儿。” 讲着讲着就走到了他的车旁,谈擎掏出钥匙解锁,车底座高,他也不打招呼,直接拦腰抱起唐华放到了副驾。 唐华倒也没生气,安稳坐下了。 “诶,”他靠在车门上凝着她,“你姑姑对着空气说话,说什么,明天希望能见到你。” 唐华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平淡,“你又翻墙。” “不愧是一家人,都和你一样神经。”他笑。 唐华眸色渐暗,心思翻转得出神。 静默间,谈擎细细打量着她,想要触摸的欲望鬼使神差。 手伸到半途豁然清醒,他挑挑她下巴,随意道:“看着我的帅脸,还能想别的?” 唐华嗤笑一声拂开他手,眉心皱起极浅的痕迹,“开车,回去。” 谈擎笑着歪歪头,轻轻关上车门。 转身,却只是靠在车窗,一副等待的姿态。 不过须臾,唐华便在车内不耐敲窗,谈擎带着假惺惺的歉意回以一笑,站直身子准备出发。 后视镜里突然出现的身影出挑,唐华一眼瞥到后,便不由撑起下巴,欣赏那好看的身影在镜面中扭曲变形,愈来愈小。 “发什么呆?”谈擎问,边格外机敏地瞧了眼她那边的后视镜。 唐华仍凝视着,唇边抿出一抹浅淡笑意。 谈擎习惯了她的神经质,喜怒一瞬间的事儿。 他摇摇头,也笑了。 阴雨作祟已久,今日自然也不能放过。 豆大的雨点说落就落,雨势凶悍,一触即发。 倚墙而立的少年乌发雪肤,此时衣衫尽湿,更有一番颓败之美,匆匆躲雨的行人,都情不自禁地一再回首。 在他身边,时光都仿佛凝固。 只风雨不停。 有女孩不忍,鼓起勇气上前,愿以伞相赠。 本不想回应,奈何女孩子执着地举着伞。 费力抬抬眸,终是未能与她目光相接,他摇头,仍兀自失神。 直至耳边终于清静,他仰头,痛快淋雨,双拳重新攥起。 他脚下,是她曾等待他的地方。 入夜。 塑料袋直直坠落,砸进满溢的垃圾桶中。 伴着一声轻响,露出的半边药盒落上一颗又一颗雨珠,湿痕一圈圈扩大,逐渐连成一片。 脚步声沉寂片刻,再次响起时十分有力,显得异常坚定。 车灯照亮雨幕,破开黑暗前行,随后,高大到骇人的雕花双开大门缓缓阖上。 唐华抱膝,在吊椅上轻轻荡着,浴袍在身上松松散散挂着,夜色中一点微弱清辉,自她肩颈、玉背至圆臀勾勒优美弧度。 车灯的光亮渐渐消失后,四下皆沦为黑暗的囚徒。 闪电遽然撕裂天际,也照亮藏身黑夜的一切。 原本应光洁如玉的背上,自肩胛骨内往下,横斜着一道道血痕,交迭的纤细双手下满是血迹,衬得肌肤惨白。 天光不过乍泄,罪恶终得藏匿。 唐华一圈圈抹开掌心的血,当鲜血涂满整个手掌,新的仆人推门而入。 “大小姐。”新的阿姨姓殷,比穆姨还要年长些,颧骨颇高的瘦脸上一双细长的眼,显得很凶。 唐华摊着两只手,目光空洞地看过去。 “请回舞室,继续练习。”殷姨低着头,很恭敬的姿态,语调却分明不容拒绝。 唐华垂首,轻轻靠在膝上。 两相沉默。 踩着中年女性再次响起的略厚嗓音,唐华倏地起身,浴袍坠地,她光裸着身子,似乎无知无觉地朝外走,伤痕累累的背脊挺拔单薄。 殷姨在她擦肩而过时,转身上前挡住她去路,手中长裙高举。 唐华冷冷地看着,一手抓起长裙缓步下楼。 长裙丝滑,布料与伤口摩擦的痛感却不减。 白色裙摆柔软,顺着高高踢起的玉腿滑落,再随纤腰旋转而翩飞。 一舞彻夜。 天际泛白。 上一个破晓还在贪食禁果的少年男女,而今倒在两座城市的同一片晨光里。 “老冯又叫程前去谈话了。”坐程前后桌的方家鑫一坐下就跟同桌八卦。 “怎么回事儿?又是成绩?”同桌许立伟一脸兴奋地吃瓜。 “谁知道,程校草打开学就不大正常。你说他是不是谈恋爱了?”男生滑稽一笑,随口扯淡。 “上课了上课了还讲闲话!一个两个嘴都这么碎!” 两个男生聊得正嗨,不想班花申菲菲突然靠近,顶着个大红脸叱责他俩。 方家鑫乐了,“哎哟喂,你脸红啥呢,跟你什么关系啊!” 许立伟也跟着哄笑。 申菲菲羞得厉害,整个人都红彤彤的仿佛在冒热气,二话不说撸袖子开揍。 申菲菲是班花,学习也不错,英语尤其好,和程前两个人经常一起参加活动和比赛,有些东西,几乎是公认了。 而有些感情,她早已独自默认。 俩大男生被一个小姑娘打得直嗷嗷,正闹得欢腾,申菲菲一拳捶过去,方家鑫身子一歪就躲了去,那拳头直接砸到一直不说话的申菲菲同桌,稳坐一班前叁名的蒋妙因身上。 申菲菲尴尬又愧疚地扑上去道歉,蒋妙因捂着头缓过痛感,摇摇头笑说没事,继续提笔做题。 方家鑫二人本也想道个歉,奈何物理老师踩着上课铃进来了,俩人立马灰溜溜转过头翻卷子。 偏头看不见心上的男孩子,申菲菲也听不进课,托着下巴不时叹气。 那声响一而再的幽幽然,蒋妙因也不免分了心思望她一眼。 感受到视线,申菲菲侧首朝她歉意一笑,可怜兮兮的,“对不起啊,打扰你啦。” 蒋妙因垂了眸,率先移开视线,摇摇头继续听课。 直到最后一节小自习,程前才回教室。 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小沓卷子,他坐下便开始整理,照例不与人交谈。 方家鑫脖子伸老长,凑过去问:“程前,老冯叫你干啥?” 许立伟和附近的同学们都把耳朵竖老高,申菲菲尤甚。 “没什么。” “是不是说你月考没考年级第一的事儿?”方家鑫眼睛笑成一条缝,十分聚光,“哎,是不是批评教育、人生哲理外加真情鼓励的标配叁件套?” 老冯那一套谁不熟?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哄笑,不想以往也会配合打趣的程前,只是一言不发的做起了试卷。 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好,方家鑫蹭蹭鼻子,挂一脸尴尬又体贴的笑容,“害,多大点事儿,那,你学习吧,学吧。” 许立伟低声嘲讽方家鑫,俩人你一巴掌我一拳头闹个来回,也开始做题。 待教室里都安静下来,申菲菲终于忍不住,写了张纸条团起来扔给程前。 纸团砸到程前手背,他不过笔下一顿,眼尾一扫罢了。 申菲菲登时自觉难堪。 以往她用字条问题,他都会回,即使没有表情,话语也少。她知道他害羞,也知道他性格内敛,她都体谅。 可是今天她好不容易大着胆子想同他聊天,他竟然看也不看。 一时间又羞又恼又难过。 许立伟看见了,撞撞同桌胳膊,示意他看过去。 做题正上头,方家鑫不耐地撞回去,气得许立伟险些一巴掌拍他脑壳。 最后还是再撞一撞,让他看过去。 在许立伟挤眉弄眼打手语的帮助下,方家鑫终于搞清楚状况,瞬间脸上挂笑,来劲儿了。 他拾起那张纸团瞄准程前手上砸,用力过大又弹回地上,他坚忍不拔地再接再厉。 “喂,老程,你们家申菲菲的,接住!” 申菲菲小声喊着叫着阻止他,架不住男孩子皮劲儿上来了,一直砸得程前手背通红。 正当方家鑫边砸程前玩,边在申菲菲面前低声耍贫嘴,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程前陡然起身,带翻的凳子“呼通”一声响。 方家鑫立时怂了,嘴都有点打颤,“干干干干啥?” 程前目光迫人,紧紧盯着他,须臾又敛去锋芒。瞥一眼申菲菲,他低垂着眸将纸团撕碎,放在方家鑫桌子上后,扶起凳子继续做题。 原本就安静的教室,此时更是鸦雀无声。 太下面子了! 方家鑫又怕又气,握起拳头大喘气,直想干架。许立伟虚虚按住他肩头,他便也只是低骂两句,“神经病!不正常!” 申菲菲直接羞红了脸,埋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半晌,才有细细的啜泣声。 而程前眼里,始终一片漠然。 舞 唐俨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程前也已经接受,自己的母亲即将与这个人共度余生的事实。 可是他不喜欢唐俨。 可是尽管他不喜欢唐俨。 程前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程云上夜班还没回来,看时间等不了她了,便背上包推着行李箱出门。 未来的继子出国比赛,唐俨果然不会缺席。 他的车停在楼下,黑身银纹的打火机在修长指间翻转,阴影勾勒出的侧面轮廓,比雕像精致。 程前只来得及听见“咔”一声,打火机便消失在他掌中,好似魔术。 男人从容下车,等待的姿态闲适。 于世俗礼法之中,不着痕迹的放浪形骸。 谦谦君子的面具半揭,桀骜不驯的本相半遮。 这就是唐俨。 本该矛盾冲撞的气质,诡异地驯服于他。 毫无缘由地,有几分熟悉。关于这种感觉,一时并没什么具体头绪,程前抹去心里淡淡的抵触,放缓脚步喊声“唐叔叔”,便绕开他的车。 唐俨却是盯着程前的背影出神。 这是他的儿子。 如此完美的作品。 即便脱离了程云作为的前提条件,仍然值得他青睐的存在。 满意到忘记收敛嘴角裂开的弧度。 感谢,我的挚爱,小唐云。 感谢你送给我这么卓绝的,礼物。 一想到阿云此刻正因他而疲倦,安睡在他的床上,便更是愉悦到极致。 “上车,阿前,” 唐俨慢悠悠地将车身横在程前的身前,“叔叔送你。” “不麻烦了。谢谢唐叔叔。”程前驻足,略略颔首算是致谢。 “做事情,可以不用太讲究方式,更重要的是享受过程,还有达到目的,是不是?”唐俨笑劝。 见程前顿住脚步,唐俨也适时地停了车。 听话的孩子。 唐俨正如此想道,便听他偏冷的声线再次响起。 仍是拒绝。 看着少年头也不回的背影,唐俨摇摇头,蓦然失笑。 多像年少的唐云。 没等到同伴,程前已生疑虑,尽管地勤人员解释说是临时调动,向他道歉并为他引路,也不能打消他的怪异感。 待到上了飞机,与普通机舱截然不同的豪华布局,程前便了然。 沉默片刻,他重新拎起背包,不顾几位乘务员阻挡往外走。 走到半途,倏然反身问道:“我的机票,可以重新办理吗?” 乘务长摇摇头,“抱歉程先生,不能。” 看程前试图组织语言,乘务长想起上面的叮嘱——不要尝试和程前争论,立马补充了一句,“如果您放弃本次旅途,今明两天您可能都无法再购买其他航班。” 无处不在的唐俨式专制。 如今已经不遮不掩了。 程前面无表情,乘务长猜不透他喜怒,也不敢贸然继续服务。直到他入座,她才轻舒一口气指挥大家做好准备工作,再谨慎道一句“祝您旅途愉快”,便带领同伴退回至服务专区。 起飞后,即使和严肃的乘务长坐在一起,乘务员也忍不住偷偷惊叹,“颜值太高啦太高啦!” “不是人!是神的美貌啊!” 乘务长端坐着睨她一眼,“注意表情管理。” 把五官揉回了原位,心脏却不消停,乘务员实在忍不住,烦恼地低声哀嚎,“可惜他一看就很小……” “不行,我一定要试试。”乘务员摸出镜子细细打量妆容,“不然人生遗憾!” 乘务长正检查着记录本,闻言警告道:“劝你一句,你最好听得明白。” “千万千万,不要和这架飞机的姓氏有任何牵扯。” 唐俨的人一直把他送到酒店。 也算适可而止,没有多余到换了他的房间。 正开门时,隔壁出来一个小姑娘,怀里抱一只黑色小奶猫。 十五班的沉溪见。 那个因孤僻而闻名,被霸凌后,接受和解的女生。 是个漂亮干净的女孩子,眼神倔强清澈得让人印象深刻。 出于同情,也或者欣赏,程前打了个招呼,不想她比他性子更沉冷,只是点点头便走开。 可程前莫名看出了些呆萌。 为自己无厘头的想法失笑,程前推门进房间。 太久不见,唐华觉得自己想疯了程前。 好不容易脱身,找到他又不敢上前,只忍着情绪缓缓跟在他身后。 这小别一场,让她不知该如何庆祝。 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他主动,对别的女人示好。 瞧他回味的样子。 多么令人憎恶。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任由毁灭的欲望风暴一般肆虐心头,唐华转身离去。 高跟鞋踩过掉落地板的酒红色残甲。 明明马上就要比赛了,带队老师却突然组织大家到大剧院看演出,说是特地为调整大家的情绪准备的。 听说是非常着名的舞团。 队里基本都是男孩子,只有两个女生,都不太爱说话,还没有男生对舞蹈了解得多。 于是凑在一起度娘一下,一长列看着就很了不得的名头占据屏幕。 登时有人欢呼,要接受艺术的熏陶。 也有人觉得,赛前看这种娱乐性的演出会妨碍自己的思绪,影响比赛。 最终都被老师劝服。 程前倒是挺感兴趣的,因为母亲程云曾经就是一名舞蹈演员。一直到有了他,她才换了工作,闲暇时也帮忙带过舞蹈班。 路上,有人问,“于哥,以前怎么没听说有这好事儿啊,咱上头这是突然开了窍啊?” 带队老师正出神,闻声立时挂上笑容,“哦,是是,这说明你们运气好啊!” 心情本来就好,挨了夸更容易飘,问话的人开始跟同伴憧憬今晚的表演和势在必得的金奖,絮絮叨不停。 后座的程前却眸色深沉,他分明看见,老师霎时闪烁的眼神。 不过,终究是团队活动,他作为个人,没有必要深究其中蹊跷,眨眨眼,将视线投向渐黑夜幕下的异国城市。 入场时,因为座位离舞台太近,大家还兴奋地叽叽喳喳,见观看演出的其他人都噤声,竖起食指互相提醒着安静下来,待灯光亮起,鼓乐齐鸣,更不由生出几分严肃。 高中时代的生活简直没人性,平时接触艺术的机会真不多,少年们此时看得一个比一个认真,不管懂是不懂,享受到了是真的。 “在国外看国内舞团的演出,真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害。”有人感慨。 “这些舞蹈演员都好像没骨头似的……什么?”有人看得入神。 “就这?你接受艺术熏陶的结果就这?”有人笑骂。 “他这是无知又想表达的典型发言哈哈哈……” “哈哈哈……” “闭嘴吧你,讨人嫌的家伙……艹!卧槽!看美女!” “什么啥我靠!” “哇……” 一群半大小子你推我搡着看向舞台,抽气声此起彼伏,两个女孩子也直勾勾看向舞台中心灯光聚焦的少女。 怎么是她。 程前握紧双拳,全神贯注地锁定台上的人。 悠远悲恸的乐声层迭交错,鼓点时紧时慢,少女的轻盈柔软,在一束光下跳跃旋转,裙摆扬起,如波澜翻覆,又似迷雾重重。 骤然灯光变幻,少女撕裂裙身,高高抛起,纷飞如烟霞的裙身极美,人们却无暇从她身上分心去观赏。 少女此刻一袭白裙单薄,肌肤胜雪,带着迷惘与绝望高高跃起、飞旋,一次又一次重重落地的动作,让程前身边的队员替她疼的倒吸凉气。 掌声如潮。 可他怎么竟觉得。 她在万人中央,忍受孤独。 世界吝啬,一束光是全部恩赐,偏生却暴露她于四伏黑暗。 一舞罢,全场寂。 灯光熄灭时,掌声雷动。 压低的讨论声嗡然成片。 热烈的氛围中,程前垂头,缓和因她灯灭前投来的一个眼神而震荡的情绪。 她是个骗子。 而他绝不会,再被她戏弄第二次。 可是为什么,她眼里的恨意那么逼真。 她又到底是不是,看向他。 “刚才独舞的到底是谁?怎么也没个名字。” “节目单上没有吗?” “没有啊卧槽快,叁分钟之内,我要知道漂亮妹妹的全部信息!” “你给我滚~!” “哎程前,你这是困了吗低着头儿?” 程前心思翻腾得凶,闻言颇恍然地抬抬头,他想走。 可狠不下心。 看不见她的每一分秒,都是错过。 他做不到。 乐声再起时,他身不由己地飞速看过去,登台的却不再是她。 于是满腔失落,奈若何。 “哎快看!那个漂亮妹妹!” “什么哪儿???” 程前心头也跟着一跳。 他迅速随着同伴的视线而去,果然看到那一抹白色身影,在观众席边缘翩然而过。 “程前你去哪儿?”同伴喊道。 “厕所。”程前侧首道,话落,脚步匆匆。 她走得太快,穿过回转的走廊便不见踪影,程前接连寻过几个走廊后,终是放缓了脚步。 身体里像不断进行着不稳定的化学反应,却始终达不到平衡,令人无解的躁动。 穿着舞鞋的好处就是,走路不会有声音。 唐华默然跟在他的背后,听他停住脚步后略重的呼吸,望他白杨一般的背影。 程前,现在的你,是这么完美,这么的前程万里。 我该怎么毁掉你,才更尽兴? 身边多一个人,感觉是不一样的,程前试探着,慢慢回头。 身后人脚步轻盈,姿态端庄,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直至与他擦肩而过。 视他若无睹。 程前顷刻间僵住身子。 想抓住她,质问她,更想,重新占有她。 不甘被她冷待,毕竟她曾那样火热地痴缠他。 不解她一切的所作所为,和她极端反差的态度。 可他是骄傲的。 他绝不再任她操纵,喜怒不由己。 于是,程前亦转身。 背道而驰的两个人,谁也不曾回首。 可呼吸却都发颤。 番外父母篇一 岁末,唐家夫妻特地带一双儿女拜亲访友。 唐氏大家主的身体每况愈下,族里众支系虎视眈眈,他们夫妻需要各位名门故交的支持。 虞家晚宴后的时光悠然,大人们谈论正事,孩子们被打发到娱乐厅。 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孩子招呼唐云过去一起玩,可唐云安安静静地做哥哥的跟屁虫,任凭主人家的女孩怎么逗弄都不离开哥哥两步。 虞家有一对女儿,一个儿子。 姐姐比弟妹年长许多,已经出嫁,前不久刚刚诞下一子,将将成熟的美艳人妻。 弟弟妹妹和唐俨兄妹一样是双生,妹妹娇小得很,弟弟反而比姐姐还要高一点。比起唐俨的剑眉星目,他细长的眼里总有些闪烁的戾气。 唐俨沉迷于和男孩子们一较高下,射箭击剑打球攀岩等等,一群男孩子这窜那窜,奔波于娱乐厅的各个功能区,唐云仅仅是跟着走都有些喘。 倒是虞家那个弟弟,总是恹恹的,有气无力。 她看见虞家姐姐远远招手时,弟弟眸中一亮,便悄悄从人群中退出。 谁都没发现主人家的儿女们不见了,或许有人发现了,但那又怎样呢,兴头上谁顾得上别的,更何况是一群孩子。 唐云想去厕所的时候,找不到虞家那双姐妹,佣人也不在,哥哥玩起来顾不上自己,喊过来不等她解释就亲她一下回到人群中,继续他掌握之中的胜负。 她其实有点讨厌人多。 人多的时候,唐俨的心思会被分走。 “哥……” 唐云看一眼唐俨,失落地垂着头朝外走。 叫嚣声中,唐俨看一眼小可怜儿似的妹妹,无奈失笑,推开众人追上去。 好不容易找到卫生间,却发现门是反锁的,唐云红着脸敲敲门,里头动静古怪,一个男孩子恶劣地吼着不太好听的词汇。 唐云也不恼,看在他闹肚子这么痛苦的份上,她换一间就是。 转头就看见唐俨倚在墙上笑。 唐云脸上“轰”一下爆炸,烧得透红。 “要不要哥哥帮你出气?”唐俨走过来,拧一下妹妹鼻头。 “快走啦……”唐云羞死了,而且小腹也涨得厉害,“哪里还有卫生间啊哥哥?” 唐俨揽着唐云的腰,边走边思考,“好像……楼上还有一间。” 叁楼似乎光线不太好,按理说不应该是设备故障,只能是主人家的喜好了。 唐俨拍拍唐云的脑袋,让她进卫生间,等待中,听到奇怪的声响。 循着声音在黯淡灯光中行走,刚要靠近声源,便听到唐云小声唤他。 于是唐俨止住探寻的脚步。 半斜的光打在他笔挺的裤脚上,他不露声色,缓缓退离那一片光。 一看见唐俨,唐云立马踩着小碎步跑向他,一脚不稳就要摔,唐俨及时拖住她的身子,将她卡在怀里帮她站稳。 唐云赧然,埋头在唐俨胸前蹭了蹭,等他像平常一样说一句“这么大的女孩子了还要摔跤”。 不想这一次,唐俨并没有开口羞她,反而,鼻尖蹭了下她耳尖,洒在耳廓的气息潮湿灼热,烫得唐云微微一颤。 呼吸相闻的慌乱。 “哥?”唐云不知所措,本能地唤他。 “嗯?”唐俨一怔,慢慢回过神,放开她,“走吧,我们下去。” 唐云极轻地舒一口气,这细微声响,听得唐俨眼睫颤动。 是夜。 唐家是最后离开的宾客,两家大人显然相谈甚欢,一家人将他们送至车前。 虞家弟弟一脸倦色,又带着餍足,他靠在姐姐身上望着唐俨,“你听见了?” “什么?”唐俨笑问。 “不是上了叁楼?”虞衡也笑,一脸不屑。 “La vie en rose?”唐俨挑挑眉,“蛮经典的,品味不错。” 虞衡“嗤”一声笑开,“都是男人,坦荡一点,嗯?这又没什么了不起的。” “还要多坦荡,要我赏识你只能配得上La vie en rose的速度吗?”唐俨开始有些不耐。 虞衡乐了,看一眼颈背修长的唐云,看向唐俨的眼神愈发促狭。 他凑近了唐俨,眼神却睨向自己诱人的姐姐和青涩的妹妹,低声道,“她们,和我流着相同的血液,在同一个子宫共生共存过,从同一个阴道里出生于世,无论如何辩证,我们都应该是一体。” 对方真假莫辨的无动于衷,让虞衡愈发兴奋,“可是,肉体禁锢灵魂,我们无法相融,哪怕肉棒捅进小穴再深,也不过是冲破枷锁的困兽之斗。徒劳,又疯狂。” “你看到的,是被迫分离的男人和女人,对于回归生命本源的挣扎,是真理,也是命运。”他靠近唐俨微低下头,形同私语。 唐俨蓦地侧首,逼视着他,勾出抹笑难辨情绪。 唐家夫妻招呼唐俨上车。 虞衡在他转身时喊道,“喂,是不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俨哥!” 唐俨半侧着身,歪了下头,不置可否地笑而转身。 夜里却难寐。 唐俨戴上耳机,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La vie en rose。 眼前黑暗似乎逐渐散开,微醺般的光线一缕缕交错,那酒红色木门的一隙间,光裸的肉体重迭。 虞衡到底是少年,身躯单薄,不比姐姐刚出月子肉体丰满。 他伏在姐姐身上,埋首于她圆滚滚的硕乳间,深色大掌扣住乳房用力揉捏着挤压自己的脸,鲜红的奶头被迫一股股地喷射乳汁,洒到弟弟的黑发和耳廓,流淌回姐姐的胸脯,神情痴乱的姐姐扭动着娇躯呻吟,抓乱弟弟被奶水濡湿的头发。 虞衡的阳具嵌进人妻姐姐肥美红艳的淫穴,伴着音乐节奏缓慢搅动着,不时露出一截粗大的棒体又或摩或捅地重新进入,胀满阴道的浆液在抽插中咕叽咕叽地响。 娇小的妹妹又伏在虞衡背上,正撅着屁股替他抓着姐姐脚踝,好掰开姐姐的浑圆的长腿,方便哥哥操弄。 这可苦了自己的小穴,淫水潺潺流淌到哥哥身上,只能自己不时扭动小屁股,用哥哥挺动着艹姐姐的腰不断滑过自己的整条肉缝,努力自我安抚,可显然这都无济于事,妹妹咬着唇,泫然欲泣,而她无人照料的两只小乳包可怜地兀自晃动着,只有姐姐的乳汁不小心喷到小奶头,它们才能羞涩地快活片刻。 姐妹嘤咛得勾人,虞衡淫词如诵读,黑胶唱片一圈圈转不停。 之后会是怎样的场景。 当时尚未看个清楚,便退了出去。 似乎有那么点可惜? 唐俨闭眼,脑海中淫乱的画面纷沓,嘴角一抹笑毫无缘由的讥讽。 虞衡向他炫耀什么,不过是混乱的性交而已。 不过是罪恶的欲望。 是他不屑,却要克制的东西。 思绪蔓延间,柔软温热的娇小身体扑过来。 “哥哥!” 唐俨一惊,扯下耳机去扶她,“阿云?” 唐云轻柔地“嗯”一声,钻进哥哥的被窝,“我想和你一起睡。” “哦,之前不是你主动要求的?”唐俨暗自缓解妹妹带给他的,激昂的心跳和性欲,面上镇定地调侃,“是谁说长大了,不能再和哥睡一起。” 唐云也不反驳,抱着哥哥的胳膊,舒服地窝进被窝,“哥哥晚安。” 不论哪处都不能消停,唐俨思考着试图转移注意力,“你和唐天雅一起睡的?” 春节将至,唐家子孙都携眷归来,原本偌大的老宅竟也显出几分熙攘。奈何规矩不能破,唐云便只能分享出自己的卧室。 “嗯。” “不喜欢她?” “没有啊。” “她欺负你?” “怎么会。” 唐俨沉默着,突然掐住唐云的下巴,在黑暗中寻找她的视线。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我睡?” 受了委屈从来不会讲,是唐云让他又恨又爱的一点。 但她今晚,最好如实讲出来。 不然,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利用这一点,欺负她。 “哎呀我就是想和你睡嘛~”她软软糯糯,“不要再问啦。” 一无所知地,她把自己出卖。 唐俨低笑一声,收下她这一句签字画押的卖身契。 “没有人看到哦,管家伯伯也不知道。”她轻声道,言语中带着小得意,“哥哥你明天早点喊我,我偷偷地,就溜回去啦。” “不。”唐俨笑着拒绝。 唐云没反应过来,只顾嘟囔着将自己窝好,“晚安哥哥。” 唐俨放低身子,抱紧妹妹,呼吸间满是少女的芳香。 又是呼吸相闻的时刻,又是莫名的慌乱,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不过是分开太久罢了,再重新习惯就好,她想。 唐云闭着眼,假装不知。 夜夜入梦的精灵就在怀里,唐俨贪婪地吸入她隐甜的香气,埋首于她发间。 瘦弱的肩膀,细长的手臂,纤弱的手腕,娇小的手掌,唐俨一寸寸丈量、刻录着本就属于自己,如今才即将攻占的领地。 在唐俨的掌心中,唐云紧张地攥住了拳。 引得唐俨低笑。笑声在唐云耳后振动,穿透骨肉和血流,如子弹击中心脏。 她的呼吸一瞬间艰涩,身躯亦僵硬。 时间似乎停滞,又或者无限延长,她在忍受,又不舍得用忍受两个字来亵渎哥哥的爱。 她听见,哥哥说,她的睡裙很长。 庆祝(H程度太难区分了,申请放弃……) 这算不算对自己食言。 竟然梦她整夜。 程前怔坐许久,方起身,一声叹息浑然不觉。 庆幸的是,连日的训练和比赛渐渐攻占他的全部心思,终于让他在她给的绵密疼痛中得以喘息。 一手交卡,一手交工作证。 唐华指间夹着从金头发女人手里拿到的证件,略一打理身上的西装,便走进考场。 一片片的单人格子间,找人不怎么容易,对唐华来说却别有乐趣。 她没体会过这种大家聚在一起考试的感受,从小到大,她连读书都是请家教,更不用说专修舞蹈以后。 错过了程前的格子间老远,她才恍然,自己竟是来找他的。 她背着手倒回去,靠在墙板上望他背影。他坐得那样笔直,低着头的样子专注得诱人。 她可是带着满满的恶意而来,这一刻却莫名空白了情绪。 怔忪间,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她不得停留。 唐华搭在隔间上的指尖渐愈扣紧,踌躇难决断。 脚尖探出一步,或者再多停留一秒,便可以就此,正式踏上毁掉他的征途。 领队愁眉苦脸地喊大家集合,然后大惊小怪地通知大家结果出来了—— 全员金奖! 而除他之外的全员……都格外淡定,大家摆摆手或者点点头,甚至有人发出嫌弃的声音。 领队迷茫了,“是这个消息不够爆炸,还是我太不会传达?” “炸裂啦炸裂啦!”大家这才轰然炸开,围着领队老师大呼小叫蹦蹦跳跳。 一夜狂欢地庆祝。 当然所谓狂欢,也不过是吃吃喝喝逛逛的学生娱乐。 倒确实有些耗人心神,程前本来就不太爱热闹,更何况异国他乡,一晚上大半都在硬撑。 正整个人都疲惫得有些浑噩时,突然而至的熟悉感撞击神魂,让他精神一振。 他顿住脚步,然后猛然回头。 徐醒醒正笑盈盈地望向他,一只手朝他半伸着,就像要扯住他的动作。 目光交锋,他漠然,坚不可摧,她带笑,以柔克刚。 徐醒醒半空中的手顺势勾上程前的领口,指背似无意,又似眷恋地蹭他锁骨。她慢慢,靠近他。 程前绷着表情和身体,呼吸却悄悄紊乱。 她的手臂穿过他臂弯,拥紧他腰时,程前攥起拳,几个沉抑呼吸后,蓦地推开她。 大家本来就叁叁两两走的散,没有人发现原本就落后的程前掉了队。 他孤身一人在夜色繁华中疾步穿梭。 徐醒醒立在原地,望着他背影孑然,良久,她穿越人群朝他的方向走去,而后,愈走愈快,奔向他,风吹起裙摆,柔软婀娜。 她追上他的步伐扣住他的手,他甩开她的手毫不留情地双拳紧握,当她执着再叁,他忍无可忍地攥住她手腕。 “徐醒醒。” “嗯~呐。” 她乖巧娇俏,应他切齿,无视腕上生疼。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对自己失望,尤其当他听到徐醒醒清脆的笑声。 “这句话,你问过我好多遍啊。”徐醒醒笑叹。 他神情漠然,偏偏眸光滚烫。 腕上越紧越痛,徐醒醒指尖探过去,抚向他光华流转的双眸,感受他眼睫在她指腹下轻颤,“那你呢,你想干什么?” “自始至终,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 “拒绝我。” “你又到底想怎样。” 徐醒醒先声夺人,笃定他的不善言辞。 闻言,程前怒极反笑。 他想怎样。 要他告诉她,只是被她随意丢弃的一夜,便让他无休无止地妄想一生吗? 徐醒醒品尝着此刻他的状态,在她亲手为他创造的处境中。 险些便被蒙蔽,看不见他眸底的强撑的骄傲。是那样碎裂,但完整。 只需轻轻一触,便会为她,支离破碎。 他是这般奇妙的存在,触发她灵魂深处的震颤。胜似高潮时阴道的收缩。 她将他看得清楚明白,所以当他以决绝的力度甩开她手,她反而笑靥如花,愉悦更甚。 “程前——”她高声喊。 程前长腿阔步,置若罔闻。 开心,特别。 带着别样的兴奋,徐醒醒再次踩着高跟鞋,追向他。 她拥住他的腰,用力收紧双臂,由衷地喟叹,餍足不已。 当他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徐醒醒一旋身便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放肆无礼地吻上他修长脖颈的同时,替他做主把胳膊搭上自己腰臀。 程前猝不及防,脚下与心脏同步慌乱,抱着她踉跄后退。 夜风几许薄凉,而她让他火热。 他握住她手腕,阻止她欲极的迷乱抚摸。 他愈用力,她亦然,谁比谁强势。 徐醒醒轻盈一跃,双腿锁住他腰身,而他接住她的双手毫不犹豫。 也许是灯光错落,映得她此刻眸若星河,笑容才格外甜美。他想。定然不是他违背心意的双手。 不等程前再仔细辨别她眸中色彩,徐醒醒低头,蛮横地夺走他的呼吸。 唇被裹吸得发疼,脑海里思绪一阵翻腾,程前无法思考,只是最后的一丝固执,迫使他仰头躲开她的侵犯。 还未开口,先狼狈地吞下了两人的津液,他胶着于她的眼神仍满是执着,“告诉我你是谁?” 徐醒醒欲色稍褪,几分清醒回归,她不耐他的倔,也懒得编造谎言去解释,“我是,徐醒醒。” 她环抱他,将他埋于酥胸里,“是你程前,余生都将刻骨的人。” 话落,便汹汹地吻上去。 程前躲开。 她微恼,却只轻声问:“你要拒绝我?” 他不言。 死寂的对峙里,他将她向上一托,抱得更稳,侧首不去看她。 徐醒醒掐着下巴,一把掰回他脸庞,神色认真,“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出现在你身边,都是千方百计费尽心思争取到的,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有多狼狈?” “我只是想干净漂亮地来见你,为什么你不珍惜这样喜欢你的我?” 她半真半假,有意误导,悲伤模样刻画得入木叁分,“你一次又一次拒绝我推开我,是在告诉我,你不值得,对吗?” 程前启唇,却无言。 徐醒醒一挣就要跳下来时,程前却扣紧了她腰。 她说,余生。 她是想过的,有他的余生。 程前整颗心都复苏,情和欲交缠灼烧。 他不容抗拒地含住她因委屈着而微嘟的唇,大手掌住她后脑,让她插翅难逃。 不满她的冷漠,他边啄吻着她,边撤到路旁长椅。 他将她放在长椅上,卡在自己腿间,遮住她含着愠怒的双目,小心翼翼地亲吻,试图以吻陈情。 待她放乖,知她情浓,他移开双手。 手心下她双目紧闭,感知到光亮微睁一隙,已满是迷离。 程前眼睫一颤,缓缓阖上的双眸,仿佛宣誓着他的俯首称臣。 不成想,她得陇望蜀,将手探入他腹股间。 他受惊,一把箍紧怀中的她。待回神,掐一把她腰上软肉,他佯叱道:“徐醒醒,别闹。” 徐醒醒从他怀中钻出个脑袋,“闷死我,你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艹的小穴了。” 程前捂住她的嘴,即使附近应该没人听得懂他俩的对话,他也替她臊得慌,眼底的慌乱正四处寻隙躲藏。 徐醒醒掰下他的手,抱到胸前磨蹭,“信不信?我的穴儿是不是吸得你很爽?” “你最后都快射不出东西了,是不是呀?” 说着,她自长椅上跪起,伸展上半身勾过他脖颈,将他们的身体一寸一寸相贴后,痴迷地轻轻吻着羞出一身粉色的他。 她眸中情意星星点点汇集流转,旋涡一样吸摄他心魂。 于是趁他沉沦,徐醒醒抱着他翻转位置,成功将他骑在身下。程前还醉在徐醒醒难得主动的索吻里,不知她扬起的裙摆,盖住了两人下半身。 她带着他的手,抚过自己高挺的椒乳,纤细的腰肢,她敏感的身子在他手下微颤。 最后探入裙摆。 突然的滑腻触感令程前一愣,反应过后便是将手回抽,“在外面不要这样。” 徐醒醒再将他手拽回来,直接提臀压下去,大掌恰恰就卡在了湿热嫩软的肉瓣里。 她使坏,挤着他几下收缩磨蹭,做作地细声娇吟。 他毫无防备,沾满蜜液的手掌在她嫩穴下无意识地一震,立时惹得她发笑。 “不,这样不合适。”他揽紧她腰肢便要撤离。 “要什么合适,”徐醒醒乐了,看向隔壁长椅上正激情爱抚的情侣,“又没什么新奇的。” 他还是固执,她更觉乐趣,柔声道:“你动作轻一点,没人会发现的。” “好不好~程前~”徐醒醒埋进程前颈窝厮磨。 “不好。”他声线似是毫无波澜。 徐醒醒猛然从他颈间抬起头,捕捉他视线,才知他又在克制情绪。明明目光里火焰熊熊,似要将她烧成灰烬。 她瞪着他,他凝着她,两人谁也不肯退让。 胶着之际,徐醒醒坐在他腿上扭起了小屁股,一手揽着他,一手大力揉捏自己饱满的乳,美目微阖,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引来大片路人目光,甚至有人戏谑地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平地起惊雷,程前一愣,当即扣着后脑把她塞进怀里,谁知她摸索着解开他裤链,抓着他肿胀的阳物便往外拽,尽是蛮力。 “轻点。”倒吸一口凉气,程前只能配合她一同释放自己的肉棒。 感受到一柱擎天的状态,他直想对自己这小兄弟说声佩服,这么痛都没萎,也是够强。 还没痛过去,身上这丫头竟然一下坐了上去。 两人痛呼得异口同声,抵着额头一起缓解疼痛。 “傻不傻,上次不是知道疼了?”他训她,却温柔地快要融化。 “好疼啊。”而她已经痛得无法顾及其他。 程前无奈,单手揽着她腰将她稍微提起,另一只手探进去,轻轻揉搓着花核,指尖不时滑过被肉棒撑大绷紧的穴肉。 黏黏腻腻的淫液愈来愈多,徐醒醒也开始哼唧,他语出惊人:“我带你回宾馆。” 徐醒醒登时清醒,推开他不可置信地看过去,然后不容分说地大幅摆动起屁股。 刺激来的突然,程前不由闷哼一声,压紧她的臀制止。 不想徐醒醒哼哼唧唧就哭了,“我要,你快给我嘛,好烦啊你。” 程前失笑,抱着她起身,圈紧她双腿卡在自己腰上,“给你,真的,不要哭了。” 他大步流星,连带身上徐醒醒随步伐晃动。他的性器在她甬道里一顶一顶,带一点痛感,别样的舒服。却又始终不解痒意,她开始迷失,难耐地扯他衣衫胡乱亲吻。 “徐醒醒,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他微叹。 街头做爱,插穴走路,从前死也想不到的可能性。 承诺 将将避开人群,徐醒醒猛然收缩包裹着他的甬道,叫程前一个趔趄弯了膝,抵着墙险险站稳。 她行为顽劣,不思悔改,顶着他谴责的目光跳下地来,程前阻止不及。 高跟鞋早在方才的厮磨与行走间,就着激情掉落不知何处,她拉着他,赤足轻巧点过青黑色的地砖。年轻的男女匆匆,穿过长街短巷。 在一条蜿蜒而上的窄巷石阶上,她将他压在身下。 这一隅夜色寂凉,只在半山高处,一户人家的小阳台上挂了盏昏黄的灯,映照少年桃花面。 左凸右起的拥挤窗栏间,一隙星空璀璨,在他眼里,却沦为她的平淡背景。 两个适才还欲望沸腾,恨不得把对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的人,此时相拥着,竟贪恋这温澜潮生的相望。 爱是情,恨也是。 情深之至与病入膏肓,谁眸光深邃更胜一筹。 程前一瞬不眨地凝着她,大手蓦地捞过她后脑压向自己,明明她在上,却被他主导。 一手箍着徐醒醒的腰坐起身,程前边亲吻着,边顺着她的后背向下轻轻摩挲,裙身丝滑,他压住衣料,顺着她脊柱沟一路抚至她尾椎骨,指尖轻挠,徐醒醒登时一颤,轻哼着挺直了腰,然后在他笑声中失了亲吻的力气,软绵绵倒在他颈窝,他强力的裹吸,甚至让两人唇舌分离得艰难又响亮。 顶着程前四处点火的唇和手,徐醒醒直接隔着裙子,单手解开自己的抹胸前扣,又去扯程前的衣裤。 他因她衬衫半敞,袒露修长脖颈,流畅的锁骨线下胸膛细白,两点茱萸挺立,徐醒醒迫不及待地啜吻上去,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巧红痕。 程前原是一手轻握她乳,一手虚扣她臀,仰头任她玩闹放肆,此刻不由加大力度揉捏起来,当她咬住他的小红豆,他倒抽一口气,霎时情难自禁收紧双手,紧致的臀肉和弹软乳肉都自他长指间溢出。 他抬起她下巴吻上去,凶狠地在她口腔里冲撞,她呼吸困难,仍不知死活,抬手圈他脖颈,试图反客为主。 程前将她双手反剪背后,让她只能承受他的爱意,吊带不堪折腾,自她肩头滑落松松垮下去,露出她大半酥胸,随呼吸剧烈起伏。 她想逃离,便只能后仰,程前又怎会允许,强硬着压下去欺占她口腔,于是徐醒醒的腰弯成了一道细窄拱桥,又因他在她腰腹间徘徊的大手颤抖,于是这桥似不堪岁月重负,摇摇欲坠。 她长发丝滑散落在他手心,额角生汗,满面潮红,看得程前心生爱怜,放她一马,将她放倒在怀里容她歇上片刻。 不想方得以喘息,徐醒醒便轻笑,握住他早就顶天立地的阳物,娇蛮地捏一把。 听得身下人低哼,她在他怀里仰头望他,挑起眼尾笑得蛮魅,“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凭什么不听话?” 受制于人,程前也不慌不忙,指尖触上那抹蛮魅,“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满足你的期待。” 徐醒醒扬眉。 程前缓缓道:“你不是说过,让我爱你。” 记忆回溯到那个雨夜,徐醒醒嗤笑一声,骑在他身上低头看他:“你要爱我,还要臣服于我,知道吗?” 程前噗嗤一下笑出声。 徐醒醒也乐了,双手捧着他脸庞细细欣赏,腰臀轻扭,隔着被她欲液浸湿的裙摆抚慰他粗硬柱身,“你笑什么?很幼稚吗?” “没有,”程前视线下落,定在她俏立的娇红蓓蕾上,掐着她腰托高,她亦配合地跪立,不像她咬他那般恶劣又色情,他只是轻轻舔一口,再舔一口,“只是很可爱。” 话落,一口叼住那颗小蓓蕾,他吸吮着,像在吃糖。 徐醒醒圈住他的头,微微分开双腿放低身体,好让寂寞已久的小穴能亲吻他巨物的顶端。 “嗯……哼……” 徐醒醒呻吟着,撩开裙摆将巨物往穴里放,程前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住。 再一再二,屡屡如此。 她摆动腰肢,难耐他在她胸前的亲吻和臀腿间的抚摸,他的手隔着裙摆将她玩弄个遍,连后穴都探进、欺辱过了,却迟迟不开始攻掠她的城池。 她不解,她汗湿的发,挺起的玉乳,水蛇般悠游的腰肢,撅起的臀,分开的腿,她全身上下都在极力邀请他的占有,他分明全都受用,却怎还无动于衷? 被欲望包裹,徐醒醒发不出脾气,只想哭,“你快进来呀,阿前,醒醒好想被你肏,用力地艹,操到瘫痪,艹到穴口都闭不上,只能不停流出你的精液……唔——” 奈何程前只是吻住她,撩拨她,怎么也不进去。 情欲当头,徐醒醒什么都顾不上了,气恼地挣开他手,窝在他怀里自己将手摸进裙底插起了小穴,自顾自哼唧着,时不时撅起屁股蹭一蹭程前的肉棒。 竟是将程前当成了性爱工具! 程前沉着脸,任由她自慰,衬衫背后湿透一片。 徐醒醒难以纾解地胡乱揉搓着自己的身体,蛮力带过留下一片片红痕,程前自己都舍不得这么糟蹋她的身体,只看得气来。 裙身被她自己揉乱,只堪堪遮住小半边乳和细腰,几乎可谓玉体横陈,陈于程前赤裸肌肤上。 她隐约能感受到程前的视线,正胶着于她微分着的腿心,那里一抹黑丛沾满了晶莹水露,娇润的粉红色随她动作时隐时现,这认知让她愈发亢奋。 当徐醒醒喘息愈来愈急促,呻吟也破碎,程前微微低头,将呼吸洒在她颈窝,引得她一阵颤抖后开始低低尖叫起来,程前一把将她箍在怀里,叫她动弹不得。 濒临高潮却被迫中断,徐醒醒登时恼怒不已,奈何挣不开他怀抱,恨得低声哭起来,小屁股仍不死心地在他身上一扭一扭。 她边哭边一口咬住他肩头,含糊不清地怨怼,“你有病啊,你是神经病叭怎么这么讨厌啊……” 程前柔情地舔舐她落汗地耳际,语气却生冷,“不穿内裤,还拿我当性爱玩具,徐醒醒,你怎么能犯这么多错误。” 说的好像方才摸她的不是他,徐醒醒没力气,软绵绵瞪他,“你管我。” “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和尚。”她赌气道。 程前面上冷色忽地稍褪,“那你就是我收进金钵的小妖怪。” 妖怪多难听,要说也是妖精,徐醒醒烦躁地推他一把,“你才妖怪,臭和尚。” 少女染着欲色的声线,怎么听的娇娜。 “小妖怪,人间是有规矩的,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他同她咬耳朵,抱起她靠墙斜放在阶梯上。 她长腿如玉润,在夜色与灯光下泛着光泽,程前轻轻分开她腿,垂首凑过去。 徐醒醒微眯着眼,见此情景,一时心旌摇荡。 于是程前就瞧见小花苞里咕嘟一下吐出一大股清澈的水儿,他忍俊不禁,徐醒醒也不臊,竟自己将腿分更开,花瓣都微分开来,还撑起上半身直勾勾地望他,眸子亮晶晶地期待着。 程前眸中永远深邃,情绪难辨,他俯身,细细端详她的圣地,带她不耐地挺身,他才低头舔弄她凸起的小核,收获她敏感的颤动后,又爱怜地用鼻尖点一点,蹭一蹭。 徐醒醒焦急地很,娇声唤,“阿前,用舌头,伸进来舔一舔啊。” 鼻端有很淡的气味,不知如何形容,但催人情动,她体液的味道令他着迷。 他翻动她丰润的花瓣,轻点那吐着花露的小缝,只觉喜爱。 不同于上次,这一次的秘处没有红肿,没有他的精液,干干净净原原本本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沾一指花露,打着圈儿涂满她整个阴户,徐醒醒抚弄自己乳肉的双手慢下来,渐渐合上双目,眉心享受又难受地微拢着。 程前像小时候舔冰激凌一样,从下到上,以舌礼赞整个少女圣地。 抬头便粘起一条银丝,他将她的甜液吞吃入腹。 他使了力,这快感让徐醒醒不由长长呻吟一声。 这一声不知助长了谁的欲焰。 程前试探着用舌尖顶开她穴口,闭上双眼专注地舔弄,同时不忘揉按着她的小核。 他动作不快,但力道极大,每次顶弄都叫徐醒醒绷紧了脚背也难抵御这冲击,快感如细水,长流不息。 程前额角落了汗,内裤边勒得铁杵般的肉棒发疼,他拉低内裤,拽高长裤遮住腰臀,加快了速度。 徐醒醒的呻吟突兀地拔高,随后扭曲。 就差一秒! 不,不到一秒。 她就要攀上高峰了,而他突然抽离! 还缚住她双手,双膝顶住她双腿,让她只能生生错过高峰! 徐醒醒剧烈地喘息,因为气愤,也因将至未至的巅峰。她一巴掌就要甩过去,奈何程前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太大。 她眼尾通红,泪珠大颗蓄在眼眶,“程前——!” 程前深深望着她,哑声道:“我在。” “滚!”她泣道,挣扎不已,“你给我滚!” 程前喉头滚动,“你不想要了?” “滚啊!骗子……神经病……”她哭喊,委屈得不得了,“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 程前眼神一紧,掐得她手腕生疼不禁低呼一声,他如梦初醒,松开些许。 “说你错了,我就给你。都给你。”程前捧起她脸庞啄吻,蹭掉她泪痕,“不可以不穿内裤出门,不可以一个人高潮,不可以,擅自消失。” 他轻摩着她酥软的胸乳,揉捏过腰腹,抬高她饱满的小屁股,同时封住她唇,勾缠她滑嫩香舌,“说话。” 他诱哄,也是真诚,“我不会骗你。” “我不要,你别碰我啊——”徐醒醒挥着手,甩不开他束缚,不想他一下抵进她穴口。 他龟头轻轻捅进又拔出,几下便浸满她的淫液,“信我了吗?向我承诺,徐醒醒。” “我就给你我的全部。” 徐醒醒思维混沌,双目微阖地摇着头。 夜色见凉,程前摸摸她肌肤冰凉,直接拎起她双腿,大开大合地操弄起来。 徐醒醒身体正敏感得厉害,再次燃情只需片刻,蒙昧的思维也容不下她去计较他方才的过分,只能任他摆布。 石阶始终不够宽,程前动作不开,便将徐醒醒拦腰翻了个面,让她扶墙跪立,准备后入。本想稍微抬高她一只腿方便他进出,不想她职业病一般,一下抬了个笔直,圆润紧致的臀瓣大开,丰腴彤红的小嫩逼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颤巍巍瑟缩着,小屁股讨好般朝他微撅着。 程前呼吸一窒,掐着她雪臀对准小穴,猛然顶了个深。 忍得太久让自己硬得发疼,调整了合适的体位,剩下的时间都如打桩一般只有更深更快,急于抒发。 徐醒醒啜泣着拒绝,直叫他顶撞地潮喷不止,不想他大手一覆,扣紧她整个阴户,竟仍是要一个承诺。 “向我承诺,醒醒。”他下颌蹭开她汗湿的鬓发,啃咬她耳珠,“我一定给你。” “什么,什么,给我,不要了……”徐醒醒被高潮冲昏了头脑,胡言乱语着。 程前挺身一个猛撞,贯穿她整条娇嫩甬道,徐醒醒尖叫一声瘫软着倒下。 程前及时捞住她腰身,帮她跪立,却是换了说辞,“说你爱我,永远爱我。” “我爱你,永远爱唔——”徐醒醒茫然附和,话未竟便被吻住,程前提起她腰臀做最后冲刺,一手凌虐她花核,势要她在他给的巅峰里一败涂地。 “啊——”含糊的尖叫声逐渐破碎嘶哑,徐醒醒绵软倒下,而程前的射精仍在继续。 掏空 后来的记忆就像断片儿,满是空白。 万籁俱寂的漫长幽静里,似乎有一个温热的后背,和轻微又缓慢的晃动。 隔壁房前一个黑衣少年倚门站着,怀里睡了只黑色毛球,瞅见程前便乐,“啧啧啧。” 程前侧首望一眼徐醒醒,衣物仍遮得她严实,他心下稍安,只是看一眼少年,便腾出只手刷卡开门。 少年凑近了,戏谑道:“僧侣杀生,道士淫邪,都不稀奇,可你程前居然沾女色——” 他轻声笑叹:“了不得!” 一派胡言罢了,程前不同他计较,何况荆鸿替自己搞定了领队,低声道了谢便推门而入,将少年隔在门外。 “嘶……”荆鸿吃了闭门羹,摇摇头嗤道,“这呆瓜,还是这么没意思。” 转身就委屈巴巴敲起了隔壁房门,“对不起我错了和个好啊~” “瞳瞳~” “沉溪见!!!” “给老子开门儿!” “人家知错了嘛~” 直到热水流淌过冰凉的皮肤,才渐渐唤醒徐醒醒的意识。 身后气息熟悉,她仰头,亲昵地磨蹭身后人光滑的肌肤,她自然而然的眷恋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却取悦了程前。 他克制了复燃的欲望,只与她温存厮磨。 被妥帖安置在柔软床铺后,徐醒醒哼了声,朝程前怀里钻了又钻,才沉沉睡去。 程前定定地凝视她,指端就着夜色勾勒她面容。 程前作息规律,闹钟响得也早。 先醒来的却是唐华。 她关掉闹钟,捏起自己身上宽大的白T看了看,再睨一眼程前,他眼底见青,倦色极浓。 狗男人,敢玩我。 她恨恨地想。 累死你。 但是,游戏才刚刚开始。 今天的颁奖典礼和晚宴,你都要缺席了呢。 立在窗前,扯开半边窗帘,唐华伸展肢体,扭转脖颈,活动酸软的身体。楼下等待的车辆闪了闪远光灯。 敲门声极轻,却让唐华勾唇笑得畅快,待拿到想要的东西,唐华把窗帘拉紧,房门反锁,整个房间再度陷入黑暗。 程前被这响动惊扰,慢慢转醒。 不待他看清当下处境,双手便被长长的丝带缚在背后。 她毫无阻隔地系了个蝴蝶结。满意于他的顺从,她要奖励他,于是托起程前下巴送上一个深深的湿吻,她揉一揉他红润的唇,上面一层光泽,是她的津液。 “不许弄坏,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发带。” 简简单单一条白色蕾丝发带,昨晚纠缠时掉落在旁,被他顺手拾回。 发上束白。 昨晚瞥见时便觉怪异。此时程前不赞同的观念再次一闪而过,随后便暗笑自己倒是传统。 程前应道:“好。” 他不会挣扎,她给的一切,他都接受。 “喂,”徐醒醒骑在他胯上,笑得妖冶,“你听不听话啊?姓程的。” 也许由于年纪尚小,这妖冶又显得格外清透。 “听话,”程前目光灼灼,所过之处烈火蔓延,明明只盯着她双目,火焰却径直烧向她腿心。 “你说的话,我都听得。” 夹紧双腿,挡住下体热流,徐醒醒拉着他在床侧坐起,分开他修长双腿后钻进去。 他看着她白嫩小手覆上他裆部的帐篷,起先抚摸的还算轻柔,没几下她突然狠劲一捏,胀和痛让程前身子一震,她宽宏大量,终于褪下他的短裤,隔着内裤揉弄已然晨勃的巨物。 她呼吸微热,洒落在紧贴布料的皮肤上带起微微的痒意。 “不问问我要做什么吗?”她小脸儿枕在肉棒上轻轻地蹭,眸光勾着他。 程前凝着她,摇头,“要听你的话。” 徐醒醒轻嗤一声,掏出他肉棒含进口中。 他只是一颤,眼底暗流涌动。 自始至终,她要如何,他便如何,不问缘由,惟命是从。 甚至当她命他背过身,跪伏在她身下。 徐醒醒挺身,用耻丘撞击他紧实冷白的臀部,仿佛男人操女人的律动。 她阴毛绒绒,触感极佳,程前随她冲撞不由自主地微晃着身子,眸色却深沉欲滴。 “叫啊,叫给我听。”徐醒醒掐着他腰,一巴掌打上他臀瓣。 程前一顿,随后细哑、短促地哼了一声。竟真的配合! 起先是徐醒醒笑的,程前跟着笑起来,两个人笑弯了腰,倒在床上依偎舐吻。 “转过去。”徐醒醒说。 程前深深看她,而后顺从转身。 她掰着他肩膀替他翻身,然后打开了床头柜子上的小包。 闻声,程前想转头,被徐醒醒呵斥住了。 湿滑微凉的东西探到后穴,他警惕地一缩,换来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谁让你动了!” 正当徐醒醒的指尖,堪堪再次触上那褶皱层迭的菊穴,忽然之间天旋地转,在她的惊呼中两人位置对调。 不满他突然的忤逆,和自己被反压的现状,徐醒醒恼道:“你说的会听话呢!” “嗯。”将那一排性爱玩具尽收眼底,程前点点头,压着她亲。 “嗯个鬼,倒是听话啊。”徐醒醒躲闪着不愿被他亲。 程前严丝合缝地覆在她身上,阖眸吻她,“听见了,你的话。” 徐醒醒愣了。 “你!”他偷梁换柱,调换概念,徐醒醒一时气到无言。 “你想玩什么,徐醒醒?”程前拧眉分开她的腿,毫不费力的一顶便破开了穴口。 他知她有一点轻易碰不得,此时偏生次次都要碾着那一点进出。 徐醒醒也算引火烧身,穴里早蓄满了蜜液,一动便漾出,此时程前有意折磨,将她G点重重碾来磨去,还掠尽她呼吸,不一会儿徐醒醒就在程前身下痉挛起来,零碎呻吟里仍缠着叱责,怨他弄坏了她的发带。 “没有,你绑的太松了,是我一直攥着,它才没散开。”程前猛烈抽插着,随手抄起那条丝带,在她眼前晃过,“你看。” 然后绑在了她奶尖。 他拢起那因他的操干而剧烈晃动的乳儿,连同丝带含进口中裹吮,“现在,完璧归赵。” 沦陷于靡乱欲望,她颤抖着夹紧他的腰拱起身子,妄图推拒这迭生的狂潮。 程前拂开她脸颊上凌乱的湿发,又一次将她送上巅峰,自己却没有射。 他拔出肉棒,半跪在她上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想象。 舞者能有多柔软。 徐醒醒阖着眸双腿大开,白花花地瘫软在他身下,他操她时将她两只脚踝反压颈边,此时那双玉腿似乎不知道早就失了桎梏,仍在原位置高高开着,少女的整个下体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朝他袒露着、敞开着。 花谷里溪水潺潺,淹没了一整片尚且颤巍巍的嫣红花瓣,起伏惊人的臀线仿佛一只玉盘,上面供着娇嫩鲜妍的祭品,彰显这一场祭祀的极致淫靡。 而那被绑住的奶尖此时充血涨立,同另一只对比鲜明。 程前艰难吞咽,将丝带解开,搭在了徐醒醒眯开的眼前。 她盛情,他难却。 既然如此,必然要好好享用一番。 他伸进一指,在她小穴内壁搅上一圈,肉壁一阵抽搐裹吸阻止他的退出,程前浅淡一笑,将指尖晶莹卷进舌尖。 “你刚才,”他俯身,狎昵地与她鼻尖相碰,“想玩什么?” 徐醒醒看着眼前白茫茫的纱网空隙,喘息许久难回神,程前便把玩她乳,耐心等着。 终于,她恶劣道:“玩你的屁股。” 用最优美的声音,讲最粗俗的话。 程前默了默,俯下身,隔着丝带舔她眼眸。 “胆子这么大。”他感叹着,在她的惊叫声中把着她雪臀扯到自己跟前。 徐醒醒抬腿踢他,不想软绵绵的没甚力气,反倒将白嫩玉腿送到了他手上。 重重咬一口她纤细得脆弱的脚腕,换来她脆声呼痛,程前反手下压她的腿,将她身子前卷后卡在自己胯间。 “不可以,程前。”臀被迫朝天撅着,从未被旁人碰触过的后穴传来一点冰凉,徐醒醒惊慌却仍脱力,在程前胯间有气无力地挣扎,“滚开。” 他不喜欢听她说“滚”这个字。 即使眼前小雏菊又一次羞涩一缩,也不再能令他愉悦。 润滑液的瓶子滚下床,砸出一声轻响。 她打算用来艹他的假阳具,被他送进了她粉嫩的后穴。 正值此时,门被叩响。 徐醒醒破声高吟。 他没经验把握不好力道,时又受惊,竟一举贯穿。 程前长腿及时伸展,撑住徐醒醒摇晃的身子,声音却沉稳,“荆鸿?” 门外一声少年轻笑,“动静小点,吵死了。” 的确是荆鸿。 程前安了心,不愿搭理他,不想低头便看见徐醒醒泪眼通红,奄奄一息的模样惊人。 “疼,好疼……” 程前心里一慌,试探着欲将那假阳具抽出些。可她后穴箍得厉害,他根本抽不动。 “不要,阿前不要,好疼。”徐醒醒哭声都虚弱,程前一动她便闷哼。 一时无措,程前将她身子放平,其间她仍断续低泣着,他额上生汗,哄着她想拔出那只细小假阳具,不想她疼得一阵抽搐。 正懊恼着焦急,她突然自己张开了腿,掰开自己的湿漉漉的前穴同他呜咽道,“你弄弄这个穴,先让我忘掉后面的疼。” 穴口嫩肉适时地颤了颤,花谷里晶莹点点,看得程前脑子里“嗡”得炸开。 他吻住她衍生罪恶的唇,携长枪而入,予她制裁。 “喂,人呢?悠着点嗨,上午还有颁奖典礼昂。”被人无视得彻底,荆鸿嚎了两声,嗤笑着离去。 门外的声音忽远忽近,穿耳即过,程前和徐醒醒谁也不曾在意,一个失了神地猛力操干,一个丢了魂地昏沉挨操。 醉生梦死的间隙里,徐醒醒模模糊糊想起自己在格子间外的一步之差。 竟然因为他,让她变得不像她。 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她终于再次潮喷时,他边转着圈儿拔出那只假物,边要捅穿她似的大力抽送,徐醒醒疯狂摇晃着头眼泪一颗颗滑落至鬓发,下身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吸尽了程前的精液又盛不下,自穴口挤出圈儿白沫。 “你尿床了,徐醒醒。”程前压在她身上笑道。 屁股底下湿哒哒一片,徐醒醒难受得蹙眉怨怪,“这样好难受。” “怪谁。”他吻她眉眼。 “怪你,你把我肏成这样的。”她双眸幽幽乜他。 程前低笑,“好,怪我。” “快抱我去洗澡狗男人!”徐醒醒烦躁。 程前一怔,“这个称谓,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感受热水洒在自己身上的丝滑和他轻柔的抚弄,然后抬头凝着他笑,“来日我啊,狗男人。” “不疼了?”程前抿起唇,拍了下她紧致的小屁股。 “怎么,不乐意听啊,”徐醒醒乐了,推开他胸膛自顾自清理,“可我只想被狗男人操呢,你就靠边儿站吧。” 不多时,他上前,拂开她湿发吻住那刻薄小嘴儿,重新提枪上阵。 昏天黑地里昼夜不分,交缠的少年男女大汗淋漓,精液满身。 “程前在搞什么?马上就开始了电话打不通房间门不给开?到底在不在屋里!”领队朝其他人怒吼,发泄般在门上捶了几拳。 去前台找人开门的队员始终没回来。 沉溪见眼睛清凌凌的,若有所思。 隔壁门后,荆鸿也抱着胳膊,眉头微蹙。 领队的暴喝声中,唐华冷冽地笑起来,将小巧的降噪耳机塞进睡沉的程前耳中。 双重保障。 完美。 她蜻蜓点水般吻一下程前耳廓,再无顾虑地放任困倦席卷。 热水源源不断地涌进浴缸,又漾到地面,狭窄的空间里赤身的少年男女纠缠熟睡。 宠爱 惺忪间,徐醒醒看见程前的下颌。 他在出神,连自己醒来都未曾发现。 身上很清爽,身下也是。他又将一切收拾妥当。 默然顷刻,徐醒醒看了眼时间,从他怀中起身,嘟着嘴眼瞳悄悄滚动,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模样。 程前回神,揉揉她发顶问道:“饿不饿?” 她小嘴儿撅得更厉害了,“十一点了。” 程前眉梢一扬,抿唇肯定,“嗯,所以饿不饿,想吃什么?” 她尽管委屈,不理他问话。 程前亲一下她嘟起的嘴巴抱起她,托着腰像抱个小孩,“怎么了这是?” 她失落地垂头与他额头相抵,似是内疚极了,“你的颁奖典礼错过了……” 程前轻笑,“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颁奖典礼。” “不差我一个。”他扯着她脸颊软肉哄她,“穿衣服,出去吃饭。” 翻出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吹干他早就替她洗好的内衣,却见徐醒醒仍软塌塌坐在床上蔫嗒嗒。 程前反身弹一下她额头,催促道,“快点。” 走出酒店,程前才发现自己语言不通,倒是徐醒醒愣是中英日韩、肢体语言各种混用,带着他闯出一片天地,叫徐醒醒好一番笑话。 他也不臊,淡定地听指挥。 逛上一圈儿,返回酒店时,刚好在大厅撞见从颁奖典礼上回来的队友们。 徐醒醒眼多尖,早就瞧见了,假模假样地问程前:“我要不要躲一躲啊?” 手却拉得紧紧的。 程前摇摇头,“没事。”随后朝领队问好。 领队老师看看程前,再看看徐醒醒,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行啊你,你,就仗着自己有张好脸皮是吧!” 程前朝他低下头,缄默着,神情亦寡淡。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领队抬手朝程前指了又指,指责控诉的话堵满喉咙,终是怒其不争,拂袖而去。 身后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学霸表示惊奇不已,有人认出了徐醒醒,惊呼完连忙捂住嘴,觉得自己似乎知道的太多了有点慌。 荆鸿从远处蹦蹦跶跶地过来,目不斜视地一把揽住沉溪见悄声私语。 徐醒醒扯扯程前小心翼翼地望过去,程前朝她摇摇头,拉着手带她回去。 不久,有队员过来通知程前,因为领队老师向主办方解释的原因是因病缺席,所以晚宴程前也不用去了。 徐醒醒瞧见那队友模样挺尴尬的,倒是程前,依旧不悲不喜还朝人家道了谢。 若不是她喊程前时,他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还以为他当真分毫不在意。 走到跟前揉揉他头发,徐醒醒顺着他的力道温驯地窝进他怀中,感受他的失落。 半晌,她扯扯他的手,“困了。” 他眼神有些迟钝地聚焦,“去睡会儿吧。” 徐醒醒看了他一会儿,温声道,“你陪我。” 程前望着她,点点头。 不想他入睡得反倒比她快得多。 而她卧在他臂弯,失神。 梦醒时便有所觉,转头看,徐醒醒果然不在。 程前揉着眼,不抱希望地在房间四处看了看。正失落,叩门声便响。 开门无人,只一阵脚步声纷乱。 他循着方向跟去,转角处是长发纷扬的熟悉身影。一路追逐,少女脚步轻俏在前,少年大步流星在后。 推开人潮,穿过街巷,在落日垂沉之际踏进昏暗密林,他看不分明,便追她紧些。 她便跑得愈快了。 心神微乱之际,幽弱的光点忽然缀满林间。 借着这光,程前疾步追上在郁盛的草木间轻跃的女孩。直到将她手腕攥了个紧,他心中空荡的寂冷才有所缓解。 她脸上化了妆,闪闪亮亮的,长发挽了些,金丝和晶钻的发饰耀于光下又隐于青丝,在程前看来很是俏灵。 细碎闪烁的光影里,他与她静静对望。 而徐醒醒渐渐拢起了眉心,她这时候,竟有些看不懂他的眼神。他眼里沉沉流动的星河,像沼泽令她沦陷。 濒临窒息才恍然,徐醒醒扑过去拥住他脖颈,认真询问:“你会乐器吗?” 他唇方启,她便推开他,转身朝那灯火的前方去。 程前只扯住了衣摆,不料那衣服脆弱,竟叫他扯烂。正愕然,内里裙摆便流泻垂落,恰逢她反身朝他笑,轻薄的长裙立时翩然。 “跟我来。”她身后落下这一句。 程前目光胶着于她,而后摒去脑海中纷杂种种,只愿随她而去。 花间藏着钢琴与香槟,枝繁叶茂里匿着小提琴和水晶球,青草地上的编织篮里斜放着口琴与丝带,几张长桌于高大树木中延展,铺着长长的白色蕾丝桌布,摆满了缤纷美食和精致餐具,像极了童话仙境里疯帽子先生的下午茶。 一花一草一物,他都一一端详过,面上寡淡,长睫打下的阴影又遮住了眸色,情绪点滴不露。 有清脆的铃铛声响,由缓至急,又重归于缓,可辨节奏。他循声望过去,便见她坐在一棵老树半高的枝干上荡着双脚,左脚一串细铃阵阵清唱。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她一个旋身便消失,骇得程前心头一震,才见她摇曳着腰肢在乱花丛后走下来,他方注意那隐蔽的阶梯。 铃声重重,似乎不止那一串,但凭眼看又瞧不见是否还有其他铃铛。 程前听着那铃声轻轻重重,急缓交替,呆呆地凝着她一舞翩跹。 她微微一顿,回首眼神如勾。 不待他回神,那身影便自顾风流。 程前抬步,眼神仍不愿离开她,就近坐在钢琴前,又迟迟不奏。 一页长纸,琴谱几行。 一遍下来便不再看谱,只看她。 舞步间光洁的小腿高高踢起,那丝滑料子顺势而下,他才知她那另一串铃铛,原是绑在腿根。 一时燥热起。 许是风也紧了,他指下也愈急,而她竟随他意动,一收一放,一停一顿,仿佛全为他掌控。 此刻浓夜,寥星,下弦月与她。皆为幻渺。 琴音渐衰渐消亡,他静坐琴前,望她玉立风中的曼妙。 不知过了多久,她双眸含情的望过来,却道:“狗男人,还不抱我起来。” 程前一下笑出声,消了心中许多肃沉。 放了琴盖,再托抱着让她坐在上面,程前凝着眼前勾人的妖精,克制地吻一下她额头,“小妖怪。” “原来你想当臭和尚。”徐醒醒嘲他。 程前又笑,“不能这么说,没道理。” “闭嘴叭,你比臭和尚还聒噪,现在是废话的时候吗?”她掐起他下巴。 程前笑了又笑,实属忍俊不禁。在徐醒醒再次“恶语相向”前,他以吻封唇,猛然俯身将她扣押在下。 虽说同领队闹了嫌隙,但成绩高高挂在那儿,程前就是各大名校的香饽饽。回国之后,橄榄枝接到手软。 一群人围着“金奖”得主,笑问他到底要挑哪个大学,专业是最好的,还是名头最响的,又问他要选哪个专业,更有甚者,替他作主过完了半生,再问他这位科学大家要去哪国养老。 申菲菲远远瞧着,腿都伸到桌子外头了,根本坐不住,奈何仍有些介意他之前的拒绝。 “你说我过去还是不过去呢,过去了显得我多没面子,不过去我又难受,好烦啊,好想知道他要去哪个学校啊。”申菲菲噘着嘴碎碎念,“同桌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过去啊?” 没听到回应,她转头看去,“同桌?” “嗯?”蒋妙因从题海里抽身,表情茫然。 “哎呀,你不会懂的,做题吧做题吧,小学霸。”申菲菲摇摇头,拍拍同桌的脑瓜催道。 “你去吧,他今天好像心情很好。”蒋妙因认真道,随即低头解题。 “是吗?”申菲菲一惊一乍,探头探脑地观望后,在位置上纠结地一阵跺脚,终是忍不住,悄悄走到人群外围,然后一点点不着痕迹地挤了进去。 今天的程前似乎确是心情颇佳,对各种问题都有所回应,哪怕短短一个“嗯”,又或者摇头轻笑,甚至兴之所至,还用那略显冷淡的声线同男生们怼上个来回。 申菲菲越看越着迷,心底的芥蒂消得一干二净,红着脸插起话来,声音娇细。 不远处,蒋妙因抬抬头,又埋首。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好几个课间,大家的热情才稍歇,可算放过程前。他舒了口气,笔杆在指间轮转,这才安了心,任神思飞远,追缠一个叫徐醒醒的小妖怪。 想她唾弃闭幕式晚宴时嫌弃的皱眉,想她爱娇地说这是一场真正的颁奖礼,将人间尤物徐醒醒颁发给木头程前,想她里深埋进嫩穴的细铃,想她涂满奶油和果酱轻纱半遮的胴体。 她是如何引诱他,又是如何推拒他。 终是耗费了一整节课。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享受 某夜。 程前正坐在书桌前盯着书页转笔,一副沉思模样。新买的手机里忽然叮叮咚一串响。 他一愣,低头看信息。 ——给我开门,小和尚。 缓了一刹,才明白过来,怔愣间,便听程云在厨房传来的“稍等”的喊声,他蓦地起身带得椅子在地上划出一阵利响。 “妈!”程前开门唤道。 “阿前?”程云一怔,才道,“有客人,我去开门。” 程前赶在她前面,“我去看看,你先做饭。” 见程云仍不放心,他笑道:“肯定不是唐叔叔,对吧,所以没关系的,交给我吧,是不是有什么糊了?” 程云摇摇头失笑,“还没开火呢,哪有什么糊了,快给人家开门去。” 将母亲送回厨房,程前才快步走至门前,一把打开门却不见心上人。他眉一蹙,踏出一只脚朝门后墙侧看。 果然,徐醒醒在两级台阶下倚墙站着,冲他笑得得意。 “妈,是我同学,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程前朝屋里喊话,待听母亲应下,立时阖上门转向她,徐醒醒便扑过去叫他抱了个满怀。 “你想不想我啊程前。”她抵在他胸膛磨蹭撒娇。 双臂锁紧她,下巴摩挲她发顶,让呼吸里充满她的香气,他低低的喟叹声撩人,“想,想疯了。”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了。 “是吗,骗子,你这里都没反应。”徐醒醒一把抓住他身下,不满地揉捏。 程前登时身上一热,红了俊脸去制止她作祟的小手,“徐醒醒,不要每天都只想这些好吗,对身体不好。” 徐醒醒眉毛挑高,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在暗示我你不行了,对吧?”她凑上前,认真追问,“不是吧,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恢复过来吗?” 想起上次分离前,两个人在野外的那场盛大疯狂,程前红到了脖子,斥她一声“乱说”便吻住她,徐醒醒仰头,承受也索取,勾得程前堕落,许久才想起要换个地方。 徐醒醒摇头固执拒绝,“不管,我就要去你床上。” 程前无语,木着表情腾出只手蹂躏她脸颊,“我妈在家,你真的要去吗?” “真的。”徐醒醒乖巧笑着,眸子亮晶晶的,“等不及了呢。”她说着,抓着他大手覆上自己挺翘的臀。 “你看。” 她睁大眼睛,待他自行探寻。 程前歪歪头不解,而她只定定望他,满眼期待。 心中一动,扣在她臀上的双手渐渐收紧,一揉一捏,她便在他眼前、手中,微眯起眼呻吟如猫,他攫住她的眸光,愈发用力,她细微的呻吟拉长,那软弹的小屁股在他掌下微撅、磨蹭,他长指摩挲间,忽似发现了什么大力揉捏了几下便隔着她的外套和连衣裙探进了臀缝。 难以置信地望她又望,她只俏生生笑得顽劣,程前拧眉:“一整天都没穿?” 见徐醒醒骄傲的点头,还自己翘起小屁股,妄想用湿掉的腿心去蹭他手,程前登时冷了面色,拽了徐醒醒就推开门。 徐醒醒朝他撞过去,这力道又撞得他将门重新顶上,程前瞪过去,她瘪瘪嘴就跳到他身上。 尚未开口便听见程云的唤声,程前抱着徐醒醒往楼上跑。 晃得徐醒醒一阵娇笑。 一直上了顶楼天台,他才靠墙停下,颇重地打她下屁股,“笑什么,小疯丫头。” “那你慌什么,小伪君子。”她笑,在他气息灼热的微喘中吻他又吻。 程前拧了眉,“你这是偏见。” 徐醒醒还是笑,等他下文。 “伪君子的名头也太离谱了。”他唇角抿一丝笑意,低头迎上,霸道地将她的呼吸据为己有。 莫名就吻笑了徐醒醒,她喘息着伏入他怀中。 程前托着她后颈轻轻抵上她额头,顶得她微微后仰。 “几天?” “一夜。” “……好。” 翌日。 程云天不亮便起身。 她是要出差一周的,今早的飞机。 匆匆忙忙收拾好行李,再检查一下冰箱库存,留下字条和现金在茶几,想想还是不放心,于是折回来,蹑手蹑脚走近儿子的卧室,想再看一看他的睡颜。 似乎有什么响动,程云蹙起眉紧了步子,脚下便渐重。 这声响太怪异,程云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心慌得难受,双手打着颤几乎是一把推开了门。 一室寂静,只有风呼啸着吹进屋里,将窗帘呼啦啦掀飞了砸在玻璃上。 程云一颗飘浮的心忽然就稳稳落地。 原来细细的是风声。 这才发现儿子屋里乱糟糟的,书籍衣物四处散落,儿子趴在床上熟睡,一床薄被团皱着,高低不平盖在身上也压在身下。 程云摇摇头,忍俊不禁。 终究是小孩子。 把窗子关上,窗帘整好,她在杂物堆里小心翼翼寻着落脚处走至床边,没注意到飘窗上的可疑水渍。 半跪下望儿子碎发微遮的侧脸,想摸一摸,又怕吵醒他,于是收回手只偏头静静地看。 长大些倒是比小时候睡觉不老实了。 程前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笑笑,想把儿子的薄被抻平,思索一番又作罢,就把空调给儿子打开了。 转过身,习惯性地便要去收拾那一地狼藉,身后少年的汗水浸湿鬓发。 程云纤长的手堪堪触上那本《红楼梦》的书脊时,自少年额角浸出的汗珠斜斜滑落,直到栖隐于浓密长睫,底下是他蛰伏如鹰的眸。 程云手机突然响了铃。 少年微启的唇重新闭合,双眸也半垂着埋进枕头。 顾不得手下的书,程云连忙关了铃声,回头看一眼儿子尚在熟睡,安了心又匆忙地出去接电话。 那反扣的红楼下,正露出一点粉白色的蕾丝边。 卧室门落锁的一瞬,薄被下一阵翻涌。 徐醒醒探出脑袋急迫地呼吸空气,“你也,太紧张了,压得我喘不动气。” 程前却只是盯着她不语。 门外有行李箱万向轮的声音,和程云打电话的轻声交谈,忽远忽近。 徐醒醒表情稍稍舒缓过来便要笑他,猝不及防叫他掐着下巴一口咬住了唇,下体紧裹着的巨物突然朝她发难,一下下冲撞得又狠又凶。 他掐在她下巴和左边乳上的手都像是给那鸡巴借力似的力道极强,这边疼着,穴里却软烂酥麻竟叫他给操了个爽,徐醒醒难以承受却推拒不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拱起又跌落的细腰在痉挛中扭动不停,淫水涌出来又被肉棒捣进去,直涨得她哭出来,偏生他又心硬地狠堵着她唇,半点难耐都不让她宣泄。 程前说是吻,不如说是吞咬,他执拗地进攻进攻掠夺掠夺,居高临下地,冷眼看她在自己身下化成水。 大门阖上的声音隐约可辨。 程前放过她红肿的唇,听她一瞬间拔高又哑掉的呻吟,他重重压着她,舔吻着她小巧耳廓加快了速度,任她在他的脊背挠下伤痕,他只扳着她的大腿冲刺,云端上一时失了智,他喘息着她的喘息,重重射进她深处。 原是惩罚她那不听话的小骚穴,竟敢在母亲靠近时突然疯魔了似的吸他,险些露馅儿。 不想让自己也失神了许久。 那淫荡的穴还在弱弱的抽搐着,仿佛讨好求饶。 程前嘴角一扬,将滑落到穴口的阳具又重重顶了进去,徐醒醒高声尖叫一声,在他身下一个人可怜又放荡地高潮了。 “还夹吗?”程前为她拭去鬓边汗水,厮磨询问,“小妖怪……” “还有力气吸我的元阳吗?” 徐醒醒玉体轻颤,沉沦的美目微阖,睫毛半遮下的眸子里如风吹过的一池春水,波光粼粼。 半晌才把气儿喘匀了,她横眉,有气无力地嗔他。 “不要脸。” 话落又笑,她捏着他下巴晃,小模样颇得意,“是不是跟我学的?” 虽说着这样的露骨话,可他那眼神反像枷锁,冷酷,无情,却死死地铐住你。 还真是,撩人啊。 “几点了?”她突然问。 程前捞过床头的表,“4点37,几点走?” “快了,五点吧。” 程前一顿,“还有二十叁分钟。” 说完便握住徐醒醒两只小腿往胯间一拽,雪白的少女胴体轻易便到手,程前不由分说地顶开她红肿的穴,就着尚有余温的湿滑干了起来。 “啊——”徐醒醒惊叫一声,压抑着即将破口而出的呻吟拒绝,“别弄了,我还要收拾一下。” 她费力后缩着身子,马上又被他轻轻松扯回去操弄。 “程前!” “嗯?” “你给我停下!”徐醒醒气恼,胡乱挣扎着。 “不要。” 纠缠追逐间,两个人一起滚落床边,裹缠着薄被压在了书堆上。 “我还要见人的!”徐醒醒偏头躲他的吻。 程前顺势含住她耳珠舔吸,“嗯哼。” “我还要见人见人见人啊!”她扯他拍他打他,力道却又轻似撩拨。 “管我什么事?”程前轻笑,一个深顶操进去。 情欲都盖不住的愕然,她转头与他对视,难以置信。 “你说的,我只需要享受你的时间和身体,别的——” “不归我管。” 向来君子的人如今一本正经地无赖,反倒让徐醒醒心痒的厉害,一不留神便被欲海巨浪吞噬,整个人现在只剩下一张呻吟的小嘴儿和饱胀的小逼儿,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他拂开她身下的书,将她翻折来去地摆弄。 《金瓶梅》、《剪灯新话》和他为她手抄的那本补录版《聊斋志异》,夜深时还被两人把玩的几本禁书,就这么被随意驱逐的。 看着徐醒醒大汗淋漓、泪眼朦胧地拥紧自己,程前怜惜地啄吻她,身下却不停。 他须得艹得这冷情的小妖怪失了神智,才可以将她在他身边多留几分钟。 番外父母篇二 学校今天新来了个美貌的转校生,直接就分到了英才A班,显然还是个非常非常非常聪明的学霸,立马成为热议的话题中心。 唐云也因好奇,一放学就和小姐妹们跑去偷看漂亮的转学生。 商越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每个年级都设有英才班,重点班和普通班。英才班下设A、B、C叁个班,重点班和普通班则是从1班往后排,历来前八个班是重点。 商越一代名校,师资雄厚,成绩斐然,传说背景也不一般,分班只按成绩,管你是官富红星几代,成绩不好老老实实服从安排。 而那英才A班,总共才15个人。 你说这转校生狠不狠。 一群小姑娘推推搡搡地挤进窗沿下的男生堆,往A班教室里探头探脑。 “哪儿呢哪儿呢?” “瞎啊你,这么大一新鲜美女你看不见啊。” “哎呀谁压我头发了!” “哎,唐俨就是唐俨,不愧是美貌封神的男人,馋哭我了!” 正感好笑的唐云听了这一句忽地就红了脸,笑意也收敛,莫名的无措。 酡红着小脸悄悄探头去看那“美人”,却一眼就看见了哥哥。 也不记得自己是要做什么,唐云愣愣地同哥哥对视,直到哥哥有所察觉,矜傲地偏过头来,一眼的冷淡轻蔑在望见她后变成了戏谑的笑意。 唐云杏眼转啊转得慌乱,脸烧得发烫,心脏更是跳得乱七八糟。就在这心乱如麻的档口,眼神来去的飘忽间,她看到了一个很冷很冷的美貌少女。 很奇怪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唐云就盯着她出了神。 “快跑快跑,他们班主任来了!” “愣啥呢唐云!” 小姐妹一把揪住唐云疯狂拖走,教室窗前瞧新鲜的学生们瞬间作鸟兽散,走廊里一下就宽敞了。 班主任挺着将军小肚背手走来,在A班外头严肃驻足,良久才抬脚,悄无声息地吐槽刚才的“围观群众”:“一群瓜娃子,不知道好好学习。” 说罢,不失得意地回头去看自己那优秀的新学生,却见她正往着窗这边出神,班主任又倒回东头的窗边,大声咳了两声,见那新生回神好好听课了才满意地重新离去。 打打闹闹又是一天过去,唐云挽着小姐妹往教室外走,一只脚刚迈出去便被人拉着手腕一阵狂奔。 唐云惊呼:“去哪儿啊哥?” 唐俨顾不上说话,只匆匆回眸笑望她一眼。 这一眼便让唐云露出微笑。无所谓的,不管去哪儿,不管要做什么,有哥哥在。 上了车,司机叔叔二话不说一顿换档,全速前进后同唐俨默契地打了个眼神。 唐云大口呼吸着空气:“哥,这么着急去哪儿啊?不回家吗?” 往常唐俨都会接过唐云怀中的书包放到一旁,此时却借着两人书包遮挡,厚颜无耻地将手绕后搭在唐云腰臀间,随意地揉捏着,“到了就知道了。” 唐云红了脸,看一眼前头的司机叔叔,不敢乱动。 到了码头,司机叔叔笑呵呵地叮嘱两人注意安全,一定注意时间。 唐云边被扯着往前跑,边回头跟司机叔叔说再见,唐俨回身不耐烦地扣住她小脑瓜。 云里雾里地被唐俨带上船,唐云有点懵又很兴奋,跑到甲板上攀着栏杆四处看。 暮色四合,远处海天交接处的界线模糊交融,海风掠过,惊起波浪层层。 在冷风中打了个颤,唐云却张开双臂迎着风笑得更欢愉。 唐俨接过服务员递来的东西走到唐云身边,从纸袋里拿出薄毯裹住她,“笑得好蠢。” 猛地回头仰脸看哥哥,唐云眸子亮晶晶,嗓音清凌凌,“哥哥。” “嗯?”唐俨眸中柔情暗涌,垂头与她肌肤相亲。 唐云在他怀里蹭了蹭,“你为什么带我来坐船啊?” “谁叫你蠢,放着游艇party不去偏要复习,哥哥我穷,买不起私人游艇,只能带你坐坐客轮感受感受了。”唐俨道。 他揉乱了她发顶,她仍乖巧倚在他掌心笑靥如花。 唐俨逐渐黯了眸色,带着隐秘的蛊惑问道:“哥是不是很疼你?” 唐云使劲点点头。 “那你,不感谢一下哥?” 他双眸锁住她,直望得她脸热。 “谢谢哥哥……”唐云弱弱道。 唐俨偏头,抿起唇角,无声的否定。 片刻无措后,唐云踮起脚揽住哥哥的脖颈,垂眸,全神贯注地吻上哥哥侧脸。 这触感是如此微弱,唐俨定定地凝着妹妹慌乱的双眸,须臾,他抬起她下巴,“你的感谢,就这么一点吗?” 旋即低头吞咬她娇润红唇,剥夺她的呼吸和话语的权利。 旁边叁两个旅客被这声响吸引纷纷看过来,一眼惊羞后又忙不迭转开头。 一吻方休,唐云可怜兮兮地拒绝着,“别这样,好多人在看。”唐俨薄唇微启,便被妹妹柔嫩的纤指轻轻封住。 “你说要弥补我的,都不让我好好看夜景。”唐云小心措辞,焦急地等待着城市华灯初上的时刻。 唐俨当然是不舍得让她尴尬的,只是唇角笑意难掩,他俯身捡起那薄毯,裹住两个人。 “叁。”他轻声开口。唐云闻声,疑惑地转头望他。 “二。”他望着岸边。 “一”字落下的同时,他摆正了唐云的脑袋。旋即,对岸灯火通明,光线将城市夜色笔笔勾勒。身后客轮上也闪耀起缤纷光点。 听到唐云细细的一声倒吸气,唐俨无声轻笑,捞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一啄。 “阿云,听话,捂紧了你的小心脏。”唐俨睨着唐云,故意戏弄她,“准备好了吗?” 唐云惊奇地瞪大了双眼,傻模傻样的。看得程前好笑,退后一步,直接掐腰提起她,水平架在了自己胯前。 “扶着栏杆。”唐俨好心提醒。 唐云却忙着去扯那险些掉落的薄毯,身子险些失衡,唐俨抿着唇一副袖手旁观的表情,却悄悄卡住薄毯阻止它落下。 不等唐云缓过神,唐俨已经从裙下探进去,破开她防地大肆进攻。 “把你的毯子抓好了,毕竟挨哥哥艹这种事,不好给别人看到是不是?”唐俨反扭着她的身子咬她耳廓,话落,松手任她趴伏在栏杆上,他一手抓着她腿根一手托着她双乳就这么抽插起来,像在射击,不过目标是枪体本身。 唐云一声呻吟松了手,少年男女淫靡的交合之处随着撞击在短裙下时隐时现,冷风吹过激得她一阵紧缩,唐俨深吸一口气,绷紧腰身忍耐。 他抬起唐云的下巴转向岸边,声线低沉道,“你不是要看夜景吗,专心点啊。” 唐云迷茫地服从他的指令看向岸边,但很快又阵地失陷,只顾得上那近乎本能的哀求。 甲板上原本零星散落的几位旅客,不知何时都没了影踪。 码头,司机接到唐父的电话,要少爷小姐立刻回去。于是他忙不迭地给唐俨打电话,奈何总是无人接听,生怕丢了工作的他一时焦头烂额。 老宅里,唐父也一遍又一遍的给唐俨打电话,仍是占线或无人接听,最后气急,一把将手机掷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唐母起身上前安抚丈夫,到搀着丈夫坐下时,自己也已疲惫不堪。 偌大客厅里唯一平静的,只有沙发上坐着的腰背笔直的少女。 “我有话想说。”少女面向唐氏夫妻,正色道。 看着少女冷静而聪颖的模样,两夫妻不觉心生自豪,相继点头。 “你说,程娟。”唐母忙道。 唐父斥她一声,“你乱叫什么?” 唐母一愣,立马改口,“唐娟,唐娟!阿娟,你想说什么?” 俗气的名字与美丽的容貌相距甚远的少女眉头蹙起,又舒展。 夜深时,唐母牵着程娟到客房,途径了一个挂着粉色蕾丝装饰着的木制门牌的房间 程娟顿住脚步,细细地瞧那木牌,上面用可爱的字体歪歪扭扭写着“阿云小公主”。 唐母原是牵着她的,程娟顿了脚步她自然跟着一顿,瞧见程娟脸色平淡却直勾勾地望着那木牌,她有些心酸,“都会有的,你错过的,我们都会弥补给你。” 程娟看向唐母,只是浅淡一笑。 坐在整洁的客房里宽敞的大床上,程娟打量着这个房间的角角落落,只觉得时空都错乱,一切都似梦般虚幻,想拥有却不敢靠近。 一如她今天望见的,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哥哥。 唐俨。 直到唐母敲门进来,唤回了程娟的思绪。唐母抱来一沓衣服给她穿,都是新的,牵着她教她使用浴室和洗浴用品,然后叫她好好休息。 程娟仔细的听她讲话,然后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待她走后一板一眼地照做,把自己清洗干净然后躺在床上。 她在回忆那个女孩,那个清澈得一眼便能看到底,鸠占鹊巢夺走她一切权利的少女。 而刚刚在船舱里疯狂过的兄妹二人,此时刚刚下船上了小岛,唐俨像婴儿一样托着小屁股抱唐云,朝岛上的民宿走去。不知何时掉进舱内床缝的手机,仍不时疯狂作响。 一切收拾妥当后,兄妹二人终于相拥着,沉沉入睡。 而“阿云小公主”的房间却被推开,貌美的女孩细致观察着,目光拂过最后一张照片后,在床边坐下,在黑暗中将自己缩成一团,眼神涣散。 番外父母篇三 兄妹俩第二天到家时已近黄昏。 短暂的海岛游显然十分尽兴,监控器里朝别墅走来的两个人神情愉悦,私语打闹着。 妹妹多少有些拘谨,哥哥却是尽情地逗弄着妹妹,听不见笑声,但看他放肆张扬的笑容,那声音会有多么爽朗,程娟可想而知。 夕阳最后的薄弱光芒笼罩着穿梭在雅致庭院中的兄妹二人,那风景自成,堪可入画。 室内寂静,那欢笑声便格外清晰。 唐母端坐着品茶,对渐近的声响充耳不闻。 程娟原本望着窗外那对嬉戏身影发怔,而唐母将精致的小杯子放回茶托时的一声极轻的脆响拉回了她的神思。 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探一眼唐母端庄仪态,程娟摆正视线,将未入口的茶重新放回茶托。 唐母瞧见,眉心微拢,眸中便蓄起愁思。 十几年了,缺失的东西岂是说弥补就能弥补的。 少年清朗的嗓音打破沉默,唐母和程娟同时望过去。 “我妈呢?” “夫人在茶室。” 两人脱了外套递给佣人,唐俨抬手便搭在唐云后颈,唐云反射性瑟缩了下,拒绝的话只含在口中娇娇弱弱地咕哝一声,便顺从地被哥哥掌着方向带去茶室。 “妈。”唐俨带着笑远远喊着,瞥见程娟时转瞬凝了脸色,这转变分明突兀,可在他脸上又显得这般自然。 唐云心虚地扯下哥哥的手,声色清甜:“妈。” 见唐母慈祥宠溺地点头,又新奇地朝漂亮转校生看过去,微笑问候,“你好。” 程娟看着她,眸中有一瞬间控制不住的深入、探究,直到唐俨的声音响起,她才回神,朝二人微微颔首。 “妈妈不介绍一下吗?我们的客人。”唐俨扯着唐云落座,声线慵懒。 方才他二人进门时,唐母便示意过陈妈,此时陈妈领人收了茶具呈上新饮品。 “先喝点水再讲话,润润嗓子。”唐母慈爱地看着自己这一对可人的儿女。 唐俨随手拎起一杯清水,不紧不慢地,竟两叁口饮尽,唐云捧着一杯热茶细细啜饮几口,也在哥哥之后放下。一旁的唐母眉眼间尽是温柔,轻声询问。 她与他们之间似乎隔着无形的屏障,无法翻越的疏离。 陌生情绪就像毒蛇蜿蜒在心头,出其不意地一口咬穿血肉。 程娟险些喘不过气。 好在她习惯隐藏,不曾将这情绪外露。 不料,一抬头便对上唐俨锋利的眼眸,慌乱在程娟眸中一掠而过。 唐俨勾起抹笑来,转向唐母,“妈,您真的不打算介绍一下?” 唐云闻言立时双眸一亮,左右看看,一副期待模样,唐俨瞥见,抬手揉了一把她发顶。 唐母笑开来,“就你心急。” 她握住程娟的手,“这是程娟,是我和你们爸爸的,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和阿云同龄,因为一些意外,以后就和我们住在一起。” 转而向程娟道:“这是哥哥唐俨,这是……妹妹唐云。在学校里应该也见过了。以后阿俨就是哥哥,娟儿是姐姐,阿云还是妹妹,好不好?” “从今往后,希望你们能互相照顾,互相扶持,好好长大。” 唐母语重心长,百感交集。 不想唐俨却轻嗤一声,笑了起来,音色如月下冰棱。 “可是,我和阿云,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更何况是一直。” 唐母渐渐敛去笑意,一副肃容道:“娟儿不是外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唐俨鹰眸微眯,“那就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要一直住下来?” 这话激起了程娟强烈的抵触感,骨气让她无法忍受这种侮辱,眸中一凛便欲反驳。 唐母一双柔胰轻轻搭在她攥紧的拳。 “程爸爸去世了,程娟的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又抚养不了程娟,我和你爸爸去拜访的时候,见情况实在困难,而且程娟人这么可爱,于心不忍,便决定收养程娟。” 不待唐俨开口,唐母便补充:“程爸爸是我们年轻时候的朋友,你当然是不认识的。” 话落须臾,唐母蓦地皱紧眉心,转而微愠,“唐俨,收起你咄咄逼人的态度。” 唐俨于是垂头不语,指尖在桌面来回轻划。 落针可闻的寂静里,唐云偷偷勾住哥哥垂在膝头那只手的小指,晃了晃。 唐俨立时唇角微弯,面上冰消雪融。 他偏头,一反常态地朝程娟笑:“欢迎你,程娟妹妹。” 唐云一双笑眼望向哥哥,随后朝程娟可爱地一歪头,“程娟姐姐。” 程娟眼前阴雾弥漫难收敛,于是不敢抬眼,垂首低低应一声。 这般模样看起来颇为失落,唐母心疼地摇头,不明白亲生女儿这样委屈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此时便也勉强算尽了礼数,唐俨拉着唐云起身,迫不及待得有些敷衍道,“那我们先上去了。” 不想唐母却冷了语气。 “等等。” “谈完正事,我们聊聊家事。” 禁闭室里,唐俨毫无正形地枕着蒲团,长腿倚墙,瞪大眼睛观察这漆黑一片。 忽闻有细细的娇嗓唤他。 面壁室内,陈妈显然又格外关照了小阿云,放她一个人呆着。唐俨立时忍俊不禁。 妹妹生来善良可人,打小就是所有人宠爱的中心。明明一起犯了错,谁也不无辜,可总是他关禁闭室,妹妹关面壁室,陈妈还总是放水,找遍借口出去,好放妹妹偷偷喘口气。 这自幼以来的惯例,唐俨想起便好笑。 面壁室徒有四壁,南墙高处一扇窗,因此空旷又明亮,只中心摆了两个蒲团用来罚跪。一墙之隔的禁闭室却不一样,狭窄又黑暗,身量稍长些,都伸不开腿,待不了多久便禁锢地浑身酸痛。 原本禁闭室隔音是极好的,寂寞与黑暗造就折磨人的利器。 可唐云八岁那年,叫唐俨哄骗着一同关了小半个月的面壁和禁闭,不知她何处寻来的小锤子和小錾子,更不知她何处来的力气,竟生生将墙凿出个小洞,与唐俨说起悄悄话来。 陈妈私藏了几块甜点带给唐云吃,正巧撞见她撅着小屁股对着墙脚说话。 憋笑憋得陈妈直不起腰。 还是墙那头的唐俨先听见动静,迅速下指令让唐云把蒲团挡在墙前。 陈妈立马笑出声。 看看面壁室出来的唐云白净的小胖手,和禁闭室出来的唐俨勉强干净的爪爪,加上屁兜俩小小的灰黑污渍,这傻傻的小阴谋不用想都一切昭然。 当时恰逢有长辈在场,大家都觉两个小孩可爱,唐家父母便一边配合地轻声斥责“罪魁祸首”小唐云,一边留下了那个小洞,以作两人成长之路的纪念。 当然,小唐俨的禁闭又加了一周,泼皮地耍赖一番,终是被唐父眼神吓到,再加上自己心虚,老老实实噤了声。 不过,小唐俨一路长大一路惹是生非,堪称变本加厉,为了恢复禁闭室的惩戒性,唐父后来让仆人将墙砌好。 唐云是撒娇打滚,终于求得父亲默许,只在禁闭室那侧将小孔重新砌好,面壁室里依然留着那处小洞。也算纪念还在,也勉强可以对话。 “哥,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凶啊?” “什么?” “总感觉,你对程娟姐姐,唔,就很……很……” 唐俨嗤地笑出声,在虚无的黑暗中侧脸面向那声源,“很什么?” “唉,就很凶嘛。”唐云脑袋抵着墙,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失落地深叹一口气。 “那你呢,你怎么想?”唐俨随意问道。 “程娟姐姐很可怜啊,不过……她妈妈呢?妈怎么没有提到过?还是说……也去世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哥你今天真的很不对,不该这么凶的,你再介意也不能这么直白啊,太伤人啦,而且,她好漂亮,漂亮又聪明,我好羡慕啊……” 唐俨静静地听着妹妹跳跃式的细语,眉间皱了松松了皱,终是默默笑叹:“傻透了。” 扯东又扯西,唐云讲个不停,唐俨便惬意地听。 但这种异于常态的善谈并没有持续太久,空气沉寂的那时刻,唐俨听见妹妹一声微不可查的抽泣。 拧起眉头,唐俨轻轻将手贴在了冰凉的墙面。 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 程娟当时正在自己的新房间里做题,被房间外骤起的一阵哄乱吵到,从题海里回了神。原是不想理会,但终究是新环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少都会不安心。 她推门朝外看,接着就听见陈妈稍显压抑的呵斥声,方才还凌乱的脚步声登时弱了下去。 佣人们此时都按照陈妈的指示,有条不紊的忙起来,陈妈凝重的表情却并没有缓和。 程娟垂眸望着楼下,纤指在栏杆上轻滑,踯躅间,便对上了陈妈潭水一般的双目,平静得冷漠,却又暗含悲悯。 短暂却专注的凝视后,陈妈率先收回视线朝程娟欠身。 程娟听见她说——小小姐请先回房间休息。 那是,仆人们对唐云的称呼。 程娟一怔,难以理解地看向陈妈,心底却不自已地泛起波澜。 仿佛掩饰慌乱似的,程娟急切地随便抓住一个问题,“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妈沉默着,终是叹息一口。 坐回自己床边,程娟久久不能思考。 原来现实会荒唐至此,令人根本无法想象。 方才所见一幕,忽地让所有事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是这个家规矩森严?可是虎毒尚不食子。或是为了给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人一个警示?可她若适才不走出房门,便仍然一无所知。 程娟垂头,紧紧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