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男神诱妻成瘾》 第1节 本书由（风之星影）为您整理制作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学霸男神诱妻成瘾 作者：风梧 ================= -------------------- 本站提醒：海棠书屋网恳请大家用手机访问本站时最好是输入域名m.haitangshuwu.com或m.clxwx.com访问，因为本网站管理员发现某搜索引擎全盘拷贝了包括本站在内的许多中小网站的内容，也就是说大家通过它搜索而来的看似是本站（文字内容完全一样），实际却是它自己旗下的网站，这不仅会造成每日新书更新不及时，页面不美观，还会导致本站的一些功能丧失，且目前部分手机浏览器会对李鬼网站进行安全示警，其实本网站并无安全问题，大写的冤。望大家知悉。 -------------------- 第一章 傻缺同桌 方程这名是她妈给取的，一听就知道她妈是多么的用心良苦，是多么的希望她能鹏程万里。 只是方程本人在学习上并没多大建树，熬完初中，就想投入到为社会添砖接瓦的大军之中，只是她妈死活不同意，非要她读高中，考大学。 就这事，母女两不知吵过多少回。 开学前一天，方程去兼职的地方结算工资，结算完工资出来，正赶上酒吧门口有两伙人火拼，混乱中把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装钱信封给打飞掉了。 方程愣了下，转瞬就撸起袖子，也不管是那一边的，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在个角落里找到了掉落的信封。 弯腰刚要去捡，背上冷不丁被人偷袭了一脚，头向墙上撞去，撞去之前，情急中她抓住了一东西，止住了前倾之力。 稳住身子后，方程凶狠地回头寻找偷袭她的人，只是头回到一半，突感到那里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抓在手里的东西似乎是衣服之类，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往上一看，傻了眼。 她抓住的竟然是一哥们的裤子，而且那裤子已被她扯落到脚踝处…… 视线对上那人的脸，看到那哥们俊美无铸的帅脸有酱紫色变成火焰色时，她果断地捡起信封逃之夭夭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开学第一天就想迟到？” 还在睡梦中的方程被她妈给掀了被子，抽了枕头。 方程揉着额头，抽了口凉气，冲她妈喊道，“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叫我起床。” “别的没这个快。”方程她妈将枕头丢到她头上。 方程一边扒开枕头，一边看向敞开的门和几乎什么都没穿的自己，不由气急败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进来前就不能先敲下门。” 方程她妈随口道，“敲了。” 方程明显不相信，“敲了我不可能没听到，你压根就没敲。” 她妈理直气壮地说，“没敲怎么了？我是你妈，进自己闺女房间，敲什么门？你都是我生的，有什么不能看的？别说你毛还没长齐，你就是七老八十了，照样如此。” 方程瞪着她妈，胸腔剧烈起伏。 “愣什么愣，还不赶紧穿衣服下来吃饭。”方程她妈蹬蹬下楼了。 方程捶了下床，烦躁地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一脚踢开被子，下床找衣服去了。 方程收拾好下楼，她妈和姥姥已经在餐桌旁边了。 方程走到姥姥跟前，在老人的褶子脸上亲了下，这才放下书包拉开椅子坐下准备吃饭。 饭才吃一半，她妈瞅着她，又数落开了，“第一天上课，你就不上心，我要是不上去叫你，你能睡到太阳嗮屁股，女孩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像你这样的，能学好才怪。” 方程放下筷子看着她妈，“你不叫我，我也要起床了，别忘了有一个东西叫闹钟。” “闹钟？”她妈撇撇嘴，“那玩意能闹的醒你吗？” 方程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我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是你非逼我去上什么高中，这会儿倒怪起我学习不好了。” “学习不好，那是因为你不上心，高中我又不是没读过，只要用心，就能考上学，就怕你不用心，天天在哪儿混日子玩。” “你别忘了有种东西叫资质，不是所有人，学了就会了，学了就能考上学，要是那样，大学的门槛还不被踩爆啊，就没有所谓的落榜生了。”方程嗤了声。 “我不知道什么资质，我只知道，你若考不上学，就跟我一样只能在这儿鸟不拉死的地方开家半死不活的小卖部。”她妈说。 “开小卖部了怎么了？我愿意。”方程说，“你以为上了大学就一步登天了？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还少了？我兼职的地方，就有不少大学生，还不是跟我一样做着同样的工作，拿同样的工资。” “我还没问你兼职的是什么工作呢？” “上三年高中，四年大学，最少也要花个六七万，然后读完还跟现在干一样的工作，我图什么？最最关键的是，大学的门又不是专为我敞开的，我说进就能进啊？” “毛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姥姥插话，“这人的活法多了去了，也不是非要上大学……” “妈！”方程她妈打断道，“不上大学，她能干什么，你老还真想让她回来开小卖部啊？” “也不是不可以。”姥姥弱弱地说。 “想也别想。”方程她妈吼了句，“我不同意。” “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是我有没有那个上大学的命，就像你学习再好，还不是……” “你说什么？”方程她妈拍桌而起，“继续往下说啊。” 方程吞咽了下，迟疑道，“说就说，你没那个命，强求我也没用，三年高中上完，我顶多也就给你拿一毕业证回来。” “说你呢，你倒扯到我身上来了，让你上大学那是为了你好，没有文凭，被人看不起不说，找个像样的工作都难，你还没回答我你兼职的是什么工作？” “有了文凭就被人看得起了？被人看得起靠的不是一张纸，你们大人真是虚伪？”方程饭也不吃了，拉开椅子，拎起书包就往外走。 “毛毛，把饭吃了再走。”姥姥在后面喊。 第2节 “吃不下。”方程回了句。 姥姥就在后面埋怨方程她妈不该在吃饭的时候数落孩子之类的。 “小妈做什么好吃的了？” 方程骑着自行车在路口停了下来，双腿支地，问等在那里的刘东。 刘东和方程家同在一条街上，从上小学起两人就是一个班，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直到进了高中，也还是同一所学校，并且还分到了同一班级。 “茴香鸡蛋饼。”刘东嘴里嚼着东西，将手中的饭盒朝她面前递了递，“没吃？” 方程说，“吃了一半。” “又跟方姨吵嘴了？”刘东瞅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方姨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数落你两句，不吭声不就是了。” 方程白了她一眼，夺过饭盒，骑上车子就走。 刘东在后面哇哇大叫，“你给我留点，我中午还想吃呢。” 等到了校门口，方程才将饭盒还给他，拿纸擦了擦嘴。 “你真一点没给我留？”刘东捧着空空如也的饭盒，恶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 方程打了个嗝说，“小妈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一时没把持住……” 刘东拿脚去踹她的车子，“叫你吃独食。” 方程车把拐了下，停在了路边，让刘东踢了个空。只是，还没停稳，一辆汽车就擦着她的身体，直直开到了校门口方才停了。 方程咒骂了句，开那么快，急着投胎呢，也不怕刹不住车，撞铁门上去。 显然，方程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车质量够好，开车技术也过硬，恰在撞上之前停了下来。 而后面的方程和刘东也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因为只开了一个的小门全被这辆车堵死了，两人想进除非从铁门上飞过去。 刘东没好气地哼了声，“你说这些有钱人都什么怪癖好，弄辆豪车堵在校门口是没地方*了吗？这让我们怎么过？” 方程看了看，一脚撑地说，“还是等会儿吧，应该是送学生的家长，等他们走了咱们再进去。” “我倒是不想等，可不等还能怎么着，就是卖了我也赔不起人车一块油漆的钱，你当你二师兄傻呢。”刘东说。 方程和刘东扶着车子等，可那家长也太磨叽了，再是没完了，比十八相送还要依依不舍，这么不放心干脆跟孩子一块上得了，没断奶就回家继续吃奶去。 “又不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至于吗？”刘东不耐嗤了声，“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比咱精贵，咱们上学，除了小学第一天有家长送外，就再没送过一次，完全是自生自灭，跟人家简直没法比。” 方程看了看表，“至于不至于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距离上课只剩下五分钟了。” “我靠，我说周围怎么这么安静，除了我们就没见其他同学路过，合着不是来早了，而是快要迟到了，五分钟，除非这辆车现在开走，咱们还能来得及。”刘东扯着嗓子大叫。 “就是现在让他们挪开，也已经晚了，这些人叽歪的很，扯上肯定不少费事。”方程皱着眉头说。 “那怎么办？难道第一天就又要挨批？”刘东叹气。 “我是不想第一天就喊方萍女士过来学校，我还不想被她念叨死。”方程说。 “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跳墙？”刘东说。 “也不是不可以啊……”方程的视线望向学校院墙。 刘东东看看西看看，迟疑了有一秒钟，冲着方程点了点头，推着车子就来到了院墙下，“你先还是我先？” “这还用说吗？”方程微挑眉毛。 “那我就先了。”刘东放下车子，将衣物下摆塞进裤腰里，远离两步，吸了口气，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三两下就爬了上去，骑在墙头上。 方程在下面将车子扛过头顶，递给他。 刘东将两辆车子卡在院墙上后，人跳到了里边。 见里面没什么动静，方程也利落地攀了上去，提着一辆车子，就要往下送，“二师兄，接好了。” “喊谁二师兄呢？” 这带着怒气的中年男中音，显然不是她二师兄刘东了。 方程往下一瞅，差点没栽下院墙去，好家伙，底下叉腰站着的竟然是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这么一惊吓，她的手就抖了，手上蕴积的力量就泄了气，然后手上提着的车子就顺势掉了下去。 小心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出，只听咣当一声，车子就砸到教导主任的身上去了。 方程的心也跟着咣当一声，那车子不是砸到教导主任的身上，其实是砸到了她的心上。 把教导主任砸了，这在学校还怎么混？ 方程愣了有两秒钟，赶紧拿衣服遮住脸，将另外一辆车子丢给同样呆了的刘东脚边，手臂一撑，人跟着跳了下来，扶起自己那辆跨上蹬起就跑，经过刘东时，低声催促，“还不快走。” 刘东哦了声，这才回神，迅速扶起车子逃离现场。 两人一个比一个骑的快，离老远了都还能听到出离愤怒的教导主任嘶吼的声音，“……这帮学生，简直太无法无天了，眼里还有老师吗？竟敢拿车子砸老师？被我逮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将车子锁进车棚，两人吁了口气，背上书包，赶紧往教室赶。 “天呢，我们竟然把教导主任给砸了，这可是欺师灭祖的大罪啊，没有想到第一天上学就这么劲爆，我都要服了我自己了，我就是再混，也没想过打老师啊，被逮到还不要剥了我们的皮啊？”刘东捂着头哀嚎。 “是我砸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方程说。 “对啊。”刘东这才意识到，“我站在旁边可什么都没做。” 第3节 提起这个方程就想踹他，“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能吱个声给我，我还会翻过来成这样？” “老头子看着我呢。”刘东一脸苦相。 “老头子看到你脸了？”方程不由问。 刘东摇头，“这倒没有，我把衣物领竖起来了，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见了我，他未必能认得出来。” “这不结了。”方程陡然松了口气，“他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又没看清我们的脸，让他慢慢找去吧。” 来到教室，已经上课了，庆幸的是老师居然还没来，两人算是躲过一劫。 教室里坐的满当当的，左右前后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凑在一起，交流着感情，也没人管，跟个菜市场似的。 进了教室，方程的眼睛就开始搜寻空位了，等她看到左手边最后一排挨着教室后门的地方，竟然还空着一个位置时，差点没手舞足蹈起来，脚下更是生了风，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风水宝地了，那可是老师们注意力的最佳盲点，睡个小觉，看个闲书都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方程几个大步跨过去，书包一放，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位置有人。”旁边有人说话了。 “知道。”方程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这个位置，按照她多年上学的经验来分析，之所以现在还空着无非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学生，一般也不是什么好学上进的，上进的学生都生怕离老师不够近，所以，选在这里的都跟她差不多的心理，也不希望旁边有人，好霸道地独享。 第二种可能，是真的有人，是帮别人占的位置。 第一种可能方程不会起，第二种方程更不会起，人来了才算。 “知道还不赶紧让开。”此人的口气很不善。 “人不就是我？我坐下了这位置就有人了。”方程边说边漫不经心地扭过了头，扭过去刚好迎上那人不悦的脸。 方程一看清那人的脸，心底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呼啸而过，卧槽，还有比这更巧的吗？同时脸也不知觉燥热起来。 等看到那人刹那间露出的羞恼神色，她心底仅存的那一丁点侥幸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还真是他！ 方程很不愿意相信这只是巧合，巧合也不带这样的啊！ 可若不是巧合，那就是早有预谋，她扯掉他的裤子，害他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于是他怀恨在心，一路跟踪，知道她在这所学校上了学，也来了这所学校，准备伺机报复。 这，这更不靠谱了，方程的头摇的比刚才还要厉害，谁会无聊到干这种事，除非他脑子有毛病。 看看这人帅气堪比当红明星的脸，再看看身上透着一股惹不得的气息，也不像个有病的。 但是，不就是裤子被当众扯掉，露了些吗，那不还有内裤的吗？对于男人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吧，游泳馆不到处都是这样的？ 再说了，这件事与他与自己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捂着都还嫌来不及，谁也不会傻缺到搬出来嚷嚷。 方程心松了些，正要说声对不起之类的为昨晚的冒失行为道歉时，话却被人抢了先，“元儿，哥的座位呢？不是说坐一块的？” 方程抬头瞄了眼抢她话的人，那人打量的目光也正朝她扫来，挤眉弄眼的问那被称做元儿的人，“认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熟人？行啊你，啥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这人颇意味深长的说话语气和轻佻的问题，完全当方程不存在似的，方程扯了扯嘴角，将书包塞进抽屉里。 只听她旁边的人哼笑了声，“昨天，大街上，非拉着我说喜欢我，我一时没答应，好家伙，当场就扒我裤子，差点没给我吓尿……” 附近的喧闹声小了不少，吸引过来不少异样的目光，方程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拳头握的紧紧的，拼命压制，才没让拳头砸到那人的脑袋上。 “同学，说谎可不好。”方程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你敢说你没扒我裤子？”那人挑衅地侧着身斜睨她。 他还敢一提再提，方程被气得翻江倒海，这死小子，若不是第一天开学，她早让他闭上他那张什么都朝外胡咧咧的嘴了。 深吸一口气，她睁开眼睛，“昨天你还看到别的了吧？”比如她揍人的时候，若是他再不识趣，她会让他比那些人还要惨。 “没有。”那人想也不想就摇头。 方程的拳头打在了棉花里，就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先前那人打圆场了，“什么扒裤子不扒裤子的，跟初次见面的女同学开这样的玩笑有些过了。” 周围的人听了，猎奇的目光少了不少。 “我没有。”那人瞅着方程来了一句。 不知谁喊了声班主任来了，教室里立马安静下来。 打圆场的那人在方程前面的一空位坐下。 方程踢了踢他的凳子。 那人回头，目光询问。 “你不是想坐这儿，我跟你换。”方程说。 这人看看方程的同桌，又看看自己旁边的女生，“我觉得有个女同桌比有个男同桌要好，不是有那么一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他的女同桌脸红的低下了头。 “你当我愿意跟你坐一起。”方程的同桌冲着他哥嗤了声。 他哥笑笑，转回了身。 一开始的方程当这儿是风水宝地，可现在她唯一期盼的就是老师赶紧调整座位，让她离这傻缺二货越远越好。 －－－－－－题外话－－－－－－ 这一篇是现代文，可以算是现代青春热血文。 第4节 青春的岁月大概是我们人生中最好的年华，也是各种情感懵懂的季节，每次回首，总有各种的感叹和如果，如果再次回到那段时光，你会希望你的青春会是什么样？这篇文大概就是我所希望青春的样子。 第二章 打小报告 方程他们的班主任姓林，一老头，据说带班经验很丰富，手底下出了不少重点大学的学生。 这一点方程倒是无所谓，别说重点大学了，就是他们本城的大学她都没想过，她来这儿就是为混张毕业证好回去跟方萍女士交差。 大学，还是下辈子吧。 老头儿的开班发言不算长也不算短，都是老一套，绕来绕去无非都是高考的利害关系和高一的重要性。 方程听的都要昏昏欲睡了，为避免第一堂课就倒下，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她同桌身上，那货气死人的能力特能提神。 同桌也没听老头讲话，正在哪儿擦桌子呢，一点一点的，边边角角的，擦的比女生都还要细致，在看到这货将擦脏的纸巾对折整齐后再丢掉，方程的嘴角更是扯了又扯，有病！ 老头儿讲完了学习的重要性之后，谈到了一个跟校纪有关的消息，“……今天早上，学校发生了一件影响很不好的事，刚才开会的时候校领导非常生气……” 听到这儿，方程的耳朵不自禁竖了起来，生出不好的感觉，人也紧跟着清醒过来。 “……两名同学迟到翻墙，被教导主任逮住，不认错不说，还拿自行车打砸主任……” “打砸老师？” 教室一片哗然，迅疾炸开了锅，纷纷说这两人太牛了，胆可真肥，连教导主任都敢打。 极不平静的方程不动声色微低下头，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她那分明是手滑。 手滑和主动攻击可是两回事好吧，可她又没法辩驳，不但不能辩驳，还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这种行为很是恶劣，我不希望这样不尊师长的学生出现在我的班级，若是在我的班级里，我希望你能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这样学校还会对你从宽处理，一旦被学校抓出来，那将会是严惩，到时谁也帮不了你……” 方程只听进去了一句话，就是那句‘我不希望这样的学生在我的班里出现’，既然您老不希望，那她就只能缄默禁言了。 学习和校纪讲完之后，接下来是班里学生挨个自我介绍，互相认识 “……许耀斌，平常喜欢打打篮球，初中是校篮球队的……” 这人自我介绍时，底下很多人在议论，议论最多的就是这人的成绩，乃是他们班的第一名，连方程都不由多看两眼，欣赏一下第一名的风采，嗯，不是四眼田鸡，人也算帅气，看来还是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 “……白青青，学习之外，最多的就是弹钢琴，五岁开始练，已通过了八级考试……我的理想是以后当一名导演，所以我希望我的高中三年不要虚度……” 这同学发言结束，班主任带头鼓掌，一脸的欣慰，一脸的你们看看，这才是高中新生应该有的态度，你们都学着点。 “三好模范生。”坐在方程前面的人捅了捅方程的同桌，“哎，快看，长的也不赖……” 岂止不赖，扫一遍班上的女生，估计这位是他们班长的最漂亮的，听旁的人议论进班成绩排在第二，无疑是有颜又有才的了。 这样的才女，是让人瞩目崇拜的，从她站起来教室里就变得异常安静就可以看出，全班男生的目光几乎都投了过去，毕竟，漂亮而又有才的女孩谁不喜欢。 “……我叫刘东……” “……杜晓丽……” “……我叫孙艳……” 方程前排靠墙坐的女子，站起来头都是低着的，不敢抬头看，目光盯着桌面，声音打着颤不说，还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除了离的近的方程听到了，班里其他人估计都没听到，不过，也不会有人在意，看了一眼都各忙各的去了，毕竟，这么一个腼腆的都不敢抬头看人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也没什么能吸引人注意的。 “……我宋雨……”不愿意跟方程换位置的那人悠悠地站起了身。 这人一站起来，班里立马有了反应，因为，人长的帅嘛，而且家世看起来也挺不简单，不少人在小声议论他手腕上戴的表，他背的包是什么牌子之类的。 “……对了，这是周元，我表弟，刚从京都过来……” 方程心说还真是亲戚关系，而且还不是本地人，一京都的跑他们这儿小城瞎凑什么热闹。 “……大家好，我叫周元……”旁边这位一站起来，方程立马就感到一股压迫的阴影罩下来，她的身高本身就不低了，这人竟比她还要高出很多，目测有一米八多的样子，跟吃化肥长大似的，“……初来乍到，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下面轰的一声又炸开了锅，班里的女生一个个地羞红着脸不停尖叫。 “哇塞，好帅啊，好像明星啊……” “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那气质，那大长腿，简直甩咱们学校校草十万八千里……” “还有那笑容，那眼神，太特么邪魅迷人了，掉进去都拔不出来……” “卧槽，再看那坚挺的下巴，太性感了，是不是混血啊……” 对这些犯花痴的女生，方程嗤之以鼻，脸再好，腿再长，有个毛用，还不是二愣子一个。 轮到方程时，底下还沉浸在粉色泡泡中，反正也没人听，她干脆就报了句姓名，多一句没有，其实，就是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自我介绍完毕，班主任按照入学成绩，让班里的第一名许耀斌做了班长，第二名的白青青做了副班长，至于体委委员落到了会拳脚功夫的刘东头上。 新上任的班干很快就被班主任布置了任务，正班长许耀斌去领班级的日常物品，副班长白青青带人去领新课本。 领课本是种体力活，去的自然要是人高马大的男生，白青青刚在班里说了声，谁愿意跟我去领书，立马哗啦啦就站起来一群男生自愿充当劳动力。 站起来的多了，用不了，白青青就点兵点将点了一些，“还有你周元，那么大的个子，也不想着主动为班级出些力。” “怎么还有我？”周元指着自己的鼻子，茫然道，“我又没站起来，有我什么事。” 跟同桌孙艳换到窗户边侧坐着的宋雨，将一只胳膊放在周元的桌上，一副了然看穿一切的神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看上你了吧。” “瞎说什么。”周元给了他一拳，“没听她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她有仇似的。” 宋雨凑近了些，“这你就不懂了，有些女人，心里在意，可表面却喜欢做出一副很凶很嫌弃的样子，越是才女越会这样。” 第5节 周元嗤了声，“就你懂的多。” 宋雨摸着下巴点点头，“错不了，班里的女性，也就她长的能看，有才有气质。” “这还叫好。”周元抬头扫了白青青一眼。 “跟你们那儿是不能比，但在这儿已经是可以的了。”宋雨一副差不多行了的表情。 周元又看了看，“说的倒也是啊，皮肤够白，眼睛够大，身材也还行。” “那还不赶紧去，要是我，早上了。” “上毛啊，滚去。”周元瞪他哥一眼，抬腿出了教室。 发书的时候，周元发给了方程一本残缺的语文课本，方程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虽说她不是什么爱惜书籍之人，可也不想拿钱买本残次品，“给我换一本。” 周元摊摊手说，“没了，按人数领的，你这是最后一本。” “最后一本应该是你那本才对。” “我拿回来的书，给你那本就是那本，不服，你自己去领。” “不换是吧？”方程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也不是不换。”这人脸上透着坏笑，“你要是对着全班同学的面跟我说声对不起，我就把讲台上老头儿那本给你换回来，反正他人老眼花也看不出来。” “林老师，周元说你人老眼花不中用。”方程猛然大喊了声。 菜市场似的教室立马静了下来，周元愣了好大一会儿，忙向怒不可遏的班主任解释，“老师，我没有，是她诬陷……” 老师压根没准备听他解释，上了年纪的人最忌讳被人说不中用，直接一粉笔头就丟了过去。 教了几十年学了，老头的粉笔暗器早训练的精准无比，简直百发百中，万无一失。 周元捂着头，怒瞪方程这个打小报告的无耻小人。 “你还敢威胁同学，今天上午的课，你给我站到外面去听。”林老师怒道。 走到教室外的周元，透过窗户，怒指着教室内的方程，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白痴。”方程不由骂了句。 －－－－－－题外话－－－－－－ 新文开始连载了，首章修改过，又增加了内容，更新时间是上午十点，新文名字和简介后面可能还会修改，但不影响正文内容，各位久违了。 第三章 忧患 下了晚自习，方程和刘东去车棚取车。 两人这时才有功夫检查车子有没摔坏。 方程的车把歪了，纠正过来后，别的倒没发现有什么毛病。 刘东的因为落在了教导主任身上，减缓了冲力，连车把都没歪，看完自己都忍不住乐上了，“现在想想早上的事，其实还蛮刺激的，没被抓住小辫子不说，还捞个班干部当当。” “别高兴的太早。”方程跨上车子，将书包塞进车篓里，“不想被认出，就夹起尾巴做人，少在他面前瞎晃。” “我又不傻，没事跑他面前现什么。”刘东骑上车子，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出了校门，刘东跟方程并排而行，聊起了班上的新闻。 说到班上的同学，自然漏不了方程那同桌，周元那个鹤立鸡群的人。 “你说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那样，看到长的帅的，有钱的，就什么矜持都没了，一个比一个花痴，一到课间就围过去叽喳个没完，跟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女孩子下了课没围着你转啊？”方程讥讽。 “去你的，鬼才嫉妒，我只是觉得这小子太嚣张了，对了，就校门口堵着的那辆豪车好像就是他家的，车牌号都是京都的，刚好这小子也从京都来，我看错不了，有钱人呢，也不知道老子啥时候也能开上那样的车。” “做梦的时候。”方程挤兑了句，“看他老妈那么舍不得，不在京都，反而跑咱们这儿旮旯角里来上学，也不知道图什么。” “这样的富家公子，能图什么，不是失恋伤了心，就是跟人打架闯了祸，来咱们这偏僻地方避风头来了。” 方程心想，应该不是失恋，失恋的人没谁像他那样还有心思关注班里的女生长的好不好看的。 “不过，你还别说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打完球，又是请大家喝水又是请吃饭的，一场球下来，就跟班里那帮男生称兄道弟起来了……” 说到这儿，刘东想起来了什么，疑惑地看向方程，“你跟那小子怎么回事？什么喜欢什么扒裤子的，真有此事，还是那小子瞎咧咧的？” 方程不答反问，“你说呢？” “肯定是那小子胡说八道。”刘东断定，“你惹他了？” 方程敷衍地恩了声，也没具体说什么事。 好在刘东的注意力也没在这上面，已经转到别的地方去了，“你打那小子的报告，让他罚站，班里不少人对你不满，尤其是那些喝了那小子*药的女生们。” “随便。”方程无所谓。 两人在街边的一家小卖部门前停下。 刘东的车子都没来得及停稳，就直接丢在旁边的树上，嘴里骂了句，就将门口一染着黄毛的小子给拦了下来，“烟拿了，钱付了吗？” “刘，刘东啊，这是刚放学回来吧？”黄毛眼神游移，透着慌张。 “我问你钱付了没有？你特么跟我扯什么犊子。”刘东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就给拎了起来。 “东，东哥，我，我这不是走的急，给忘了吗……” 第6节 “忘你妹啊，烟你怎么不忘拿啊，妈蛋的，手伸到咱们这里来了，也不看看谁的店。”刘东霹雳巴拉拍着那人的脸。 略显瘦弱的黄毛在高大魁梧的刘东手里，跟只小鸡仔似的，完全无缚鸡之力，不停求饶，“我这就给，这就给……” “小东啊，赶快把人放了，忘了付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下次记得就行了，都是街坊邻居的……”方程她妈从里面走了出来。 刘东哼了声，不情愿地放开了手。 黄毛嘴上说着是，手急忙去兜里掏钱，将钱递给方程的母亲，转身就想赶紧离开。 方程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等黄毛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冷不丁一脚就狠狠朝面门踹了过去，“你特么胆子够肥啊，敢趁我不在欺负我妈。” 黄毛被踢出老远，面门上鲜血横流，疼的嗷嗷大叫，方程还不罢休，紧跟着又追了上去。 “行了，你干什么啊。”方程她妈慌忙去拉方程，并冲黄毛大喊，“还不快走。” 吓傻的黄毛，慌不择路爬起来就跑。 方程指着他，“让我知道还有下次，看我不废了你的手。” 黄毛很快就跑没影了。 刘东抱着胸探头，嬉笑道，“这小子跑的比兔子都快。” 方萍指着两人，“你们两个，除了打就是杀的，能让人省点心吗？做生意的那里不碰上几个无赖，吓唬吓唬就行了，那能动真格的……” “不动真格的，他们就永远不知道怕，今天拿你包烟，明天就能来你这儿收保护费。”方程进到里面拉开冰箱开了两灌啤酒，走出来递给刘东一罐。 “方姨，师妹说的对，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不给他来点狠的他是不会怕的。”刘东说。 方萍斜了两人一眼，“要是早知道你们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们去学什么武，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整天拳头来拳头去的，学习吧学习不行，都快愁死我了。” “你当初要不送我去我上哪儿学去？” “你哭的跟杀了你似的，我不送你去行吗？” “那个，方姨，不早了，我回去了。”刘东插话。 “别走，我锅里煮的面，吃了再走，省的回去你妈还要给你再做。”方萍将手上的围裙系上。 “人家再麻烦也值当，你这手艺也就我和姥姥能吃。” 方萍给了自家闺女背上一巴掌，“嫌弃我做的饭？不是我给你做饭你能长这么大。” “阿姨，我走了。”刘东骑上车子跑了。 方程她妈去了后院厨房，方程就把前面的小卖部给关了，虽说还不到十点，关门有些早，可这几年随着大超市一个挨着一个的开，跟遍地开花似的，他们家店能幸存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个点那还有什么人买东西的。 拉上门，锁好，方程拎着书包去了后院。 “毛毛回来了？”方程正要上楼，听到姥姥在一楼房间里喊她。 方程来到姥姥房间，见姥姥拄着拐杖正要从椅子上起身去床上，方程忙上去扶着她走到床边，“怎么还没睡？” “要睡了。”姥姥说。 “药吃了吗？” “吃了。” 方程倒了杯水，放在床边老人容易够到的地方，然后去看了看老人盛药的盒子。 “姥姥的药快没了。”方程吃面时提醒老妈。 “知道，操你上学的心就行了。”方萍在池边洗碗筷。 “方姨肯定不同意你再去兼职，高中不比初中，看方姨那态度是无论如何都要你考上一所大学的，那着急劲都恨不得替你去学。”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方程提到了要去兼职打工，刘东却不太赞同。 “那就瞒着她，周末晚上去，到时就说在你家学习，就跟小糖一起睡了，反正以前也经常跟小糖一起睡。”方程早想好了措辞。 “你们家也真是，你那两个舅舅都是吃干饭的，你姥爷在世时你妈照顾，现在你姥姥还是你妈照顾，那有这样的，不行就找他们家去，父母又不是你妈一人的父母。”刘东气愤不已。 “找什么啊。”方程叹了声气。 想到他们家里的事，刘东也跟着叹气，“你们家的事……不管怎么说，在我看来，姥姥姥爷是没亏了你那两舅舅，分家时，房子没给他们买吗？不就是旧房子留给了你们，再说旧房子能值几个钱？两老人早就看透了，要你小舅妈照顾人，半年不到都能被气死，至于你大舅妈，虽挑不出什么，但老人跟她关系也不是很亲近就是了，肯定不愿住到他们家，所以才把旧房子留给你们，但总归老人不能光让你妈一人照顾，想方姨也是考上过重点大学的人，若不是这些，方姨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就守着个小卖部。” “不管拉倒，不行，不还有我这个师兄的嘛，我手里还有点钱，晚上回去拿给你。”刘东说。 “这倒不用。”方程忧虑重重，“我只是顾虑老人家若万一再像上次那样，需要下什么心脏支架的话，那么多钱该上哪儿去凑，只是想存些钱，有个防备。” 第四章 这到底是什么人！ 方程之前是在一家酒吧兼职，有花式调酒师的酒吧在当地并不多，而她所兼职的这家就是为数不多之一中的。 方程的工作是在吧台里面给调酒师当助理，这位调酒师叫大维，其实说白了，就是给他打杂。 周五晚上六点，方程来到了酒吧，这个点酒吧里还没什么客人，走动的都是店里的员工，大维听说她要回来继续兼职显得很高兴，说回来还跟他，让现在跟他的小马到外面去。 方程说她不能天天来，只有周末来。 大维说没什么，周末就周末，她不在的时候，就让小马过来。 方程说这样不大好吧，其实，她没关系的，她可以到外面工作的。 大维摇了摇头，说小马也不是不好，就是没她用着顺手，没有那种默契，什么事情都要等说明白了，才会去做。 方程没再说什么，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她因自小习武，眼力动作和应对突然状况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些。 第7节 比如场面嗨时，大维心血来潮要她来个激兴配合，她也能仗着快捷灵活的身手应付过去，换做小马估计有些困难。 从那天起方程又开始了她的兼职工作。 周一上课，方程到了教室，掏出第一节课要上的语文课本摊开后，就趴在了桌子上补眠。 再醒来时，是被班主任林老头点名叫醒的。 突然被叫醒的方程下意识起身，教室里安静极了，感觉所有人都在朝她这边看，而她却一脸的茫然。 “口水。”旁边人低声提醒。 方程赶紧拿袖子抹嘴角，旁边那人笑出声来，被捉弄的她扭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方程，把刚才我讲过的那句话，给大家翻译一下。”讲台上的林老头发话了。 一直都在睡觉，她上哪儿知道老头讲了什么，方程先是哦了声，然后翻书，边翻书，边下意识瞄向同桌的课本。 可谁知那货见她看过来不但不给予指点，反而把课本哗啦一声给合上了，把方程气的。 “方程，让你回答问题，你看你同桌干嘛？”林老头的语气透着严厉的不满。 方程扭回头，心里快速思考着对策，她要是回答说不知道，那接下来老头铁定会揪出她上课睡觉的罪状进行讨伐了，老师们都是这一套，已经没什么新鲜了，让她回答问题，不过是为讨伐她做铺垫。 当然了，她要是回答上来了，老师也就没有了为难她的理由。 可她连讲到哪里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 正在她左顾右盼的时候，无意间瞅见了她前面那个叫孙艳的同学挪开了身子，露出了自己的课本。 方程定神，忙朝她课本上瞄去，心里不由感概，这可真是位认真的好学生啊，每句文言文后面都注有老师讲过的翻译，密密麻麻的，也多亏她眼力好，距离那么远也还能辨认得出来，顺着她笔指点的方向，她总算是磕磕巴巴地翻译完了。 林老头看了她一眼，就放她坐下了。 坐下来之后，方程又瞪了她那无良的同桌一眼。 她同桌周元耸了耸肩，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 由于昨晚睡的太晚，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就没吃什么东西，到了第三堂课方程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她就把刘东妈妈做的煎饼拿了出来。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的眉飞色舞，她轻轻打开了抽屉里的饭盒，拿书挡着低头吃起来。 刚塞进嘴里一块，旁边冷不丁就凑过来一个脑袋，“我也饿了，分我一块。” 方程扭头盯了这人好半饷。 周远咽了咽口水，大概是真饿了，见她半天没动作，直接冲她抽屉里的饭盒伸手了。 方程一个探手，就钳住了那人的手腕。 那人压着声音喊疼，“疼，疼，快放开，靠，一个女生劲儿这么大，你是不是练过啊？” “警告过你不要惹我。”方程说。 “不惹了，煎饼我也不吃了，你快放开，真的疼。”那人嘶嘶抽气。 方程斜他一眼，松了手，以为这货知道了她的厉害，可谁知放开还没一秒钟呢，这傻缺就喊开了，“老师，方程上课吃东西。” 结果两人都被轰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听讲，直到下课铃声响，两人才回到了座位上。 从开学到现在，已经被罚出去两次的周同学，回到教室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跟没事人一样，还敢问方程，“你真的练过？” 方程直接一个擒拿手就将这货按在了桌子上，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教室里响起一阵欢呼声，纷纷围拢上来。 被反制摁在桌上的周元，越挣扎越困的更紧，忙说，“我知道你练过了，女侠，快放开吧，再不放开就要破相了。” “我早说过，迟早你要吃亏在你这张嘴上，你就是不听……”宋雨似真似假地数落弟弟，并对方程说，“同学，我这表弟就是爱闹了些，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别跟他一般见识，值不当。” 方程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跟一个傻缺置气的确是值不当，只是正准备放人时，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 “方程，你干什么，还不赶紧放手，这是教室，不是打架斗殴报复同学的地方，上课吃东西本来就是你不对，况且上次你不也向班主任打他报告了。” “就是，咱们这算是扯平了。”周元忙附和。 “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告诉班主任了。” 方程本来就没想闹事，她就是想吓唬吓唬这傻缺，让他以后少惹她，宋雨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放人了，可经这副班长一参合，就不好下台了。 她要是放了手，就跟她理亏，怕了这对男女似的，弄的方程是骑虎难下，闹到班主任那儿估计又要找家长，到时少不得又要挨老妈的啰嗦。 而这时的白青青不见她放手，大概认为方程不把她这个班长放在眼里，扭头就往教室门口走，“我这就叫班主任来……” “班长，班长，叫什么班主任啊，同学之间闹着玩，这不是很正常吗？”从外面走进来的刘东扫了一眼方程这儿，赶紧将外套搭在肩膀上挡住了白青青的去路，硬将人给挤了回来，冲方程说，“师妹，师妹，咱们两打闹习惯了没事，旁人不一定经得起这样开玩笑。” 方程冷笑了声，“可不是，一帮子人都认为我欺负他呢。” “怎么可能？玩笑，玩笑，大家赶紧该干嘛干嘛，散了，散了。”刘东走过去将方程拉了出去。 两人站在走廊，隔着栏杆望着下面。 “怎么在班里就干起来了？实在看不顺眼，找个没人的地方教训一顿不就得了。”刘东说。 “没想怎么着，这不是被人赶到这儿了吗？”上课铃响了，方程回到桌位拿桌上的水壶喝水。 周元那货又跟没事人一样了，方程看他这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说这都什么人呢。 她进来后，周元看她一眼，将脸扭到了窗户边，过了有两分钟，又扭了回来，“哎，其实，我是没什么防备，懂吗？要是来真格的，你不一定打得过我，别看你练过。” 第8节 方程给了他一记冷笑。 －－－－－－题外话－－－－－－ 从写文到现在算是写了三本，一本现代异能，一本古代穿越，连载这本是现言，三本都是不同题材。 要提一下的是连载这本跟之前写法有所不同，完全是根据女主也就是方程的视角来写的，文中也几乎没有作者的论断，是是非非都在角色的行为上。我以为十五六岁的年纪并不是做什么都对的年纪，或许做什么都带着本能，所以没有作者的赘述和论断。 这文在我写了有大概十五六万字的时候，觉得情节过于单薄，曾经回头大修了一次。 至于文怎么样，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喜欢的就同我走上一段路程，不喜欢的希望我的下一本能让你喜欢，我能关心的就是写出我心中想要的感觉，老读者大概都知道，我写文比较自我，不太会顾忌读者的想法，但是，爱你们的心却从未改变过。 第六章 篮球对决 下午自由活动时间，班里的同学大都去了操场，剩下的也多是在抱着课本用功，在他们的眼里，感觉浪费掉一分一秒都是不能容忍的。 有些的同学更是六点就起床，晚上十二点才睡，除去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全给了课本，甚至连体育课，自由活动这些时间他们都拿来学习。 学习真有如此大的魅力？ 像方程这样的差生是理解不了，也不愿意理解，反正眼下这些被老师称之为不好好学将来一定后悔的书本知识，勾不起她的任何兴趣，就是让她到建筑工地搬砖她都觉得比在学校里读书来的舒坦自在。 她前面的孙艳也没出去，她正是方程口中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的人。 自打上次这人主动帮她解围，方程就没少抄人家的作业。 抄完语文作业，方程将作业还回去，准备趴桌子上眯会，还没合上眼睛，就被坐在她斜对面的杜晓丽给拽了起来，非要拉她去操场打排球。 这姑娘有一张小圆脸，一对小虎牙，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小说，言情的武侠的都看，自打知道她练过武后，就总喜欢凑她跟前，看她的眼神带着亮闪闪的光。 方程被这姑娘闹的没了睡意，就起身跟她去操场，去的时候还喊上了孙艳，这同学正抱着英语背单词呢，吃饭背，走路背，上厕所还背，方程是真怕她背傻了。 他们这小城比不了大城市的繁华，工业自然就没有大城市多，所以空气污染的还不算太严重。 蓝天，白云，落日，就在不远处，还有凉习习的风。 杜晓丽兴奋叫道，“还是外面好，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你们还闷在教室里，也不怕闷坏了，走，走，打球去，我看到咱们班的女生了。” 操场这个时候是一天人最多的时候，男生女生老师都有，有打篮球的，有打羽毛球的，也有踢足球的。 他们洛城一中的操场，刚建不久，据说投资了不少钱，场地很大，设施也很齐全，据说是按那什么国际标准建的，以便学生能德智体全面发展。 方程她们三人去了后，赶上她们班的几个女生要休息，刚好补上。 杜晓丽还好，别看个子不高，人挺灵活的，打的还算凑合，就是孙艳那同学，也不知道是反应迟钝还是咋地，球都到了她跟前了，还没意识到要去接球，或者准备去接时，不是打不出网，就是接了个空，让别人抢救都来不及。 同队的意见很大，“会不会打啊，不会打就下去。” “我们好不容易领先的几分全被她打没了。” “这又不是打比赛，玩嘛，不用太当真。”杜晓丽帮着说话。 “玩也要有个盼头，有她必输，还玩个什么劲。” 孙艳局促不安，很是难堪。 方程将她拉到了一边，“体育课不是有教过排球吗？你没上？” “我，我生病就……”孙艳低头说。 那是生病，八成是借口不上体育课，这样的事，方程也没少干，只是人家不上肯定是想多些学习时间，而她不上，却是想补会儿觉。 “体育课也是要考试的，考试不合格是要补考的，拿个球，我来教你……”老抄人家的作业，偶尔也应该回馈一些。 “咱们班的男生在和三班的打比赛呢。” “快去看看，不知道有没周元，经常见他在操场打球，听说球打的很不错。” “班长许耀斌，还有刘东，周元都上了。” “哇塞！赶紧走走。” 女生一窝蜂的全去看男生打篮球去了，方程没去，孙艳也没去，杜晓丽喊她，被她拒绝了，闹哄哄的，她不想去，戴上耳机，边听歌边纠正孙艳垫球姿势。 练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吧，耳机被人一把拔了下来，方程一看，是杜晓丽。 杜同学气喘吁吁的边拉她往篮球场上走边说，“刘东叫我过来喊你……” 方程一听刘东叫她，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果然，刚扒开人群，就被刘东给拽到了篮球架下，指着地上的许耀斌，一脸的怒气，“三班的王八羔子，故意把老许撞倒，不能打了，你替他上。” 方程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元首先就不同意了，“开什么玩笑，你让一个女生上，还不如弃权算了，打篮球又不是打架，会点功夫就能打了？你也是经常打球的人，难道不知道功夫再好，到了球场上也白搭？” 其他队员也不赞成，跟周元站在一边，“要不让大胖上，他身体壮，对抗性强。” 刘东说，“对抗性强有毛用，没看三班那几个都是体育特招进来的？能强过他们？这么多人看着呢，打输了丢的可是咱二班的脸。” “那也不能让一个女生去，人家还以为咱们班没男人了呢。”有队员说。 “有男人，有能干掉这帮嚣张的王八羔子的吗？”刘东叉着腰喷着粗气。 “她就能了？”周元看着方程。 “我不能，我也没说要上。”方程转身就走。 刘东忙一把拉住，“想赢，就只能让她上，这才打多长时间，就被人拉开这么多分，再不济，也能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第9节 方程直接给了他一脚，“刘东，你不想混了。” “师妹，师妹，师兄求你帮个忙，你不知道三班这帮家伙有多猖狂，他们说咱们二班都是弱鸡，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一激之下，就答应了比赛，还打了赌，要是输了，见了他们三班就待绕着走，给他们腾场子，你说气人不，师兄还想打篮球呢，你就帮帮师兄吧。” 方程给了他一拐子，倒是没再离开。 他们这边的人虽说不赞成，可见刘东一心要她上，也只能这样，大概也是在想，不管谁上都是一个输。 方程一上去，果然一片哗然，尤其是三班的，牙都快笑掉了，至于方程他们这边，除了刘东，个个都蔫蔫的。 上场前，周元走到她旁边，讥笑了声，“这跟女生打球可不一样，男生打起球来，可是很疯的。” 方程斜他一眼，脱下外套，拿下耳机，正要搁地上，就被旁边的杜晓丽给接了过去。 随着哨声响，比赛开始了。 方程他们这边的五个人，技术好的要属周元，再其次是刘东，剩下的两人明显不如他们两。 当然，方程的技术也不怎么地，刘东之所以让她上场并不是看中了她能投篮或者得分，而是他们师兄妹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默契。 稍微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的意图和用意。 方程除了和刘东默契十足的传球运球之外，更是凭借着灵活的身手，极好的弹跳力，抢球，断球，甚至盖帽。 你男人身体比女人强壮管什么用，她压根不跟你进行身体上的对抗，多年来的习武使得她的身体柔软极了，就跟个泥鳅似的，等你拦截时，她已经钻空子走人了，你正在运球时，不知什么时候球就到了她手里，尤其是在篮板下时，你以为铁定进了，可窜上来一条人影，愣是给你拦堵在了球门外。 她不投篮，她只负责传球给能进球的周元和刘东。 于是，比分那是哗哗地往上涨，不多功夫，就已经追上了对方。 意想不到的局面，让周围的学生陷入到了激动之中。 刚刚还觉得脸上无光的二班，这会儿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呐喊声，欢呼声，口哨声不断。 至于，三班的，早慌了，喊了暂停。 第七章 发飙 “快擦擦。”孙艳递上一块毛巾，杜晓丽递上来一瓶矿泉水。 方程的喉咙都冒烟了，刚要打开，就被走过来的周元，给拿了去，将自己手上的运动饮料递了过来。 方程愣了下，没接。 周元主动给她扭开，“没开过的。” 方程拿回自己的矿泉水灌了一气。 周元看了她一眼，神情略显激动，“没想到你们还挺奸诈的，根本就没让对方摸到球。” “你说策略，我会高兴些。”方程说。 周元笑笑，“反正三班那帮人是气坏了，刘东那小子说的对，跟他们就要来点不一样的。” “周元，你刚才简直帅呆了。”不少女生围了上来，“球投的太准了……” “是吗？我也觉得。”女生堆里的周元，毫不要脸地说。 “球几乎都是你进的，多亏你，才能这么快把分数追平。” “还有下半场呢，不想输掉比赛，就别老围着他，让他休息会儿。”白青青走了过来，围观的女生戚了声散开了些。 “给。”白青青递给周元一块毛巾，“看你了，稳着点。” 这话听了让人很不舒服，刘东哼了声，“好像进球全是他一人功劳，咱们都不上，让他一个人进个试试？” 方程说，“人家在打情骂俏，你不爽个什么劲。” “我就是不爽，作为副班长，心也不能偏的太明显了。”刘东说。 “你打球又不是为她。”方程看他，“还是说你是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 “滚去，谁不知道她白青青一心扑在了周元那个高富帅身上，眼里那还看得到别人，我有病才去凑那个热闹，再说，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也不是咱能伺候得了的。”刘东很有自知之明。 下半场开始，对方明显调整了战术，很明显他们也看出了方程和刘东之间的默契配合，也知道唯有打断他们的配合，才有赢的机会。 至于如何打断，只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正经八百的打法是没法攻陷的。 所以，他们将焦点放在了方程身上，使用了老一套，撞人，好让方程上不了场，没了方程，没了默契配合，周元再能得分也没用。 他们是趁着在篮球架下混战的时候把方程撞倒的。 撞上去的那一刻，方程就已经察觉到了，身体下意识就做出了防范，在倒在地之前强行卸去了大半力度。 这要是换做别人，铁定撞的爬不起来，受伤是铁定的。 方程很恼火，倒地之前，身体愣是转了个弯，将那人也扳绊倒在地。 但在外人看来就是这样的情景，对方撞人用力过猛，直接跟着摔了出去，没人看出方程的动作。 刘东赶紧去检查方程有没怎么样。 周元却直接飚了，“妈的，欺负我们班没人是吧，兄弟们，还傻站着干嘛，上啊，这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边说着边抄起拳头就去揍撞人那家伙。 两班打比赛马上就变成了打架，二班和三班的都有不少人在看球，眼看要打起来了，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班长许耀斌见事不妙，赶紧上前阻止，却被气头上的周元给推倒在了地。 第10节 操场上乱成一片。 “周元，你想干什么？当众闹事，你想被学校开除啊……”白青青拉扯着周元。 “闹事的是他们，你眼睛瞎了，是他们输不起球故意撞人。”周元嘶吼。 “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白青青不松手。 “滚一边去，你们女人懂什么，就知道胆小怕事，没看别人都骑到我们班脖子上拉屎了吗？你能看着自班同学被欺负，我看不下去。”周元吼道。 白青青被吼的脸色粉粉白白。 周元将胳膊从她手里拽出来，拎着拳头就往对方身上招呼。 方程让刘东去拦住怒火同样不小的三班的人，自己上前拦住了周元。 周元瞪她，“我在帮你出气，你难道就想这么白白地让他们打？” “闹成两班混战，会惊动学校的。”方程说。 “惊动学校又怎样？都是一群胆小怕事的怂货，活该被人欺负。”被拦住的周元，愤慨不已，抓起自己的衣服，一脚将面前的空瓶子踢飞，赌气离开了。 方程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果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大少爷，你不怕学校处分，并不代表别人不怕。 球没打完，架也没打成，倒是二班和三班的梁子是接下了。 晚自习都上课了，周元还没到。 方程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货不会是生气不来上课了吧。 往窗外看了几次，直到第一节课快结束了，这货才和他表哥宋雨，背着书包慢悠悠地从后门进来。 方程看他进来，便将耳机塞到耳朵里看书，旁边不时传来哗啦哗啦的翻书声，跟书有仇似的。 方程没扭头。 过了有五分钟的样子，方程耳朵上的耳机被人强行拿掉了。 方程这才转头。 “你心里没觉得过意不去？我都为了谁？”那人鼻子哼哼，“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听歌。” “你要我干什么？”方程反问。 周元被问住了，“你，我替你出头，你还拦着我，当着那么多人，我多没面子，你不觉得愧疚，不该想着怎么跟我道歉，弥补？” “我没觉得有什么可愧疚的。”方程说完回过了头。 “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你，你给我说清楚。”气急败坏的周元又把她刚塞进去的耳机给拔了出来。 “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收拾。”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点。” 方程被他晃的头晕，“我说我自己已经收拾了，用不着你强出头。” 周元愣了好大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人摔倒是你干的？我听说那人摔的不轻，都打石膏了，呵呵，你可真坏……” 不加控制的笑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很是突兀。 惹得很多人回头，周元笑着挥动爪子，“不好意思，刚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大家不用管我，继续用功，继续。” 傻缺，方程翻了个白眼。 那人还在笑，笑的桌子都在颤动。 “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患病了就赶紧吃药。”他表哥宋雨回头说。 周元瞪他一眼，“你才有病。” －－－－－－题外话－－－－－－ 大家这么安静，题外话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第八章 住院 方程这两天发现姥姥情况有些不太对，总看见她拿手按胸口和背部，问她，只说没事。 方程有些不放心，就想着要跟老妈商量下，带老太太去医院看看，别有什么问题。 只是，还没等到去医院，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凌晨两点，正蒙着被子睡觉的方程，突然听到她妈在一楼尖着嗓子喊她，“方程，快下来，你姥姥患病了……” 方程鞋都来不及穿，披上衣服，跌跌撞撞就下了楼，到姥姥房间一看，姥姥正捂着胸口疼的脸色煞白。 “怎……怎么了这是？”方程嘴巴都是木的。 “……我不是不放心嘛，睡到一半，就想着过来看一眼，就看到你姥姥……可能又患病了……”老妈喘着粗气，惊慌无措。 “知道患病了，你还不赶紧把药先给她吃了。”方程情急喊道。 “怎么没吃？我还没老年痴呆。”方程她妈给老人披了件衣服，“现在当务之急赶紧送医院。” “我去叫车。”方程说着跑了出去。 送到医院，医生在里面急救，方程和她妈在外面等着。 第11节 方程她妈在走廊上走来走去，鞋跟敲打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跟按了扩音器的钟摆似的，让方程无端生出一股倒计时的恐慌感来。 “你就不能坐下安静会儿。”方程忍无可忍。 “不能，我一坐下，就容易胡思乱想。”方程她妈拒绝。 “你这样不但会影响到我，还会影响到别人。”方程压着嗓子。 “别人？谁啊？这条走廊上就你我二人，大半夜的谁没事会在这里晃荡。”方程她妈扫视一圈，“都是些庸医，心脏支架装了才不到两月，这又就……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你看我……” “医生又不是神仙，装支架前人家就说了，不能保证什么，只能缓解症状，你怪人家医生有什么用，要是早点发现带她来医院看看就不会这样了。” “早点发现？你是怪我不关心你姥姥了？”方程她妈瞪圆了眼。 “我没这么说。”方程别过了头。 “你就是这么想的。”方程她妈吼道，“我不关心会半夜起来？你关心？你倒是跟你姥亲？等着你发现，什么事都晚了。” 方程揉下脸没吭声。 “自从上次你姥姥半夜发病，以后的每天晚上，一到那个点，我就会惊醒，跟在体内按了个开关似的，不看上一眼，就很难再入睡，你姥真真是把我吓怕了……” 方程站起身，搂住了她妈。 今天虽说是周五，可方程不可能让老妈一人在这儿陪着老人，就让刘东帮忙请了一天假。 下午，刘东也过来了。 老太太情况已经好了不少，正喝粥呢，看到刘东很是高兴，刘东又会讨老人开心，几句话就把老太太逗笑了。 方程她妈在一旁责备刘东，不该请假过来，耽误学习。 刘东嬉皮笑脸说到了周五下午，心都飞了，那里有心情学习，还不如过来看看姥姥心里踏实。 跟姥姥老妈说笑了会儿，刘东悄悄使了个眼色给方程，然后两人找借口出了病房。 病房走廊，不少人在走动，病人，病人家属，医生，护士，护工各色人等都有，真是个容纳百川的地方，不管是捡垃圾的还是当官做生意的，生了病都要来这个地方，不管你口袋里钱多钱少。 唯一区别的是，钱多的没钱财后顾之忧，能够硬气地说上那么一句，不管花多少钱，只要把病看好，即使看不好，也算是尽力了，没太多的遗憾和自责。 至于没钱的，除了担心病情之外，还要发愁看病的钱，有些甚至就因为拿不出钱，只能中断本可以治好的病。 在这里，你能看到各种被忧愁压垮的人，抱着头痛苦的人。 医院，是将残酷的现实暴露的最彻底的地方。 两月前，姥姥患病最厉害那次，方程就已经体会到了钱的重要性，她能帮你买亲人的生命，健康，甚至好的生活。 出了病房朝左走几步就是走廊尽头，那里有扇窗户。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座挨一座悬挂着各种广告牌的高楼大夏，以及车水马龙的街道。 两人来到窗前，刘东小心翼翼地询问老人的情况，“刚才在病房，当着老太太的面没敢问，没事呗？” 方程俯视窗外，“医生说什么动作狭窄引起的……” “不是才下了心脏支架没多久？” “那是那一条，这次是另外一条。” “还要再下支架？”刘东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医生说现在不用，说是还没堵到一定的程度，要狭窄到一定程度，才考虑是不是再下支架什么的，反正我不没听太懂，就说现在药物治疗，等稳定下来，出院回家观察。”方程转回身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刘东也跟着叹气，叹了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方程的手里。 方程愣了愣，就要还给他，“现在还不需要。” 刘东却是一瞪眼，“什么不需要，我还能不知道，不需要也先拿着，这是我妈的意思。” 方程只得收了起来。 过了会儿，刘东问方程，“你那两舅舅呢？都没过来？” “上午大舅一家人过来了，看到人没事，搁些钱就走了，两人都要上班不好请假。”方程平静地说。 刘东不满地嗤了声。 “大舅家也不宽裕，负担不小，大表姐读艺校，每年要花不少钱，今年那表弟也上高中，两人更是不敢请假，怕丢了工作，上次姥姥住院时，他也拿了不少钱出来，也算差不多了，还能怎么样？” “难道你和方姨就好过了？小卖部不开，你们更没什么进项。”刘东好一会儿没说话，“你那小舅呢？” “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往前凑的，躲都还来不来及呢。”方程讥笑了声。 “这都什么孩子，等我爸妈老了，我绝对不会这样。”刘东气愤道。 “总归还是对姥姥和姥爷有气。”方程叹气 “他们还气？是，房子和小卖部留给了你们，可他们买房子结婚没给他们钱嘛？再说，小卖部能有多大收益？房子又值几个钱，咱们那老破房子卖了都不一定有十万块钱，而且，姥爷姥姥这些年不都是方姨在照顾，便宜死他们了都，还怨恨……” 提起方程的舅舅，刘东忍不住破口大骂，倒是方程没太大的反应。 气氛正沉闷的时候，许川来了，许川是方程和刘东的大师兄。 第九章 莫名的热心 看看两人的神色，许川眉头皱了起来，“姥姥情况不太好？” “不是。”两人忙说。 第12节 方程忙给他说了下老太太目前的状况，让他不用担心。 “你怎么知道的？”刘东搂着他的肩膀。 “路过小卖部，见门关着，问了下才知道姥姥又住院了。”许川掏出烟盒，刚抽出一半，估计是想到了医院不让抽烟又给塞了回去，“人没事就好，我听大维说你又去酒吧了？” 方程恩了声，“反正周末也没事。” 许川盯着她看了会儿，拿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给她。 方程瞅了眼，料想数目不少，忙给推了回去，“不用。” 许川没管她，直接将信封塞到了她外套口袋里，不容拒绝，“我是你大师兄，又不是外人。” 方程的心脏微颤，鼻子有些发酸。 许川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事就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两跟什么乱七八槽的人混，我饶不了你们。” 两人赶紧应着不会。 “那间病房？我进去看看姥姥。”许川说。 看完老太太，许川有事要离开，老妈让方程和刘东去送。 三人经过门诊大楼，刚出大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和刘东，顺着声音回头一看，是自己班上的同学。 周元白青青杜晓丽都在，还有班上的其他两名没怎么说过话的女生。 白青青走路一瘸一瘸的，由周元和一个女生在一旁搀扶着。 周元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身旁的人，便跑了过来。 刚到跟前，刘东就凑近挤眉弄眼问，“怎么？这是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 “滚你的。”周元瞪眼，“乱说什么，我连人家手都没摸过，她脚扭了，走不了路，到医院看看有没伤到骨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方程姥姥生病就住这家医院。”刘东说。 “怪不得你一天都没去上学，不碍事吧？”周元问。 “老毛病，要在医院住几天。”方程说。 杜晓丽也过来安慰了几句，眼睛就盯上了许川。 方程知道她老毛病又患了，不由摇了摇头。 这时到了外面，许川已经点了一根烟，对方程和刘东两人说，“跟你们同学聊会，我先回去了。”边说着，边将外套甩到肩膀上，一手抽着烟，迎着金黄的太阳光，拐过了医院大门。 “好帅，好有男人味。”直到人看不见了，杜晓丽才转头问方程这人是谁，“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周元也看过来。 方程脸刷地红了，赶紧收回视线解释，“我大师兄。” 得知对方是方程的大师兄，杜同学更是兴奋的不得了，“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 方程盯了她好一会儿。 几人又聊了几句，那边等的不耐烦的白青青在催了。 “赶紧回去吧，大小姐该生气了。”刘东戏谑。 周元白他一眼，走之前还问他们在那间病房。 方程只是随口回了在那栋楼，没说具体的病房号，只当他是客套的随便一问，毕竟刚认识不久，家里人生了病，用不着探望，可谁知过了有大半个小时的功夫，周元那货竟然找到病房来了，手里还提了礼品。 “这是？”方程她妈茫然地看着不速之客周元。 “我是方程同桌。”周元自我介绍，“刚在楼下听说姥姥病了就过来看看。” 方程她妈哦了声，瞅了方程一眼，赶紧客套寒暄。 得知姥姥的病情后，周元就说，姥姥这病可不是小毛病，不能疏忽了，说这家医院有他家亲戚，他去打个招呼，或许会好很多。 方程妈愣了下就说不用了，怪麻烦的。 周元忙说不麻烦，就说句话的事。 方程不知道周元他家亲戚在医院是干什么的，但医院有熟人就是不一样，打过招呼后，科里据说是很有权威的主任也过来看了，并调整了治疗方案，连带着护士都热心不少。 周元和刘东都离开后，方程被她妈拽到了外面。 “干什么你这是？”方程抽出自己的胳膊，“你这样会让姥姥多想的。” 方程她妈严肃个脸，“不问清楚，我才会多想。” 方程撇撇嘴，“问什么？” “刚来那男孩子是谁？”方程她妈质问。 “说了我同桌。”方程不耐。 “我问的不是这个。”方程她妈说。 “那你要问什么？不说清楚，让我怎么回答。”方程退后一步靠到后面墙上。 方程她妈张了几下口，才气急败坏道，“才开学几天，就能让人送那么贵重的礼？还去打关系？你当你妈我老年痴呆啊？” 第13节 “你离老年痴呆也不远了。”方程呛她，“你问我我问谁去，那就是个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的人，谁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你所谓的贵重，在人家眼里还不够一顿饭钱呢，你所谓的打关系，或许就是人家口里一句话的事，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学校，看看我有没说谎。” “你们现在这个年龄，性格还没定性，很容易被旁的事误导，我是你妈，有权利在你走偏的时候帮你纠正过来。”方程她妈义正言辞道。 “你那不是纠正，你那是要我按照你所设定的去活。”方程反驳，“别拿一副虚伪的口吻说是为我好，不就是怕我早恋？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我现在还没个闲工夫早恋。” “怎么？有那个闲工夫，你还真敢？”方程她妈怒了。 方程别过头，“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这是在用人生的经验纠正你不要犯错。”方程她妈说。 “要是没有犯错就不会有我。”方程盯着她妈。 “你……”她妈狠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第十章 花式调酒 这天下了晚自习，周元边收拾书包，边嚷着饿死了。 方程说我请你吃东西吧，算是感谢他上次的帮忙。 其实她也只是随口一说，话到嘴边，就已经后悔了，这个点儿着实不太早了。 不过周同学答应的倒是很爽快，让方程想反悔都来不及。 周元跟着方程和刘东往校门外走，路上碰到班长许耀斌，也跟了去。 刚出校门，周元就被白青青喊住了。 方程等人站在不远处等，就听白青青在那儿抱怨周元不送她回家了之类的。 周元说，“我这有事呢，你自己回去。” 白青青不悦，“不是说好了的。” 周元敷衍道，“明天吧。” “我都让小涵先走了，你说明天，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回去？你倒是真放心。”白青青明显提高了嗓音。 只见周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我找个人送你总行了吧。” 白青青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朝方程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便问周元跟他们干什么去。 周元说是吃东西。 白青青说她也去，等吃了饭，刚好可以送她回家。 周元脸色很不好，“别来事啊，我这就找个人送你。” 只是那白青青已经走过来开口询问方程介不介意带上她。 这叫方程怎么回答，当然只能说不介意了。 于是，三男两女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烧烤店坐下。 点了菜，又要了啤酒。 方程开了啤酒，跟身边的刘东和许耀斌碰了碰，边喝酒边闲聊。 周元和白青青坐对面，不知道白小姐是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拿纸巾将椅子和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擦的烧烤店的老板都往这儿瞄了好几回。 许耀斌打开一罐啤酒放到她面前，“先喝点这个，菜还要等一会儿。” 白青青却是一把推开，“我不喝酒。” 许耀斌讪笑道，“不喝酒？啤酒而已。” 白青青说，“家里人不让我碰这些东西。” 家里人还不让你早恋呢？方程暗暗哼了声，“那给你叫瓶可乐。” 白青青又说，“我平常都喝果汁。” 周元不耐烦说，“这里没有。” 白青青指指拐角处，搂着周元的胳膊，“那边有个超市，你帮我去买。” 周元明显已经忍到了极点，方程都能看到这货头上暴跳的青筋了，白青青却还在那儿晃着胳膊让他去买。 眼看周元要发火，许耀斌连忙站起来说，“我去，我去。” 菜上来了，酒喝着，晚上的小风吹着，凝滞的气氛也松快了不少。 几人喝酒闲聊。 对面的白同学就拿筷子戳面前的盘子，一脸的嫌弃。 方程和刘东都当没看见，就实心眼的许耀斌问她怎么不吃。 白青青说她不饿。 周元说，“你甭搭理她，爱吃不吃。” 白青青一下子摔了筷子，“看看那老板油污污的手，你能吃的下，我吃不下。” “本来也没让你来，是你非要跟来。”周元说。 “周元，你……”白青青拉开椅子就跑了出去。 第14节 几人互相看了看。 许耀斌说，“生气了，赶紧追过去哄哄啊。” “哄什么，不够烦人的，你看她那什么劲。”周元拿起瓶子喝酒。 刘东说，“咱们男人那能跟女人计较，女朋友那有不使小性子的，让让她，谁叫你当初看上人家了呢。” “就是，脾气是大了些，可人家有大的资本，成绩好，人又漂亮，家世也好，你就忍忍吧。”许耀斌劝说。 这话周元不乐意听，“凭什么忍她，谁规定我该忍她，我这跟她还没怎么着呢，不过是送她回家了几次，她就跟我这使性子，要是当初知道她这样，我连看一眼都不看。” 说到这儿，他问刘东，“你师妹要这样，你还会天天跟她在一块？你不嫌烦？” 刘东失笑，“这怎么能比？这是两码事，根本没法比，我跟她要是有什么事不痛快了，打一架就是了，我们用不着这样，再说，我师妹也不是那样的人，她要是那样，我能笑上三天三夜。” 方程给了他一拐子，看向周元，“赶紧跟过去看看吧，别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这周围可什么人都有。” 周元大概也是怕出事，气哼哼地追出去了。 过不多会儿，就把人给找回来了，周元要回来，那白青青明显不愿意，还在哪儿数落他。 许耀斌听不见，可不等于方程和刘东听不见，这两人是习武之人，五感比常人要敏感的多。 只听那白青青好像在说方程刘东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让周元少跟他们来往，以免被带坏。 方程和刘东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那边周元让她少管他的事，伸手拦了一辆出粗车，将人塞进去就关上了车门。 走回来的周元，骂骂咧咧的，拿起瓶子跟几人碰杯。 方程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无意间瞥见阴暗角落里小马鬼鬼祟祟的，好像在跟人做着什么交易。 察觉到方程发现了他，小马先是一愣，随即走过来，给方程看他刚才交易的东西，说只是一些助兴的东西，没瘾，更不是什么毒品，还抱怨上班没几个钱，这个比上班来钱快，说若是方程愿意，可以跟他一起干，他提供货源。 方程说，老板可是禁止这些东西在店里卖。 小马说，说是那样说，可那里又禁止得了。 接着，又游说方程这东西有多赚钱，利润有多高，还说，也是因为看她缺钱才愿意让她跟着一起做。 方程扯动了下嘴角，她又不是傻子，那能不清楚他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看着这些东西，方程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小马并不全是忽悠她，这东西的确来钱快，她知道有些人在酒吧上班，靠的根本不是上班那点工资。 小马大概以为方程同意了，笑着去搂方程的肩膀，方程不动声色地闪开，“我不会告诉别人，但难保别人不会。” 走回吧台，大维看了看她，“我还真怕你跟那小子搅合在了一起。” 方程意外地抬头。 大维看着远处的小马哼了声，“不是你一个人知道这小子在干什么，放心吧，待不了多长。” 转头看了方程一眼又说，“当初你来这儿是许川介绍的，他曾经嘱咐过，让我看着你，不要染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了，一直没问你，你跟许川什么关系？” 方程说他是我大师兄。 “难怪。”大维哦了声，“我看你似乎很缺钱，要是真想赚钱，我倒是可以给你想个办法。” 方程愣了下，忙问，“什么？” 大维说，“跟我学调酒啊。” 方程愣了片刻，不由摇头失笑。 大维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我认真的，我观察过你，早发现你的身手和眼力劲不错，做咱们这行，这两点非常重要，你是许川的师妹，自然有功夫底子，比旁人更容易上手。” “我从来没想过。”方程老实说，“而且，我看店里有不少人想跟你学，你都没教。” 大维叹了口气，“不是不教，是很难教得出来，当然，花式调酒不像你想的那么难，但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悟性和自身气场缺一不可。” 方程有些不太明白。 “除了酒的味道之外，还有调酒师身上的范儿，或许你的花样不够多，不够绚，可大家就认你身上这种范，这种气场，你就是成功的。”大维瞄瞄方程，摸着下巴说，“你身上似乎就有。” 第十一章 学霸 方程给大维当助手也有些时间了，对调酒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虽说大维从没教过她，但耳濡目染的也懂不少。 她没看过别的调酒师怎么调的酒，但从顾客的反应中也知道一些，大维还算受欢迎的。 就像明星一样，受欢迎的调酒师也有自己的粉丝，粉你，就会来酒吧捧场消费，这正是酒吧老板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请花式调酒师表演的根本用意。 粉你，粉的并不仅仅是你的花样多和惊险刺激，若是这样他们完全可以去杂技剧院看杂技，他们看中的还有调酒师的气场，让人看了很舒服，很有感觉的那种。 周日晚十点多，大维调了一杯酒递给方程，让她给客人送过去。 方程愣了下，送酒并不是她的工作范围，过去他从来没让她做过，不过等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绿植旁边坐着的人时，才明白过来，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临去前，大维冲她说了句，“这会儿客人不是很多。” 方程冲他笑了笑。 将酒放在那人面前，方程也跟着坐了下来，“怎么来了？” “来看看。”许川放下跟着音乐晃着的二郎腿，端起了酒杯。 第15节 方程知道大师兄过来肯定不只是为看看她，果然，没说上几句，就问起了她跟大维学调酒的事。 过不多会儿，大维端着两杯苏打水也过来了，递给方程一杯，得知许川不太赞成方程跟着他学调酒，就嘲笑他跟个护窝子老母鸡似的，调酒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国外有些调酒师比明星还受追捧…… 方程走进教室时，感觉教室的气氛有些不太对，问孙艳，孙艳愁眉苦脸地告诉她，班主任要在第一堂课上公布月考成绩。 方程不由感概老师们的办事效率够快，才考了两天，成绩竟然就出来了。 相比着班里有些人紧张的什么都没心干，方程跟平常一样，先是掏出水杯，再是拿出第一课要上的课本，然后戴上耳机，趴在了桌子上，上课之前还能眯上五分钟。 意识刚要进入混沌，就感觉有人靠近，拿掉了她的耳机。 方程一脸被打扰的不耐，“干嘛？” 那人没有一点扰人清梦的自觉，“看你听什么歌。”说着就往自己耳朵里塞，“欧美的，很熟悉，我看是什么歌……” 顺着耳机线就把方程的mp3给拽了出来，“咦，怎么是这个？”，不由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拿手机听的。” 方程夺回东西，将耳机又重新塞了回去。 塞回去还没两秒钟就又被人给拔了下来，方程很火大，“你到底想干嘛？” “对了，我还没你手机号呢，号码多少？”那人掏出手机，准备输号码。 “没有。” “没什么？” “没手机。” “真的假的？现在谁还没手机，不想给我好歹也找一个像样点的借口……” 方程冷笑了声，“对你，还用不着找借口。” “你……”周元的话被上课铃声打断了。 班主任林老头抱着一摞卷子走到了讲台，交给班长许耀斌让他发下去。 领到卷子的同学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顿时教室里乱哄哄的。 看着自己的分数，方程有些意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高一些。 “语文69，数学88……一半分都没考到，你怎么考的？”旁边的人看着她的卷子嚷嚷开了。 “管你什么事。”方程白了他一眼迅速将自己的卷子折了起来。 卷子全发完了，林老头开始公布这次月考的名次，“第一名周元……” 方程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断，这货是第一名？不是倒数第一？就这傻缺居然考第一？老师不会弄错了吧？他怎么能考第一呢？这德行，绝对跟优等生联系不到一块。 方程不相信地拿过那人的卷子，看完后不甘心道，“回家偷着学的吧？” “偷？”那人表示不明白，“为什么要偷学？” “我可以作证。”宋雨转过身子。 方程表示不信，不学习还能考第一，他以为他是谁？ 宋雨说，“人提前就把高一的课程学完了，那里还需要看书。” 方程更加不信了，别告诉她，这货是个什么天才之类的。 宋雨说，这没什么不可信，你看那些智障人士，往往在某一方面就特别的突出。二元在学习方面…… “你才智障。”周元踢了他哥一脚，“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骂我。” 宋雨嘿嘿笑着，“还能听得出来，不错，还不是太无可救药。” “滚去。”周元又给了他哥一拳，“考那么点分数，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回家交差吧。” 宋雨求着周元回去帮他说好话，说要不是他的映衬，他这成绩还能回去敲诈点东西呢，周元就让他滚。 林老头表扬了班里的一部分人，又批评了一部分，都是每次考完后的套路。 表扬最狠的就是周元这个班级第一年级第二，有望为老头拿下年级第一殊荣的人。 入班的第一名许耀斌位居班级第二，没批评也没表扬，至于入班第二名的白青青才女这次考的却不太理想，只考了个班级第十。 林老头不太满意，话里话外地点拨，让她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别花费在不该花费的地方。 虽没明说，可班里人谁不知道老班话里的意思。 班里幸灾乐祸的人不在少数。 方程看到白青青的眼睛一直红着，卷子也被她揉的稀巴烂。 宋雨扭身碰碰周元，“人家考的不好，你可要好好哄哄。” 周元说，“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她没考好的。” “要不是跟你在一起，人家成绩也不会倒退那么多。”宋雨说。 “你什么意思？要说影响学习，我怎么没受影响。”周元反驳。 “谁知道你。”宋雨横了他一眼，“心高气傲的女人，不好招惹，这会儿对你肯定是又爱又恨，提醒你一句，玩玩的话，还是不要找这类型的，不好脱身。” 周元推了他一把，“就你知道的多。” 第十二章 生气 第16节 方程他们班主任林老头生病住院了。 老头据说有慢性支气管炎，天气转凉时感冒，加重了旧疾，住进了医院，这几天的语文课都是别班老师代的。 老师生病住院，学生怎么也待去看看，班干部们在商量着去医院看望的事，当然了，看望老师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的。 于是就召开了班会，专一讨论这事。 班会上，白青青就提议，每人缴上五十块钱，给老师买礼品，有剩的就充作班费。 他们班四十八个人，每人五十，加在一起两千多，看望老师，似乎多了点，买个水果篮，花篮什么的其实用不了多少，可白副班长说了，林老师是咱班班主任，不能跟别的班一样。 虽然有些同学心里有异议，不过，既然都提出来了，当着全班同学反对好像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就都没吭声。 最后统计的时候，全班都交了，唯独孙艳一人没交，全权负责这事的白青青直接在讲台上点了孙艳的名字。 孙艳垂着头站起来，小声说她明天再交，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白青青站在讲台上，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轻慢，“没有，可以先跟同学借下，下午就要去买东西了，谁还能等到明天。” 孙艳头低的更厉害了，班里不少人都在嘀咕，不就是五十块钱吗，交了就算了，何必让她说难听的。 孙艳不吭声地站在那里，跟个柱子似的，别人都以为她在故意跟班长作对，方程知道不是，她多少知道一些她家的情况，家庭不富裕，母亲又是继母，继母还有自己的小孩，估计上这个学应该是挺不容易的。 方程看到她的手越攒越紧，摊开的课本有液体晕染的痕迹，像是一只闯进森林的兔子，面对着周围凶神恶煞的猛兽，浑身透着无助和忐忑不安。 方程手中的铅笔，咔嚓一声断为了两截，人也跟着刷地站了起来，“我刚才忘了，钱我暂时也不能交了，交了中饭和晚饭就没得吃了。” 班里一片哗然，纷纷回头。 “方程你什么意思？”白青青冷声问。 “班长可以不用等，该买东西就买，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自己去看望老师，老师德心仁厚，应该不会在乎我们什么时候去，或者拿什么。”方程不急不慢道。 白青青瞪着方程。 方程刚说完，刘东立马响应，表示他也没钱吃饭，他也先不交了。 台上白青青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出离愤怒地手一摆，赌气地将钱甩在桌子上，扫视一圈全班同学，“可以啊，还有谁没钱吃饭的，现在就可以拿回去，只是，拿回去你们就不用再拿回来了。” 杜晓丽也弱弱站了起来。 白青青惨白着脸，眼神能杀人。 班里的气氛变得微妙万分。 旁边的周元大概不忍自己的女朋友受欺负，就说，“我明明看到你钱包里还有钱，不就是五十块钱吗，多大点事，至于弄成这样？” 方程冷冷扫他一眼，不无讥讽，“你当然不至于了，五十块钱还不够你大少爷喝杯茶的呢，可对于咱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来说，那是一个月的早饭钱。”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都是一个班的，没必要弄那么僵，本来就是孙艳搞特殊，要不这样，我帮她交了，班干部主持班务也不容易，看在我的面子上就……” “你的面子？”方程不屑地哼了声，“你是不是觉得你脸很大？” “我……”周元被呛的说不出话。 宋雨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下课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孙艳才抬头，愧疚地望向方程。 方程在她张口前忙说，“别多想，我不是因为你，我只是觉得我们掏腰包，让她去老师那刷好感，太亏了。” “可不咋地，去医院肯定没我们的份，去的不是班干，就是那些跟班干们走的近的。”杜晓丽撇撇嘴。 “谁说都是班干？”刘东背着书包走了过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也是班干了。”杜晓丽看看他，叹了口气，“白青青这女人肯定会到老班那里告状，要是让老班认为咱们不想看他，那可就惨了，冒犯了班主任，这以后也崩想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刘东说，“这会儿知道厉害了，早干嘛去了。” “刚才……”杜晓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谁知道呢，跟鬼附身了似的，头脑一热就站起来了，根本就没多想。” “这……都怪我。”孙艳微垂着头，低声道，“要不，我去跟白青青说说，道个歉，再把钱交了……” “交了她也不会要。”杜晓丽肯定，“你没看她今天气成啥样，这也不怪你，白青青确实也太盛气凌人了，连我都看不下去。” 方程收拾好书包，站起身，“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去看老师的事吧……”边说边往外走的她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刘东，“我觉得我们去郊游一趟，就什么都解决了。” 刘东愣了下，很快领悟她的意思，不禁点头，“刚好也很长时间没去看师傅了，趁着也可以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身后的杜晓丽和孙艳两人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你看我我看你。 方程转身问，“明天郊游，你们去吗？” 周日上午，方程刘东杜晓丽孙艳四人来到了医院，从护士台那里问到病房号，找到了老班所住的病房。 门从里面被打开时，发现房间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而且还都是他们班的，除了刘东，班干都在，另外还有几个在班级里格外活跃的人，比如她的同桌周元也在其中。 病房门一打开，看到彼此，双方的神情都很有些意思。 林老头看到，招呼他们赶紧进来。 师母看到他们每人手上都提着东西，就责怪他们乱花钱，“拿什么东西？都还是学生呢，你们能过来，老林就已经很高兴了。” 老班的床靠着里面的窗户，窗户下面放着几提补品，应该是白青青他们拿来的，进来的几人就将手中提着的东西顺手搁在了旁边。 师母又是一番推辞，杜晓丽忙将人拉起来，“这些没花钱，是我们自己上山摘的。” 第17节 一屋子人都愣了。 刘东忙解释，“我们去了趟乡下，从山上采了不少的山珍菇类，榛子野菜什么的回来，就想着拿一些过来给林老师补补身体……” “这些可都是天然无公害食品，绝对的新鲜。”杜晓丽强调。 “真的？”师母忙打开来袋子看。 刚打开，就听到里面一声叫唤，袋子跟着抖动起来，师母吓的忙缩回了手，“咋还会动？” “哦，忘说了，这是在山上打的野鸡。”刘东上前打开袋子，“炖着吃，很滋补的。” “还真是的？老大两只，还活的。”师母不住点头。 “林老师，你这些学生可真是有心呢。”同一病房的人羡慕道，“在城里，这些东西可很少见，听说，现在就是在乡下，也很少人愿意上山打这些东西了。” 林老师明明神情很满意，却愣是绷着脸，“我倒不希望他们打什么野鸡，能把成绩提高上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几人搔搔头，不吭声。 “鸡身上没看到伤，你们是怎么逮到的？”有同学好奇问了。 “山上除了野鸡，还有别的吗？比如兔子，野猪，孢子之类的？” “怎么分辨蘑菇有没毒？山上很多吗？” 班上的同学你一言我一语问个不停，自打方程他们进来，病房里谈论的都是他们进山采摘打猎的事。 离开时，两班人马是一起离开的。 病房走廊，白青青经过方程身边时，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方程只是冲她耸了耸肩。 “你们去山上打猎，也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周元这货不知啥时候来到了他们跟前。 方程横他一眼，抬腿往门口走。 “哎，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身后的周元不满喊道，“还生上气了？我都还没生气呢……” 第十三章 不翼而飞的照片 周一上课前，杜晓丽桌前围了不少人，都在看她手机上那天郊游所拍的照片。 “这些是山上拍的，不过不是很多，光顾着兴奋了，就没想起来拍照……” “这些是在村子里照的……” “还有一些是在去的路上……” “对了，还没问你们，这村子是谁老家吗？”许耀斌抬头。 “谁老家也不是。”杜晓丽一脸神秘，“这村子住的可是方程和刘东他们的师傅……” “真的假的？”许耀斌叫道，“你也见了？是不是须眉白发，仙风道骨什么的？” 杜晓丽吭哧了半天也没形容清楚到底是什么模样。 许耀斌不耐烦道，“你到底见没见啊？” 杜晓丽烦躁道，“师傅那种高人那是我们说见就见的，方程和刘东去拜见师傅，我和孙艳就去村子里溜达了，然后就发现他们村子里很多人都会功夫，连一丁点的小孩都会……” 许耀斌说，“之前是听说过有这样尚武的村子，只是，我以为那些都是很多年前才有的，现在应该都没了，毕竟，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也没几个人愿意习武吃那个苦的。” “真的，不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孙艳。”杜晓丽说。 “早知道，就跟你们一起去了。”许耀斌不无遗憾。 “得了吧。”杜晓丽白他一眼，“你可是班长。” “班长怎么了？”许耀斌不服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班长就跟个摆设差不多，什么主都做不了。” 杜晓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哇塞，晓丽，这是你们吗？”前面的女生惊讶尖叫，“你们骑摩托车去的？” 杜晓丽很是嘚瑟，“是不是很酷？” “这车子太酷了。”几个女生一致点头。 “那当然，这车子可不是普通的车子，都是经过改装的，方程他们大师兄家是开修车厂的，据说这两辆都是大师兄亲自改的。”杜晓丽说。 “太酷了，我一看到骑机车的男人就不行了，坐在后面的要是我就好了……” “骑车的男人酷，骑车的女人就不酷了，给你看看这张。”杜晓丽拿过手机点了几下。 “后面的是你，前面的是……” “当然是方程了。”杜晓丽没好气道，“刘东载着孙艳，方程载着我，这张是我让孙艳帮我照的，酷吧？” “太帅，太爽了。” “不止爽，还刺激的要命，开始坐上去的时候，我差点没被吓死，当时开的飞快，我都以为我要飞出去了，吓的我我赶紧抱紧方程的腰……” “等我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想法就是，咱们的方程怎么就不是个男的呢，她要是个男的，这辈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嫁给她。”杜晓丽叹道。 “多亏我不是男的，否则，一辈子耳根都清净不了。”方程在那边插话。 “不要这样吗？”杜晓丽隔着过道冲方程撒娇，“你就是女的我也不嫌弃，不是有那什么情义可以超越性别和年龄吗……” 第18节 方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抖了几抖，赶紧塞上了耳机。 旁边的人跟着起哄，“杜晓丽，赶紧醒醒吧，人家压根不鸟你，还是到姐的怀抱里来吧，姐会疼你的。” “才不要，我的心里只有方程，你是得不到我的，老公，你放心，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么么！”杜晓丽说完，还冲方程肉麻地飞了个吻。 方程给雷的不行。 “老公都喊上了。”周元走进教室，“学校禁止早恋，小心我告老师。” 杜晓丽戚了声，给了他个白眼。 “你要是告诉我你老公是谁？我就当不知道。”周元笑着问。 “知道又怎样，怕你，她就是我老公。”杜晓丽指着手机上的那张照片给他看。 “这，这是……我同桌吧？”周元拿着杜晓丽的手机边看边走到了自己座位上。 “给我，给我，别给我弄丢了，弄丢了就完了，我还没备份呢。”杜晓丽慌着去夺，周元举的高高的。 杜晓丽抢了好几次，才终于把自己的手机给抢回来，赶紧宝贝地点击查看，看了半响，突然哇哇大叫起来，“没了！你把我那张最爱的弄没了，周元，你个混蛋，你还我照片来。” 周元躲开她的乱拳，一脸无辜，“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更不知道你最爱的是那张。” “就是你，就你看过后没的，我还说洗出来挂到我床头呢。”杜晓丽抓狂道，“混蛋周元，不还回来，我跟你没完。” “挂也应该挂男生的啊，挂女生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要不，我把我的照片送你两张，挂床头如何？”周元厚颜无耻。 “我才不要。”杜晓丽气得头顶冒烟，“你快还我的照片。” “怎么还你？”周元耸肩，“要是丢，也是你刚才夺的时候，不小心摁没了，你找找别的地方看能不能恢复过来。” “怎么弄？”杜晓丽茫然，“这个我不会啊。” 周元说，“我来看看。” 杜晓丽犹疑再三，才把手机交给周元。 周元接过来就是霹雳巴拉一通按键，看起来很懂行的样子，只是，捣鼓了好一阵后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声称他也没办法找回。 杜晓丽气得要拿书砸他。 周元忙躲在了方程的身后。 方程移开了身体，杜晓丽的课本就砸了过来，“还我照片。” 周元哀怨地看了眼让他暴露于敌方的方程，手慌脚乱地接住丢到头上的课本。“太没人性了。” 一上午，方程都觉得旁边的人怪怪的，趴在桌子下面不知在捣鼓些什么，看她的眼神好像也有些怪怪的。 下课铃响了，宋雨喊周元去吃饭，周元头还埋在桌子下，好像没听到，宋雨拍了下他，“看什么呢？” 周元一惊一乍的抬头，捂着胸口，“干嘛？” “吃饭。”宋雨说。 “吃饭就吃饭，差点没被你吓死。”周元收拾东西。 “偷偷摸摸看什么呢？”宋雨挤眉弄眼，“不会是什么劲爆的杂志吧，给我也看看。” “看看，看个毛啊。”周元白他一眼，“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就不能想点有营养的？” “说的跟你多正派似的，好像你从来都不看那些东西似的。”宋雨笑着说。 周元不自在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不对。”宋雨瞅他好一会儿，摸着下巴一副大仙的样子，“我发现你今天很不对劲。” 周元横他一眼，然后摸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看自己，“那里不对？不跟以前一样？” 宋雨盯着他摇了摇头，“不一样，你让方程说是不是？” 方程听宋雨问她，只是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周元搂着人往外走，“别神神叨叨的，赶紧走，饿死了。” 第十四章 你咋不上天！ 月考后没几天，就到了学校历年举办秋季运动会的时间。 病好后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林老头，在班上鼓励大家踊跃报名，倡导学习不能落后别的班级之外，体育也不能落后，报名事宜全权交给了体育委员。 话里还提到了某班级。 这个不指名道姓的某班级，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很，就是隔壁的三班。 三班的班主任据说跟林老头是一届进来的，关系复杂难懂，较了几十年的劲，什么都要比，无论是学习还是别的什么，就连班上的同学乖不乖，平均颜值高不高都恨不得拿来比上一比，比了一辈子都没比累。 相应的，两个班级的学生敌对情绪也很大，属于那种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都想压着对方一头。 过没两天，方程看着运动会项目的名单，非常想揍人，“你对我可真够照顾的，所有能报的项目你是一样不拉啊。” “师兄也是没办法得拉。”刘东苦着张脸，“你也知道咱班的女生，能报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得出来，你不去，没几项能拿到名次。” “那你也应该先问问我啊，也不怕考试时间赶到一块。”方程将名单拍到他脸上。 “能参加几项是几项，我这叫大网撒鱼，能逮几个是几个。”刘东说。 第19节 方程伸腿给了他一脚。 刘东仿佛事先预知般闪电躲过，“就知会这样。” “周元，五千米算你一个，有时间去练练哈。”刘东又对周元说，“恢复恢复体力。” “五千米？”周元一把夺过刘东手上的纸，“你们这学校还真是的，三千米还不够啊，还五千米？想跑死人呢？” “这我那知道，上面有什么项目，咱们就报什么项目吧。”刘东说。 “我不去。”周元猛摇头，“我好长时间没训练体力了，跑不了。” “班里本来就没几个男生报，你再不去，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你也练练体力。”见他不无所动，刘东又说，“连我师妹都报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 “我磨叽？”周元问刘东，“女生也有五千米？还真是见鬼了。” “你到底报不报，给个准信。”刘东催促。 周元看看方程，一咬牙，“报，怎么着也不能输给女人吧。” 刘东说，“这就对了。” 运动会期间，学校不上课，偌大的操场塞满了乱哄哄的人。 各个运动项目在操场上划分了不同的区域。 不分年级，三个年级的学生都一同参赛。 方程这天和刘东老早就来了，不来早不行，两人几乎报了所有的项目。 杜晓丽参加了短跑，跑完自己的就陪着方程参加能赶上的项目，错过的那些就当弃权了。 当然，五千米是坚决不能错过的，这是重中之重，他们班报这项目的就只有她一个，她再错过，那他们班女生算是全弃权了。 广播在通知女子五千米长跑即将开始，要各选手赶紧到比赛区域准备比赛。 五千米报的女生不多，不过，只要是报的一般都能跑，比如高年级的体育特长生们，身体健硕，神情自信，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练的。 所以，想要在这群人里拿名次也是不容易的，刘东指着当中几人，让她多加注意。 信号枪响过，开始起跑。 两边的加油声也随之响起。 跑的过程中，她的耳朵里只有自己规律的心跳和呼吸声，没别的声音，跟着师傅习武，师傅首先教他们练的就是专注力，师傅曾说想要干好一件事，就必须专注于此，撇开一切外来干扰。 跑到一半路程时，她的位置并不理想，前面有十几人。 跑完三分之二，在她前面还有六个。 剩下一圈，比赛的队员大多都筋疲力尽，靠着意志在撑，有不少班级的男生在旁边带跑加油鼓气。 方程瞄到周元跑在自己旁边，“你前面还有五人，只要跑到终点，就能拿个第五名，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方程扫他一眼，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就见她突然加速，迅疾将周元抛在了后面。 “卧槽。”周元在她后面叫了声。 赶超了在她前面的第四位。 前面的人察觉到了后面的动静，就想堵住她的前路，让她没法过去。 而方程似乎没看到似的，速度不减还加，方向不变，就要直直撞上去。 跑道两边的嘈杂声似乎一下去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不过最后撞人事件并没发现，前面那人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么的，在撞上那一刻前居然闪开了，方程顺利穿越过去，跑道两边响起雷动的欢呼声。 “……前面还有一个，再超一个，就是第一了……”二班学生齐齐加油鼓劲，“要超了，超了……” 广播里在播放着，一年二班女子五千米第一名获得者…… 跑完的方程头都是蒙的，眼前都是星星黑影，不由感叹，长时间不练，身体真是吃不消。 有人递过来一瓶饮料，方程接过来猛灌一通，喉咙早就干的跟着了火似的。 “你最后加速加太猛了，身体肯定吃不消。” 方程抬头这才发现递给他水的是周元这货。 方程说，“接下来就是男子五千了，你不参加？” “当然要了。”那人说着就将书包和外套一股脑塞到方程的手里，“帮我看着。” 方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跑远了。 方程休息了会儿，又回到了跑道，刘东和周元已经在准备了。 男生比女生激烈的多，当然，有能力的也多，一直咬的很紧。 即便是最后冲刺，刘东也没能冲过前面的人，只拿了个第二。 至于周元，拿了个第三，到了终点，人都瘫了，脸白的更纸似的，白青青要搀扶他坐下，刘东喘气说，“不能坐，扶他走走，坐下更不容易血液流通。” “我扶你走走。”白青青对周元说。 周元推开她，喘着气拖着身体，绕了两圈才算缓过来。 被推开的白青青脸色很不好。 第20节 刘东对周元竖了个大拇指，“干的不错。” 周元笑笑，“不错什么啊，我看了，用的时间比你师妹还多。” 刘东乐了，“你想跟我师妹比，你咋不上天呢。” 周元不服，“怎么就比不得？” “还是等下辈子吧，这辈子就别想了。”刘东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们可是从小练到大的。” “我还就不信了。”周元戚了声。 这次的运动会，二班取得的成绩还不错，总成绩虽不在前三名，但至少超过了高一三班，这才是重点，参加比赛的人员晚上有庆祝晚餐。 吃完饭八点左右，反正第二天也不用上课，周元就提议去唱k。 女生们就围着他嚷嚷，说去可以，只要他请客。 周元举着手说，行行行，我请客我请客行了吧。 方程不太想去，但耐不住周围同学的游说，说她今天可是功臣，少了她还有什么意思，最后也只能跟了去。 第十五章 凉薄 他们将近二十人，去的是城里颇有名的一家ktv，周元叫了几辆出租车，载过去的。 方程和刘东两人没坐，去车棚取了自行车，骑着过去的，结束后就不用拐回学校了。 锁好车子，来到大堂，周元和几个同学正在前台跟服务员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两人进来，周元报了个包厢号，让他们先上去。 推门进去，宋雨正在调麦，旁边围着几个女生在选歌。 白青青和她同桌苏小涵在一旁沙发坐着。 “方程，这边。”杜晓丽招呼她到一边坐下，刘东去了几个男生那里。 “大家想喝什么自己来选。”周元几人进来，后面跟着服务生。 服务生忙完出去，包厢里便开始铺天盖地地喧闹起来。 有唱歌的，有喝酒的，也有玩骰子的。 方程拿着一罐啤酒坐在一角。 玩骰子的那边不时响起欢呼声，似乎是宋雨输了，要求表演节目。 宋雨倒也干脆，走到前面，接过一同学递过来的麦，放到架子上，冲底下喊了声，“元，上来给哥配个音。” “输的又不是我。”周元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还是站了起来，拿起了靠墙角的吉他，拨了几个音，底下已是尖叫连连。 两人的配合，很像那么回事，从那些女生痴迷的眼神就可窥探一二。 杜晓丽在旁边撇撇嘴说，其实，不止他们班的女生迷周元，其他班也是，甚至还有高年级的学姐。 说是阳光俊朗的外形，高挑修长的身材，极好的家世，再加上学霸级别的成绩，浑身都在彰显着360度无死角的完美，完美的连她都要羡慕嫉妒，难怪那些女生都跟疯了似的往上扑。 方程问她，“你怎么不扑？” 杜晓丽颇为专业地说，“这偶像男神们是要隔着距离，雾蒙蒙去看的，远着你才能遐想出无尽的美好来。” 方程愣了半饷才明白过来，合着偶像是要供在神坛上崇拜的，下了神坛的就不是男神了，而是俗世里的一普通男人。 方程不禁摇头失笑，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你行都浸润出自己的一套理论来了。” 周元他们下去不久，输了的刘东又被轰上了台，要求表演风靡一时的神曲，魔性的舞蹈，诡异的歌声，让大家笑的是前仰后合，就连方程都笑的呛到。 方程没笑多久，也被杜晓丽强拉着加入到了游戏当中，这魔*，没过两轮，就被揪了出来。 喊唱歌喊跳舞喊耍拳的什么都有。 “那，那个唱首歌吧。”方程将啤酒放到吧台上，走到转椅上坐下，取下麦，切了首歌。 音乐声响，方程咳了声润润嗓子，下面传来阵阵低笑声。 “……也许是我不懂的事太多，也许是我的错，也许一切已是慢慢的错过，也许……” 包厢内安静不少。 “……再次温柔，不愿看到你那保持的沉默……” “……独自等待，默默承受，喜悦总是出现在我梦中……” 唱到中间的时候，有吉他声混入，方程往旁边瞅了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元在旁边弹起了吉他。 一曲结束，方程将麦克风放回到架子上。 刘东在下面喊，“大家说我师妹唱的好不好？” “好。” “再来一首要不要？” “要。” 方程拿起吧台上的干果，扔了过去，“给你。”在刘东夸张的哀嚎声中，走回了座位。 第21节 “歌唱的不错，吉他弹的……”刘东说到这里故意拖长了音。 周元皱着眉头，举起了吉他，威胁意味十足。 刘东赶紧补充，“更好，简直是天衣无缝，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闭上嘴吧。”实在听不下去的方程，又丢过一个干果，刚好堵上他的嘴。 吞咽下嘴里的东西，刘东似乎也意识到了话不太对，朝白青青那边扫了一眼，忙解释，“不好意思，说秃噜嘴了，见怪不怪，一时忘记你明花有主了。” 周元倒不甚介意，还故意板着脸反驳，“你才明花有主，再乱说，我告你诽谤啊。” 听了这话，包厢内的气氛瞬间有些诡异，大家下意识看向白青青。 方程也看了过去，发现白青青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看向周元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怨恨和委屈，她旁边的苏小涵瞪了周元一眼，接着凑到她耳边跟她说着什么。 方程有些搞不懂这两人演的是那一出，闹别扭了？还是真的分手了？ 失意的白青青在灌自己酒，一个标榜着拒绝喝酒的好学生，这会儿喝酒跟喝白开水似的，看来是真伤心了。 至于周元，这货还在那儿欢脱的玩骰子游戏呢，好像跟人家从来就没怎么样似的。 又一波喧哗声，周元终于中招，被推向了麦前。 “……又没耍赖，推什么，我自己走。”周元坐在麦跟前的转椅上，调试吉他，“听着，来了……” 只有吉他，没有伴奏。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我以为周元会唱首劲爆的摇滚啥的，没想到会这么深情款款。”杜晓丽端着果汁，“不会是唱给白青青的吧？” 方程一开始也这样认为，可是越听越感觉不太像。 “不怕你哭，不怕你叫，因为你是我的骄傲，一双眼睛追着你乱跑，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 “不是。”杜晓丽非常肯定。 方程说，“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杜晓丽看看左右，头凑了过来，“班里早传开了，估计也就你不知道，两人早就分手了，当然，在周元那里不叫分手，人都说没好过，那来的分手，只是白青青一厢情愿地缠着不放，硬说周远心里有人，才要跟她分手。” 连方程的八卦心都被勾了起来，“谁啊？” “传是三班的校花，但我觉得不太像。”杜晓丽怀疑道。 方程表示很复杂，“搞不懂。” 一直到十二点才散场，周元在门口叫车，苏小涵扶着喝醉了的白青青出来，“周元，白青青喝醉了，你把她送回家去吧。” 周元说，“我给你们叫辆车。” “周元，你过份了啊。”苏小涵喊道。 “我怎么过份了？”周元说，“其他同学不都是叫的车。” “白青青是其他同学吗？”苏小涵不满质问。 “不是那你说是什么？”周元戚了声。 “她可是你女朋友。”苏小涵说。 “打住。”周元摆手，“学校禁止早恋，我可不想明天被老师教训，我们那算是什么男女朋友，不过就是送她回过几次家而已，这要也算的话，那我分手的女人可多了，从幼儿园到现在能从咱们教室排到校门口，我要是每个都管我管得过来嘛我？” 苏小涵被周元的无赖话气得说不出话。 方程和刘东跨上车要走，周元送完一波跑了过来，“我给你们叫了辆车吧。” “快别。”刘东摆手，“叫了车，自行车怎么办？” “可以先放着，都喝了不少酒。”周元继续说。 方程嗤了声，“酒驾又不包括自行车。”说完，双脚离地，车子驶离酒店门口 “走了。”刘东吹了声口哨，跟了上去。 回到家时，姥姥和老妈都睡下了，方程轻手轻脚上了楼，打开房门，放下书包，洗漱完回房，没立刻睡，拿着酒瓶子练习了会儿，才去床上躺下。 第十六章 表演 周五晚上，方程收拾吧台时，看到大维走过来，不停地打喷嚏，擦鼻涕，“中招了？” “还用问。”大维在吧椅上有气无力的坐下，“用脚趾头都能看得出来。”语气幽怨的很。 坐下的五分钟里，喷嚏就没停过，擦鼻涕的纸巾也去了半包，方程见他这样难受就说，“不行，就跟老板请假回去休息。” 大维又使劲擤了下鼻涕，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可那个冷血动物不准假我能有什么办法。” 方程担心地看着他，“你这样可以？” 大维说，“当然不行了，鼻涕一直流，难道要我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去调酒，那客人不待恶心死。” “老板说的多好，吃了药，很快就能止住，可在我这儿根本就不好使，我一感冒，鼻炎就犯，没个一周时间甭想好。”说着又扯过来一盒纸。 方程也觉得他这样没法工作，他工作不了，那她这个助理，也没了用武之地，看来今天晚上可以提早回去了。 “我现在根本离不开纸，我想了想，觉得让你替我比较妥当……” “让我来？”方程都不知说什么好，“我统共才练了一个多月。” 第22节 “可你看我调酒不止一年了。”大维说。 “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方程瞪圆了眼睛。 “要什么准备。”大维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不把不该混在一起的混在一起就行了。” 这话说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这不是该不该的问题……”方程还要解释，可大维似乎已经决定好了，任她说破了嘴都不松口。 赶鸭子上架的方程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调酒，她当然也想了，调酒师和助理的待遇那可是天涯之别，但是，一旦搞砸，别说当什么调酒师了，这地方估计就再也没她的容身之处了。 表演开始前，方程再次向大维哀求，“老板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杀你之前，他会先杀了我的，放心吧。”大维冲她摆摆手，一副天塌了有他顶着的表情。 “你被杀了，我都不想被杀。”方程说。 “你个小没良心的。”大维痛心疾首，“怎么着我也算是你师傅，有你这么盼着师傅早死的徒儿吗？” 方程翻了个白眼，随着动感音乐的响起，方程深吸了口气，推脱不了，只能迎上了。 灯光打过来时，方程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手中的东西抛出去。 强烈刺眼的光照在吧台，照到她身上，周围的灯光瞬间暗了下去，音乐在这一刻变的低缓，她成了全场的焦点，这种感觉让人紧张的不知所措。 方程直接愣那儿了，直到大维朝她丢过来一颗花生米，才把她砸过神来。 僵硬如机器人般的身体才开始启动，拿摇酒器，拿酒瓶几乎都是机械化的动作，中间更是差点拿错酒瓶。 方程似乎听到了底下人的唏嘘声，也似乎看到了捂脸不忍直视的大维。 她也想捂脸，她也不想看自己，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肯定是丑态百出，动作僵硬又别扭，但是，灯光下的她又没法躲，她移动到哪儿，灯光就移动到哪儿，可想而知，肯定是360度无死角的暴露在大家面前。 出糗是一定的，想到这儿，方程干脆破罐子破碎了，也不想后面会怎么样了，反正丢人也是丢到姥姥家了。 于是，她也不管那些花活的动作和顺序了，怎么想就怎么来。 什么抛瓶，什么急停，她想抛就抛，她想急停就急停，胳膊上，手背上，都是按平常按玩刀子的习惯来的，这些从小就练，熟悉的就跟吃饭喝水那么自然，跟着音乐律动的频率，混入，摇器，分装面前一溜儿的杯子。 方程打从破罐子破摔那一刻，就已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上，等杯子的酒装上，分别放上配饰，她才想起她不是在家里，不是一个人，她的周围有很多顾客，人才陡然打了个激灵，愣是硬着头皮看向四周。 四周静了有那么两分钟，然后就感到空气就像解冻了般，不少人喊叫着奔到吧台，去端刚刚调出来的酒。 这里面有男的也有女的，当然了大多都是年轻人。 方程见状，不由松了口气，想像中的朝她丟臭鸡蛋的场景没出现。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抱着纸巾的大维冲她问。 “岂止是不可思议。”方程吞咽了下，“我都想好卷铺盖滚蛋了。” “你要是一直像开始那样真有可能。”大维也跟着松了口气，“好在，只是几分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可是，我那都是随心所欲，根本就没有按你教我的来。”方程说。 大维将食指放在嘴巴上，“你要是全部按我教的，也不会有现在的场面，我早说过你身上……” “独特的范儿。”方程帮他说了，“我以为你那是鼓励我，看在我师兄的面子上。” 大维不屑地戚了声，“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方程现在手脚都是软的，有气无力地问，“什么好消息？” “你猜？”大维故作神秘。 “老板要给我涨钱了。”方程说。 “钱，钱，除了这个你还能想些别的吗？”大维敲了下她的脑袋。 方程吃痛地摇了摇头，“来这儿不就是为了钱，又不是那些富家子弟体现生活的，生活我已体验的够多了，除了钱，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对我来说是好消息的。” 大维斜她一眼，“不过，说起来也跟钱有关，刚才正好老板也在，说你的表演还凑合，已经答应让你周末单独表演，好啊，这下我也终于可以过周末了。” “真的？”方程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还能骗你，你还是想好请我到那儿吃饭吧，出师了，怎么着也要有个谢师宴吧。”大维说。 “请，必须的，到时候叫上我两个师兄一起。”方程兴奋地说。 大维突然凑近了过来，“你看我都把吃饭的看家本领教给你了，相对的，你是不是也应该回报些什么。” “不是请吃饭吗？还要我做什么？”方程远离了些。 “怕什么，又不是让你以身相许，我只是想让你也教我些功夫。”大维眨眨眼。 “你怎么不让大师兄教你？”方程说。 “你师兄他太不够朋友了，居然说我年纪大了，练了也是白练。”大维气愤道。 “师兄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你不如学跆拳道或者散打之类的。”方程说。 大维叹气，“你师兄也这么说，看来是真的年纪大了，可是我今年才刚刚三十。” 第十七章 压力太大 又是周一，每个星期的这一天，方程都特别的困，上午的前两节课几乎都是睡过去的。 睡饱了肚子就开始饿，方程就啃刘东他妈烙的煎饼。 第23节 周元凑过来，“昨晚没睡？玩通宵游戏了？” 方程说，“去了酒吧。” 周元听了表示不相信。 方程没再说什么，继续啃自己的煎饼。 不一会儿，有人次敲他们旁边的窗户。 方程抬头一看，见是白青青，看了周元一眼，“找你的。” 周元转头，隔了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方程吃完煎饼看了眼外面，两人在窗户旁的走廊上说话，便拿起了周元的作业开始抄。 抄题是不用大脑的，于是这两人的对话，就时不时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好像是白青青从老班那里得到了要重新调整座位的消息，座位是按月考成绩来调的，谁的成绩好谁有优先选择权。 而白青青找周元，正是暗示周元到时可以选择跟她坐一起，两人坐一起，无论从那方面来讲都是双赢，都可以相互提高，姿态也放的很低，看不出一丝傲慢，有悔过自新重新来过的意思。 方程听到下节课就要调整座位，心思也开始活络开了。 她跟周元的成绩，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尾，分开是无疑的。 上课铃响了，周元也进来了，过不多久，老班也来了。 白青青的消息没错，老班走向讲台的第一件事果然就是调整座位，规则，也正如白青青所说。 老班在上面讲，方程就在下面默默收拾东西。 讲完了的老班就拿起成绩名单选择座位，先问的就是周元。 “你需要调到那个位置，或者想跟谁坐一起？” 白青青看了过来。 周元一副很好打发的样子，“我都行啊。” 林老头说，“白青青跟我说，她这次成绩下滑的厉害，想跟你做同桌跟她补补……” 老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猛然站起来的周元打断了，声称自己是一个很难适应环境的人，刚有点适应这个位置，再换他怕又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位置干脆就不换了。 这话引来班里很多同学的嘘声，嘘他厚颜无耻。 “嘘什么，你们这帮人，不是我说你们，我怎么就不能是一个内心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心里的脆弱你们又知道多少。” 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连老班脸上都挂着笑意。 “所以，那什么，同桌也别换了……”周元理所当然道。 方程听到这儿急了，踢了周元那货一脚，赶紧站起来，说两人成绩差距太大，坐一起不合适。 周元弯腰揉腿，并在底下拽她，扯她的衣服。 “你不愿跟周元同桌，为什么啊？”林老头意外地问。 方程说跟第一名坐一起压力太大。 老班听了忽地瞪圆了眼睛，“你压力还大？我就怕你压力不够大，你要是有一丁点压力成绩就不会是那样？别以为我不知道，很多老师都跟我反应过，你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看别的，作业能拖就拖，不能拖就随便抄抄，你这也算压力，我看你过的是如鱼似水，悠哉的很呢……” 当着全班的面，方程被批的狗血喷头。 老班又对周元说，“她成绩差，作为同桌你也不是没责任，有时间也帮她提高提高。” 周元连忙应是。 老班又点别的名字去了，方程的愿望破灭，气愤地往外掏收拾好的东西。 掏到一半，转头怒视某人，某人一脸无辜，“拿我当挡箭牌是吧？” 周元慌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要是拿你挡箭牌，出门就让我被车撞死。” 方程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会是怕白青青吧？”周元过会儿问她。 “我怕你。”方程说。 周元呵呵笑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吃人。” “你不吃人，你吓人。”方程说。 周元还在那儿笑，“我又打不过你，有什么可吓的，难道你是怕时间长了，抵抗不住我的魅力怕爱上我？” 方程深深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长的很帅？” “觉得自己成绩好家世也好？” “觉得拥有了让一切女生喜欢的资本？” 周元摆出一副不就是这样的神情。 方程转换了语气，“可在我看来并非这样，一个大男人，磨叽的跟个娘们似的，要丢的废纸，你折成花也还不是要丢，美女葬花都没你这腻歪。” “骄傲自大，自以为高人一等，别人都要服从于你，理所当然地强迫他人。” “仗着自己有副好皮相，任意地玩弄人的感情，自以为很混得开，却不知跟只花蝴蝶没什么区别。” 第24节 周元似乎被骂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得咬牙切齿，青筋迸出，搁在桌子上的双手捏的是嘎吱嘎吱响。 “我骄傲自大？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说我高人一等，我说你鄙视一切，鄙视死读书的书呆子，鄙视花痴软弱的女人，鄙视我们这些有钱有颜又有才的人，认为我们都是社会的蛀虫，脑子流油的二愣子，我看你连你母亲都鄙视……” 方程手中的笔再次断为两截，冷冷地看着周元，“你说的没错，对于你，我鄙视极了，所以才不愿跟你坐一起，多上一秒钟都让人很难受。” “难受也要忍着，找老师他也不会理你，就你那烂到家的成绩，还妄想有什么选择权？装满浆糊的脑袋，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吧，读再多书也读不进脑子里。” 方程的拳头噌地就朝周元的面门砸去。 “怎么了这是？”刚搬到方程前面坐的刘东一把抓住方程的拳头，“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老班可还没走远呢。” “你让开。”方程怒瞪刘东。 刘东当然不让，“元大少爷，你又怎么惹我师妹了，你不知道她这两天来大姨妈惹不得吗？” “刘东。”方程咬牙切齿。 “谁敢惹她？是她先莫名其妙地攻击我，说我像娘们，说我骄傲自大，还说我是花蝴蝶……”周元气哼哼数落。 “我说的有错？”方程冷笑。 “没错。”刘东忍着笑。 “你，你们……”周元扬起下巴，“合起伙来对付我是吧？” 刘东忙说，“不是，真不是，以我师妹这脾气和嘴，凭你刚才干的事，说这些都是轻的了。” 周元说，“我干什么不得了的事让她这样对我人生攻击？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宋雨叹了口气，“你强迫别人总是不对。” “我哪有？” “你没经过人家同意这不是强迫是什么。” 第十八章 找事的 方程跟大师兄提过请大维吃饭的事，上午大师兄给刘东发信息，说要回学习上课了，走之前把这顿饭给吃了，他已经订好了地方，约好了大维，让她跟刘东中午下了课直接赶过去。 一下课，两人合上书就赶去了吃饭的地。 大师兄定的地方，就在他们学校附近，大概是顾忌他们下午还要上课没找太远。 两人骑车没用十分钟就到了。 进了包厢，大师兄和大维已经在了。 大师兄将手边的菜单推给他们，“我和大维已经点了几个，你们看还要吃什么自己点？” 方程和刘东点好，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后，方程问大师兄什么时候走。 大师兄说吃完饭收拾收拾差不多就要走了。 大维在旁边问，“我记得你快毕业了吧？” 大师兄说，“最后一年，上不了多久的课就要实习了，实习完就正式毕业了。” 大维说，“好啊，马上这学就上到头，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大师兄弹了下烟灰，冷哼道，“展个屁，到时候还不知道到那儿混饭吃呢，说不定还要找你赏口饭吃呢。” 大维笑着说，“那轮得到去我那儿，你学的汽修，你家里又是开修理厂的，不在外面混，也是可以回自己家的。” 一直听两人说话的方程一脸羡慕道，“我要是也能明年毕业就好了。” 大维说，“做梦吧，你现在才高一，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远着呢。” 刘东说，“屁的大学，都没影的事呢。” 大维说，“说的这是什么话，读高中不就为了上大学。” 方程说，“考不上那来的大学上。” 大维说，“考不上好的难道还考不上差的，大专中专什么的不也可以上。” 方程说，“这样子的话我还读这个高中干什么啊，还不如跟师兄一样读个中专呢，早读早毕业，也不知道现在转人家还要不要？” “要的话你还真去啊？”许川摁灭烟盯着她。 方程停顿了下，“去啊，为什么不去？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读这个高中有什么意思。” “那你这高中不白考了？”大师兄说。 “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能考上这所学校，估计是用完了我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方程自嘲道。 大维笑出了声，“不想读，那你当初还报？” 方程狠狠地说，“不是我要报，是我老妈，她直接找老师划掉了所有的中专院校，选的都是高中。” “既然上了就安心的读，方姨是不会允许你这样折腾的。”许川说。 “我觉得也是，惹急了，方姨能把你锁屋里看着你。”刘东说。 “谁家都没有这样的妈。”方程哼道，“大妈不是这样，小妈也不是这样，就她是那样，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不是母女而是仇人，互相看不顺眼，她不是我想象中的母亲，我也不是她想象中的女儿，互相要求，互相争吵。” 第25节 “你恨她？”大维问。 “我不知道，但若有人动她的话，我或许可能会杀了那人。”方程说，“你母亲是这样吗？” 大维愣了下，说，“我没有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包厢内的气氛变的沉重起来。 许川倒了杯酒给大维说，“方程在你那儿，麻烦你要盯着点，别让她生事。” 刘东冲方程眨了眨眼。 方程在桌子下面踢他。 大维说，“方程做事心里有谱，能生什么事？” “能有谱就好了。”许川摇头，“要不是我摁着，这两人早聚集帮人混去了。” 大维哦了声，看向两人。 两人忙低头扒饭。 大维就问，“你们怎么想起来去学武了？” 许川说，“一开始是我爸先送我去的乡下学武，那时还都是萝卜头，只不过我比他们大几岁，我一走，这两人就经常被我们那片的孩子打，想是打怕了，就闹着大人也要学武，两家大人没办法，就让他们一起去学，也算是有个事做。” 许川又给大维满了杯酒。 酒瓶刚放桌上，挨着的方程就去拿，许川跟多长了双眼睛似的，在方程碰到酒瓶之前伸手按住，挑着眉头，“下午不要上课？” “就一点。”方程说。 许川没说什么，直接将酒瓶换到了左手边，远离了方程。 幸灾乐祸的刘东往方程的杯子里倒了杯可乐，端起自己的杯子去碰方程的，“来，咱们也碰个杯。” 方程直接端起杯子，一口喝干。 还举着杯子的刘东戚了声。 许川不知是否是喝了酒的缘故，还在那儿讲方程和刘东的英雄事迹。 “这两人练了武后就把野性练出来了，先是揍那些之前打过他们的孩子，再然后似乎打架打上瘾了，打架成了家常便饭，在我们那片打过来后，就出去打，什么人都不怕，混混，无赖，什么人都敢惹，不是我盯的紧，现在都不知道有多混了，所以说，我一直都不太赞成她去酒吧工作……” 被大师兄数落了一堆英雄事迹的方程和刘东回去都蔫蔫的。 方程回到教室，打了个哈欠，塞上耳机直接趴桌子上睡觉去了。 刚要睡着，就有人推她。 方程迷瞪着眼问杜晓丽，“干嘛？上课了？” 杜晓丽没说话，而是朝前面示意了下。 方程缓缓转头，便看到白青青正站在她桌子前面刘东所在的位置上。 方程不明白地看着她。 “我找你有事说，出来。”白青青手插着口袋，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 方程不耐烦道，“有事就说，没事我还要睡觉呢。” 白青青眼中压抑着怒火，咬了下嘴唇，“这里说话不方便。” 方程直接塞上耳机，趴回了桌子上。 过了半天，方程都以为那女人被气走了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你跟周元怎么回事？” 第十九章 没爹的野种 方程半天没反应过来，不禁问，“我跟他能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他会突然不理我？”白青青怒视。 方程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怒吼，“他不理你，那你应该去问他，你找我有个毛用。” 白青青嗤了声，“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不找你找谁。” 方程一把扯下耳机，“得癔症了吧你，你们两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程粗鲁地扭开茶杯喝了口水，“我又不是他妈，我还管得了他交友情况？” “你不是她妈，可你是小三，勾引人的狐狸精。”白青青恶狠狠道。 方程将茶杯砰地墩在桌子上，眼神无比凌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白青青眼中闪烁着怒火，“从一开学周元就曾说过你向他表白被他拒绝，当时我就该知道你对他抱有什么样的心态，可笑我还傻不拉几跟他们一样认为是说的玩笑话……” “本来就是他胡说的。”方程无比烦躁。 “……周元拒绝了你，你却纠缠不清，恬不知耻地硬赖着坐他旁边……” “上午调座位时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跟老师说不愿意。” “那是你在做戏，你一早就知道周元的打算。” “你不是癔症，你得的是妄想症。” “这期间你肯定费了不少劲去抹黑我，才让周元不理我的吧？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嫉妒，讨厌我，处处跟我作对，现在目的达成了是不是很得意？” 第26节 教室里午睡的同学都醒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边。 方程冷笑了声，“你也想太多了吧，我是不见得喜欢你，可那也不是因为周元，我现在非常非常之认真地告诉你，我跟周元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是有办法让我换个位置，我举双手感谢你。” “你觉得这话谁会信？没什么他会要求跟你这个成绩一塌糊涂的渣子坐在一起？没什么放学会一起吃饭？没什么他会生那么大的气要打三班的人……” 正主控诉小三的戏，永远是人们围观的焦点，不止本班，连外班的人都来围观了。 方程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很想上去掐住这女人的脖子，让她闭嘴。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要是觉得不够丢人，你就使劲喊，到学校广播里喊，妈的，我还要脸呢。”方程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白青青大概以为她心虚了，发了疯般的拦住她，“被我说中了就想逃走，休想！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你要脸？你有脸吗？你跟你妈一样，都是勾引人的狐狸精。”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发增大。 方程青筋暴跳，眼神要杀人，“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你跟你妈一路货色，你妈是小三，勾引男人，生下你，你生下来就是小三，专抢别人的男朋友，什么都抢，什么都霸占，专一迷惑人，迷惑家里老人把什么都给你们……” 方程双眼布满血红，举起拳头就朝还在不断喷洒着恶语的白青青的头上而去。 “轰隆。”一阵声响在教室里突然炸开。 白青青的头没破，而挡在她前面的桌子却被拳头砸成了碎片。 白青青脸色惨白，无比惊恐，无比意外地盯着砸碎桌子的那人。 周围雅雀无声，围观的人都不由后退。 静默了好半响，白青青才怒指着那人嘶吼，“你想打我？” “我想掐死你。”周元满身煞气，逼迫近前的人不由后退，“你多亏是女人，你要是男的就跟这桌子一样的下场了，是我周元不想追你了，你跟别人闹什么，从小到大，我还头一次见有你这样的女人，谁是小三？谁是狐狸精？是不是每个男的对你多看上几眼就必须对你负责一辈子啊？跟人道歉。” “周元，你，你很好。”白青青气得嘴唇直打哆嗦，“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知道我是混蛋你还如此。”周元一把拉住气极要离开的白青青，“跟方程道歉。” 白青青眼角挂着泪，“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的一点没错，她就是个婊子养的，没爹的贱种。” 愤怒的周元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周元，你太过分了，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苏小涵尖着嗓子去拉怒不可遏的周元。 “滚。”周元怒吼。 “周元，行了，差不多了。”宋雨挡住，将人揽了下来。 “青青她真是瞎了眼了，你就是个没品的混蛋。”苏小涵替好朋友控诉。 “苏同学，你这话说的可没水准，我弟弟是混蛋，可就是这么个混蛋，你们还纠缠不清，自找不自在，能怪谁，还有，再替别人打抱不平之前先审视一下自身，得不到就满世界的逮谁咬谁，多亏我弟弟撤的早。”宋雨毫不留情。 “你，你们欺人太甚了。”苏小涵气得直发抖，“你们迟早要遭报应的，青青，咱们走。” “不能走。”周元挣脱宋雨，“道了歉再走。” 宋雨拼命按着，“你跟女人计较什么。”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能随便侮辱人了。”周元梗着脖子。 “你还嫌闹的不够。”宋雨喝斥，“行了，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逐渐散开后，方程踢开凳子往外走，周元挪动脚步，挡在了方程的前面。 方程阴冷地盯着他，“滚开。” 周元回视着她，嘴唇蠕动，身体未移动半分。 方程逐渐攥紧拳头，再次重复了一遍，“滚。” 周元抿着嘴，胸腔起伏的频率加快。 “手不打算要了？赶紧跟我去医务室包扎伤口。”宋雨拽着周元往外走。 周元瞪着方程，一把甩开了宋雨抓着他的手。 “犯什么倔。”宋雨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强拉着人走出了教室。 第二十章 发泄 方程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的人看到她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眼神就诡异起来，边窃窃私语，边不时偷瞄她。 方程一个大力拉开隔间的门，窃窃私语顿时中断，转身关门时，视线一一扫过眼前这些人。 这些人露出惊慌之色，匆忙离开了洗手间。 从隔间出来，洗手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人，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水哗哗流下，瞅了眼镜中铁青色的脸，低头接了几捧水，猛地扑到脸上。 微弯着腰，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凝视着镜中前额和两侧头发都在往下滴着水的自己好半响没有动。 从洗手间出来，方程没有回教室，而是去了楼顶，刚推开楼顶的门，就听到了说话声。 “……真的只有这么多了，我没有骗你们……” “这么点够干嘛的，还不够兄弟们吃顿饭的，赶紧交出来，老子看你是骨头痒了，欠收拾……” “……真，真的没有了，全身上下就这些了，不信你们可以搜……手机不行，联系不到我，回家我妈会打死我的……” 第27节 “明天拿钱来换。” “不行，我妈中午会打电话过来，我是一定要接的，不接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会来学校找我的，求你们，把手机还给我，明天我一定一定把钱带过来，我发誓……” “发你妈的屁誓，滚开。”一脚把人踹开。 方程朝那边扫了眼，三个男生围着一个抱头蹲在地上的男生在欺负。 “看什么看，没见过催债的啊？”踹人的平头喝斥。 方程没搭理他，抬脚继续往前走。 “以为有人来救你了？别说来的是个小妞，就是老师来了也不敢管老子的闲事……”平头霹雳吧嗒拍打着那人的脸。 听到这里，方程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察觉到的几人，冲她挑衅地看过来，“怎么同学？要管闲事啊，长的挺不赖的，让我亲一口，我就放了他。” 在他们猥琐的目光下，方程一步步朝几人走去。 平头见状，放下地上那人，拍拍手，站了起身，邪笑着伸开双臂，摆出一副拥抱即将到来人的姿势。 人只有一步之遥了，平头似乎等不及了向前走了一步。 只是，脚还没站稳，就被方程飞起的一脚给踢到了墙上。 “我操……”其他两人傻了会儿眼，紧接着骂了句，赶紧围上前去。 方程踹开左边的人，欺身上前，勒住那人的衣领，推到墙上，雨花般的拳头朝他的腹部砸去。 身后有人扑来，方程迅速放开手上的人，转身伸腿就把袭击的人扫倒在地，拳头再次砸向此人。 “别打了，再打会出事的……”刚才被欺负的那个男生怯生地在旁提醒。 方程看了他一会儿，吐出口气，才慢慢脱离情绪。 放手后，三人迅速离开。 被欺负的男生扶了下眼睛，冲方程说了声谢谢。 方程没吭声，直接走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男生傻站了会儿，还想上去说些什么却被寻来的刘东给拦下了，“不用太感谢，她打架就为打架，跟你没多大关系，要上课了，赶紧下去吧。” 男生抱着书包一脸的茫然。 刘东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男生看了方程一眼转身抱着书包下楼了。 “就知道你在这儿。”刘东挨着方程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递给方程一根，叼在嘴上一根，拿出打火机点着。 “打一架痛快了吧？”刘东吐出口烟说。 方程弹掉烟灰，看向远处。 “被我找出谁多的嘴，看我不抽死丫的。”刘东恶狠狠地骂了句，“周元这货可真是个祸水，都能让白青青那样的女人癫狂成那样……” “还有那女人都不用脑子吗？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没有智商，我看一点不错，搞臭了你就能挽回男人的心了？别说你跟周元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也轮不到她来管……” 方程的视线看过来，刘东忙改口，“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打个比方……” “少把我跟他扯一起，恶心。”方程警告说。 刘东摇着手指头，表示再也不会。 停了会儿，刘东又说，“周元的手似乎伤的不轻，缝了好几针。” 方程看他。 刘东忙摆手，“我不说了。” 一根烟抽完，刘东突然想起来说，“事情闹开了，班主任已经知道了，让你去他办公室找他。” 方程斜他一眼，“不早说。”将手中的烟在墙上摁灭，烟头顺手塞到了刘东的口袋里，拍怕身上的烟灰，站起来就往楼下走。 第二十一章 叫家长 方程敲开办公室的门时，里面不止班主任林老头一人，当事人周元和白青青都在，另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周元和白青青两人分坐在会议桌的两侧，挨着白青青身边坐着个保养适宜化着得体淡妆鼻梁上架副眼镜的女人，眼镜上反射着锐利的光点。 方程猜此人应该是白青青的母亲，因为面目轮廓上有几分相像。 周元身旁也坐有人，不过是一男子，年纪撑死了也不到三十岁，二十几岁的样子，很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方程的嘴角不由牵起一抹轻微的弧度。 进来前，双方应该是进行过一番争持，面容上都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 坐在桌子一端中间的林老头看到方程进来，摆手示意她先在一旁坐下。 方程自然不愿往会议桌边凑的，便在后排靠墙找了张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来。 那边的争持并没因她的进来被打断。 “我家青青一向乖巧，不管是学习还是学琴从来都不让我们操心，也从来不跟不三不四的男孩子接触，怎么可能早恋？分明是心怀不轨的人缠着我家青青不放。” “你说谁心怀不轨？”周元蹭地站了起来，冲着对面的白青青喊道，“你跟你妈说清楚到底谁缠着谁？” 白青青不吱声。 第28节 “您应该没搞清楚情况吧，我怎么听说是白同学因嫉恨在班里辱骂别的同学呢？”周元旁边的人说了。 白青青妈妈看向白青青，“有这事？” 白青青咬着下嘴唇依旧没吭声，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 白青青的妈妈狠狠剜了女儿一眼，扭头冲周元说，“归根结底还是要怪你先招惹我女儿，你要是不先招惹她，会有这些事……” “怪我？”周元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圆了眼睛，紧接着冷笑两声，“对，不错，是该怪我，我他妈一开始就不该搭理她，谁叫我贱呢。” 白青青猛地抬头，愤怒地盯着周元，桌子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那架势很像下一刻就扑到周元身上咬上一口。 “……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倒是先学会玩女人，耍流氓了，像这样的孩子，不加以管教，指不定多少女孩子糟蹋在他手里呢。” “谁流氓？”周元气得青筋暴跳，“你要不是女的，我，我早……” “你早怎么样？怎么？你还敢打我不成？”白青青妈妈微抬下巴，轻蔑地注视着周元。 周元一拳砸在桌上，剧烈喘气。 “周元。”林老头警告，“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 “坐下。”周元旁边的人将他硬拽坐下，“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我家周元先起的头，可你家女儿要是不愿意，他还能强逼她不成？我听周元说两人并不是什么恋人关系，你女儿可一直没答应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要一直吊着？我家周元一向没什么耐心就跟你女儿说拜拜了，从头到尾，两人也就是牵牵手，顶多也就是朋友以上恋人以下的关系，您老用不着拿一副糟蹋了你女儿的神情来看我们，我们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 “你谁啊？成年了吗？倒在这里教育起我来了，有你说话的地儿吗？”白青青妈妈斜视着，“叫你们家长来跟我说。” 那人嗤了声，“我是他表哥，他家长在京都呢，来不了，要说您只能跟我说。” “你做得了主吗？”白青青妈妈冷冷说，“我要报警，告他他不仅诱拐我女儿，还殴打我女儿，让警察把这个流氓给抓起来，关进去好好教育教育。” 白青青的妈妈边说边掏包里的手机。 一直端坐的林老头无法淡定了，赶紧上前阻止白青青妈妈掏手机的动作，“白青青妈妈，你先不要激动，这事还没到报警那么严重的地步，孩子都还小，闹出去对两个孩子都没什么好处……” “我们没什么，反正都这样了，我不能让欺负我女儿的流氓暴力狂逍遥法外，他糟蹋了我女儿，败坏了我女儿名声不说，还打我女儿，这样的坏蛋不该抓起来吗？”林老头越劝，白青青妈妈似乎叫嚷的更厉害。 “妈，你想干什么啊？你报了警，我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待……”白青青拉着她妈大喊。 “你给我闭嘴。”白青青甩开女儿的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我想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平常我都怎么教育你的，让你如此不自爱，别人勾一勾，你就相信了，家里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知道吗？难怪上次考那么差，你太让我和你爸失望了，我们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女儿……” 白青青捂着脸流泪。 白青青妈妈去拉包的拉链，林老头直接拿手按住。 周元掐着腰道，“林老师你让她报，她不报我还要报呢。” “周元。”林老师怒喊，“你能不能给我消停会儿，别以为你学习好，我就会纵容。” “你还报警，你报什么啊？你个流氓？”白青青妈妈怒指着周元。 “告你女儿诽谤，损害别人的声誉。”周元的表哥闲闲地说。 白青青妈妈愣了下，然后冷笑，“我女儿什么样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无缘无故，她是不会瞎说的。” 林老师似乎这才想起来方程，“你妈呢？” 方程不由站起来，“我，我妈，她……她生病住院来不了……” “谁生病住院？”门砰地一声从外面被人大力推开，“你个小兔拽子，今天咒我生病，明天是不是咒我死啊，你个小混蛋，有你这样对妈妈的吗？” 方程她妈气的头发都竖立起来了，拿下肩上的包，就去砸打方程。 方程愣了片刻后，赶紧跑着躲闪。 “你别跑，你给我站住，气死我了，闯了祸还不想我知道。”方程她妈围着办公室满屋子追方程。 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刚才还吵着报警的双方人马，都怔愣地靠后站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对追逐的母女。 方程要出去，她妈似早预测到她的意图，啪嗒一声把门给反锁上了，方程只能躲到林老师背后，母女两围着林老师不停转圈。 林老头捂着脑袋，似乎被这对母女绕晕了，“方萍，方程，你们快停下，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方程她妈弯腰喘气，盯着不远处的方程，拿手指着，“小，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一把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狠狠大喘了几口气。 方程贴着墙走近了些，跟她妈隔着一定的距离。 方程她妈端起桌子上的水猛喝，放下杯子，待气喘匀了些，就开始扫视屋内的人，然后视线放到林老头的身上，“林老师打电话让我来，是不是这小兔崽子又跟人打架了？” 第二十二章 妈妈的怒火和底线 林老头似还没回神，茫然地看了方程她妈好大一会儿才连忙否认，“不，不是，是……”接着将自己了解的事情起因简单交代了下。 老头所讲的跟当时的情形差不太多，所以在老妈询问她的时候，方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闹了半天，这里头压根没我家方程什么事啊，恋不成成怨偶的是他们两人。”方程她妈松了口气。 白青青妈妈用眼镜外的余光打量方程她妈，冷哼道，“这中间少不了她的挑拨勾引？休想撇干净。” “挑拨什么？勾引什么？你在场呢？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方程她妈猛地起身，咄咄逼人道。 “这，这还用在场吗？有什么样的家庭就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白青青妈妈下意识后退了步。 “怎么说话的？这么大年纪了会不会说句话……”周元挣扎着上前却被他表哥一把按在了椅子里。 “老实待着。”表哥呵斥。 方程她妈问，“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 第29节 白青青妈妈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还用说？” “当然要说了，而且还必须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今天谁也别想离开。”方程她妈将杯子重重贯在桌子上，杯子里的水洒出了一大半。 “你，你撒什么泼，你什么样的家庭你自己不知道？”白青青妈妈又后退了些。 “野种吗？私生子吗？有爹生没爹养吗？”方程她妈吼道，“像你这样自以为优雅又有修养的女士，嘴上鄙视着不守妇道，心里却在渴望得到更多男人的爱，劝说别人不能容忍丈夫出轨，自己却对丈夫出轨视而不见，显摆着自己的高学历整天把教养挂在嘴边，做出来的事情却连学都没上过的人都不如……” 方程他妈的嘴比机关枪还要厉害，噼里啪啦冲着白青青的妈妈不停扫射。 白青青的妈妈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只剩下发愣的份。 而其他人也均是呆若木鸡。 方程却是捂脸想遁走。 “……没爹我也能把她养大，比着你们这些双亲健全的孩子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有了爹就能保证长的比现在好？对我来说男人他就是一枚精子的作用，没他我们也照样生活的很好，你敢说你能吗？我和我家孩子没吃你的没穿你的没住你的，更没抢你老公，你凭什么一副嘲讽的嘴脸质疑我的家教？凭什么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孩子的面辱骂我家的孩子？这就是你的家教？你那样的家庭教育出来的？真是有什么样的家庭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方程她妈说完，抓起椅子的包包，大步流星就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冲靠墙站的方程喊道，“还愣着干吗？这里有你什么事，还不跟我回去。” 方程跟着她妈走出了办公室，里面的人竟然都没阻拦，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被她妈给震住了。 方程跟她妈回了家，一路上她妈倒是缄默不言了，一句话都懒得搭理她。 方程手插在口袋里垂着头跟在她妈后边，她妈掏出钥匙开门，她赶紧上前抢过去掀开了卷闸门。 她妈搬箱子，她也赶紧抢在前头。 她妈到后院厨房洗碗，她也赶紧跟过去抢着去洗。 “到底想干什么啊？”她妈似忍无可忍冲她吼了，“以为这样我就不追究了？我告诉你方程，我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别往枪口上撞，否则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等你气消了我再过来吧。”方程瞅了她妈一眼，放下盘子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又被她妈给喊住了，“你回来，我有话问你。” 方程折回身，“什么事？” 方程她妈望着天花板迟疑了好半响才说，“你跟那周元到底怎么回事？” 一听这个，方程就头疼的不行，“这个问题不是说过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刚还在人家面前信誓旦旦地说没有，怎么回来就变卦，又揪住不放？” “什么叫又？”方程她妈瞪眼，“外人面前我能说什么？那两人之间你到底掺合了没有？” “你把我看成什么了？跟你一样左一套右一套，前脚答应过的事后脚就反悔？我说过没有就是没有，你就不能相信我。”方程很是无奈。 方程她妈摔下抹布，“你妈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有原则两面三刀的人？” 方程扭头不吭声。 “让我相信你，你就能保证事事对我诚实了？”方程她妈抓起抹布继续擦盘子。 方程眼神游离了两圈，转身往外走。 “你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她妈在她身后警告，“我不想看到你在读书期间谈什么幼稚的恋爱。” 第二十三章 就是不换 男女学生之间的情感纠葛闹的像他们这样满城风雨的并不多见，碍于校风校纪，学校很可能会给予一定的批评和处分，严重的有些甚至会被劝退。 但自从那天叫过家长后，这事似乎就这样完了，当事人都是该干嘛干嘛，一切粉饰太平，老师也再没找方程谈过话。 那天方程跟她妈提前走了，也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学校碍于两人的背景，也或许是碍于两人的成绩怜惜人才不忍责罚，但无论从那一点讲都跟方程这个草芥阶层的混子没关系，她应该庆幸是被无辜涉及，而不是真正情感纠缠不清中的当事人。 粉饰太平并不代表一切都没影响，方程不止一次看到白青青在走廊上跟一外班的男生说说笑笑，态度透着暧昧，从他们这边的窗户很容易就能看到。 刘东就曾拿这个刺激周元，“元少，奸夫淫妇又在外面腻歪了，你就一点不生气？” “庆祝还来不及呢，只要不来烦我就行，我可不想再被她妈指着鼻子骂流氓，扬言要警察来抓我。”周元嗤了声，“我他妈从小到大都没丢过这样的人，更没人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流氓。” 刘东没同情心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这个周日是我生日，我想订个地方，到时请班里的同学都去聚在一起好好玩玩，你和方程到时可一定要去。”周元说。 “小糖跟我说周末想去植物园。”方程没搭理周元，冲刘东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刘东愣了下，忙对周元说，“那个元少，还真不好意思，那个还真去不了，那天要陪我妹妹……” 周元脸色不悦地看向方程，半天没言语。 从食堂出来，方程挑了个人少的路回教室。 孙艳从后面追了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程冲她笑了笑。 “那，那个，你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其，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孙艳结结巴巴道。 方程脸上的笑容不由加深，“孙艳你脑子是真学傻了？还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白青青说的可并不都是瞎编乱造，未婚子，现在都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或许还真是小三，你却还来羡慕我……” 孙艳微垂下头，“我，我是真这么想的，你妈很厉害，骂的白青青她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我要是也能有个那样维护我的妈就好了……” 方程想到孙艳的母亲是继母便看向前面没再说什么。 孙艳说，“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爸离婚了，从此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之前我是跟着我奶奶住的，后来我奶奶没了，我才回到了我爸现在这个家，继母生的弟弟也都已经很大了。” 第30节 方程问出了一直想问却不太好开口的问题，“你继母对你不好？” 孙艳叹了声气，“也不能说不好，她也没有虐待过我，但……那种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很难受，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我是多余出来的那一个，就比如他们三人正说笑呢，我一过去，轻松的气氛立马就变了……我跟我爸两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仿佛那不是我爸，而是别人的爸爸，我就是一个寄宿者，你有离家出走过吗？”她突然问。 方程愣了下，“有啊，无数次，每次我跟我妈吵的厉害了，我都会离家出走。” 这次换孙艳发呆了。 方程接着说，“我离家出走不是去刘东家就是去我大师兄家，我妈放心的很，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去叫我。” 孙艳说，“难过的很了，我就想走的远远的，觉得一个人生活都比现在看人脸色强，我收拾了行礼去火车站，到了火车站才发现身上的钱还不够买一张远离这个城市的火车票，而我又胆小，又笨手笨脚，找个工作都不敢，所以，在火车站附近晃荡了几圈后，哭了一路就又回去了。” 孙艳停顿了下，“有时我就在想，我妈为什么不要我？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也愿意跟着她，也好过寄人篱下的感觉。” 方程问，“现在不想离开那个家了？” 孙艳说，“怎么不想？只是不再冲动了而已，我发现我唯一能离开那个家独立起来的途径就是好好学习，三年之后考上大学，只是我脑子太笨，无论怎么用功成绩都不好，不像晓丽，天天看小说犯花痴却还比我考的好。” 方程说，“其实，也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一条路。” 孙艳说，“我可没有你的能力在哪儿都能适应得了。” 方程说，“在班里我就适应不了。” 孙艳不由笑了，“你怎么就那么讨厌学习？我喜欢可就是学不好。” 方程说，“肯定是你学习方法不对。” 孙艳说，“我弟说我是脑袋不开窍，属榆木疙瘩的。” 方程说，“谁说的？你语文不是很好吗？杜晓丽那个天天看小说的作文都没你写的好？” 孙艳说，“可高考又不只考语文一门？” 方程耸耸肩，“学习上的事你还是问别人吧，问我只会告诉你人生并不只考大学一条路。” 说完，两人都不由笑了。 孙艳看着前面突然收敛了笑容，碰了下方程的胳膊。 方程顺着看过去，就见周元正站在教学楼旁边的树下，踢着颗石子，望着她们这边。 孙艳小声说，“我先回教室了。” 孙艳走后，周元走了过来，“我们谈谈吧。” “有什么可谈的？”方程讥笑了声，脚步几乎未停，从他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走出还没一步，手腕就被他突然抓住了。 方程说，“放开。” 周元没动，“我们坐同桌，不能一直都不说话吧，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想法你倒是说啊，你这算什么意思？” “我给你说得着嘛，受不了就去找老师调座位，以老师对你的偏爱，肯定能答应。”方程强行拽下那只手，直接走人。 “我就不换，我为什么要换，要换也是你换。”周元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 第二十四章 搭救老板 凌晨一两点的样子，方程从酒吧后门出来，打开自行车的锁，跨了上去，一阵冷风袭来，不由缩了缩脖子，拉上外套拉链，竖起了领口，进入夏天的尾声，他们这里的昼夜温差还是不小的。 走没多远，就到了巷子口，刚要拐入璀璨路灯下的宽阔马路时，从她的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追逐声。 这片地方娱乐场所密集，打架斗殴实属常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方程右脚往前滑行了一步蹬起自行车正要拐弯时，透过昏黄的灯光她看到了前面那个被追的很狼狈人的面孔，刚放上去的脚不由自主放了下来，将车子靠边放到墙上，衣服领子高高竖起，几乎与眉眼平行，并缓缓挽起了袖子。 等那群人跑到近前，她动了，先是一脚踢飞了一人手中的棍棒，再是一拳击中了另外一人的面门。 瞬间，追逐的人停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让她少管闲事，并向她围拢上来。 方程不敢迟疑，迅速拉起被追的那人跑到自行车跟前，跨上后，一脚踏在墙上，一脚一个后踢，将追上来的一人踢倒，冲那人大喊，“还不快上车。” 那人茫然地哦了声，赶紧跑上几步坐上。 车子风驰电挚般冲向夜色之中，脚步声，咒骂声远远被抛在了后面，直至消失。 “好了，好了，可以慢点了，那帮人已经被我们甩掉了。”身后那人猛咳着说。 一刹闸，车子便停了下来，满头是汗的方程拉开外套拉链喘气。 身后那人一脸惊魂未定地下了车，踉跄地转到她前面，盯了她半响，突然指着她大叫，“那，那个，你，你是那个新来的调酒师，对，对对，就是你，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方程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不是新来的，是最近才调的酒，我在你店里已经干了一年多了。” “我不是经常在店里，这个那里会注意到。”那人表示。 “你怎么样？”方程望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不说那人还好，一说那人就疼的直抽气。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方程问。 那人呲牙咧嘴地四顾看了看，“这是哪儿？距离酒吧远吗？” “不远，隔了两条巷子。”方程说。 第31节 “方便的话还是送我回酒吧吧，看看伤势再说，对了，我叫陈晖，你呢？”那人朝方程伸出手。 “方程。”方程瞄了眼他伸出来的手，迟疑要不要握上去，可那人显然没有自觉，手一直伸着，等着方程来个友好的握手礼，面对那人鼓励的微笑，方程勉强扯了下嘴角，硬着头皮伸出了自己的手。 方程的手刚接触到他的，他便突然大叫起来，“我操，好痛……” 方程顺势收回了手。 “手掌心破了一层皮，这帮混蛋……”那人骂骂咧咧。方程无语，这神经弧可真够长的，骑着车子送他又回了酒吧，路上随意问了他怎么惹上这帮人的，个个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陈晖说，“还能有什么，被人追着打，无非就两点，不是欠人钱，就是睡了人家的女人，也是我倒霉，不小心被他们给堵到了。” 这说了等于没说嘛，方程翻了个白眼，没再追问下去。 从后门进了酒吧，方程要叫人给他搽药，那人忙摆手，“别，别，我这幅模样还是越少人看到越好，你呢就帮人帮到家。” 虽如此，不过还是没能躲过，去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了大维，免不了遭来一番嘲笑。 方程见大维在，便将人交给了他，回了家。 “来杯酒。”有人在吧椅上落座。 方程下意识抬头，便看到了自家老板，脸上的淤青已经消了大半，基本恢复了人模狗样。 方程问他喝什么酒。 他说，“随便，你调什么我喝什么。” 望着不停朝她眨眼的某人，方程无语半天，冲dj打了个手势，切换了首音乐。 随着音乐，方程随意自如地调了杯酒，然后推到了他的面前。 跟着音乐晃动的陈晖坐正了些，将视线从方程的身上移到了面前的酒杯上。 喝了口，搁下杯子，陈晖凑近了些问，“你不怕上次那些人找你麻烦？” “不怕。”方程望着他摇头。 “为什么不怕？因为身手好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陈晖神秘地说，“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可不是一般的混混，身后是有人的，不是谁都能惹的……” 方程听了，并没露出相应的惊慌和恐惧来。 “还真不怕？”陈晖啧了声。 “不是不怕。”方程收拾着吧台，“是……”说到这里停下来做了个将衣服领子拉到脸上的动作。 陈晖愣了半响总算明白过来，“我操”表情复杂莫名，装模作样地抱了下拳，“佩服。” 方程说，“只要你不说，就没人认出来，当然，你是不会说的。” 陈晖笑的邪恶，摆摆手，“那可不一定，想要封我的嘴，怎么也要给点好处吧。” 方程拿眼斜他，“能要点脸吗？” 陈晖自顾自说，“我看不如这样，等会儿下了班，你陪我吃个宵夜，我可以考虑考虑。” “吃完宵夜，是不是还要陪你回家啊？”方程撇撇嘴就去忙自己的了，表示不愿再搭理此人。 陈晖赶紧改口，“开个玩笑嘛，咋这么不经逗呢，其实就是为了感谢你那晚的救命之恩，赏个脸吧？” 方程直接拒绝，“晚上我要早点回去。” 陈晖绷了脸，“不要拒绝的太快，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 方程擦着杯子，“真的要早点回去。”第二天还要上课呢。 陈晖一墩杯子，“这么拒绝老板不太好吧，小心老板给你小鞋穿。” 方程满头黑线，这都什么人，明目张胆地威胁，放下抹布，深呼了口气，“行，不就是吃个宵夜嘛。” 陈晖笑了，“这就对了，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对自己的恩人那能穿小鞋，感激都还来不及呢。” 方程表情僵住，“那我就不去了。” “那可不行，已经晚了，答应了的事情怎能反悔？”陈晖说，“不过，作为老板，我可以让你早一点下班。” 陈晖将空杯子推还给她人就离开了，方程去洗杯子，转回身就看见大维正坐在刚才老板所坐的位置上，望着老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到方程又瞅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方程摸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是脸上有东西？还是衣服有问题？” 大维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咱这老板就是一风流大少，什么都不缺，就缺节操，不知多少无知少女的心被他骗过……” 方程闻言不禁笑了，“你怕我被他骗了？” 大维说，“我只是提醒你，虽然这货一向喜欢性感成熟的，但难保不会有一天想换个口味。” 方程笑笑，“老板说被人追是因为睡了人家的女人，欠了人家的钱。” 大维戚了声，“听他瞎说呢。” 下了班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个点，开门营业的没几家店，两人就在酒吧附近找了家随便吃了点，聊了一些闲话，吃完饭，老板提出送她回家，还没来得及拒绝，那人就已经把她的自行车给放到了后备箱。 第二十五章 酒吧撞见 方程一轮表演结束，便看到最近常在店里频繁出现的老板正坐在老位置上，近水楼台地抽走一杯刚调好的酒，环视一圈对她说，“你的粉丝越来越多了……” 方程看他，不太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随着技艺的娴熟，以及店里的有意推崇，她当然知道自己越发受欢迎，也知道自己有了不少固定的粉。 陈晖斜靠在吧台上，慵懒地指向某处，“看那边，那桌有个长的很俊的帅哥，打你开始表演，眼睛就一直盯着你，眼睛都看直了，人也看傻了，啧啧，足见你的魅力有多大。” 第32节 回头望向方程的眼神带着哀怨和不满，“我敢打赌，要不了两分钟，那小子铁定过来搭讪。” 方程看到陈晖所指那人的那一刻直接愣那儿了，怎么是他们？ “要是被我说中了，明天陪我去个好玩的地方如何？”陈晖眨了眨眼。 “不如何。”方程说，“没什么可赌性。” “这么快就认输？”陈晖夸张地拖长了音，“你对自己很自信嘛。” 这么说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吧台前，站在陈晖的旁边看着方程，跟他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人。 陈晖侧身，明目张胆地打量这两人。 那人直愣愣地盯着方程，没言语，似乎像是一直没反应过来。 “哥们，这么看人有些不太合适吧？”陈晖有些不悦。 “还真的是你？”另外一人开口，“二元说是你，我起初还不相信……” “认识啊。”陈晖突然反应过来。 “我同学。”方程开口说。 “一个班的，这是她同桌，我在她前面坐。”宋雨说，“你是？” “难怪。”陈晖喝了口酒，“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你们班男生的颜值很高嘛。”陈晖冲方程挤了挤眼，方程装作没看见。 陈晖走下吧椅，扮演着体贴下属的老板，“既然同学来了，等会儿不忙了你也跟他们去玩会儿，这里让别人先顶着。”说完伸了个懒腰走去了办公室。 宋雨看着陈晖的背影说，“这酒吧老板对你还不错，不过，现在的花式调酒师这么稀缺，笼络你也不奇怪。” 周元一副便秘脸地嗤了声，似很不赞同他哥的话。 宋雨问她在这里做了多久之类的问题，倒没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程说，“你们不是请了班里同学庆祝生日吗，怎会在这儿？” 宋雨斜了周元一眼，“本来是这样准备的，也不知道他抽错了那根筋，又不愿意办了，拉着我们几个非要来这儿，然后就看到了你，二元，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方程在这儿？” “知道你个毛啊。”周元冲他哥翻了个白眼。 “我不信，那么多家酒吧你为什么偏偏选这家？”宋雨搂着他的脖子逼问。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问题儿童啊？”周元不耐地拨开他的手。 “这个我可以作证。”方程插话，“我是第一次在店里看到他。” 宋雨狐疑，“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这时，他们那桌有人在喊，宋雨冲方程说，“叫我呢，我过去看看。” 方程点了点头。 宋雨走了，周元却没跟着离开。 方程自顾忙自己的。 那人等她调好了一杯酒给客人的空挡，就问她，“你妈知道你在这里兼职吗？” 方程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将手里的抹布甩在桌面，双手撑在台面上，盯着他，“怎么？不知道的话你要去告诉她？或者告诉学校老师还有同学说我在酒吧这种不正经的地方当调酒师？” “我什么时候说过？”周元一脸收了刺激的表情，“我不过问问而已，你不要老把我想的那么龌蹉，你是不是一看到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来着？” 方程没吭声。 “我没怎么着你吧，你怎么就这么想我呢？”周元质问，“我承认，之前刚认识的时候是发生了些不愉快，可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矛盾，犯不着如此仇视我吧？”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矛盾？”方程嗤笑，“什么才是？为了摆脱别人，拿我当挡箭牌不说，你问都不问我一声……” “我没有拿你当箭牌，我……”周元辩解。 “……你甩了人，人却把气撒到我身上，拿我的身世做文章这还没有什么？” “我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我，我道歉行了吧……”周元烦躁地抓了把头。 方程吐出一口气，“我不想跟你吵。”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事情都发生了，又不能让它倒回去重来。” 方程拿起抹布，“该干嘛干嘛去。” 周元赌气似的在吧椅上坐下，“我要喝酒，给我来杯酒……” 这个方程拒绝不了，也不想跟一个宠坏了的大少爷继续掰扯，累的慌！ 调了一杯给他，没过多久又要，然后是一杯接一杯。 方程看他眼都喝红了不由开口说，“你醉了，别喝了。” “谁醉了？你才醉了。”周元打了个酒嗝，“你是不是怕我不付钱给你？不怕，我带钱了呢……” 说着就去掏钱包，翻开钱包，钱包里没现金，喝大的周元拿着钱包上下左右的来回颠倒，倒了半天没倒出一个子来，抬头看向方程，“我没钱，你把我压在这儿吧，让我妈来赎我。” 方程摇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正要叫宋雨把他拉走时，这货自个儿晃悠悠地站起来了，“厕所呢，我要去厕所。” “那边。”方程指个方向，“你自己行不行啊？” 第33节 “我都说了，我没醉，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周元嫌弃道。 “周元你大爷的，你才老妈子。”方程不由骂了句。 周元离开后，方程又忙了一阵，没多少客人的时候，方程揉了揉太阳穴，跟人交代了下，去了酒吧后门，想去巷子里抽根烟缓缓，每次对上周元这货，脑袋都跳着疼。 只是，刚拉开门，烟还没来得及点，就发现右边不远处一帮人在撕扯，被撕扯的那个好像是一个喝醉的人，站都站不稳。 方程扫了眼，便掏出打火机，低头点烟，啪嗒的一声，打火机冒出一股蓝色的火焰来，方程一只手挡住外面的风，刚要低头，突然猛地停住，头迅疾转向右边。 难怪那么眼熟，那个喝醉酒被围着的是周元那货，领头围堵的她也见过，是经常在他们班走廊外面跟白青青聊天那男的，而且白青青也在，似乎拉扯着不要那人找周元的事，那人似乎很暴躁，命人拉开白青青，便去踹周元。 周元喝的神智不清的，也不知道躲避要害，反倒扑上去跟人厮打，醉成那样，有多少杀伤力可想而知，不大一会儿就被人围在地上殴打。 一直燃烧的打火机烫回了方程的视线，来得及多想，打火机一丢，人跟着就跑了过去。 如果事情能重来的话，方程发誓她绝对不扑上去充什么英雄，那可是十几个壮男，虽说她练过，可也没把握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她认为她那一刻的脑子肯定被驴踢过，否则怎么可能会去管她百般看不顺眼的人。 第二十六章 麻烦大了 “你觉得自己很能打，很英雄是不是？能打你别躺在床上啊……”方程她妈一看到她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吼，“你看谁家的女儿会打架把自己打进医院的？” “别拿我跟别人家孩子比，我成不了别人家的小孩，你也不是别人家的妈妈。”方程撇嘴反驳。 “这一刀多亏划在了肩膀上，若是再往下移移，可就是…要是那样，我当初生你下来干嘛，十几年不白养了。” “你不一直都后悔生下我吗？”方程小声嘀咕。 “我后悔没一直严加管教你。”方程她妈气的嘴唇发紫，“你不是在刘东家学习吗？你跑外面干什么去了？在学校还不学习呢回到家学习？这话我会信？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家里，就随你去了，可你倒好跑到外面跟人打架，你这是在糟蹋我的信任方程，说这么晚出去干什么去了？” “就，就同学过生日，玩，玩的有些晚……”方程结结巴巴扯了个谎。 方程她妈哼了声，“打跟那叫周元的坐同桌后就没见安生过，接二连三的是出事呢，赶明儿，我要找一下你们林老师，让他给你调个位置，最好能调个成绩好些的跟你坐同桌……” “方姨，我们班上成绩最好的就是师妹现在的同桌了，你还想给她换个多好的？”提着东西进来的刘东笑着说。 “他成绩好？”方程她妈不相信。 “全班第一年级第二。”刘东说，“你说好不好。” 方程她妈嘟囔了句，“倒是没看出来，不过也没见你们成绩提高到哪儿去。” 刘东讪笑，“那是因为我师妹不待见他。” 方程她妈说，“不待见他会去救他？” 刘东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一个班里的同学，再看不顺眼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让别班同学欺负，况且还是同桌，不过，你找找我们班主任老头也好，反正师妹也不想跟个学霸坐一起，搁我我也不愿意，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方程她妈看了两人一眼，恩了声说有时间会去。 刘东来了，方程她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受伤这事还瞒着家里老人呢，方程晚上不在家也就算了，方程她妈再不在家老人家肯定起疑。 刘东把方程她妈送到门口，“这儿晚上有我呢，不用担心，明早我妈会过来送饭，你不用急着赶过来，免得被姥姥发现再给吓着了。” 方程她妈拍了拍刘东的肩膀不放心地往里面瞅了眼，叹了声气转身走了。 刘东关上病房的门，走过来打开保温盒给方程盛饭，“又跟方姨吵什么呢？” 方程慢慢坐起来，“那是我要跟她吵，是她一看到我就骂，你说我都躺在这儿了，她还能骂得起来，谁家的妈妈会这样？” “你可别说了。”刘东瞪她，“你是没看见，方姨听说你在医院整个人都傻了，吓的半天站不起来，骂你几句你就听着，吃饭。” “我一只手怎么端，好歹把桌子放上去啊。”方程晃了晃受伤的胳膊。 “忘了这茬了。”刘东把桌子搬到床上，碗筷放上去，便拉开床头的椅子坐下。 方程左手拿筷子，夹了几次都没夹住菜，气恼地放下筷子，“有勺子吗？给我个勺子。” 刘东嘿嘿笑了两声，“我看看我妈有没放。” 方程咬了咬牙，“你还笑？” 刘东说，“要我哭吗？还真有。” 方程一把夺过，将菜倒进碗里拿勺子挖着吃。 方程所住的病房是周元家的人给安排的，单人套房，房里还有电视冰箱之类的配备。 刘东拿遥控器按了一圈的台，最后干脆关了电视，看向费劲吃饭的方程。 方程抬头看他，挑起一边的眉毛，示意他有话快说。 刘东拉近椅子问，“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方程说，“知道啊，不就是白青青新找的情人？天天在走廊上卿卿我我的用来刺激周元的那人嘛？那人怎么样了？我记得我当时下手好像不轻。” “都躺在医院了能轻了才怪。”刘东翻了个白眼。 “当时他们人太多，顾不了太多，否则，我就不只是挨一刀这么简单。”方程又往嘴里塞了口饭。 刘东叹了口气，扔掉手里的遥控器，“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方程见他这样，便放下了勺子。 刘东说，“你记不记得有次去网吧，碰上许耀斌被人追，我们上去把人给打跑了。” 方程点点头，“记得啊，许耀斌还说那些人的老大是个叫什么潘宇的，还是跟我们一届的新生，当时我们还纳闷潘宇是什么人，竟然刚入学就这么狂……”说到这儿，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34节 刘东说，“他就是潘宇。” 方程说，“不会这么巧吧。” 刘东说，“就是这么巧，而且我还打听了潘宇的底细，他妈的打听完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白青青找的这人可真不是什么善茬，城里三分之一的酒吧娱乐场所都出自他家，这样的人家那肯定是黑白通吃的。” 方程抓紧了勺子，“潘宇现在怎么样了？” 刘东说，“没周元伤的重，但比你要重些，虽说都没大碍，但人可是你打的，他要是追究起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方程半天没吭声，“我妈知道这事？” 刘东想了想，“应该知道。” 方程推开桌子，揉了把脸，“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刘东叹了口气，“进少教所，当然，周元家要插手管的话会好些，怕就怕周元家压不住，他毕竟不是这里的人，到时把责任全推给你，你就……” “妈的。”方程气得直捶床帮，忘记身上有伤，疼的她不由喊出声来。 第二十七章 对上对方的妈妈 方程感觉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刚抹了把冷汗，便看到了坐在床头的周元，绑带包着头，身下坐着轮椅。 方程撑着左手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刘东呢？” 周元说，“出去了。” 方程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周元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想到你会去救我。” 方程说，“我也没想到。” 这对话对的甚是诡异，两人相互看了眼，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周元似乎没话找话道，“宋雨说女孩子对男生凶也有可能是喜欢他，你之前对我那么不友好该不会是喜欢我……”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方程瞬间打断。 周元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嘴唇蠕动半天也没找到话语，呆愣了半响，干笑着，“我，我就说嘛别看你表面看我不顺眼，其实心里还是拿我当朋友的，否则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管别人的闲事。” 方程看着他没言语，这话她没法接。 说是朋友，实在太违心，说不是朋友，那她就真成了他口中吃饱了撑的管别人闲事的人了。 其实她还真是吃饱了撑得了，再看这周元，眼神不是一般的复杂。 “我舅妈给你带了饭。”周元说着将挂在轮椅上的饭盒取了下来。 方程刚要说我妈会过来送饭，就见那人已经移好了饭桌推到了方程面前，将饭盒放了上去，取下了盖子。 “我自己来。”周元盛饭时，方程不由阻止。 “你一只手能行？”周元怀疑的视线落在她不能动的右手上。 方程噎的直翻白眼，明明这人伤的比她重，气焰却比她还嚣张。 周元嘴角带着笑意，将饭盒里的菜排好，饭碗拿给她，勺子放到饭碗里。 方程心里有些犯赌，有一搭没一搭地拿着勺子吃饭。 吃到一半，见周元还坐在那里，便问，“你不回病房？”那意思就差没说你怎么还不走。 周元说，“我等着拿饭盒。” 方程不吭声了，闷着头吃饭。 “我听说这几天都是刘东的妈妈和你大师兄的妈妈跟阿姨轮流看护的。”周元说。 方程抬头看他。 “你们几家的关系这么好？”周元问。 方程嗯了声，便没再说什么，显然周元是想借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只是方程没给对方机会。 周元推着轮椅移到了另外一边，拉开了床头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方程的东西，mp3，书本什么的。 周元抽出一本翻开来看，“你画画？” “别碰。”方程放下勺子就去夺。 周元推着轮椅远离床边，让方程扑了个空，只能怒瞪他。 “我看看又少不了什么。”周元翻了几页感叹说，“画的真不错，没想到你这双手不仅能挥拳头而且还能画画，真没想到……”周元在那儿边翻边唏嘘。 “这个迎着太阳，衣服搭在肩上的男人背影好熟悉……是你大师兄？” 方程冷冽警告，“拿过来。” 周元迎着她的目光，过会儿，慢慢合上还给了她。 方程随手丢在床头，继续吃饭。 第35节 周元好一阵沉默，“其实，你可以报考美术系，文化课分数线会低很多。” 方程瞥了他一眼，“我没准备考大学。” “不考大学，那你干什么？”周元很意外。 “什么不能干，就非要考大学。”方程没好气道。 “调酒吗？”周元问。 方程不由警惕地看向门口，“要是让我妈知道，我不会放过你，还有，那晚我跟我妈说是跟你过生日，你别说漏嘴了。” 周元说，“放心吧，调酒的事，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我真觉得你可以努点力考个美术学院什么的，这样也不至于埋没你的兴趣。” 方程不屑地瞪他，“这世上能专攻自己兴趣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就好比你这样的什么都不缺的大少爷，而大部分人都只能跟我一样，由不得自己选择。” 周元说，“你根本就没选择，又怎么知道不能。” 方程说，“你又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能，别对别人的事妄下定论。” 周元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方程她妈和刘东一起走了进来。 刘东看到周元咦了声，“能下床了？不是说还要躺上几天的吗？” 周元没回刘东的话，打两人一进来，他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方程她妈身上，挣扎着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阿姨。” “坐下吧，不用起来。”方程她妈语气淡淡的。 周元应了声抓着扶手坐正些了。 方程她妈走到床边，将手里的饭盒搁在桌上，看向正吃着的方程，“不是跟你说带饭吗？带过来的这些要怎么办？” “要不给我吃吧，我还没吃……” 方程和方程她妈齐齐看向周元。 “……还没吃饱。”在两人的视线下周元补了句。 方程她妈将饭盒递给周元，“就怕你吃不习惯。” 周元说，“怎么会？能品尝到阿姨的手艺那是我的荣幸。” 听了这话，床上的方程跟被呛到似的不停地咳嗽，惹来她妈好几记白眼。 方程她妈走去倒了两杯水，放到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元。 周元赶紧将抱在怀里饭盒搁在茶几上，双手往前滚动了下轮椅，力度似乎没把握好，猛一下子撞到了茶几，茶几上的杯子跟着晃了几晃，他赶紧手慌脚乱地倒退了些，并悄悄瞅了眼方程她妈。 “这气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准女婿第一次见丈母娘呢。”刘东凑到方程的耳边嬉笑。 方程斜他。 那边方程她妈不咸不淡地问了几个很家常的问题，比如转过来之前在那儿上学，那里的教学质量怎么样之类的话。 周元老实地一一作答。 “这两天来看方程的说是你舅舅和舅妈，怎么？你父母没过来？”方程她妈问。 “他们还不知道这事，我没让告诉。”周元低头说。 “都伤成这样，怎么能不告诉？”方程她妈似不赞同。 “我妈特爱哭，看到我这样指不定哭成啥样，就没敢告诉。”周元说。 方程她妈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扫了他一眼，端起了桌上的杯子，“我听说那家的孩子伤的也不轻，这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要是报警的话，警察应该来问话了……” 周元连忙说，“这个阿姨不用担心，这些我舅舅会去处理的，不会便宜了他们，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方程抬头看他，这口气还是一贯的张狂，他到底知不知道潘宇家的底细。 方程了解她妈极看不上这些嚣张不可一世的富家少爷们，听了这话，面上果然没太多喜色，不过也没见发作，只是说，“能尽快平息最好，这一进医院，又拉下不少课，她不像你成绩好，悟性高，缺个十天半月的也没影响，她本来就是吊车尾的成绩，再十天半月不上课，我看很难再跟得上。” 周元瞬间接话，“我给她补。” 方程她妈没吭声，倒是床上的方程冷冷地扫他一眼，补你妹！ 第二十八章 有了消息 方程她妈找医生咨询方程的情况去了，周元的身体顿时松散下来，瘫在轮椅上，长长地出了口气，扭头对刘东说，“我觉得阿姨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刘东说，“不是好像，根本就是，你害的我师妹躺在这里，她不拿脚踹你就够好了，你还想她怎么喜欢你？” 周元一脸的郁卒，“说的也是啊。” 刘东又说，“其实方姨这个人很好讨好的。” 周元不相信，心有余悸道，“那是你没看到她怎么骂白青青她妈的。” 刘东笑笑，“方姨脾气是火爆了些，可人都是有软肋的，方姨最关心的就是我师妹的成绩，希望有早一日我师妹能考上大学，所以对成绩好的人格外的有好感，原本对你是应该有好感的，可惜的是你拖累我师妹进了医院，自然对你就喜欢不起来了。” 周元听了刘东的话后没再吱声，拿手摩挲着轮椅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程拿着遥控器换台，门外传来敲门声，方程以为是才出去不久又折返回来的刘东，便没好气，“门没锁，你敲什么门。” 接着便响起了门把转动的声响，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刘东咋胡声音的方程有些奇怪，不禁扭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就见白青青正站在门口看向她这边。 方程啪地关上电视，将遥控器丢到一边，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周元的病房左拐第三个。”她可不会认为这位是特意来看她的。 “知道。”白青青拉了下肩膀上的背包带，并没有转身要离开的意思。 第36节 方程坐直了些身子，视线在对方身上绕了一圈，露出不解的神色。 见方程打量她，白青青狠狠吐出一口气，抛却刚进来时的小心翼翼和狼狈不安，摊了摊手，“他家人没让我进，他舅妈开的门，看到我直接把门关上了，让我不要再来，就好像我是瘟疫，沾上就会不祥似的。” 人都躺到医院里头了，他家里人还能和颜悦色那才真叫奇怪，“你可以打周元的电话。”方程漫不经心提议。 “没用，他不接，打的次数多了，直接把我拉黑了。”白青青放下书包，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凝视着方程，“看到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方程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我就知道你肯定高兴。”白青青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周元彻底不理我了，我成了伤害他的坏女人，而你却成了拯救他的侠女，这真不是一般的讽刺，搁谁谁都要偷笑。” 方程说，“我不该高兴吗？我可没忘你曾经当着全班人的面辱骂我和我妈。” 提到这个，白青青的脸上有些讪然，迟疑了会儿说，“当时我是冲动了，可那也是被你们气的，周元追的是我，我算是他女朋友吧，可到头来我还比上你们这些朋友重要，有什么事，我肯定是排在后头那个，让人不怀疑都难，更何况他还经常拿你来数落我的不是，我那点比不上你，是没你成绩好，还是没你长的漂亮？” 方程说，“你那点都比我强。” 白青青讥笑，“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方程说，“你要不是够优秀，周元他也不会一来就看上你。” “看上？”白青青自嘲，“他的看上简直不值一提，估计连喜欢都谈不上，若是喜欢，是不可能看着我跟别的男人有任何亲密举动的。” “是他周元先来招惹的我，到头来我反倒成了坏女人，人人口诛笔伐的对象，父母，同学，老师……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个样，他们在心里怎么想我我清楚的很，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只有我一人遭到唾弃，他周元反而成了让人同情的对象，是他在感情上始乱终弃先甩的我，受伤也不是我造成的，又不是我让潘宇打的他，你肯定也看到了当时我拦了，可我拦不住啊……”白青青痛苦地抱着头。 方程没做声，这两人的谁是谁非真不是她能评判的，况且这两人她谁都喜欢不起来，不喜欢也就罢了，还偏偏每次都被搅合进去。 “知道他是混蛋，你还搭理他。”看她这样，方程不由问了句。 白青青抹了把泪，“你能这么说，看来对他是真的没意思，谈恋爱不像买瓜，看到是坏的直接丢了就是了，虽然知道混蛋，可也不是说放手就能放得下手的。” “你后悔了？”方程问。 “后悔什么？早恋？”白青青问。 方程点头。 “后悔，非常后悔，可要是重来，我可能还会这么做，所以后悔一点意义都没有。”白青青自嘲地说。 “可你现在急着找他也没用，他正在气头上，再说他家里人在也不会让你见他。”方程说。 “不急不行。”白青青说，“潘宇要转学了。” “转学？”方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说好听是转学，其实是被迫退学。”白青青说。 “被学校？”方程问。 “被周元家。”白青青说，“学校根本没来得及参与。” “潘宇家不是……”方程很意外。 “潘宇家是有些背景，但跟周元宋雨家里没法比。”白青青说。 “你想帮潘宇说话。”方程说。 “怎么可能？”白青青嘲讽，“他转学，强迫我也要跟着他一起转。” “你不想转？”方程问。 “我当然不想转了，我可不想跟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在一块，最重要是我现在不能离开家，我爸和我妈正在闹离婚呢，我爸在外面找了小三，顾念着我一直没离成，我要是一离家，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办理离婚手续。”白青青讥笑了声，“到时我就会跟你一样要么有妈没爸，要么有爸没妈。” 方程说，“我不觉得周元会帮你。” 白青青说，“可我也只能找他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方程拿起来一看是刘东打来的，说是班里的同学来看她和周元来了，人已经在楼下了。 白青青想来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拿起书包就往外走，“我先走了。” 第二十九章 报废的手机 “卧槽，这病房条件也太好了吧，堪比五星级酒店。”杜晓丽一进门就哇哇大叫，跑到窗口感叹不已，“视野真好，在这儿养病分明就是享受，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这又算得了什么，方程救的可是周元的命，大少爷的命那岂是能用钱来衡量的。”许耀斌拍着周元的肩膀，“我说的是不是啊元少爷？” 周元很配合地点头，“你说的太对了，所以少爷我准备以身相许，以后就跟着救命恩人混了。”边说边冲方程眨了眨眼。 “周元，你个混蛋，没你这样占便宜的，方程可是我的人，你许什么许。”杜晓丽作势去掐周元的脖子。 周元忙端起杯热水挡在前面，使得杜晓丽无从下手。 “你是不是早瞄上我家方程了，你跟我说实话，之前那张照片是不是被你弄去了？”杜晓丽张牙舞爪质问。 “什么照片？”周元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还给我装，就我抱着方程骑机车那张。”杜晓丽愤愤道。 “照片啊，我是真不知道，你不要胡搅蛮缠啊，我现在可是病人。”周元转了下轮椅。 杜晓丽不屑戚了声，“你倒是会示弱。” “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白青青了，她来过了？没怎么着吧？”刘东问方程。 “能怎么着？”方程扫了周元一眼，“找他的，人家不见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第37节 “这女人怎么还有脸来。”杜晓丽气呼呼道，“这一切还不都是她搞出来的，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不甘心被男人甩，转脸就又勾搭一个去报复，你说这女人心怎么就这么狠，周元你也是，招惹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偏偏招惹这号的，害的我家方程也跟着受罪。” “大小姐你能不能别说了，我这悔得肠子都青了，你就不要再往上撒盐了。”周元头疼道。 杜晓丽哼了声，“知道后悔了，下次找人的时候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 周元摆手，“得了，我是不敢找了，差点没要了老命，就这样吧。” 看周元这样，屋里的几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在病房待了大半天，一行人要走了，刘东送他们下楼，周元没有离开，而是转动轮椅去翻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孙艳拿过来的笔记。”方程揉了揉脑门。 周元翻了两页就搁下了，“她倒是有心，这些漫画书肯定是杜晓丽那女人拿过来的，还有手机？阿姨给买的？” “我师兄。”方程去拿。 “等会儿。”周元拿着手机躲开，“你还没我电话号码呢，我给你存上去，那个师兄，刘东？” “不是。”方程说。 “你那个大师兄许川？”周元猛地抬头。 方程点头，“行了吗？” “快了。”周元看了方程一眼，似随意地问，“你大师兄干什么的？工作了吗？” “没，明年毕业。” “学的什么专业？” “汽修。” “明年毕业啊，这期间该是正忙着毕业的事，这个时候能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回来看你，对你可真够好的，他有女朋友吗？” “应该没有吧，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周元突然愣在了哪儿。 “好了没有？”方程不耐催促。 “好了，好了。”周元似才回过神来，伸手将手机递给方程。 方程此刻正坐在床上，周元的轮椅距离床有段距离，伸开胳膊也才到床沿，方程不得不移动身子去接。 手眼看就要拿到手机了，那边的周元却突然松了手，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地方。 方程的手还举在半空中，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 “我以为你拿到了我才松的手。”周元小心翼翼解释。 “周元。”方程咬牙切齿。 “你坐着别动，我帮你捡，别担心，床才这么点高是摔不坏的。”周元转动轮椅去捡。 “不用，我自己……”来字还没说出口，地板上就传来一阵东西碎裂的脆响来，“周元你大爷的。”方程气得爆粗口。 还没用几天的手机被周元的轮椅压在了车轮下。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倒出来。”这货说着就转动车轮往后，接着又是一阵碎裂声响起。 方程心痛地直接闭上了眼睛。 “那，那个好像不能用了。”周元捡起七零八落的手机尸体愧疚地看向方程。 方程松开紧握的拳头，揉了把脸，看着那人手里不像样的手机，抄起桌上的漫画书就朝周元砸去。 “我头上有伤。”周元忙抱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会赔你一个的。” “我跟你有仇是吧？你他妈专一跟我过不去。”桌上能抓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抓起来砸那货了，满地的书本，笔，水果，遥控器什么的。 见方程还要拿花瓶，周元吓的转动轮椅就往门口去。 临走前还不忘说，“我会赔你一个新的。” “你他妈给我回来。”方程大喊。 “你正在气头上，脑子不清醒，晚些我再过来。”周元在门外喊了句，转动轮椅就跑了。 方程气得想掀房顶，揉着太阳穴不停喘气。 周元离开后，方程下床看到才买不久的手机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没有一丁点生命气息，几乎不用验证，她都能肯定此手机已经报废。 盯着手机，方程在地上坐了良久，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连带着碎片一起装进了手机包装盒里，合好，跟画册一起放进了抽屉最里面。 第三十章 轰人 第二天刚查完房周元就带着一个新手机过来了。 新手机还没拆封，周元先是拆开包装盒拿出里面的手机，然后装卡进行激活。 设置完善后，周元将手机搁在了床头柜上，小心谨慎地瞅着方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方程扭脸从桌子上一把抄起就要砸向那货。 那货连忙拿双手护着头脸，“你就是砸死我，你那手机也不能好了。” 在空中晃了几晃，手机最终没丢过去，被方程摔在了床上，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是上不来下不去，只能干瞪着某人。 第38节 “别生气了。”那人在那边陪着小心，“都说了不是故意的，这不赶紧给你买回来了嘛，这款挺好用的，比之前你那个好用多了，真的，我现在用的就是这个，对了，第一个就是我的号码……” 方程的太阳穴突突猛跳，手中的被单都要被她攒破了，强吸了口气说，“你那房间有没桔子？” “有吧。”周元有些不太肯定。 “突然想吃桔子了，你帮我拿点过来。”方程揉着太阳穴。 “好啊。”周元说，“我这就去拿，要是没有的话，也可以下楼去买，医院的超市就有卖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顺便散散步，老憋在房里也很难受。” 方程边跟着下床边摇头，“不去，懒得跑。” 周元的轮椅往门口转动，转到门口，又回头问了一句，“真不去？你都还没去过我的病房呢。” 回答他的是哐当一声门响，大门紧闭，方程从里面将门锁上，“桔子不用送了，不想吃了。” 将人变着法轰走，屋内瞬间安静下来，躁狂的心才总算是安稳了些，再任这人聒噪下去，她估计她会忍不住掐死他。 被关在门外的某人在敲门，刚开始她权当没听见，敲的烦了，干脆拿耳机堵上了耳朵。 半个小时过去了，几乎都要昏昏欲睡了，她才拔下耳机，外面静悄悄的，心想那人应该早就离开了。 只是，还没过上五分钟，外面就又响起了敲门声，方程仰头望着天花板哀嚎，这二货怎么还没走。 方程拿被子捂住头，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不断钻进她的耳朵中，一声比一声大。 大的方程都要以为这货要破门而入时，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还没安静上五秒钟，桌上的电话响了。 方程抄起电话下意识就要摁掉，可余光扫见来电显示时，手指赶紧换了个方向接通了电话，“方程你在里面吗？怎么不开门？发生什么事了？” “卧槽，是大师兄。”方程捂着电话听筒嘟囔了句，然后赶紧对着电话说，“我，我在呢，刚，刚不，不小心睡着了，没听到。” 方程手忙脚乱地丢下电话就要去开门，都要走到门口了，突然想到了电话，赶紧返回去将周元买的那个电话塞到了枕头下才去开的门。 许川进来后扫视了房间一圈，转身盯着方程的脸说，“这会儿怎么睡了？晚上没休息好？还是伤口疼？” 方程打着哈哈尴尬地敷衍过去，“好的差不多了，我都觉得可以出院了。” 许川放下手里的东西，“可不可以出院这个要医生说了算。” 方程悄悄爬上床，应了声是，“带的什么？好香！” “炖的猪脚。”许川拿碗盛汤。 方程突然笑道，“大妈不会想的是要我吃什么补什么吧，而且我伤的是皮肉，没动到骨头，不用这么补的……” 许川扫过来一眼。 方程赶紧将接下来的话给吞了回去，闭上了嘴巴。 许川将碗端给她，坐在床边不由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侠义的？” 方程眨巴了下眼，“这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 许川没接她的话，继续说，“我见了你救的那人，很帅的一个男孩子。” 方程停下喝汤的动作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这个。 许川盯着她的眼睛，“你该不会是看上了他才如此奋不顾身吧？” 方程听到这个，突然噗嗤一声，把刚才喝进去的一勺汤全给喷了出来。 由于正面对着许川，几乎一滴不拉地全喷到了他的身上。 两人全都愣那儿了，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声响。 好半饷，许川才抬起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汤水。 回过神来的方程，赶紧放下碗，找纸巾帮他擦。 “我自己来。”许川接过纸擦拭，同时不忘瞪她一眼，“还小啊你？故意的吧？” “那能。”方程赶紧辩解，“要怪也只能怪你说的话太不靠谱了。” “合着是我自找的了？”许川戚了声。 方程笑着说，“那可不，认识的都知道我跟他不对付，几乎没有什么交情，也只有你和我妈会这么想。” “方姨？”许川洗了个手回来。 “是啊。”方程叹声气，“从初中开始，就非常紧张，所有出现在我身边的男的，她都要审查一遍，以确定没有问题，更是规定上学期间不许谈恋爱。” “方姨这也是怕影响你学习。”许川说。 “她这是拿自己的错误来要求我。”方程说，“她不问我想干什么，她只说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一点都不公平。” “高中期间这样要求是没什么，不过，到了大学还这样要求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许川说。 方程笑了笑，“只怕我没上大学的那一天。” 许川说，“你和方姨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固执。” 方程说，“从来都是她要求我。” 许川说，“可也没见你听进去过多少。” 方程说，“我要是全照她的话做，你看到的就不是现在的我了，只会是一个乖乖听话，没有自己思想的人，那跟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第39节 “你要是机器人那倒好了。”许川冷不丁说，“以前就说让你带个电话，你总不听，那晚要是打个电话叫人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对了，电话呢？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方程的手下意识摁住了枕头，讪笑了几声，“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也太瞧不起我的智商了，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请的假快到了吧？”连忙转移话题。 “明天就到了。”许川说，“可能等不到你出院了。” 方程忙说，“我这没什么事了，医生说再换一次药应该就能出院了。” 第三十一章 好朋友做客？ 医生说这是方程最后一次换药了，这次换药的医生不是之前那个，陌生面孔，没在病房见过，人也很年轻。 从他一动手，方程就感觉出这应该是个新手，或者说应该是个实习的医生，力度把握不好，好几次戳到伤口，疼的她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疼这么很？”不知啥时候来到病房的周元在帘子外询问。 给方程换药那男医生说，“疼，也要忍着，给你消毒不彻底，感染了伤口长不好，更麻烦。” 话说的是这个理，可你手能别抖嘛，蘸着消毒水的棉签猛一下戳上，跟一根滚烫的钢针捅了进去似的，明显感觉到进了肉内，疼的她不由又叫了声，靠，比刀子刚划进去那会儿都疼。 “你，你先给我停下，出来。”周元在外面喊了。 那医生停了，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还是个男的？沈医生呢？”周元在帘子外问。 “这里有两个沈医生，你说的是那一个？”那男医生说。 “就那个长的有些胖胖的姐姐。”周元说，“之前不都是她来换的药。” 那男医生说，“她在上手术，要到中午才能下来。” “那就等她下了手术再换。”周元说，“你先给包上。” “周元你能不捣乱吗？这都快换完了，折腾什么？”方程不由说。 “这那是我捣乱，分明是他技术不过关，你看人家沈医生那次换药有让你这么遭罪过？”周元嗤了声，“还忍着，听听这说的，该忍的忍不该忍的就不能忍，凭什么要因为他不过关的技术去忍，你先等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找一个好的过来。” 给方程换药那男医生站在那儿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大概之前没碰到过这种张狂的场面，毕竟医生还是颇受人尊敬的职业，见了无不尊敬有加，说什么病人就听什么，碰到眼前这个大少爷才不管你那一套，少爷脾气上来，就盛气凌人，高高在上，摆出一副一切都要顺着他的意，围着他转的姿态来。 方程的眉头颇为反感地皱起，“甭搭理他医生，继续。” 周元的脚步停了。 男医生闻言转身，停了会儿，才掀开帘子进来，方程看到他的眼睛都红了，低头默默地换药。 手抖的也是越发厉害，可能是气的，也可能是吓的。 尽管还是很疼，方程却一并忍了下来，猛咬住嘴唇。 包扎好，那男医生收拾完东西，拉开床帘，一声不吭离开了。 周元站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方程疼了一身的汗，待喘匀了气，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周元哼了声走过去拿起杯子加了些热水，拿手碰了碰才递到她手里。“疼成这样不自找的嘛。” 方程放下杯子，“可不是自找的，不是一时冲动也不会躺在这里十多天。” 周元的脸上显出愧色，语气松弛了不少，“我只是不明白，明明可以换个医生，少些痛苦你为什么就不愿意？你要是怕他们说什么的话，完全不用担心，我舅舅打过招呼，没人会说什么。” 方程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知道你还拦着我？”周元说，“要隔以前，我肯定认为咱两有仇，以至于你处处跟我对着干。” 方程扫他一眼，“要不是在背上，换药我自己都能换，我可不是大少爷，没必要兴师动众。” “你在说我摆谱儿？”周元指着自己的鼻子。 方程低头拉了拉被子。 “我，我那还不是看你……”周元一脸憋屈，原地转了两圈，瞪了方程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走了还没两分钟就又折回搁下手里的东西，“我妈邮寄过来的鸭脖子。” 方程伤口愈合的不错，住了十多天的医院后，终于被医生允许可以出院了。 她和周元是一同出的院，周元伤的比她重，但似乎恢复的比她还要快，两天前就不需要轮椅代步了。 方程收拾好东西就上了周元舅舅家的车。 “前面左拐，一直往前，然后右拐……”方程给司机指路。 “你们就住这里啊？”周元望着窗外，“这老城区应该有些年头了，建筑物比较杂乱，其他的老城区都在拆迁改建，你们这儿没有嘛？” 方程看着街道两边三五成群坐在自家门口喝茶的人说，“没听说。” 周元说，“相信我，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改建，兴许都不用两年。” 方程不由扭头看他，“里头有人？还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这还用听说。”周元肯定地说，“这是大势所趋。” 方程怀疑地说，“要是拆迁改建的话，之前都会有风声传出，我们这里的人都没听说，即使要拆要改建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你一直都在这里住？”周元望着外面问。 “那我还能在那儿住？”方程反问。 第40节 车子拐过一个路口，走了不多远，方程拿起包，对前面开车的司机大叔说，“到了，这里停就行。” 车子停在路边，方程拿着东西下车，一点邀请人到家里坐坐的意思都没有，说了句我走了，关上车门转身朝家门口走去。 姥姥坐在门口择菜，看到方程不由说，“你可总算是回来了，一走十多天呢，可真够狠心的，跟你妈置气，也不能连姥姥都不要了……” 方程愣了，她妈居然骗这么个拙劣的借口哄老人，干笑了声，只得硬着头皮说，“她反正看我那儿都不顺眼，见了就要数落，不想跟她吵，干脆就出去住几天。” “你妈那脾气是挺愁人的，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肯定又是在外面闯了祸不敢回家，怕你妈教训你。” 方程滴汗，忙一连否认不是。 姥姥抬头，眯着眼望着前面，“那是你刚才坐的车吧？谁送你回来的？” 方程回头，看到车还停在原地，不由嘟囔了句，“这人怎么还没走。” “谁啊这是？怎么也不让人到家里喝杯茶。”姥姥边说着边站了起来。 “班上的同学，路上碰到的，顺道儿坐了他们的车回来，人家有事忙没功夫喝茶……” 方程的话刚说到这里，就看到车门打开了，周元伸出大长腿迈出了车子，整了整衣服，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方程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人不赶紧滚，跑下车来要做什么？ “姥姥，是我啊，您不记得我了？我还到医院看过你呢。”周元这货堆起满脸的笑跟老人打招呼。 老人眯着眼看了会儿突然说，“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呢，你叫周元，不但去看我，还找了医院的亲戚打招呼，都还没谢谢你呢。” 周元忙说，“谢什么，我跟方程可是很好的朋友，她姥姥跟我自己姥姥是一样的。” 旁边的方程直翻白眼，她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跟他成了好朋友。 “姥姥你择这么多菜要做什么？”周元那货问。 “做腌菜啊。”姥姥说。 “做腌菜？”周元颇为感兴趣拿了一棵，“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你没到过菜地，当然没见过了。”姥姥说，“这是萝卜秧子，下面长的就是萝卜。” “这个能腌菜？”周元问。 “能，而且很好吃。”姥姥说，“到时做好，我让毛毛给你带点。” “毛毛？”周元重复了遍，看向方程，眼睛带着笑意，“你的小名？” 方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对了，我弄好了馅，中午准备做肉丸子，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吧？”姥姥说。 方程忙打断，“他有事情不能……” 那边周元却说了，“也不是很急。” 姥姥说，“既然不急，那就吃完了饭再走。” 周元冲她耸耸肩，然后问老人，“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姥姥说，“这些都整好了，提到后院就行。” 周元提着东西跟着老人走进了院子。 方程望着周元的背影，不禁抿紧了嘴。 “别愣那儿呢，地上的垃圾给收拾了。”她姥姥回头见她没动，不由吩咐了句。 方程仰头叹了声气去拿扫帚。 第三十二章 闺房 吃饭时，饭桌上都是姥姥和周元的交谈声，你一句我一句一副聊得甚欢的样子。 其他两人方程和她妈反倒成了闷葫芦，一声不吭。 去厨房盛饭时，她妈逮住个机会问她了，“他怎么在这儿？” “这你要去问姥姥。”方程回了句。 回到饭桌上，就听姥姥在那儿对周元说，“今天吃饭是最放松的一次，吃了一顿舒坦饭不容易啊，平时可不这样，每次都吵得天翻地覆的，大事小事什么都能争个没完，从头吵到尾，没一顿饭清静……” 方程和她妈两人低头吃饭，都不言语。 她妈吃完饭干脆去了前面小卖部。 姥姥便拉着周元泡茶，吩咐方程收拾盘碗。 “我帮你吧。”作为客人的周元，大概是不好意思了，主动提出要帮忙。 姥姥拉住他，“毛毛可以，让她收拾。” 正端盘子的方程朝空中不由翻了个白眼。 “毛毛在学校怎么样？这孩子跟她妈妈一样是个暴脾气，你跟她坐同桌肯定不少遭罪。”方程她姥姥说。 “可不是。”周元端着茶杯夸张地比划着，“第一天上学就把我摁在了桌子上，脸差点破相。” 老人笑着拍了下周元的脸，“这么俊这么水嫩的脸破了相可真是太可惜了，这孩子自从习了武，就养成了挥拳头的习惯，女孩子这样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第41节 “姥姥你就不能说点别的。”方程制止。 老人家给了周元一个看到没有的表情，“她妈对她学习要求严，可这孩子偏偏成绩不好，你说她是不是没那资质啊？” 周元看了方程一眼，摇头道，“不是吧，她应该是不喜欢学习吧。” 老人说，“要是没那资质，硬勉强那不是为难孩子吗？她妈读书那会儿我就没勉强过她，不管以后考不考大学，既然上了高中还是要毕业的，要是可以的话，学习上帮帮她，省得长成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丫头。” 周元噗嗤一声笑了，“其实，她这样也挺好的。” 方程将抹布甩在水龙头上，瞪了周元一眼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来个眼不见为净。 楼下不停传出谈笑声，方程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似乎没了动静，就在方程以为周元那货离开了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门没锁。”方程喊了句。 门半开，露出周元的上半身。 “姥姥的房间在楼下。”方程扫了门口一眼，继续在本子上涂抹。 周元走了进来，笑了笑说，“怎么？生气了？” 方程说，“我生什么气，有人这么讨好她哄着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元说，“你这话说的可真不怎么好听。” 方程说，“那要怎么说，谢谢你大少爷看得起我姥姥，愿意屈尊降贵跟她聊天？” 周元斜她一眼，“你看你，又来了，我没有刻意讨好，我是真的很喜欢跟她聊天，你不觉得你姥姥很风趣吗？” 方程翻了个白眼，“全程都在批判我，没法觉得出来。” 周元又嘿嘿笑了笑，“其实老人家之所以那样说也是想从我嘴里了解你在学校的情况。” 方程看他，“住院的事可都瞒着她的。” 周元说，“放心吧，我什么都没透露，包括酒吧，这就是你的房间？” 周元从进屋眼睛就开始四处打量，好像到了一座城堡似的看什么都新奇。 “是。”方程有气无力地回了声。 方程的房间墙上贴的全是画，而且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的涂鸦，建筑景致人物什么都有，都是心绪来潮时画的。 周元一张一张仔细地看过去，“这张应该是一个农家小院？” 方程嗯了声。 “画的很细致，哪里的？”周元扭头问。 “我师傅家。”方程说。 “难怪我看到有沙袋和木桩。”周元说，“看你画了很多建筑，似乎很喜欢，以后可以报考建筑系。” “喜欢不一定要从事。”方程说。 “我之前也想过考学时报这专业。”周元说。 方程说，“你的成绩报什么专业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能从你嘴里听到赞扬可真不容易。”周元吐了口气。 “你要是认为这是赞扬我也没办法。”方程说。 周元愣了半响，说，“说的对，学习好也不见得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各人擅长不一样，就像你擅长画画，习武，而我恰好在学习上比较灵光一样。” 方程抬头瞄他一眼没吭声。 “……这些科幻的小说我也有，你也喜欢看这类的书？据我所知好像男生喜欢这类的多一些，女生很少有喜欢的，我看那杜晓丽每天看的不是漫画就是言情之类的。”周元翻着她的书柜。 方程嗯了声，“很神奇的世界，很有想象力。”方 周元点头，“是啊，里面描绘的高科技场景说不定若干年以后真会出现，还有碟片，泰克尼克号？这个我看过，看过不止一遍，很美。” 方程赞同，“第一次看到是在外面店里的电视上看到的，当时觉得很震撼，找到后就买了回来。” “在影院看效果会更好，若是重新放映的话，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周元说，“你喜欢它什么？” 方程说，“喜欢男主的美貌。” 周元意外地笑了声，放下碟子转身，走到方程的跟前，环胸，摸着自己的下巴，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我觉得我这张脸长的还行，怎么就没见你喜欢？” 方程抬眼，视线扫过他全身，“你觉得你比得上人家的盛世美颜？” 周元说，“我觉得我是最帅的。” 方程嗤了声，“膨胀的自信，够了！其实，我觉得里面刻画的人物很勇敢，勇于反抗，勇于改变，勇于面对，即使是面对死亡，面对情人的离世。” 周元点头。 “你看了不止一遍，该不会也是奔着女主的倾城倾国去看的吧？”方程挑着眉毛。 “是又怎么样。”周元转身，面向书柜，不由感概道，“若是能有人也像她一样为我抛开一切这一生也算是值了。” 方程戚了声，“说的你好像多痴情似的，你们男生，光想着女生为你们怎么怎么样，怎么不想想你们为她们做了什么？不顾一切，你们自己做到了吗？” 周元肯定道，“我要是碰到喜欢的我肯定会做到。” 第42节 方程戚了声，“也是，做不到的都是不喜欢的，就比如白青青。” 周元说，“你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别忘了咱两躺在医院里都是谁赵成的。” 方程说，“反正不是我。” 周元哼了声，“是我招惹的行了吧。” 边说着边走到了书柜的最后一格，里面放着方程的像册，方程见他去拿，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别动。” “看看怎么了。”周元拿下画册。 方程扫他一眼，一把夺了过来，塞回到抽屉里锁上了。 “姥姥说里面有很多你婴儿时期穿肚兜的照片该不会是真的吧？”周元对她笑了下，转身去整凌乱的书柜。 “别动，我有时间自己会整。”方程阻止。 周元说，“顺手了。” 还顺手了，八成是强迫症犯了。 过了会儿，周元的电话响了，听他讲话的语气应该是家里人打来的。 周元接完电话说，“我妈妈，听说了非要来看我，还说要见你，要当面谢谢你。” 方程忙说，“千万别。” 周元说，“看你紧张的，我没让她来，就是来了也没什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妈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不会对你怎么着的。” 方程说，“那也不行。” “好吧。”周元看了下手机，“司机该来接我了，我走了。” 第三十三章 元少爷的名气 “天啊，方程，你终于来了，再不来，你桌上的灰都要三尺高了。”方程一进教室，杜晓丽就跑了过来。 方程看看她手上的吃的，“你这是早餐？” 杜晓丽说，“我这是饭后甜点。” 方程瞄了一下她的腰。 杜晓丽忙收腹挺胸，“下午才是减肥时刻，现在多吃点没关系。” 方程笑笑，掏出纸准备擦桌子，杜晓丽忙说，“为了欢迎你的回归，你那三尺高的灰尘我已经帮你擦掉了。” 方程放下书包，发现自己这边光亮洁净，周元那边却是布满了灰尘，虽不是杜晓丽嘴里的三尺高，但的确也是很厚一层。 “不过，我没帮周元擦，你也别帮他擦。”杜晓丽一再嘱咐。 “我没那么闲。”方程说。 “你不知道，你没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杜晓丽嘴巴不停地给她科普近段时间学校里发生的事，说的多是桃色绯闻，什么谁和谁好上了，谁和谁眉来眼去有苗头了，谁和谁出去被发现了等等，另外再附加上杜大小姐的感情走势预测，当然预测结果大多是不欢而散，不是男的太花心就是女的配不上男的。 让方程不由感叹，她这都是从那儿得知的，就是她人在，也不会知道这些的。 直到上课铃响，这丫头才总算住了嘴，回了自己座位。 英语课，方程最害怕上，因为英语老太很喜欢提问，提问到那个人，要是回答不上来，结果很能让你印象深刻。 老太提问人也没什么规律，不管是成绩好还是成绩坏，机会均等。 这不老太一上来就提问到了白青青。 白青青的英语算是不错的，只是不知她为什么没有回答出英语老太提出的问题。 方程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她连老太提的啥问题都没听懂。 白青青尴尬地站在那儿，老太走到她身边，掐了掐她的脸，“多年轻多漂亮的脸蛋啊，满脸的蛋白质，风华正茂的年纪，多好啊，再看我，红颜已老……” 下面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老太看着班里的学生，“我现在是一脸的皱纹，光彩不再了，可年轻时也曾风华过的。” 班里学生起哄，“谁说光彩不再了，我们都觉得您才十八，正是大好时光。” “这话也太假了。”老太又摸了下白青青的脸蛋，“再年轻的脸蛋都有老去的时候，而永远不老的是这儿。”点着白青青的脑袋，“女人惹的男人争风吃醋互相打杀不算本事，甚至可以说是祸事，孩子们，有时间还是多充实充实这儿。”指着自己的脑袋。 班级里的同学又都笑了。 这老太的嘴可真够毒的，就差没说白青青是祸水了。 白青青显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坐下时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她同桌苏小涵在旁边给她递纸，安抚。 方程正朝白青青那边看时，老太不知啥时候走到了她桌前，抚摸着她的头顶说了串英语让她回答。 她的英语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老太的手在她头上不停抚摸，摸的她鸡皮横起，汗毛倒竖，冷汗直流，脑子那是更不灵光了，那里听出她说的是啥。 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寻求帮助都是不可能，硬撑着挺直上身，说了句不知道。 “这是上堂课的内容，你没上，下去好好看看。”老太说完走开了。 第43节 这么轻易被放过，让方程很意外，深呼了口气，拿手使劲揉了几下头顶。 旁边传来低笑声。 方程连忙放下手，没好气地横那人一眼。 “之前都没发现英语老太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爱死她了，说的太好，太精辟了。”杜晓丽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你没看到白青青当时那样，估计咬死老太的心都有。” 方程朝白青青那边看了下，往常下了课都会围不少人，而现在只有她和她同桌，跟周边的人似乎也没什么交流。 杜晓丽顺着她看去，撇了撇嘴，“活该，还不是她自找的，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谁不烦这号人，她现在的名声算是臭的彻底了，全校的人都知道因为她咱班的人被打进了医院，我要是她我早转学走了，那还有脸待在这儿。” “你要转去哪儿？”周元进来接了句。 杜晓丽说，“我那儿也不去，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赶快转走啊？” 周元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杜晓丽嗤了声，“要走也该是你这个外地人走。” 周元说，“就是我想走，学校也不会放我的，他们还指望我帮他们提高升学率呢，你呢，估计就无足轻重了。” “跟你一比，我的确无足轻重。”杜晓丽笑笑道，“光你这头都比我亮上两百瓦，我那能比得了。” 旁边的方程不禁笑出了声。 周元伤在头上，一进医院就被剃光了头好包扎处理伤口，拆了绷带后又剃了一遍，所以现在是光光的，根毛不剩。 周元瞪着杜晓丽，咬了咬牙，“光头怎么了，老子扛得住任何的发型。” 惹的前后的人都笑了起来。 杜晓丽笑了会儿说，“可不咋地，你进了趟医院，在学校的名气不降，反而大涨，又增加了不少狂热爱慕者，不少人找我打听你的消息，还跟我要你的电话号码呢……” “卧槽。”周元骂了句，“你把我的号码给别人了？” 杜晓丽说，“给，干嘛不给，咱们学校还是有不少美女的，这次咱一定睁大眼睛找个好的，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把把关的。” “把你妹啊。”周元嗤了声，“老子差点半条命搭进去还找，我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了，你赶紧把电话号码给我要回来。” “你脑子秀逗了。”杜晓丽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给出去的号码还能怎么要回来的？” 方程笑着点头，“这个的确有些困难。” 周元低咒了句，“都被你气糊涂了，我不管，你怎么给的你去怎么删除掉，我可不想天天被缠着。”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杜晓丽笑道，“放心吧，开玩笑呢，没给，没经过你元少爷的允许，我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周元气得要揍人。 杜晓丽又说，“三班一个大美女，问了我好几次号码了你真的不给……” “滚。”周元要抓狂。 杜晓丽赶紧躲到方程的身后，周元算是没了办法，指着她，“敢随便给别人试试。” 杜晓丽冲他吐了下舌头。 不一会儿，班长许耀斌过来叫他们去打球，周元对方程说，“一起去吧？” 方程没吱声。 “去吧，他们约好了跟三班的打比赛。”周元说。 “走走，我也去，我去给你们加油做后勤。”杜晓丽也说。 呆在教室里的确无聊，又加上好长时间没运动，方程迟疑了下便跟他们去了操场。 第三十四章 谁在说谎 又到了周五，方程出院后上了也快一个星期的课了，这天下课时却被班长许耀斌告知班主任林老头要找她。 方程不禁紧张地问，“老头有说找我什么事？”班主任找学生谈话那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许耀斌摇了摇头，“没说。” 旁边周元插话，“老头脸色怎么样？” 许耀斌为难道，“这个，我那里会注意，我就是给他送东西，送完我就回来了，顺便让我告诉方程去他办公室。” 看看两人，他犹疑道，“应该没什么事吧？难道是上次打架的事？还是说潘宇家那边的人来找麻烦了？” 周元摇头，“不可能，这事已经处理过了。” 方程起身离开座位，“去了就知道了。” 方程敲开林老头办公室的门时，老头正在办公桌前写着东西，抬头看是她，便示意她坐下等会儿。 方程轻轻拉过一个椅子，老老实实坐了下来，眼神直视前方地面，不敢随便乱瞄，同时心里暗暗琢磨老头到底找她来为何事。 林老头忙完后，抬头看向她。 方程忙正襟危坐，“您找我？” 林老头点点头，不咸不谈问了句，“身体好了？” 方程忙说，“好了。” 林老头拉开椅子起身。 第44节 方程的视线不动声色跟着他，只见他倒了两杯水回来，还递给方程一杯，这让方程的心里更加没底了，迅速将视线移回到手中的杯子上，心想老头这是想先把她用温水煮一下，然后再拿油爆炒？那还不如直接下油锅来的干脆。 “其实，早该跟你谈谈的，只是一直拖到现在。”林老头说。 “谈什么？”方程抬头瞅了他一眼。 “你母亲可能没告诉你。”林老头说。 “……”方程不明白。 “她读高中时就在这个学校。”老头说。 “这个我知道。”方程说。 “跟你一样也在我的班里。”林老头又说。 这个方程倒不知道了。 “你母亲那会儿很用功，人也很聪明，当年考入a大在咱们学校还是很轰动的事。”林老头叹了口气，“只是后来，却没能完成学业……教了这么多学生，最让我遗憾的就是她了，那年我带毕业班，你母亲的志愿都是我帮着参考的……” “她没跟我提过。”方程说。 “所以你母亲很希望你能考大学，当然，撇开你母亲不谈，你本人也应该上大学的，这对你以后有很多好处的。”林老头说。 方程低下头说，“我跟我妈妈不一样，我不是那块料。” 方程这话还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抬头就见老头气呼呼地放下杯子，怒瞪着她，吓得她激灵一下。 “上课睡觉下课还是睡觉，不睡觉就在那儿涂涂画画，天才他也学不好啊。”林老头一手掐着腰。 方程低头不语。 林老头哼了声，“让你跟周元坐一起，并不都是出于周元的要求。” 方程不由抬头。 “周元成绩是好，可却是个刺头，家里背景复杂，养成的少爷脾气也大，整个一惹事的主儿，才来多长时间就惹出这么多乱子，别班班主任看笑话不说，我更是被校长在会上点名批评，我这张老脸羞的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看什么，你以为你就是个省事的了？” 方程忙低下头。 “让你们坐一块也是想互相牵制下。” “你这是想以毒攻毒。”方程说。 林老头瞪她一眼，“没想到还是闹出这么多事来。” 方程说，“这本身就不靠谱，你应该将我们调开。”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我最近发现，周元似乎安分了许多，就先暂时打消了念头。” “别啊，您看到的都是表象，你还是赶紧把我们调开吧，以后指不定会酿造出什么更大的祸事来。” “敢再给我惹事，我就打电话叫你母亲来。”林老头怒目威胁。 方程暗暗哼了声，就会这招。 林老头又说，“叫你来是告诉你，别跟着他瞎胡闹，那就是个张狂的天子骄子，你应该做的是让他给你些学习上的帮助。” 方程从林老头的办公室出来，是一脸的郁卒，老妈是林老头得意门生这事让她一时很难接受，对别人可能是好事，对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但不是好事，反而会让她在学校里的日子过的越发艰难，这就好比，老妈在学校里多了一双盯着她的眼睛，随时能摸清她在学校里的动向，无疑是往她身上又套上了一层枷锁，还跟周元学习？方程不由嗤了声。 回到教室，周元忙凑上来问她什么事。 方程复杂地瞥他一眼，低头收拾书包，“没什么，就学习那点事。” “叫你过去就说学习？”周元明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又是为上次的事。” 刘东收拾好了喊方程。 周元问他，“这么急是有什么安排？” “跟人约好了组团打游戏。”刘东说。 “是去网吧？”周元似乎随意地问。 “是滴。”刘东拎起书包往外走。 路上，刘东也问起了老班找她什么事。 方程便说了自家老妈是林老头学生的事。 刘东听了自然也很惊讶，一连卧槽了好几声，更是直呼没有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事了。 惊讶了一阵，刘东突然若有所思地说，“你说当初分班的时候，有没可能方姨提前找过老头，然后把我和你都放在了她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好方便监管……” 方程不由停了下来，得知后光顾着郁闷去了，都没往别的地方想。 刘东分析，“这么多的新生入学，这么多的班级，咱两分到一个班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而最后偏偏就分到了一个班，这简直比中彩票都让人惊奇……” 方程看着刘东，半天没说话，这简直太有可能了。 在网吧玩了一两个小时后，因中途有人有事要离开，大家便约下次再玩。 刘东没玩爽，还在继续，方程下了线找了款小游戏在旁等他。 “嗨。”身后有人拍她肩膀。 第45节 方程转脸，看到周元正站在自己身后，“你怎么在这儿？” 周元指了下不远处座位上的宋雨说，“他说网吧玩游戏比较有气氛，非拉着我过来不可。” 方程冲他点点头。 周元又说，“肚子饿了，要出去买吃的，你们要嘛？” “当然要了。”刘东取下耳机，“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才感觉到我的肚子一直在叫，谢了，还有，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还敢挑食，买什么你就吃什么。”周元拍了他一下出去了。 过不多会儿，宋雨也过来了，方程旁边的人走了，他便坐了下来，拿过方程桌上的薯片嘎查嘎查吃起来，“二元去这么久还不回来，都快要把我给饿死了，玩的什么？祖玛？呵呵，怎么还玩这个？我五岁就不玩了，啊？这个级别你都过不了？” 方程按了暂停键，深呼了几口气，这哥两都同样的让人讨厌。 “你们家电脑设置应该不比这儿差吧，何苦挤在网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方程说。 宋雨叹口气，“谁说不是，可二元说网吧里有气氛非拉我过来。” 方程不由愣了。 第三十五章 旅途飙歌 周元买了肯德基回来，说附近就看到这家吃食店。 吃饱喝足，刘东又沉迷到游戏世界去了，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方程就又点开了游戏消磨时间。 又一局失败，方程懊恼地捶了下桌子，重开了一局。 坐她旁边的周元便凑过来指点，说你应该这样那样等等。 方程怀疑地看了看他，便照着他说的试了试，一直过不去的这关还真就给过了。 方程冲他说，“行啊。” 周元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速度不够快，就只能计算着怎么节约时间。” 又从这人嘴里听到他说小时候身体不好，不过以他现在这体格实在想象不出他小时候身体会有多不好。 方程点头，“的确，前面简单的速度快了容易过关，到了后面就不行了，不过，都是些打发时间的游戏，懒得动脑子。”这话说的有些不要脸，说完还装腔作势地咳了声。 周元这次没挤兑她，只是笑笑。 一个操作，一个指点，级别不断上升，难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富有挑战性，但也越来越有意思。 “太爽了。”通关之后，方程长长出了口气，心情愉悦的无以复加，看周元也顺眼多了。 “你们两人还真是，就这么个游戏居然还玩那么嗨，真行。”刘东终于下了线，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周元看着他，“这就回去了？不玩通宵？” 刘东说，“玩什么通宵，回去赶紧休息，明天还要去师傅家呢。” 周元说，“就是乡下那个？” 方程说，“不是那个还能是那个，统共不就一个师傅。” “周末两天都要待在哪里？”周元问。 刘东说，“是啊，周日晚上回来，不耽误第二天上课。” 周元想了想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还没去过乡下呢。” 方程看他，“我们不是去玩的，现在是秋收季节，是去干活的，可没时间带你去山上玩。” 周元说，“没关系，反正宋雨也不在家，我一个人过周末，还不如跟你们一起到乡下看看。” 方程摇头，“不行，你这个洁癖又有强迫症的大少爷那能过得了乡下的生活。” “我，我那有你说的那些……”周元梗着脖子否认，“我们可以开车过去。” “谁开？” “我开。” “你有驾照。” “有。” “你这年龄能考驾照？” “这个你甭管，反正有就是了。” 方程觉得很不靠谱，摇头正要说不行，那边的刘东却已搂着那人的肩膀兴奋地说，“就这么说定了，明早八点出发。” “刘东！”方程喊道。 “师傅不会说什么的，再说还能多一人干活呢。”刘东说。 一个洁癖外加强迫症的少爷能干什么，死刘东听到有车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带个大少爷回去伺候这不是跟自己找不自在嘛。 第二天，周元果真带了部车在街拐角等。 刘东这货一看到车，眼里就全是星星了，“路虎，买噶，有钱人呢！这差距，咱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开上这车，你倒好，没毕业就直接开上了，有个有钱的爹妈就是好。” “好什么啊，又不是我的，借我表哥的。”周元说。 “你想要的话还会困难了？”刘东撇撇嘴，“开学时送你上学那车没个几百万能买得下来？堵在门口，害的我和方程只能翻……” 第46节 “愣在那干嘛？还不赶紧把东西放进去。”方程背着周元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刘东愣了下，意识到什么，忙闭了嘴。 “翻什么？”那边周元追问，“开学那天你们在后面？” “翻，翻白眼。”刘东急中生智，“都要迟到了，你们还堵在门口，你说我们能心情好了吗？” 方程听了，真就想给他翻个白眼。 “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周元朝方程眨了下眼。 “可不是。”刘东边往后备箱放东西边说，“入学才几天，稀里糊涂的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咱们会跟开几百万豪车的少爷成为朋友。” 方程知道周元指的并不只是后来的事，还有酒吧前发生的事，想起来脸上还是不由自主滚烫了下。 方程和刘东两人分别将所带的东西放进后备箱，人也跟着上了车。 刘东上了副驾驶位，方程坐在了后面。 刘东上车之后好奇地不住打量，“你表哥就这么放心让你把它开出来？” “放心，怎么不放心，反正车什么保险都买了。”周元随意说。 听到保险两字，方程的心就咯噔一下，“跟人撞过车吗？撞过几次？” 周元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想了想说，“我数一下，一二三……七次还是八次，有些记不清了……” 方程的手顿时放在扶手上，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不过拉了几下并没拉动，周元从前面给锁上了。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周元笑着说，“放心吧，我技术还可以，打从开车还没跟人撞过呢。” 方程表示怀疑，并狠狠踢了下那人的座椅。 出了城，没有高楼大夏的遮挡，视野变得辽阔起来，车内三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跟着车内音乐神经般地飙歌。 初开始上车时，方程的确很紧张，把命运交到周元这货手里怎么也放心不下，走了一路发现这货确实不像第一次开，便也轻松下来。 车里正在放死了都要爱，刘东嗨的不行，咋咋胡胡说这个歌大家应该都会唱，就提议三人一起唱，看谁先走调，谁先走调，谁就要受惩罚。 周元问，“什么惩罚？” “什么惩罚呢？”刘东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说，“拿洋葱洗脸。” 方程戚了声，“还洋葱，你怎么不用辣椒水？” “用不着这么狠吧？”周元倒抽了口气。 “辣椒水就辣椒水，要赌就赌狠的，否则多没意思。”刘东松开两颗扣子，先吸了几口气，清了清嗓子说，“我按了同志们，要开始了……” 不一会儿，车里就飘出震耳欲聋的飙歌声响。 刚开始都还能在一个调上，随着越唱越嗨，高音居然都飚了上去，虽然都绷的面红耳赤，但着实兴奋的不行，眼看整首歌就要飙过去了，刘东突然岔了气，发出了一个强烈的痰鸣音，就转变成了公鸭声。 合唱中断，只剩笑声。 周元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 方程也笑着拍拍刘东的脑袋，“赶紧出去清清痰去，别给憋死了。” 刘东自个儿也乐的不行。 路变得越来越窄，距离目的地却也越来越近。 路两边是成片的田地，田地里的庄稼也都到了成熟期，不少人在其间忙着秋收。 周元这货是真没来过乡下，看什么都新奇，一路上没少询问路两旁的种植物是什么。 第三十六章 出师不利 进入村镇，道路比城里要窄上许多，两旁的大树撑起来的树冠几乎能遮挡大半的太阳。 车子在苍翠的绿荫间飞驶，应景的音符在车内流淌，轻柔的风夹带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气息拂过方程伸出窗外的脸庞，漫天的黄和绿不断在眼前闪过，这里跟到处充斥着高大建筑和人群的城市完全是不一样的世界。 舒缓，开阔，平静。 “乡下的空气和景色就是好。”周元不由感概，“怪不得你们老往这儿跑，连我都想在这里常住了。” 方程扭头瞅他，“别说常住，你能住上一天就很不错了。” 周元很不忿，从后置镜里斜她，“别老歧视人好不好，你们能住，凭什么我就不能住？你这老拿偏见的眼光看我是不对的，说不定来趟乡下，我还就爱上这个地方了呢，你看看这外面的景色，这树，这田地，这庄稼，还有这些朴实的人们，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知道你喜欢，但真不用念诗。”刘东笑拍着他的肩膀，“不是瞧不起你这个大少爷，是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乡下很多人都想走出去，去大城市工作，居住，留在村子里的大多是中老年人还有小孩，年轻人比较少，有些年轻人回来住不了多久就老想往外跑，毕竟生活娱乐上不如城里方便……” 周元说，“也有这种可能，生在乡村的想去城里，生在城里的想去乡村。” “你这话听着很像老师讲过的描写婚姻的那本书，怎么说的？好像是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但总之那儿跟这儿完全不是一回事。”刘东摇头，“当初我们也是费了些时间才喜欢这儿的。” 周元说，“是不是每到农忙季节你们都要去帮着干活？似乎有那么一句有事弟子服其劳什么的。” “差不多是这样，但不是因为你后面那句，主要是因为师傅家的地多人少，我们才会赶过去添把手。”刘东说，“师傅可从来没要求过我们除了习武以外的事情，不要把你想当然的那些规矩套在我们身上。” 周元说，“没有，就是好奇，那你们交多少学费？” “学费？”刘东愣了下，“什么学费？” 第47节 “学武不用交学费啊？”周元说。 “没交过啊。”刘东说。 这次换周元惊讶了，“学东西不交学费白学啊？” 刘东说，“除了当初的拜师礼，没交过什么学费。” 周元说，“可能是你们父母给了，没告诉你们。” 刘东说，“这不可能，要是有交，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方程说，“在他眼里就没有什么不是金钱交易的事。” “你这话说的可真不中听。”周元说，“什么叫都是金钱交易？你跟别人说，看别人会不会也这么想。” 方程嗤了声，“最起码我们就不这么想，除了逢年过节的礼我们真还没进行过任何的金钱交易。” 刘东见气氛僵硬忙打着哈哈说，“师傅跟我们大师兄家是远方亲戚，用不着交学费，至于生活费用，家里人就每隔段时间送些东西过去，要不就真成白吃白住替别人家养孩子的了，当然，也跟替别人家养孩子没什么区别，我们几乎每年的寒暑假都是在这里过的，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你跟他解释那么多干嘛，反正他也不会懂。”方程说。 周元气呼呼地瞅她一眼，狠狠打了下方向盘。 车身紧跟着就剧烈晃动起来，方程一个没抓稳，瞬间趴在了前面周元的身上。 前面路上有个大坑，车轮子刚好砸过去。 方程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怒视那人，“你故意报复。” 周元贱贱地耸耸肩，“我没有。” “路有那么宽，我就不信你绕不过去。”方程咬牙。 “你给我解释解释该怎么绕。”周元说，“得了，你也别解释了，反正我也听不懂。” 方程气得想给他一拳。 刘东好笑地劝说两人，“快别闹了，马上就要到了，注意点路边的小孩子。” 周元这辆彰显霸气的车在这里实在是太显眼了，一进村，就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方程很不自在，忙关上了车窗。 顺着刘东的指点，车子开到了师傅家的所在的街道。 师傅家的门口堆着豆子，车子只得停在了隔壁家的门口。 三人下了车，师傅家的大门紧闭，刘东上前看了看说，“家里没人，应该是去地里干活了，咱们等一会儿吧，快中午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方程和刘东蹲在车旁边的树荫下边抽烟边等。 周元似很好奇，趴着门缝撅着屁股往门缝里看。 方程和刘东两人这边正跟熟识的人说话，就听那边猛然传来一声哀嚎，扭脸便见周元那货捂着屁股跳了起来，“谁打的我？缺不缺德，干嘛打我？” “谁叫你鬼鬼祟祟的。”一小姑娘跑过来不满地说了。 见状，方程和刘东两人赶紧摁灭手上的烟头，扔的远远的才从车后面走出来。 小姑娘看到他们两人欢呼一声就扑了上去，“大程子，东东。” 刘东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了两圈。 方程揉了下小丫头的头去跟她身后的师傅和师娘打招呼。 “这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大程子和东东是你叫的吗？”师娘数落小丫头。 小丫头在刘东的肩膀上吐舌头，跳下来偎依到方程的身边。 几人说话的空挡，周元走了过来，师娘打量着问，“这是……” “同学，听说我们来乡下，就想跟着过来看看。”方程简单地介绍了下。 周元跟师傅和师娘打招呼，师娘不由盯着他看，“这小伙子长的真好，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小多这丫头还以为你是别的什么坏人呢，疼吗？” 周元忙摆手，“不，不怎么疼。” 师娘笑笑，“小多，还不赶紧给哥哥道歉。” 小丫头这会儿已经躲到方程的背后去了，抱着方程的腰，脸埋在她身上，无论怎么喊都不出来。 师娘说，“这孩子，看到你长这么好看，这是不好意思了。” 几人都笑。 周元说，“小多是吧，我想知道你刚才拿什么打的我。” 方程将她强拉出来，小丫头扭扭捏捏伸手给他看。 “原来是弹弓，难怪那么疼，这个怎么用？”周元把玩着那东西。 小丫头偷看他一眼，就又躲回方程的身后去了。 这个没出息的丫头，方程直接将人拎到跟前，才八岁就知道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孩子了。 第三十七章 大少爷的囧事 师娘说，“进去吧，都别在这儿站着了，我赶紧去做饭，你们肯定都饿了。” 第48节 进去前要把车里的东西拿出来，师傅师娘他们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车，看到的刹那不由愣了下。 方程就知道会这样，霸气又贵气，颇能唬人，即使不懂车的人也能看出明显跟路上跑的普通车型不一样。 已有不少好奇打量的人上前询问，是那里来的亲戚居然开这么阔的车，信息发达了，村子里也不少识货之人，知道这种车可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那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使用的。 师傅和师娘的脸色添了些慎重，跟街坊叙话。 不比大人想的多，小丫头却老早好奇兴奋地跑了过去。 周元将她抱在驾驶位上说，“回头带你去溜溜。” 周围围了不少小孩子，小丫头显得颇为自豪，激动着点头，“电视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周元开了车载电视放了部碟片给她看，自己走到后备箱帮方程他们往外拿东西。 拿到最后两箱时，方程明显感觉不对劲，“这些不是，拿错了。”都是贵的吓死人的名贵烟酒，怎么可能是她和刘东带来的。 “怎么了？”刘东凑过来，看到东西也是吓了一跳，问周元，“你准备的？” 周元随意地说，“到别人家里做客总不能空手吧。” 刘东压着声音，看向师傅和师娘那边，“那也不必拿这么贵重的啊，师傅该说了。” 周元看看方程，忙撇的一干二净，“不是我，是我舅妈的主意，我问她拿什么，她就说拿这些，拿都拿了，我是不可能再带回去的。”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方程不咸不淡地说。 “我这不是怕怠慢了嘛。”周元说，“走吧，我看师娘人挺好的，不会说什么，就是师傅，人有点严肃……” 这边耽搁的太久，大门口的师傅和师娘已经注意到这边来了，不好再说什么，瞥了周元一眼，方程只得提着东西往院子里走。 方程去厨房帮师娘打下手，师娘看看外面，然后小声对方程说，“刚开始看到你们这同学时，光觉得好看了，没多想别的，还是隔壁你赵叔说那车不便宜，一两百万都不一定打的住，富贵人家的孩子，你说他能吃得惯咱们这乡下的饭吗？要不我打电话从饭店里订些菜回来？” 正剥豆子的方程说，“不用，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你别把他当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他这人不挑剔不讲究好对付的很。” “真的？”师娘表示怀疑，“看他到家以来，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什么东西，不太像。” 方程说，“那是他没来过乡下，看什么都好奇，怕碰坏东西。” 师娘迟疑了下又说，“拿的东西也太贵重，我和你师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拿走也不是，收下又总觉得不踏实。” 方程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不由安抚了几句让他们放心收下，挨一刀，在医院又躺十多天怎么也值那两箱名贵烟酒的价吧。 两人正说话呢，院子里传来鹅的疯叫声。 方程洗下手，忙出了厨房，来到院子，就看到周元那货正抱着棵树，惊恐地与下面几只冲他叫唤的鹅对峙着。 方程满头黑线，连鹅都怕。 见她站着不动，周元不由催促，“你师傅家的鹅太凶残了，一直追着我咬，你快把他们赶走啊，我快支持不住了。” 方程拿根棍将鹅驱赶回栅栏里圈住，回头看着大喘气的某人扬了扬眉头，“你干什么了？” 周元说，“我什么都不干。” 方程表示不信，“你不去招惹它们，他们是不会追你的，肯定是你做了让他们不能忍的事。” “它还不能忍，它有什么不能忍的。”周元抱怨道，“我又没捡它们的蛋。” “你捡鸡蛋了？”方程说。 周元吞吞吐吐道，“我看里面有鸡蛋，就想捡起来，谁知道这帮鹅跟疯了似的，一直追着我不放。” 方程说，“没听说过有人养鹅专一看家的吗？看到你这个陌生人拿东西不咬你咬谁。” 周元心有余悸地撇嘴，“这回算知道了。” 方程望着他不由笑了。 “笑什么。”周元瞪她。 方程说，“没什么。” 周元戚了声，“没什么才怪，肯定没少在心里鄙视我。” “知道还问。”方程说。 “你……”周元气噎。 “鸡蛋呢？”方程问他。 “鸡蛋？”周元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急忙去掏口袋。 手伸进去后，人却整个僵硬住了。 “怎么了？”方程不由问。 “破了。”周元张着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张的备战状态，机械化地拿出手，只见上面都是黄黄的液体。 “肯定是你抱着树时弄破的，洗洗，换件衣服……”还没等方程的话说完，那人突然剧烈地呕吐起来。 方程当时挨他很近，而且还是正面对着他，悲催地被他吐了个正着。 “周元！”方程怒吼。 第三十八章 整他 第49节 方程换完衣服出来，师娘一直看着她笑。 她当然知道师娘在笑什么，心里恨不得把周元那个混蛋揍上一百遍，她才说了他不讲究好对付，转眼看着烂鸡蛋都能吐的稀里哗啦，这不是专一打她脸的嘛。 吐了的这货，看到桌上的鸡蛋再也无力下筷了，夹起一个丸子放到了碗里，咬了一口说，“这个好吃。” 吃完又夹起一个，边吃边问是什么。 师娘说，“这个是豆子做的，没成熟的豆子。” 周元边点头边说，“这个好像放了萝卜的面也好吃，没吃过这样做的面。” 师娘笑着说，“这个做起来更简单，把萝卜切成丝拌点面粉在锅里煎成焦黄色，铲出来，然后加水煮面，面快好后，再放进去。” “回去可以试一下。”周元说。 “你会煮饭？”师娘愣了愣。 饭桌上的方程几人也均好奇地看着他。 谁知那货却摇摇头说，“不会。” 方程忍不住在心里戚了声，说的好像他很会煮饭似的。 师娘一副这才对的模样说，“这没什么，方程和刘东不也一碗面都不会煮。” “不过，可以学些，比如我想吃这个面了就可以自己做。”周元说，“对了，您们下午还要去田里吗？” 师娘说，“我们去田里，你们可以去山里，让方程和刘东带你去山里逛逛……” 方程忙打断，“我和刘东下午要去地里掰玉米。” 师傅说，“不用，有我跟你们师娘就够了。” 周元说，“还是去地里吧，我也想去看看。” 吃完饭，休息了会儿，一行人就去了玉米地。 玉米长的比人都要高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叶子又极其锋利扎人，就是方程刘东他们这些做了不止一次的都不仅有些打怵，更何况是没做过的，钻在里面实在是闷热难受的很。 方程扫了旁边的周元一眼说，“你跟小多在地头树荫下等我们。” “说好的一起干活的。”周元说。 “里面又热，又扎人，我怕你这细皮嫩肉受不了。”方程斜他。 “都是你说的。”周元蹲在地上，脱下胶鞋，颠倒过来倒了倒里面的土，“你受得了，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就受不了，明显歧视人。”说着就跟着往里走。 看他这样，方程索性不管了，“破相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等等我。”周元在后面叫。 还没开始就这么多事，方程不由叹了声气停了，转身就见那货又脱下了胶鞋，两只脚互换了下才跟上来，鞋子都能穿翻，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傅家今年的地几乎种的全是玉米，掰完两人至少要几天的时间，可加上方程和刘东就快多了。 中途师娘怕累着周元这个大少爷，几次让他到外面休息，这货累的满头大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居然还硬撑着不出去，一直到全都休息喝水的时候才跟着大家一起出来。 方程嘴里刁了根草坐靠在树干上乘凉，周元无精打采的走了过来，脱下鞋子，直接躺倒在了草地上。 方程笑了笑不由提醒，“草地上可都是灰尘。” 周元有气无力，“管不了那么多。” 方程脸上的笑容不由加大，可见是真累惨了，连洁癖都顾不上了，想当初在学校擦桌子，别人擦一遍，他能擦上三遍。 “又没人逼你，死撑什么。”方程递给他一瓶水。 “连小多那丫头都在玉米地里钻我怎么好意思出来。”周元坐起来喝水。 “你跟她比，她一小就跟着习武，又常在地里跑，根本不知道累是什么滋味。”方程说。 “可不是，之前是跟你不能比，现在更是连个八岁的孩子也不能比了。”周元没好气地斜她，“碰上你们这些习武的人，我反正就是一无是处，干啥啥不行的娇滴滴的大少爷。” 方程笑了笑，从旁边拨了一片叶子，用水冲了冲放到了嘴里。 周元见了，便问，“吃的什么？好吃吗？” 方程在他好奇的脸上扫了一圈，冲洗了一片叶子给他，“尝尝不就知道了。” 周元看着叶子犹豫。 “没毒的。”方程强调了句。 周元迟疑了会儿，看了方程一眼，缓缓将叶子放到了嘴里咀嚼，还没咀嚼两下就全给吐了出来，“卧槽，真酸。” 方程不由嘿嘿直笑。 周元拿水漱了漱口，瞪眼，“你故意的。” 方程说，“这个东西是真可以吃，清热又降火，不过有些比较酸，有些不那么酸，反而还带着些甜头，我刚来时师娘也拿这样很酸的叶子整过我，不过我没吃。” 周元哼了声，“我比较好骗，容易上当吧。” 方程看着他不由又笑了笑。 周元又躺回了地上，枕着胳膊，望着湛蓝的天空，“你师傅家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说方程也知道他把师傅想成什么样了，无非就是仙风道骨上了年龄的人，而她师傅却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 第50节 周元说，“你师傅身负武艺，完全可以到外面闯一番事业的。” “什么事业？开武馆？当武替？”方程不由问，“师傅年轻时也出去过，只是后来还是选择回到这里，应该是觉得在这里生活还是比较舒服的吧。” 周元又问，“师傅只有小多一个孩子？” 方程点头，“之前师娘老怀不上，怀上也是容易流掉保不住，一直到后来才好不容易有了小多，乡下人起名喜欢反着来，好养，小多的用意并不是多余的。” 周元说，“我还以为她上面还有哥哥姐姐呢。” 第三十九章 诱惑，试探 谈到小多，周元不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弹弓来，“小丫头很好玩，教我做了这个，好可爱的丫头，你玩过这个吗？” 方程摇了摇头。 “这个东西射出去的力道可不小，我的屁股现在都还疼着呢。”周元说，“我也没玩过，不过，我学过射击，这个跟射击应该是同样的道理，主要是手要稳，目标要瞄准。” “就比如这样。”周元爬起来将矿泉水瓶子放到不远处，然后回来瞄准射击。 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 不过，瓶子没倒，纹丝不动的，子弹连瓶子的边边都没碰到，不知道钻到草丛那个角落里去了。 周元摸了摸头，不自在地干咳了声这样对她解释，“弹弓可能是没做好，都瞄不准，你要不要试试？” 方程从他手里接过弹弓和石子，瞄了两下就砰的一声射了出去。 这回的声响跟上回明显不同，因为瓶子倒地了。 只一下就彻底证明了弹弓本身不存在什么问题。 周元看看方程，方程看看他，一时没话。 过了会儿，周元去把瓶子捡起来放好，提议道，“要不咱们比一下，三局两胜如何？” 反正也是闲着，方程说好啊。 周元说，“我先来。”瞄准了好几次才打出去，遗憾的是依旧没中。 周元这回找的借口是，刚好一阵风刮来，给刮偏了。 方程忍着一直没笑，接过弹弓，换她射击，再次命中。 “该我了。”周元紧张地抹把脸，深呼了几口气，很是慎重地摆姿势，瞄准，然后射击，结果没中。 不等他说，方程已替他找好了借口，“这次石子太大了，不好把控。” 周元那货竟然还猛点头，方程黑线。 方程射击时，周元更是一脸的紧张，等看到她也没中，忍不住欢呼起来。 轮到他时，这货紧张的头上都是汗。 几轮下来，他是中的少，不中的多。 而方程刚好跟他相反，中的多，不中的少，玩到一半，这货气得干脆不玩了，“没意思，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方程无语，玩不过就说游戏不行，你还能再傲娇一些吗？ 晚上回去，师娘没少夸周元，说城里的孩子也不都是娇气的，说没想到他能在玉米地里一钻就是一个下午，很不容易。 方程却不赞同，例举了这货不少的臭毛病，比如，娇气，自大，少爷脾气什么的。 师娘笑笑，“你那是对人家有成见，我看那孩子还是不错的，没干过农活，掌握不了力道，手上磨的全是泡，都没见他吭一声，还想遮掩，大概是不好意思，我是知道这一点的，特意注意了才发现的，那脚上想必也磨的不少泡……” 方程没吭声。 晚上休息时，方程洗完澡，忘记拿毛巾了，就又返回浴室去拿，就见周元正在那里挑手上的泡，边挑边冲水。 依着门框看了会儿，方程不由说，“去房间等我，我帮你弄，你这样很容易感染。” 周元听到动静，一副想遮，中途又觉得徒劳的样子，“其实，不用管它，就几个小泡，一夜就下去了。” 方程走进去，拉过来他的手摊开，在手掌心按了下。 那人疼的直抽气。 方程说，“不处理掉，后天也下不去。”取回毛巾转身离开时说，“我十分钟后过去找你。” 由于方程他们三人经常在这里住，所以师娘都给他们准备的有房间，乡下房子宽裕的很，不像城里那么拥挤，周元来了刚好睡许川的房间。 方程进来时，周元正躺在床上看桌上的相框，相框里是他们师兄妹三人的照片，不过是方程十一二岁时照的，浑身透着傻气和稚嫩。 看照片没什么，关键是这货下身穿着裤子，上身却是*着的，见她进来，他伸直了卷缩的一只腿，侧躺着看向她。 方程在他上半身以及修长的大长腿扫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货的身材还是很火辣的。 周元低头看看自己似不在意地说，“太热了，我这样你应该不介意吧？” 方程又在他身上扫了眼说，“不介意，习武时，刘东和大师兄也没少*着胳膊。” 只见那人咬了下嘴唇，语气里似含有某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说，“不介意就好，我是怕你不习惯，看来是我多虑了。” “手握那么紧，我怎么处理？”方程走过去，“我也是这么觉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扯了你的裤子是不假，可不还有内裤的吗？这事我承认我做的不对，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事后也道歉了，你却还揪着不放，故意找事，你说你是不是小心眼？你不也说过那句发生了的事情无论怎样都无法扭转那句话吗？你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事情不也发生了？” 周元说，“听你这意思是要把我内裤扒了才算是有事，没扒就不算是事是吧？没看到很遗憾？要不要我现在脱给你看？” 第51节 说着手就放到了腰上，作势往下扯，“*着上身无所谓，那下身是不是也无所谓啊？” “我是没所谓，你也知道我画画，你要是愿意提供人体模特，我也是可以给你画一副的。”方程回击他。 周元瞪她一眼，气恼地放下了手。 “你们干什么呢？”小丫头扒着门框探出脑袋。 周元赶紧扯过旁边的体恤手忙脚乱地套上。 方程嘴角透着浅浅的笑意。 “你怎么还没睡？”周元冲她招手。 小丫头跑过来，趴到了床上，挨着周元说，“我睡不着，我们去楼顶睡吧，你我还有大程子东东一起，可以边看星星，边睡觉。” 周元捏了下她的鼻子，“睡着了还怎么看星星。” “去吧，去吧。”小丫头抱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摇。 “这你要问你家大程子。”周元朝方程看了眼。 小丫头就去缠方程。 方程气恼地瞪那人一眼，被小丫头缠的没法，只得答应。 第四十章 又傲娇 小丫头说的没错，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清澈，不但星星特别多特别亮之外，还有浑圆的月亮悬挂在空中，前所未有的近，前所未有的神秘，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 “月亮真美。”周元发出感叹，“之前都没注意过，月亮竟然这么迷人。” 刘东嘿嘿笑道，“这说明你跟我们在一起心情好，只有心情好的人才会去注意月亮不月亮的。” 周元愣了会儿神嘟囔道，“或许吧。” 几人并排躺着，中间的小丫头突然大叫起来，“流星，是流星，快许愿。” 方程只笑，小孩子的游戏，不过，夜空上方的流星雨真的很美，让人忍不住赞叹膜拜，或者许愿也不是那么幼稚的事情。 小丫头正经八百地许愿，许完，周元就逗她，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小丫头许的愿望倒实在，比如可以不用上学了，大程子和东东不走了一直陪着她了，去山上湖里游泳什么的等等。 周元说，“你倒是跟你家大程子一样不喜欢上学。”周元刮着小丫头的鼻梁，“这么小，不上学是不行的。” “你不上学不行，我们不上学也不行，所以没办法一直陪你，至于想去山上的湖里游泳，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刘东说。 “真的吗？”沮丧的小丫头听到这里重又兴奋起来，“明天吗？过了明天你们就要走了。” “明天，明天上午忙完就带你去。”刘东答应着。 “什么湖？湖里可以游泳？”周元不由问。 “山上的，水很清，天热的时候我们经常去。”刘东说，“我们不在，师傅不会带她去的。” “我们开车去吧。”小丫头转向周元。 “不行。”方程说，“山上不好开车。” 小丫头嘟着嘴，“我们班的大飞就是开车去的，他哥带着他，还带了帐篷。” “咱们也开车，也带帐篷，还带好多吃的，在哪儿野餐。”周元说。 方程气结，“那来的帐篷，车子开不开过去都是问题。” 周元说，“没有买啊，开到哪儿算哪儿。” 方程说，“不能她说什么就应什么，还要买帐篷，去哪儿，买？” 周元说，“哪有去那儿买，孩子就是用来宠的，我就是喜欢宠孩子。” 几人本来是睡觉时再下去的，不想全都睡着了。 第二天方程是被鸟叫声吵醒的，醒来竟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周元那货的身边，两人的身体紧紧挨着，那人的手竟然还搭在她的腰上，醒来看到这一幕，方程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靠，太惊悚了。 方程急忙轻轻地将那人的胳膊挪下，爬了起来，下楼洗漱然后跟着师傅练功。 上午很早就帮师傅把玉米掰完了，接着几人就开着车子去了山上的湖边，去之前又跑到镇上买了帐篷还有吃的。 小丫头坐在车里一路上极其兴奋，开着窗户，不时的跟外面认识的小朋友打招呼，临末还不忘说句她去游泳还有露营。 方程已经过了这样爱炫的年纪，实在是理解不了，弄的是哭笑不得。 车子勉强开到了湖边，一方面是周元的开车技术还算过得去，另一方面是车本身质量过硬。 一到湖边，小丫头就吵着支帐篷，也不知道怎就对帐篷有这么深的执念。 支完帐篷，收拾好东西，几人就换了泳衣去了湖边。 方程一到湖边就下了水，游了两个来回才上来。 上来时，只有周元还坐在那里，刘东和小多早已下了水。 方程拿浴巾擦头发上的水，一转身就看到周元在盯着她看，察觉她转身忙将视线移到了湖上，过了一会儿，又移回来朝她身上扫了眼。 方程将浴巾摊在地上坐下，“怎么了？” 周元说，“没什么。” 第52节 方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泳衣，不由想到了昨晚他调戏她的话不由笑道，“没看到想看的是不是很失望？要不要我重新换套泳衣给你看？” “瞎说什么。”周元将手上的草丢她身上，颇有些恼羞成怒，“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衣服……” 方程扯了扯身上的泳衣，“你说它？这是许川的姐姐给做的，她学的是服装设计，经常会做些衣服给我们，这里不比城里，也不是专一的游泳馆，所以，就让她帮我做了这套长袖的泳衣。” 刘东和小丫头正在湖里嚷嚷着比赛谁先从对面游回来。 方程见周元没动，便问他，“你怎么不下去？” 周元扫她一眼，看向湖面说，“水深吗？” 方程说，“还好吧，里面会深一些。” 周元说，“小多没关系？” 方程说，“有什么关系，她水性好的很，再说有刘东看着呢。” 周元解下浴巾说，“我去游会儿。” 方程恩了声，不由扫了这货身体一眼，发现这货的身材是鲜少地很无可挑剔的那种，修长的大腿直挺挺的，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线条极美，肌肉紧实有度，纹理分明…… 正要下水的周元突然回头，“怎么了？” 方程啊了声，忙说，“我没说话啊。” 周元下水游了会儿就过来喊她，“咱们也来比一比吧？” 方程说，“输了怎么说？” 周元抹掉脸上的水，“你说？” 方程说，“不如这样，要是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从这里游到对面再游回来。” 周元说，“好。” 两人下水，周元喊开始，这货话还没喊完他就冲了出去，太龌龊了。 方程在后面追赶，过没多久就把周元抛在了后面，眼看胜利在望，周元突然在那边大叫起来，“我，我不行了……” 方程掉转头赶紧游回去，“怎么了？” “我心好痛。”他说。 方程赶紧带他回到了岸边。 那人喘着气，方程问他怎么样。 周元指着心脏的位置，“这里刚才痛的很厉害，可能是上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吧，疼的我感觉都要停了，不信，你摸摸。” 方程摸了下，没发现有停跳的迹象，不但没停跳，反而还跳的越发的快，噗通，噗通的，那力度，放上去的手几乎都要被他弹开了，不由说，“没停。” 周元说，“是吗？可我怎么感觉跟停了呢。” 方程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开了，比不过就装病这都什么人！ 第四十一章 我比你强太多 又是无比厌烦的周一，昨天从师傅家回来的比较晚，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早上方程正饥渴地补眠呢，突然就被她妈掀了被子，强硬把她喊了起来，到教室了人都还在猛打哈欠。 看表距离上课还有些时间，本打算再睡会的方程就看到她和周元的位置上围了不少同学。 周元，那个昨天开了几个小时车的人，此刻正神采奕奕地在座位上招呼人吃东西呢。 “周元，你真去了方程她师傅家？”有同学问。 “那当然，否则，你现在吃的东西哪来的？”周元哼了声。 “人家师傅对你可真不错，招待完你，临走还给你带这么多特产，你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花言巧语笼络人心的。”许耀斌笑着说。 周元摆出一副本尊魅力光芒万丈无需其他伎俩的模样来，大言不惭道，“这还用笼络，就咱这人，往那儿一站，辗压一切的花言巧语。” 遭来周围一阵戚声。 许耀斌说，“人师傅这么喜欢，有没说要收你当徒弟？” 周元厚颜无耻说，“说了，还说咱这身体生来就是练武的资质，没有之一。” “你答应了？”别的同学问。 “这不是没时间嘛。”周元说。 “那是没时间，分明是你睁眼说瞎话，看把你能的，还没有之一，要真是那样，前阵子你别躺在医院靠轮椅代步啊？”杜晓丽极为不屑。 “杜晓丽。”周元拍了下桌子，“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不知道这个理啊，才吃了我的东西，就这么说我，你觉得这样好吗？” 周围发出一阵笑声。 杜晓丽示威性地双手各抓了一把吃的，“我吃的是方程师傅家的。” 周元哼了声，“懒得跟你计较，你这分明是眼红，借题发挥。” 杜晓丽戚了声，“真是好笑，我有什么可眼红的。” 周元微抬下巴，双臂环胸，挑衅道，“上次，你可是连人家的门都没进去啊。” 杜晓丽恼羞成怒，“周元你个混蛋，我要掐死你……” 第53节 边说边张牙舞爪扑了上去，周元戏谑着往后躲，一转身就撞到了正往自己座位去的方程身上。 方程下意识要闪避，可周围都是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跟莽撞的那货来了个近距离的身体接触。 周围发出一阵惊讶声，紧接着方程就发现两人的鼻子几乎要触到，对方的气息缠绕而来，呼吸声更是清晰可闻。 周围一片寂静。 方程愣了大半响，头赶紧后仰，远离那人的脸。 她看到对方也是一脸的惊愕。 头颅分开了，可身体却还紧贴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都被惊愣住了，后面的人一点让开的意识都没有，方程刚要开口，让后面的人走开，就察觉到贴着她身体的那人身体起了变化，居然硬了！ 方程先是不可思议，紧接着便是戏谑。 对面的周元脸蹭地一下红了，从鼻子一直红到耳朵尖，手忙脚乱地推开周围的人，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随手翻开了本书，摊在了面前。 “他这是怎么了？”杜晓丽不知内情地问。 方程放下书包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又吵架了？”杜晓丽又问。 方程看看面向里侧的某人敷衍地恩了声，“东西还吃嘛？不吃我收起来了。” 快上课了，其他人都散了，唯有杜晓丽还在气呼呼地抱怨，“吃，为什么不吃，周元跟你好几天，我跟你好几天，他在你师傅家呆了两天，我连你师傅他老人家的面都没见过……” 方程瞬间黑线，“你们两人可真够幼稚的，连这个都拿来计较，上次是你要在村口看比赛，没跟我去的。” 杜晓丽装傻，“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方程瞪她，“上课了，回你座位去。” 老师讲完课后，让他们做习题，方程便在本子上瞎画。 周元突然扭扭捏捏地说，“刚才，我……” 方程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应激反应嘛，这个我懂。” 周元盯着她的神情很复杂，嘴角扯了几扯，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一副好像心中憋了无数的气却无处发力的表情。 下了课，方程去洗手间，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站在栏杆旁的白青青。 白青青说，“你和周元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他都跟你回了乡下，还去田里掰玉米，去湖里游泳，之前我让他去郊外的农场玩他都不去的。” 这讥讽中夹杂着尖酸刻薄的语气，让方程不由回呛她，“还不是拜你所赐。” 白青青惨然地笑了笑，点头道，“也是，所以说，你应该感谢我这个推波助澜的红娘。” 方程扫她一眼，“我以为你已经头脑清明了。” 白青青转身面向她，“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跟周元无非就是朋友关系。” 方程走前一步，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反问道，“难道不是？” 白青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我有什么好谢的。”方程扭头。 “不是你在他面前说了话的话，他是不会插手我的事的，他恨不得我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看见我。”白青青咬着牙。 “我没说什么，周元那晚喝的很醉，很多事情不记得，而我只是把那晚看到的事情如实讲出来而已。”方程说。 “因为我的事，我妈和我爸闹的更僵了，不是我以死相逼，现在估计都领了离婚证了。”白青青看向方程叹了声气，嘲讽道，“我爸怪我妈没教好我，我妈又怪我爸光顾着外面的小三不管我等等之类的，两人只要到一块儿就吵个没完，好像跟几辈子的仇人似的都恨不得吃了对方才解心头之恨，我现在都不知道阻止他们离婚是对还是错，但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我不想成为单亲家庭的小孩儿，像你一样被人嘲笑有爹没妈，或者有妈没爹。” 方程笑笑，“我比你强太多了，你没法跟我比，因为我从来没希望过有。” －－－－－－题外话－－－－－－ 本文在强推中，收藏对文的发展似乎很重要，所以，这文若得你的喜欢的话，还请点击下收藏，不胜感谢！ 似乎好长时间没在题外话里说点什么了，关于本文其实有好多话想说，但每次点开后台，却又停住了，因为想说的话其实都在文里了，我说再多反而成了啰嗦。 第四十二章 旧识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下课后，正要回教室的方程发现很多女生有他们班的也有别班的都往操场对面跑，满脸的兴奋，跟去见自己偶像似的狂热。 “她们这是做什么？”方程不由问杜晓丽。 杜晓丽也不知情，便拉住一个别班认识的女生询问，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整个人激动地蹦了起来，“是629。” “629是什么？”方程更是不解。 杜晓丽被她的无知给打败了，朝上翻了个白眼。 旁边的孙艳说，“是学校的一个乐队。” 方程没想到他们学校还有乐队，而且这乐队的名字也真有意思，居然起了个数字名，“我以为高中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呢。” 杜晓丽说，“他们正在对面的楼上排练呢，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方程摇头说，“不了，我肚子有点饿，要先去吃饭。” 杜晓丽拉住她，“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忍会儿，等你吃完饭人家早排练结束了。” 方程不去，杜晓丽非拉着她去，“走吧，你看人家孙艳都要去。” 旁边的孙艳听了这话忙摆手，“我不去，我还有事呢。” 第54节 杜晓丽回头瞪她，“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回去看书，不是我说你，艳艳，你这样一直看书看书是不对的，偶尔也要换换脑子看看帅哥，这样学习才有效率。” 孙艳茫然，“帅哥跟学习效率有什么联系？” 杜晓丽非常肯定地说，“当然有联系了，你看完帅哥，整个人就会热血沸腾，全身跟打了个鸡血似的，在这种状态下学习效率能不高嘛？像你边打哈欠边看书，能记住什么。” 方程无语，这杜晓丽真有她的，看帅哥都能给她整出一套学习理论来。 孙艳嘴巴张了张，以她的个性大概想说帅哥激发不了她的热血，毕竟她原本就是一个腼腆之人，可杜晓丽一个眼神扫过来，她不由改口，“咱班也有帅哥，不必跑那么远去看。” 杜晓丽嗤了声，“你不会是想说周元吧。” 孙艳笑笑没说话。 杜晓丽白她一眼，“周元帅是帅，可人品太不咋地了，整个一混蛋，痞子，可这些人不同啊，乐队里几乎都是帅哥俊男，什么类型的都有，帅的不能再帅，性感的不能再性感，尤其是他们的主唱，最帅的一位，也是最有才的一位，不但有副好嗓子，本人还会作词作曲，潜力无限，以后铁定能红遍大江南北。” 方程揶揄她，“说的这么好，是不是心里暗恋人家啊？” 孙艳推了推眼镜附和，“肯定是了，就没见她对谁这么高的评价过。” 杜晓丽很是稀奇地脸红了下，梗着脖子说，“暗恋怎么了，这样优秀的人不该暗恋嘛？学校那么多女生暗恋他，又不止我一个。”说到这儿不由叹了声气，不无失落道，“暗恋又不犯法，反正人家也注意不到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也无从知道。” 方程不由好笑，能把暗恋说的如此坦然，也只有她了，不过，她说的的确很对，暗恋不犯法，也碍不着对方什么，没什么可羞于说出口的，情感懵懂的阶段，谁心里没暗恋的人呢，又有什么好嘲笑的。 方程和孙艳被她强拉着去了，他们操场对面这栋楼是学生办公区域，也可以称之为学生的活动中心，学生会以及学校的学生组织都在这里。 跟着人流上了二楼，一到二楼就听到乐器声从走廊的尽头一扇门传出。 她们到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杜晓丽竟然拉着她们两不顾旁人的抱怨声硬是挤到了前面。 房间里有不少的乐器，以及操作乐器的人。 杜晓丽说的没错，看起来果然个个都很酷很帅，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跟他们从事这行有关。 搞乐队的本身就自带一种酷帅的范儿。 中间一人抱把弹吉边弹边唱，排练的大概是首新歌，几次停下来调整，个个都很专注。 原本方程以为是喜欢音乐的凑在一起弄着玩的，质量什么的不能深究的，毕竟没受过训练，距离专业的差的远。 可等她听了一会儿却发现，正如杜晓丽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或者说很有些真材实料在其中，毕竟她在酒吧工作，酒吧里，卖的就是酒和音乐，况且调酒本身就需要律感，对这些东西她还算有一定的了解。 门口围的全是女生，也全是欢呼议论声。 议论那位主唱的大长腿，纤长的灵活拨动琴弦的手指，厚重帅气几乎遮住半个脸的刘海。 从方程进来，那人一直坐着，微低着头对着前面的麦克风，似乎沉浸在了音乐里，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他们。 当然由于这人留着厚重的刘海，方程也没看清楚这人长啥样。 杜晓丽碰她的胳膊，说了些什么。 音乐声太大，方程没听清，便大声问她，“什么？” 杜晓丽提高了声音，“帅吧。” 这回方程听清了，大声回她，“没看清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对话的声音过大了，被前面那位主唱听到了，就见那位主唱帅气地甩了下头，漏出了完整的面貌。 周围响起一阵尖叫和欢呼声，个个激动的不能自抑，就差口水没流出来了。 而方程却是盯着他的脸一下去愣那儿了。 唱前面舒缓的时候，那人的眼睛是半眯着，唱到副歌节奏感陡然增强时，那人完全睁开了眼睛，扫视着周围。 等扫到方程这的时候，那人也愣了，视线锁定在方程的身上，声音下意识降了下来，吉他也停了。 他同伴察觉到不对，喊了句他的名字提醒他正在排练。 那人却像是没听到。 方程见状，忙强行扒开人群走了出去。 “方程。”身后那人急切地喊她的名字，音乐也跟着停了下来。 第四十三章 欺骗你妹 方程离开，那人也跟了出来。 方程下楼，他也在后面跟着下了楼，只是她的步伐很快，很快就出了门，经过操场，准备回教室。 追在后面的人，喊她要她停下来。 操场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方程皱着眉头朝后面那人冷冷扫了一眼，停在了双杆处。 那人跑过来，弯腰喘了会儿气，抬头冲方程傻笑，“看到我跑什么啊？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方程盯着他的脸看了看，双手插进两侧的衣服口袋，“咱们认识吗？” 那人发了会儿呆，很是惊讶反问，“咱们不认识？” 方程目光看向别处，“我不记得认识你。” 那人又发了会儿呆，随后呵呵笑了起来，“以这样的情形遇到，是有些意外，可也不至于认不出我是谁吧？自小在一起玩了十多年，也就两年没见，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的罗峰哥哥给忘了？” 第55节 方程戚了声，翻了个死鱼眼，“罗峰哥哥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两年前有个叫罗峰的，突然间飞黄腾达了，就嫌弃起咱们这些胡同里的朋友，生怕我们缠上他，走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敢打，对于这样的人你觉得我还应该记得他吗？” “谁没打招呼？”罗峰一脸冤枉，“明明我留了封信给你。” 方程用鼻子哼了声，“没见过什么信，说谎也要找个靠谱点的。” “我没说谎，临走前我是真留了封信给你，交给了方姨，她没给你？” 方程说，“我没见过什么信。”不过，语气却有些松懈了，她那个妈还真有可能扣着她的信不给，“你信写什么了？” 那人闪烁其词道，“没，没写什么，就留了联系方式。” 方程瞅他一眼，“有时间写信，就没时间跟我们当面告别，可见在人家心里也没把我们当朋友，否则，也不可能两年来连个电话都没有，我家的电话他不是不知道，刘东家的电话他也不是不知道的。” 那人踢着地上的草坪，“我是认为你并不想再联系我。” 方程听了不由嗤笑，“你这人真有意思，是不是唱歌的都这样，嘴上功夫了得，喜欢把黑说成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说着就往前走，同时警告跟上来的那人，“别再跟着我，我不认识你，再跟就把你当成尾随癖变态狂揍。” 那人似无奈地停了下来。 方程冲他哼了声，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想，边想边生气。 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明明是他当年抛弃了他们这些朋友，走前连个告别都没有，更不用说留个联系方式了，亏她和刘东还一直把他当朋友，妈的，走了两年连通电话都没有，这算什么狗屁朋友，再见面，还敢口口声声说她不想见他，把这屎盆子扣在了她头上，什么玩意，让他见鬼去吧，从今以后全当不认识这个人。 方程胸腔憋一股气，干脆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气得双腿直抖。 杜晓丽和孙艳满头大汗地追了上来。 孙艳一屁股摊到她旁边坐着大喘气。 杜晓丽却是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指着她，“你……”你个半天也没你出什么来，似乎一时腿软，整个人坐倒在了地上，好在地上是草坪，没把屁股摔怎么着。 休息了一会儿，杜晓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方程你个大骗子，亏我一直那么信任你，崇拜你，就把没竖个牌子把你供起来了，你，你居然就这，这么对我……” 方程仰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前脚那人刚给她扣了个屎盆子，这后脚就有人往她身上栽赃，顿时没好气，“你没把我供起来，我才真要谢谢你，否则，我岂不是没有安生之日了。” 杜晓丽气得伸了下腿，“我在说你欺骗我们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扯别的。” 方程说，“谁欺骗谁了？我说是你欺骗我了呢，还说人长的帅，有才音乐做的好，就长成那样还叫帅，还不如我家隔壁二狗子呢，还有才呢，就那口水歌曲，再混几个劲爆的音，就叫有才，也就是你这脑残的女人才会去暗恋脑残的白痴……” “方程！”杜晓丽气红了眼，爬起就扑到方程的身上乱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毒舌，我叫你说，我叫你说……” 方程没想到这花痴女会挠她的痒，痒的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忙一把将人掀翻在了草地上，以牙还牙。 这回轮到杜晓丽叫了，求饶了，“别，快停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冒犯你了，求求你，快停下……” 孙艳在旁边笑着帮她说话，“方程你赶紧放了她吧，再挠她就要随地大小便了。” 方程质问道，“谁是大骗子？” 杜晓丽噙着眼泪，“我，我是行了吧……” 方程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她的头，从她身上下来，翻身躺在了草坪上。 杜晓丽赶紧坐了起来远离她几步，迟疑了会儿问，“你真的不知道他？” 方程说，“不知道。” 杜晓丽明显不相信，哼了声，“这话就连孙艳都不会信，不知道他，他会追你，打死我都不信，你一离开，他放下吉他就追，乐队的人喊他都不听。” 方程看杜晓丽。 杜晓丽说，“看我也没用，赶紧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之前有过什么，我受不了这个，就是有也别告诉我。” 方程拔了根草丢她头上。 孙艳也在旁加劲，满脸闪烁着八卦之火，“你跟他什么关系？他人怎么样？” 方程没好气地瞪着这两人，斩钉截铁道，“我跟他没关系，也不认识这人。”看看眼前这两人，赌气道，“我只认识两年前的罗峰，两年后的罗峰我不认识。” 杜晓丽说，“这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认识吧，我以后的幸福就全靠你了，你把我介绍给他，最好帮我要到他的电话号码，我就不再追究你的欺骗行为了。” “欺骗你妹。”方程踢了她一脚，“我看你脑子真残了，居然喜欢这样背信弃义不够朋友没有责任心的家伙，赶紧回去洗洗脑子去吧。” 杜晓丽说，“就喜欢了怎么了，不能因为你们有私怨就不准我喜欢。” 方程说，“滚，谁跟他有私怨，我不认识他。” 孙艳笑着说，“我也觉得罗峰很不错，长的很帅，歌唱的也好，吉他弹的也好，我之前就怕他是留着五颜六色的长发，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唱着不知所云光靠吼的歌了。” “学校不准留乱七八糟的头发你不知道啊？”方程烦躁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人，“你们两真是没救了。” 第四十四章 周元他妈来了 方程回到教室，打完球的刘东正拿条毛巾在座位上擦头发。 方程走到他桌前，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刘东瞅瞅她，挪到了里边宋雨的位置坐。 方程在他位置上坐下，伸开双腿，头靠着后面自己的桌子叹气。 刘东见她这样不由丢下毛巾问她，“怎么了？”拿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病啊。” 方程扒拉下他的手，望着上方说，“我见到罗峰了。” “罗峰是谁？”刘东不在意地拿杯子喝水。 方程猛地坐起身，拿眼瞪他。 刘东愣了愣，突然说，“是他？” 第56节 方程点点头，又靠回了桌子上。 刘东面目狰狞，“这个熊玩意，还敢出来，两年跑的没影，亏我们当他是兄弟，我要是见了他，我铁定要先揍他一顿，还想着在哪儿摆一桌给他送行，他倒好不声不响地走了，连句话都没有，把我们这些混了多年的兄弟当什么了？” 刘东发泄了一通又说，“算了，再见了他，我也懒得搭理他，人家根本没把咱们当兄弟看，说再多有什么用。” 方程悠悠地说，“他说他留了封信给我。” “信呢？”刘东问。 “我那见什么信了，他说交给我妈了，他要是真留的话，我想肯定是我妈给扣下了。”方程说。 刘东沉默了一会儿，“这倒有可能，或许是方姨给忘了。” 方程扭头白他，“我妈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给她说好话开脱。” 刘东嘿笑着，不说话。 “你在哪儿见的他？他现在怎么样？”刘东问，“怎么在这儿？当年不是说跟着他妈去了京都了吗？” 方程说，“谁知道，懒得跟他多说，没几句话我就走了。” 刘东说，“就知道你这脾气会这样。” 方程说，“不过人家混的挺开的，还是那什么629的主唱，据说把学校里的女生迷的五迷三道的。” 刘东戚了声，“这小子自小就喜欢唱歌，人也长的清秀，不招女孩子喜欢才怪。” 晚自习课间，方程和前面的杜晓丽说话呢，旁边的玻璃就咣咣地响了起来。 扭脸一看是罗峰在外面敲打，示意方程出去。 方程扭回脸，继续跟杜晓丽说话，权当没看见。 而杜晓丽这个没出息呢，激动地脸都红了，“是罗峰，是罗峰。” 班里也不少女生发现，顿时一片惊呼声。 方程一阵头疼。 就见杜晓丽冲窗外的人挥手打招呼。 窗外的那人也冲她挥了挥手，并指了指方程。 于是，杜晓丽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就推她起来，“罗峰找你呢，快去看看什么事。” 方程被她推离了座位，看看周围，只得走出了教室，杜晓丽那女人还在后面嘱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激动，也别动手。” 方程真想回去把她的嘴给缝住。 方程瞅那人一眼，“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有不少女生喊他，罗峰回头冲她们笑了笑说，“知道你在这个学校，具体那个班就不难找了，而且我还发现刘东竟然也跟你一个班，真好，我要是也能跟你们一个班就好了。” 方程没好气地说，“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高二了吧，还跟我们一个班。” 罗峰笑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无论方程怎么给他脸色都不生气。 气了一晚上，方程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可是刘东不同啊，准备回教室的刘东看到了走廊上的罗峰，二话没说，上来就打。 罗峰愣了下，也没闲着，于是两人不由分说就拆了几招，直到罗峰被反手恩在栏杆上。 “不错啊，学的几招还没忘呢，我以为跟我们一样早忘光了呢。”刘东不无讥讽。 罗峰获得自由，龇牙咧嘴地揉胳膊，“一点都不留手啊，比方程还可怕，方程是不理我，你是见到就打。” 刘东嗤了声，“打你还是轻了呢，是谁说兄弟是一辈子的，要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碗里喝酒的，妈的，有钱老妈来了，就立马把我们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两年没人影，这要不是在学校碰到，那是从此那什么是路人了。” 罗峰看看方程说，“这中间有些复杂。我是真拿你们当兄弟的，从来没忘过。” 刘东嗤了声，“其他一起玩的兄弟虽说分开后也生疏了不少，但总归还是有联系，你倒好连通电话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走那天早上亏我们还等了你一早上，到你家一问，妈的人早走了，拿我们当什么了？方程走，这样的人咱不理，白眼狼喂不熟。” 回到教室，周元问她，“刚那人谁啊？” 方程头也不抬，“谁也不是。” 周元说，“谁信。” 方程说，“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元不悦，“问问不行啊。” 正说着话呢，周元的电话响了，接起来说了一会儿，边捂着话筒，边冲方程说，“我妈来了，说想明天见你。” “不是说不来了？”方程说。 “谁知道啊。”周元说。 “我不去。”方程猛摇头。 “我妈不会做什么的就是想表示一下感谢。”周元说。 方程拼命摇头，周元就跟她妈说去了，过了一会儿，周元把电话拿给她，“我妈要跟你说。” 方程拼命后退，周元硬是将手机搁到了她耳边，方程只得迎着头皮喊了声阿姨，打了声招呼。 刚要说不用客气不用见面之类的话时，那边就说她已经订好了地方，让他们明天中午放了学直接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根本没容方程说话。 第57节 第四十五章 别人家的妈妈 方程已不是第一次见周元的妈妈，但却是头次近距离接触，学校门口那次只是远远看了个大概，只是觉得两人有些神似。 今天一看，毫无疑问，周元遗传了他妈妈的好相貌。 两人一到餐厅，周元的妈妈就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周元瞬间眼睛就红了。 “我这都好了，你又哭什么呢。”周元不耐烦。 周元妈妈忙擦了擦，“我只是觉得头发太可惜了，你还是留长发比较帅。” 周元摸了把自己的头说，“偶尔换个发型也不错，再说这样挺好，洗头不费劲。” 周元妈妈的眼睛又要流泪，周元一瞪眼睛，他妈妈又赶紧给憋了回去，目光看向周元身后的方程。 周元给两人介绍，打过招呼，他妈妈热情地招呼她入座。 所选餐厅并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突显各种高大上的酒店，而是环境幽雅关注细节的私房菜馆，就跟周元他妈妈一样给人一种亲切温柔的感觉。 而周元在与其母亲的相处中就显得霸道，持宠而娇的任性，虽如此，但方程明显觉察到这对母子之间关系的自然温和亲昵。 无论周元说什么，她都能耐心地听完，并尊重他的决定，不进行干涉，从进门也没见问他学习怎么样，与同学相处怎么样，学校老师教育质量如何，这些别的父母都会关注的问题她一个没问，问的最多的反而是衣食住行这些在别的父母眼里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上。 他妈妈说这周末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都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周元就直接说太赶，不想来回跑。 他妈妈应该很期望他回去，听到这里，却也没说什么，只让他注意身体。 当然对方程，他妈妈除了感谢之外似乎很好奇，比如她所习的拳脚功夫什么之类的。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妈妈说，“本来我们应该给予物质方面……” “妈妈。”周元高声打断。 他妈妈忙改口，“不过周元说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那样显得不大好，听周元说你喜欢画画，来时我就准备了一些与画画有关的资料，对你应该会有所帮助。” 方程忙说，“我就闲时画两笔，画着玩而已，没想怎么着。” 周元妈妈恩了声，“喜欢的时候就画，不喜欢就算了，这种东西本来就靠兴趣，技艺只是其后的东西，没必要勉强自己，身心健康才是最重要，每个父母都是这样想孩子的。” 方程笑笑，只是笑容表面暗含的却是讽刺的苦涩。 明天又是周五了，晚上回家，方程就跟她妈提周末要跟往常一样住到刘东家里去的事，实际上是要到酒吧里上班，大维和老板问过几次了，让她好了就赶紧去上班，说是不在的这段时间不少人问她。 可方程刚提个开头，她妈妈就说，“不行，以后周末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方程深吸了口气，“以前你都同意过的现在为什么不行？” “因为以前没发生打架住院这回事。”她妈说。 “不是我要打架，那只是意外。”方程据此力争。 “意外发生一次就有可能发生第二次，这次打到医院，下次就有可能打到监狱里，我可不想到那里去看你。”她妈说。 “你不能出点意外就杜绝一切跟它有关的事情，你这样是不对的，是懦夫，是胆小怕事。”方程指责。 “我是懦夫，我是胆小怕事。”她妈摔下抹布，“说了不行就不行。” 方程气愤急躁地抓了把头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事事替我做决定，我有权决定我要做什么。” “你想上天，你上得了吗？”方程她妈戚了声，“再大，在你妈我面前都是孩子，我说的话必须听，我这是对你好，对你负责。” 方程最受不了就是这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之类的话，拿顶子午须有的高帽子来压她。 什么才是为她好？按照她的要求，遵照她的安排，那就是为她好？她有了解过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嘛？以后怎么样她不知道，但至少现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感觉到好，感觉到的只有压抑，以及对学习的越发厌烦和抵触。 “明晚我去刘东家。”方程说完就往楼梯口走。 “去了就不要再回来。”她妈说。 方程额头青筋暴跳，扶着栏杆，深吸了几口气才把胸中那股火压制着没咆哮出来，冷不丁问了句，“罗峰走那天有没跟你说什么？或者让你转交过什么信之类的？” 她妈连想都不想就摇头说，“没有。” 方程一转身愤怒地上了楼，到了房间，猛力将书包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生气，说谎简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她还能跟她说什么。 拉开书包拉链，往外掏东西的时候，方程想到了白天周元妈妈送的东西，忙拿了出来。 看了几眼就被惊着了，里面的确是跟画画有关的学习资料没错，但她没说是美院的，而且甚至有不少名气不小之人的作画心得。 其实，方程去很怕她妈妈会给她钱或者很贵重的东西什么的，自从打架事件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跟周元已经不止是同桌同学那么简单了，从近段的相处来看，跟他嘴里所说的好朋友也没什么区别，会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什么的。 牵涉到金钱就显得太那个了，不过这个虽然不能用价钱来衡量，但显然是更加用心。 正翻看着呢，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方程赶紧把东西合上，双手盖住，转头，“你能敲一下门吗？” 她妈说，“敲过门还不是同样进来。”一副不愿费事的样子。 方程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遮的是什么？”她妈瞅她手底下。 “没什么。”方程一把拉开抽屉将东西一股脑塞了进去。 她妈哼了声，“有时间就放在学习上，光画画是考不上大学的，再说画画那都需要天赋，咱家似乎没那个天赋。” 方程很反感，“在你眼里是不是做什么事都要先想想能不能成功？就不能有别的，要是这样为什么你一直到现在都如此……” 第58节 “现在说的是你。”她妈妈狠狠瞪她一眼转身咣当一声关门走人了。 方程气得手发抖。 第四十六章 为情所困？ 下节是体育课，去操场前，杜晓丽拉着方程去买奶茶。 好巧不巧的是，在奶茶店门口碰到了罗峰，穿着球衣，正与一帮同学坐在门口旁边的座位上闲聊。 这个开学那么长时间以来都碰不到的人，这两天竟是接连撞见呢，方程一时间转身走也不是，继续前行也不是。 正愣神的功夫，那边人家已经看见她了，“方程。” “是罗峰。”旁边的杜晓丽又是惊喜又是羞涩的。 方程斜她一眼，然后冲那人敷衍地点点头，拉着杜晓丽就要往店里走。 显然杜晓丽是不愿意错失跟帅哥搭讪的机会，扒着门框不愿意进去，头还扭着往外看，方程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到操场去，真够有出息的。 本打算赶紧买完走人，无奈收银台前排了好长的队，等轮到她们时，估计上课时间也到了，转身就准备走人。 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罗峰见状，赶紧从桌上拿了两杯要塞给她，“还没打开过，先拿去喝。” “我的奶茶，我一口还没喝呢。”桌子前一男生哀嚎。 “等着喝水，刚还说不喜欢喝奶茶。”罗峰踢了那人一下。 杜晓丽要去接，方程警告地瞪她。 杜晓丽不甘心收回手，撇了撇嘴，“我口渴。” 方程不搭理她。 罗峰主动献出的奶茶没人要，气氛变得尴尬，那桌的人已经开始吹口哨起哄。 “卧槽，卧槽，罗大帅哥主动搭讪女同学被拒，绝对是本校今年度特大新闻……” “可不，校园才子芳心触动，无奈郎有情而妾无意，人家连正眼都没给，标题就用男神也同样为情所困。” 一桌人全都嬉笑起来。 “应该让罗峰的那帮迷妹好好看看，人家是怎么对待男神的，是多么的高冷而不屑于顾。” “说不定看完，会更加的心疼和同情。” “这倒有可能。” 紧接着又是一阵哄笑声。 “同学，你那班的，也是高二？” “罗峰这眼光果然是独具一格，虽说长的没咱校的校花那么惊艳了，但是却越看越耐看，尤其那气质能甩校花几条街。” “气场够强大，你看看咱家罗峰，唱歌时多霸气多狂野，可到人家面前简直丁点不剩，那还有什么气场可言，完全被镇压住了。” “哎，同学，别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咱们罗大帅哥，人挺好的，虽然招女孩子喜欢，但一点也不花心，来来坐下好好畅谈一下人生。” 方程头顶在冒烟。 罗峰忙斥责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瞎说什么呢，少说一句会死啊，这是我邻居，发小。” 方程瞪了眼罗峰，转身走人。 “你好，我是杜晓丽，方程的好朋友……” “这个拿着。” “不，不行，方程会骂我的。” “不会。” “走不走啊。”方程回头催促抓住机会就跟人搭讪的那个没节操女人。 “放学后我在学校对面的餐厅等你和刘东，有事跟你们说。”罗峰冲她喊道。 “没时间。”方程说。 “我会一直等的。”罗峰说。 “那你就等吧。”方程说完离开。 走出很远了，还有嬉笑声传来，似乎是在拿他开刷，方程顿感一阵头疼，而更头疼的还在后面，杜晓丽抱着两杯奶茶跑了上来，“给。” “不要。”方程看都不看。 “干嘛不要。”杜晓丽说，“我拿都拿来了。” “都警告过你不让你要。”方程没好气瞪她。 “人家要给，为什么不要，跟东西又没什么仇。”杜晓丽嘟着嘴。 迟疑一会儿，方程心想也是，她干嘛给东西过不去呢，随即接过了杜晓丽手中的奶茶。 杜晓丽说，“其实，我觉得罗峰这人挺好的。” 方程翻翻眼皮子，“你是他的脑残粉，你当然觉得他好，等你跟他做了十多年的朋友，到头来不辞而别，连个音讯都没有，你就不说他好了。” 第59节 杜晓丽说，“也许人家有什么苦衷，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啊，你不能因为这点就否定了十多年的友谊啊，那罗峰要真不是个东西，你和刘东早不搭理他了，也不可能在一起混了十多年。” 方程想到了罗峰提到的那封信，不由叹了声气。 杜晓丽又说，“其实吧，你和刘东之所以这么生气，可能也是因为有着很深的感情，才会如此在意，如此耿耿于怀，要是我离开两年不理你们，再见了面，你们肯定跟没事人一样，绝不会像这样耿耿于怀。” 方程瞅着她，“那当然了，像你这样没节操，故意拖后腿的朋友，谁会记挂。” 今天是周五，下午放学后方程和刘东照例先去了网吧，在网吧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可两人都没怎么玩进去，不管怎么不情愿，最后两人还是去了学校对面的餐厅。 等在门口的罗峰，冲他们两人摊了摊手，“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第四十七章 重拾友谊 包厢里是一个很大的转盘圆桌。 罗峰在里侧坐下，方程和刘东却捡了距离他最远的一端坐了。 刘东摆弄着桌上的杯碗，方程手撑着头咬指甲，谁都不先开口说话，仿佛能来就是对对方最大的恩赐似的。 罗峰一脸的哭笑不得，摇头叹了声气，起身给两人倒水，“我没想到我们会再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啥意思？”刘东翻了个白眼。 “这还不明白，说咱两是笨蛋，考不上高中呗。”方程接话。 “咱还是走吧。”刘东作势起身，“来这不是让人损的。” 罗峰赶紧阻止，“我，我不是那意思。” 刘东问了，“那你啥意思？兴你在这学校读书就不兴我们读了，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跑京都大城市里去了吗？怎么又舍得跑回来了？难道那里还不如这里好？” 罗峰揉着太阳穴，“本来是去了京都，只是家里老人身体不太好就又回来了。” “回来多久了？”方程插口问。 “一年了。”罗峰低头默默地说。 刘东咣当一声放下了杯子，给气的抖着腿喘气。 方程继续啃指甲。 两人摆出一副拒绝再交流的意思。 罗峰无奈地叹了声气，做回座位，“重回那地方对我来说并不那么容易，我曾发誓，若能离开，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方程和刘东两人听了，均不约而同地嗤了声。 “我妈当年离开，就是因为受不了我爸，他酗酒，喝醉了就打人，我妈忍受不了他三天两头的拳打脚踢就跟他离了婚，离开了家。” 说到这儿，罗峰看向两人，“关于我妈离开，他是不是跟别人说性格不和才离的？” 方程和刘东互看了一眼，不由点了点头。 罗峰讥笑道，“我妈离开后，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酗酒的更厉害了，因为没人唠叨他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妈不在了，可他喝完酒打人的习惯依旧没改……”罗峰停顿了下来。 方程和刘东都不由坐直了身子。 罗峰摆弄着手中的杯子继续说，“除了他，家里就只有我，很自然地我就成了他每次酒后暴力的对象。” “你从来没说过。”刘东张大了嘴巴。 “你身上的淤青你都说是摔的。”方程说。 “我能怎么说？”罗峰揉了下额头，“被自己爸爸家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他在外面衣冠楚楚的，说了别人也未必信。” “可你妈知道啊。”方程说。 “我妈以为他不会心狠到连亲生孩子都打。”罗峰说，“所以那时候我不愿意回家，回去就是噩梦，跟你们混在一起就是跟别人打架都比在家里舒坦。” 刘东狠狠捶了下桌子，“简直畜生不如，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方程也觉得惭愧，“我们居然都不知道。”他们这算什么兄弟，居然一无所知。 罗峰说，“我觉得我再在他身边待下去估计这辈子就完了，他精神有问题，早晚有一天会把我折磨死，联系上我妈后，我就告诉了她，她决定把我带走，那时她已经有能力对抗我爸，有能力争夺抚养权，我爸一开始还不愿意，后来我妈拿我身上的伤威胁他，说要告他，他才放手。” 方程说，“我庆幸我没有父亲，就是有，要是这样，估计我也待打死他。” “就应该告他，要他进监狱。”刘东愤愤道。 “我妈离婚都没揭发他家暴。”罗峰说，“不是懦弱，是不光彩。” 下课铃一响，方程就开始收拾书包。 旁边的周元说，“去打球，你背书包干什么？” 方程头也不抬，“我有事，今天不去了。” 周元问，“什么事？” 方程说，“跟罗峰约好了。” 周元沉默了一会儿，“就那天走廊里的那个人？” 方程点头。 周元说，“不是好像不对付吗？” 方程拉上书包拉链，“那是以前。” 第60节 周元哦了声，“现在又好了。” 方程说，“好了。” 周元戚了声，“你们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呢，说不好就不理人，说好就一会儿，你也太没原则了吧。” “少爷这是怎么了？”刘东凑过头来问。 周元没吭声，一把将手中的毛巾摔在了桌上。 方程摇头说不知道，接着两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第四十八章 进学生会？ 去找罗峰的路上，刘东问方程周末兼职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方程说还能怎么样，她妈是不会妥协的，她只能找来姥姥来压她。 刘东笑道，“这叫一山还比一山高，你上面有你妈，你妈上面有你姥姥，而你姥姥却最疼你，所以说你才是你们家老大。” 方程不以为然，“你以为老人家就是那么好哄骗的？害我磨破了嘴皮了不说，还下了无数个保证她才肯帮我说话。” 刘东说，“老人家心里清楚的很，你要是一旦打定了主意，你妈是拦不住你的，等到以后闹得不可开交，还不如现在顺手推舟帮了你。” 方程说，“谁说不是。” 两人来到操场对面办公楼上的排练房时，罗峰他们已经结束了排练，乐队的其他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罗峰给双方简单介绍了下。 彼此打过照面，那些人便离开了，排练房里只剩下三人，刘东和方程这才放心大胆地打量屋内的情形。 刘东冲罗峰吹了声口哨说，“不错啊，这么大一个排练场地。” 罗峰抱着胸，摸摸鼻子笑笑。 “鼓，吉他，贝司该有的都有配备挺齐活的嘛。”说着拿着鼓棒毫无章法地胡乱敲击一番。 方程摸着吉他的琴弦好奇地拨弄了几下，然后回忆说，“你还记不记得，你过生日时，你妈给你买了把吉他，看见你弹，我很羡慕，就跑回家跟我妈说让她也帮我买一个，结果得到的是我妈一顿胖揍。” 罗峰笑着说，“怎么不记得，你哭着要离家出走，然后跑到刘东家里住了好多天才肯回去。” 方程说，“我记得很清楚，我妈打我时，我还跟吵，说等我长大了，我就自己挣钱买，我不花你的钱。” 罗峰笑了笑好奇问，“方姨怎么说？” 方程说，“我妈说你有本事最好现在就不要花我的钱，可等我有足够的钱买时，我却还是没买。” 罗峰问，“怎么？不喜欢了？我觉得你对音乐这方面还是很有感觉的。” 方程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那么强烈了，那时候可能是羡慕多于喜欢。” 罗峰说，“现在也是可以学的。” 方程摇了摇头。 罗峰说，“现在喜欢画画多一些？” 方程想了想，“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是，我发现画画和音乐其实是有些相连的，比如你听一首歌时你脑海里可能就会浮现出一个场景，或者当你看一幅画时，你脑海里也有可能会想起一首歌……” “你们说什么呢？”通通摆弄了一遍的刘东过来问罗峰，“我听说你还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不错啊，都当官了。” 罗峰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错啊，体育委员大人。” 刘东捶他一下，笑骂，“少来恶心我，那就是个鞍前马后的苦差，那能跟你这学生会的部长相提并论。” 方程也笑着打趣，“说说当部长的感觉是什么样？是不是很多优秀的女生追着你跑？” “这还用说，学生会里肯定不乏才女。”刘东不无牙酸地说。 “你们两个。”罗峰苦笑，“有点同情心行不？说的我好像多醉心于权势似的，我是那样的人嘛？” “不是嘛？”方程反问。 “当然不是了。”罗峰哼了声，“我要不是当个部长，那来现在的练习场地，要不为了它，我早不干了，我们感兴趣的是音乐，而不是处理一堆的杂事。” 方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有得就要有失。” “说了等于没说。”罗峰不无头疼道，“再有两个来月就是元旦了，同时也是学校校庆，学校准备搞一场大型文艺晚会，说是外面电视台的人都会来，务必要搞的像模像样上档次，虽然学校老师也会参与，但无疑文艺部将是挑大头的，我们又要准备节目又要负责很多事宜，想想都头疼的要命。” 刘东幸灾乐祸道，“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我和方程是想帮也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罗峰听了这话，看着面前的两人突然若有所思起来，“其实，也不是帮不上。” 刘东说，“要是能帮上我们肯定帮，否则要兄弟干嘛，只是你的这些事，我们爱莫能助，你要说谁欺负了你，那这事简单，我和方程二话不说就能帮你教训回来。” “没谁欺负我。”罗峰笑笑，“要是有人欺负我，我一准儿告诉你们，不过，这次你们还真能帮上我的忙。” 方程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我们做什么？” 罗峰说，“你们可以加入学生会就是我们的文艺部，这样不就可以帮我分担了吗？” 刘东和方程均不约而同地嗤笑了声。 “你不愿意处理杂事我们就愿意了？你这用心也太险恶了。”方程不无指责，“我发现你变了，变的阴险狡诈，专坑自己人。” 罗峰大喊冤枉，“我只是想这样咱们就又可以混在一起了，而且加入学生会也并不都是处理杂事，还是有其他一些好处的。” 第61节 “什么好处？”刘东没好气地说，“别告诉我锻炼能力什么的，这些套路对我们没用。” 于是罗峰说了一堆的加入学生会的好处来，连可以多些自由时间不在教室上晚自习都罗列了上来，甚至还有犯了事学校还会多些宽容等等，除了最后两点让人有些迟疑外，其他两人均嗤之以鼻。 罗峰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再好没有，说的是嘴干舌燥的。 刘东说，“你说破了天也没用，我们可是学渣，后进分子，学校头疼的对象，稍不留神就会进入学校着重打击之列中，我们要是进了学生会，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罗峰说，“我这文艺部讲的是文艺，不讲成绩，召你们进来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否则不白干了这么长时间嘛。” “不用你走后门，我们不需要。”方程拉着刘东就离开，“走，走，咱们还是回去吃食堂吧，吃他一顿饭代价太大了。” 罗峰在后面喊，“别走啊，这件事可以先不谈的。” 第四十九章 可怜的玻璃 加入学生会这事对方程和刘东来讲，简直比外星人入侵地球都还要令人惊讶，当然她和刘东要是进了学生会，跟外星人入侵地球没什么区别。 只是罗峰却是上了心，没少拿这事念叨她和刘东。 大课间，方程和杜晓丽从楼下刚上来，杜晓丽便望着走廊栏杆处惊呼出声。 方程抬头一看，见是罗峰，便走了过去，见这货手里提着蛋糕便拿了一个吃，“自家做的？” “我妈烤的。”罗峰说。 方程说，“真不错，不咸不甜的。” 罗峰摇头叹气，“你这形容还真是……” “什么真不错？”杜晓丽面带笑容地凑了过来。 “蛋糕。”方程拿了一个给她，“罗峰妈妈做的。” “真的吗？”杜晓丽一脸的娇羞和兴奋，吃蛋糕时也是一小口一小口，跟怕疼似的。 方程不屑哼哼，死丫头装吧就。 杜晓丽看着罗峰说，“上次见有些匆忙，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 “你叫杜晓丽，是方程的好朋友。”罗峰接过话。 杜晓丽一脸受宠若惊的花痴样，“对，对，没想到你还记得。” 接下来就都是杜晓丽的话了，当然不是跟方程说，方程就在那儿吃蛋糕。 不知两人怎么聊到了周末的话题，杜晓丽就说城里新开了一家很大的游乐场，她家亲戚是里面的工作人员，能拿到卷，问他们有没时间可以一起去。 方程几乎想也不想，“我有事去不了。” 杜晓丽就不高兴啊，说你为什么不去啊，就缠着她去，还拼命地给她使眼色。 方程当然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就是想借由她拉上罗峰一块出去玩。 可方程却愣是装作没看见她的挤眉弄眼，无论怎么说都是坚决不去。 一旁的罗峰不由笑着说，“你就是磨破了嘴，她也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啊？”杜晓丽就不明白了，“还不用掏钱买票。” 罗峰看了方程一眼说，“你拉一个恐高，怕黑又怕鬼的人去游乐场，她怎么可能愿意去。” 杜晓丽惊讶了声。 方程没好气地瞪罗峰。 杜晓丽惊讶了半天才说，“你，你怎么会怕这些？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应该不是太严重吧？” 方程不吭声。 罗峰揉了下方程的头说，“我们有次去鬼屋，出来的时候是我和刘东把她抬出来的，进到里面直接就晕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杜晓丽一脸形象崩塌的样子，“那些都是人造的有那么可怕？” 方程想想第一次进鬼屋的情形，都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吞咽了下，周围无端漫上来一阵恐怖的气息。 正摒除不要去想的时候，就听到旁边哗啦一阵轰响，方程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妈的，谁在这时候做妖呢，扭头一看，就见她座位旁边的窗户清晰异常，毫无遮挡，并且上面还残留有些许玻璃碎片，而地上更是一地的玻璃渣子。 “二元你搞谋杀呢，玻璃渣子都快进我眼睛里去了。”宋雨拼命拍掉溅到身上的碎渣子。 周元瞅了外面的方程一眼说，“这学校的玻璃质量也太差劲了，开个窗的力量都受不住，伤了人怎么办，学校太不负责了。”说着又晃了晃，窗户上的残留算是都掉落下来了。 “大少爷这是又发什么脾气呢，窗户又怎么惹他了？”杜晓丽不由嘀咕。 “这就是你同桌？”罗峰拿胳膊碰了碰方程，“脾气似乎不怎么好啊。” 方程说，“一个被惯坏的少爷公子哥。” “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了个座位。”罗峰担心地说。 杜晓丽说，“方程救过他的命，他不敢对方程怎么样的。” 罗峰不由看方程。 方程说，“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细说。” “马上要上课了，你桌上都是玻璃碴子，你不要收拾啊。”周元冲外面的方程喊。 第62节 罗峰看了眼周元对方程说，“我先走了，那件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并将装着剩余蛋糕的袋子塞给她。 方程进教室收拾书桌，收拾到一半，突然抱怨道，“窗户跟你有什么仇？至于使那么大力？外面风这么大，还下着雨，我们这里怎么坐人？” 周元梗着脖子说，“又不是我想这样的，要怪你就怪学校，装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的玻璃，这么不经折腾。” 宋雨嗤了声，“你还想它给你装个反弹玻璃咋地？那可能吗？” 第五十章 找茬 全班的窗户都是紧闭的，只有方程他们这边是洞开的，小风嗖嗖地往里钻，吹的桌上的书本什么的哗哗地响，上课时同学老师没少往他们这边瞅。 可想而知方程的脸色不会好看到那去了，好在天气还没进入冬天，不至于冻着。 一下课杜晓丽就又跑了过来，坐在刘东的位置上望着空当当的窗户啧啧连声，“少爷，你这手劲也忒大了点吧，都快赶上铁砂掌了，说说什么事让您老人家如此生气，连玻璃都能够震碎？” 周元不搭理她，连头都没抬。 杜晓丽见他不理人，撇撇嘴索性转向方程兴奋地说起了罗峰。 这丫头中毒不轻，简直三句不离罗峰，偶像的魅力可真够强大的，能让人时刻挂在嘴边。 杜晓丽凑近方程说，“我觉得罗峰好好啊。” 方程嗤了声，“你没看他不好的一面。” 杜晓丽自顾自说，“看他唱歌时那么酷，我都还以为他冷淡话不多呢，没想到私下里是这么温和可亲，说话时会看着你，你说话时他也会耐心地听，尤其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你发现没有他眼睫毛特别长，配上他那长长的刘海，甩头的时候，妩媚又多情，妈呀，我都不敢正眼看，我怕我会晕过去。” 方程挤兑她，“我发现你也没少盯着人家看呢，就差没拿个放大镜了。” 杜晓丽不以为然地哼了声，“见人一面多不容易啊，要不抓住机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搭上话呢。”说到这儿，突然笑嘻嘻地看向方程，“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有了你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是大大的有的。” 方程摇头，“你没救了。” 杜晓丽拍了下桌子，“你别不相信，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这发小以后铁定能红透半边天。” 方程说，“你迷恋人家当然觉得人家什么都好。” 杜晓丽拼命强调，“我说真的，罗峰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能编曲能作词的，何愁红不了，尤其那声音性感的迷死人，要是有人包装早火了。” 方程说，“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在这儿，没死吗？” 杜晓丽一副对牛弹琴的烦躁样，“我那是打个比喻，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停了会儿，杜晓丽突然想起来问道，“刚才你好像说他不好的一面，他有什么不好的一面？” 方程说，“人无完人你没听过啊。” 杜晓丽拽着她的胳膊，“你说说吧。” “说什么？”方程说。 “随便说什么都行。”杜晓丽兴奋道，“举了例子什么的。” 方程被她晃的头疼，“你等我想想，就说我们刚上小学那会儿吧，看电视时听到一个英语单词*，我和刘东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问罗峰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个单词经常在电视上听到，而且每次说时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就很好奇。” “他怎么说？他知道吗？”杜晓丽忙问。 “他知道。”方程哼了声，“他告诉我们那是您好打招呼的意思。” “您好？”杜晓丽噗嗤一声笑倒在了桌子上，“他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天呢？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碰到我师兄许川，刘东那个爱卖弄的就用这个单词跟他打招呼了。” “太，太可爱了。”杜晓丽边笑边拍桌子，“没想到他小时候这么调皮，然后呢？” 方程瞥她一眼，“你是鹦鹉啊，还能有什么然后，自然是被我大师兄给揍一顿了。” 杜晓丽笑的趴在桌子上浑身颤抖，“太有意思了，一想到刘东打招呼时的那个画面我就不行了。” 旁边的周元绷着脸，怒目而视。 方程忙推了推杜晓丽让她收敛点，身边这货跟吃枪药了似的，动不动就发狂，还是少惹为妙。 杜晓丽往方程的身边挪了挪问，“罗峰走时让你好好考虑，考虑什么？” 说到这个，方程就头疼，合上本子塞进抽屉里，叹了口气说，“考虑加入学生会。” “学生会？哦买噶的，这简直是要上天的节奏啊。”杜晓丽似感到自己措辞不太恰当，忙改口，“这还考虑啥啊？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同意了，你以为学生会那么好进的？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头上呢，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他，还可以跟他一块工作学习，简直不要太好，你跟他说说我行吗？” 方程翻了个白眼，“可以是可以，不过加入他的文艺部纯粹是去当苦力的。” 杜晓丽说，“当苦力我也愿意，方程我跟你说，你不要再考虑了，赶紧答应他，加入还是有很多好处的，不光是能跟罗峰一起共事，还能多长些见识，对你大学生活是很有帮助的，相信我没错，我毕业了好几年的表姐，还是重点大学的呢，就经常嘱咐我，一定要多些兴趣多些活动，不要一味地死读书，三年对我们很长一辈子来说，可以说微乎其微，但是，这三年你要看是什么时间段，是我们少年时期的大好时光，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杜晓丽的话让方程不由一愣，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样的见解。 方程还没来得及回应，她旁边的周元便嗤了声，“还大学呢，能不能毕业都还是一回事，想那么远不是徒劳嘛，你该想的是怎么让自己变的聪明点好让你那成绩好看点而不至于拖咱们班后腿。” 第五十一章 闹崩 方程皱起眉头，转过了头。 周元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 方程仰头深呼了几口气，扭过身子，尽量放平语气，“周元，你今天怎么了？是家里有事？还是身体不舒服？” 周元哗啦一声翻开下节课要上的书，摇头道，“没有，好得很。” 第63节 “是我惹着你让你不痛快了？”方程压着火又问。 “你怎么可能惹着我？”周元嗤笑了声，继续翻课本。 “没有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方程不由提高了嗓门。 “我在说事实。”周元说。 “事实是这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方程冷冷说，“我是学习不好，我是不聪明，可碍着你什么了？” 周元说，“是没碍着我什么，我只是看不过眼而已，碰到一些人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说你能上天，你真能上天吗？学生会本应该是学习精英聚集的地方，否则，凭什么管理别的同学，你觉得你那样的成绩是有资格跟他们站在一起，还是有别的特殊才能？哦，对了，你要进的是文艺部，学习不好没关系，人家搞的是乐队嘛，只是我很好奇你进去是给他们画画还是给他们打拳？” 方程一把拽下耳机，“我算是听出点味道来了，你这不忿的语气，是不满我这个学渣进了学生会糟蹋了那个地方？我就是成绩再不好，脑袋再笨，也比你这个虚伪，势力，自以为是的大少爷强，你有什么可自傲的，被人堵着打的时候，还不是趴在那儿跟条死狗一样……” 周元手中的钢笔狠狠扎在了桌子上，冷笑道，“好吧，总算是说出心里话了，在你心里其实一直是这么瞧不起我的吧，认为我是个窝囊没用只会依仗家世欺人的纨绔公子哥，嘴上说是朋友，其实心里从没真正拿我当朋友看过。” 方程哼了声，“你说对了，就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我都不可能跟你成为朋友的。” 周元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她，那凶狠劲仿佛要活吞了她。 方程不甘示弱地迎着他的目光。 周元砰地踢开身后的凳子，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教室。 方程愣了好大一会儿，才转回身子，一把将手中的耳机气恼地摔在了桌子上。 一直没说话的杜晓丽瞅着她，迟疑地说，“虽然周元今天是有些讨厌，可你说的话也很重很伤人。” 方程烦躁地揉了把脸，其实，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知道过了。 杜晓丽又说，“虽然我和他经常互相看不顺眼，吵来吵去，但说实话，周元对你是真的好，感觉比对他哥宋雨都要好。” 方程烦躁地说，“行了，快上课了，你赶紧回你座位吧。” 不亏是少爷脾气，生气走人后那天就再也没回教室。 不过第二天人倒是来了，跟旁的同学也能说说笑笑，但唯独不理方程，连个眼神都没给，这让想要说句软话缓和一下两人关系的方程想找个机会都很难。 中午下课，方程边收拾书本边偷窥旁边那人，见那人要离开忙说，“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面馆，不如去吃面吧。” 宋雨说，“行啊，反正也不想吃食堂，这两天食堂也不知道是不是换厨师了，菜做的越来越难吃，还不如出去吃面。” 周元没给任何的反应，起身朝门口走去。 宋雨喊他，“你去哪儿啊？” 周元说，“食堂。” 宋雨说，“不是去吃面吗？” 没有回应，人已经走远了。 宋雨看着方程摇头叹了口气，去追周元了。 刘东搭着方程的肩膀往外走，“怎么了？又吵架了？” 方程点了点头。 “因为什么吵？”刘东问。 方程便把昨天吵架的事给他说了。 刘东听完，拿手戳她脑袋，边戳边没好气地数落她，“就你这张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那话能说吗？别说人家少爷生气了，就是我听了都想要跟你绝交，你可真是的，什么话难听，什么话最伤人你专捡什么说。” 方程被戳的呲牙咧嘴，同时也很委屈，“谁生气的时候能说出好话来？” 刘东又戳她，“那也没像你这样说出如此绝情不留余地的话。” 方程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当时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多嚣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就好像我们这样的人混入学生会对他是多大的侮辱似的，光冲着他那轻蔑的语气我都想答应罗峰了。” 刘东却说，“或许人家是出于一番好意也不一定。” 方程说，“什么好意？” 刘东说，“不想你影响学习啊。” 方程嗤了声，不以为然道，“我学习是那么容易被影响到的吗？” 刘东讥笑道，“可不，你上课稍微用点心成绩就上去了。” 方程给了他一拐子，“说我，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刘东说，“最起码我不会冲动伤人，说真的方程，周元这事，你做的确实有些过了，还是找个时间跟人家好好说说，道个歉什么的……” 方程扒拉开他的肩膀，“道屁的歉，要去你去，我反正是不会去的。” 第五十二章 继续傲娇 方程这几天过的极其郁闷，原本以为过个几天，那人的气就慢慢消了，僵化的关系自然就会缓和下来，可谁知三四天过去，糟糕的状况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善。 不但没有改善，而且还有越发恶化的趋势，现在都当她是空气般漠视了，更是拒绝一切的交流，就差没在中间划条三八线谁也不要越界了。 当然，作业也是没得抄了，不但她没得抄，连刘东也不给抄，导致刘东私下里没少埋怨她。 上课提问没人协助，下课作业完成不及时，几天来方程接连被老师训了好几次，此种情形能不郁闷才怪。 眼看老班看她的眼神快要黑化，下了课没敢出去，而是找来孙艳的作业过来抄。 抄完后，方程去了操场。 第64节 操场上刘东周元等人正在打球。 刘东看到她，冲她使了个眼色，便将手里的球传给她，“替我打会儿，我休息下，累死我了，我跟周元一队，别搞错了。” 方程回他一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他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借着打球的机会缓和她和周元的关系，他想，方程又何尝不想，先不说自己理亏，就说同桌的两人天天这样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啊。 方程脱下外套丢给刘东，抱着球走到了场中，看了周元一眼，正要传球，谁知那货却一声不吭地走向了场外，经过方程的身边看都没看她一眼。 许耀斌忙问，“干啥去？” “不打了。”那人拎起衣服和包就走。 周围气氛微妙，大家都不由自主看向方程。 方程在心里不由大骂，她刚一上来，他就走人，这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嘛。 操场上看打球的人不光看她的目光带着异样，更是开始窃窃私语了，什么失宠，什么不受待见，什么才多久，什么无非不过就是这样之类的字眼不断钻入她的耳朵。 方程很是尴尬。 场边的刘东一把搂住周元的肩膀，嬉笑道，“急什么，半场还没打完呢，打完再走。” “没心情了。”周元扒开刘东拦着的手臂，径直离开。 方程觉得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羞恼的无以复加，双手紧紧抓着的球，竟鬼使神差地照着周元砸去。 砰的一声，篮球砸中了周元的脑袋。 方程生气之际胡乱丢了下，没想到会砸到他头上，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周围一片寂静。 篮球缓缓滚落在地。 周元捂着脑袋，转身恶狠狠地瞪着方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咬牙切齿，“方程。” 方程干干笑了下，“一时手滑，不是故意的。” 周元双眼喷着火，拿手指了指她，愤怒而去。 刘东走过来，看着她不停摇头。 方程为自己辩解，“我真不是故意的。” 刘东翻个白眼，一副谁信的样子，“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要周元相信才行，不过现在我估计他已经气炸了，他那么要面子的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砸他脑袋……” 方程奋起一脚将滚落跟前的球踢飞说，“真不是我非要跟他过不去，这回你也看到了，完全不给我留情面，就是我道歉有用吗？人家根本就不给道歉的机会，我算是看透了，这些富家公子哥们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结交不起，也成不了朋友。” 刘东盯着她看了会儿，叹了声气说，“算了，你两的事自己看着办吧，一个傲娇的要命，一个冲动的要死，爱咋咋地吧。” 刘东将她的衣服丢给她继续打球去了。 方程穿上外套要离开，却看到白青青来到了她前面。 方程没吭声双手插进口袋往前走。 白青青走在她旁边，“周元就是这么个浑人，不高兴了，说不理你就不理你，无论你怎样求和都没用，说好听点叫任性，说不好听是被家里人宠成这样的。” 方程扭头看她。 白青青说，“你没发现就连他表哥宋雨都事事依他，事事宠着他，虽然不知道他家里人为何都如此惯着他，但可想而知这样的人该多任意妄为，狂妄自大，是从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当然人家也有这个资本，所以，跟他相处的过程中就不能违了他的意，别以为你救过他的命就能例外。” 方程不无讥讽，“多谢提点，只是我这人缺点也不少，也比较自负，也比较任意妄为，我没想过例外，也没想过妥协，更没想过事事听别人的。” 白青青笑了笑，“所以，我才觉得你不会跟周元在一起太长时间了。” 方程不耐烦瞪她。 白青青忙改口，“朋友，不会做朋友太久。” 方程说，“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白青青说，“也是，周元这次似乎很生气，看来很难再原谅你了，对了，我见了我爸的小三。” 方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怎么样？” “大失所望。”白青青说，“没一样比得过我妈，长的也不好看，穿衣服也没品味，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没长相，也不知道我爸怎么看上她的。” 方程说，“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吧。” 白青青哼了声，“只要有我在，她休想进我家的门。” 方程说，“你再不愿意，但搁不住你爸喜欢。” 白青青狠狠道，“这些男人也不知道咋想的，看上这样的女人也不怕掉身价。” 方程不由戚了声，你妈各方面优秀，倒是不掉身价，可就是跟你爸爸过不到一块去。 方程回了自己座位，杜晓丽跑来小声问她，“她怎么老缠着你？” 方程说，“觉得我人不错，温和可亲吧。” 杜晓丽直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她应该是觉得在你这里能找到共鸣感，自我良好感，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下次别理她了。” 方程朝白青青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也不是什么坏事，现在的她也没心思做出什么坏事来。” 第五十三章 别样道歉 第65节 晚上下了晚自习，方程和刘东从车棚里取完车子往校门口走，两人为了避开人流量，抄了条小路穿过，不过，走没多远就碰到了一群不安分子，围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勒索。 刘东只是嬉笑着冲这帮人吹了声口哨，两人并没停下来要管闲事的意思，反而这帮不安分子气焰嚣张的很，冲刘东张口就骂，“你他妈活腻歪了。” 别说刘东，就是方程都立马变了脸色，脚掌刺啦一声着地，停下车来。 “不赶紧滚，等着找死呢。”其中一人叫嚷。 “谁他妈找死。”刘东怒气冲冲下车，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人揍的在地上哭爹喊娘，“就这弱鸡样，还敢学人家出来混，老子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娘肚子里没出来呢，敢跟老子叫板，你他妈才真的活腻歪了。” 鼻青脸肿的几人纷纷求饶，抓起地上的书包就要跑路。 方程骑着车子突地挡在了几人前面，“钱。” 其中一人赶紧将抢来的钱如数掏了出来，见方程还没放人的意思，那人苦着脸说，“就拿他这么多，我要是说一句瞎话，就让雷劈死我。” 方程抬脚就将那人踹倒在地，“雷劈不劈死你我不管，我说的是封口费。” “封口费？”几人惊讶地捂着口袋。 “发什么愣，把身上的钱全都留下来。”方程扫了几人一眼。 几人磨磨唧唧不太情愿，大概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勒索不成反被勒索。 刘东不耐吼了句，“钱比胳膊腿还重要？” 几人吓的脸色蜡白，赶紧丢下所有的钱，屁股尿流地离开了。 方程对缩在一旁被欺负的那男生说，“把地上的钱捡起来。” 可那人却指着另外一部分，小声说，“这，这些不是我的。” “被欺负傻了，那有将钱往外推的道理，那帮傻逼的不要白不要。”刘东看着他突然咦了声，“你不就是上次楼顶被抢那个吗？怎么又是你？” “赶紧走了。”方程边说着边骑着车子往前走，刘东追了上来，那个男生似乎在后面喊了声什么，不过两人走的远了没听清。 刘东说，“这孩子一看就是又傻又好欺负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反抗，难怪老是被抢。” 方程说，“这几个人都是虚张声势的主儿，能硬气一点都不敢随便抢。” 刘东说，“专挑软柿子捏吧，到哪儿不都这样，横的怕不要命的，碰到这些事，就不能忍，越忍越欺负你，对了，你和周元怎么样了？” 方程说，“能怎么样，不就那样。” 刘东叹了声气，“你都不知道现在气氛有多诡异，你们两闹腾，害的周围的人都跟着遭殃，都不敢随便说话，快赶紧想办法解决了这事，我们这些人都快受不了。” 方程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这样，我跟他做同桌，我比你更难受。” 刘东说，“那你就赶紧给人家好好道歉呢，原本就是你有错在先，后来又拿球砸人家，主动道歉也是应该的。” 方程说，“我才不惯他那少爷脾气，妈的，我早不耐烦了，受够他了，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 刘东急忙说，“你千万不要胡来啊，周元可不比刚才那几个混混，揍了就揍了，周元……”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出了校门，方程让刘东在一边等她，自己骑到了马路对面。 接送周元和宋雨的车就停在路边，方程在距离他们家车不远的一段距离停下，将车停好，靠在墙上点了根烟。 不大一会儿，方程就看到周元和宋雨两人从校门口出来朝这边走来。 在周元上车前，方程喊住了他。 周元看看她没动。 宋雨碰碰他，“方程喊你呢，过去看看。” 周元迟疑了好大一会儿，才一脸不情愿地走过来。 宋雨靠着车门等着。 方程踩灭了烟，直起身，盯着走过来的周元。 这货一脸欠揍表情，让方程看的直手痒。 “有什么事赶紧说，等着回去呢。”眼前之人一脸不耐，好像谁强逼着他来多待上一分钟就会死人的样子。 方程扯了扯嘴角说，“咱们谈谈吧。” 周元一副死人脸，“有什么好谈的。” 方程被噎个半死，强呼了几口气，“那个，什么，之前，话说的有些重，你别在意，那些都是气头上的话，当不了真，我给你道歉。” 周元突然抬头看她，“当不了真？我又怎么知道那些话是真那些话是假？” 方程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周元说，“罗峰。” 方程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元嗤了声，“这么快就忘了，就是因为他你才说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你也不愿意跟我成为朋友，我在想罗峰究竟是何人，有多大魅力，让你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厌恶我。” 方程头疼的不行，“罗峰，他，我不是说过了，他和我和刘东都是发小，你怎么老揪着他不放，当时你要是说话不那么难听我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来，我要是不把你当朋友，我也不会在这儿跟你道歉了，直接不理你不就得了。” 周元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她，“你确定他拿你当发小当朋友？” 这话方程极不爱听，“不是这样那能是什么？你在怀疑什么，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而我和你认识统共才两月，对他难道我还没你了解的多？” 不知那句话惹的周元又变了脸，“也是，你们才是真感情，我不过就是一无理取闹的纨绔子弟，既然这样，真没什么好谈的了。” 第66节 说着转身就要走，方程原本是道歉来着，把事情说开，可事情不但没说开，还越说越离题，越说越不知所谓了，方程自是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的，上去一把擒住他的胳膊，将他推在了墙上。 周元愤怒地瞪着她，死命地反抗，挣扎。 经过一番纠缠，方程固定住了他的双手和他的身体。 周元动弹不得，气愤地别开了脸。 方程说，“你这都什么毛病，好言好语跟你说偏不听，偏逼着我动手，都说是气话了，你还揪住不放，跟个娘们似的。” 周元突然扭过头，瞪着方程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喘着粗气，显然气得不轻。 方程说，“最讨厌唧唧歪歪的人了，有事说事，说不到一块儿大不了不在一块儿就是了，你跟我说，我找老头去调位置，你天天摆个脸色给谁看？” “方程，你他妈混蛋。”周元气的脸涨红。 方程拍着他的脸，“谁他妈混蛋？行了，知道你这少爷脾气大，一不如你意就闹脾气，说实在的，我是真不想忍，可谁叫这次是我理亏呢。”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支钢笔别在了周元的上衣口袋，“你用那笔，可真不好找，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这个类似的，而且还死贵，半个月工资都交代在里面了。” 第五十四章 事情败露 周元盯着插在胸前校服口袋里的笔半天没反应。 方程拿胳膊推推他，“行不行啊？” 周元斜她一眼，“丑死了。” 方程气得想给他一拳，买它不知心疼了多久，他居然还嫌它丑，说着就要拿回来，“不要拉倒，我自己用。” “别在上衣口袋里你不觉得丑啊？”周元忙说了句。 方程撇了撇嘴，拿手抚摸了下冰凉的金属质地笔帽问他，“能消气了嘛？” 周元说，“你先放开我。” 方程说，“放了你，你不能跑。” 周元哼了声。 方程这才放了手。 得到自由的周元，先是瞪了她一眼，然后才将笔从口袋里取下，看了看揣进了外衣口袋里。 方程松了口气，“你还没说气消了没有？” 周元抬头答非所问，“你还要加入学生会吗？” “谁说要加入了。”方程说，“其实就是那么一说，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的人，是罗峰想要我和刘东过去帮他。” 周元哼了声径直走开了，虽没说什么，但方程知道这事应该是基本解决了，只是这少爷别扭不好说什么。 马路对面等着的刘东一个劲地看着方程笑，笑的方程想把他踹下车去。 “怎么样了？”刘东问。 “差不多就那样。”方程回。 “你怎么对付那倔驴少爷的？”刘东好奇道。 方程晃了晃拳头，“用的这个。” 刘东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会吧？” 方程肆无忌惮地说，“这样的人就是欠揍，揍老实了他就不敢再跟我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找事了。” “真的假的？”刘东不信。 方程说，“你说呢？就是欠收拾，像他们这样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哥，你就不能惯着他，顺着他，你越顺着他，他越气焰高涨，你不鸟他，他反而老实了。” 刘东狐疑地瞅着她，“早知如此，那你应该早点收拾他了。” 方程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却在心疼买笔的钱，妈的，好大一笔。 第二天的周元虽然也没怎么跟她讲话，但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而且她还发现，此人今天用的笔正是昨天她送给他的那支，方程嘴角不由弯起一抹笑意。 下午下了课，他们要去球场打球，方程说等我一下，我做完作业跟你们一起去。 宋雨刘东许耀斌等人忙看向周元。 没有甩脸子，没有先走，甚至没有任何不悦停下来靠门站着的周元，斜了几人一眼，“看我做什么？” 宋雨忙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方程用错词了，她应该说是抄，而不是做。” 方程瞪他，“你管我，能交上去就是做完了。” 宋雨似笑非笑，“有作业抄的时候心情不错吧？” 方程看了门口的周元一眼点头说，“的确不错。” 身旁的几人都笑了，周元将脸扭向了门外。 方程将作业交上去后，一帮人便去了操场。 只是走到楼下时，方程和刘东却被他们班同学告知，班主任正在找他们。 方程和刘东互看一眼，不知老头这个时候找他们是为何事，跟几人说了声，便去了老头的办公室。 第67节 去的时候，老头正训斥一同学呢。 此同学课间跟人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老头把他训的是体无完肤，听的旁边的方程和刘东都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和皮紧，老头太凶残了，训起学生来简直不带重样的，训完了还要叫家长，再犯就要给处分。 此同学耷拉着脑袋离开了，老头的目光便放在了方程和刘东两人的身上，然后走到门口咣几一声把门关上了。 方程和刘东均是瑟缩了一下，老头这气性够大的啊。 但是，回望一下过去这段时间，她和刘东并没什么违反校纪的事情被学校抓住啊。 “林老师，你找我们？”刘东赔着笑脸，试图缓和办公室内凝结了的空气，“我和方程这段时间可绝对没跟人打过架，按时上下课，按时交作业，安分的很……” 方程忙点头附和。 老头盯着他们看了好半响，突然哼了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子摔到了桌子上，“好好看看，认不认识。” 方程和刘东你看我我看我，均是一脸的茫然。 老头的脸都快黑成锅灰了，可见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方程慢慢伸出手，从桌子上拿起纸袋子，从纸袋里缓缓掏出里面的东西。 照片，几张远距离拍摄不是很清楚的照片。 但再不清楚，也能辨认出里面的场景，里面的人物。 那是她和刘东第一天翻墙时的照片，拍摄的角度是站在校外拍的，有两张取的景就是她和刘东分别在墙头上的，想要反驳都不可能。 方程拿着照片愣那儿了，刘东见状忙夺过去看，看完也是一脸的煞白。 老头犀利的目光扫视着两人，“熟悉吗？” 方程结巴道，“有，有些熟悉。” 老头哼了声，“上面的人认识吗？” 两人全都低下了头，小声道，“认，认识吧。” “认识吧？”老头说，“你们要是再不认识就没人认识了。” 方程忙说，“翻墙是不对的，我和刘东愿意接受处罚。” 刘东也说，“老师说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这事的确做的不对，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些事了，一定走门。” 两人的认罪态度诚恳，几乎连一句分辨都没有，就把翻墙的事给承认了下来，还主动要求惩罚。 可是，老头的脸色并没因他们的认错态度良好而有所改善，反而有越发黑化的趋势。 “翻墙是吧？”老头拿鼻子哼了声，“你说该怎么处罚你们呢？” 方程和刘东均表示，多严厉的处罚他们都没关系，谁叫他们不遵守校纪呢。 “多严厉都行？”老头拿鼻子哼道，“翻墙再严厉无非也就是批评一顿，警告一番，再严厉那就是虐待你们了，你们倒是不傻，认罪认的挺顺溜的，你们当我傻呢。” 方程和刘东均低头不敢吭声。 老头走出办公桌，绕到他们身后，“这些照片明显是开学那天拍的，还有这搬进来的自行车，教导主任开学当天被翻墙学生的自行车砸到，这些不难理解，稍微动下脑子就知道是谁干的。” 两人均是一头的冷汗，想分辨却又无从分辨。 “打老师和翻墙可不是同等性质，搞不好是要被开除的。”老头说。 两人脸色蜡白。 方程忙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是手滑了。” 林老头说，“谁能证明？刘东还是教导主任？” 刘东的话不能作为证据，教导主任肯定恨死她了才不会给她证明呢，手滑和故意其实没什么区别。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都不顶用了，两人干脆认命等着处罚。 只是，让两人不明白的是这些照片是那来的，谁拍的，方程当下便问了。 老头怒视着她，“怎么？告诉你们是谁，你们还想报复回来啊？” 两人嘴上说着那能，但心里可不这么想，岂止是报复那么简单，定要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妈的，她是不想读这破高中，但那也是她自己不读，而不是以这种情形不读。 －－－－－－题外话－－－－－－ 好长时间没在题外话里开口了，之前连载国医和农家有儿时多少都会在题外话里唠叨几句，之所以在这篇文里几乎缄默，不是犯懒只是不敢。 这篇文跟我之前的文风格改变很大，没有太多虐渣的爽情节，也没有太过于煽情的*语言，着笔隐忍克制很多，也有很多留白，情绪隐含在那些行为举止和对话里，可能需要一句句读，就好比周元生气，他真的是生气方程加入什么学生会吗？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但更多的是借题发挥心中的不满，不痛快，憋屈，和被忽视…… 说实话其实我也很紧张大家会不会喜欢我的这篇文，虽说我一直有坚定的信念，但你们的喜欢又何尝不是给予我最大的鼓励，对文有什么问题大家也可以留言给我，爱你们。 第五十五章 不好预感 就在两人认为要离开学校时，老头坐回了办公桌后面，扫视了他们一眼说，“这些照片迄今为止只有我看到过。” 方程和刘东均是一愣。 刘东忙问，“那教导主任？” 老头说，“他还不知道。” 方程和刘东均是松了一口气，同时看向老头，老头既然如此说，那后面肯定有话，否则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直接把照片交出去就完事了。 老头说，“早上碰到学生会的罗峰，他跟我说想让你们两加入文艺部。” 第68节 方程和刘东同时啊了声，接着摇头，“我们没想进去，那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况且他们都是要被开除的人了。 老头却提高了嗓门，“你觉得你们该待在什么地方？” 两人均不敢吭声了。 停了会儿，方程嘟囔了句，“这罗峰也真是，一声不吭就找上了你。” 老头斜她一眼，“因为我是负责学生会的老师之一。” 方程不说话了。 “不久的晚会学校很重视，既然罗峰说你们有能力，能帮忙筹备，我就相信他一次。”老头说。 这是不开除了？只是，他们并不想加入什么学生会筹备什么晚会，还有能力？他们有什么能力？打架吗？ 只是没等他们开口，老头就给他们堵死了路，“看你们的表现了，若是表现的好，这些照片我权当没看到，若是不好，结果你们知道的。” 此种情形下，两人能说什么，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老头无论说什么，他们都待应着啊，把柄可在人家手里呢。 老头显然深谙此道，把住他们的脉门就不放手了，继续威胁，“别以为进了学生会就可以不在乎学习了，把你们那破成绩好好给我捋捋，达不到年级平均分，看我……结果你们知道的。”老头晃了晃手上的照片，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下给锁进去了抽屉里。 方程和刘东从办公室出来，脸色极其的难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憋闷的厉害。 “妈的，你说那照片是谁拍的，被我知道看我不扭断他的脖子。”刘东气的照树上踹了一脚。 方程双手插进口袋，“老头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照片？拍照的人认不认识我们？” 刘东嗤了声，“谁知道，不过开学第一天未必会认识，咱们还没出名到路人皆知的地步。” 方程叹了口气，觉得前途一片暗淡，“老头握着这把柄，那还不可劲地折腾我们，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 刘东想了想，看看周围然后说，“要不我们找个时间给它想办法拿出来？” 方程却不赞同，“老头子贼着呢，跟学生斗智了几十年，难道会想不到这点？还是算了，别到时候照片偷出来，再冒出底片来。” 刘东不甘心道，“那就这么认了？” 方程瞅他，“不认？那你说怎么办？” 方程和刘东躲在办公楼后面抽烟，罗峰匆匆跑了过来，脸上透着兴奋，“电话里说是关于学生会的事，是不是成了？” 方程踩灭烟，下一刻猛地出手揪住他的领子将人甩在了墙上，“没经过我们的同意就去找老头子，啊？” 罗峰咳嗽着，“我知道你们最终会同意的，所以碰到林老师，就顺便提到了这事……” “知道我们会同意？”方程加了几分力，“你这自信打那儿来的？” “打……轻点，我快出不来气了。”罗峰哀求道，“打咱们的感情中啊。” “感情你大爷。”刘东给了他肚子一拳，“敢这么坑我们。” 方程松了手，罗峰哎呀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你还真打啊。” “你说呢？”刘东又给了他一脚，“打不死你这个坑货，妈的被你害死了。” 罗峰听了这话，突然笑了，“看来是真成了。” “笑，你还有脸笑。”刘东面容扭曲，“你知不知道我和方程都快玩完了，你还笑。” 罗峰愣了下，慢慢站起身，“不就是加入个学生会，至于这么恐怖？整的跟世界末日似的。” 刘东狠瞪了他几眼，便把老头子要挟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 罗峰听了先是一愣，“还有这事？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刘东说，“你当然不知道了，你要是能知道我和方程早就被开除了。” 罗峰说，“不至于开除这么严重吧，再说你们又不是故意的。” “结果已经造成了，谁还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刘东嗤了声，“再说，以教导主任的个性一旦知道，只会严惩，不会手软。” 罗峰揉了揉脖子，“难怪火气这么大，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们有错在先。”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我就说你们不可能安分了，没想到第一天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方程瞪眼，罗峰忙摆手，“好了好了，不笑了，其实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还不是坏事？妈的，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欠打啊。”刘东说。 “刚才那一拳我认了，谁叫我没先知会你们一声，再打我可要还手了。”罗峰说，“其实，只要你们按他说的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方程说，“说的简单，头上猛地套了个紧箍咒，谁会舒坦了？” 罗峰不以为然，“没什么的，学生会的事情有我呢，我会罩着你们的。” 刘东说，“妈的，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我们是硬被你扯进来的。” 罗峰笑道，“至于学习上的事情，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方程斜他一眼，“你帮？你行吗？” 罗峰说，“至少比你们强吧。” 两人均拿鼻子哼他。 罗峰碰碰两人，“别不高兴了，至少照片落到林老师手里还不是最坏的，走走，我请客，一方面恕罪，一方面欢迎你们的加入，叫上乐队的人一起。” 事到如今，两人再拿罗峰出气，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这样。 第69节 罗峰随后叫上乐队的人，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 巧合的是，在那家餐厅里碰到了周元宋雨许耀斌等他们班经常在一起打篮球的一伙人，方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前一脚才说无意，后一脚就加入，下一章就是周元得知后的反应。 第五十六章 赶人 显然，对方也看到了他们。 许耀斌晃着手里的电话，“正说打电话喊你们呢，是不是周元早告诉你们了？少爷也真是的，刚才我说打电话叫你们他也不说一声。” 刘东干咳了声，指指身后的人，“跟他们一起来的，你们不是打球去了吗？” 许耀斌说，“打了会儿，少爷说饿了，就请我们过来吃饭，你们怎么样？老头子没为难你们吧，我们还一直担心呢，你们倒好啊，跟没事人一样跟别人吃饭去了。” 宋雨冷不丁问，“看这些应该都是乐队的人吧，你们这饭吃的有什么讲究吗？要不要一起坐？” 走过来的罗峰忙说，“不了，我们人多，不好打搅，方程和刘东刚加入学生会，出来吃个饭大家熟悉熟悉。” “卧槽，你们两真加入学生会了。”许耀斌等人均是一脸惊讶。 伴随着惊讶声，还有一阵玻璃碎裂声，那是周元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碎的声响。 方程看过去，发现周元脸黑沉黑沉的，嘴也抿的紧紧的。 周围人见了，忙放低了声音。 那边的人在喊了，方程和刘东没说几句话就过去了。 方程等人坐在大厅的这一端，周元等人坐在大厅的另外一端。 方程和刘东刚入座，这边就有人问她和刘东，其中那两人是不是周元和宋雨。 看来，周元和宋雨这哥两的名气还是不小的，学校里都快人尽皆知了。 桌上的人都在谈论着这哥两，谈论最多的，除了出众的外貌就是身后的背景了。 尤其是潘宇一事，让人对他们身后的背景更加的讳莫如深。 更有不少人好奇地询问他们这哥两怎么样，好不好相处之类。 刘东回了句还行，说跟别的富家公子哥不太一样，还是值得相交的。 至于方程压根没吭声，人品如何撇开不谈，她可不觉得周元和宋雨两人好相处，尤其周元，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好，跟个神经病似的，一个多小时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开始黑化了，这阴晴不定的脾性，跟他妈到了更年期似的，说高兴高兴了，说不高兴就不高兴，连个原因都没有。 方程还在琢磨周元黑脸的事，旁边的罗峰碰了碰她，担心地问，“怎么了？” 方程摇了摇头，“没什么。” 罗峰瞅她一眼，“我看你那同桌似乎不太高兴。” 方程说，“管他呢。” 罗峰迟疑了一会儿又问，“你跟他做同桌，你们两人关系不好？” 方程叹了口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少爷嘛，就是这样一会儿一个样，好的时候跟你称兄道弟，跟着你去乡下，不好的时候，三句话说不了就生气，不搭理你，给你摆脸子，你说是好还是不好。” 罗峰摸索着筷子，停了会儿，浅浅笑道，“猛听你一说，有点像男女朋友相处的味道。”边说着边看向方程。 方程听了这话，差点没把喝进去的茶水给吐出来，“我跟他，也太不靠谱了吧？” 罗峰盯着她，“怎么不靠谱？他又不是女的，男女之间在一起产生感情什么的有什么不可能的。” 方程忙摆手，“得了吧，别说人家是少爷咱高攀不起，再说，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罗峰哦了声，抓紧手边的筷子，“我都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难不成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方程冲他笑笑，“想套我话？” 罗峰耸耸肩，一副就是套话了怎么着的表情。 方程眨了眨眼，张了张嘴然后说，“不告诉你。” 罗峰被她气得半死，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可真会吊人胃口的。” 刘东凑过来说，“我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 罗峰忙问，“什么类型？” 刘东说，“杰克那种类型的。” “杰克是谁？”罗峰不解地问。 “他你都不知道？”刘东一副鄙视嘴脸，“泰克尼克号看过吗？” 罗峰摇了摇头，“没有，老听人说，只是一直没看。” 刘东说，“回去好好看看就知道了，里面的男主角，方程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每次看都恨不得把人家从屏幕里拽出来。” “拽你妹。”方程照他椅子上踹了一脚，刘东连忙扶着桌子，才没摔出去。 一桌人都笑出了声。 正说笑间，店长来了，一脸的愧疚和为难说是店被人包下了，没办法招待，让他们下次再来。 有人说了，“怎么能这样？我们进来时候怎么不说？” 第70节 店长一直在说不好意思，说是下次来时会给他们打个对折。 “你这明显是欺负人吗？是不是看我们学生就好欺负啊，我们又不是不付你钱，别人不走，为什么偏偏让我们走。”他们这桌的人纷纷嚷道。 店长说都走了。 他们扭头一看，果真，除了正在上菜的桌子，其他都在往外走。 刘东说，做生意的怎么能这么干，那有把客人往外赶的，我看你这生意也快做到头了，我今儿还就是不走了怎么着吧。 店长那表情都快哭出来了，说是他们也不想，客人都是衣食父母得罪不起，可有些人他们更不敢得罪，得罪了他们的店马上就要做不下去。 “卧槽，谁他妈这么横，这么拽，想安静，他怎么不请厨师回家去吃。”刘东气的不轻，“你告诉我是谁，我倒要看看他有多么地见不得人。” 尽管店长低着头不吭声，可大家也不是傻子，店里除了他们这桌没走，就只剩下周元那桌了。 等他们看过去时，许耀斌等人均是一脸的尴尬，冲周元的方向怒了努嘴。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始作俑者就是此人吧。 －－－－－－题外话－－－－－－ 人生气的直接表现就是让对方不痛快，曾看到过一句话，分手后，一人说看到你过的不幸福我终于安心了。 第五十七章 生病？ 刘东扭头问方程，“他这又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解决了吗？他这到底是冲谁呢？” 方程气恼道，“我怎么知道。” “我去看看。”刘东起身过去了，过没多会儿就又气呼呼地回来了，“他让我到他们那桌，否则就要离开，我真不明白了，周元这到底是抽什么疯，平常也没见这样跟我们摆谱的。” 他们这桌有人说，“算了，走吧，跟他计较什么，连潘宇那样的都悄无声息退学了，跟他们顶，划不来。” “就是，走，走，换个地，咱继续一样，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影响了心情。” 罗峰看看刘东和方程，“你们说呢，你们要说不走，咱们就不走。” 刘东朝周元的方向看了眼，叹了声气说，“不走还能怎么样，打一架吗？都是同班同学呢，我只是堵的慌，周元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算了，方程，换一家，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爱闹就让他闹去，咱不理他就是了，赶明找老头给你换个座位，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罗峰看着周元的方向，“换了座位也未必能解决。” 刘东拉着方程朝外走。 进来时还没下雨呢，出来时已经下起了雨。 一帮人又都没带伞，只能淋着雨走。 走了一半，方程突然停了下来，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走，我有些事，办完了去找你们。” 罗峰问，“什么事？” 方程说，“你们先走。” 刘东看她一眼，搂着罗峰的肩膀，“走，咱们先过去。” 方程折返了回去，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人从餐厅门口出来正往这边走，看到她不由停了下来。 “我们都走了，你不是应该吃舒心了，干嘛离开啊？”方程口气不善。 周元说，“突然没了心情，不想吃了。” 方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气的大骂，“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接着就见周元脸色变的极其恐怖，凶狠地瞪着她。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方程说，“我他妈想揍死你，从来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你他妈到底是那根筋搭错了，老找我的麻烦，那些都是刚认识的，你他妈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对我有什么不满，你找我说啊，昨晚我白跟你说了，白跟你道歉了，妈的，就是这么个人，我跟还跟他道什么歉，白白浪费感情。” 方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再跟这混蛋多说一句，多说一句都牙疼，头疼，骨头疼，浑身那儿都疼。 刚转身，就听到身后咔嚓一声，方程不由回头，就见那人手里的钢笔已经被掰成了两半。 这还不算，丢到地上，还不停拿脚踩，“之前说了什么，还没过一天呢就变了，有一句真话嘛？哄人也不是这么哄的，这就是你的道歉，虚伪的，毫无诚意的，一文不值的，还要它干嘛啊，要它干嘛……” 方程愣在那儿了。 第二天早上方程和刘东把车子锁进车棚，拎着书包朝教室去。 刘东问方程，“昨天忘问你了，后来你又回去不会真把周元给揍了吧？” 提起昨晚的事，方程顿时没了心情，原本她折返回去是打算教训他一顿的，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当众赶出来，实在忍不了。 只是她还没开始教训呢，那人反而表现的比她还愤怒，把她花了几百大洋的钢笔丢在雨水里踩个稀巴烂。 “到底揍了没有啊？”刘东推她一下。 方程迅速回神说，“不想说这事。” 明明是他犯神经，是他霸道不讲理，是他一副居高临下的嘴脸将他们赶了出去，可笑的是，最后反而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似乎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是她。 揍人了没有？当然没揍了，当时她都不知如何应对了，完全忘记折返回来的目的，吓的掉头就跑掉了。 拿着笔泄愤的周元太可怕，太诡异了，有种自己就是那只笔被他掰成两截丢在地上死命踩的惊悚感觉。 关系没有缓和，反而越发的恶化复杂，眼下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两人目前这该死的关系了。 烦的狠的时候，方程就想索性不管了，大不了调座位或者调班从此再不交集谁不搭理谁就是了。 第71节 她在心烦怎么应对那人，可那人压根就没来学校上课，他哥宋雨倒是来了。 课间，方程一个人趴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往下看，宋雨走了过来，“你同桌没来上学，你都没问。” 方程说，“你觉得我有必要问吗？昨晚你又不是不在场。” 宋雨却避开昨晚的事情不谈，“早上叫他的时候，他连门都不开。” 方程扭头。 宋雨说，“打他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刚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说是门还没开，家里大人这几天都不在，只有我和周元还有一个阿姨在家，我担心他可能会生病，昨晚回来整个人都湿透了，不知道淋了多长时间的雨。” 方程说，“你什么意思？” 宋雨说，“我觉得你应该去我家看看他。” 方程说，“我不去。” 宋雨说，“为什么？” 方程说，“我为什么要去？周元对我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干嘛拿冷脸贴人家的热屁股。” 宋雨说，“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吵架了，谁闹别扭的时候态度会好了？我承认，周元自小没受过什么委屈，碰到有些事可能做的有些过了，可你难道就没错？” 方程嗤了声，“怎么？替你弟弟报复来了？” 宋雨哼了声，“我要是想报复就不会在这跟你说话了，周元是我弟弟，我自然站在他这边，无论他做了什么。” 方程说，“你倒是直接，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雨说，“周元要是生了病，你真的能做到心安理得？” 方程说，“即便是生病，也不是我让他生的，他自己作怪得了谁。” 宋雨说，“我把我家住址发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周元虽然有时候混了些，可平常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宋雨走了，方程气闷地狠狠踹了下栏杆。 手机提示有信息，方程掏出手机，见是宋雨发过来的地址，直接就要删了，只是，手按在删除键上却半天没动。 －－－－－－题外话－－－－－－ 本来是周元这货作，只是写到他毁坏钢笔时却有种悲伤的感觉。 第五十八章 烧死你看我管你不管你 方程望着眼前的豪华高档别墅，不由点了支烟吐槽起这个万恶的社会来，有钱人住的地方跟天堂似的，而像他们这些穷苦大众却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住的地方还没人家的游泳池大。 拿手弹了弹镀金雕花的铁大门，然后移到了旁边墙上的门铃按钮上，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在门口附近溜达了几圈后，叹了声气，转身要离开，脚下一个石子差点没把她脚崴了，气不顺的她奋起一脚，就踢飞了石子。 石子朝着大门内飞去，接着就是哎呀一声，“是谁？那个王八蛋往院里扔的石头，想干什么啊？被我抓住看我……” 方程暗叫不好，砸到人了！ 赶紧背好书包就要逃离。 “等等，你别走。”出来一位阿姨喊道。 方程不得不停下，悄悄丢下烟头，拿脚踩灭，这才转回身。 本以为这阿姨会凶神恶煞的拿她问罪，不想她打开了门问她，“你是方程吧？” 方程一时间愣住。“……” 那阿姨看着她笑道，“肯定是了，宋雨那孩子打过电话说是有位女同学会来家里看周元，我才想到是你。” 方程在心里不由大骂宋雨那个混蛋，这是瞅准了她会过来？心里不由一阵憋闷和羞愤，抬腿就想走人，可那热情过度的阿姨已经拉着她往里走了，“快跟我进去吧，对了，我是他们家的保姆，你来到多久了？” 方程勉强带出一丝笑，“没，没多久，刚到。” 阿姨关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头恶狠狠地往外看了看，“你有没看到有人往院里扔石头？” 方程心里滴汗，猛摇头道，“没，没看到，不，不过上来时，好像看到有人下去。” 阿姨点头，“肯定是那人没错，也不知道保安是怎么做事的，什么人都放进来，赶明要给他们说一下。” 方程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进了大门，便是硕大的院子，花园，草坪，树木，还有游泳池，穿过去这些才是精致典雅的小楼。 方程跟着那阿姨进了大厅，拿余光扫了下金碧辉煌的周围，不由说道，“我就是顺便过来看看，周元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吧？” 阿姨忙说，“别啊，这才刚来，急什么，况且，周元那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今天我都还没见着人呢，敲几次门都没应，要不你过去试试，我怕他在里面别是生病了。” 都到这里了，方程也不好拒绝，犹疑了下说，“行，行吧，我试试，不过，可能也不会理我。” “楼上左拐第三个房间，你先上去，厨房煮着东西我去把火关了就过去。”那阿姨说。 应了声，方程摸着楼梯扶手上二楼，楼梯的墙上挂着油画，她边走边看。 到了第三间的房门口，方程站在那里，踌躇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手敲门。 敲了两声没反应。 方程对上楼来的阿姨说，“可能睡着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等等。”阿姨过去敲了敲，“周元，你同学方程来看你了，你醒着的话就开下门。” 第72节 方程说，“算了，我回去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这，你看……”阿姨一脸为难的样子，似乎还要说什么挽留的话，突然，门里面传出咔嚓一声响，阿姨忙转了下门把，惊喜地看着方程，“开了。” 方程是想走也走不了。 阿姨小声对她说，“进去吧，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在楼下的厨房。” 方程只能点点头。 阿姨轻手轻脚下楼了。 方程走到门口，深呼了一口气，推开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卧室很大，都快赶上普通两室一居的面积了，只是，光线很暗，四周的帘子拉的也很严。 没看到人，方程便往床上看。 那人正背着门口躺着。 方程左右看了下，吐出口气，走了过去。 那人连动也不动，方程冲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将书包放在床头桌上，在床边坐了会儿，转身拿手捅了捅他的背，“哎，活着的吗？” 那人拉了下被子不理人。 方程满头黑线，又试着说，“为什么没去学校？你把窗户打破，你还没修呢。” 依旧没反应。 “老师问你为什么没来，你哥说你被女人甩了正在家里伤心呢……” 接着就见那人猛地转身，凶狠地瞪着她。 方程吞咽了下若无其事的说，“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说的，是你哥说的，你说你哥这人待多坏吧，编个什么理由不好，偏说这个，这不是故意诋毁你少爷的形象吗？不过，也没多少人信就是了，以您少爷的英姿，从来都是你甩别人的份，那里会有女人舍得甩你。”?周元瞪了她一会儿，拉上被子又转过了身。 方程在他背后磨了一通牙，叹了声气，又捅了痛他说，“学生会的事我那天晚上真的没骗你，本就不打算去，只是中间出了岔子，才不得不去，你还记得开学那天老师说的教导主任被砸那事吗？就是我干的，其实，说起来这事也要怪你，你要不把车挡在学校门口，我和刘东也不会为了赶着进校去翻墙，不翻墙也就不会碰到教导主任，碰不到教导主任，老头也就不会拿到证据，威胁我和刘东来着，进学生会是一，还有成绩，想起这个我就头疼的要命。” 方程见那人似乎动了动，停了会儿，摩挲着被角说，“你要是因为这事恨我，你说我冤不冤，不说餐厅你做出的那档子事，就说你踩坏的那支笔，那可是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跟你之前那只相似的，花了我那么多钱，你一生气就没了，你要是不想要，你还给我就是了，干嘛踩坏啊，多浪费啊。” 正说着，周元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满眼通红地怒视着她。 方程砸吧下嘴，想说他这都什么毛病时，突然发现脸色红的很不正常，忙拿手摸他的额头，“你生病了？” 刚触及到就被他挡开了来，卷着被子又躺了回去。 “真的很烫，你在发烧，周元，你这样子不行，要去看医生，别把脑子烧坏了。”方程去拽他的被子。 “就是烧坏了也比你的好使。”周元拉着被子不松，“不去。” 方程无语，“是，我笨，你聪明行了吧。” 两人扯着被子较力。 无论她怎么说，这人就是无动于衷。 方程猛地松手起身，“烧死你，看我管你不管你。”说着离开了。 －－－－－－题外话－－－－－－ 方程这嘴和心明显不一。 第五十九章 比女人还讲究 再次走进房间时，周元那货正坐在床上，盯着门口这边，看到她忙又扯起被子躺了回去。 方程笑着戚了声，“以为我走了？” 她当然没离开，她倒是想来着，只是要是不管他的话，还真怕他会烧出什么毛病来。 她离开是去找保姆阿姨了，要了些常备药上来。 周元哼了声，“没人要你留下。” 方程冲他后背撇撇嘴，倒了杯水，重新坐回到床边，“哎，不看医生，起来把药吃了。” “不吃。”那人说。 “不吃药想烧死啊。”方程说。 推他，他就往外移，卷缩在被子里。 方程无奈地叹了声气，不得不爬上床，拿着药和水追过去，“把药吃了，烧就退了，小糖和小多她们都比你听话，吃药时都没让我哄过，怎么？还想我哄你怎么着？好吧，乖了，快起来吃药，行了吧……” 那人一个劲往外去，方程按耐着性子，“好了，我错了，不该那样说你，不该不吱一声就进了学生会，虽然没义务向你汇报，当然也没人允许我可以反对，你别跟我一般见识，赶紧把药吃了。” 都这份上了，那人还傲娇着，方程的耐性彻底耗光，“妈的，爱咋地咋地吧。” 说着放下杯子和药下床就要离开，不过没下去，手被人抓住了。 转过身来的周元看着她，“你哄人挺有意思的，就不能再多哄一会儿。” 合着耍她玩呢。 “哄你妹。”方程踹了下床背，翻了个白眼，“什么毛病，赶紧把药吃了。” 周元要去接，方程突然想起来说，“等会儿，我给你找点东西吃，否则空腹吃药你会吐。” 第73节 方程找到宋家的那个阿姨，阿姨说熬点粥吧，清淡些，很快的。 熬粥期间，方程给宋雨打了个电话。 宋雨还在那边假模假样的问她在那儿。 方程哼道，“就装吧，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现在在那儿。” 宋雨嘿笑了两声。 方程说，“你弟弟发烧了，温度很高，赶紧回来照顾他吧。” 宋雨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昨天肯定没少在外面淋雨，吃药了没有？” 方程说，“还没呢，你家阿姨正给他熬粥呢，吃了粥再给他吃药。” 宋雨听到周元生病一开始是很急的说要回来，可一分钟不到又变卦说不回来了，“有你在呢，等吃了药，烧不退的话我再回去。” 方程不由提高了嗓门，“什么叫有我在？我不要走啊？我不要上课啊？是你弟又不是我弟。” 宋雨说，“你都在了，我再赶回去也要时间，况且，你来上课不是画着玩，就是睡觉，并且还睡的不舒坦，放心，我帮你跟老师请假。”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混蛋。”方程对着电话骂了句，“你是他哥都不管，看我会不会管他。” 方程端着粥上了楼，周元喝了粥，吃了药，就开始迷迷糊糊想睡了，发着烧，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方程先是想等他睡着了再走，就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那人昏昏沉沉地对她说，“那儿有电脑，游戏机，还有书你随便。” 方程说，“不用，我马上就走了。” 周元没再说话，大概是睡着了。 方程不放心，还跑过去摸了摸，还好还有呼吸还活着。 方程站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什么事做，便打量起他的房间来。 一个人的房间很能反应一个人怎么样，就周元这让人无法形容花样百出的个性，生活的房间还是很让人好奇的。 啃着根香蕉，方程先是踢开了洗手间的门，一堆的瓶瓶罐罐看的她直眼花，比女人还讲究。 拿脚拨开衣帽间的柜门，满当当的，全是衣物，各类型衣服分门别类地放置着，还全都是搭配好的，一季的衣服比她所有衣物加起来都多。 方程不由嗤了声，拿脚在衣服上狠狠踹了几下。 至于书柜里没几本她能看得下去的书，大多都是股票经管社会学之类的，翻两页就感觉眼花。 电话响了，是杜晓丽打来的。 方程拿着电话走到了窗口。 杜晓丽在电话里问她怎么没在学校，不会是逃课约会去了吧。 “约什么会？你那脑子就不能想些别的。”方程回头朝床上看了眼说，“家里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杜晓丽就问她要不要紧，要不要帮忙之类的。 方程敷衍着，“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然后啊啊两声说信号不好就强行把电话给挂了。 外面有人敲门，方程去开门，是他们家阿姨，手里端着盆水，盆里放条毛巾，说周元这孩子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她就不进去了，让她帮他擦擦身上的汗，好帮助降温。 方程想说她这就要走了，可那阿姨塞给她后转身就下楼了。 方程端着盆进了房间，拿脚踢上门，将盆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子，看着床的人不怀好意地嘿笑了两声，扒光你，拍几张裸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了。 打湿毛巾，先是擦了擦头。 毛巾搭在脸上，然后去解睡衣扣子。 随着扣子一一往下解开，春光逐渐显露出来。 越往下解，方程的心跳的越快，还不时抬头看这人醒过来没有，本来是打算扒光光的，可解到上衣倒数第二个扣子时，心跳的实在不行了，额头也渗了一层的汗，赶紧手忙脚乱地拿毛巾胡乱擦了几下便又给赶紧扣上了。 扣上后，摸摸鼻子，狠狠拍了自己几下脸。 再后面方程也没走，因为烧不怎么好退，方程一直在给他换毛巾湿敷，换的两个胳膊都酸了，后来更是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醒时还是被周元推醒的。 方程迷瞪着摸了摸周元的额头说，“还好，退烧了。”看了看表，打了个哈欠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周元说，“我让司机送你。” 方程说，“不用，我自己搭车回去。” 周元挣扎着起来，“我去吧，这里不好搭车。” 方程忙说，“还是算了，才好一点，再出去吹吹风估计又要烧起来了。” 两人正争执不下时，宋雨回来了，最后是宋雨开着车把她送回了家。 －－－－－－题外话－－－－－－ 大好的裸照的机会啊…… 第六十章 套路 周元第二天来上课裹的很严实，脖子里还围了条围巾，时不时咳嗽两声，显然病还没好透。 杜晓丽见他这样，故意说，“少爷这是咋了，病了？” 第74节 周元白她一眼，没搭理，放下书包开始擦桌子。 杜晓丽啧了声，“难怪昨天没见你上课，不对啊，您老砸到的是头，可你这明显是伤风感冒的症状，难道说砸那一下子没砸出外伤，反倒砸出内伤来了？” 杜晓丽这是拿球场的事来取笑他呢，周围的人听了都不由笑出了声。 砸出内伤没有不清楚，但显然此刻的周元被气出内伤是一定的，抄起一本书就要去砸杜晓丽，“想知道还不容易。” 杜晓丽迅速躲到方程的身后，继续挑衅，“我还以为你昨天没来上课是因为生我家方程的气呢，不过，我家方程昨天也没来上课，对了方程，我还没问你，昨天跟你打电话时，你在哪儿呢，声音小的要命，还没说两句就挂我电话……” 方程面色一紧，急忙说，“在，在家呢，不告诉你了，快上课了赶紧走你的吧。” 杜晓丽说，“我还不想走，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呢。” 方程生怕她再问出什么话来，强行将她推回了座位。 身旁的周元朝她看过来。 方程不自在地干咳了声低头翻书。 正翻着呢，一个长方形的包装盒压在了她的书本上，方程顺着看向那人，“什么？” 周元扬扬眉，“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方程疑惑地打开包装盒，盒子里面并排躺着两支光泽圆润的钢笔，“这不是我送你那款？” 周元不自在地点了下头。 “哦，我明白了。”方程突然笑道，“你也知道你当时做的有多不对了，所以想……但也没必要送两支啊？” 周元冷笑两声，一副想的美的表情，“谁说两支？你选一只，剩下一只是我的。” 理解错误，方程不由尴尬地啃了下食指，拿出一只来，在手里掂了几下又给放了回去，“还是算了，没用过这么好的笔，用起来感觉怪怪的，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周元横了她一眼，“不要就丢掉。”说着就要去拿。 方程赶紧又拿了回来，瞪他，“这都什么毛病。” 跟周元的矛盾算是解开了，过没几天，方程去排练室，发现里面新配备了一台计算机，便问，“那个赞助的？” 方程才不会想到是学校配的，排练场地原本就得来不容易，并且还随时面临收回的风险，怎么可能会给他们配备电子设备，很大可能是乐队里自己人买的。 只是，罗峰却否认了，“不是咱们的人，是别人赞助的，不光是咱们这儿，学校的计算机办公设备全都换了个遍。” 刘东惊呼了声，“卧槽，谁他妈这么有钱啊，有钱就是任性呢，全换了可要不少钱，不过这任性的还蛮让人喜欢的，以后可以在这上面玩游戏了，罗峰你应该跟那个冒傻气的有钱没地花的人好好沟通沟通，把咱这乐器也给更新换代一下，你看这鼓都掉皮了，反正他们也是有钱没处花，花那儿不是花。” 罗峰摇头笑道，“我也想呢，可关键是没处沟通啊。” 方程说，“找学校负责的要个联系方式不就行了。” 罗峰说，“人家是匿名捐赠，学校怎会透露信息给我们。” 刘东不甘心道，“难道就这么让他给溜走了？” 罗峰拍他，“贪心不足啊你。” 刘东说，“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嘛。” 罗峰说，“我谢谢你了，不过，这个不急，慢慢来。” 几人正猜测着是什么人捐赠的呢，周元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学生会主席。 方程看着周元奇异地说，“你怎么来了？” 周元没吭声，跟着进来的学生会主席反倒先开口了，“见你们在就过来先跟你们说一声，周元以后就是学生会的副主席了。” “副主席？”几人都很吃惊。 那主席又说了，“你们别看周元是一年级的，不管是学习还是能力都是很强的……” 后面的吹捧方程没听进一句，因为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主席说完就离开了。 刘东攀着周元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副主席，啊？卧槽，行啊，直接就空降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你这官坐的也太容易些了吧？前几天是谁反对我和方程加入学生会来着？现在倒好，自己也跑进来了，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做我们的顶头上司来压制我们的。” 周元笑的很邪恶，“你说是就是吧。” 刘东给了他肩膀一拳，“幼不幼稚，对了，还没正式给你们介绍呢，这是我兄弟罗峰，这是周元，学霸一名，而且也很会玩音乐，你们两应该能说到一块儿去。” 方程在旁边扯了下嘴角，心说那可未必。 果然，两人招呼打的都很淡淡，一句你好完事，多余的话没有，肢体语言更没有，让刘东这个想撮合两人也成为好朋友的人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只得说，“大家还不熟，以后熟了就好了。” 晚自习时，憋了一下午的方程终于忍不住问了，“学生会副主席那么好当？” “副的又不是正的，对于我来说应该没什么难的，你没听那主席说吗。”周元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方程说。 “现在也不感兴趣。”周元说。 “那你图什么？”方程说，“难道真像刘东说的？” 周元转头瞅她一眼，不说话了。 方程也没摸清他这到底什么意思，接着就说出了心中的疑惑，“给学校捐赠计算机的是不是你？” 第75节 周元炸毛了，“不知道你说什么。” 方程说，“就那个给学校换计算机的那个傻帽有钱人，该不会是你吧？为当学生会干部……” 周元瞪着方程，面目的肌肉直抖，“你，你才……” 方程说，“我什么？” 周元扭过头，“我还用得着贿赂？请我去我都还未必去呢。”一副去了就是很大的恩赐的模样。 方程不由撇嘴，很是怀疑。 －－－－－－题外话－－－－－－ 套路深深。 第六十一章 酒吧献歌 伴随着方程一轮的表演结束，酒吧的气氛也达到了*。 耀眼的灯光移开，方程擦拭着台面，罗峰和刘东来到了吧台前坐下。 方程调了杯酒给两人。 罗峰端起酒杯浅嘬了口，环视周围了一圈，冲方程晃了晃杯子不无感叹，“不错啊，看来你这个调酒师还很受欢迎的嘛。” 刘东说，“那可不咋地，方程前段时间有事没来，这里的老板就一天一个电话，就差没到家里去请了。” 罗峰看向方程。 方程说，“别听他说，没那么夸张。” 罗峰盯着方程看了一会儿，然后摩挲着手中的酒杯说，“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 方程忙打断他，“你应该了解我的。” “行。”罗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音乐暂歇之际，罗峰喝光杯子里的酒，离开吧椅对两人说，“送给你们样东西。” “什么？”刘东和方程不由问。 而罗峰已经离开吧台走向了dj，不知在跟酒吧的dj师沟通什么。 刘东回头看方程，“他要做什么？” 方程摇头，“我那儿知道。” 此时的罗峰已经走到了表演台，拿起了话筒说，“下面这首歌是送给这里的调酒师和我一个兄弟的，借此歌表达下我的心情……” 下面响起一片欢呼和口哨声，显然，客人都很激动兴奋，大概是没见过那个客人献歌给调酒师的。 伴随着音乐响起，喧哗着逐渐消失。 一听前奏，方程就不由笑了，“居然是这个。” “那个？”刘东显然没听出来，不由吐槽，“英文歌，谁听的懂。” “sorry。”方程说。 “你sorry什么，又不是你让他唱的。”刘东说。 “我说的是歌名，罗峰唱的这首歌的名字。”方程没好气地瞪他。 “sorry啊？”刘东哦了声，“明白了，这是唱歌跟咱们道歉的，道歉是应该的，只是通过唱歌来道歉，还蛮新鲜的，真有他的。” 下面不少客人纷纷站起来随着音乐欢笑跳舞，就连方程也不得不承认，罗峰真有舞台魅力，往台上一站，几乎无需任何的卖弄，就很帅，很性感，很酷，惹的台下不少女性同胞们尖叫，娇羞，当然唱功更不必说了。 当他看过来时，方程笑着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唱的不错啊。”他们老板陈晖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吧台前望着台上唱歌的罗峰说。 方程抬眼看他，“还是照旧？” “照旧。”陈晖点头，“敢公然撩我的调酒师，胆子真不小。” 方程横他一眼，“能正经些吗？” “这人也是你们班同学？”陈晖啧了声，“帅哥都跑你们班去了？” 方程仰头叹了声气，“我发小。” 陈晖说，“我就说嘛，一个学校能有一个颜值这么高的就已经很稀少了，更何况一个班级了，就好比我上学那会儿，我们班里就我一个帅哥，其他的男生都不能看，虽然，这个还有上次来的那位比我年轻好看，但是，却没有我有魅力，成熟的魅力，这是需要阅历来沉淀的，你说呢？” 方程的嘴角抽动不已，这位自恋的功夫也是没谁了。 陈晖打量的视线移向方程身上，“我发现你身边净是帅哥了，难道说你身上有什么吸引帅哥的特质或者能力？” 方程一脸黑线，“若有的话，你还要学嘛？怎么？终于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取向？” “发现个屁。”陈晖狠狠将空杯子放到她面前，“再来一杯，胆子越来越肥了，连老板都敢挑衅，小心我扣你工资。” 方程撇撇嘴，“万恶的剥削阶级，就会这样。” 陈晖嘿嘿笑了两声，“谁叫我是你老板呢，对了，你的这位发小有没有兴趣成为本酒吧一员？” 方程问，“做什么？” 陈晖说，“表演啊，一晚上能唱个两首歌就能吸引不少的顾客，年轻漂亮的身体，不错的嗓音……如何？” 第76节 正说着呢，罗峰唱完下来了，喘着气问方程怎么样。 方程说很好。 旁边的陈晖却说，“若我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首情歌，你这是随意挑的，还是另有用心？” “什么？”方程不明白问。 “比如想撩你来着。”陈晖眨巴了下眼。 “能正经会吗？”方程抄起一个柠檬堵住了他的嘴，对罗峰说，“这是我们老板，平常就喜欢开玩笑，说话没个正形，对了，刚还说看上你了，想问你有没意愿来酒吧唱歌。” 陈晖说，“待遇不会差的，方程在这儿做了不短的时间，知道我这个老板还是很大方的。” “你要是能再给我加成工资，我就承认你是个大方的老板。”方程不由撇嘴。 陈晖斜她，“你这贪心的丫头，你自己说说，半年不到给你涨几次工资了？” 方程说，“我反正是几次都不嫌多。” 罗峰在一旁笑笑，给拒绝了，说还有一年就高三了不想耽误学习。 －－－－－－题外话－－－－－－ 小贾的（sorry） 第六十二章 如此的父亲 下班后，方程刘东罗峰三人离开了酒吧，刘东吵着肚子饿了，于是，他们便在家附近找了家烧烤店吃东西。 几人喝的都有些多，出烧烤店门时，方程不小心撞到了人。 被撞的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场就骂脏话。 几人很火大，罗峰就提议揍他，刘东和方程立马响应。 三人正要动手，骂人的那位和随行的人一看，赶紧就跑。 “有种别跑。” 三人追出去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互相看看，不禁都笑了起来。 夜色下的长街空荡荡的，罗峰灌了一口酒长出一口气，“妈的，真爽，这几人肯定认识你们。” 刘东喝了口酒，“这两年这附近的混子揍的少了，但以前揍的狠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认出来自然不敢动手。” “这帮混子还真是喜欢在夜晚出没。”罗峰望着前面不远的一帮人说。 方程看去，见几人围着一个醉鬼，正拳打脚踢，外加洗劫。 刘东嗤了声，“这已经比我们小时候好多了。” 正要走过去时，方程盯着那醉鬼突然说，“好像是罗叔。” “管他是谁？醉成这样活该被抢。”刘东说。 而此时罗峰的脸色已经变了。 方程嘴里的罗叔就是罗峰他爸，等刘东意识到什么时，两人都不由自主看向他。 罗峰握着酒瓶子没反应。 那边醉的一塌糊涂的罗峰他爸在不停求饶，主动把钱包手机什么的随身物给那些人，乞求他们不要再打了，简直一点气势都没有。 罗峰的脸很难看。 方程和刘东都赶紧把目光移向别处。 那些人拿了钱和手机还不罢休，还要剥他的衣服。 刘东冲方程使了个眼色。 方程瞪他，然后看着罗峰，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口说，“那，那个啥，要是明天被街坊邻居看到他*着身子，似乎有些不太好，影响市容什么的……” 罗峰沉着脸没吭声。 方程和刘东对视一眼便去赶跑了那帮人，钱和手机给他塞进口袋，将人拖到了隐蔽处。 放下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不远处的罗峰，挣扎着就要起来，“你，你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转眼你就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跑了，跟你妈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看你还跑……” 正拖着他的方程和刘东听到这话，眉头紧皱，立马松了手，这人真行，前脚能对抢他的人卑躬屈膝地哀求，后脚看到自己儿子就又要喊打喊杀…… 罗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瞅着他，“你这样子能打断我的腿？”说着踢了他一脚，“你再骂我妈一句，你信不信我才要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出去喝。” 罗峰他爸怒斥，“你个不孝子，你敢打老子，反了你。” 罗峰说，“就只能你打我和我妈吗？” 罗峰他爸说，“我是你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不打你，就教不好你，省的你以后跟你妈一样。” 罗峰嗤了声，“我早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不可能再打我了，就你这样天天醉醺醺的，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他上前要去拽扯罗峰，罗峰将他扒拉到一边，对方程和刘东说，“走吧。” 走出好一段距离，罗峰他爸还在后面含糊不清地叫嚷，罗峰发狠地一把将手中的瓶子摔到墙上，“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爸，白天衣冠楚楚的，晚上就是这么个浑人，两年没见，见了我还是喊打喊杀。” 方程和刘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有这样的父亲真还不如没有，完全是把老婆孩子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了，真以为自己生活在古代，是家里的天呢。 第77节 节目预选已经提上了日程，许耀斌这个班长正在极力号召班里的同学踊跃报名，他们班在这方面似乎太过于平静，没几个节目上报。 许耀斌就开始动员，先不说选上选不上，关键是报都不报就显得他们班太那啥了，做为班干开会的时候都会没面子的。 方程和刘东自认为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才艺，再动员也没用。 至于周元，更是一句不想就把人给打发了。 许耀斌离开后，方程问他，“你为什么不报？” “为什么要报？”那人反问她。 “你之前不是玩过乐队吗？”方程说。 “谁规定玩过乐队就一定要报节目？”周元说。 “你的水平显然比其他人强太多，你要报的话很明显能提高晚会质量，也算是协助我们的工作，不，不，你也是学生会的，本身就有义务。” 周元嗤了声，“副主席，就是挂个名，还义务？” 方程白他，“你不愿做事，它只能是名副其实。” 周元说，“我又不像你有把柄在身，做再多表现给谁看。” 方程说，“我之所以有把柄，你也有一部分原因。” 周元突然扭头看着她，“你说我的水平比别人强太多，那比你那发小罗峰如何？” 方程立马黑线，“这怎么比，我不知道。” 周元瞅着她哼了声，“你肯定知道，而且还觉得我不如他。” 方程说，“你都知道你还问我干什么。” 周元瞪她一眼不说话了。 方程看着他，眨了眨眼说，“想知道并不难，晚会是有节目评选流程的。” －－－－－－题外话－－－－－－ 我想现实生活中应该有这类型的爸爸。 第六十三章 亲密接触 方程没上晚自习，和刘东两人帮着罗峰统计各班报上来的节目，统计到自己班级时，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周元！ 这人前段时间还坚决说不报的？是哪儿搞错了？ 方程想了想，便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有没报节目。 刚放下手机，那边便给了她回复，说是报了。 方程便问，“你不是说不想吗？怎么又报了？” 那人回她，“现在想了不行啊。” 方程嗤了声，什么毛病，正要损他几句，打压下他那嚣张的气焰时，他的短信就又进来了，“别再发了，老师走过来了，要没收手机。” 方程握着手机傻眼了。 旁边的刘东见她半天没动，不由碰了碰她，“怎么了？” 方程说，“刚给周元发信息，他说被老师发现，手机被没收了。” 刘东愣了下，不由笑出声来，“这少爷可真行，被逮住了还能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给你发信息，这事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方程卧槽了声，“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 刘东止住笑，“重点是你不上课给他发信息，老师就不会发现，手机就不会没收。” 方程给了他一拳，“谁让你说这个。”不过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一下课就回了教室。 找到周元就问他，“手机真被老师收了？” 周元说，“收了。” 方程不由责怪道，“你也真是的，看到老师还不赶紧收起来。” 周元反驳，“说我，不你给我发信息，我会被发现。” 方程哑口无言，“算了，收了就收了，你少爷也不缺钱，再买一个就是了权当更新换代了。” 谁知周元这回却反应很强烈，“什么叫收了就收了，我那手机有很多重要信息，一定要拿回来。” “什么重要信息？那什么什么小片？”方程眨眼笑道。 “瞎想什么？”周元脸红了下，“反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找回来，不是你的东西不知道心疼是不是啊？” 方程哼了声，这会儿知道心疼东西了，踩烂钢笔时怎么不这么说。 下了晚自习，随着学生陆续离开教室，教学区和办公区的灯光也逐渐熄灭，逐渐陷入寂静和夜色之中。 没有离开的方程和周元，偷偷地来到了老师办公室楼下。 方程指着上面二楼一扇窗户，小声说，“就这儿。” 周元说，“你确定？” 第78节 方程说，“当然。”老头办公室来了不止一次了好吧。 周元看看上面有些迟疑。 方程冲他扬了扬眉，笑的很是挑衅，“怎么？不敢？” 周元哼了声，“我有什么不敢的。” 方程说，“也是，窗玻璃都敢打烂的人，爬个窗也没什么，只是一旦被逮住，就怕你这个学生会副主席的脸没地方放。” 周元不耐了，“废话那么多，还上不上啊？” 方程说，“这还不取决于你，又不是我的手机，我无所谓啊。” 周元咬牙，“我有所谓行了吧，谁先？” 方程说，“还是我先吧，我怕你爬错窗户了。” 方程顺着下水管道，缓缓爬了上去，打开窗户，钻了进去，然后冲下面的周元招了招手。 随后周元也爬了上来，屋内漆黑一片，怕被发现，两人也不敢弄出光亮，只得摸黑寻找。 其实，方程一进来，全身的毛发就都竖立起来了，全身的细胞似乎都进入了紧张状态，紧张的几乎都忘了该怎么呼吸。 周元走在旁边，方程不由抓住了他的手。 周元看着她似乎愣了好大一会儿，方程不耐催促，“愣那干什么，还不赶紧找啊。” 然后两人便开始在屋内寻找老头的办公桌。 方程贴着周元亦步亦趋大气都不敢喘，若不是有自己一部分原因大半夜的说什么她也不会来这地方。 方程循着记忆指着前方某处，“应该就是那张。” 然后磕磕绊绊来到桌前，开始翻箱倒柜的找。 老头的抽屉有锁的有没锁的，周元的手机倒是不难找，没扒拉几下就给扒拉出来了，而且还是放在不带锁的抽屉里。 方程不由说，“老头似乎并没当回事，说不定你明天找找他，他就还给你了。” 周元说，“是会还，但是，以他的个性会那么容易给？” 方程想起了自己的那档子事，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很有可能会让你出卖点什么，比如下次拿个年级第一什么的，姜总是老的辣，尤其老头这头狐狸姜。” 周元说，“我觉得他会让我一直呆在他的班里给他弄个高考状元啥的。” 方程说，“你考个状元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他应该不担心。” 周元说，“他是不担心成绩，但他会担心我离开。” “离开？”方程不由问，“你离开去那儿？” 周元说，“自然是去我来的地方。” 方程哦了声，“京都？” 周元恩了声，“来的时候就打算读个一年半载再回去。” 方程说，“一年半载你闯的祸也风平浪静了，是该要回去，京都可是大城市，咱们这地方的确没什么好待的。” 正谈的好好的呢，这位不知咋地了，突然就没了谈话的兴致不由催她，“找到了还不赶紧走，等着被抓啊。” 方程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你先等会儿。”注意力放到了那个带锁的抽屉上。 周元说，“你不会要撬锁吧？我不会啊。” 方程说，“我会啊。”说着打开了手机手电筒，让周元照着，接着拿出带来的工具把锁打开了。 周元见状哼了声，“原来你并不是真心陪我来拿手机的，你真实的目的是这个。” 方程边翻东西边干咳了声，“我，我这叫顺便，反正来也来了，就稍带了。” 周元幸灾乐祸地嘿嘿两声，“看来你这稍带的目的是达不成了。” 方程不由骂了句，“老头这个老狐狸，竟然转移了，那天我明明看到他放在这里的。” 周元说，“墙你们都敢翻，老师也敢打，翻屋撬锁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放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拿。” 方程很是懊恼地合上了抽屉，锁上恢复原样，“走。” 两人关了手机，顺着窗户往下爬。 一前一后，周元在前，方程在后，正往下爬呢，突然一道灯光扫过来，“谁在哪里？” “不好，是保安。”方程不由惊呼，“快。” 眼看灯光就要扫射回来，方程也不管还有多高了，直接跳了下去，统共也就两层楼，跳下去也摔不死人。 只是，她没想到周元比她还早一步跳下去，而等她跳下去时就这么落到了周元的身上。 身体直接来了个严丝无缝的接触，脸对脸，嘴更是差一毫米就对上了，上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愣那儿了。 －－－－－－题外话－－－－－－ 夜晚似乎更能滋生暧昧的情绪。 第六十四章 温柔 第79节 或许是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亮，特别的迷人和神秘的原因，竟让方程产生了某种错觉，觉得此刻的周元格外的温柔，格外的性感，尤其那双深不可测的幽幽眼眸，像潭水一般，似乎一不小心就要被吸进去。 呼吸可闻，气息缠绕，四周静寂，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不复存在，唯有两人般。 此人的嘴形饱满，厚薄适度，轮廓清晰，几近性感魅惑之色，方程不由吞咽了下，双手极力维持着身体的重量而不至于倒下去。 突然，身下的人动了，边凝视着她，边缓慢抬高了头。 方程的心跳的犹如擂鼓，眼前两人的唇即将来个实质性接触，周元闭上了眼睛，而方程却情急之中抬起一只手挡在了两人中间。 周元猛地睁开眼睛，眼内情绪淤积。 方程顾不得看周元是什么表情，赶紧手忙脚乱地爬下去，一句话没说仓皇而逃。 一直跑出很远才敢停下来喘气，并猛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色迷心窍，靠，这可真是个祸水，差点着了他的道，太，太可怕了，妖孽啊。 第二天上学时，方程顶着两熊猫眼来的。 杜晓丽看到就问她晚上干嘛去了。 方程用余光偷偷瞅了眼旁边的周元，那人老神在在的，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由说，“捉妖去了。” 杜晓丽不解，“捉什么妖？” 方程说，“狐妖。” 杜晓丽依旧没明白，但她似乎对这也不太感兴趣，哦了声说，“打怪兽去了。”便不再问了。 怪兽？方程往旁边瞅了下，心说跟怪兽也没什么区别，搅的她一晚上没睡好。 节目统计完后，就是甄选了。 全校提交的节目繁多，又参差不齐的，甄选活动注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光准备甄选场地就让人忙的团团转。 灯光，音响设备，乐器，甚至礼堂里的座椅都需要他们负责保证万无一失。 毕竟甄选这天，可不止学生会的人，还有负责的老师领导什么要过来。 很晚了，所有人都走了，罗峰还在礼堂里检查各项设备是否弄停当，刘东要接补课的妹妹先走了，只有方程陪着他做最后的事宜。 关窗户时，方程发现上面刮进来不少落叶，就拿嘴吹了几下，不想东西进了眼睛里，立马睁不开了，不由叫了声。 旁边的罗峰听到赶忙过来，凑近方程，“怎么了？” 完好的那只眼看到越发靠近的脸，下意识后仰躲闪。 罗峰先是愣了下，接着露出微笑，拿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反应那么大做什么？以为我要吻你？” 方程干干笑了两声，有那晚差点跟周元亲上的经历在前，她的神经的确有些敏感过度。 罗峰望着她笑了会儿，“别动，别揉，应该是东西进眼睛里了，我帮你看看。” 方程放下手。 罗峰掰着她的眼皮帮她查看，边看边说，“这两年过的好吗？” 方程说，“不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还行吧，你呢？” “找到了。”罗峰取出东西后，维持着那个姿势，“表面上似乎很好，可心里总觉得缺了什么。” “缺什么？”方程不由问。 “缺……”罗峰盯着她的眼睛，刚要说出什么，就听到门砰的一声响，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两人赶紧转头，周元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方程揉了下有些泛酸的眼睛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没回去？” 周元朝罗峰的方向扫了眼，“早上你不是说车子坏了吗？我过来送你回去。” 方程说，“是啊，我都忘了这事了。” 旁边的罗峰说，“陪我忙这么晚，我送吧。” 方程刚要张口说好，就听周元说，“我开了车，可以顺便把车子捎带回去。” 憋了车胎的自行车被放到了后备箱，周元和方程两人上了车。 启动车子的时候，周元瞅了下她，“我刚才进去的时候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方程扭头，“打扰什么？” 周元看着前方，“打扰了气氛啊。” “什么气氛？”方程说。 周元迟疑了会儿，“我看那罗峰似乎在亲你。” “亲你妹。”方程说，“我眼睛进东西了，他在帮我，你想哪儿去了。” 周元说，“从外面看就像是他在亲你。” 方程说，“角度问题，没有的事。” 周元说，“是吗？” 方程说，“不是吗？” 第80节 周元说，“这个要问你。” 方程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没有的事。” 周元说，“万一那罗峰真要亲了你呢？” 方程错愕，“这事还能有万一？” 周元说，“万一发生了你会怎么样？” 方程说，“事情没发生我怎么会知道？你这都什么问题，你不觉得咱们两这对话很诡异吗？这什么？”望着车前面放着的纸袋子。 “吃的，不过我估计你应该不饿，不太想吃。”周元的话里透着某种尖酸。 方程斜他一眼，“谁说的，我肚子正饿着呢，是粉丝，还热着呢，刚买的？” 周元没理她。 方程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打开吃。 到地方后，周元打开后备箱，搬下车子，方程推着往家的方向走，走没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车里的人说了声谢谢。 那人给她的反应是启功油门，调转车头走了。 方程在原地站了会儿，哼了声，推着车子回家了。 －－－－－－题外话－－－－－－ 这个标题之所以取做温柔，是因为不管周元还是罗峰在这章里都出现了这种气质。 在写罗峰问方程这两年过的好吗这句，因为是以方程的视角切入，他看不到罗峰的眼神，所以文里没描述，但我写这句话时，罗峰的画面就是温柔似水的神情，久别重逢后的包含了很多柔软情绪的问候，当然，并不为询问，确切的说只是在传达一种情绪。 第六十五章 暗恋 节目预选的场地在礼堂，到场的都是些学生会内部成员以及学校负责的老师们，还有选报节目的同学，并没对外开放。 一切准备停当后，方程和刘东两人在下面找了位置坐下，等着观看节目，因为他们还有给节目打分的任务。 随着人陆续进来，距离开始的时间也不多了。 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方程掏出来一看是杜晓丽发过来的，说是被拦在了门外进不来。 方程到门口，给把门的人打了声招呼，把人给领进来了。 杜晓丽进来后就不住的感叹，说朝中有人就是好。 方程将她按在位置上坐下，“快消停会吧。” 杜晓丽坐下来后环视一圈四周，不由吐了下舌头，“卧槽，前两排都是老师啊。” 方程斜她，“你以为呢？” 杜晓丽啧了声，“你们弄的还真挺像回事的，晚会该有的规格这都有了。” 方程不以为然，“有什么，不过是个预选活动。” 杜晓丽一副这你就不懂的样子，“其实，在高中的一些学校，办的晚会并没什么档次的，质量也没太多考究，凑一些节目上台自娱自乐一番罢了，可现在，光看周围这些设备，这架势就能嗅出点不同凡响的味道来，这晚会是真向高标准进发了。” 刘东戚她一声，“你是狗啊，还用嗅的，凡不凡响还用你说，咱们出手，那自然不会差了。” 杜晓丽哼他，“说的好像你也贡献了节目提高晚会档次似的。” 刘东说，“没报节目就没贡献了？不是我们这些后勤筹备人员，你能看到这现场？表演半天就完事，而我们之前要忙活多久你知道吗？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这个倒不知道。”杜晓丽笑笑，“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算是知道了，知道你们的贡献并不比上台表演的那些人少。” 刘东说，“本来就是。” 杜晓丽撇撇嘴。 直到播报节目的人上台，两人才停止了吵闹。 排在前面的几个节目都不咋地，看的方程他们几乎要昏昏欲睡，估计很难选得上，分打得自然高不到那去。 一直到罗峰上台，方程才从昏昏欲睡中醒来，因为下面的欢呼声尖叫声简直太夸张了。 当然还包括身边的杜晓丽，幸亏距离台子比较远，否则她能激动到台子上去。 “好帅啊。”此女一脸花痴脸。 罗峰上台，画风立转，跟前面那些看的昏昏欲睡尴尬的直起鸡皮疙瘩的节目完全不一样，带着乐队上台，光摆出的这阵势就已经颇显专业范了。 尤其那声音一出，下面立马满是吸气声。 罗峰选的这首歌，带着点阴郁，带着点惆怅，还带着点期待，其实就是讲一个暗恋很久而没说出来的故事。 情绪被他表达的很是到位，从下面人的反应就可以看的出来，旁边的杜晓丽就差没泪眼婆娑了。 刘东说，“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真是撩的一手好妹啊，妈的，早知当初我也学唱歌去了。” “唱的这么投入，难不成有亲身经历？”杜晓丽突然看向刘东和方程，“他有暗恋的人？” 方程和刘东均摇头。 刘东说，“都说是暗恋了我们怎么会知道，再说，之前也没发现他跟那个女生走的近啊。” 方程听的很是触动，正盯着台上发愣时，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了，“这么有感染力？” 第81节 方程扭头见是周元，“什么？” 周元不疾不徐地敲打着桌面，“看你都听傻了，有共鸣？唱到你心坎里了？有暗恋什么人？” 方程回过神来瞪他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元嗤笑了声，“那是真有了。” “有你妹。”方程推他一下，“快到你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周元说，“急什么，唱歌嘛，好不好，其实就是听的懂跟听不懂的问题，该听的懂自会听的懂，不该听的懂，就听不懂着急有用吗？” 方程听的是云里雾里，不由问，“那谁该听的懂？” 周元扭头盯着她的眼睛，方程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不由吞咽了下，就见那人已经转回了头，“听的懂的人呗。” 方程白他一眼，“你这跟我玩文字游戏呢，一堆的懂与不懂，脑袋都被你搅迷糊了，跟高智商的人说话真够费劲的。” 周元瞪她。 方程干脆将注意力移回到台上，此刻，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了，罗峰也下台了，正往这边来。 杜晓丽指着前面的位置狂喊，“这边有位置。” 罗峰取下吉他冲她笑了笑，便走了过来。 刘东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刚杜晓丽问我你是不是有暗恋的人？可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你跟那个妞走的近，我就不相信，可杜晓丽又非说你有，想来想去身边的女的也就那么几个，难道是和美姐？” 杜晓丽忙问，“和美姐是谁？” 刘东说，“我大师兄的姐姐。” 杜晓丽又问，“漂亮吗？” 刘东说，“当然漂亮了。” 罗峰没搭理，拿出纸巾擦汗。 刘东说，“不过，我觉得不可能。” 罗峰说，“这还用说，被许川知道还不剥了我。” 刘东惊讶了声，“难道是小糖，卧槽，要是的话，那我也会剥了你的。” 杜晓丽又问，“小糖又是谁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刘东说，“我妹妹，还上小学呢，你敢染指，看我……” 罗峰无奈道，“我还没有对小朋友下手的嗜好。” 刘东摸了摸脑袋，“都不是，难道是方程？” “刘东你够了。”方程制止。 刘东继续调侃，“你胆子不小啊，敢表白咱家方程，小心给你打零分，让你颜面尽失。” 方程去勒他的脖子，“你能不能不拿我开玩笑？” 刘东忙求饶，“好了，我不说了，快放手，出不来气了。” 方程卡着他的脖子狠狠晃了几下才松手。 刘东咳了一阵，揉着脖子不由抱怨，“开个玩笑而已，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罗峰说，“活该，竟然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拿来说事。” 几人打闹的时候，上面播报员在播报周元的名字。 方程推了推他，“到你了，赶紧的。” 周元恩了声起身，经过罗峰的身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直接从还没坐下的罗峰身边挤了过去。 罗峰被他挤的趔趄了下，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才坐下。 －－－－－－题外话－－－－－－ 其实，罗峰唱的歌，我自己是写了一首的，这样更能传达贴近他的心理和情绪，不过，第一次写歌词，太青涩了，羞于见人，就没好意思放出来。 第六十六章 撩人大法 拜有副好相貌和好家世，周元在学校的名气并不比罗峰小。 一上台，底下就跟炸了锅似的。 不过，人家唱的是首英文歌，还是方程没听过的。 以她的英文水平是不可能听出词意来的，只是跟着旋律朦朦胧胧中摸到点那么一点情绪，要说又说不上来，心说难怪他前面会讲那番话。 显然听不懂的不知方程一人，旁边的杜晓丽也没听过，刚好被她逮到个搭讪的机会，就问前面的罗峰，周元唱的什么歌。 罗峰看了眼方程，回她说，“wonderwall。” “wonderwall？”刘东重复了一遍，“好奇？” “好奇是这么拼的？”杜晓丽讥笑，然后请教罗峰歌曲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罗峰简单说了遍歌词，可方程听完，还是似懂非懂，或者说压根就没怎么懂。 不管听懂还是没懂的，毫不怀疑，这歌旋律很容易让人喜欢，再加上周元的流畅表演，底下是一片沸腾和尖叫。 第82节 杜晓丽说，“虽说周元唱的是不错，但我还是觉得中文歌好。” 方程心说，你那是觉得中文歌好，你只是觉得罗峰好而已。 周元结束表演，走过来，坐在原来的位置。 刘东说，“唱的不错，虽然我没听懂，但我还是会给你打高分的。” 周元说，“那谢谢你了，我也没想你懂。” 刘东被噎个半死，不由哼他，“我也不需要懂，即便是情歌也不会是唱给我的。” 杜晓丽不由笑了起来，“那可未必。” 周元说，“你们女人脑子里整天想什么。” 杜晓丽说，“这么激动干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在忌讳说这个。” 周元说，“我才不管什么时代，你少把我跟那些乱七八槽的联系在一起，否则我要你好看。” 杜晓丽反驳，“管天管地，你还能管住我怎么想。” 周元瞪她一眼，拿起瓶子喝水。 台上还在继续，他们班也有人报节目，只是水平一般，估计很难进入预选。 倒是他们的班主任老头，让人刮目相看，一首老歌唱的是荡气回肠，气吞山河，把方程他们给惊讶的不行，从头到尾嘴巴一直都没合上，眼睛都快瞪直了。 “哎哟喂，台上真是咱们老头吗？这嗓门，是怎么发出来的？”刘东砸吧嘴。 “没想到老头还有这才艺，平常看他那么正经严肃，真没看出来。”杜晓丽也说，“必须的，你们两一定要给老头个高分。” 方程心说，她倒是想给他打个低分报复一下，关键是老头很有可能看到打分表，到时再给她来一下子报复，她可受不了。 老头下去时，台下立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还有老师开玩笑嚷着让他再来一首什么的。 杜晓丽说，“看看老头，再看看咱们，真觉得白活了，成绩不好也就算了，连拿得出手的才艺也没有，整个一蹉跎岁月。” 罗峰说，“这口气好像你活了很多年似的，过不愿意的人生才叫蹉跎岁月，光鲜亮丽的人生不见得就不是虚度光阴。” 方程说，“虚度不虚度反正都是一样要度，计较那么多干嘛，怎么愿意怎么来。” 周元说，“你倒是光棍。” 方程耸耸肩，“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连诗都出来了，前后几人都不由笑了。 罗峰说，“你还别说，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方程颇为得意，“本来就是。” 周元嗤了声，“就怕是有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方程扬眉，不服道，“古人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古人早就告诉你了，及时行乐，善莫大焉。” 几人笑的不行，周元看她一眼，也不由笑了。 “快看，美女啊。”杜晓丽指着台上嚷道。 老头下去后，接着是个舞蹈节目。 现代单人独舞，跳的不错，看得出来有一定的基本功，关键是人长的确实很美。 方程说，“不比咱班班花差。” 刘东接话，“你说白青青？白青青那能跟她比？” “哎哟喂！”方程不由古怪地看向刘东。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刘东下意识远离。 “没什么。”方程说，“只是以前很少听你谈论女生。” “是吗？”刘东想了想，“没事我谈论女生干什么，我又不是色魔。” 罗峰接了句，“现在谈论那肯定是有事了。” 杜晓丽也来凑热闹，“刘东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刘东脸通红，“瞎说什么呢，谁谈论了？谁看上了？我不就说了句话，你们至于想这么多？” 方程摸了下他红彤彤的脸蛋，“我们想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想。” 刘东吼了句，“我什么都没想。” 方程说，“急什么啊，没想就没想吧，我只是想说，你若是真有意，我们可以帮你。” “谁要你帮，有什么意？什么都没有。”刘东极力撇清。 方程说，“没有你脸红什么。” 刘东瞪她，“我那是被你气的。” 方程没吭声，只是看着他笑。 笑的刘东唉声叹气，连台上都不敢瞄了。 第83节 杜晓丽说，“没看上最好，这是三班的班花，曾经跟我打听过周元。” 方程啊了声，“美人心有所属了？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少爷，这下倒好，我师兄没戏了。” 此话一出，周元和刘东两人同时向她发起了攻击。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她，少扯我。”周元怒道。 “都说没有的事你还说。”刘东去掐她的脖子。 “人过来了，快放开我。”方程挣扎道。 刘东赶紧撒了手，不是方程找的借口，下了台的这女人还真是朝他们这边来了。 方程小声问杜晓丽，“叫什么来着？” 杜晓丽小声说，“齐悦。” 眼看这女人要走过去了，方程忙喊住人家，“同学，等等。” 刘东冲方程咬牙。 罗峰冲她笑着摇了摇头。 方程给他们一个看我的神情，便施展了撩人*。 －－－－－－题外话－－－－－－ 很喜欢的一首歌。 校园生活也很让人怀念，那些跟你打闹嬉笑怒骂的同学，几乎还都是很纯真的。 第六十七章 心中的秘密 “你叫我？”那女生看看他们这边的人，目光扫到周元明显地愣了下，接着赶紧移开，看向方程。 刘东看到齐悦停下，就趴到桌上专心看打分表去了，方程白他一眼，装吧就。 周元靠在椅背上旁若无人地喝水，把方程的视线全给挡住了，“前面去点。”方程将他推离椅背，从中伸出胳膊，冲齐悦晃了晃手中的打分表，“为了打分精确，关于你刚才表演的舞蹈我想多了解一点。” 齐悦哦了声，“你想知道什么？” 方程想了想说，“比如舞蹈的创作初衷什么的。” 刘东罗峰等人均摇头表示不屑。 齐悦便针对舞蹈讲了不少，具体讲了什么，方程是左耳道进右耳道出，呵呵笑了两声便自我介绍道，“我叫方程。” 那女生笑了下，“我知道你。”笑的可真好看。 方程啊了声，“看来我还挺出名的嘛，对了这是我师兄刘东，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方程介绍完，刘东这个没眼力劲的竟然不主动打招呼，还是人家女生先打的招呼，气得方程在桌子底下拿脚直踹他，然后摸着鼻子说，“有人觉得你的舞姿特别优美，很是欣赏，还问你有没有学过弗洛明戈，怎么可以把舞蹈跳那么优雅。” 齐悦说，“有接触，不过没系统学过。” 方程说，“我就说吗，对了，等节目表演完，我们学生会也就是后勤筹备人员有聚会，方便一起来吗？” 这女同学似乎朝周元扫了眼，然后迟疑了下说，“好啊，你告诉我地址到时我过去，结束后我可能要先回去换衣服还有这妆要卸……” 方程说，“没问题，你手机号码是多少，我发给你。” 那齐悦报了一串数字，方程便扭头冲刘东问，“那个地名具体叫什么来着？我好想记不太清了，等会儿你来给她发下。” 刘东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方程一脚，然后没事人一样掏出手机记录号码发信息。 齐悦走了。 疼的呲牙咧嘴的方程，冲几人打了个搞定的手势。 杜晓丽感概道，“泡的一手好妞，可惜不是男的。” 方程照她头顶上揉了两把。 罗峰说，“别人给找来了，结果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程愣了下，看向周元，“你说他吗？这有什么，这种事，是要看缘分的，我只负责找人，谁看上谁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都是自家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 罗峰听了这话，脸上带着笑容看向周元。 周元阴沉着脸不说话。 “方程，有完没完。”刘东更是瞪她。 方程说，“激动什么，就是多找个人过去，也没让你怎么着。” 节目快结束时，方程的手机响了，是许川打来的。 刘东问什么事，方程挂了电话说，“大师兄回来了。” “在那呢？”罗峰忙回头问。 “人现在在校门口呢。”方程说。 “让他在门口等会儿，咱们这马上就结束了，然后一起去聚餐，刚好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他了。”罗峰说。 方程恩了声，说我发个短信问问他愿不愿意去。 不一会儿师兄就回她了，说好。 第84节 外面天还没黑透，几人出来时，远远就看到许川正等在路边，罗峰跑过去和他少不得一阵男人间的寒暄，许川话里也没少责怪他这两年没有音讯。 方程又把周元介绍给他。 许川打量周元一番，然后冲他点了点头。 几人正说话间，旁边突然有个女生凑了上来，眼神盯着大师兄，“许川？还真是你。” 许川愣了下，也很快认出了此人，“你怎么在这儿？” 那女生见到许川似乎很是激动，“我在这儿读书啊，好久不见了。” 许川点头说，“是啊，有两三年了。” “你怎么样？我听他们说你去学汽修了，问他们都没你的电话。”那女生说。 刘东说，“还行。”然后对方程刘东等人说，“我初中同学，于美琳。” 方程和刘东简单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于美琳看看他们问。 刘东说，“学生会聚餐。” 于美琳说，“不介意我一起去吧，好久时间没见老同学了，刚好可以好好聊聊。” 刘东看看左右，吭吭哧哧道，“应，应该没问题吧。” 方程干笑了着，“加，加个人不会有什么的。” 两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毕竟不太知道这女同学的来路，听她那话意似乎一直在试图联系师兄，两人之前什么关系，从大师兄的脸上也没看出什么。 那女人跟大师兄挨着走，边走边说，说到兴奋处还带比划的。 方程跟在后面，沉着个脸，盯着他们的背影。 －－－－－－题外话－－－－－－ 之前的章节，方程的心里描写并不多，文采用的也多是白描的写法，就是因为怕剧透太多情感方面的，后面的心里描写就会比较多，因为，情感方面的问题已经开始出现。 第六十八章 嫉妒 k歌厅里，五光十色的迷离灯光下，跳舞的跳舞，k歌的k歌。 方程单独一人坐在沙发上喝酒，边喝边眼睛不时朝右边方向偷瞄。 刘东过来递给她一根小黄瓜。 方程说，“那来的？” “有人带的。”刘东指着右边的沙发，“大师兄和他这女同学聊的气氛不错嘛。” 方程咔嚓咬了一口，嚼了两下，不经意地问刘东，“他这同学叫啥来着？” “于美琳。”刘东说。 “于美琳？”方程狠嚼了下，“这名字起的严重的名不副实嘛。” 刘东意外地看她一眼，“要多名副其实？叫狗蛋的难道就待是只蛋吗？” 无从反驳的方程愣愣地看着刘东，“……” 刘东喝了口酒，“其实，大师兄这同学长的还算不错了，你没看很多男生都在往她那儿瞄吗？” 方程戚了声，“你倒是观察的仔细，不过，我觉得比着齐悦差远了。”说着还冲他眨了下眼。 刘东不自在地干咳了声，没好气地瞪她。 方程又说，“没听过师兄有什么要好的初中女同学啊，你知道这个叫于美琳的？” 刘东摇头，“不知道，不过大师兄有关系好的女同学也是很正常的，少男少女的，只要没有确定关系，也没必要让咱们知道，我估计肯定是确定成了的时候才会告诉咱们。” 方程看着他半天没说话，“师兄不太像会勾女孩子的人。” 刘东说，“这不是像不像，这是男人的本能，而且，这个叫于美琳的一看就知道对师兄有好感，看师兄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 方程猛地咬黄瓜，“你觉得师兄也对她有意思？” 刘东摇摇头，“看不大出来，之前应该不大有意思，否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至于以后，那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就猛然间看对眼了觉得她好也不是不可能啊。” 方程抓起黄瓜又咬。 “罗峰喊我过去呢，八成是被杜晓丽那花痴缠的没办法了，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别喝太多，喝多了就没法收场了。”刘东嘱咐她。 方程继续啃黄瓜，啃的嘎嘣嘎嘣响。 “黄瓜跟你有仇啊，吃这么凶残。”有人在她旁边坐下。 方程扭头，看了眼周元，没搭理，丢掉只剩下尾端的黄瓜头，拿了罐酒喝。 过了会儿，周元问她，“你觉得今天的表现如何？” 方程看着右边，头也没回地说，“好。” “敷衍人，走点心行吗？”周元不满抱怨。 “歌词都没懂，怎么走心？”方程斜他一眼。 第85节 周元瞪着她看了一会儿无奈道，“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方程说，“那就不要问。” 周元说，“吃枪药了？” 方程说，“吃炮弹了。” “你们好。”两人正大小眼呢，有人过来打断了。 “你看我们那里好了……”方程语气很冲，可等她抬头看清来人时，忙把下面更冲更不好听的话给咽了下去，“你，你好。” 卧槽，是大美女齐悦。 这女人卸掉舞台上的浓妆，更显得漂亮脱俗，一身收身淡蓝裙装恰当好处地突显了前凸后翘的优美身段。 连方程都不由惊叹了声，跳舞的女人身材就是好啊！ 看到她，方程的目光就赶紧在场中搜索刘东的身影，找了一圈，却没找到人，心里不由埋怨起他来，跑那儿浪去了，这么好的勾搭机会，错过了可就不太好找了。 等她回头看到这女人的眼神不住在周元身上打转时就更加的气刘东，没事瞎到处乱跑什么，被人捷足先登，她不就白费功夫了。 “我能在这边坐吗？”那齐悦瞅瞅周围，“很多人我都不认识。” 你那是不认识人，你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方程自然不愿意她坐下来去勾搭周元，就干笑着看向周元，把锅甩给了他，意思是这你待问他。 齐悦美女，睁着一双无辜会说话的大眼睛询问地看着周元。 周元照方程的胳膊上掐了下，方程忍痛没敢发出声。 “这，这个，没问题啊。”周元说。 方程不屑地撇嘴，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齐悦美女听到这儿，笑容是越发真诚了，“打扰了。” 周元说，“不打扰，反正我要去洗手间。” 说完，瞪了方程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齐悦美女一脸的茫然。 而方程差点没笑出声来。 不过，方程也没太多心思笑别人，因为她看见她师兄和那于美琳的头凑的更近了，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师兄的脸上明显还带着笑容，但不管看什么，有必要凑那么近嘛？ 方程很想上前把他们的头扒拉来。 当然，她也只能想想，她能做的只是在原地泛酸。 旁边的齐悦大美女跟她说了什么，她又跟齐悦大美女说了什么，她根本不记得。 想勾搭的人不在，方程又心不在焉，齐悦大美女没过多久就去别的地方了。 方程一直没动，一罐接着一罐喝。 齐悦走了没多久，周元又回来了。 方程说，“你也就这点本事。” 周元说，“还不是要怪你，麻烦可是你弄来的。” 方程喝了口酒，“你们男人也真是，女人稍微一勾就……” “说什么呢？”周元不满，“我可是……”顺着方程的目光，他突然似有所悟地哦了声，接着把手中的啤酒狠狠放到桌子上，冷笑道，“好嘛，终于知道这邪火那里来的了。” “什么？”方程有些醉意地扭头瞅他。 “看到人家亲昵，心里不舒服了，是吧？”周元说。 方程有些狼狈慌张地扭回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元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方程猛灌一气啤酒，“我不知道。” 周元哼了声，“喜欢个人并没什么丢人的，至于要藏着掖着？” 方程怒道，“别说了。” 周元自顾自说，“你不会连承认都不敢吧？” 方程眼中冒火，“我承认什么？” 周元说，“你心里明白。” 方程说，“别把我看的跟你一样。” 周元说，“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方程说，“稍微看的过去的就勾搭，你说你怎么了？” “你在说我放荡？”周元也发怒了，“我是放荡，可也总比你这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出来的虚伪的人强。” “我虚不虚伪跟你有什么关系？”方程醉意上来了，“你他妈管太宽了吧。” “当然跟我有关系了。”周元说。 “有什么？”方程说，“说不出来，我让你好看。” 第86节 “我……因为我看不惯虚伪，胆小，装腔作势的人……”周元说。 “你他妈给我闭嘴。”方程红了眼。 “心口不一，自以为是……”周元自顾自说。 “我都让你闭嘴了。”方程摇摇晃晃扑到他身上。 那晚方程确实喝醉了，关于那晚的清晰记忆，只停留这里，至于后面，都是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似乎打了什么人，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幻象，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刘东家里了。 第六十九章 说到痛处你就急 方程揉着要炸裂的头下床，去洗漱了下，出来便把自己扔在了餐桌前的椅子里。 刘东正在桌前喝粥，方程扫视一圈问，“不周六吗？人呢？” “早都走了。”刘东又舀了碗粥，“我爸我妈去亲戚家了，小糖去补习了，你吃什么？油条豆浆还是粥？” 方程看看油条不由一阵反胃，“粥吧。” 刘东舀了碗粥放到她面前，方程拿勺子喝了口，“怎么是温的？我想喝烫的，我胃不舒服。” “自己热去。”刘东头也没抬。 “想吐，你去。”方程拿脚踢他。 刘东无奈地白她一眼，起身不情愿地帮她热粥去了。 方程倚在门边看他忙活。 “事真多，要不是看你喝多了，我才懒得管你。”刘东边忙活边絮叨，“我可不是周元被你打还要怕你摔坏了。” 方程猛地一激灵，直起身子，“什么意思？” 刘东转身，看着她，“字面上的意思，怎么？又忘的一干二净了？” 方程惊愣着，“昨晚我打周元了？” 刘东冷笑了声，“可不咋地，抱着人不撒手的打呢。” 方程说，“不会吧？” 刘东哼了声，“我和大师兄罗峰都试着去拉你，你却偏偏揪着人家周元不放，一拉开你，你就拼命地挣，拼命地闹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有多大仇呢。” 方程抹了把脸，“喝多了。” 刘东说，“你说你这喝多了就打人的毛病跟谁学的。” 方程说，“我要知道就好了。” 刘东说，“有这毛病也不知道注意点，都告诉你不要喝那么多了，一转眼没看见，就喝大了，平常也没见你这样……” 方程没吱声，愣了半响才小心翼翼地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和大师兄就把你带回我家了。”刘东说。 “我问的是周元？”方程不耐地说。 “他啊？”刘东把粥盛出来放到餐桌上，啧了声，“被你打的不轻，虽然喝多了力量小些，但毫无章法的也够他疼的，关键是周元这人还真是不错，不还手不说，还怕你神志不清地磕到那儿，一直不敢撒手，而你呢，又不消停，我看打的够呛。” 方程惊呆了，差点没把粥喝到鼻孔里去，不由说，“你怎么不拉住呢？” “我拉得住嘛？”刘东瞪眼，“大师兄都拉不住。” 方程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那你就不应该让我喝那么多酒。” 刘东扬眉，“我揍你啊。” 方程不吭声了，推开碗，把脸埋在了双手里。 “哎。”刘东踢了踢她，“别装死，吃完饭我也要去亲戚家了，你自己打发时间吧，有空就去问问周元伤的怎么样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由着你打，也够不错了，搁别人估计都要报警了。” 方程头抵着桌面，心烦地不停拿头撞击桌面。 方程再次站在了宋家别墅前，手插进口袋，站在门口朝里看。 站了有大半个小时，都没看到院子里有人走动，方程反而松了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还没走出两步，一辆从下面开上来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驾驶座的车窗摇开，宋雨取下墨镜，趴在车窗上笑看着她。 方程脸不由发烫，很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真是稀客啊，来了怎么不进去？”宋雨笑的很贱。 透过车窗，方程看到了副驾驶位上的周元，脸上的确是挂了彩，不由问，“你们这是干嘛去了？” 宋雨说，“给周元看伤去了吧，都被你打出血了。” 方程神色慌乱，不知所措。 “乱说什么。”周元给了他哥一拐子，对方程说，“别听他瞎说，去送舅舅舅妈他们去机场了。”然后从里面拉开后座的门，“进来。” “呃，还是不要了，我跟我妈说好了中午回去。”方程摆手。 周元瞅着她没吭声，只是一直维持着开门的动作。 第87节 前面的宋雨说，“快进来吧，还要人下车请你怎么着，放心，家里没大人，阿姨也请假回家了，就我和二元。” 方程犹豫了好久才坐了进去。 宋雨回家没多久就又出去了，家里只剩下方程和周元两人。 方程跟着周元去了他的房间。 周元从冰箱里拿了些零食和饮料出来。 两人不咸不谈地聊着些闲话，先是最近听的音乐，再是电影，以及喜欢的歌手，喜欢的演员之类的，最后发现两人的兴趣还有些接近。 期间没提及昨晚的事，周元不提，方程自然更不会提，看这人不像生气的样子，应该是不在意昨晚发生的事情，这倒是正合她的心意。 气氛不错，后来两人又打了会儿游戏，时间就到了中午了，周元吵着肚子饿，说阿姨不在，只能自己做。 方程忙摇头，“我可不会做饭。” 周元说，“没指望你。” 到了厨房，周元搜索一遍冰箱说，“煮面吧，这个应该好煮。” “可以啊。”方程边打游戏边点头。 周元开始忙活，方程在旁边打游戏陪着他。 周元说，“豆瓣酱要加点吗？” 方程头也不抬，“加吧。” 周元说，“胡椒粉要吗？” 方程盯着游戏屏幕，“要。” 周元又问，“这么多够吗？” 方程说，“够吧。” 周元说，“番茄酱要点吗？” 方程说，“要点也行。” 周元说，“这么点少吗？” 方程说，“少吧。” 周元又说，“还有香油，鸡蛋……” 关了火，周元端着锅来到餐桌前，方程负责拿碗筷。 方程盛了碗，吃了口差点没难吃的哭出来，“这什么？也太难吃了吧。” “的确够难吃的。”周元也尝了口说。 “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面。”方程说，“什么味都有。” “是你说要加这些的。”周元说。 “我又不会煮饭，你问我有什么用，不行了，难吃的快吐了。”方程跑去了水龙头下。 “看着好的东西混起来不一定就好。”周元意有所指。 “这么乱搭配能好吃了才怪。”过了会儿，方程猛地抬头，“你啥意思？”这话里明显有话。 周元推开面前的碗，“没什么。” 方程说，“你这明显有什么。” 周元说，“你想多了。” 方程擦了擦手，“我发现你这人一点都不爽快，说半句留半句，比女人都要唧唧歪歪。” 周元瞪着眼睛，一把摔下筷子，“你爽快？你要是爽快，就不会暗恋你师兄而不敢表现出来。” 方程猛拍了下桌子，怒目而视，“你瞎说什么。” “看吧，一说到你的痛病你就急。”周元环胸，“我要是瞎说，你就不会急了。” －－－－－－题外话－－－－－－ 这周五，也就是30号本文会上架，上架后会大量更新，不会再像现在跟挤牙膏似的。 第七十章 激发怒火 “周元。”方程怒喊了声。 周元拿起筷子敲着桌面，“你也就能冲我吼，冲我喊，有本事你跑到你师兄面前表白去啊？” 方程抓着桌面，磨牙，“你是不是欠揍啊？” 周元迎着她的目光，吊儿郎当道，“你师兄要是也喜欢那怪好，要是不喜欢那你可就尴尬了，你们这兄妹之情估计也要生分了，显然，你更看重的是你们师兄妹间的情谊。” 方程说，“你又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周元说，“我懂，我懂你其实就是个胆小鬼，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你只敢在你师兄跟别的女生亲近时生闷气。” 方程突然起身，揪着周元的领子推到了后面的墙上，“再说一句试试？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周元冷笑两声，“昨晚你打的还少了，就说，你是个胆小鬼，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胆小鬼。” 第88节 “缺乏你妹。”方程给了他肚子一拳。 周元疼的抽气，却还不停，继续激发她的怒火，“你确定你在你师兄身上寻找的是爱情，而不是父兄之情？” 方程又给他一拳，“还说。” 周元冷笑，“你暗恋你师兄不敢承认，你是个胆小鬼。” 方程气得又给他一拳，“就你这见一个勾搭一个的，你懂什么？你能懂什么感情？你倒不是胆小鬼？只是你连什么感情都不懂。” “谁见一个勾搭一个？我勾搭谁了？”周元怒道，“你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比你懂，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手，而你只敢在心里想而已。” “白青青吗？也没见你得到啊。”方程讥笑，“你是比我懂，你经验丰富，你可是从幼儿园就开始泡妞了的。” “你他妈混蛋，你少污蔑我，白青青的事你比谁都清楚，我说的感情不是这些，我说的是……我跟你说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方程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懂，少管我的事。” 周元哼道，“我才懒得管，我只是不想再无缘无故被你喝醉了酒打，拜托，管好你自己吧，你师兄似乎对那个女同学还蛮有好感的，你还是想想就此罢手还是从中作梗破坏掉他们吧，我要是你我肯定破坏掉他们，目前来看，你师兄肯定是更疼你，几乎不费吹灰之就能搞定，或者你一句不喜欢就能让你师兄从此再不理那女人……” “你个王八蛋。”方程踢了他一脚，拿起书包，就跑出了门。 方程从周元家怒气冲冲跑出来，然后坐车回了刘东家，家里没人，方程在门外坐了一个小时，发信息给他，说是要到晚上才回，问方程怎么了，方程说没什么。 离开刘东家门口，方程并没回家，而是去了许川家。 还没进院，就有一只狗冲她跑了过来，方程摸摸它的头，“师兄在家吗？” 狗狗一路往里走，方程跟着它来到了一楼，一楼的书房，从里面传出对话声，听声音好像是大师兄还有昨晚的那于美琳。 停住了朝前的脚，方程转身上了楼梯。 “愣那儿干嘛？快进来啊。”大师兄的姐姐许和美冲她招手，“我给你做了件大衣，快试试。” 方程哦了声，脱下外套，心不在焉地去试许和美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外套。 “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了。”方程兴致不高地说。 “艳什么？”许和美白她，“今年就流行这色，腰这儿有些松，我还要改改。” 方程说，“没觉得啊。” 许和美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能觉得什么？给你穿什么你都觉得好，好在有个好身材，好身高，穿什么都不觉得难看。” 方程摸着头干笑了下，在她改衣服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问，“师兄不在家？” 许和美说，“在呢，你在楼下没看到他？刚才下楼时还看到他在书房里跟他那同学说话呢。” 方程说，“是听到书房里有说话声，不过没太注意，什么女同学，我认识吗？” 许和美说，“你应该不认识，连我都不认识，上午来的，说是大川的初中同学，很久不见了，还拿了不少东西来，我看这女生似乎对大川有些意思，挺上心的。” 方程低头，拿了本杂志随手翻着，“师兄也对她有意思？” 许和美说，“那谁知道，有什么话他也不会跟我说，尤其是谈恋爱这事，从来就没见他领过女生回家，你大妈整天担心这个，虽说这个是找上门的，但也够你大妈兴奋的了，毕竟你大师兄马上就要毕业了。” 手中的杂志被她揉成了一团，许和美看到赶紧给她夺了过来，“你不喜欢你也不能撕了它啊，这可是我花钱定的啊，我的小祖宗。” 方程站起来说，“我去趟厕所。” 许和美说，“马上过来试衣服，还有你大妈晚上炖肉，你在家吃饭，别偷跑。” 方程应了声，顺着楼梯下楼，没去厕所，而是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了书房门口，贴着墙跟站那儿。 屋里的对话微弱地不断传入她的耳朵。 听不太真切，方程不由竖起了耳朵，正专心时，耳朵被人揪住了。 方程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是大妈就要叫出来，大妈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到了厨房里。 “大妈。”方程揉着耳朵不满道。 “小兔崽子，还偷听？看我不告诉你师兄。”大妈说。 “大妈。”方程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您千万别，我只是好奇什么人来了家里。” 大妈白她一眼，然后凑近不无好奇地问，“你听到什么了？” 方程嘟囔了句，“什么都没听到就被你楸了出来。” 大妈笑着说，“这是你师兄第一次有女同学上门，我看这女孩还不错，长的白白净净的，个子也够高，举止也像好人家的姑娘，关键是那个……” 情绪低落的方程抬头，“那个？” 大妈说，“对你大师兄有意思。” “呃，这个啊。”方程低头踢着桌子腿。 “唯一的不好，就是还在读高三，万一考上了大学，嫌弃你师兄怎么办？”大妈担忧地说。 “她还嫌弃？”方程不满了。 大妈说，“跟你还是一个学校，你在学校打听打听这女孩人品怎么样。” 方程说，“也不知道师兄是什么意思呢。” 大妈说，“未雨绸缪，先不管他。” 第89节 方程试探地问，“你觉得这女孩可以。” 大妈想了想说，“光眼下看还行，跟你师兄挺配的。” 方程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妈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儿做饭去了。 从厨房出来，方程往书房的方向瞅了眼，背上书包回了家。 第七十一章 哪种的关爱？ 吃饭时，方程斜靠在椅子里心不在焉扒着碗里的饭粒。 她妈不满地瞅她眼，“吃饭时你能好好坐吗？跟没骨头似的，你又不是蛇需要躺在那儿吃东西。” 方程冲他妈翻了个白眼，坐直了些，还是拿筷子戳饭碗。 “不想吃就放下，戳什么呢？”她妈看不顺眼训她。 方程干脆放下筷子，就要离开饭桌。 她妈说，“你别走，我还有话没说呢。” 方程斜她妈一眼，又重新坐了回来，不耐地抖着腿。 她妈说，“我今天跟你们班主任通电话了。” 方程的视线从桌布移动她妈身上，不知老头又向她透露了多少她的黑料，可别是翻墙和砸打老师那事。 “我还是从你班主任那里得知你加入了学生会，回来就没见你跟我提起过。”她妈不满地剜了她一眼。 方程摸着桌布，不以为然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要是学校发生个什么我都跟你汇报，那我整天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再说跟你说了，能有什么作用。” 她妈砰地放下饭碗，“我是你妈，有权利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些什么。” “我不说你不也知道，即便我说了，你还不是要去问我们班主任，说跟不说有什么区别。”方程漫不经心地抖着腿。 她妈自然听得出来她这话里的讥讽，狠狠瞪了她两眼，“听你班主任那话意，似乎很赞成你去学生会，不过，我不太同意你班主任这点，高中的学生会有什么可加入的，没什么价值，都是些闹着玩的东西，高中阶段重要的还是学习成绩，其他的都不重要，唯一的目地就是考大学，考不上，你在学生会混的再风生水起都没什么用，是不会有那个大学因为这个为你打开大门的，等你考上了大学，你想干什么都行，管你加入学生会还是什么会的都随你便。” 方程冷着脸，“这你待跟我们班主任说去，你是他的得意门生，你在她那里说话比我有用得了。” 边说边起身拿外套书包往外走。 她妈还在后面气急败坏地数落她。 走出家门，方程狠狠吐了一口气，然后去了酒吧。 “调杯酒。” 方程抬头见是大维便说，“自己来。” 大维瞅她两下，“做什么？脾气这么大。” 方程说，“你一调酒师你还让我给你调。” 大维说，“这可不是我要的。”说着转开了身。 方程便看到了他身后站着的许川，不由愣了下，“你，你怎么来了？” 大维被熟人喊走了，许川来到吧椅上坐下看着她，“去你家找你，方姨说你不在，我想肯定是来这儿了。” 方程说，“周末我一般都会在这儿，要喝什么？” 许川说，“随便。” 方程扬了下眉，“本店没这个。” 许川笑说，“那就来杯特调，你随意发挥。” 方程迟疑了下说，“好吧。” 洗杯，倒酒，摇瓶，这些做熟了做烂的几乎闭眼就能完成的动作，在许川的注视下，却让方程感到分外紧张，几次差点没把杯子丢出去，好在身手敏捷抢救及时才没出太明显的糗。 把杯子推到许川的面前时，方程已是一身的汗，拿瓶冰啤喝了几口，才感觉好些。 许川放下杯子，朝她看了眼说，“不是说在家吃晚饭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方程呃了声，结巴道，“那，那个，我忘了我答应我妈回去吃饭的。” 许川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几圈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家里来人才走的。” 方程干笑两声，“那，那能，不，不过，你同学在，的，的确不太好，毕竟不太熟。” 许川喝了口酒，“有什么不好，她又没在家吃饭，你大妈以为你在家吃饭，炖了那么多骨头，后来剩下一大半。” 方程突然抬头，“怎么让她走了？没留下吃饭呢？我看大妈准备了好多菜。” 许川说，“来时就没打算吃饭，她过来是告诉我过几天有个同学聚会问我要不要参加。” “就这样？”方程擦着桌子。 “你还以为怎样？以为她是我女朋友？”许川凝视着她。 方程的反应是干干笑了两声。 许川放下杯子，“初中毕业后就没见了，再次遇到还是昨天。” 好半响，方程才挤出句，“看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 许川没正面回应，只说，“她是我初中时候的同桌，初二初三都是。” 第90节 同桌？还两年？方程心里泛起酸酸的苦涩，别说两年，一天都能发生好多事，不，有时候一眼就够了。 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同学，居然是同桌了两年的同桌！ 沉默了会儿，许川又问她，“你不喜欢她？” 方程发了会儿呆，忙低头擦桌子，“没有啊，还行吧，长的蛮漂亮的，而且，我喜欢不喜欢倒在其次，关键是师兄喜欢。” “都说了不是。”许川说。 “这个不是，但总会有是的。”方程嘀咕了句，“师兄总是要找女朋友的。” 许川瞅着她笑了笑，“这个肯定的，我还没有孤独一生的打算，不过，总是还要你喜欢的，在师兄眼里，你比她们重要多了。” 听了这话，方程的心里反而越发的沉重苦涩起来，从小到大，师兄都如此疼她，爱护她，大妈常说其实她上辈子是她们家的小女儿，所以，大师兄才会如此关爱她，可是，她却…… －－－－－－题外话－－－－－－ 原本定的是30号上架，大概那天上架的比较多吧，编辑建议推迟一天，上架时间暂定在31号，爱你们。 第七十二章 围巾代表的意思 中午休息时间，方程从教室外进来，看到杜晓丽拿副针线在忙活。 “织的什么？”方程走过去坐她桌子上拿起来看看。 “围巾。”杜晓丽拍掉她乱摸的手。 方程手插进口袋，戚了声，“现在谁还织这个，外面到处都有卖的，论保暖和外观比自己织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而且价格还不贵，前天我还买了一条，很保暖。” “还多少倍？我织的有那么难看。”深受打击的杜晓丽拿哀怨的小眼神瞅她。 方程似笑非笑了下，“没那么难看，但也好看不到那去。” 杜晓丽鼓着腮帮子，“你懂不懂欣赏？” 方程继续撩拨她，“就你这儿紧一针松一针的我待有多高的品味才能欣赏的起来。” 杜晓丽受不了地尖叫了声，冲方程的腿上捶了几下，“谁要你欣赏，又不是给你织的，心意，心意你懂吗？” 方程不由来了兴致，“给谁的？” 杜晓丽看看左右，别扭了下，小声说，“明知故问。” 方程说，“我要是知道我就不问了。” 杜晓丽娇羞地横了她一眼，“罗峰了。” “罗峰？”方程着实愣了会儿，撇撇嘴，“真的假的？” 杜晓丽不明白道，“什么真的假的？” 方程说，“这么下血本，难道你真喜欢上人家了？” 杜晓丽一副被质疑的不高兴，“不是早给你说过了？” 方程说，“我那只是以为你拿他当个偶像崇拜呢。” 杜晓丽说，“之前的确是这样，可当偶像离你的生活如此之近的时候，就由不得不多想了。” 方程打量了她半天，发现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想了想问，“你不怕人家拒绝？” 杜晓丽说，“当然怕了。” 方程做出一副那你还如此的表情。 杜晓丽说，“我要是不说，人家就永远不知道，说了，那就有被接受的可能，不说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你觉得像罗峰那样的男神会主动看上我？向我表白？” 方程几乎想也不想地摇摇头，尽管不知道罗峰喜欢什么类型的，但应该不是杜晓丽这款的。 杜晓丽拿小拳头不停地砸她的大腿，“你太过分了，亏你还是我朋友，居然如此说，我就那么让人家看不上眼吗？” 方程不厚道地笑了下，忙说，“不是你的原因了，我只是说罗峰有可能，但也不是绝对的。” 杜晓丽收起了猫拳，给了方程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方程把玩着织了不短的围巾，不由叹了口气，这丫头虽然活泼了些，可说出的话也并不是不无道理，不告诉就永远不知道，可告诉了呢？ 方程盯着杜晓丽看了会儿问，“万一罗峰不喜欢，拒绝了那你岂不是很尴尬？” 杜晓丽说，“我又不说什么，圣诞节送礼物不很正常，更可况，送的是围巾，不用我说什么，他自然就明白我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方程不由凑近了问。 “你说什么心思？”杜晓丽没好气横她，“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圣诞节，送异性亲手织的围巾，代表的就是对别人有意思，这个税不知道，没意思谁会送别人这个啊。” 方程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过会儿冷不丁地问，“这个容易学吗？” “这要看个人悟性，我反正学了两天就会了，你我就不知道了。”杜晓丽突然抬头，“你要学，你要送给谁？” 方程弹了下她的脑门，“谁说要学了，我不过是问问，再说，就是学也是自己戴，我有说过要送人吗？” 杜晓丽撇嘴，“刚才谁说织的不如买的好。” “我现在也这么说。”方程从桌子上跳下来，拍拍屁股，“我就随便问问，你也太能想了。” 杜晓丽盯着她不放。 第91节 方程拔腿就走，“不跟你说了，没劲透了，我回去睡觉了。” “我没劲？”杜晓丽不满道，“我怎么没劲了？是你先问我的啊？” 方程全当没听见地回了自己座位，摸着有些滚烫的脸发了会儿呆。 －－－－－－题外话－－－－－－ 再次通知，明天上架。详细请看上架公告。 第七十三章 暗涌 早上，从车棚出来的方程和刘东在楼下花坛碰到了也才来学校的周元宋雨以及不远处走来的还在吃着东西的杜晓丽。 宋雨搓了搓手，缩缩脖子，“每到圣诞才真正感觉到了冬天。” 刘东说，“可不是，就是早上起床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真不想起来。” 宋雨说，“这还没下雪呢，等下了雪你是更不想起来了，对了，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举办晚会了，节目都订下来没有？” 刘东说，“早定下来了，周元和老头都在名单内呢，还有一个口技表演也上了，咱们班可算是节目选上最多的班级了。” 方程碰了下走她旁边的周元，“哎，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别到时上去给咱们班丢脸。” 周元给了她一个丢脸也丢不到你家的眼神，视线落到她取下手套的手，“你手怎么了？” 方程忙把手缩进衣袖里，“没什么。” 周元狐疑地看了看她，“没什么会满是印子和针眼？不会是自残了吧你？” 方程白他一眼，“自残你妹，我为什么要自残？” 周元深深瞅她，“你心里清楚。” 方程有些狼狈地瞪他，“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自残我都不会自残，我可比谁都爱惜自己的身体。” 周元嗤了声，“也是，就连喝醉了也是打别人。” 方程被他激的火冒三丈的，自从那次后，这货是每每拿这事来消遣她，气愤的是她又没有反击的把柄，真后悔他生病那天她没拍几张裸照存起来，也省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她。 杜晓丽吃完了东西擦擦嘴说，“圣诞节元旦校庆都凑在一起过了，平安夜那天也没什么活动，只能自己过了，对了，你们有什么活动没有？” 几人均摇头。 “一个人过多没意思啊。”杜晓丽叹了声气。 “你是一个人过，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刘东冲她挤眉弄眼。 “我，我是一个人过，我单身咋了？难不成你有人陪你过？齐悦吗？”杜晓丽不甘示弱地反击。 刘东恼羞道，“我跟我师妹一起过，怎么了？” 杜晓丽嘿嘿两声，“那你要问人家方程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过，方程前几天可还问我怎么织围巾呢，说不定早有安排了呢。” 此话一出，几人都不由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向方程，尤其是周元，那眼神黑黝黝的，似乎还带着了然的冷笑。 方程忙瞪杜晓丽，“瞎说什么。” 刘东摇头，“不可能，我天天跟她在一起，她有没人我太清楚了。” 方程见周元一脸的冷笑，不由干咳了声，扭头看向别处。 杜晓丽似乎只是拿这话开个玩笑，并不在意地说，“没有就没有呗，我看不如这样，平安夜那天晚上不如我们一起，准备些活动……” 宋雨忙说，“可以啊，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也好，那天就有我和周元负责做东，叫上几个玩的好的一起。” 杜晓丽高兴的差点没抱着宋雨亲两口，“太好了，爱死你们了。” 一行人正聊着往楼梯口走呢，就见楼梯口旁边一戴眼睛的男生正偷偷地往他们这边瞅，一副欲上前又不敢上前的犹豫神情，并且手里还拿有东西，包装很精美细致的那种。 这么明显，一看就知道是送人的，看那表情，也不可能是送男生的，显然是送给女生的。 一行人中，只有方程和杜晓丽是女生，只能是两人中的一人了。 杜晓丽满面含羞地碰碰方程，“你认识的？” 方程说，“不认识。” 杜晓丽说，“该不会是找我的吧？这男生我认识……” “丁同学……”杜晓丽快走了几步，欲迎上前，可谁知那男生突然推推眼镜，一咬牙走了过去，仿佛没看到跟他说话的杜晓丽。 现下没有任何悬念了，此人奔着方程来的。 那男生似乎很胆怯，颤抖着手捧出东西，就要塞给方程，“送……” 周元突然靠近了几分方程，冲那人抱胸，微眯着眼，“送什么？” “送……”那人抬头快速地瞅了方程一眼，还没说出来就被周元打断，“话都说不清楚，就学人送东西，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就见那男神吓得打了个机灵，赶忙低下头，一副想逃跑却又不甘心的神情。 周元又说，“现在说送谁的？” 那男生现下连人都不敢看了，抱着东西就跑了。 周元望着他的背影，嗤笑了声，“话都说不清楚，脑子也不会好使了，不靠谱，送个东西估计都能送错人。” 方程说，“你这人也真是的，你干嘛吓你家，人家又跟你没仇。” 第92节 杜晓丽说，“谁说人家脑子不好使，人家可是年级第一，比你这个年级第二成绩还好。” 周元哦了声，“原来年级第一就是他啊。” 杜晓丽不屑地横他一眼。 别说周元，其他几人包括方程都不知道。 杜晓丽哼了方程一声，“你可真行，连年级第一都给勾搭上了，快说什么时候勾搭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周元也看着她。 方程想了想说，“这人我似乎有些印象。” 刘东说，“你当然有印象了，上次楼顶，还有上次晚上被抢的，不就是他。” 方程哦了声，“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被别人欺负都不吭一声的人。” 杜晓丽询问怎么回事。 刘东便把前两次的事情说了下。 杜晓丽说，“成绩好的似乎都有性格缺陷啥的。” “说谁呢？”周元瞪她。 杜晓丽说，“我说这第一名呢，又没说你，听说他是不太合群，似乎有自闭啥的，加上学习好，自然就很容易遭人欺负。” 方程说，“我是最怕跟这些脑子性格不正常的人打交道了，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宋雨咳嗽了声，不赞同道，“你这不能一概而论，并不是所有异于常人的人都让人不舒服。” “管他，反正我身边没这样的人。”周元就站在那儿看着她，看的方程心里直发毛，方程说，“愣那干嘛，走啊，又不是说你。” “你说我们那天是去唱k呢，还是找个酒吧坐坐，长这么大我都还没去过酒吧呢。”去教室的路上，杜晓丽一直在琢磨圣诞聚会的事。 “去什么酒吧，你连成年都没有。”方程说。 “我听说有的酒吧根本不看身份证的。”杜晓丽说，“你去过？” 方程呃了声，“去，去过吧。” “什么叫去过吧，说话这么不干脆，去过就是去过，没去过就是没去过。”杜晓丽戚了声，然后叹了声气，“连你都去过，可见你们也都肯定去过了，卧槽就剩我一个土老帽没去过，周元，周少爷，要不那天咱们找个酒吧可以吗？” 这时，迎面走过来几位漂亮女同学，其中就有那晚甄选时跳舞的女神齐悦。 方程一看到齐悦，就冲刘东眨眼笑。 此时已经到了他们班门口了，刘东瞬间就要窜进教室。 方程忙快跑一步堵到了门口，用身体将刘东挡在了门外，往外推着他冲齐悦打了声招呼，“嗨。” “嗨。”看着几人，齐悦以及她身旁的女同学均有些不好意思的娇羞。 “要去教室？”方程没话找话。 “去教室，你们也是？”齐悦说。 “去教室。”方程点头，然后笑道，“这对话可真奇怪。” 几位美女都笑了笑。 齐悦被她的同伴捅了几下，便转头看向周元，“刚才似乎听到你们谈论圣诞聚会，那天我们刚好没活动，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加上我们几个？” 方程正推着刘东给他使眼色让他主动些呢，就见那女神向周元开口了，不由松了手，暗暗吐槽起来。 可谁知周元那个二愣子又患病了，愣是直接黑着脸说不知道，说圣诞聚会的事还没定。 这给女神闪的，脸色立马就僵硬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了，更别提旁边几位了，尴尬的连方程都有些看不下去。 这是生闪呢，好待你也委婉一些，这毕竟是女神呢，多少给人留点面子啊。 当然了，指望这二愣子给人留面子，那简直比指望她考大学都难，作为他的同桌，他就从来没给自己留过面子呢。 周元说完，拨开她直接进了教室。 方程卧槽了句，什么毛病这是，这货似乎在下面就一直黑着脸，冲他背影撇了撇嘴，然后问宋雨，“他这又是怎么了？” 宋雨摇头叹了声气，没回答她，也进了教室。 几位美女还尴尬站那儿，一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极度不自在模样。 方程干笑了两声，“的确还没定呢，目前正处于商量阶段，等敲定了，咱们再电话联络。” 齐悦扭头往窗户边瞅了眼，勉强笑了下说好，然后走了。 到了教室，刘东先冲方程开炮了，勒着她的脖子，“信不信我掐死你，看你还敢不敢调侃我。” 方程扒着他的手咳嗽不已，“你要是心里坦荡荡，还怕我调侃。”瞅准一个机会，甩开他的桎梏，躲到了过道里。 刘东一拍桌子，“我当然坦荡了。” 方程笑道，“是吗？昨晚那是谁不住地偷瞄人家？” 刘东脸红了下，梗着脖子，“反正不是我，我一直在跟罗峰喝酒。” 方程继续，“还有刚才是谁一看到人家眼睛就亮了起来？” 第93节 刘东睁着一双眼睛，“我的眼睛本来就这么亮。” “是吗？”方程笑的很是猥琐，“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可是录了像呢。” 刘东说，“其他人的我也有录，不光是她。” 方程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果然是真录像了。” “方程，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刘东气的跳上桌子就去抓方程。 方程看向前面说，“老师来了，快别闹了。” “我管他谁来，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刘东不管不顾。 “刘东。”老班突然在门口怒喊，“上课了，还跳桌子打闹，有没点纪律，这节课给我到后面听去。” 刘东冲方程磨了磨牙，嘀嘀咕咕去了后面，靠墙站那儿了。 方程给了他一个活该的眼神，刚翻开书就听老班叫她，“这么精力旺盛，你也站到后面听去。” 方程拿着书去了后面，刘东看着她别提多幸灾乐祸了。 若不是在课堂上，两人铁定又要打上一架了。 站着上了一堂课的两人，回到座位，又若无其事了。 方程又开始撩拨起刘东来，“哎，刚好圣诞节，你不送点东西给人家？” 刘东懒得搭理她。 方程就拿笔捅他的背，“这个时候送东西不会显得突兀，还很容易打动人，尤其是一些有诚意的礼物……” 刘东斜她一眼，“什么叫有诚意的礼物？” 方程说，“就是你自己亲手做的，比如女生会送男生自己织的围巾手套之类的，男生吗？我就不知道了，不如你录个光盘什么的也很有诚意，或者录首表白的歌……” 刘东突然一个转身，摸着她的头，“太不对劲了，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旁边的周元也朝她这边看了眼。 方程扒拉开他的手，“你才受刺激了，我不知道有多好。” 刘东又看了会儿说，“你该不会也织了条围巾送人什么的吧？” 方程突然变了下脸，下意识按住抽屉里的书包，若无其事的嗤笑，“怎么可能？” 刘东说，“很可疑，以前你可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方程忙接话，“那不以前你没碰到人家吗？” 刘东不动声色的，谁知突然就出了手，胳膊越过桌子就朝方程按着的书包抓去，“那就给我看看。” 方程忙按住不放，“不行。” “没有鬼，干嘛不行，肯定有猫腻。”刘东越发好奇起来，使出全力去夺方程的书包。 “说了没有就没有，包里有不能给你们男生看的东西。”方程说。 “我不信。”刘东不放。 方程显然没有他力气大，眼看要不保，情急之下她猛地拉出直接塞到了周元的抽屉里。 都知道周元这货过于洁癖，所以，刘东也不敢去周元抽屉里翻，不由拿手指了指方程，“给我等着，早晚我会翻出来的。” 方程耸了耸肩，“随便。” 怕刘东那货翻她的东西，方程把包寄存在周元那里一直没拿出来，反正也没见他反对什么的。 下午下了课，方程拿出了自己的书包，见刘东不在，便打开了检查了番。 这么往里一瞅，肺都要气炸了，再看看书包底部，妈的全是黑墨水，书包里面的东西更是别提了，全成了黑漆漆一团了。 她不由扭头，咬牙切齿道，“周元你他妈干的好事。” 周元一副无辜的表情问她，“怎么了？” 方程给她看了看被墨水染成黑色的书包底，“你自己看。” 周元看完哦了声说，“哪里漏墨水了，我看看。”拉出自己的书包，在抽屉里检查了番，拿出一支钢笔说，“笔帽没合上，你的书包是布的所以浸透到里面去了，我的上面也有，不信你看。” 方程的眼神不善。 周元说，“这可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是才知道，不只你的书包报废了，我的也报废了，别瞪了，大不了我赔你一个就是了。” 方程几乎要崩溃，“你赔得起吗？里面可是我……” “里面有什么？”周元冷不防地打开来看，“好像是条围巾？你织的？送人的？送那人的？” 方程一把拉上拉链，“不，不是，是我自己用的不行啊。” 周元看着她笑了笑，“既如此，那我顺便再赔你一条围巾，再说了，又不是我让你放我抽屉里的，这可不能全怪我。” 方程这会儿伤心的已经没能力去怪谁了，“算了，不用你赔，你说的对，谁让我放你抽屉里呢。” 周元说，“没什么，不圣诞节了，权当我给你的礼物了。” 方程嗤了声，“谁需要你送礼物，当我是你那些需要哄的女朋友们了？小心我揍你。” “方程。”周元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 第94节 “干什么？”方程扭过头瞅他，“想打架？刚好，我这会儿也很火大的想杀人呢。”将书包猛地塞进抽屉里。 这货怒瞪着她运了会儿气，然后谴责，“我啥时候哄那些女朋友们了，不对，是我压根就没有，你这是在诋毁我的名声，你知道吗？” 方程白他一眼，“有什么可诋毁的，你们男生不都一向以在女生堆里多吃得开而自豪吗？当初你不也是冲着白青青的名声去追的人家，这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周元的脸被气的黑紫黑紫的，一副想发作却又发作不出的神情。 平安夜的前一天早上，杜晓丽在教室门口堵住了方程，将她拉到了没人的楼梯口。 “干嘛啊这是？衣服都被你拽掉了。”方程拍掉她的手，往上扯了扯，“有什么话不能在教室说，偏在这风口也不怕冻感冒。” 杜晓丽朝她手里塞了个鼓囊囊的纸袋子。 方程瞅她一眼，打开一看是条围巾，便说，“这不是给罗峰织的那条吗？” 杜晓丽点点头。 方程疑惑道，“拿给我干嘛？给人送过去啊？明天可就是平安夜了，再不送就没机会了。” 杜晓丽叹了声气，“我害怕。” 方程笑了下，“这会儿害怕了，不送了？转送给我？” 杜晓丽给了她一个想的美的眼神，“我只是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 “说你想要他知道的吧。”方程想了想，“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你之前不也说围巾就暗含了那个意思，他收到围巾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杜晓丽愁眉苦脸道，“他要是不收呢？那我该多尴尬啊。” 方程紧了紧领口，“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杜晓丽说，“送东西又不止我一个，听说都被他给退回来了。” 方程啊了声，“还有这事，昨天我还见过他呢，都没听他说。” 杜晓丽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眨巴了下眼，“不如，你帮我送吧。” “不行。”方程坚决拒绝。 “为什么啊？”杜晓丽晃她的胳膊。 “我，我从来没干过这个啊。”方程赶紧把纸袋子塞还给她。 “这又不需要什么经验，你直接将东西拿给他就行了，你送的话，他可能就不会退回来了。” 方程摇头，“不行，人家若是不想收，你这是硬让我为难人家啊，这事不能这样干。” 杜晓丽就扯着她不住地哀求，“你就帮帮我吧，他要是不喜欢我，谁也强迫不了他啊。” 方程为难地看着又塞到她手里的纸袋，“可你这……”分明是强送嘛。 杜晓丽说，“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就一点心意。” “可你这心意也待要人家心甘情愿地收下啊，要是不情愿有意义吗？”方程说。 “有啊，对罗峰那样的人，能送出自己的心意，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杜晓丽说。 这冒着浓浓傻气的话，却说到了方程的痛处，她的礼物还没送出就夭折在了周元那混蛋的手里，连天都不佑她。 傍晚，方程估计罗峰他们快排练结束的时候来到了排练室，乐队的其他人正收拾东西往外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方程直接走向了正检查吉他的罗峰面前。 转身看到最后一人也走出了门外，这才慢吞吞地从包里掏出那个纸袋子，递到了他面前。 罗峰看到那个纸袋子先是愣住了，愣了老半天，才抬头看方程，眼睛亮闪闪的，面部抖动的肌肉显然在刻意压制某种激动。 方程心里不由吐槽了句，这杜晓丽的情报明显有误吗？这罗峰的表情那里像嫌弃拒绝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有多喜欢，但至少应该是不讨厌就对了。 “送我的？”愣了大半响的罗峰小心翼翼问她。 “这里统共就咱两人，你说呢？”方程又将东西朝前递了递，这烫手山芋还是越快送出越好。 罗峰搁下吉他，将手在身上搓了搓，才喜不自胜地接了过去，似乎脸上还飘出了几分红晕。 在他打开纸袋的时候，方程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拿开了他身边的吉他，别到时一气之下拿这个砸她。 “杜晓丽？”罗峰看着贺卡不由提高了嗓门，“不是你送的？” 方程愣了愣说，“当然不是我送的，你以为我送的？你想哪儿去了？咱们这交情还用得着送这个？” 罗峰看着她，那神情别提多古怪了，跟个炮弹在他头上炸开了似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方程不由走近，试探着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回神了，发什么愣呢，看到杜晓丽送的高兴傻了？难道是我感觉错误，其实你也喜欢杜晓丽来着？说实在的，这姑娘的性子虽然跳脱了些，但人却很真诚，也很有意思……” 罗峰苦笑摇头，“没有，不是的。” 方程说，“那你刚才那神情是怎么回事？” 罗峰看她一眼，忙移开视线，“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帮别人送这个。” 方程叹了声气，“也就是她，换个人我都不会去做。”当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有一部分自我怜悯的感情在内。 罗峰看着那纸袋没吭声。 方程说，“你不会是不想收吧？其实你不用为难，不想收我就再拿回给她，当然了，你要是能收下那就更好了，那丫头似乎很在意这点，她的最低要求就是不被退回，你要是想满足人家更高的要求，我也是乐见其成的。” 罗峰自嘲地苦笑了声，“似乎我的要求才过高了些。” 第95节 方程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什么要求？有多高？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罗峰盯着她半天没吭声，嘴唇蠕动几下也没见他说什么。 方程说，“说嘛？要是不很贵重的东西，我也是可以买来送你的，你也知道咱现在也是有收入有存款的人了，当然了，要是奢饰品那就算了，我那存款估计还不够给你买个边边角角的呢。” 罗峰不由笑了，将东西装好说，“东西我就收下了，但是下不为例。” 方程松了一口气，“知道，知道。” 没见罗峰有多生气，而且也完成了杜晓丽交代的事情，方程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这才有闲暇好奇，“你到底对人家有没意思啊？” 罗峰说，“你刚才不已经说了。” 方程啧了声，“可怜的杜晓丽，所爱非人啊。” 罗峰冲她笑了笑，“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方程追问，“你喜欢什么类型？” 罗峰看她一眼，没吭声，而是拎起书包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方程又问，“难不成你有女朋友了？他们不是说你没有吗？” 罗峰说，“是没有女朋友，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了？” 方程惊讶地啊了声，“还真的有，谁啊？” 无论方程怎么问，罗峰就是闭口不说，方程没少吐槽他不够朋友，对她还保密。 平安夜这天原本以为学校即便不放假，晚自习应该不用上了，况且现在有很多的高中晚上是没有晚自习的。 可谁知到了这一天，老头却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连提都没提，哦不对，确切地说提了，是警告他们不要想着逃课去过什么节。 之前他们商量的聚会的事自然是泡汤了。 方程对聚会的兴趣不大，但她也不想呆在教室里。 老头离开后，班里一片唉声载道，方程歪头趴回桌上塞上了耳机。 “走吧。”周元拔下她的耳机说。 “走那儿？”方程语气不善。 “不是说好的聚会？”周元理所当然。 “还聚什么会啊。”方程一把夺回耳机，“没听刚才老头说照常上课。” “那就逃课。”周元说。 “逃课？”方程重复了句。 “怎么？不敢？”周元扬眉。 方程嗤了声，“激我是吧？” 周元说，“那你去不去？” 方程塞回耳机，“不去。”她可是有把柄在老头手里的人，他是无所畏惧，可她能一样嘛？ 过了没多久，周元又拨了她的耳机，“刘东，杜晓丽还有班长他们都去呢，你不去？” 方程不由卧槽了声，连班长都要逃课，这不是逼着她违纪吗？ 此种情形下，她要是还能安心呆在教室里，那就不是她了。 他们没去什么酒吧，而是去了ktv。 周元他们在一家很有档次的ktv那里定了一个豪华大包，逃课的人可真不少，除了他们班玩的好的经常在一起打球的那些人外，外班的也有，比如齐悦女神和她的同伴也都逃课过来了。 周元这天格外的活跃和事多，非要人家店给他在包厢里整个圣诞树什么的，说这样才有圣诞的氛围。 人家经理显然是拒绝的，说外面大厅装饰的有，想看就到外面看，包厢里是没有这规定的。 周元说没有圣诞树过屁的圣诞节，甩出张卡就让人家去置办。 人家经理很为难，不断重复他们没有置办圣诞树的先例。 周元说那就从现在开始有，“打着欢庆平安夜的招牌，连棵圣诞树都没有，欢庆得起来吗？” 方程看着胡搅蛮缠的周元无语，问一旁的宋雨，“嗑药了还是咋地？” 宋雨说，“嗑什么药？当然没有了，他就这样，碰到高兴的事会格外兴奋，碰到不高兴的会消沉低落。” 方程撇撇嘴，这不废话嘛，谁高兴不兴奋，谁不高兴了不消沉，难不成还能高兴了哭，不高兴了笑不成，那不有病吗。 “好了。”周元过来招呼他们，走到方程的跟前不无激动地说，“我让他们帮我们装一个特大号的圣诞树，有彩灯还有红包，圣诞老人，圣诞袜子……” 方程头大地打断他，“就是一块玩玩，你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有必要较真，按照人家的一整套来？再说这又不是咱们的节日，乐呵乐呵，有个差不多就行了。” 周元皱眉说，“那怎么能行，出来过节就要有过节的氛围，少一样都没感觉。” 方程说，“这强迫症状真服了。” 周元反驳，“我没有强迫症。” 方程走到他前面，“你没有，我有行了吧。” 包厢的确够大够豪华，内设舞池和吧台。 第96节 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就像孔雀开屏一样，总想露出最好的一面去吸引异性的注意，这是下意识行为，更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若是之前就有所钟意，那更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或者看家本领了。 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唯独方程提不起来兴致，独自坐在那里喝酒。 应大家的呼唤，唱了首歌的罗峰走过来坐她身边，碰碰她，“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 方程叹了声气，“不想动，你呢？他们都在跳舞，你怎么不去？” 罗峰朝舞池里东张西望明显找人的杜晓丽的方向看了眼。 方程不由笑了，“你怕杜晓丽？” 罗峰笑了笑，“不是怕，是怕处理不好影响了大家的关系，以后见面多尴尬啊。” 方程说，“这倒也是，不过，你要是对她没意思，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越是沉默，她越以为还有希望。” 其实，真是绝望了那倒也好了，最恐怖的就是你总觉得有希望，可总也达不到，似乎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测。 就比如她，之前以为大师兄喜欢他那女同学，伤心难过，仿若走到了路的尽头被判了死刑，可等大师兄说不是时，她又激动起来，又燃起了希望。 可殊不知，不喜欢这个，并不代表不喜欢其他女生，大师兄已经要毕业了，这代表着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女人是不会远了。 罗峰喝了口酒说，“说的也是。” 就在这时，迷幻的灯光陡然消失了，音乐也停了，明亮的大灯被打开，说是到了游戏的时间，要大家一起玩个游戏。 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找来一个带指针的转盘，放在舞池的中间，大家围坐在一起轮流转，转指针的有提问的权利，指针指向谁，谁就必须回答提出的一个问题。 说是回答的问题一定要真实，否则会一辈子不幸福。 包厢里顿时欢呼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嚷着自己没有秘密没什么好怕，并且挤兑别人，一定要别人好看。 方程听到要玩这么个游戏，不由朝周元看了眼，下意识就要躲起来，可罗峰硬是拉着她到大家身边坐下。 坐下后，方程是浑身的不自在，尤其是看到周元在她身边坐时，更是跟屁股长刺了似的，坐立不安。 “嗨。”罗峰拿胳膊碰碰她。 “嘛啊？”方程扭头。 “你不会是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吧？”罗峰笑问。 “什么秘密？”方程反问了句。 “比如干了什么坏事，或者偷偷喜欢什么人之类的。”罗峰冲她眨了眨眼。 “这算什么秘密，我还怕人知道？你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方程故意不在意地戚了声。 “哦，那你就告诉我吧。”罗峰挺直了下身子。 “坏事？前不久刚干了一件。”方程凑近了些，小声道，“我去老头办公室找证据了。” 罗峰忙问，“找到了吗？” 方程摇了摇头，“老头给转移了。” 罗峰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方程不满瞪他，“你还笑。” 罗峰忙憋住笑问她，“那也是有偷偷喜欢的人了？” 方程一副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表情，“岂止有，还不止一个呢，五岁前我应该是喜欢我妈的，小学时我喜欢街上的王大爷，他做的糖葫芦特别好吃，每次去买都会给我挑个最大个的，那时候最喜欢他了，初中时我喜欢我们班的语文老师，每到考试都会划重点，简直爱死他了，至于现在，我比较喜欢我自己，我居然在学校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居然进了学生会，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罗峰照她胳膊上拍了下，“你就贫吧，待会要是被问，看你敢不敢这样回，说谎可是要不幸福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还是在这个特殊日子。” 方程不住抖动着腿，不屑地嗤了声，眼神躲闪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无论谁问，都是这番话。” 罗峰笑着摇了摇头，“希望如此。” 那边的气氛已经热烈起来了，尤其刘东嗓门最大，“不要急，不要吵，都会轮到的，因为是我提议的，所以从我先来，都静静，我要转了。” 伴随着指针的转动，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紧张激动的神色，嘴里更是不停地喊着停停走走的话语。 被指针指着的人是哀嚎连连，而其他人却是逃过一劫地松了口气，立马兴奋地看那人被整。 最先中招的是许耀斌，问问题的是刘东。 刘东一时间没想起来要问什么，旁边就有很多人提供意见，比如，几岁开始说话的，几岁还在尿床，以及还是不是童子之身之类的问题。 刘东不赞同道，“这里还有女生呢，注意点言辞。”说完转身就问许耀斌谈过恋爱没有。 旁边的人都嘘他。 “你这问的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问题应该是白问了，咱们许大班长怎么可能谈过恋爱，一看就是好好学生吗？” 只是让大家跌破眼镜的是，许耀斌竟然承认说谈过恋爱，这给大家惊讶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好学生也不老实啊。”刘东感叹了句，“没想到你是闷骚型的。” “老实的人找不到老婆。”有人接了句。 许耀斌被众人调侃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帮人下手可真够狠的，一点都不手软，方程是越发的紧张，腿抖动的频率也是越发的剧烈。 第97节 又走了几轮，还是没有方程，此时，她开始侥幸起来，说不定她今晚运气好就不中呢。 杜晓丽转到了罗峰。 方程不由屏住了呼吸，这丫头不会问出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吧。 当然，以这丫头的个性问出什么她都不奇怪。 不过，方程也会担心罗峰的答案会让她不高兴。 杜晓丽问他甄选节目那天选的歌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周围不由安静下来，一致看向罗峰。 方程也看他。 罗峰沉默了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下，竟然点了点头说是。 杜晓丽的眼圈都要红了，抿了抿嘴又问他对方知道不知道。 罗峰低下头说，“应该不知道。” 杜晓丽继续问他为什么不让对方知道。 周元插了句嘴，“时机不对吧，表白后对方若不喜欢他，那岂不是再没机会和念想了。” 罗峰的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说话的？”方程给了他一拐子。 “虽然不好听，可说的是事实啊。”周元朝罗峰的方向瞥了眼。 刘东在那边喊道，“杜晓丽你是不是逮住机会想问个没完没了啊，你这都几个问题了，快点，轮到谁了，赶紧的。” 接着是跟齐悦一起来的女同学，转到了周元。 这女同学就问周元，有没喜欢的人。 这问题问的别有深意，看来是帮她朋友齐悦问的，此刻的齐悦已经低下了头，一副害怕又期待的样子。 而周元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说有。 周围一片哗然啊，均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似乎都在好奇经过白青青一事后，少爷又喜欢上了谁。 刘东就问了，“你不是说金盆洗手了？” 周元说，“我说你就信啊。” 刘东说，“合着你少爷的话只能听听而已。” 周元就反问他，“你喜欢个人难道还有你自己决定不成？” 喜欢人那是情难自禁，刘东回答不出来，就说，“你这要东山再起了？” 周元说，“还没想好呢。” 刚提问的那女同学又问，那人是他们自己班的还是外班的。 刘东也好奇附和，“谁啊？” 周元嘿笑了声，“兄弟，这是第二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顿时，周围响起一片嘘声。 方程坐在周元和罗峰的身边是极度的惊讶。 一个两的，竟然都有了喜欢的人，而她这个跟他们关系不错走的近的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方程也没惊讶多久，因为罗峰转到了周元那儿，要问周元问题了。 无形中感觉一股紧绷感，不由来回看两人。 －－－－－－题外话－－－－－－ 文文正式上架，以后的更新时间依旧是上午十点，大家元旦快乐！爱你们！ 第七十四章 罗峰这个坑货！ 转到周元，大家伙比罗峰还要兴奋，都在怂恿让他问周元喜欢的人是谁。 周元老神在在的，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方程也很好奇，也在旁边呐喊助威。 可谁知罗峰却问的不是这个，这让大家伙很是失望，而周元看着罗峰不由冷笑了声。 不过，罗峰问的也并不是什么平常的问题，尖锐的都让周元黑脸了。 罗峰问的是他交过几个女朋友，还是不是童子之身。 “连许大班长都不是，少爷更不会是了，你这不浪费问题吗？”刘东说。 周元就瞪刘东。 方程也凑热闹，“从幼儿园到现在怎么也有几打吧。” 她这是拿周元自己说过的话来调侃他。 周元皮笑肉不笑地说，“女朋友这概念有些泛泛啊，若你说的是女性朋友，那的确有不少，但要说谈恋爱的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似乎还没有。” 第98节 对他这答案很多人都不满，“骗谁呢！” 刘东说，“你这明显在绕我们，玩文字游戏。” 杜晓丽也呛他，“那白青青呢？” 周元说，“顶多就牵牵手的程度，你说能算吗？” 杜晓丽不甘心地说，“那童子之身呢？八成也没了。”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着他。 周元冲她哼了声，“你一个女孩子问这话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杜晓丽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你不好意思说吧，你还不如许大班长诚实呢，人家就敢承认。” 许耀斌插话说，“我承认什么了？我只说谈过恋爱，别的可什么都没说啊。” 周元冲杜晓丽痞痞地笑，“不好意思，这问的又是第二个问题了，恕不回答。” 大家伙都喊没劲。 提问权又到了刘东的手里。 指针停留在了方程的这边，方程身上直冒冷汗。 刘东搓着手冲她不怀好意地笑，“问你什么好呢？” 杜晓丽提醒道，“问她那天下午没上课干什么去了。” 方程不由朝周元和宋雨那边看了眼，在心里不由骂那死丫头竟然还记着这茬呢。 刘东嘿嘿笑了笑说，“好吧，说说那天下午做什么去了？” “做，做……”方程吭哧半天说，“照顾病人。” 罗峰朝她看过来。 “谁啊？”刘东和杜晓丽几乎异口同声问。 “是……”方程情急打住，“回答完毕，这是下一个问题。” 总算闯过一关的方程不由大喘了口气，暗道好险。 轮到方程时，好巧不巧地转到了刘东哪儿，这回轮到方程笑了，挤眉弄眼地问刘东，“说，对人家有意思没？” 周围人都起哄起来。 刘东没好气地瞪她，一副你给我等着的样子。 方程催促，“快说，有没有？” 躲不过去的刘东朝某个方向扫了眼，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也不知道了，应该算是有好感吧。” 接着就是一阵起哄声，起哄的人中，数方程的声音最大，闹的最欢，逮着机会还不赶紧拼命挤兑他。 只是过没多久，又轮到刘东了，刘东看着方程笑的极其嚣张，“我已经想到问什么了。” 方程说，“你还是先转到我这边再说，不过，我估计你今晚没机会了。” 杜晓丽好奇地问，“问什么？” 刘东说，“我在她包里似乎看得过一条围巾……” 其他人似乎还没听出来什么意思，可方程却整个人僵硬住了。 刘东边转边念念有词，“方程，方程，小师妹，小师妹……” 方程紧张不已地盯着转盘上的指针，盘着的双腿悄悄伸开，当看到那指针冲着她这边越来越缓慢时，心里猛地大喊，不行，她不能再呆在这儿，再待这儿，很有可能就要被问出什么来，忙站起身，装作要吐的样子，“不行了，我要吐了。” 在指针停下之前，离开位置，跑向洗手间。 身后不断有人喊她，嚷着耍赖什么的。 方程就说，“我真的要吐，可能冰的啤酒喝多了。” 方程关上洗手间的门，靠在门上不由长出了口气，在里面消磨了段时间就悄悄出了包厢，来到了大厅。 走出ktv大门的时候，方程在门口碰到了周元。 方程不由尴尬了下。 周元问她，“这是要走了吗？” 方程干笑了声，“我不能待在那儿，刘东报复性太强了，他可是连我几岁尿床的都知道。” 周元玩味地笑了笑，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你怕他问出你暗恋你师兄的事吧？” 方程忙看向周围，然后回头冲他瞪了好几眼，“你呢？你出来干嘛？怕他们问出你不是童子之身？” 周元脸红了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方程古怪地瞅他，“难不成还是？” 周元说，“要么是要么不是，一半的几率，你猜？” 方程说，“我不猜，这对话本身就透着古怪，你当我傻呢，明明是在调戏我，你这要回家？” 第99节 周元说，“不知道，你呢？” 方程说，“我也不知道，我包还在包厢里呢，自行车钥匙在里面，大概要在外面逛逛，等刘东一起回家。” 周元说，“要不跟我一起吧，我开了车过来。” 周元的车开的飞快，在车流中左突右冲，副驾驶位上的方程牢牢抓紧扶手，差点没吓个半死。 车子停下来时，方程一刻不停地打开车门就跳下了车，脚落地那一刻心才落到嗓子眼。 方程盯着跟着下车的周元不由问了句，“你确定你没嗑药？” 周元伸展了下身子，给了她个抱怨的眼神，“我从来不嗑药，我家里管的可严了，是不会让我沾那些东西的。” 方程深表怀疑。 “放心，我不嗑药，骗谁也不骗你，我今晚连酒都没喝，要不你闻闻？”张开了嘴巴就要凑近方程。 方程赶紧把他的头扒拉开，没喝就没喝，凑那么近干什么。 周元锁上了车，朝前走了。 方程这才开始打量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家游乐场。 方程一看到游乐场的招牌，腿肚子就不停打鼓，一步都迈不开，心说周元怎么带她来这个地方，不过庆幸的是现在是晚上，人家已经关门了，周元就是想进也没法进。 周元在外面喊了一通，里面没人应。 方程正要喊他回来时，谁知他在附近寻了一块石头搬着就去砸人家的大门和锁。 明目张胆的！目睹这一幕的方程直接愣那了。 这也太生猛了，比她和刘东都要生猛的多啊，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这样搬石头去砸大门啊，他们要想进去，偷偷爬墙就是了，而这位居然这样。 方程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要拉他，里面的人要是报了警他们可是会被抓的。 妈的，还没嗑药，这不嗑药还可怕！ “快走吧，等里面的人出来就完了。”方程着急地劝说。 “我不走，我要进去。”周元不停地砸门。 “人家都下班。”去什么去，方程拽他，“明天白天再去。” “明天就不是平安夜了。”周元振振有词。 不一会儿，里面的保安就出来了，就冲周元嚷，要把周元扭去送警察什么的。 方程正要上前，将周元解救出来然后跑路，那边的周元却嚷嚷着要见人家经理，说这游乐场是他家开的。 一听说他家开的，方程立马松了口气，难怪这货那么嚣张，原来砸的是自己家。 保安听他这么说，再看看他们不远处停着的价格不菲的车，倒也不敢大意，立马打电话联系人。 来了负责的人，周元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让那人听，交涉一番，然后他们就被放进去了，后面还跟着个帮他们开启游玩设备的人。 进去后，方程不由问，“这游乐场真是你家的？怎没听你说过？” 谁知周元来了一句，“不是我们家的。” “卧槽，那你刚才那么说？”方程惊的不行。 “我不那么说，他们会来人吗？”周元说。 “你少爷真行，那他们怎么让我们进来的？”方程不由问。 周元说，“我给我舅舅打了个电话就进来了，他有路子。” 卧槽，这舅舅还是万能的，方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搁她妈身上，要这么作，估计早一耳光子把她扇的找不着北了。 “你们这鬼屋在那呢？”周元问那工作人员。 方程一听鬼屋，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回走。 周元似乎早有预料，有先见之明地挡在她的前面，“你不会是怕鬼吧？” 方程戚了声，“我会怕？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玩的，都是些故弄玄虚的东西。” 周元说，“你就是不敢，就是怕那些制造出来的东西。” 方程说，“我不怕，你才怕。” 周元说，“既然不怕，那就证明给我看。” 方程说，“证明就证明。” 被他拽着向门口走。 走到门口，方程的头上已经冒了好几层汗，也不嘴硬了，“好了，好了，我怕了行了吧。我不要进去……” 可谁知方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元那混蛋直接拉了进去。 眼前瞬间漆黑一片，方程吓的大叫，不敢移动半步。“不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体验这么幼稚的游戏。” “我就在你身后，不怕。”周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之所以怕这个，就是因为对它产生了惧怕的阴影，当你给它的恐惧暗示越来越多，阴影也就越来越大，反应到你身上就越来越怕，我就在你身后，身体是温热的你能感觉到的，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不怕，那些没有温度的都是制造出来用来迷惑你的，还有那些猛然跳出来的面目可曾的东西，不过是些想以恐怖的外形恐吓你的东西，你看，它是冰凉的，是没温度的，假的，你害怕的都是些不存在的，是你心里的阴影给你大脑的暗示而已……” 周元的声音跟催眠曲似的，不停地在她耳边响起。 刚开始她几乎不敢睁眼，是被周元从后面半推着往前走的，周元靠她很近，一直都能感受得到身后人体的温度，说话的热气在她耳边缭绕，诱惑性的声音给她很大的安抚。 第100节 直到她能慢慢睁开眼，拼命与内心的恐惧进行抗争。 就这么斗争着，挣扎着走到了尽头。 一出那个幽暗的门，方程就全身虚脱地倒在了身后人的身上。 周元抱着她笑。 缓过来些的方程没好气地瞪他。 周元说，“下次就没这么怕了，你已经基本战胜了你心中的恐惧。” 方程恶狠狠地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周元说，“越是害怕越要去尝试，你不得不承认，这次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方程哼了声，推开他朝前走去。 从鬼屋出来，恐惧阈值大大提升，坐周元的飞车都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还有种刺激的体验。 车停到了闹市，周元从后面拿出个包递给她。 “赔给我的？”方程说。 “说送的，更让人舒服些。”周元说。 “其实不用的，还有围巾？这围巾怎么这么丑，还不如我织的呢，你在那儿买的？”方程说。 “嫌丑就还给我。”周元羞恼伸手。 “该不会你织的吧？”方程问。 “你觉得可能吗？”周元挑眉。 “不可能。”方程又打开看了看，“可也太丑了。” 周元恼羞成怒去夺，方程赶紧捂住，“开玩笑的，谢了，书包我也很喜欢。” 周元熄了火边下车边看表说，“还好，还有点时间，应该还来得及。”锁好车，就朝商场里走。 方程跟在后面问他要干嘛。 周元冲她扬了扬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你暗恋的师兄买礼物啊。” 方程满头黑线地看向四周，“你能不要动不动就把暗恋两字挂嘴边？” 周元很是好说话的样子，“好啊，那就给你师兄买礼物。” 方程说算了不用了。 周元却坚持起来，一定要陪她买，说是亲手做的虽然损坏了，但精心挑一个也是很有诚意的。 花了大半个小时，最后挑中了一个机器人模型，大师兄有收藏机器人模型的爱好，选的刚好是大师兄没有的那款。 十一点五十五分，周元开着车载着方程来到了大师兄家附近。 “我就在这儿下吧。”方程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拿过礼物，抱在怀里对周元颇为真诚地道了声谢，“虽然今天你疯狂了些，但现在想来还蛮过瘾，刺激的。” 周元摩挲着方向盘，眼睛望着车前方，“你要告诉他吗？” 方程扭捏了下，“我，我不知道，大概或许会吧，若是时间合适的话……” 只是下面的话却嘎然而止了，方程盯着院门口处愣那儿了，下去了的一只脚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门口有人，正是那个需要想个什么借口把人叫出来的大师兄。 只是，并不止他一人，身旁还有个女的，此女正是他同学于美琳。 背对着，再加上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两人的面目神情，但从肢体语言上像是在话别。 方程的脑海里转过无数种可能，今晚两人是不是一起过的？去了那儿了？吃情侣晚餐了？还是看电影了？或者情侣晚餐之后再去看的电影…… 若说之前方程还有一丝犹豫要不要下车的话，那在看到接下来齐悦亲吻了大师兄后就完全没有什么必要了。 两人说了几句，然后于美琳就离开了。 许川望着于美琳的身影原地站了会儿，也要进院关门了，周元问，“不要把东西给他？” 方程一副刚回过神来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肚子很饿，我先回家了，再见！” 冒出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后，那只悬空的脚终于落到了实地，关上车门，拉好外套，方程冲身后的人挥了下手直接朝街另一头走去，几乎有些急不可耐地的着急离开。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真正的平安夜到来了，远处城市的上空有绚烂的烟花在绽放，而他们这老城区，几乎可以被忽略的不起眼的区域，似乎也在刻意忽略这个绚烂喧哗的城市，房子的灯都是暗的，街面上更是空无一人，连只狗猫都没有。 走出不远，方程便不由笑出声来，并抽吸了鼻子，这样也好，很好，非常的好，终于不用再费劲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终于不用再经过希望产生，希望破灭，然后再产生再破灭的过程了，这样很好…… 方程边走边不停嘀咕。 旁边响起车喇叭声，方程扭头看向车里的周元。 周元探出头，“刚好我也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方程说，“不用，我要回家了，回去的晚了，又要被我妈絮叨个没完。” 周元说，“反正现在也已经很晚了，不差一顿宵夜的功夫。” 方程说，“不了，困了，我想回去睡了。” 第101节 方程拒绝的很明显了，她没什么心思跟他去吃什么狗屁宵夜，可那人愣是开着车，跟在她旁边，唠叨个没完没了，方程的脑袋几乎要炸，停下冲车窗里的那人吼道，“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人似乎被吼蒙了，愣那儿了。 方程边点烟边往前走。 风真大，天真冷，点了几下都没点着，她不由骂了句。 越气不顺，越倒霉，路上不知谁丢的砖头，直接将没看路的方程绊了个狗啃泥。 “怎么了？”周元边说边开车门下车。 方程一咕噜爬起来，一脚将砖踢飞，转身绕到驾驶位，不等周元打开车门，便气势汹汹地从外拉开，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给揪到了旁边的墙上，“叫你他妈的不要跟着我了，你还跟，你他妈是聋了，还是有病？” 边吼边提起拳头朝他脸上砸去。 那人不还手，也不挣扎，而是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 而最终方程的拳头也没落到他脸上，而是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喘了好一会儿气才说，“不要吃宵夜？走啊。” 两人最后没去吃什么宵夜，而是去了方程工作的那家酒吧。 那晚方程又喝醉了，有没有打人，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她似乎说了很多话，很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比如，许川是怎么揍那些欺负她的孩子，是怎么跟看不起她的老师争吵的，是怎么赶跑喝醉了酒就喜欢到他们家撒泼闹事的小舅的，以及在他们经济困难时是怎么毫无保留地接济他们的，是怎么在师傅惩罚她时跟她一起受罚的…… 说了太多太多，边喝酒边絮叨。 她不知当时是什么心情，心脏跟被人捅了一块，一呼吸就疼，疼的她很难受，难受的她后来似乎还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等醒来时，是在车里，天还刚微微亮，太阳即将出来的时刻。 方程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揉了揉炸裂的头和僵硬麻木的身子，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们处在一个山顶上，而周元正坐在山顶边抽烟。 方程裹着毛毯来到他身边，咳了声。 周元转身，“醒了？” 方程点了头，在他身边坐下，问他这是哪儿。 周元说了一个地名，说这里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 太阳慢慢显露出来，方程说，“又是一天。” 周元看着她，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方程看他。 周元茫然地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程叹了声气，说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你陪我选礼物，载我回去，陪我喝酒，听我唠叨，还要照顾喝醉酒的我…… 方程有些说不下去，仰头了好一会儿，才说，“这种事本来就怪不得谁，无非是自己找苦吃罢了。” 周元看她一眼，沉默地又点着了根烟，呛咳了好几声。 方程说，“宋雨不是说你不抽烟，说对身体不好，抽不习惯就别抽。” 周元望着日出，“偶尔，没事。” 方程看向越发耀眼的太阳，眼睛被金色的太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周元过会儿冷不丁说，“或许你大师兄也是喜欢你的。” 方程点头，对这点很有自信地说，“若让他在我和于美琳之间选一个，他肯定会选我，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别的什么都能比的，之前我还也觉得我大师兄是有些喜欢我的，可经过昨天……应该是我多想了……他对我的大概是亲情吧。”方程拨了根草抛到了山下。 周元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在地上摁灭了烟，然后拉她起来，“我知道一家早点做的不错，走，带你去吃早餐。” 第二天上课，逃课的惩罚就来了。 没上晚自习的同学，全被老头提溜到了办公室给狠狠批了一顿，然后关上门离开了，而他们这些逃课的必须写完五千字检讨才能离开。 一帮人几乎要吐血而亡。 “别说五千字？就是五百字我都写不出来，老头这是要我们老命啊。” “昨晚玩的是爽，可今天虐的也够爽。” “早知这样，昨天就不逃课了。” “早知尿床，你还不睡觉了呢？” 一帮人边哀嚎边抓耳挠腮，搜肠刮肚，挖空心思在那儿忏悔。 方程盯着面前的纸，一动不动。 刘东碰了她一下，“写完了？”凑过头看看，“一字没写？” 方程没搭理他，拉近了些纸张，拿起了笔。 刘东看看她，不由问道，“昨晚一直没见你回去，去哪儿了？” “少爷也不在。”许耀斌抬头插话，“该不会你们两撇开我们偷偷过平安夜去了吧？” 一帮人都被这话吸引了过来了，检讨也不写了，开始七嘴八舌地意歪起她跟周元的私情。 刘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调侃她的机会，“别告诉我你回家了，方姨可是给我打过电话，问你在那儿，我还帮你圆谎来着，说你在我家。” 第102节 杜晓丽将写检讨的纸卷成圆筒指着她，“老实交代昨晚跟少爷去哪儿了？竟然瞒着我们偷偷跟少爷交往，太不够意思了，而且我早说过少爷居心不良。” “该不会是开房去了吧？” 这帮人都是经常在一起打球的人，开起玩笑来毫无底线。 光凭两人不在场都能意歪出这么多，连开房都出来了，要是知道她和周元昨晚在一起，那还不把生孩子都给意歪出来。 “我去酒吧了。”看着刘东戏谑的目光，方程正要说她没跟周元在一起时，刘东却转向了从洗手间刚出来的周元，“你先别说话，让我问问周元先。” 周元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问我什么？” 方程正要开口提醒，刘东突然转头，给了她个警告的眼神，“过分紧张，就代表心里有鬼。” 方程嗤了声，别过头，“我有什么鬼，有鬼的是你。” 等刘东转头过头，方程又将视线紧张地放回到周元身上，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让人遐想的话来，让刘东抓住那还不调侃死她。 刘东问周元，“昨晚你去哪儿了？大家伙等了你一晚上都没见你回去。” 不要说去酒吧，不要说去酒吧，方程在一旁默念着。 周元看看她，又看看众人，挑了挑眉头说，“困了，我就在附近开了间房睡了。” 众人一脸没劲的神情。 许耀斌说，“你要说是回家了，那肯定有事了，因为刚刚宋雨还说过你没回家，欲盖弥彰显然有事。” 刘东叹了口气，失望道，“就是。” 周元哼了他们一声，“不赶紧写，有事的是你们。” 众人哀嚎一声，又去抓耳挠腮去了。 周元不愧是学霸，写起检讨来，简直飞快，而且是一套一套的，检讨的溜溜的。 方程咬着笔羡慕地看着他。 周元突然抬头，询问，“要我帮你吗？” 方程愣了，这货啥时候变这么热心了，别有什么不可高人的目的等着她吧？ “不用？那我走了。”周元说。 你看方程把纸和笔递给他的快，指望她挤出五千字的检讨来，那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 刘东见了也凑过来，眨巴眼哀求，“少爷也帮我写篇吧，拜托了。” 周元头都不抬，“写是不可能，不过你可以拿我的去抄。” 刘东愤概道，“你当我傻啊，拿你的抄，那跟明晃晃地告诉老师抄来的有什么区别？都是朋友，你不能厚此鄙薄，帮方程写，也要帮我写。” 周元说，“等你成了我同桌再说吧。” 在放学回家的途中，方程碰到了罗峰他爸。 此人站在街道口，应该是专为等她的。 方程权当没看见，就要从旁边绕过去。 可罗峰他爸直接上前拦住了她的车子，“你停下，叔问你点事。” 被拦住去路的方程只得下车，大庭广众之下她是不可能从他身上砸过去的，尽管她很想。 对酗酒的人，方程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酗完酒就喜欢闹事的人，她亲戚中也有酗酒的，她那小舅每次一喝醉，都喜欢到他们家闹腾，跟她姥姥妈妈争吵，砸东西，在她很小还没自保能力的时候，每次他小舅醉汹汹的到他们家闹事，她都吓的要躲到楼上的房间，反锁上门，连灯都不敢开，生怕发了疯的小舅跑到楼上砸门过去抓她。 他不是没干过这事，就像每次把院门锁上了，他都能在外面拼命地砸。 可躲起来后，方程并没因此而感到安心，反而是更加的愧疚和自责。 她担心小舅伤害她姥姥和妈妈，可她那时又胆小，不敢下去，只能躲在房间里趴在门缝上看着外面，一边害怕，一边愧疚。 得知罗峰他爸酗酒，方程很反感和也很厌恶，不想跟他说话，就扶着车子站在那里，一副有话快说，说完了赶紧走人的不耐姿态。 “罗峰现在住那儿？”他问。 “你这个当爸的都不知道，我就更加不知道了。”方程踢着地上的石子，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 罗峰他爸哼了声，“那小子肯定给你说了我不少坏话，你们从小就玩的好，他说什么你肯定就信什么。” 方程心说这还用说嘛。 他接着又说，“不过，你也不能全听他的，他被她那个丢人现眼的妈洗了脑，自然认为都是我的错。” 方程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打断他，“对不起叔，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意思是没时间听你扯你们家的那些陈年往事。 不管真相如何，到了今天他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一点自责的意识都没有。 “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来给他联系。”罗峰他爸提出要求，“他太听他那个妈的话了，而他那个妈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教不好孩子的，到了最后，她还能给他灌*汤，让他姓别人的姓，你们玩的好，亲的跟兄妹似的，你肯定也不想看着他毁掉是吧？” 方程抬头，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心里鄙视的不行，嘴上却笑着说，“叔，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待走了，回去晚了，我妈会骂我的。” 罗峰关了录音，将手机还给方程。 方程接过来说，“他虽然没从我这里问出什么，不过，他肯定也知道了你们回到这里生活，大概过不多久就能找到你们。” 罗峰阴冷地嗤笑了声，“我和我妈都不是以前的我们了，即便是他找到，他也奈何不了我们，我们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他欺负，而只能忍气吞声的。” 第103节 刘东从单杠上跳下，“这可不一定，你爸我不了解，但方程他那个混蛋舅舅我们太了解了，无赖加三级都不足以形容他，不管是方程还是我还是大师兄，每个人拎出来都能打他好几个，可对他愣是没办法，打也没用，他总能有无数的招给你各种闹腾，除非你打死他。” 方程看罗峰，“还是注意点好。” 罗峰点了点头，“我会跟我妈讲的，让她警惕些，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些多余的票，你们拿去，看家里人谁要过来看，到时我妈也会过来。” 刘东说，“行啊。” 方程却是沉默了下，“我妈估计不会来。”她本来就不赞成她搞这些学习以外的事，怎么可能会来看。 刘东说，“你不问她又怎么知道她来不来？” 罗峰说，“你回去问问她。” 方程虽然点头同意了，可对这事并没抱什么希望，吃完饭，回房间的时候，方程将票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她妈问她什么。 方程说，“就是晚会的票，不过你可能也不感兴趣。”说完就上楼了。 晚会举办这晚，方程等后勤人员几乎从中午开始就已经耗在那儿了。 距离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忙乱的后台突然炸出了一个惊天霹雷来。 女主持人拉肚子，拉的虚脱，没法上台。 所有的差池都有想到，都有相应的应急准备，可唯独没有想到主持人上不了台这点，更加不会去准备一个候补主持人什么的。 方程正在后台帮一女同学拉礼服拉链，姑娘过于丰满，而裙子号码又过小，造成的结果是，每次都要人拽着死命往上提不成。 大家都在谈论没了女主持怎么办的事。 有人说临时找一个。 有人说不行，女主持的礼服都是定做的，其他人不一定穿得了。 有人说那只能让男主持一个人撑场子了。 又有人说光有男主持，没有女主持晚会肯定会失色很多，很多的男生绝对不可能是奔着罗峰去的。 正议论间，就见那边有人喊方程，说是罗峰找她。 这个时候听到罗峰的名字，方程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一刻都不敢迟疑，立马对身边姑娘说，“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姑娘拉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走，“你先把我裙子拉上再去。” 眼看找她的人要奔着这边来了，方程猛地朝上一使劲，拉链刺溜一下上去了，方程转身赶紧往门口走，姑娘却在后面痛苦大叫，“哎呀，夹住我肉了。” 方程扶额哀嚎，想要回去给她把肉解救出来，只是找她的人已近在咫尺，只能对不起那姑娘了，拔腿就往门口逃窜。 该死的是，门口也有拦路虎。 “罗峰就知道你要跑，所以才叫我守住门口。”刘东双手擒住她的胳膊得意地笑。 方程哼了声，“罗峰这个坑货要坑人，你竟然还帮他。” 刘东说，“这回我可是对事不对人，晚会辛辛苦苦准备这么久了，你能忍心，我却不忍心因为一个意外给搞砸了。” 方程说，“罗峰他这是异想天开，听他的才真正是搞砸，你看我，是能上台的样子吗？我怕我到时候连口都不会张。” 刘东说，“有罗峰呢，他说你就是不说话，往那儿一站也总比他一个人在那儿强，再说你有表演的经验镇得住场子，其他人那一个能不加训练就能上台的，那还不吓的尿裤子啊。” 方程被刘东强推到了里面的房间。 罗峰看到她，赶紧拿出女主持人的礼服往她身上比划，“也只有你的身材跟她相仿，能穿得了……” 方程站哪儿不说话，不停地朝他飞眼刀子。 罗峰尴尬地摸了下头，接着就权当没看见了。 方程是有气没处发，被几个女生按着换衣服，在脸上涂涂抹抹。 罗峰还在旁边不时指点，头发怎么弄效果才比较好，当别人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的时候，他干脆亲自上手帮她打理。 而方程就在镜子里咬牙切齿地死盯着他，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弄完后，罗峰盯着镜子满意地看了好久，然后拿手轻轻碰触了下她的脸，“淡淡的妆，正适合你，头发这样弄显得五官更加立体，独特，突显凌厉的魅惑……” 方程一把推开他的手，“弄的再好有什么用，反正是要上台丢人去的。” 罗峰笑而不吭。 转过身来时，刘东不由愣住了，接着冲她吹了声口哨，“卧槽，简直是大变活人啊，捯饬捯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比那女主持的气场小。” 方程提起裙摆，拿脚就去踹他，“我平常有那么差吗？” 刘东退后指着她穿着球鞋的脚，“不过，这双鞋就不是很配了。” 而罗峰正拿着双高跟鞋要递给她。 方程坚决道，“你要我穿这个的话，就是死我也不会上台的。” 方程死不愿穿，他们也没招。 就这样，方程上面穿着华丽礼服，下面穿着球鞋上台了。 走的是稳，只要不跨太大的步，从外面倒也不容易看出来里面穿的是球鞋。 对灯光方程是不陌生，可那都是不张口，做错什么，不懂的也不容易看出来，可要是说错什么那就不一样了。 第104节 方程的紧张是可想而知的，与穿着西装礼服打着领结的罗峰一起上台时，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尖叫声时，那是更紧张了，可等她瞄到她妈，许川以及大爸大妈小爸小妈时，几乎都不会迈步了。 他们怎么会来？ 方程心里哀嚎不已，这丢脸是要丢到姥姥家了，若说之前她还有些期盼他们能来，可现在她多么希望他们一个都不在。 回去以后，她妈还不拿这事嘲笑她一辈子啊，更加会说她不务正业，学别人瞎倒腾些有的没的不学好之类的。 后面是罗峰半携着她走到场中央的。 方程的眼神不断地往许川和她妈那个方向瞄。 脑子几乎空白，开场白说的啥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机械，不自然是肯定的，因为她感觉掌声已经没先前那么热烈了。 等到该她接话时，她的舌头像打结了似的，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旁边的罗峰不断地提醒她。 下面的欢呼声渐次低沉下去，许川紧张地望着她，而她妈却很让她意外，突然冲她鼓了一通掌。 这像是给了方程莫大的鼓励一般，浑身的血咔嚓一声，从冰冻中融化开来，流经四肢百骸，舌头也捋顺了，脑子也活络了，跟着提词本，跟着罗峰的话往下走。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到了后来，倒也有不少自然发挥添加进去。 两人太熟悉了，罗峰抛出一句，方程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梗，很快就能接上，在台上两人跟说相声似的，逗的下面的人不时开怀大笑。 报老班节目时，两人没大没小地把老班调侃一番，老班佯装生气地要去揍两人，给大家带来了师生融为一体的温馨气氛。 报罗峰节目时，方程说，下面这首歌的演唱者往那儿一站，不用开口就帅的足够让人尖叫，当如此帅的男生动情地唱出大家很多人的心声的时候，那就不止尖叫了。 轮到周元时，方程说这位可是我的同桌，要表演的这首歌，我下去还专门查了下，歌词看完也不是很明白，可能是我智商有限，只隐隐约约是要人拯救什么的，我很好奇，我的同桌他需要让谁拯救，你们想成为那个人吗？ 底下气氛猛地高涨起来，开水沸腾一般。 －－－－－－题外话－－－－－－ 元旦快乐！ 第七十五章 出事！ 晚会一结束，方程没顾得换衣服而是先下楼找洗手间。 下楼梯的时候，因为走的急，脚步迈的大，一脚踩踏在了礼服上，整个身体紧跟着就朝下扑去，衣服下摆在脚下踩着，身体动弹不得，一点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时，周元刚好从这边的楼梯上来，看到她这样，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免除了她摔个狗吃泥的命运。 向下的冲力过强，方程的脸狠狠撞在了周元的胸膛上，眼睛鼻子撞的发酸，水汽也氤氲至整个眼眸。 这货的身上倒是很好闻，有股淡雅的清新之气，不像其他男生总带有一股汗臭的味道，但再好闻，方程也不能老扒着人家不放，狼狈地抬起头，揉了揉泛酸的眼睛，然后尴尬地冲这人笑了笑。 “穿着礼服还敢跑那么快。”周元说，“穿高跟鞋其实也有好处的，穿上它，至少能让你减慢速度，不至于下个楼要用滚的。” 这货竟然拐弯抹角嘲笑她，拿右手朝他的胸上锤了下。 周元被捶的一个趔趄，而方程还没来得及站稳，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重量还在对方的身上，所以，也跟着向下而去。 周元反应倒及时，赶紧抱紧了些，才稳住脚步。 两人贴着墙喘气，方程暗叫好险。 “妆都花了，跟个小花猫似的。”周元的手凑近了她的脸颊。 “哪儿呢？”方程下意识伸手去擦。 周元突然拉下她的手，扭头的过程中，嘴唇触碰到了她的唇上，并停留在了那里，方程直接愣住了，眼睛睁的溜圆。 “方程你好了没有，方姨和大师兄还等着呢。”刘东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上传过来。 方程瞬间惊醒。 而周元也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从她的唇上离开，不自在地干咳了声，扶她站稳脚跟，人跟着就上楼了。 方程指指他的背影，嘴巴蠕动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手摸着还残留有余温的唇，愣了好大一会儿。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从洗手间出来，方程去后台换衣服。 许川和妈妈正站在门口等她。 她妈没说她表现如何，甚至都没提她主持这档子事，让她一时间怀疑，她所看到的她妈给她鼓掌其实是她想象出来的。 她妈说许川的爸妈在家里准备好了饭，让她换完衣物跟她一块去。 许川在旁说，“今天主要是给你们庆祝，所以，允许你们喝酒。” 方程正要答应，就看到那于美琳走了过来跟许川说话，方程扭开头，看向别处说之前答应了同学聚餐，不好走开。 她妈倒没勉强，“那行吧，我跟你大爸大妈说一声，晚上不要回去太晚。” 方程应了声。 一旁的许川意外地看着她，却也没说别的，只问她在哪里聚餐，要不要他过去接什么之类的。 方程随口扯了个地点，说骑车子去不用接。 许川和妈妈回去了，卸妆的时候，刘东抱胸靠在门口，古怪地盯着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学聚餐，为什么？” 第105节 方程的动作停滞了下，“因为我心情不好，不想影响他们。” 刘东站直身子，“你有什么可不好的，晚会不是举办的很顺利吗？你这个临时的主持气氛搞的也不错，没掉链子，这已经算是很大的成功了，应该高兴才是，还心情不好，我还心情不好呢。” 方程换好衣服拎起背包走过来，“反正就是心情不好，女孩子有几天心情不好，不是很正常吗？那来那么多为什么，走，我请你去酒吧喝酒。” 人心烦的时候喝酒，特别容易醉，方程感觉没喝多少，可回去的时候却是被刘东搀扶着回去的。 刘东看她醉成这样便说，“去我家吧，这样回去少不得挨骂。” 方程却非常坚决，“不，我要回家，我都答应我妈要回去的。” 方程挣扎着往家的方向去，刘东只得送她回家，“你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这么听话。” 快走到院门口时，方程突然一把推开刘东冲他挥了挥手。 刘东不由担心地问，“你行不行啊？” 方程试图控制着晃荡的身体，“没问题，回，回吧。” 刘东又说，“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方程已经推开了院门，院子里响起方程她妈的声音，刘东这才离开。 方程她妈打开院子里的灯，一看到她这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不过顾忌家里老人没当场发作，将人搀扶到二楼房间，关起门便噼里啪啦教训开了。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满身的酒气和烟味，你知道你现在才多大吗？你看看那有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孩子……” 方程坐在床上，醉眼朦胧地瞅着她妈，“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妈，你除了教训我这个教训我那个，你还会干什么。” 她妈拿条毛巾给她擦脸，“我干了什么？没有我你会长这么大，还不想有我这样的妈？” 方程扒开她的手，“我知道，你更不想有我这样的女儿，除了给你丢脸惹事闯祸之外什么也不是。” 她妈哼了声，“知道你还不学好。” 方程抬头看着她妈，“我怎么了？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的，不好的是你，小时候，你从来不指责我这个不是那个不是，也从来不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可后来，不管我做什么，做的多好，你都不满意，从来没赞扬过我，那我还为什么逼着自己去做我不喜欢的事。” 她妈把毛巾盖到她头上，强行给她擦脸，“你小还能任性，大了就没有任性的资格了，由着你的性子，你这辈子就只能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方程嗤了声，“包括私藏我的信，罗峰走时给我写了信，你没给我。” 她妈脸上有些不自在，不过语气还是很强硬，“又没写什么，给你不给你都一样。” 方程提高嗓门，“一样不一样那也是有我决定，那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你没权利做决定。” 她妈说，“在你大学毕业前我都有权利替你做决定。” 方程一把将毛巾丢给她妈，“去它的大学，去它的决定，谁爱上谁上，我这辈子都不会去上。” 方程仰面躺倒在床上，她妈去给她脱外套。 方程突然抓住她妈的手，“你知道有时候我都想让刘东的妈妈，许川的妈妈，或者任何人做我的妈妈都行，都会比你强，可是，尽管你这么的不好，这么的差劲，我却还是爱你，比他们任何人都爱。” 她妈坐在床上给她解衣服，“妈妈也爱你，也比任何人都爱。” 方程望着天花板，“可我知道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我的，你会结婚，会生小孩，有丈夫，有小孩，有新的家庭，而我就只有我自己。” “没有的事，别乱想。”她妈说。 “要不了多久，或许就在明天，周围的人都在帮你物色人选，让你相亲，这一天肯定不远了，说不定明天就看上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你就跟他走了，就像大师兄，也会有女朋友，也会结婚，也会生小孩，也会离开我一样。”方程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方程她妈抚摸着她的头，“妈妈不会离开你，你是妈妈生活的信念，是妈妈的寄托，妈妈要求你管着你，是不想你以后受苦遭罪。” 经过晚会一事，方程在学校的知名度更高了，从学校到教室的这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瞩目。 进了教室，原本以为可以松口气，可看到座位上的周元，方程更加的头皮发麻，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硬着头皮走向座位。 周元正在摆弄手机。 方程朝他手机套看了眼，没话找话，“新手机套很漂亮啊。” 周元说，“你是想我说你的眼光好吗？” 方程不懂，“什么？” 周元说，“这个手机套还是你挑的，买礼物的赠品。” “这个，有些不记得了。”方程尴尬地挠了挠头，将书包塞进抽屉，吐出一口气。 刚坐下，前面的宋雨突然转身盯着她的脸看。 方程摸摸脸，“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宋雨说，“看你有什么改变没有。” “莫名其妙。”方程戚了声，“我能有什么改变，哎，周元作业借我抄抄。”方程做出一副跟平常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周元这回是直接将作业抛给她的，头都没抬。 宋雨看看他两摇摇头转回了身，转回去还没五分钟，又转回来说，“这两天我家大人都不在，你和刘东去我们家玩吧，我们可以一起打游戏。” 方程余光朝周元那儿瞄了瞄说，“真不巧，家里有事，我妈让我早点回去。” “这样啊。”宋雨看着她，“那下了课一起打球吧？一直在准备晚会，都好久没去了。” “打球啊？”方程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脚昨天好像扭了下，怕是打不了。” “要紧吗？要不去医务室给医生瞧瞧。”宋雨说。 第106节 “不用，不用，我已经擦了药了。”方程忙摆手。 宋雨还要说什么，周元突然拔下耳机，“人家明显不想跟你待一块儿，你还纠缠个什么劲。” 宋雨耸耸肩，嘀咕了句，“关键是有人想啊。” 方程掏出课本，碰了碰周元，“别生气嘛，我是真的有事。” 周元斜她一眼，“没人生气。” 方程挤出一丝干笑，“我也觉得是，都是共过患难的朋友，那里会那么容易生气。” 周元扭头，盯着她看了会儿，便没再说什么。 方程抹了把额头的汗，又吐出口气，这给她尴尬的。 正上课呢，方程的手机突然响了，方程汗了把居然忘记调震动了。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停止了讲课，正朝她这边飞眼刀子。 方程手慌脚乱地就要去关机，可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的电话时，便改按了接听键，她妈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赶在课堂上给她打电话的。 电话放到耳朵上，方程几乎不敢呼吸，生怕听到什么不能接受的信息。 电话里不是她妈的声音，是个女的，自我介绍时方程压根没注意听，直接奔着她后面的话去了。 那女的在电话里说提到了车祸。 一听到这个字眼，方程整个人都木了，手中的笔掉落在地，顾不得捡，就踢开凳子，离开了座位。 “方程，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师，上课接电话不说，你这又要上那儿去……”老师气得在讲台上咆哮。 方程却充耳不闻，边听着电话边走出了教室。 刚走出教学楼，周元和刘东从后面追了上来，询问她怎么回事。 方程紧紧握着手机，声音打着颤，“我妈出车祸了。” “人现在怎么样？”刘东忙问。 “没来得及问，只让我赶紧过去。”方程神情木呆呆的。 “走，走，赶紧过去。”刘东说着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我开着车来的，我带你们过去。”周元想了想又对刘东说，“我带方程先过去，你留下来。” 刘东不愿意，“我怎能不过去呢，出这么大的事。” 周元说，“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你留下给老班说一下再去。” 周元安排的合理，刘东尽管不情愿但没法反驳，只得去找班主任，然后去收拾东西。 周元开着车，方程一路无话，极为安静。 到了医院，方程推开车门，就去了急诊室，周元在后面停车。 到了急诊室，她看到了她妈，正脸色苍白地躺在急诊床上，疼的满头大汗，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 除了医护人员，周围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她姥姥是无论如何不能惊动的，别的人，以她妈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会去麻烦人家的，至于她那两个舅舅，那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样？”方程问身边的医护人员，“疼这么厉害怎么没人处理” 那护士说，伤到腿了，刚拍了片，等检查结果和骨科大夫过来会诊，说是到时候可能要转到骨科等着手术。 她妈那边都疼昏过去了，方程又是惊慌，又是火大，“要怎么样你们倒是尽快处理啊，不能光躺在这儿啊。” 护士霹雳啪啦给她讲了一大串医学知识和医疗程序之类的问题，方程一句也听不进去，看到她妈伤成这样，她那还管得了那么多，她就是不能让她妈就这么干等着，痛苦着。 没人搭理她一个学生的愤怒，正在她跟护士理论不清，急的都想揍人时，周元找了过来，询问怎么一回事。 方程便把护士的话说了一遍，着急上火的满头大汗。 周元将她拉到一旁，“你跟她嚷有什么用。” 方程说，“我找不到骨科的大夫我能怎么办。” 周元掏出手机，“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 方程这才想起来，周元有亲戚在这家医院工作，忙看向周元。 周元打完电话说，“他在电脑里看了片子，大腿骨折，要动手术内固定，马上骨科的医生就会过来，你先不要着急，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一听没有生命危险，方程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些，“怎么还要手术，骨折不是石膏固定就行了吗？” “骨折也分很多种呢。”周元说，“阿姨应该是骨折的比较严重吧。” 方程握紧拳头很想去宰了那个肇事者。 尽管她妈已经被送去手术室手术了，可她似乎还是没法相信躺在里面的是她妈。 医院她并不陌生，焦灼，心急如焚在手术室外等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先是她姥爷，姥爷去世后，就轮到她姥姥，这些年是没少进出医院。 神经被刺激的都已经麻木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妈也进了手术室。 第107节 在她印象里，她妈一直都那么挺立不倒，打不垮似的强悍，照顾姥姥姥爷，照顾她，还要兼顾小卖部。 她除了训斥她不乖外，没见她抱怨过一句累，受不了之类的话。 那个被她称之为世上最不称职妈妈的突然间倒下，让方程感到茫然无措，头顶的天空就像塌了一样。 邻近的人都来了，许川和大爸大妈，刘东和小爸小妈，还有大舅，至于小舅，别说人，连个电话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医护人员出来通知说病人麻醉醒了，赶来的人都慌着过去看。 方程也往里走，一直陪着她的周元也跟着她往里去。 走到门口，方程突然想到她妈不喜欢周元，总怀疑她跟他有什么，便停下面向周元，不太自然地说，“我，我妈醒来可能不太愿意看到不太熟的人……” 周元先是愣了下，接着看看往里走的许川刘东等人，盯着方程的脸色变了几变。 方程心虚地微垂下头。 过会儿，就听他说，“那行吧，我先回去了，刚宋雨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学校接他呢。” 周元离开了，方程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叹了声气，来不及多想其他的，便赶紧去看她妈了。 手术还算顺利，麻醉过去后，生命体征都还好，接下来就等着伤口愈合了。 她妈人很虚弱，醒来没多久就又睡过去了。 前来的人都到了门外说话，并纷纷安慰方程。 姥姥年纪大了，她妈这一躺下，她们家主事的就落到她的头上。 病人情况稳定，接下来就要追究责任了，人不能白撞啊，况且根据她妈的形容责任全在对方，警察调出的监控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肇事者跑了。 这是最坏的情况。 先不说教训了，光这笔医药费都够方程她们家受得了，搞不好都要卖房子了。 她妈的腿至少要修养三个月，车祸一出，本来就残弱的家底，这下更是不剩什么了，以后再难翻身了。 方程抹了把脸，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去查清单，掏出卡准备去交钱，什么都能拖，唯独这钱没法拖。 清单打出来，方程直接蒙了，七八万已经花出去了。 方程愣愣地看着护士，护士说，“用的器材都是最好的，手术前医生跟你谈话，你一直点头说好。” 方程那会儿人都吓傻了，生怕她妈有什么危险，当然是怎么好怎么来啊。 她妈那里估计没什么积蓄，她的卡里也才三万。 剩余的钱，实在不行就只能向许川家求助，刘东家跟人合伙做生意，钱拿去投资，应该也没什么余钱。 只是，方程不知该如何跟许川开口。 就在这时，罗峰过来护士台找她了，看到她手上的清单说，“我妈给我准备了一张卡，说是给我的大学基金，大概有十万，你先拿去用。” 方程看着罗峰，鼻子有些泛酸，“你妈给你上大学的，我怎么……” 罗峰拍拍她的肩膀，“大学又不急，还有两年呢，你先拿去用，到时再还给我就是了。” 方程想想自己在酒吧的工资，两年的时间是绝对能还得上的，便点了点头。 罗峰揉揉她的头发，“其他都是小事，只要人没有生命危险才是最主要，你等我会儿，我现在回去给你拿卡。” 方程拉住他，“天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吧，省的来回跑，护士说明天交也不晚。” 罗峰说，“好，明天一早我就送过来。” 方程恩了声，上前搂了下他的肩膀，“谢了。” 罗峰说，“能帮上点什么，我也很高兴。” 第二天，方程拿着罗峰送过来的卡去柜台缴费，只是，收银的人员在电脑上点击了几下却又将卡还给了她，“病人的账户余额还有几万，你确定还要再缴？” “几万？”方程不由提高了嗓门。 “是的，刚不久存的。”收银的工作人员说。 “多少？”方程问。 “十万。”对方说。 十万？ 她身边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十万的人并没有几个，而在这其中，知道她妈住院的也只有周元了。 方程发了会儿呆，忙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刚一接通，方程就问，“你在那儿？” “干什么？”那人的语气有些生硬，估计还在生她昨天没让他进病房的事。 电话背景音很吵，根据传过来的只言片语，人应该还在医院里头，方程边说边走出大厅，“我知道你还没走，你在那儿，我去找你。” “你赶紧松手，我不正跟你拿的吗。” 电话那端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方程忙往医院门口左边看，只见一个黑瘦黑瘦的脏兮兮小孩子正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 素有洁癖的少爷眉头拧成了一团，却也没把那孩子甩出去，直到钱递到他面前，那小孩才算是放了手。 第108节 周元拿出纸巾擦了擦，脱下身上的外套丢到那孩子头上，“这个也给你。” 刚才还勇气十足的小孩儿这会儿愣那儿了。 周元就站在那儿数落他，“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这都谁教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我给你，我给你，你还抱着不放，你听不懂人话，还是脑子有坑？” 方程哭笑不得，看到不少人驻足，忙上前将人拉到一边，“他要是不这么一抱，也就没有那么贵的外套了。” 周元冲她哼了声。 方程又说，“他要是知道你大少爷有洁癖，肯定抱完上边再抱下边，这样又能得到一条裤子。” 周元狠狠瞪了她一眼，“都说了我没有洁癖。” 方程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理他的，这样的孩子我见多了，他们很多都是背后有大人盯着的，凄惨身世也很多都是编来骗钱的。” 周元不以为然道，“即便是骗钱，骗不到钱这么小的孩子回去会有好果子吃啊。” 方程瞅着他愣住了，“……” 周元扭头问她，“你找我做什么。” 方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便随口问了句，“你人都来医院了，怎么不上去？” “我这么见不得人，上去万一影响了病人的心情，那我还不罪孽深重啊。”某人讥讽道。 方程噎个半死，冲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然后掏出罗峰给她的那张卡递到他面前。 “什么意思？”周元停下来问她。 方程说，“我知道账户里的钱是你存的，这卡里刚好十万。” 周元倒也没否认，只是拧着眉头问她，“你那来那么多钱？” 方程说，“罗峰把她妈给他准备的大学基金先给我用了。” 周元听了，冷笑了声，“拿罗峰的钱还我？能用罗峰的不能用我的？” 方程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拿着卡结结巴巴道，“谁的不都一样，只是我……” “只是什么？”周元打断她，“谁的都一样，你怎么不把卡还给他？你分明觉得我不如他，这亲近疏远已经很明显了。” “我，我没有那么想……”虽然事实如此，“罗峰的钱两年后才用，我想……” “我的钱压根就用不上，更不用你着急还。”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少爷，口气就是那么地横。 接着他又嘀咕了句，“当然，你要是不还，那就更好。” “不还还好呢？”方程伸出手，“那你再借我一千万吧，这回我坚决不还了，十万还值不当我拼人品。” 周元照她手上狠狠拍了下，“你那里还有人品。” 周元的钱没还上，方程拿着卡回去了。 一路上给她愁的不行，没钱时愁，有钱时还是愁，人家罗峰把上大学的钱都拿来给她用了，然后她再还给他，说用不上了，用了周元那个少爷的，人家有钱，不还他都行，这不是打脸吗？ 可不管怎么难开口，在罗峰再一次来医院时，方程还是把卡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罗峰看着她，“肇事者找到了？” 方程说还没有，“周元找了人问，说是已经有了线索。” 罗峰说，“没找到你给我干什么？难道医院不催你缴费？” 方程低下头，没好意思吭声。 罗峰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你找周元拿的？” 方程连忙解释，“不是我找的他，是我早上去交钱的时候他已经缴过了，再还给他，他不要，说是钱不急用。” 罗峰自嘲道，“岂止不急用，像他那样的人家，捐个款都不止这么多。” 罗峰没再说什么，一把接过卡收了起来。 方程的表情很是尴尬。 方程她妈的腿不能动，需要人贴身照顾，即使出院回到家也要三个月的恢复，方程给老班请假说请三个月，老班自然不同意，只准了半个月的假，说是到了后面再说。 看到自己不能动，方程又不上课天天照顾她，方程她妈的心情自然好不到那去，没少发脾气。 顾着她是病人，方程鲜少的没顶撞她，任她说，说的烦了就干脆躲出去到外面抽烟，当然也不敢躲太久，就待回去。 所以说，方程恨死了那个肇事者，他要是好好开车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给别人家造成这么多痛苦了。 没有两天，肇事者就被抓了回来。 方程到了交警大队，看到那人，二话不说，也不管现场的警察，上去就把那个肇事者踹到了地上，“叫你他妈跑！” 那个肇事者也是个怂货，趴在地上抱住头，身体抖成一团。 方程跟着还要去揍，旁边的警察不愿意了，当面他们的面揍人，这还得了。 “干什么？”警察严厉制止。 陪着她来的周元，忙把人抱住，“主要是太气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呢。” 警察看了周元一眼，语气缓和了许多，“不管怎么说，这里有我们，再气也不能动手，动手能解决什么问题。” 第109节 之后就是做笔录取证调查走相关程序。 方程跟混混打交道比较多，跟警察那打过什么交道，而且相对来说她是很杵他们的，有种看见就腿抖的感觉， 所以方程觉得自己应该算不上什么好人，好人看到警察是不会抖的，只有坏人心虚的人才会这样。 再加上她才十几岁，表面看着凶悍，内心还是很恐慌的，尤其面对警察的询问。 好在有周元，人脉这个东西还真是实用，虽说是按程序办事，但打过招呼还是不一样的，起码能少走很多弯路，节省很多时间。 不知道是第一次见面打怕了还是怎的，肇事者并没推卸责任，愿意承担，只要不告他。 方程请假在医院陪护这事，她妈很不赞同。 可不赞同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家里的老人过来照顾吧，况且怕家里的老人有事，刘东家和许川家的两家人隔上半天都要去看看。 她大舅倒是说了让老人先到他家住，但老人不愿意，说是自己能照顾自己。 至于她小舅一家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 方程倒希望他们家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因为这些年的例子放在那里，每次露面就没什么好事过。 他小舅是某酒店的厨师，但同时还是个酗酒者。 至于是那个酒店的，方程记不清了，刚开始还记得，好像是个星级酒店，后来因为换太多家了，一年能换好几回，谁能记得住，再说也没人想要记住。 就他这样的酗酒者能在一家干长了才怪。 有时，你越不希望它怎样，它偏偏要怎样。 她妈住院的第五天，她那小舅居然来了。 见了她妈先是表达了一番心疼，再是激愤地痛骂那个肇事者。 方程就抱着胸站在窗户边淡淡地瞅着这一切。 愤概了大半个小时，她这小舅突然话锋一转，说这肇事者撞了人还跑真是太可恨了，但就是再可恨被关进监狱对咱们也没什么实际性的好处。 方程就问了，“照你这意思就不要告了，就这么放过他？” 她小舅说，“当然不是了，那能这样便宜他，让他赔钱。” 方程说，“那人说了会承担医药费。” “医药费那儿够？”她小舅说，“在家修养不待要营养费啊，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以后要是留有残疾还有残疾费呢，方程你还小，不懂这些，七七八八加起来能赔几十万呢，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来管，我有朋友认识交警大队的人……” 方程不等他说完，直接赶人了，“我妈该休息了。” “要休息？”她小舅愣了下，然后起身，“那行，休息，是要好好休息，那我先回去，这事你们好好考虑下，然后给我打电话，随时都行。” 方程沉着脸将人送到门外，“没什么可考虑的，这事有警察呢。” 回到病房，方程见她妈正挣扎着下床，气不打一处来，“你干什么啊？”忙上前扶住。 “上厕所。”她妈说。 “你是小孩啊，就不能等我回来带你去。”方程吼道。 “我总不能一直要你带我去厕所。”她妈说，“那样跟个半残废有什么区别。” “医生不交代了，前期这腿不能吃重，你不知道啊。”方程说，“你能不能成熟点，等它长好了，你想怎么就怎么样。” “说的轻巧，谁躺在这里谁知道什么滋味。”她妈说，“我是一刻都躺不了，看着你在这儿上不了学，我更是心烦。” “我都还没烦，你倒烦上了。”方程说，“照我说那学干脆不上算了，反正也没劲，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出去找份工作，我有个朋友，说可以帮我找份晚上的工作，工资也不低，比你开小卖部还多，这样以来，我白天可以照顾你，晚上还可以去工作……” “什么工作能赚那么多，你一个什么文凭都没有的人能干什么？给人扛麻袋啊？好好读你的书，别想些有的没的，不上学，除非我死了。”她妈说。 方程叹了声气，没再提不上学的事，等把她妈从卫生间扶上床，就嘱咐她妈，不要相信她小舅瞎扯的话，住院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现在一来就主动帮忙，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还用你说，那是我哥，我不比你了解他？”她妈说，“对了，我住院花多少钱？你怎么缴的费？卡在我那屋抽屉里，要是不够，看能不能找你大爸大妈家借点，等以后再还他们。” 方程不耐道，“这些你就别管了，没花多少钱，我那里够，之前兼职的钱不是一直都没花吗？” 她妈哦了声，然后叹了声气，“咱家也不知道怎么了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呢，等我出了院，你就赶紧上学去，都要考试了，又耽误这么多课，还不知怎么补呢。” 方程没接她妈的话，其实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请它三个月的假，一个是老人，一个大腿骨折的人，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方程没经过这些事，其实，那天并没明白她小舅话里的意思，直到后来那个肇事者的家属找到医院来，她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是可以私了的。 肇事者是乡下来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货车司机。 来医院的是从乡下赶过来的妻子，还带着个三岁男孩。 人很淳朴老实，来了先是一通道歉，紧接着，就搁下孩子帮着照料，还从身上拿出一个存折交给方程，“现有的就只这么多，你先给大姐缴上，剩余的医药费，家里人正在想办法凑，你放心出院的时候，我们一定给你凑齐。” 方程没接，退还给她，“这个后面再说。” 那妻子还以为她是嫌少，一个劲哀求说家里人正在凑呢，孩子他爸无论如何不能进去，否则他们一家算是完了。 方程最终还是没接，因为她心里有气。 撞到的幸亏是大腿，要是别的地方，那人岂不就没了。 每每想到这个，方程就冷静不下来，恨不得杀了那人，他的一时疏忽造成的可是别人家无可挽回的后果。 第七十六章 表白 那妻子每天一大早就抱着孩子过来照顾，帮她妈擦身体，买饭什么都跟方程抢着干。 第110节 方程本来是想赶她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却没这么做，或许是看着她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吧。 方程把她小舅赶走后，没隔两天，他又来了，这次跟小舅妈一起来的。 来时还带了一束花，进来就自己找瓶子去插，感觉跟自家人似的。 她小舅妈是卖化妆品的，什么牌子，不知道，反正死贵死贵的，一套能要好几千，而且还总把自己装扮的光彩照人的，嘴霹雳啪啦，打从进来就没停过，都是在数落肇事者的罪行，还说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这样的人。 那妻子吓的脸蜡白，一句话都不敢吭。 后来方程实在听不下去她小舅妈的长篇大论，离开病房去外面抽根烟，她小舅跟着出来了，神秘兮兮地对她说，“我刚才试探过了，这家人都胆小，没见过什么市面，我们至少能给他们要这个数。” “四十万？”方程惊讶了声。 “对。”她小舅说，“这事我来办，最少也能拿到三十五万。” 方程看着他小舅摇摇头，直接走了出去。 方程没给他回应，以后这事算完了，可谁知等她抽根烟回来，就看到那妻子抱着孩子蹲在门口抹眼泪。 “你哭什么啊？”方程问她。 看到方程她连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我知道医药费用不了那么多，你看这样行不行，剩余的钱，我们分期还，每个月给一些，地和房子不能卖，卖了我们一家就真要完了，没法活了。” 方程说，“给什么？” 那妻子说，“你放心，五十万，我一分不少地给你，但是要给我们时间，孩子他爸被抓的话，就更没钱给了。” “五十万？”方程猛地提高了嗓门，阴冷地看着慌张走出来的她小舅。 她小舅慌乱地斥责那妻子，“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咱两谈，她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事，你怎么还跟她说……”扭头转向方程缩了下脖子干笑道，“这事还在谈呢，价钱自然是往高里要了，到最后都一并给你们……” 方程信他的鬼话才怪了，难怪他一直主动要办这事，合着是想从中牟利啊。 方程气得浑身发抖，上去一个擒拿手将他制住，拉到隔壁的热水间，将人摁在墙上，“我说你怎么跑来了？原来是为这个，你还是人吗？姥爷从生病到去世你没照顾过一天，也从来不看，姥姥也是如此，现在我妈躺在那里，差一点连命都没有，你却还拿她谋财，你简直畜生不如。” 方程的拳朝他的肚子砸下，“真以为你是长辈我就不敢怎么着你是吧？打你的还少了？我早警告过你，别惹火我，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喝酒，滚。” 方程松手转身，便看到那妻子抱着孩子惊愣地看着她。 方程擦了擦手，“别听乱七八糟人的话，在我们家只有我说了才算，他们？什么都不是。” 方程直接走进病房，将瓶子的花拔出，一把扔到她小舅妈怀里，连人带花直接推到了门外，并关上了门。 她妈看到她这样，一句话都没说。 方程气得胸腔剧烈起伏，就问她妈，“你不想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她妈端着杯子喝茶，气定神闲的，“做什么我都不奇怪，他那人我早不期待他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她自己倒是清楚的很，方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方程有两三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姥姥一人在家怎么样了。 等那肇事者的妻子来医院照顾她妈时，方程嘱咐了几句便回了趟家。 老人家身体不好，经受不住太大的刺激，车祸的事，还是等她妈手术完一切顺利后才告诉的她。 就这，听完后还心跳加速，血压飙升呢。 当时，方程赶紧将提前准备好的药给老人家服下，看了她大半天，没见患病才总算松了口气。 车祸这事，谁听到都能吓一哆嗦，更何况是老人了，虽没病倒，但身体却大不如从前，骤然又苍老许多。 之前总喜欢到院门外跟人聊天晒太阳，听大妈他们说现在几乎连院门都不出了。 方程到家，推开院门走进去，喊了声姥姥没人应，人呢？ 方程不由快走了几步，心里害怕别是再出了什么事，要是那样，还不如让她大舅接走住几天呢，再不行，带到医院看着也好啊。 靠近厨房的时候，方程听到里面有说话声，走到门口，她看到了她姥姥以及自从那天缴完费就再没见过的周元。 两人在厨房里正在做饭，周元拿把刀剁饺子馅，她姥姥在一旁和面。 方程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很是不理解。 他怎么会在这儿？ 周元扭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她，也没什么表示，继续剁饺子馅。 方程给姥姥使了个眼色，姥姥走出了厨房。 来到客厅，方程瞅着厨房的方向，不由小声问，“他怎么在这儿？” 老人白她，“他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方程语噎了下，“他，他来我们家至少也该给我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吧，怎么能贸然就来了呢？” 她姥姥说，“一点都不贸然。” 方程看着她姥姥，不可思议道，“我不在家时，他该不会不是第一次来吧？” 她姥姥没说话，方程不由提高了嗓门，“还真是，他想干什么啊？” 她姥姥走去倒水，“能干什么？人家喜欢我这个老太婆，看家里没人就过来陪我了。” 方程无奈地喊了声姥姥，“他不是刘东，也不是许川，他可是……” 第111节 “我都知道。”姥姥不耐地打断，“不就是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吗？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人家孩子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也不嫌弃我唠叨，能耐心地陪我，我就认为是个好孩子，别说人家，就说你从来就没陪我在厨房里做过饭。” “他……”方程指着厨房里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货不知给她姥姥灌什么*药了，竟然让她这么偏袒他。 “别他他了，这次你妈住院的事，人家孩子肯定也没少帮忙。” “你怎么知道？” “我是老了，可还没瞎，有眼睛看呢，面和好了，那孩子也把馅儿剁好了，你帮着包饺子去，我累了，去躺会儿。”她姥姥扶着腰往房间走。 “没事吧？”方程忙去搀扶。 “能有什么事？”她姥姥一把拍掉她的手，“我还没老到让人搀扶的地步。” 方程站在客厅里是满头的黑线。 心烦意乱地抓抓头发，叹了声气，转身朝厨房走去。 周元已经把馅儿剁好了，正要装进盆里，加料搅拌呢。 方程走到跟前，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没话找话道，“你知道加什么？还有加多少？” 周元瞅了她一眼，指指盆底她姥姥已经放好的料，意思很明显，如果再不会，那不如死了算了。 方程干笑了声，然后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来这儿，当然，她更想问的是，那天晚会他为什么要亲她，两人当时可并没喝酒，都清醒的很，是故意捉弄？玩笑？还是其他？ 至于其他所包含的意思，方程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这人又出现在家里，还不止一次，就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香油递给我。”周元说。 方程在瓶瓶罐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那瓶是香油，一看就知在家没做过什么饭。 周元在馅里加了些，然后又递给她说，“我能感觉到你妈不喜欢我，可能不想看到我，不过，你姥姥似乎很喜欢我，也很高兴我过来陪她。” 方程说，“老人都喜欢家里热闹些，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忙，也要上课，那能老陪着她，我会让大妈他们多过来看看的。” 周元搅拌着馅儿，“我也没什么事，课上不上都一样，影响不了成绩。” 方程嘴巴张了张，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擀面皮你应该会吧？”周元突然问她。 方程点点头，“会。” 周元走过去，将面盆递给她。 方程洗洗手，然后开始在面板上揉面。 方程擀面皮，周元就在旁边包。 外形虽不怎么好看，但中规中矩的，也是那么回事，这给方程惊讶的，上次这货可是连面都不会煮的，现在饺子都包上了，这进步也太大了吧，就连她，每次包饺子也只有擀面皮的份。 周元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随意说，“包饺子并没什么难的。” 方程不由哼了声，“在你身上，似乎什么都不难。”学习吧，人家连课都不上，照样年级前几名，才艺吧，人家还组过乐队，水平也不差，篮球吧，人家还是队里的主力，不管是家世还是能力，都不是问题，跟他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周元看着她说，“这只不过是包个饺子。” 方程瞅瞅他那无辜的样子，也不由叹了口气，跟他计较这些也的确是好笑，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白皙的脸，嘴角带出狡黠的笑，用沾满面的手迅速照他脸上抓了把，“包个饺子是吧？” 周元赶紧拿手去擦，“你过分了啊？”说着，也抓了面反击。 两人在厨房里追逐着朝对方脸上抹面粉，谁也不示弱，都没注意到外面来了人。 等方程看到许川站在厨房门口时，周元正从后面抱住她往她脸上抹面粉，虽说之前跟刘东跟许川也没少这样无拘无束地打闹，但看到大师兄那一刻，还是立马心虚起来，下意识甩开了身后的人。 周元发出一声闷哼，方程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把周元甩到了后面的铁架子上，并且此人脸黑的吓人，就那么直愣愣地瞪着她。 许川似乎也不高兴，在门口站了会儿，一言不发往外走。 方程顾不得其他，赶紧追了出去。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方程边追边说。 许川突然停了下来，“那是怎么样？” 方程忙说，“我们闹着玩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许川凝视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我也没说有什么，你急什么？” 方程说，“能不急，你都气的要走了。” 许川说，“谁要走？我只是去看看姥姥，想着看她煮饭没有，没有的话，我给她送。” “没要走啊。”方程尴尬挠挠头，“那，那就好。” 两人沉默了会儿，许川问，“他怎么在这里？” 方程吭哧了会儿，“他，他来看姥姥。” 许川看看她，“一个富家公子哥，专门过来看姥姥，看来姥姥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方程只能干干地笑，无话可说，同时心里也是无比的酸涩。 许川接着提到了肇事者，“我听你大妈说，你不准备告了。” 方程说，“告了又能怎样？反正已经是这样了，把他关起来，连医药费都赔不上。” 第112节 许川想起来什么说，“我听你大妈说给你钱你不要，动手术可要花不少钱，你那来那么多钱？” 方程低下头，“有人帮拿出来了。” “谁啊？”许川问了一半，突然哦了声，看向厨房的方向，“是他。” 大师兄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方程忙解释，“不是我不要大妈的钱，是他一早就给缴上了，之前都没跟我说。” 许川盯着她，“那就还给他，又不是很熟的关系，那能用人家的钱。” 方程说，“也不是不熟，还好了。” 许川半天没说话，掏出根烟点着了，抽了几口，又拿脚踩灭了，然后对忐忑不安的方程说，“姥姥在休息，我就不去看了，你去煮饭吧，我走了。” 方程忙说，“正包着饺子，很快就好了，你留下来一起吃吧。” 刘东看看厨房的方向，又掏出跟烟，只是吊在嘴上，没点，“不了，店里还有事，要赶着回去。” 方程把大师兄送到门口，直到他的身影看不到，她才转回身，关上了院门。 走回厨房，看到周元，方程心里不由叹了声气，看看这脸黑的，显然气的不轻。 “那，那个没事吧？”方程赔着小心问。 周元包着饺子不搭理她。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一着急就……”方程找着借口。 周元突然打断她，“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那是本能，生怕别人误会了什么。” “绝，绝对没有，你想哪儿去了？”方程梗着脖子狡辩，“能误会什么？”她干笑了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这你待问你大师兄才能知道。”此人语气阴阳怪气的。 方程想发火，可立马想到自己理亏，只得强行压下，“给我看看你的胳膊，看有没有碰伤。” 周元扒拉开她的手，不给她看，方程趁他不备，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撩起了衣袖，胳膊上撞了好大一块儿，都出血了，触目惊心的，给方程吓了一大跳，赶紧拉他起来，要陪他去医院包扎处理伤口。 这人却死活不去，拉下自己的袖子，继续包饺子。 方程没法，就去拿医药箱帮他处理，他还是不让，方程都想把他按那儿绑起来强行处理。 可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敢太过造次。 方程的心里一直不好受，不时偷看那人的神色。 饺子包好后，陪姥姥吃了顿饭，方程带着剩下的饺子去了医院，还是周元送她的。 只是，从许川离开，两人都没什么言语上的交流。 车子到了医院，周元说到了。 方程拿好东西，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只是，脚都伸出去一半了，想到什么，方程烦躁地收了回来，重新关上了车门，扭头看着周元，鼓了好几次气才问出口，“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话问出口的瞬间，方程就已经后悔了，可不问，憋在心里也很难受。 她说完这话，就见周元缓缓转过头，眼睛深邃地凝视着她，半响吐出一个是字。 方程抖了下，手中的东西落了下来。 里面有吃的，方程赶紧手忙脚乱地抢救，头钻在车厢里，庆幸在落地之前给抢救住了，只是起身的时候忘记了头顶车厢，直接撞了上去，撞的是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方程揉着头坐直身子，露出个尴尬的笑，“你可真会开玩笑。” 周元幽幽地看着她不说话。 方程收起笑容，扭头望向前面，见车抽屉里有烟，便抽出一根点着，吸了几口，再次看向周元，“你捉弄我的吧？” 周元还是没说话。 方程见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半饷后，吐出了一口气，不由嗤笑了声，“感觉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会看上我？我……” 周元把玩着打火机，“这种事若能选择，我也不想。” 方程盯着他看了半天，再次确定这人不像是开玩笑，方程打开了这边的车窗，看向外面，不由想起了之前的种种。 这么一想，才觉得之前的事的确有很多的疑点。 尤其在平安夜那天，他说他有了喜欢的人，指的就是自己吗？还说喜欢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听那语气，好像要是能控制，就绝对不可能喜欢她，好像喜欢她是多么糟糕的事情似的，自己就那么不受待见？ 当然，自己的确算不上什么太好的人。 话挑明了，可也没见周元再说什么，这淡定的态度，让方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反倒是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刻安静不下来，这他妈到底是谁喜欢谁啊。 被表白的人比表白的人还狼狈，紧张，这世道是不是反了啊，当然，如果这算是表白的话。 方程一把摁灭烟，扭过了身子，“少爷，那个啥，你别看我大大咧咧的，开起玩笑来也没个底线，其实我这人吧还是很传统的，玩不起那些……” 周元打断她，“你觉得我是玩玩？” 方程说，“那还能咋地？” 周元突然反问她，“你对你师兄的心思难道也是玩玩？” 第113节 一提及这个事，方程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怒瞪了他好几眼，“你能不能别提这事？” 周元反驳，“你当我想提？别总把自己想的那么高贵，把别人想的都那么不堪。” 方程摆手，“好好，我说错话了，这事我道歉，可是，我们都太小了，早恋真的不好。” 周元听了冷笑连连，“什么早恋不好，我看是对象不对吧，换成你大师兄你还会这样说？” 方程叹了声气，倒在了椅背上，无力反驳，半饷后才说，“你明知道这点，还……” 周元说，“你干脆直接明说了，不喜欢我不就得了，拐那么多弯也不嫌累。” 方程满头黑线。“……” 这时，周元突然缓缓靠近她。 方程吓的一哆嗦，赶紧推开他，“干什么啊你？” 周元突然笑着说，“你以为我还像上次一样要亲你？” 方程眨巴眼，难道不是？ 周元说，“你脸上有面粉，我想给你擦掉，我倒是想，只是要等到你点头之后。” “我点头？”方程不可思议地提高了嗓门。 周元说，“是，我对我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总有会那么一天的。” 方程哼了声，“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当自己是谁？无人能挡？都要喜欢你是吧？” 周元挑衅地说，“我是这么觉得的，不信可以试试吗？就怕你不敢，直接跟我隔离起来，连面也不见。” 方程不由嗤笑，“你这脸待多大，才能装得下你那自信爆棚的心，当我是那些小姑娘？勾一勾我就能上钩，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先撇开这些不谈，咱们还是朋友，我至于吓的避而不见？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坦荡的很，心坚的很，对于一切的妖魔鬼怪都视而不见。” 周元听完，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笑看着她，“希望你的心能跟你的嘴一样的硬。” 方程哼了声，拿着东西，跳下车走了。 一直走到住院部，才停了下来，没急着上去，在楼梯上坐了下来，拿出烟点了，不停地往后抓头发，啃指甲。 完全没有车里的镇静样，心里琢磨这货什么时候对她有这心思的，还有以后见了面该怎么面对。 其实，若不是周元说，她真想以后来个避而不见，简直太尴尬了，先不说她对大师兄有不一样的感情，就是没有，她跟周元也不可能啊，撇开自己不谈，光她妈这一关都过不去，她妈很不喜欢周元这点她太清楚了，知道了还不闹的天翻地覆，估计都能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上学也要拆散他们。 那天谈过之后，周元倒是肆无忌惮了，越发频繁地出入她家，一天在他帮着修理坏了的椅子时，方程抱着胳膊走了过去，“这是干什么？” “修椅子。”他说。 “你大少爷现在连椅子都会修了，改天说不定还能做出把来。”方程说。 周元抬头莫名地看她。“……” 方程蹲下身，“你做这些为了什么？为了让我答应你？” 周元说，“为了你姥姥，当然，也有你一部分原因，不过，做这一切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是想帮你减轻一些负担，没别的意思，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 说的轻巧，不要有什么负担？她没负担才怪。 方程起身走到姥姥房间，老人正在房间里换衣服，旁边的桌子上放置着一件新物件，走近一看，是台唱片机。 方程忙问，“那来的？谁买的？” 老人正对着镜子戴围巾，头也不回道，“还能有谁。” 这台唱片机一看就不便宜，方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不会又说人家喜欢你才送你的吧，这东西可不便宜。” 她姥姥回头，“喜欢我怎么了？他愿意送，我干嘛不要。” “姥姥。”方程头疼不已，“非亲非故的，再说人家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他再来，你别给他开门。” “我为什么不给他开门，人家孩子对我挺好的。”她姥姥不同意，“我看你也快跟你那个妈一样了，思想老旧，又固执，什么才叫一路人？家庭出身就能决定是不是一路人？思想狭隘，做法粗暴，整天不许你这个不许你那个，也没见你有多乖，多听话，倒是没少叛逆。” 她姥姥又说，“堵不如疏，这道理连我一只脚都快进棺材里的人都懂，她却视而不见，年轻时，看到的只是对和错，看待一件事，不是对，就是错，什么事情都想争个明白，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这个世上大部分事都是介于对和错之间的灰色地带，没有纯粹的对与错，也不是任何事都能弄的明白的，该发生的事，你强行阻止也没用，不该发生的，你强求再多也徒劳，你妈之所以会这样，全因为她那个好强的性子造成的。” 方程没吭声，看到她姥姥一副要出门的打扮便问，“这要去那儿？” “去医院看你妈啊。”她姥姥叹了口气，然后朝外面喊了声，“孩子，你好了吗？” “马上就好。”周元在外面应道。 “他也去？”方程不由问。 “他去送我。”姥姥说。 “我带你过去，叫出租车。”方程说。 周元走过来说，“我不进去，我把姥姥送过去，在外面等。” 姥姥说，“进去怎么了？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周元笑着帮老人拿包，相携着走了出去，竟然没一个人问她要不要去。 她妈住了大半个月，终于要出院了。 方程一早，就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里里外外的都擦了一遍。 前前后后办理完毕，方程把她妈带回了家，安置好后，问她妈想吃什么，然后出去买菜。 买回来便亲自动手做，包饺子。 第114节 她妈是就这一样能拿得出手，而她自己是就这一样做出来能吃。 吃完饭，看她妈心情似乎不错，方程便开口了，说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她把家里处理的井井有条，那意思是想说她已经能独当一面，能用成年人的头脑思考了，能决定一些事情。 她妈瞬间警惕，“你想决定什么？” 方程吞咽了下，“我，我不想上学了。” 她妈给她的反应是，拿起拐杖就要揍她。 方程赶紧站起来，跑到门口，“你腿都不能动了，不上学，刚好还可以照顾你，我连饭都会做了，我要是上学，可就没人照顾你了，上厕所你都去不了。” 她妈说，“这个不用你管，我早跟人说好了，街对面的你王奶奶会过来帮着照看，明天你就去上学，还是那句话，想不上学，除非我死了。” 方程郁闷至极地回了房间，前前后后白讨好了。 方程一到教室，杜晓丽和孙艳等人就围了上来，询问她家里的事，当听到她说不上学她妈拿拐杖揍她时都毫无同情心地笑她活该。 杜晓丽说，“你要是不来上学，那咱们班可少的不止你。” 方程忙好奇地问，“还有谁不想上了。” 杜晓丽说，“你同桌元少啊，你没来的这段时间，少爷也没出现几次，来了也是一个人坐在那里郁郁寡欢，望眼欲穿的，照这样，你要是一旦不上，那少爷估计也不会来了，你这一走，咱们班可损失惨烈。” 听到这番话，方程的身体瞬间僵硬那儿了，“不，不是……” 杜晓丽接着又拍着她的肩膀说，“要不是知道少爷跟你关系好，我都要以为少爷喜欢的人是你，孙艳，你说是不是，方程不在，少爷是不是魂不守舍的。” 孙艳看看方程，笑笑没吱声。 方程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吓的她，差点没把心蹦出喉咙眼。 刚松口气没多久，杜晓丽冷不丁又问了，“你知道少爷喜欢的人是谁吗？” 方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眼神躲闪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杜晓丽叹了口气，“连你都不知道，这就难了，你要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可是压了钱的。” “你们都赌上了？”方程目瞪口呆。 “那可不，你要知道什么内部消息，一定不能藏私，到时咱们可以五五分。”杜晓丽说。 方程将书包塞进抽屉，小心地问，“都押谁了？” 杜晓丽说，“齐悦肯定有的，其他都是外班的，对了你也在内。” 方程又僵硬了，“我，我怎么可能？” 杜晓丽说，“大家也都觉得可能性不大，所以压的比较少，只觉得你跟少爷的关系好走的近而已。” 方程干笑着猛点头，内心却是狂滴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下午，方程没去跟他们打球，在教室里待了一段时间就去了食堂吃饭。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是很多，方程买好端着餐盘，正找位置时，看到不远处一张桌子，几个人围着一个低头坐着吃饭的男生找茬。 被欺负的这人，方程认识，正是上次要给她送东西的那个总被人欺负的年级第一。 方程皱了下眉，便走了过去，将餐盘砰地一声放到那年级第一的对面。 年级第一抬头看她，眼神里透着惊吓，还有惊喜。 其他勾肩搭背的几人也站直了身子，看向方程。 “谁啊你？”有胆大的人歪着嘴脸质问了。 “不吃饭就走开。”方程冲几人说了句，连看都没看他们。 “不走还能怎么样？你那冒出来的……”那人挣着想往方程跟前去，中途却被同伴拉住了，“我们这就走。” 方程冲着这几人的背影警告道，“跟其他人通声气，再敢欺负，小心他的爪子。” 几人听了，离开的更快了。 方程坐下，挪了挪餐盘，拿起筷子，边吃边问，“这些人为什么老欺负你？” 对面那男生嘴巴蠕动几下，却没吭声，拿着筷子的手紧紧攒着，都能看到突出来的青筋，眼睛也不敢往方程身上看，好半饷，才结结巴巴说，“谢，谢谢。” 这次这人没带眼镜，五官显得清秀精致，头发还带着小卷，跟个误入人间的兔子似的，与周围格格不入。 这副样子也难怪总有人喜欢欺负。 “丁，丁浩。”那人又说。 “你叫丁浩？”方程说。 那人点点头，“上，上次，我去找你……” “给我送东西。”方程说。 “还，还在我书包里，等会我跟你拿……”那丁浩说。 “拿什么啊？”周元突然出现，在他旁边坐下，手搭在他肩膀上，后面跟着刘东宋雨许耀斌等一帮打球的人。 “拿……”丁浩头低的更低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这不年级第一吗？饭吃好了吗？”周元笑看着他。 第115节 “吃，吃好了。”就见这丁浩，慌慌张张站起来，低着头小跑着离开了桌位。 方程踢了周元一脚，“干嘛欺负人家。” 周元哼了声，端起她的汤喝了口，不在意道，“谁欺负他了？不就问了句吃好了吗？就吓的跑走了，胆子小难道怪我？” 方程白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第七十七章 旧情人？ 周五早上，周元带了不少的海鲜来教室。 一帮人围在方程他们座位前抢食。 杜晓丽抢到一袋鱿鱼，边吃边问周元，“那来的？怎么跟在外面买的不一样？” 周元说，“朋友寄来的，自家做的，当然跟外面不一样了。” 杜晓丽不由感叹了句，“真好，我最爱吃海鲜了，要是能到你朋友家做客那该多好。” 周元不屑，“还有什么你不爱吃的？还想到人家里去吃，你这脸皮可真够……”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眨巴两下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转头冲方程说，“我那朋友家里在一岛上开了家度假村，正邀请我过去玩，刚好周末，不如我们一起过去……” “不去。”不等他说完，方程就打断了，若搁以前，或许她还会考虑一下，知道了他对她怀有某种心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 “为什么啊？”周元说，“你也不用担心花费，别人邀请，又不用操心这些……”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能去就是给人最大的面子似的。 方程说，“我不去，我还要在家照顾我妈呢。” 周元说，“阿姨早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这还是你说的，说昨天你要帮她煮饭，还被她赶了出来。” 方程嘴家抽动了几下，又说，“周末我还要去酒吧呢。” 周元说，“一个周末不去又不会怎样。” 不会怎样？说的多轻巧，他大少爷真是不知穷人苦，她还欠着他钱呢，正要挤兑他几句呢，旁边的杜晓丽开口了，“你那朋友可真够意思，又能度假休闲，又能吃新鲜的海产品，多好的机会，干嘛不去，方程不去，我们去。” “也是啊，干嘛不去。”刘东也在旁附和，“长这么大我还还没去过海边，没看过海呢。” 方程哼了声，“有什么可看的，跟池塘，湖一样，不都是水。” 刘东嗤了声，“亏你还是画画的，是水都不假，可湖能跟海比吗？” “的确不能比。”周元抱胸笑着附和，“等你亲眼看到了你就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了，他们两都想去，你不去？” 方程摇头，“不去。” 周元突然凑到她耳边，“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诉他们我喜欢的人是谁。” 方程猛然间愣住了，凝视着那人眉眼带笑的眼睛，结巴道，“你，你说？随，随你便……” “说什么？”杜晓丽和刘东均异口同声问。 周元清了清嗓子看着方程说，“我说了，那天晚上你们不是问我喜欢的是谁吗？” “对啊。”杜晓丽海鲜也不吃了，睁着一双闪闪发亮，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睛，凑上前，“你少爷终于要告诉我们，不再保持神秘了，卧槽，你先等会儿，我先缓缓，我这小心脏跳的，我可是压了不少钱呢，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尽管我压的是冷门，几率可以说是等于零，但难保不会逆袭冲天啊？” 周元哼了声，“居然拿我下赌注，你们这群无聊的，你压的是谁？” 杜晓丽干笑两声，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这不是闹着玩的吗？你先说你喜欢的谁，我再告诉你我压的是谁。” “是……”周元慵懒靠在墙上看着方程，“这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难道跟我想的一样？”杜晓丽猛拍了一下大腿。 “咱们班的？”刘东视线开始在班里扫射。 方程低着头，笔在纸上乱画，纸张已经被她戳了无数个洞，当然，她更想的是，拿笔直接戳到旁边那人的脑袋上，竟然拿这事来威胁她，以为她吃这一套？她怕这个？真是好笑，她怎么会怕这个，以为他说了别人就会信，就是别人信，那又怎么样，又不是她上赶着喜欢他？ “别卖关子了，快说啊，我的大少爷，快被你给急死了。”杜晓丽着急催促。 在前后不少人的好奇注视下，周元慢悠悠地说，“名字两个字，第一个字是……” “周元。”方程突然在这时喊了声，适时打断了他的话。 “做什么？”周元漫不经心地问，“周末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方程盯着他磨了会儿牙说，“是。”这个是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压出来的，冷的跟冰豆子似的。 只是，周围的人都在关心周元喜欢的人，没人注意到她这里，而且还都在催促他快说。 周元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然后干咳了声，放下腿，坐正身子，翻开下节课要上的课本，冲一众人说，“快上课了，赶紧各回各位。” 这就完了？弄了半天，连个人影子都没问到，周围的一帮人都不干了，个个愤愤不平，那有这样干事的。 杜晓丽凶神恶煞指责，“耍我们的，是吧？” 周元一副无辜的表情，“什么时候耍你们了？” “还没耍，那你告诉我们你喜欢的人是谁。”刘东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周元给了他们一个傲娇的白眼。 “是你说要告诉我们的。”杜晓丽质问。 周元抹了一把脸，退后些距离，“别靠我那么近，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 “你说了。”杜晓丽不甘心强调，“你让方程说说，他刚才有没说，这么多人看着，你少爷休想抵赖。” 第116节 周元慢调细理道，“脑子不好使，还怪别人，再回忆下，前面我说了什么，我只说，那天你们问的问题，可一句没提要告诉你们是谁。” 杜晓丽受不了地啊啊两声，“你还说没耍我们，你就是耍我们玩的，我要是再相信你少爷的话，我就不姓杜，方程，你别不吭声啊，你给评评理，他到底说了没说，他这么耍我们，你怎么还忍的了，你应该揍他。” 方程被杜晓丽晃的头晕眼花，面对她的问题，不由干咳了声，垂下眼帘，“我，似，似乎没听到。” 杜晓丽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没听到，你必须待听到啊，这么劲爆重要的消息，不能就这么放过少爷，卧槽，该不会你两一伙的，合起来耍大家的吧？” “你想太多了。”方程说。 杜晓丽突然抄起一杯水，冲着周元威胁道，“管你说没说，现在老实交代，那人是谁，否则，这杯水就要到你的身上去了。” “你疯了。”周元紧紧贴着墙，“你敢泼？你还想不想去了？” “我……”杜晓丽举了半天，陡然放了下来，脸上赔着笑，“我跟你闹着玩的，我那敢真泼啊，就是吓唬吓唬你，谁知你少爷意志坚挺，不为所动，勇气可嘉。” 方程不屑地撇嘴。 周元哼了声，“这些还要你说。” 杜晓丽给了他个皮肉不笑的表情，不自禁地嘀咕了句，“连说都不说，可见不受人家待见，单相思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说什么？”周元突然黑了脸。 察觉说错话的杜晓丽忙捂着嘴说，“我什么都没说，我是在帮你祈祷早日得偿所愿，心想事成，大年大吉，红包拿来。” 念了一溜儿的词语，气的周元让她滚。 去的人有杜晓丽，刘东，宋雨，方程和周元五人。 出发的时候，是阴天，还下着不大不小的雨，只是到了地方，天公还真是做美，竟然是个大晴天，碧海蓝天的，别提多清爽了。 他们那里是冬天，到了这儿却跟夏天似的。 有时让人不得不感叹这世界的美妙。 车到了码头停下，码头近处停了一艘不小的船，靠近码头的近处有不少海鸟出没。 海鸟在天水一线间掠过，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面对一望无边的大海，人又何尝不是。 望着它们的心情，的确跟湖给人的感觉不同，浩荡，壮阔，气势磅礴，心情激扬，鹏飞。 在他们来之前，码头已经停了一辆车。 看到他们的车停下，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男人，哦，不，男孩，年纪顶多比他们大上一两岁的样子。 带着墨镜，穿一身白色休闲装，脖子里还装饰了一条紫色围巾，头上戴了顶帽子。 这身颇具英伦范的打扮，让方程猜测，此人有可能在国外待过。 这人应该就是周元口中邀请他们来的那位朋友。 杜晓丽一看到就忍不住惊呼，“好帅！” 这人走到周元和宋雨跟前，取下了墨镜，伸出胳膊，冲他们拥抱。 墨镜上身，谁带谁就能帅，可取下墨镜，也没让人失望，正如杜晓丽所说，妥妥一枚大帅哥。 “欢迎，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能来，一得到消息，我就往这儿赶了。”这人拥抱完宋雨，要去拥抱周元，却被他挡了下，改为了握手，“哦，忘记了。” 从他们见面的方式可以看出，他们这朋友关系应该不错，尤其对周元很是热情和尊敬。 几人聊了几句，又介绍了刘东杜晓丽方程等人认识。 此人叫马辰，据说跟周元是发小，同时也是世交。 介绍方程时，马辰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许久说，“幸会，幸会，没少听周元提起，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周元在学校……” “走不走啊，就让我们干站着啊。”周元过来打断。 “那能，这就上船，早准备好了。”马辰冲方程眨了下眼，便去招呼人上船。 眨的方程莫名其妙的。 几人都没去过海边，更没见过这么大的海域，上了船，方程刘东杜晓丽便跑去栏杆处往下望。 杜晓丽兴奋地哇哇直叫，一直让方程帮她拍照。 至于刘东刚站了会儿，就不行了，说有些头晕，跑回去躺那儿了。 杜晓丽没少嘲讽，说大男人竟然还晕船，说完转头问方程，“你晕吗？” 方程摇头，她虽然也是第一次坐船，却没感觉到晕。 周元端了两杯红酒走到栏杆处，递给她一杯。 杜晓丽见了问，“我的呢？” 周元说，“自己拿。” 杜晓丽说了句偏心，便跑回去拿喝的了。 海上风很大，浪很高，也很凶猛，不断撞击着船身，方程突然想到了看过无数次的那部经典电影。 第117节 承载了那么多人的船，该有多大，还有人们逃生时的感人情景，晚一刻都随时丧命的时刻，挤破头皮都进不了的救生艇，她都上去了，却硬是又折返了回来，生死一线，却抛却了生死，爱情真有如此大的魔力？她曾经无数次想这个场景，不时地回放这个片段。 如果换做是她，她肯定做不到这一点，她肯定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似乎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是啊，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方程双脚踩在栏杆上，不用往下看，光想一想都很可怕。 周元靠近她站着，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帮她拿着，望着远处海面深呼吸了口气。 方程问他，“你之前来过？” 周元摇了摇头。 突然，一个巨大的浪打了过来，船发生了巨大的颠簸，踩在栏杆上的方程吓的脸色蜡白。 旁边的周元丢掉手中的酒杯，从后拥着她，紧紧抓住栏杆。 浪头过去，船体平稳，方程的心神才归位。 周元在她身后，突然笑了。 笑声通过胸腔直达到她的心底，方程没好气地问，“那么可笑？” 周元说，“我不是在笑这个，我是想起了，电影里有似曾相似的一幕。” 等方程明白他说的什么的时候，脸不由红了，一把推开他，回到了刘东他们那里。 刘东一直躺在那里，方程拿脚踢了他一下，不无关心地问，“怎么样啊？要不要紧？” 刘东无力地说，“只要不动就没事。” 方程说，“晕船你也不说一声，知道的话还能给你带些药上来。” 刘东苦着脸，“我那知道我晕船啊。” 方程找了椅子坐下来。 宋雨和那马辰正在说话，见她过来，便停下朝她看过来。 马辰冲她笑了笑，“周元呢？不是说找你去了吗？说你恐高？” “谁恐高？他才恐高。”方程说着拿手指了指刚才待的位置。 这一指，差点没把她魂吓飞掉，周元那货已经没有待在原来的位置上了，这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越过了栏杆，坐在了边缘上，双腿还悬空。 谁恐高立下分明！ 关键是掉下去可跟下饺子一样！ 这货总能给她一种疯狂的感觉，很想问是不是又嗑药了，只有嗑药嗑嗨了的人才会有如此刺激疯狂的举动来。 方程吞咽了下，问旁边的宋雨，“不管他？” 宋雨说，“没事，他水性还可以。” 马辰说，“船上有救援人员，放心，出不了事。” 那边的周元还回头冲她举了举酒杯。 方程吐出口气，都不担心，她一个外人担心个什么劲。 下了船，方程搀扶着还有些晕眩的刘东，跟随他们先去了酒店安顿。 只是到了酒店大堂时，一名装扮时尚的美女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容满面地冲着他们而来。 就见周元的脸色不太好看。 旁边的马辰忙小声说，“不是我让她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在这儿，八成是听我爸说的。” “周元，宋雨，好久不见。”她要去拥抱周元，周元赶紧把宋雨拉到了前面。 宋雨瞪了周元一眼，然后轻轻抱了下，笑着打招呼，“一段时间没见，露露是越发的漂亮迷人了。” “你们也真是的，到这里玩，也不告诉我，要不是听我爸说起，我还一直不知道呢。”只见她走到周元跟前，不无哀怨道，“知道联系我哥哥，却不知道联系我，可真让人伤心。” 周元拨开她的手，“临时起意。” 这些人叙旧的时候，方程跟杜晓丽将刘东扶到沙发上坐下。 杜晓丽望着那叫露露的女子跟方程嘀咕，“这人该不会是少爷的旧情人吧？这都找上门来了，还是马帅哥的妹妹，啧啧，无论家世还是长相还真不是咱们学校的女生能比的？难道少爷喜欢的是她？” 方程看了眼那女子，没说话。 第七十八章 情感涌动 拿到门卡，方程和杜晓丽打开了房间门。 一进屋，杜晓丽啊的一声就丢下行礼，打开了玻璃门，跑到了阳台。“好美。” 阳台外面就是大海。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杜晓丽高声朗诵了那首听了优美的让人想流泪的诗，接着叹了口气，“少爷的话是对的，不亲眼见，你就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区别，之前读这首诗只觉得美，可那种美只是文字上的，是表面的，真的有一天你站在这里，站在阳台上，周围视野里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绿树，蓝天，当你被这些包围，你才知道它们带给你的震撼有多大，我真的不想走了，要是一辈子住在这里该多好。” 方程笑了笑，“你没见过大海，第一次自然震撼，可真当你长年住在海边，每天看到的都是这些，你就不会这样了。” 杜晓丽说，“或许吧，但要是每年能来住上一段时间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方程不由嘲讽，“你又怎么知道神仙过的是什么日子，难不成你见过？” 第118节 “有钱人过的日子吧。”杜晓丽说，“以前体会不到，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有钱就是好啊，你看这一整片的度假村，各种设施和酒店一应俱全，待要多少钱，马帅哥家是真有钱啊，咱们是沾了少爷的光才能来这里，否则，那里能享受到这些，方程，我决定了，我以后一定要赚钱，赚很多的钱，住豪宅，穿名牌衣服，旅游都要报豪华尊享的，对了，还要开跑车，世界上有这么多好的东西，凭什么我们不能拥有，不能体验，所以，我要赚钱，赚大钱……” 方程按下她举起的拳头，指指从酒店走出来的马辰，“干嘛还等以后，你只要拿下他，这些就都有了，不用你一丝一毫费力去赚了钱才有这些。” “说的也是啊。”杜晓丽的眼睛明亮起来，可想到什么，又暗淡了下来，“还是算了吧。” 方程说，“看不上马帅哥？觉得他不如罗峰帅？” 杜晓丽说，“也不是了。” 方程看她，“那是什么，你不是一向喜欢帅哥，我觉得马辰很帅的，不比罗峰差啊，身上带有一种英伦范的浪漫多情和绅士。” 杜晓丽说，“是这样没错，可我宁愿在罗峰那棵树上吊死，也不会去招惹他。” 方程惊讶了声，“我都没发现你对罗峰这么痴情？别人都看不到眼里了是吧？” “我对罗峰当然是真的了，你当我说着好玩的呢。”杜晓丽没好气地瞪她，望向远处马辰越发模糊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马帅哥帅是帅，可跟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他跟周元宋雨才是一个圈子的，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有些东西是看不见，但它就是存在的，他们跟咱们中间就隔着一道大沟呢。” 杜晓丽这个人看似整天疯疯癫癫，花痴又世俗的样子，但总能给她意想不到的一面来，世俗却同时也看的很明白。 她的话说到了正点上，像马辰这样的人的确跟他们不是一路，要不是周元，八竿子也打不着，更别说请他们来玩，贵宾般招待了。 “我看周围人对周元的态度，家世比马辰不遑多让，你不也整天跟他斗嘴互相挤兑吗？”方程说。 “岂止不遑多让？少爷家肯定比马帅哥家更有钱更有势力，只是打闹归打闹，我可没敢想少爷会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说到真正的朋友，咱们才是，周元看得起我，估计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杜晓丽说。 方程有些心虚地转头，“净瞎说，不是说收拾下，要下去吃饭吗？似乎还很正式的样子，说是什么接风洗尘。” 听到这个，杜晓丽回屋便躺倒在了大床上叹气，“马帅哥还好，可突然间多了个他妹马露露，我是一点都不想去了。” 方程说，“你还怕她不成？” 杜晓丽说，“不是怕她，我是怕消化不良，你没看见她看我们那眼神，合跟那里来的土包子，进错了门似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别不信，方程，我敢打包票，这女人不管是不是少爷的旧情人，但喜欢少爷这一点是肯定的，看少爷那眼神就差没黏在上面了，至于看我们，合跟玷污了她的眼睛，哦对，还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合跟我们跟她抢少爷似的，戚，还真是好笑，以为少爷谁都喜欢一样，你说是不是方程？” 方程正在想事情，没听到她的话，杜晓丽不由喊了声，“想什么呢，我在问你话呢。” 方程忙摇头，“没，没想什么。” 两人简单洗漱了下，换了套干净衣服就下楼去了餐厅。 被人领进餐厅的时候，两人是真正被震撼到了。 整个硕大的一层，只有靠玻璃的一桌，玻璃外全是满眼的海水和沙滩。 里面的装潢和考究透着满满的贵气和正式。 杜晓丽不由得抓住了方程的手，目不斜视。 而方程也不如表面表现的那么镇静，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走路的姿势跟平常还是不一样的，有些发飘。 侍应生要去拉马辰旁边的椅子给方程坐，周元却站起身拉开自己身旁左手边的椅子冲她说，“坐这儿。” 坐在周元右手边的马露露小姐不由直起了身子，目光不明地看向她。 方程一时间没动，她走向马辰旁边就是不想跟周元坐在一起，省的平白遭人怀疑，可周元这一举动，使得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她。 没法犹豫太久，只得在周元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周元帮她倒茶水，铺纸巾。 桌子上沉默了一会儿，马辰问她，“你师兄刘东呢？怎么没见下来？” 方程说，“他还是有些晕，睡着了，就没喊他。” 马辰说，“那晚一些我让餐厅的人给他准备些东西送到他房间里，严重吗？不行就叫医生给看看。” 方程说，“不用，他体质不错，睡一觉就过来了。” 旁边的马露露问她，“第一次坐船？” 方程说，“是。” 马露露说，“难怪，你们之前没来过海边？” 方程沉默了会儿说，“是。” 马露露毫不掩饰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番，然后拖长音哦了声，端起面前的杯子，小心喝着水，然后抬头又说，“忘记提醒你们晚上吃什么了，否则你们也能换套正式点的衣服来。” 方程和杜晓丽都不由愣了，这才开始打量桌上其他人的穿着。 也这才发现都是比较正式的着装，再看看她和杜晓丽却是一身平常休闲的衣服就出来了。 当然了，就是提醒，她们也没有啊，他们又不需要出席什么高端场合，自然就没有礼服什么的了。 方程没吭声，而是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喝水，脸色自然不太愉悦了，明知道的事却还问，什么意思这不摆明了吗？ “这里不比平常，那里有那么多讲究，随意就好。”马辰打着圆场。 旁边的周元小心翼翼瞅了方程一眼，没说话，却是直接脱下西装，扯下领结，松开了衬衣领口和袖子的扣子，并把袖子还卷了上去。 宋雨低笑出声。 一直低着头的杜晓丽不由抬起头来，嘴角也是带着笑意。 马露露的脸色变了变，一言不发地端起杯子喝水。 方程和杜晓丽跟他们并不熟，聊的话题自然也都是些浅显随意八卦的，比如近来听的音乐，看的书之类的。 第119节 菜上来后，马露露就问他们听什么音乐。 杜晓丽说了当下年轻人比较喜欢的音乐。 马露露就说了，你们应该多听听九十年代的，大意就是比较有内涵深度什么的，这是在说他们没内涵，最后还说周元就比较喜欢九十年代的音乐。 方程嘴角抽搐了下，谁爱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谁关心。 杜晓丽的反应只能干笑和更加的不自在。 谈了音乐，接着又谈了读书，杜晓丽这个看武侠言情小说的人自然又遭到了尴尬。 马露露又列举一堆的名人和名人的书，问杜晓丽，在这个过程中，杜晓丽几乎都是摇头，茫然，尴尬，干笑。 难受劲崩提了，反正方程是够难受得了，照她的脾气，那里会忍这个，你高贵，你有内涵，有修养，你有的你的，管我们什么事，我离开就是了。 可她也知道，现下这个场合，是不能无所顾忌的，好歹人家是邀请他们来的。 方程忍着没离开，就那么坐着几乎没吃什么。 在马露露还在讲演她的学识她的高品味的时候，周元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到了桌上。 这些注重餐桌礼仪的人，自然不会把周元的行为看做是不小心。 马露露不由停了下来。 他哥哥马辰忙说她，“寝不言食不语，这道理你都不懂，前面你讲那些有什么用，好好吃饭。” 马露露撇撇嘴算是不吭声了。 回到房间，杜晓丽和方程一样都是有气发不出。 杜晓丽更是赌气的说，“我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方程看她一眼说，“不是你和刘东吵着要来，我也不会来，现下倒好，刘东躺在房间晕着，你这个来吃海鲜的，在桌上几乎什么都没吃。” “我要是能吃得下才怪了，我怕吃了我会当场吐出来，她是故意膈应咱们的。”杜晓丽愤愤不平。 方程拍拍她的头，“我去外面找点吃的回来，不吃点东西，晚上睡觉都难。” 方程拿了钱包手机，刚打开门，就看到那马露露在斜对面的门口站着。 看了下门牌号，方程想起来房间里住的是周元。 嘎查一声，那间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以防被看到，方程赶紧折返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靠在门上，估摸着差不多人不在的时候，她才重新打开门走了出去。 方程没走太远，随便找了些吃的就上去了。 路过周元的房间的时候，下意识地停了下，静听了会儿，也没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杜晓丽吃完东西，洗洗就睡了，说是很累。 方程没有睡意，躺在床上拿着遥控器换台，外面是风吹窗纱的声音，以及海水的吟唱。 正在这时，方程听到了外面有人敲门，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找她们。 方程迟疑了下，以为是幻觉。 过没多久，敲门声又响了。 方程看看睡的跟死猪死的杜晓丽，只得下床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是周元，方程下意识就要关门，周元却是抢先一步挡着不让关。 方程看看四周，压着嗓子道，“你干什么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周元笑笑，“就是这个时候才好玩，你睡着了吗？我是睡不着，咱们出去吧。” 方程推开他挡在门上的手，“我不去。” 谁知那货又拿脚挡在了门口，“走吧？” 方程怒瞪他，“滚。” 周元说，“干嘛发这么大的火，跟我一起出去怎么了？你还怕我对你怎么样？我又打不过你，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可喊了。” 又是这一招，方程气得想踹飞他，“每次都是这一套，烦不烦？” 周元笑笑，“可你不就怕这个吗？” “谁怕了？”方程说，“喊，喊吧你，大半夜的你不在房间陪着人家你乱跑什么。” “陪谁？”周元说，“宋雨吗？” “宋雨？”方程疑惑地重复了句。 “我跟宋雨住一个房间啊，屋里只有他还能有谁？”周元说。 “你不是住这间？”方程指着斜对面的那间房。 “拿的是这间的房卡，不过我没住，我直接跟我哥住了。”周元突然笑的很开心，“你是不是看到有人敲我的门才生这么大的气？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 “吃你妹。”方程踢他挡在门口的脚，“赶紧起开，我要关门睡觉了。” 周元说，“你要是睡，我就喊了。” 方程怒瞪着他，等着他喊，“不喊你就是孙子。” 第120节 周元看着她，张口就要喊时，方程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大爷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认识了你这么个货。” 得逞的周元只是笑。 方程回去穿上了衣服，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时间不早了，外面的游人也不多。 周元不知从那里找来一辆自行车，骑上后让方程坐上。 方程紧跑了几步，坐在了后座。 他们沿着公路一路疾驶，路的左边是大海，右边是绿植。 拂面的是有些咸咸的海风，充斥耳朵的是大海的浪声。 方程扶着周元的肩膀不由站了起来。 周元在前面说，“是不是很爽？” 方程不由点了点头。 周元说，“这个时候看海才是最好的时候，我喜欢这个时候的大海。” 正说着呢，只见他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右边。 方程下了车，走近看过去， 只见皎洁神秘的月光下，立着两只兔子，正趴在那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月光通过树叶缝隙洒在它们的身上，犹如来到了月宫。 方程说，“要是有笔就好了。” 周元凑近她耳朵小声说，“可以拿手机拍下来，我带了。” 方程想了想说，“算了，相机能拍出画面，却拍不出其他的。” 周元点头，“的确，画笔着落的时候，带动的不仅是墨还有此刻的心情。” 方程回头冲他会心笑了笑，不由感概，“很美的画面。” 周元望着她，说，“是很美。”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不明的气息在酝酿，让方程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有些莫名的美妙，有些莫名的心揣揣…… 等她回过神来，赶紧移开了跟他对视的目光，跑去推起了车子，“我来骑。” “你行不行啊？”周元边说边坐了上去，“不行的话，就告诉我。” 方程骑着往前面行驶，周元在后面又唱起了那首在晚会上表演过的英文歌。 前面是一片沙滩，方程丢下车子，无力地躺在了沙滩上，“不行了，累死我了。” 周元却径直跑到海边，“我要游泳。”拖了鞋就下了水。 “哎，这里不是游泳区啊。”方程提醒无用，这人疯狂起来谁都拦不住，方程索性不管他，仰头看星星闪烁的夜空。 第七十九章 转学原因？ 游了一圈的周元一身水的上来，直接在方程身边躺了下来，枕着胳膊，望向夜空。 天上闪烁的星辰，近处低沉的海浪，似乎不忍打破这一刻的寂静之美，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仰望着星空。 “是不是有人在那里？”似乎是巡逻的保安，拿着手电巡到了这里。 一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的方程，迅速爬起来，窜到了一块石头背后，周元也紧跟着躲了过来。 “刚才还看到人影了，人呢？” “算了，走了，八成是出来找刺激的年轻男女。” “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大晚上的不好好舒舒服服地呆在酒店里，偏偏出来找刺激，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咋想的。”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还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呢，野外自然有野外的乐趣。” “乐趣有命重要吗？又不是没出过事故。” 随着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看不到，方程和周元才从石头后面出来。 出来后，方程怒瞪着那人，脸燥热的不行，真是又羞又气，竟然被人当成了野鸳鸯。 周元那货一出来就笑的直不起来腰。 方程上去给了他一脚，“你还笑。” 说完，转身推起自行车就往回走。 “等等我。”周元在后面边笑边着急追赶。 两人回到酒店已经是半夜了，方程打开房门，见杜晓丽还在熟睡，不由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脱下鞋和衣服，便也上床睡去了。 由于马辰安排了活动，第二天早早便下楼吃饭了。 吃早餐时，马辰说着行程的安排，就一些问题几人又商量了一下。 只是，从头至尾，周元，马露露方程都没参与意见。 第121节 经过昨晚，方程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仔细想又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可不知怎地，今天早上，一看到周元总感觉得不自在，不敢正视那人的眼光。 至于那人，倒没像她这样纠结，不但不纠结，还挂了一脸傻兮兮的笑。 他越笑，方程就越不自在，越堵的慌。 当然，还有一位也心思重重的，那就是马露露，一直在拿眼神看周元。 方程也不由想，昨天这位那么晚还找周元要干什么。 这问题刚一冒出来，方程就不由骂自己白痴，深更半夜的找到房间还能干什么？聊天？有多少白天不能聊，偏偏要赶到睡觉时间去聊？ 方程的目光在周元和马露露的身上扫了一遍，说实话，这两人看起来还是蛮配的，尤其还青梅竹马。 “给你喝。”周元将他面前的果汁端到了方程面前。 “……”方程茫然地看着他。 “不想喝？那你老盯着它干什么？”周元说。 她还能说什么，将果汁朝自己跟前扒拉下，不过并没喝。 那边的宋雨却是倒了一杯牛奶给周元。“喝了。” 周元撇撇嘴推开，“不想喝。” 宋雨又给他推回去，不容置疑，“玩到大半夜才回来，今天一早就起来了，不喝不行，生了病有你受的。” 周元不情愿地喝牛奶。 此人竟然怕喝牛奶，方程不由嗤了声。 那边的马露露就问周元去那儿玩了，跟谁一起去的。 周元朝方程这边看了眼。 方程丢给他个警告的眼神，赶紧若无其事的低下头。 就听他轻描淡写地说，“没去哪儿，睡不着就到外面走了走。” 方程这边刚松了一口气，那边杜晓丽突然转头看她，“对了，昨晚醒来，我好像看到你床上没人，你也出去了？” 方程陡然愣那儿了，一桌子的人都朝她看过来，尤其那马露露的眼神，看着怪渗人的，阴冷，阴冷的。 见大家都等着她的应答，迅速回过神来，强装镇定道，“我不在床上还能在那儿，做梦的吧。” 杜晓丽甩了甩头，怀疑道，“难道真是我在做梦？” 玩了大半天后，睡眠不够有些犯困的方程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躺了下来，刚想眯会，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马露露同学。 马露露同学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摘下墨镜看向方程，“听说，你跟周元是同桌。” 看这架势，想眯会的打算是要泡汤了，只得直起来些身子，点了点头。 “一起过来玩，关系应该是不错的。”马露露说。 “一般，说不上好说不上坏。”方程说。 “我还听说，你救了他一命，所以对你另眼相看，你的功夫就那么厉害？”马露露问。 方程冲她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这同学也真是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把周元的好意说成了报恩。 马露露端了杯子饮料，吸了口说，“你跟周元同桌半年了，说说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了。 当然，当着这位的面，她是不能这么说了，说了她真有可能泼她一脸饮料来。 方程捡好听地说，“成绩好，篮球打的好，歌唱的也好……” 接着吭哧了半天，实在找不出还有别的来，这么一找，竟然发现周元真心地没什么优点。 那边马露露却说，“看来，你根本不了解他。” 方程不由抬头看她。“……” 马露露说，“周元是个天才。” 方程心说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嘛，跟他同桌这半年来，她当然清楚他是天才还是蠢才了，蠢才能不怎么用功就考年级第二？ 马露露接着说，“他从小就对数字敏感，计算机程序，股票，跟数字有关的……” 方程听到这儿不由惊讶，这点她的确是没发现，光知道他这人有多二，有多疯狂，有多无赖，却不知还有这么厉害的天分，说的好像跟她印象中的不是一个人似的。 不，根本不是人，她还在为钱愁破脑袋时，人家股都早就炒上了，不仅仅家里有钱，是人本身就很有钱，如果他想的话。 这人跟人还真是没法比。 这位同学还在往下说，“周元这个人，从小就那样，对一件新奇的事物，会感兴趣，但一般不会持续太久，新鲜感过了，就会丢到脑后，比如初中时喜欢乐队就组了一个，过没多长时间也就不玩了……” 说这话时，看方程的眼神别提多意味深长了。 方程不傻，自然听的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坐回身子，望向远处的大海。 “你知道他为什么转学去你们那儿？”马同学问。 “好像是闯了祸避风头来了。”方程说。 “是这样没错，他把脑袋给开瓢了。”马露露说，“因为我。” 第122节 方程不由扭头看她。 马露露冲她笑了下，“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对我言语不干净，他上去就把那人打了，周元在你们学校不会待太久的，那边的风头已经过去了，该处理的也都处理好了，周元的家人正在帮他办转学的事，这个学期结束就要转回去了，过完年就不在你们学校了。” 马露露说完走了，方程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那感觉说不上来，就跟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回酒店的时候，看到宋雨一人坐在沙发上玩平板，迟疑了下，便走了过去，不经意地问周元转学的原因。 宋雨倒是没隐瞒，说是跟别人打架，把别人脑袋打破了。 方程愣在哪儿，沉默不语。 “这事二元没跟你说？”宋雨抬头反问了句。 “他没事跟我说这些干嘛。”方程忙回神说。 宋雨看了看她。 “怎么了？”方程不由问。 “没什么。”宋雨视线转回平板上，“我以为你们已经无话不谈了呢。” 无话不谈？方程不解地看着宋雨，挠了挠脑袋。 第八十章 后爸？ 周元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将包递给下了车的方程。 方程伸手去接，周元却没松手。 方程疑惑地抬头看他。 周元凑近了些，似乎想说些什么，方程心虚地看了眼车厢里坐着的宋雨还有杜晓丽，赶紧远离了些。 周元也瞅了眼车里，这才不舍地松了手，并小声对她说，“晚些给你电话。” 那边杜晓丽已经伸头往这边看了，方程敷衍地恩了声，赶紧冲车里的两人挥了挥手，穿过街道，往家走去。 打开院门，方程心事重重的往里走，没注意前面有个凳子，差点没被绊到地上。 姥姥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回来了？怎么心不在焉的？玩的不高兴？” 方程呲牙揉了揉小腿，扶起凳子，“没有，挺好的。” 方程将给家人带的东西拿出来，正跟姥姥谈论着游玩的事呢，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陌生男人。 方程不由停下看着那人。 那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还戴了副眼睛，一副憨厚样，相貌也周正，个子也不低，身材保持的还行，没像别的四十大叔扛个啤酒肚，平常应该有锻炼，身板略显魁梧，手上正提着个煤气罐，看起来应该是空的。 方程的眼神下意识警觉起来，因为无论是这人的着装还是气质都不像是个送煤气的。 看到方程，那陌生男人先是一愣，接着便赶紧放下煤气罐，冲方程拘谨地憨笑了声，搓了搓手，走前几步，“你是方程吧？错不了，一看应该就是你。” 方程转头看向姥姥，眼神询问。 姥姥干咳了声说，“这是你赵叔。” 方程还等着姥姥说这人是谁时，为什么给她们家换煤气罐呢，姥姥一句赵叔就把她打发了，然后热情地招呼那人，“这都中午了，你也别走了，中午饭就在这儿吃，我洗洗手就去做饭去。” 那人瞅了方程一眼，推辞道，“煤气罐换好了，我还是回去吧，改天再过来……” “什么改天？家常便饭还讲究什么时间，就在这儿吃了。”姥姥似乎没把这人当外人。 方程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那姓赵的小心翼翼看了方程一眼，干笑了下，便跟着姥姥进了厨房，“我来给您搭把手吧。” 方程木着脸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吃饭时，姥姥一直在夸姓赵的，什么竟然会煮饭了，厨艺还很是了得之类的话。 方程没吱声，瞅她妈，她妈一直安静吃饭，也没说什么，但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吃完饭，方程要去收拾桌子，那人便拉开她说他来。 看了眼在厨房里边洗碗边跟姥姥聊天的人，方程又回了房间，从隐秘的地方找出根烟，点了坐在窗台上，不断有说笑声从底下厨房里传来。 一根烟抽完，方程心里不但没有好受些，反而更加烦闷，床上的电话这个时候响了，方程摁灭烟头，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没去接，而是盯着屏幕等着它挂掉。 打电话的那人，倒是孜孜不倦，一直响个不停，最后方程干脆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等她回来，手机上竟有几十通未接来电，不由叹了口气，这人脑子还真是有问题。 方程擦了头发，丢掉毛巾，坐到窗台上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便有气无力地说，“我快有后爸了。” “后爸？”刘东在那端惊讶喊道，“真的假的？” “人就在家里，现在还没走呢，正跟姥姥喝茶呢。”方程往下瞅了眼。 “人怎么样？做什么的？长的帅吗？”刘东在那里一连跌地问，并且还说，“要不，我现在就去你家。” 第123节 方程吼了句，“欠揍的是吧？” 刘东嘿嘿笑了声，“这不是好奇吗？” 方程没好气，“有什么可好奇的，人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了，看到人只会傻笑，连句话都不会说，做什么的？谁知道做什么的？八成是做办公室的，人都坐的傻兮兮的，还长的帅吗？一大叔，丢在人堆里都揪不出来的那种能帅到那儿去……” 刘东在那边乐的不行，“在电话这边都能闻到满满的酸气和郁闷。” “滚。”方程吼道，“跟你说正经的，我姥姥对他可满意了。” 刘东说，“姥姥对谁不满意？她最希望的就是你妈和你过的好，别看姥姥年纪大，却开明的很，这事不在姥姥，还是在你妈，你妈要是不愿意，他这后爸就当不成，不过，要是合适的话，你……” 方程打断道，“我妈只要同意，我是从来不会反对的，我举双手赞成，我才不会跟她一样，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 刘东又笑道，“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真心这样想，就不会把别人说的一无是处了。” 方程哼了声，“大言不惭，真以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 “难道不是？”刘东反问，“我可是比任何人跟你待的时间都长，包括你妈。” 过了会儿，刘东后知后觉地问，“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你一直在瞒着我？” “没有的事，行了，不给你说了，我要睡了。”方程说着便挂了电话，吐出一口气，将自己摔在了床上。 第二天上学，周元在教室门口截住了她，“怎么不接我电话？” 方程呃了声，将书包抱在胸前说，“调成静音了，没看到，早上才发现，有什么急事？” 周元打量她半天，然后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出去拍的照片整理出来了。” 方程哦了声说，“行啊。”就越过他走进了教室。 走回座位的过程中，方程一直觉得背上火辣辣的，跟有道光要穿透她的身体似的，身体也不由僵硬了些许，悄悄深呼了口气。 又到了周末，一帮人一起往校外走。 周元提议去网吧组团玩游戏，刘东立马响应。 周元提出来的，宋雨自然没意见。 周元便看向一直没反应的方程，“你呢？” 方程还没回答，罗峰从后面过来了说，“我妈今天在家，去我们家吃饭吧，我妈一直唠叨着想你们呢。” 刘东说，“你不早说，我已经答应周元去网吧了，只能改天了。” 罗峰便看向方程。 周元也看向方程。 方程来回看看这两人，然后避开周元的视线说，“网吧我就不去了，好久没见阿姨了，我去看看她。” 周元盯着她一直没吭声。 方程几乎没敢多瞅一眼，就骑上车子跟着罗峰出了校门。 只是，走了没多远，她突然停了下来，对罗峰说了句抱歉，说是姥姥早上让她买米回去，家里没米了，她把这事给忘记了，他家就去不了了。 罗峰自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让她赶紧回去，说是什么时候去都行，他和他妈随时欢迎。 方程不想跟周元去网吧，但也没什么心情去罗峰家吃饭，便找了个这样的借口，这借口其实很烂，但好在罗峰并没在意。 回到家看到又出现在她家的人，方程更是不由一阵心烦。 心烦的同时，也感到一阵诧异。 这人居然没留下来吃饭，拿着外套往外走。 走到门口，碰到方程，他踌躇了下，“叔能跟你说两句话吗？” 方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这人脸上透着明显的郁闷和低落。 看到这点，方程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些，之所以这样，可想而知跟她妈有关啊，八成是跟她妈吵架了什么的。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方程要了杯咖啡，那人要了壶茶。 那人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我是你王奶奶介绍的，之前并不认识你妈，可我一见你妈，就认定了这是个好女人，当然并不仅仅指她的外貌，我说的是她的人品，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还要照顾父母，一照顾就是好多年，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是大男人都做不到，更何况一个女人……” 方程不懂他说这番话是何意，或者找她来是想要干嘛。 那人又继续说，“我离过一次婚，好多年了，一直没找，也不是没找，只是没找到想要再婚的，你也知道，离过婚的人，再婚都比较谨慎，碰到你妈后，我就跟自己说就是她了……我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但也有份体面而稳定的工作，收入还算不错，这些年也存下了不少积蓄，本身也没什么不良嗜好……” 方程打断他，“我们家就是个烂摊子。”聪明人有条件的人都不会往里跳的。 那人说，“我知道，可我觉得我能照顾好你们，你姥姥是个乐观风趣的老太太，我很喜欢，你妈经常说你不听话，不过我却觉得你很好，你跟你妈一样，独立，责任感又强……” “……”在他说这番话的过程中，方程很想说点什么来反驳，可张了几张还是没开口。 是不是出自真心的话，她还是听的出来的。 我能照顾好你们，朴实的虚而不实，没有像别的口才好的说的那样，我能让你住好房子开好车穿好衣服吃好饭之类的承诺，只这一句泛泛的我能照顾好你们。 但这一句却也让方程看到了他的真诚，踏实，靠谱。 能照顾好你们，包括的并不是物质上的，还有其他，比如时间，比如陪伴之类的。 也并不是有钱有势的人就能做到的。 第124节 虽然很不甘，但这段时间方程也在观察他，没毛病，算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她妈若是同意，她也没什么意见，她妈总是要结婚的。 方程就对对面那人说，“只要我妈同意，我没意见。” 谁知那人听了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就是你妈不同意。” 方程倒回沙发里，心里极度地复杂，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并且暗暗唾弃自己的自私。 “为什么？”她不由问。 “虽然她说了很多理由，但我觉得她主要还是在意你。”那人说。 方程愣那儿了。 “你要是觉得叔还不错的话，你就帮我劝劝你妈。”那人抹了把脸。 方程回去时，她妈正拿了本书在看。 方程诧异了下，过去很少见她看书的，不是在忙那个就是在操心那个。 方程进房间后，看了看她妈的脸色，说起了那人，并强烈表达了自己无所谓的意见。 而她妈只给她一句，大人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就把她打发了。 其实方程比谁都清楚，或许正是自己的原因，她妈才一直独身至此。 方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和沉闷，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当然找个后爸，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觉得还不如压根就没有她呢。 这个时候，她没来由地恨那个素昧谋面的父亲，不是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电话响了，周元打来的，方程心里够乱了，没心力再去应付这人。 电话一直地响，她妈都在外面喊了，方程只得烦躁地按了接听键。 第八十一章 你对我有感觉 “少爷，你除了打电话，是不是就没别的事可干了？”方程压着火。 “我没心干别的事。”电话那端传来周元低沉的嗓音。 方程愣了下，扶着额头，靠在了床上，叹了声气，“那你想怎么样啊？你不睡觉别人也要睡觉啊。” “我想跟你谈谈。”那人说。 “谈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等到白天再说？”方程说。 “白天你给过我机会吗？”那人抱怨，“你当我瞎嘛？难道看不出自打玩回来你就一直躲着我……” “我那有。”方程揉着被面。 “你有，打从回来，你跟我们打过几次球？吃过几次饭？出去过几次？一次两次也就不说了，几乎次次都这样，只要有我在，你就找尽一切的借口不出现，旁人都看出来我们有问题，更何况是我这个当事人了。”周元说。 “有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我们又不是连体婴，非要什么事都一起出现。”方程反驳。 “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心里清楚。”周元说。 “没问题。”方程说，“你多疑了。” 周元说，“我没多疑，那晚你明明对我有感觉。” 方程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恼羞成怒，“有什么感觉？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感觉？开什么玩笑。” “你能骗过自己，却骗不了我，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周元坚决道。 方程急的直揪自己的头发，冷笑连连，“我为什么要骗自己？我有毛病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魅力无人可挡，每个人都要对你有感觉啊？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觉得自己脸够大，这个世界都装不下了？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能耐到下一刻就能造火箭飞上外太空啊？” 周元说，“还说没有，没有你急什么？我太了解你了，一说到你痛处，你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你就会恼羞成怒地攻击人。” 方程嘲讽道，“你才认识我几天，就敢说了解我？” 周元说，“我不需要认识很久，也能看出你想用凶神恶煞的话语来掩盖你内心不愿承认的事实。” 方程无力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对你没感觉，也没道理需要隐瞒，你也不用逼着我去承认。” 周元说，“对我没感觉吗？对我没感觉你干嘛躲我？” “我……”方程一时间语噎，“我，我说了我没躲。” “让我来说你为什么不愿承认吧。”周元说，“因为你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你大师兄，一旦你承认对我有感觉，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些年你对你大师兄的自认为的喜欢是兄长般的敬慕之情，是精神上的，却并非情爱，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变了心，移情别恋了，不管那一种你都不希望是，所以，你才如此地排斥你内心真实的想法，真实的感觉……” 好半响，方程才嗤笑出声，“偶像剧看多了吧你。” 周元没接话。 方程又说，“周元，别在我身上费时间了，我跟你大少爷不一样，我没那个资本陪着你去玩一段浪漫刺激的感情，待热度过去，然后再去追寻另一段……” 这话刺激到了那人，“你还是不相信我。” 方程说，“我信，我信你是认真的，可认真是建立在感情上的，而感情……” 周元打断，“你不相信我的感情能持久？” 第125节 方程说，“我不是不信你，我是……” 周元说，“你是不相信我这样人家出身的孩子会感情持久？” 方程没说话。 “看来被我说对了。”周元说，“我该让你怎么相信？重新回炉再造一回不成？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方程说，“这世上那里有事事都公平的，要是每样都追求公平，估计早没法活了。” 周元说，“你都没试你又怎么知道？” 方程说，“我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资本去试。” 周元说，“你以前不这样想的，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是上次出去玩的时候？是马辰还是马露露？我早该想到不应该这么早就让你接触他们，是我疏忽了，是我大意了，是我得意忘形了，马辰不会，一定是马露露，她给你说什么了……” 方程说，“没说什么，你想太多了。” 周元说，“肯定说了什么，我看到过你们单独在一起，只是当时我没在意，马露露是自己跑去的，不是我让她去的，连她哥都不知道。” “行了，周元，这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很晚了，我要挂电话了。”方程说。 “跟任何人没关系？那罗峰呢？”周元质问了。 “罗峰又怎么了？你怎么又扯上他了。”方程头疼的不行。 “你今天可是跟他走的，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吗？说我这个同桌要失宠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槽。” “我叫你出去你不去，别人一叫你就跟别人走了，你让我怎么想？” “说来说去是今天拨了你大少爷的面子，心里不舒服了是吧？” “我发现方程你他妈就是个混蛋，自己不愿意承认，还总把问题归咎到别人身上。” “我是混蛋，那你就别跟这个混蛋说话。”说完就气呼呼地把电话给关了。 刚挂了的电话，隔了还没一分钟就又响了。 方程一把拿起来，“还想干什么？没骂够似吧？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接你电话，这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 “我没有要吵架，也不想吵架，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周元说。 方程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就是个虚伪推卸责任的混蛋。” “我没要说这个，我……” 方程直接摁了关机键，将手机摔在了床上，没了声音，屋里彻底安静下来，但是情绪却没跟着平稳下来，火大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停不下来，一停下来就想杀人。 大概过了有十多分钟的样子，后窗的玻璃传来敲击声，方程一开始没搭理，后来却越来越大声。 方程不能置之不管了，大步走到窗前，边开窗户边吼道，“谁他妈半夜不睡觉，砸人窗户？” 窗户开启的同时，方程听到了啊的一声，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方程直接愣那儿了，因为这声音太耳熟了，来不及想其他，方程赶紧跑下楼，绕到了后面窗户下，一看果然是周元，正在地上呻吟。 “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方程气急道。 “你没接电话，我只有爬墙了，我的胳膊。”周元哀嚎。 “什么声音？”她妈大概是听到动静不由问。 方程忙说，“好像是只猫吧，刘东找我呢，我去刘东家了，晚了就不回了。” 她妈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小心扶起周元，“我送你去医院。” 第八十二章 你在心虚 爬墙一事，再次刷新了方程对周元此人的认知。 窗户正对着的下面多亏是绿植，掉在绿植上减缓了冲力，要是摔在旁边的石板上，那还不血溅当场啊！ 这待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医生处理伤势时，方程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滚滚而过，此刻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表。 当然更多的是震惊，着实给她吓坏了。 虽然没摔出重伤，但也不是毫发无损，胳膊骨折已经打上了石膏，还有身上一些地方的擦伤。 最先赶来医院的是刘东，医院距离他们家要近些。 这人看到吊着手臂的周元，先是着急地询问伤的如何，得知没有太大问题，就开始惊呼他受伤的原因。 “少爷，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咱们分开时不还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几个小时？跟人打架了？谁啊？你怎么不给我电话？妈的，你告诉我谁，回头我帮你揍回来，不对啊，打架伤不是这样啊……” 面对刘东一连串的问题，周元看了旁边的方程一眼，张口要说什么的时候，方程却抢先一步开口了，“摔的。” “摔的？怎么摔的？为什么摔啊？”刘东又问，“这么大一个人该多粗心才能摔成这样？” “就，就打球时摔的。”方程情急之下扯了谎。?周元深深地瞅了方程一眼，无力地靠在床背上，似乎无奈懊恼地叹了声气。 “这么晚跟谁打球了？对了你怎么在？宋雨呢？”刘东左右看了看。 是啊，这问题问的没错啊，这么晚打球的也不是没有，可关键是，怎么是方程第一时间将人送到了医院，而不是他家里人，跟他经常在一块的宋雨表哥。 第126节 周元看向方程，一副等着她说的表情。 方程吭哧了半天说，“跟，跟谁？跟，跟我，对，跟我……” “跟你？周元大晚上的跟你打球？”刘东更加疑惑了。 “他睡不着，就跑来找我打球，然后就不小心把自己摔成这样了。”方程说完已是满头的汗。 周元哼了声，将头扭向了旁边。 刘东对方程的回答显然还有很多的疑问，上上下下瞅了她一遍，然后转头问周元，“你确定你身上的伤不是她打的？别看她是我师妹，要真是她干的，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的，我这人一向是就事论事的。” “刘东。”方程忍无可忍，“你来找我茬的？我吃饱了撑的我去揍他？” “真不是？”刘东不死心看向周元。 “不是。”周元说。 刘东看着他们两人嘀咕了句，“伤的奇怪不说了，感觉你们两人也怪怪的，不，而是这几天都怪怪的，你要说是她打的我倒会更相信些。” 方程有些慌乱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床上的周元看看她，尴尬地咳嗽了声。 过没多久，宋雨也来了。 来了就先是仔仔细细地询问病情，关切之情，不亚于亲生兄弟，当然从他们以往的话语和相处里也能看出他们表兄弟之间的关爱非同一般，血缘的亲情在他们家族里似乎更加的看重。 当然，咨询问病情，自然逃不过要询问受伤的原因了。 宋雨问的是周元，方程又赶紧抢在前面说了打球摔的。 宋雨看向方程，方程冲他猛点头，看向周元，周元只是恩了声。 向来疼爱弟弟的宋雨却并没像刘东一样，问出无数个问题来，几乎就提了一句后面就再没提受伤的原因了。 方程诧异的同时也不由松了口气。 再被质问一遍，铁定会被问出问题来，这谎扯的本就很牵强，经不住怎么审问。 宋雨和刘东去办手续和买吃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方程和周元。 同处一个空间，方程感觉很别扭，正琢磨着想个借口躲出去呢，周元说话了，讥讽道，“你这谎话是越说越顺溜了，再说几遍，连我都要相信是打球摔的了。” 方程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我怎么说？告诉他们你爬我家窗户摔的？你不觉得脸上没面子吗？” “不觉得。”周元哼了声，“觉得有什么的是你，心虚的也是你，怕他们知道的是你。” “我，我怕什么？本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方程梗着脖子。 周元嘲笑了声。 方程烦躁不已。 周元说，“不管你从马露露那儿听到了什么，我只想说我跟她没什么，你想知道我什么，你应该来问我，我会知无不言……” 方程忙打断，“我不想知道你什么。” 周元看着她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你心里真就这么想的？” 方程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出去了，而这时宋雨和刘东也回来了。 周元还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才能回去。 方程在走廊外站有十多分钟才回病房，既然宋雨来了，这里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折腾这么晚，她和刘东也该回去了。 走的时候，宋雨突然问她明天什么时候来。 方程停下脚步愣了，她什么时候说过明天要来了？ “你不会是明天没打算来吧？”宋雨一脸诧异的表情。 方程说，“我，我来干什么啊？”她一个外人，这里有她什么事啊？“不是有你在的吗？” 宋雨说，“我是会在啊，但不可能一直在啊？我弟伤成这样，还大半夜的，家里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认为他干什么坏事了呢，除了担心之外，肯定会没完没了地追查昨晚的事……” 方程吞咽了好几下，“昨晚能有什么事？刚不说打球摔的，周元自己不知道啊？有什么可追查的？” 宋雨说，“话是这么说，可要是二元的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会赶过来，相信不相信就不太好说了。” 相信不相信，那还都是他家儿子自己作的，说的好像她有多大责任似的，又不是她让他大半夜的不睡觉爬她家窗户的？又不是她故意推他下去的？ 说到这点，当然，她承认，若不是她猛地推开窗户，他也许掉不下去，可这一切的归根结底是，他不爬墙她就不会去推窗户。 至于那人为什么爬墙的原因，方程选择视而不见，逃避性地不去想。 方程说，“我明天要陪我姥姥复诊。” 宋雨说，“那就复诊完再过来，又没说让你一大早就赶过来。” 方程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复诊完呢，要是做大检查可能就要一天了。” 刘东在旁插话，“姥姥的大检查不才做了没多久吗？这么快就又要做了？” 方程狠狠瞪了眼拆她台的某人，“应该是的，你可能不太记得了。” 宋雨转身盯着她，“你不会以为周元受伤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第127节 方程眼神慌乱躲闪，“跟，跟我能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摔的？” “你是没让他摔，可这大半夜的，你两在一起，这点就很让人费解。”宋雨意有所指。 “是啊，刚才我都想问了，周元要是找人打球，为什么不叫上我？打球不是人多才好玩吗？你两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刘东来回看着周元和方程。 “瞒，瞒你什么？没有。”方程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由看向周元，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可这人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好像在说，谁扯的谎谁就负责收拾残局。 “他，他大概心情不好，不想找你，这个我那知道，你要问他。”方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方程真正体会到了，扯一个谎，然后就用无数个谎来圆的悲催过程。 刘东便看周元。 周元看了方程一眼，然后冲刘东点了点头，木着脸说，“我心情很不好。” 刘东看他一会儿，然后不由自责道，“兄弟，还真是对不住啊，在网吧我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只是光顾着玩了，就没放在心上……” 方程低下头，很想将他踹出去。 宋雨说，“不管怎么说，周元跟你在一起出了事，你不能装作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的样子，还是要来看看的。” 刘东又说了，“对，宋雨说的在理，不来的确有些不够朋友，要不我明天陪姥姥去做检查？” “不用。”这两个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狠狠瞪刘东，然后对宋雨说，“我尽量。” 走出医院大门没多远，方程突然停下看向刘东，“你到底是站在那边的？你是我师兄还是他们的师兄？” 刘东莫名其妙，“我当然是你师兄，站在你这边了。”耸了耸肩，一副这还用问的模样。 方程揉着太阳穴，“那你刚才在病房里是干什么？我说一句你就给我顶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一伙的，不过，我看你们跟一伙的也没什么区别了，都是过来针对我的。” 刘东更不明白了，“我们干嘛合起伙来针对你？谁要针对你？是周元，宋雨还是谁？周元跟你打球摔伤了，人宋雨来了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这还不够好吗？若换做是我，我就做不到，你要是跟周元打球摔伤了，我肯定先把他给揍一顿再说其他的。” “这不是讲理不讲理的事情，你看到我同样也会这么做，气急了谁还管其他的，可你看人家宋雨就没对你怎么样，人家就是要你明天过去看看周元而已，就是他不提，咱也应该去看不是？你居然一推再推，还说我们针对你？你跟周元到底怎么了？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刘东的疑惑和质问，方程张了张嘴，想把一切说出来。 刘东跟她自小一起长大，正如他所说，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她妈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他们不止是关系亲密的师兄妹，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朋友，不能跟家里人说的，可以跟他说，不能跟大师兄说的，也可以跟他说。 当然，除了喜欢大师兄这件事除外，不是要故意隐瞒，是没有前景的事，只会给他们师兄妹间造成不必要的尴尬。 当然，现在又加上周元的事，她倒是想告诉他，这样自己心里也能轻松些，可她能说什么呢，她自己心里都还一团乱麻，理不通，说不清道不明呢。 方程再次叹了声气，“没什么，你想多了。” 刘东搂着她的肩膀往前走，“真是我想多了？该不会你喜欢上了周元吧？” 方程听到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脸色煞白，“怎，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刘东说，“急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有就好。” 方程不由看他，“你也觉得周元不好？” 刘东揉乱她的短发，“不是不好，怎么说呢，人是不错，直爽，性格不羁，无所顾忌，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人家活的才是真正的潇洒，洒脱，若不是喜欢他这人，怎么可能跟他成为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巴结有权有势的人呢。” 说到这儿，话锋一转道，“别的女孩子问我，我肯定说好，可要是你，我倒不赞同你跟他有什么，方姨不会答应不说，跟这样人家的人走在一起注定不会轻松了，好在你跟那些女生不一样，不会没头没脑地就陷进美色里。” 方程脸色变了变，避开刘东的视线说，“我跟他只是朋友。” 第八十三章 我只是伤心 方程早上八点陪姥姥去医院复诊，并没做什么大的检查，开了药就回去了。 回到家也才十点不到。 到家时，她妈正在屋里织毛衣呢。 由于腿还不能长时间持重，小卖部就一直关着，人突然闲下来没事做，很不习惯，也不知谁给出的主意，让她织毛衣。 对于这些女红之类的活，显然她妈是不擅长的，织毛衣的技能跟煮饭有的一拼，看她拿针和线的别扭姿势，都让人替她难受，但还偏偏跟做饭一样，兴趣不减。 还是大红的颜色，只是目前还看不出是给谁织的，不过，方程一直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幸运’的人。 上楼的时候，她妈叫住了她，让给她缠毛线。 方程拿着毛线缠了一会儿便说，“回来时，看到路上有人似乎在测量什么数据，咱们这儿是要改建拆迁了吗？” 她妈说，“具体干什么不知道，不过是有人在传咱们这儿要拆迁重建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程沉默了会儿，想到那姓赵的似乎好久没到他们家来了，便问，“赵叔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啊？” 她妈抬头瞅她，“你找他有事？” “不，没有。”她找他能有什么事，“只是觉得好久没见他来家吃饭了。” “她又不是咱家什么人，干嘛非要来咱们家吃饭。”一句话把方程堵的没法再聊这个姓赵的了，看来这个姓赵的是彻底没戏了。 方程叹了声气，又看了眼钟，快十一点了。 “有事？”她妈问她，“有事就放下，晚一些我自己弄。” 方程忙摇头，“没，没事。” 显然方程的心不在毛线上，毛线球没缠多少，倒是把剩余的都弄成一团乱麻了，扯，扯不开，理，理不出头绪。 烦躁的一身汗的她都想拿把剪子通通剪开了。 第128节 见她牙都要用上去咬了，她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夺了过来，“该干嘛干嘛去，又没逼着你做，需要这样苦大仇深的毁我的毛线。” “你没逼我？不是你叫我过来帮你缠的？”方程反驳了。 “我是叫你缠毛线，不是让你来剪毛线的。”她妈冲她不耐地挥了挥手，“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糟蹋我的毛线了。” “是你叫我，现在反而说我糟蹋，那毛线都是结，能怪我啊，我不解开，怎么继续。”方程说。 “你那叫解开吗？你那是要弄断。” “不都一样吗？反正是开了，而且又省事。” “不一样，弄断了不要再接上啊？重新接上没有结啊？你这样是硬生生多了一个去不掉的疙瘩。”她妈说。 方程快被她妈这左一个结右一个结的给绕晕了，便站起身说，“行吧，嫌弃我，你就自己弄，我去找刘东写作业，不在家吃饭了。” 背了包，走出院门，都到刘东家门口了，方程突然犹豫了，缩回了开门的手，踌躇了好大一会儿，最终也没进去。 到了医院，周元看到她，眼睛亮闪地愣那儿了。 方程咳了声，“医生说情况还好，检查下次做。”说这话无非是想解释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能来那是因为刚好没做检查，有空顺便就来了。 “那挺好的。”旁边的宋雨开口，“你来的正好，我正说要出去，留他一个人不放心呢。” 方程还没反应过来呢，宋雨已经拿着外套离开了。 “他怎么就这样走了？”方程看向周元，“我就是过来看看，待会还要回去呢。” 周元说，“你要走谁还能拦得住你，你走就是了。” 方程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过来看看就离开也算是尽了心了，当然，这种情况下她是没办法按来时的打算离开的。 宋雨倒是想的周到，走之前还帮他们叫了饭菜。 吃完饭，方程提议下去走走，两个人单独待在屋里，太别扭诡异了，另外压力好大。 况且，周元骨折的是胳膊，腿还是好好的，行走是没有问题的。 周元提到了那个肇事者。 方程说没指望他们能怎么样，我家都这样了，他们家比我们还要不如，碰到这样的只能自认倒霉，我们家的意思是医药费他能拿多少是多少，一家子都是老实人。 “老实人会跑？”周元不相信。 “当时可能是吓怕了，以为我妈没命了吧。”方程说，“后来，我妈出院没多久，这家人就将医药费全送来了，对了，卡给你，当初你拿出来的钱。” 周元不接，“你以为我给你要钱的？” 方程说，“卡一直带在身上，早就想给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周元神情凝重，“你这是想彻底跟我撇清关系？” 方程说，“撇清什么关系？借钱不要还呢？你以为欠人钱心里会舒服啊，一天不给你，一天就不踏实。” 周元无奈地接了过来。 方程和周元在外面并没待多久就回去了，因为外面下雨了，两人还淋了雨。 周元走在前面，洗漱间靠近病房门口，周元进了病房，先去洗漱间，拿了条干毛巾丢在了方程的头上，拿那只完好的手搁着毛巾在她头上揉搓了几下。 在上楼的时候，方程似乎听到有人喊她，只是，太嘈杂，没听太真切，隐隐约约的，跟是自个儿幻觉似的，但是因为声音很像是大师兄的，所以方程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并没注意到周元同学给她擦头，等察觉到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墙上，想推开他，又怕伤了他受伤的那只胳膊。 “我自己来。”方程忙说。 “马上就好了，洗漱间就这一个条干毛巾，给你擦完我还要擦呢。”周元浑不在意地说。 话似乎没毛病，可听在方程耳朵里，总觉得有股异样感。 正出神的时候，方程又听到了有人喊她了，这次没错，听的很真切，而且就在走廊处不远，而且还就是她师兄。 几乎是下意识行为，方程一把推开了给她擦头的周元，将人往房间里又推了推，才走出门外，那副慌乱着急样，跟被人抓奸在床没两样。 方程深呼口气，试图让自己看着跟平常一样，“师兄怎么在这儿？” 许川看了看她，眼神有些奇怪地指指不远处一个病房，“店里新来的一个人干活的时候弄伤了自己我过来照看，你呢？” “我……”方程用余光看了看病房，声音抖了抖说，“我来看同学，他胳膊摔骨折了。” “严重吗？”许川问。 “不，不太严重，正在这里观察，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方程说，“那人还好吧？” 许川说，“手骨骨折，还有外伤，要在医院住上几天，你一个人来的？刘东没来？” 方程摇头，“他没有。” 许川朝病房的方向看了眼，试探地问，“你跟你这同学关系很好？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怎么摔的？” “一般吧。”方程琢磨着怎么把这些问题带过去时，某人竟然走到病房门口，喊路过的护士过去，不知在说些什么，说了几句，那护士就离开了，周元连朝她这儿看一眼都没有，就又进去了，好像没发现她和她大师兄在走廊里说话。 “是他。”许川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像是压抑着什么，“他就是你那个摔骨折的同学。” 方程局促不安地恩了声，“对，就是他，你也认识的，周元。” 许川掏出根烟，叼在嘴上，点了几下都没点着，方程正想上去帮忙时，点着了，只是刚点着就被路过的护士给训斥了一通，指着禁烟的标志给他看。 许川一言不发丢了，然后拿脚研磨成了碎屑。 第129节 一旁的方程没敢出声，难道师兄知道些什么？ 过会儿，许川盯着她，“应该不是一般的朋友，上次你为救他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你在跟他谈朋友？” 方程忙摆手，“没，没有，绝对没有。” 许川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叹了声气，“慌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你虽然没说，可你这表情比说什么还要可怕。 “你千万别误会，我是真没有。”方程急忙解释。 “你对他有好感？”许川又冷不丁问。 “这……”方程被问住了，“我，我们就，就是同学，朋友，刘东也是知道的……” “行了，别解释了，我知道了。”许川摆摆手。 方程赶紧住了嘴，神情忐忑不安地瞅着他。 就在这时，大师兄上前搂着她的腰，一个转身把她带到了旁边。 方程给惊了一大跳，偷窥了病房一眼，下意识就往外推许川。 许川的脸当场就黑了，只是没说什么。 方程扭脸一看，这才发现是医院打扫卫生的推车过来了，师兄是怕她撞上，才把她带到边上。 这姿势在过去很稀松平常，闹着玩打斗时经常发生，可也不知今天怎么了，突然就敏感起来了。 看到大师兄的脸色，方程知道他生气了，“那，那个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许川逼视着她。 “我，我以为你在试我的功夫。”方程装着开玩笑的样子攀上许川的肩膀，然后给他来个锁喉的动作，当然，最后没成功，反被许川给反扣住了双手。 “行了，你去陪你同学吧，我还要回去，一堆的事情要处理。”许川松开她转身朝电梯口走。 也不知道怎地，方程总觉得大师兄今天的背影格外的消沉孤独。 站了会儿，方程便回了周元的病房。 回到病房，看到医生正在帮他重新整理绑带，不由愣了，“怎么了这是？” 周元别过脸没坑声。 倒是医生开口了，“不是告诉你们要注意些，不能随便活动，要固定吗？你们家属也是的，也不看着他，胳膊都骨折了，还让他玩球，胳膊还想不想要了？” “玩球？”方程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周元给医生的借口，实际罪魁祸首是她，是她情急之下造成的。 这位的脸虽然不是黑的，但却是面无表情的，生的气不小，都无视她了。 今天不知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好像她多对不起他们似的，当然，她的一系列做法也的确是过分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越来越不正常了。 烦躁地抓抓头发，待医生和护士离开后，方程去拉了拉那人的衣角，“哎，对不起了。” 周元扒拉下她的手，然后拿了本杂志看。 方程走到旁边削了个苹果放到他面前，某人不吃。 方程便说，“不吃丢了多可惜了，我都削好了。” 某人抖了下杂志，“不想吃。” 方程说，“生气你就骂我一顿好了，打我一顿也行啊。” 周元也不看她，“我没有在生气。” 方程撇撇嘴，没生气才怪。 “不高兴你就说吗？当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程赔着小心。 “事实是我没有不高兴，你让我说什么。”周元说。 “真的没有？”方程问。 “没有。”周元放下杂志，“就因为你看到你大师兄怕他误会将我推开？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生气？你师兄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还为这个生气，我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我不生气，我只是伤心。” 第八十四章 这心眼小的。 别的没查出什么问题，在医院待了两天周元就出院了。 胳膊上打着明晃晃的石膏，在学校自然引来不少的关注。 班上的同学，一见了他，就嚷嚷着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胖揍少爷，对周元的那番打球摔伤的说辞显然是不信服的，在球场上打比赛，对抗那么激烈都没见摔成这样，在家练习时反而摔骨折了，怎么想怎么不太可能，这练习对象也太凶猛些了吧！ 面对周围围在他们桌子旁同学七嘴八舌的询问，方程一直假装低头看书，默不作声。 “你们，有完没完，不是打球摔的，难不成是我爬墙摔的？”周元冲周围人吼道。 一听到爬墙，方程身体瞬间僵硬，不由扭头看向那人。 那人冲她扬了扬眉。 方程的拳头不由握了起来，这货想干什么？ 许耀斌猥琐笑道，“这倒有可能啊，我倒更相信是爬墙摔的。” 第130节 杜晓丽摸着下巴附和，“我也觉得，少爷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依我看八成是半夜爬人家墙，被当成猥琐男给推下来了。”?方程几乎是赶紧回头看向面前的书本，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说是不是啊，方程？我就说人家不待见咱少爷，咱少爷这是单相思啊。”杜晓丽冷不丁转向了方程。 “呃？”方程眼神闪烁不定，“这，这个，我不太清楚。” 杜晓丽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亏你还跟少爷走那么近，关系那么好，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少爷喜欢的人，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只是帮着少爷隐瞒，不告诉我们？” “我……”方程一时间慌乱的不行，话都说不清了。 “对啊，说说是谁，即便我没告诉你，你跟我走这么近，关系这么亲密，心里也应该猜到几分吧，也让我看看你对我有多了解。”周元这货竟然也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周围一片叫好和催促声。 他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方程狠瞪他几眼，冲杜晓丽瞥了眼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或许压根就没这个人，是他用来耍你们玩的。” 许耀斌摇头，“不可能，我觉得少爷不会冒着不幸福的风险去骗我们。” 周元还一本正经地点头，“嗯，的确是这样，我是不会拿这个说笑的，我很认真的。” 方程移开那人灼灼逼人的眼神，去翻面前的课本，“你们烦不烦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奇心这么旺盛，你们问他啊？我又不是他的代言人。” 杜晓丽奇怪地看着她，“就问问，你那么大反应干嘛，你急成这样，很容易让我们怀疑跟你有关系。” “我，我那儿急了。”方程掏出耳机塞上，做出一副懒得搭理他们这些无聊人的样子。 杜晓丽一巴掌拍向她摊在面前的课本，“还说没急，课本都颠倒了。” 周元凑近看看，一副惊讶的样子地望着方程，“你原来一直倒着看的，这样看英语单词会更容易记住？” 方程磨了磨牙，非常想拿书砸他脸上，给了他个适可而止的警告眼神。 周元叹了口气，然后对周围的人说，“差不多得了，整天拿我消遣，烦不烦啊？” 杜晓丽说，“我们这不是关心少爷的情感生活吗。” 周元说，“你们闭嘴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了，行了，别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等时机到了，我肯定告诉你们。” “心痒难耐是谁害的？”杜晓丽说，“这个必须的待告诉啊，否则还是朋友吗？不但告诉，还要大力庆贺。” 旁边的方程无力地将头搁在了桌子上，将另外一边耳机塞上，放大音乐声音，隔绝掉他们接下来的讨论。 这帮人被闷在教室里，都闷出毛病来了，逮住这点是一直不放，没完没了了。 更可气的是那人，竟然跟着他们一起整她，肯定是在报复她那天在医院的行为，这心眼小的，需要这么睚疵必报吗？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嘈杂的音乐突然停了，周元把她耳机取下了。 “干什么？”方程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我听说你们那儿要拆拆重建了。”周元说。 “是啊，我听刘东说你们那儿已经有人在测量数据了。”许耀斌叹口气，“我们距离你们那边不远，不知道会不会到我们那儿，要是到就好了。” “拆拆重建？这是要补偿的？”杜晓丽说，“我外地的亲戚就有这样的，之前家里条件挺不好的，加上孩子又多，经常找我们家借钱救济，我们家不穿的衣服什么的都拿给他们家穿，可一拆迁，你猜怎么着，换了两套房子，两套房子啊？房价涨这么快，有两套房子在手里什么概念？现在人家过的比我们强多了，要多滋润有多滋润，车什么都用上了，他家孩子，手机电脑以前都是用我们淘汰的，现在可好，全是最新款的，简直是不能同日而语。” 方程也给惊了下，嘴巴微张着，的确是令人振奋的消息，“是见他们测量，可谁知道是做什么的，再说就是拆拆补偿也是要看地段和规划的。”再说，自小就住在那里，方程打心眼里不希望拆了重建。 周元说，“应该是错不了，你们那里很有规划前景补偿应该不会低了。” 杜晓丽卧槽了声，“方程以后你就是千金小姐了。” 方程说，“千什么金，都没影的事。” 周元插话道，“你们家的房子在谁的名下？” “我姥姥啊。”方程说。 “不在你妈的名下？”周元说，“我听姥姥说过房子是给你们的？” “对啊，怎么没在你们的名下？”杜晓丽也问。 “大舅和小舅，老人都有拿钱给他们买房，老房子就留给了我们，大舅和小舅都同意的，姥爷去世时，是要过户来着，不过我妈没让，说是姥姥还在呢，有些不吉利，因为房子一直是在姥姥的名下。”方程说。 就在这时，刘东突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满脸激动地嚷嚷着，“猜我听到了什么消息？” “你们家要拆迁重建？”杜晓丽说，“要是这个没什么新鲜的我们正说这个事呢，等拆迁了以后，你也就成少爷了。” “少什么爷。”刘东嚷道，“谁说这个了，我要说的是，以后我们可能不用上晚自习了。” 众人全都啊了声，“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应该是错不了，我在路上听到两个老师在说这个事，说是教育局那边要给我们减负，取消晚自习。”刘东兴奋的就差没手足舞蹈了，“同志们，兄弟们，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以后我们不用晚上回家了，上完下午课就解放了，剩下的时间就全是我们的了，这么多宽裕的时间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打游戏……” 方程听到这个，整个人也精神的不行，首先想到的是，她可以多些时间在酒吧打工，这样就可以赚更多的钱了。 第八十五章 人要诚实地面对自己 方程调好杯酒放在托盘上让服务生给客人送去时，抬头见宋雨和周元哥俩从门口进来。 两人脱下外套挂上衣架，便朝吧台这边走来。 宋雨坐上吧椅，环顾一圈大厅说，“今天客人不少啊。” 方程甩了甩酸沉的手，“是比往常多些，怎么来这儿了？不是说晚上跟家里人出去吃饭？” 第131节 宋雨说，“吃过饭来的，二元今天拆了石膏，过来庆祝下，去那边一起喝一杯？” 方程不由朝周元看了眼，便赶紧移开视线，心里不由鄙视了下，人长的都够招蜂引蝶了，还穿成这样，跟他哥两人是想把酒吧所有女性的目光都吸引走吗？ 说实话，两人的打扮并不是很高调的那种，但看起来就是很显气质和帅气，方程不懂穿着，但据杜晓丽说，两人的衣服几乎都是当下时节新出的定制款。 方程穿衣，之前都是她妈随便给她买的，后来这几年穿的大部分都是和美姐给做的，她做什么，她就穿什么，也不挑剔，所以，很难理解这些人对衣着的讲究。 与其说是理解不了他们穿衣的讲究，不如说是她这个穷老百姓理解不了有钱人的生活。 “不了，这会儿客人正多，走不开。”方程说。 “让别人顶一会儿呗，你们酒吧又不止你一个调酒师，不是新来一个吗？”宋雨劝说。 “刚来还不是很熟。”方程推辞。 “是人不熟啊，还是业务不熟？要不我跟他说。”宋雨说。 “等客人少些再说吧。”方程将调好的两杯酒推到他们面前， 不断有女人过来搭讪，灼灼打量的目光放在这哥两身上，不舍移开，很显然是冲着这两人帅气的外表和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气质来的。 在这里有钱人多，老板白领事业有成者比比皆是，可像周元和宋雨这样长的帅又有家庭背景的却很少见，不是每天都能有的，碰到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宋雨还能跟人聊上几句，至于周元几乎都是两个字打发，抱歉。 碰到纠缠的很的，周元就拿让方程鸡皮疙瘩直起的眼神盯着她看。 于是，搭讪的人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哀叹一声，“为什么优秀的男人都是有主的？”就离开了。 方程趁宋雨跟人聊天没注意的时候，怒瞪了周元一眼，“你想干什么啊？” 周元冲她耸耸肩，无辜道，“我干什么了？” “你……”方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除了喝酒，我可什么都没干。”周元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给了她一个冤枉的眼神。 无力辩驳的方程狠狠摔下了抹布，火气在身体内流窜。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突然停电了，整个大厅都陷入到了黑暗和客人的惊叫嘈杂声中。 保全人员在维持秩序，维修人员在查找情况，检查一遍然后说不是店里的问题，联系外面有关方面，说要一个小时才能来电。 客人陆续要离开，酒吧相关人员也不能拦着让人家等上一个小时，原本很好的生意，看来是要清淡收场了。 周元突然提出了个小建议。 方程看着他想了想，便给陈晖打了个电话。 于是，接下来的酒吧便变成了浪漫的烛光海洋，一直当装饰用的壁炉也被重新启用，燃起了火堆。 表演台上，是驻唱歌手不插电吉他清唱。 这么一弄，倒是别有一番情调，暧昧，悠远，安静，另有抛开了现代都市回归古色古味之意。 客人离开的少了，另外还有不断进来的。 不到一个小时电就来了，酒吧便也恢复了正常。 老板陈晖走到吧台，要了杯酒说，“点子不错啊，奖励跟工资一起发。” 听到奖励，方程并没表现出太大的兴奋，朝周元宋雨那桌看了眼说，“我倒是想，可惜不是我想出来的。” “哦？”陈晖愣了下，顺着方程的视线看了看，“你同学？” “是。”方程叹了声气。 陈晖回头看看她说，“既然你同学来了，就不要忙了，过去坐会儿，这里我让人来顶着。” 方程说，“不用。” 陈晖说，“去吧，否则显得我这个老板多冷血似的。” 老板都发话了，再推辞就让人怀疑了。 方程过去坐了，不咸不淡地闲聊了几句，宋雨说要去跳舞便离开了。 桌上剩下方程和周元两人，两人也不说话。 方程只觉得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屁股跟长刺了一样坐立不安，东张西望，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抬头猛然发现周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看什么？”方程故作随意。 “看你单独跟我坐在一起还能容忍多久？”周元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靠回沙发上说。 “不懂你在说什。”方程别过头。 “我又不傻，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来。”周元突然凑近，“你到底在怕什么？” 方程下意识远离了些，“你能说些其他的，我能听懂的吗？” 周元说，“不是听不懂，是你不想听，你想听的，我却不想说，因为我不习惯撒谎骗自己。” 方程不满了，“你这意思是说我喜欢撒谎骗自己了。” “难道不是？”周元反问，“你对我有感觉却一直不承认。” 方程说，“没有的事你让我怎么承认。” 第132节 周元说，“没有的话，那你为什么推开你师兄？” “我那有……”方程突然醒悟过来，“医院里你一直在偷看？” “偷看？”周元哼了声，“要不想人看，就不要在公众场合。” “也就是说你是故意出来的？”方程盯着他。 “你把我伤口撞破了，还不许我叫医生了？”周元说。 “我……”方程无话辩驳，一句话被他堵死了，谁叫她理亏在前呢。 周元放下杯子又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又不犯法伤人，人应该诚实地面对自己。” 方程猛地站起来说，“一直都是你在自圆其说，别逼我，我不想到时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第八十六章 你在怕什么？ 休息时，方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发呆，陈晖拿了两瓶啤酒找了过来，递给她一瓶，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无精打采的？有心事？失恋了？”陈晖看看她的脸色，“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这个过来人还能给你些帮助，让你在迷茫中少走一些弯路。” “都没恋过那来的失恋，一有事就非跟感情有关啊？什么思想。”方程斜了他一眼。 陈晖呵呵两声，“女孩子，尤其你这个脸色，很难不让人想到这一点。” 方程挪了挪身子，吞咽了下，“是跟感情有关……” 陈晖给了她一个被我说着了的表情。 方程忙解释，“不过不是我，是我一个好朋友。” 陈晖喝了口酒，“是恋人不成，还是被恋苦恼，亦或是三角恋，四角恋。” “能有点正形吗？”方程扶着额头，“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陈晖说，“这可不见得，你那个好朋友是女的吧？” 方程点头。 陈晖说，“作为一名敏感的男性，不但要比你们女人了解男同胞的心思不说，丰富的阅历还能比你们看问题更加透彻洞悉。” 方程迟疑了下，便吞吞吐吐说，“是这样的，我那个好朋友吧，她，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经常护着她，疼爱她，关怀她的大哥的……” 陈晖打断，“行了，明白了，用不着那么多形容词，不就是对你很好吗。” 方程忙摆手，“不是我，是我那朋友。” 陈晖忙说，“对，你那朋友，说错了，大哥？禁忌之恋？” 方程又赶紧补充，“邻居家大哥。” 陈晖松了口气，“吓我一大跳，还以为是亲大哥呢，虽然现在开放了，可还没开放到乱伦的地步啊。” 气的方程砸过去一个靠枕。 陈晖忙接住，“一直以为？也就是说现在意识到已经不是喜欢了？” 方程拧着眉头，“也不是。” 陈晖哦了声，“那就是现在还是喜欢，那你怎么开头说一直以为？” 方程托着下巴，“前些时候吧，她发现他那大哥似乎有了喜欢的人。” “有了女朋友？”陈晖说。 方程抓了下头，“也不全是，不清楚了，差不多就是女朋友吧。” 陈晖说，“刚听这些就知道够复杂够纠结的，那你还没说你那朋友到底喜欢她那大哥不喜欢，喜欢就把人抢过来，不喜欢就拉倒呗。” 方程说，“她以为她喜欢。” 陈晖扶额，“又绕回来了。”一副后悔多嘴的样子。 方程说，“这个时候，她突然得知他们班同学喜欢她。” 陈晖问，“那她喜不喜欢她那同学啊？” 方程说，“这还用问吗？她一直以为喜欢的是她大哥。” 陈晖摊手，“那问题呢？” 方程说，“问题是那同学非说她对他有感觉，说对她大哥的喜欢不是真正的恋人间的喜欢，硬说是亲情般的喜欢。” 陈晖说，“那你这同学长的帅吗？人品怎么样？你跟他相处的感觉如何？” 方程纠正，“不是我。” 陈晖懊恼地拍了下额头，“你那朋友，又说错了。” 方程想了想说，“人帅吧，成绩好，家世也好，就是偶尔行为有些过于疯狂，跟他一起的感觉，还行吧。” 陈晖说，“这妥妥的男神标配嘛，应该没几个女生能抵挡得住。” 方程说，“也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 第133节 陈晖说，“对，还有你这样的，面对我这个才貌双全的老板都不为所动。” 方程没好气瞪他，“不调戏我几句会死吗？” 陈晖摸着下巴笑笑，“事情大致明白了，你想问什么？” 方程说，“我想问，她本来是喜欢她大哥，发现她大哥有了女朋友后，会变心再喜欢上别人？这也太快了吧，她喜欢她大哥都好多年了，她认识她那同学才半年不到？这怎么可能？” 陈晖说，“世上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方程说，“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不喜欢她大哥了？” 陈晖说，“从你的话里，我觉得她那同学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 方程说，“对她大哥是亲情般的喜欢？” 陈晖说，“是有这种可能，这跟恋父情节一个道理，缺失父亲的人很容易这样，很容易搞混，也许她对他大哥就是一种父兄般的感情，却被她误认为是喜欢。” 方程说，“我没说她没有父亲。” 陈晖说，“我也没说她没父亲啊，我只是在分析这种可能，既然都开始纠结了，就是有问题。” 方程说，“你的意思她对她那同学也有感觉了？” 陈晖说，“完全没有的话就不会烦恼了，烦恼纠结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什么了。” 方程说，“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喜欢他？之前她可是百般看他不顺眼的。” 陈晖说，“或许在她百般看他不顺眼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呢。” 啪嗒一声，方程将酒瓶子放到桌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陈晖猛摇头，“不可能。” 陈晖说，“感情这个东西，就是那么地让人难以捉摸，我第一次谈恋爱，初开始你知道我是什么反应吗？” 方程忙问，“什么反应？” 陈晖说，“我表现的更过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蠢的可以，也是我们班的一个女生，我不给她好脸，故意在同学面前奚落她，嘲笑她，还带头起哄，她坐在我前面，上课时不是揪她头发，就是往她身上画东西，踢她凳子，偷她笔记……” 方程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你可真够混蛋的，被你喜欢那姑娘也真够可怜的。” 陈晖也笑，“这不是年少不明白那种感觉就是喜欢吗？搁现在我肯定不会那样做，说起来感情就两字，可认识起来那有那么容易，有些人到了老了都不一定琢磨明白，更何况你才十几岁。” 方程说，“不是我。” 陈晖说，“又忘了，主要被你左一个朋友右一个朋友给绕晕了。” 方程再次强调，“她不可能喜欢她那同学的。” 陈晖说，“她在怕什么？她在纠结什么？” “……”方程愣住。 陈晖继续说，“她才十几岁，跟漫长的一生相比，这才那到那儿，可以说是人生才刚刚起步，不清楚是吧？试了不就清楚了，即便最后发现是个错误又怎么了？谁还不犯错？成长的代价就是犯错，不犯错你还难以成长的，你看那些通达的人，那都是从失败中走出来的，失败了怎么了？你还不是活着？伤心了怎么了？心脏伤的七孔八洞你都能感觉到它在扑扑地往外冒血，以为下一刻就要停了，可它偏偏强悍的很，你以为停了的时候，下一秒它就可能满血复活，顶着破孔烂洞，它照样跳的欢。” 方程被他说的身上冒凉气，一直打冷战，脸色无血色，“……” 陈晖接着说，“有时候你就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太娇惯自己，它比你想象的耐折腾，可以说越折腾越坚韧，跟树苗似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怕什么，你看我，被伤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人还不是好好的，能吃能喝，不缺胳膊不断腿，你知道最怕的是什么吗？” 方程摇头。 陈晖说，“最怕的就是当你犹豫的时候错过你那个命中注定的人，这样你以后的人生就只能跟凑合的人一起凑合过，我一直相信命中注定的伴侣。” 方程跟今天才认识陈晖似的，“没想到你还是个浪漫多情的人，你找到了？” 陈晖说，“没有，我单身，我在等待，要不咱两试试？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呢。” 方程忙站起身，“不用，我很确定不是。” 陈晖在后面叫，“你这么快就确定，这也太伤人了，好歹你也纠结一段时间啊。” 方程拿他的话堵他，“纠结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有问题这不刚好吗？”陈晖说，“反正我也挺喜欢你的。” 方程走回吧台，一服务生冲她笑，“又被老板调戏了？” 方程无奈叹气，“他这都什么毛病，那么大一个人了，整天开这些没营养的玩笑。” 那女服务生说，“只能说明老板喜欢你，他就从来不开我们的玩笑。” 方程说，“我谢谢他的喜欢。” 第八十七章 亲吻 杜晓丽坐在刘东的位置上，正跟宋雨说话，看到进来的方程和刘东两人不由愣了下，边站起来边问，“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黑眼圈，跟一晚没睡似的？” 刘东扒开杜晓丽，走到座位前，重重地放下书包，“岂止没睡，都被气炸了，那还睡得着。” 宋雨不由问，“又跟人打架了？” 刘东说，“要是跟人打架就好了。” 杜晓丽说，“不是打架？难不成家里进小偷了？把你们两家都偷了个遍？” 刘东低骂了声，“比小偷都龌蹉。” 杜晓丽原本只是说笑，没想到刘东会这么说，忙询问是什么事，居然让他抓狂成这样。 第134节 刘东将书包一把塞进抽屉，“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真是长了见识，妈的，要是可能的话，真想宰了他。” “宰谁啊？”宋雨问。 “方程她小舅。”刘东狠狠地说。 “方程她小舅？”宋雨和杜晓丽均转向后面的方程。 正在敲击键盘的周元也不由合上电脑看了眼方程，然后问刘东，“她小舅又去家里找事了？” 刘东趴向后面，“不然他还能干什么，一身的酒气，闯进家里，把家里闹的是鸡飞狗跳，东西更是砸的稀巴烂……” “你和方程没拦着？”杜晓丽说。 “要不拦着的话，房子都能被他掀了。”刘东说。 “喝酒闹事就应该报警。”杜晓丽说。 “要是其他人，肯定要报警，可那是方程她小舅，方程她姥姥的亲儿子。”宋雨说，“醉酒的人，警察又能拿他怎么办？带回去醒醒酒？” 杜晓丽哼了声，“他就是觉得你们不能拿他怎么样，才敢这样闹。” 周元说，“不是说这几年都不去闹了吗？这又是为什么？” 杜晓丽说，“肯定有原因，我就不相信喝醉的人一点意识都没有，我听说很多人都是故意耍酒疯的。” 刘东说，“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听说了房子要拆迁重建，突然升值那么多，心里不舒坦了呗。” 杜晓丽耸耸肩，“我就说吧，肯定事出有因，你这小舅还真行，当初不值钱时，他不要，现在值钱了他眼红，不管父母，专盯着钱财，这还算人吗？动物都比他有节操。” 宋雨说，“你那小舅妈呢？” 杜晓丽说，“这个还用问？一准儿是她在后面怂恿，他才去闹事的，她小舅妈我见过，上次去医院看方程她妈时碰到一次，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打扮的油光滑亮的，还长了一副尖酸刻薄的脸，就差没找个有钱的傍上了，方程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你小舅妈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儿，背后肯定没少怂恿你小舅跟你们家闹事。” 方程面无表情地往外掏书本。 宋雨叹了口气，“户名不在你妈名下，要真闹起来，这事还真够麻烦的。” 刘东说，“他就是闹又能怎么样，之前说好的留给方程他们，房子在姥姥名下，只要姥姥不反悔，他就什么都别想得到，不管父母光惦记房子，那有那么好的事，方程她妈这些年付出了多少？要不是照顾父母，以方程她妈的能力，早成就一番事业了，想要房子，之前干什么去了？父母照顾过一天吗？他还觉得亏了，房子给他买，媳妇给他娶，父母老了不管，到头来还嫌得到的不够？” 宋雨放下手中的书，“他才不管这些，你说他不照顾父母，他明天就可能把你姥姥接走。” 方程啪地放下水杯，“他敢，要是到了他们家，好好的人也能被气死，更何况还浑身都是病，受不得一点气。” 宋雨说，“不让，他们就有话说了，是你们不让他尽孝的，不是他不管，或者换句话说，是你们想独占房子不让他们照顾的。” 刘东说，“房子之前就说好的。” 宋雨说，“证据呢？” 刘东说，“方程她大舅可以作证。” 宋雨说，“她大舅就不惦记了？就算大舅不惦记，愿意作证，可小舅还可以说是两人联合起来糊弄他一个人呢。” 刘东说，“照你这么说，他还有理了？” 周元说，“不是他有理，是他有借口折腾事。” 杜晓丽说，“就这样任他欺负？不行就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周元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方程，“一直闹也不是个办法，实在不行，就像杜晓丽说的通过法律手段，律师我来找。” 刘东对方程说，“他们说的我看可行，实在不行，就通过法律，别到时候房子一拆迁，你们也没地方住了，姥姥还在他们家受气。” 方程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诉诸法律，那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做的。 过没两天，方程回家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了他小舅往外走。 那晚，方程没少揍他，这次见了面冲她哼了声直接甩袖子离开了，可见那晚并不是没有意识。 进了家，妈妈和姥姥的脸色都不好看，想来之前跟小舅没少争执。 姥姥说了句累了就回自己屋去了。 方程放下书包看着她妈，“他来干什么？” 她妈说，“接你姥姥去他家。” 方程倒了杯水，冷哼道，“去他们家那姥姥还不如直接去医院呢。” 她妈无奈抱怨，“好好的，干嘛要拆迁，不拆迁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方程跟她妈说了诉诸法律的事情，她妈一听就摇头说不行。 方程知道她妈顾忌什么，便也没再多说。 随着拆迁传的越来越热，这事并不会完。 不但不会完，还闹的越发的厉害了，她小舅几乎隔两天就去她们家闹腾一次，拆迁重建的确切消息还没下来呢，她姥姥已经被气到医院里头去了。 她姥姥倒下时人都没意识了，方程急的跟无头苍蝇一样，打完120又忙给周元打了个电话。 周元忙联系人，到了医院，担架和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迅速送进去急救。 庆幸的是人被暂时抢救回来了，医生说多亏送来的及时，再晚送过来一会儿就悬了，不过，此刻老人并没脱离危险期。 方程和她妈听到这里，人整个瘫软了下来，松口气的同时更是想去拿刀杀了方程她小舅。 第135节 病房里静寂的可怕，唯有的心电监护的声响也给人一种急迫的沉重悲伤感。 其他人都先回去了，方程她妈守在病床旁，方程靠站在门口，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莫名的恐惧和悲伤。 有人碰她的胳膊，回头一看是周元，还没开口，便被他制止，拉到了走廊里，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她。 方程说，“那里吃得下饭啊。” 周元看了眼病房，将饭菜塞到她手里，“你不吃阿姨也要吃啊。” 方程看着病房的方向犹豫了下，便提了进去，说是自己出去买的。 她妈也吃了，只是没吃多少。 方程陪着她妈强吃了几口。 吃完饭，她妈便让她回去，让她白天再过来换她。 方程不放心，并没回家，周元给她打电话问她在那儿时，她正呆在走廊过道的长椅上。 周元从病房那端找过来，要带她去休息，方程不想去，说怕有个什么，她妈一个人应付不来。 周元说就在楼上他亲戚休息的地方，而且病房里有个什么事会有人通知他的。 方程跟着他坐电梯上了最顶层一楼。 他亲戚休息的地方还是个套间，而且还是顶层，可见并不是什么普通医生。 周元让她去床上睡会，她没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能抽烟吗？” 周元递给她个烟灰缸。 方程的手一直抖的，点了半天都没点着，气得将烟扔到烟灰缸里，靠在了沙发上，拿手遮住了双眼。 过会儿手被人拿开了，紧接着脸上一片湿热，是周元在拿热毛巾给他敷脸。 敷了会儿，周元拿下毛巾在她身旁坐下，“温水敷下会轻松些，医生不是说抢救回来了吗？你也不要太担心。” 方程抓了把头发，抱着自己的双腿说，“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就站在她旁边，就那么看着她倒在地上，没了意识，以前从来没这么严重，也没这么可怕，人直接就没了神智，就像再也醒不过来一样，当然，也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目睹过，那一刻我真是感受到了死亡就在眼前，前所未有的近，就一毫米那么远……” 周元递给她一杯热水，“都过去了，医生都说了会好的。” 方程看着周元，“你不明白我姥姥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是我姥姥一手带大的，从来没训斥过我一句，我已经习惯了她一直在那儿陪着我，我都不敢想象若她不在了会怎么样……” 方程今晚也是吓坏了，死亡几乎就在眼前，严重刺激了她脆弱的神经，下巴抵着膝盖，泪水簌簌下落。 周元挪动身子靠近，拿手轻触她的脸颊，一滴泪落在上面。 周元将落有方程泪滴的手，放到自己跟前，看着它发愣，然后抬头说，“我会一直在呢。” 方程抬着泪眼看他。 周元拿手抹掉她脸上的泪，“一直陪着你。” 方程看着他愣了好半响，竟鬼使神差地凑近，吻上了他的唇。 周元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化被动与主动。 等方程回过神来时，两人不知吻了多长时间，方程连忙退回到原位。 周元冲她嫣然一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方程无措地低下头，心里骂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简直跟鬼上身似的。 正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方程激灵一下，跟被人抓奸在床似的，赶紧退到沙发一角，坐直了身子。 相比方程的慌乱无措，周元镇静多了，走过去开门。 敲门的是宋雨，一进来似乎就嗅到了不对劲，就问，“怎么了？” 方程忙说，“没什么，刚才说起了我姥姥。” 宋雨看了看两人，然后问，“怎么样了？没事吧？” 方程说，“暂时抢救回了一条命，不过还没过危险期。” 宋雨说，“那就好，周元在家接到你电话，着急的不成样子，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第八十八章 你就逃避吧！ 方程出了电梯，就看到她小舅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走廊的长椅上，快走几步到病房门口，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拽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你还敢有脸来？” 他小舅拿手护着头，“我，我为什么不敢来？能，能怪我吗？” “能怪你吗？”方程气的咬牙切齿，“不怪你难道怪我们？不是你一直闹，姥姥会被气成这样？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再晚来一会儿人就没了。” 他小舅捂着头，“我，我也不想这样，不，不是没事了吗？” “你还是不是人？”方程破口大骂，“差一点，你知道差一点什么意思吗？若是姥姥有个什么，我杀了你，你信不信？你眼里只有钱，老人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你，你敢，你仗着学几天武，就以为无法无天，想打谁就打谁了，你要再打我，我，我就告你去，让警察把你关进少管所去。” 方程冷笑，“去啊，也让人家知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房子拆迁都还没影的事，你就开始闹，怎么？把我们赶出去你好独占？” 她小舅振振有词道，“我没说要独占，我只是要我应得的那份，有什么错。” 第136节 “你应得的那份？”方程嗤笑，“之前都说好的，都同意的，至今大舅家都没异议。” “他没异议是他家的事，谁知道私下里你们给了他多少好处，房子又没在你们名下，突然间翻了好几番，凭什么就应该都是你们的，同样是孩子，为什么我就没有？” “同样的是孩子没错，可孩子也是要管父母的，你管过多少，尽过多少责任？”方程质问。 “我是不管吗？是你们不让我管？是你姥姥姥爷嫌弃我，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他居然这样说。 方程气的浑身发抖，“嫌弃你？还都是老人的错了？” 他哼道，“你姥姥姥爷从小就喜欢你大舅，你妈，觉得他们聪明有出息，觉得我笨没本事，丢他们的脸，处处看我不顺眼。” 方程说，“你天天酗酒也是姥姥姥爷让你做的？” 他憋住不吭声了，“老大家过的不错，他可以不要，我没什么钱，我不要不行，我外面还借了不少钱等着还呢，我可以不要房子，但是你们要补给我钱。” “欠了不少钱？”方程一把将他推到墙上，“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没，没有……”在方程的逼视下半天才说，“就，就玩了几回。” “你怎么不把命赌上？”方程抬手就要去揍他，可半途却又停住了，“我不打你，打你都是瞎费力气，你想要钱，可以，咱们就走法律程序，人家怎么说咱就怎么做。” 她小舅傻眼了。 方程拍拍手，整了整衣服，提着早餐朝病房走去。 方程把在病房外碰到小舅的事跟她妈说了，并且又提到小舅若再闹就走法律程序的事，她妈虽没同意，但也没强烈反对就是了。 只是在她说到找律师这点上会有同学帮忙时，她妈突然看向她，“同学？是那个周元？” 方程想说不是，可看她妈的眼神，也知道不是那么好糊弄，只得点了点头。 她妈看着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期间，方程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她妈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想到昨晚的事更是不由得一阵心虚。 她妈问，“你姥姥这次住院你也找了他？” 方程看了眼她妈的脸色，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妈说，“等那天要谢谢他，欠人情总是要还的。” 方程忙说，“不用吧。” “为什么不用？”她妈的眼神咄咄逼人。 方程吭哧了半天，“都是好朋友，再，再说以前我还救过他的命呢。” “好朋友？”她妈盯着她的眼睛重复了句，“交什么样的朋友妈妈没意见，从小到大，跟着许川和刘东身边都是男性朋友，妈妈从来没说什么，可周元这孩子不一样，你看看他的做派明显跟咱们不同，妈妈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他可以随心所欲，你能吗？你别以为我固执，不通化，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样的天真单纯，认为只要真心相待就能得到所想，可事实呢？这个社会就是有高低阶层之分的……” 方程打断她妈，犹犹豫豫道，“你，他是不是……” 她妈转身看着她，没等她问出来，便点了点头。 方程说，“你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事。” 她妈叹了口气，“那是因为说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方程说，“可我有知道的权利。” 她妈说，“知道了就会有什么改变？没有。” 方程说，“那你现在为什么提这个？” 她妈说，“我是想让你看看我当年的天真自以为是所造成的后果，那样的豪门家族，他们眼里容不下沙子，他们想要的是血统高贵，门当户对，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在他们眼里就是攀龙附凤的角色，他们认为你贪图他们的钱财，贪图他们的权势，贪图他们的地位……” “你有吗？”方程不由问。 她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妈我要是这样的人，还会是现在这样？” 方程干干地呵呵了两声，以她妈的美貌的确是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她妈又说，“对付这样想攀龙附凤的人，他们有很多种手段对付，而且都还轻而易举，就像踩死个蚂蚁那么简单，而这些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的手段对于什么都不是的大学生却是灭顶之灾，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葬送，学业，名誉，前途……” 方程不由问，“那他呢？他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妈望向窗外，“不管之前他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深情也罢，不愿意也罢，不管怎么样，最终他选的永远都会是他的家人，不会是你，双方对持起来，他不可能站在你这个外人这边，你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别被电视上那些情节骗了，现实永远比你想的要残酷，另外，你妈我也不是什么小三，有钱人的情妇什么的。” “怎么样？” 医生检查完，方程她妈不由紧张地问。 “情况暂时稳定住了，晚些醒来可以给她吃些东西了……”医生讲完病情，接着又交代了一些饮食上的注意事项。 “鱼片粥可以喝吗？”周元突然出现在了病房。 “可以啊。”医生说，“不过不要进食太多，适量。” “好的。”周元边答应边走到里面，将双手提着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 猛然看到这人，方程一时间愣那儿了。 她妈朝她看了一眼，似乎等她说些什么，方程别过头，当没看见，强自镇定，不敢直视她妈。 医生交代完就离开了，周元一一打开饭盒，说是这些饭菜都是家里阿姨做的，他也不知道能吃些什么，都是阿姨做主煮的。 方程大致扫了眼，大概有三人的量。 第137节 她妈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谢谢，客套地寒暄几句，脸上挂着的笑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 方程见状，忙找了个借口将人叫出了病房。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看看四周无人，方程才停下，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身后的那人。 周元看到她停下，便兴奋地去拉她的手。 方程不动神色地避开了。 周元抬头盯着她，愣那儿了。 “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在学校里吗？怎么跑医院来了？”方程问 “我以为你会像我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见面。”周元哀怨地瞅着她。 “迫不及待？”方程看着他，“所以你就带了你家阿姨做的东西跑到病房，跑到我妈面前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不太喜欢你……” 周元说，“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尽快促进我们之间的关系，给她留一个好印象。” “为什么要跟她促进好关系？”方程说。 “你说为什么？”周元反问，“你居然问我这个？我们都交往了，难道不要改善跟她的关系？” “谁，谁跟你交往了？”方程气急败坏道。 “难道没有？”周元说，“昨天我们都那样了？” “那样了？”方程看着他。 “亲吻了。”周元说。 “是亲吻了，但那能代表什么。”方程看着旁边的墙壁，“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我就不信，那是你的初吻。” “不能代表什么？”周元冷笑两声，“那你为何要吻我？” “因，因为那时，你也知道，我被我姥姥吓坏了，刚好你……”方程结结巴巴。 “刚好我陪着你，安慰了你，那个亲吻只不过是为了表示感谢？”周元说。 “你要这样想也可以。”方程移开视线。 “你就不能对自己诚实一点，承认对我的感觉，承认你喜欢我。”周元烦躁地揉了把脸。 “没有的事，我怎么承认。”方程说。 “要是我没告诉你我喜欢你，你说这话或许还能糊弄过去，可我都告诉你了，你却还主动亲吻了我，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压根就不信。”周元狠狠地说。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就是事实。”方程说，“你就当那是一时冲动，或是从来没发生过也好。” “我没法当从来没发生过，因为它真真切切地在我眼前发生了，我不像你一样能掩耳盗铃，我相信我的感觉，我也很喜欢，难道你不喜欢？”周元问。 “我说了它不能代表什么。”方程看着地面，“你不要再逼我相信不存在的事情。”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如此排斥我？是我那里做了让你不满意的事？”周元问。 “我没有排斥你，我……”方程说。 “你不要再告诉那什么都不是，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要逃避就逃避，我看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周元说完伤心生气地离开了。 方程愣在原地，半天没动。 第八十九章 应有的惩罚 方程回病房的途中，在电梯口碰到了刚上来的刘东。 刘东上来就问她周元怎么了。 “你碰到他了？”方程不动神色地问了句。 “就上电梯时，我往里走，他往外走，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跟受了多大刺激似的，连我叫他都没听到，出了门直接一脚踹在了树上。” 说到这儿时，刘东的视线朝方程的脸上打量了一番，“你们又吵架了？” 方程愣了下，含糊其辞地嗯了声，“算，算是吵了几句吧。” 听到这个，刘东在走廊上停了下来，“你这脾气，这次又吵什么？” 方程跟着停下，靠在了墙上，不由叹了口气，“他来了病房，你也知道我妈不喜欢他……” 刘东睁大了眼睛，“然后你就让他别来？” 方程看着自己的脚尖，“差，差不多就那个意思吧。” 刘东哼了声，“你可真行，换做是我，早跟你绝交了，人家前前后后帮了多少忙先不说，能去病房看望姥姥，那是真的关心，能把人往外赶吗？这不是忘恩负义，卸磨杀驴吗？” 方程想说不是这样，可却又没法申辩。 “难怪周元那么生气。”刘东说，“方姨不喜欢，还不是因为当初他拖累你受伤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再加上人家最近也帮了咱们不少，方姨的态度应该会有所改观的，你压根没必要这样。” 方程摇了摇头，“不会的，她什么时候都不会喜欢周元这样的人的。” “周元这样的人？”刘东重复了句，“什么样的人？” 方程叹了声气，“我妈今天说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你那个没见过面的混蛋父亲？”刘东眼睛睁的老大。 第138节 “对。”方程点点头。 “是谁？还活着吗？什么样的人？”刘东着急催促。 方程耸了耸肩，“她又没告诉我谁，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或者活着没有。” 刘东有些失望地叹了声气，“也是，瞒了这么多年，要是想你知道，早告诉你了，可这跟周元有什么关系？” 方程说，“因为那个人也是出自豪门。” 刘东哦了声，“大户人家啊。” 方程说，“虽然我妈说的不多，但也能拼出个大概，她应该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跟那个人认识的，然后那个人家里不同意，嫌弃她出身低微，就对付她，毁了她的一切，具体过程虽然不知道，但从她对那些大户人家的排斥可以看的出来，当年应该吃足了苦头，受尽了折磨，否则不会这么的反感。” 刘东啧了声，“难怪刚开始就不喜欢周元，不止是害你受伤这事，还有这部分原因，这就说的通了，那你那个混蛋父亲呢，就袖手旁观由着家里人欺负你妈？” 方程说，“应该是这样。” 刘东忍不住骂道，“这也太混蛋了，该负的责任不负，这还是男人吗？不，简直不是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竟然能这么些年不管不问，还由着家里人欺负，若是他在其中再参一脚，那简直禽兽不如，这样的人应该遭雷劈。” 刘东又说，“难怪方姨不愿意告诉你，这样的父亲真还不如没有。” 方程说，“我也这么觉得，若是分手，就我妈那倔强性子明显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毁了一切，将人逼到死路，做的太过，也太欺负人了，换做是我，可能会想杀人。” 刘东说，“可不是，熬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考上心仪的大学，就这样被毁了，搁谁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方姨还那么看重学业，你想怎么办？” 方程说，“我当然想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不能让我妈就这样被人欺负，可关键是我不知道是谁啊？” 刘东说，“你没问方姨？” 方程说，“问了，可她不告诉我。” 刘东说，“她知道你这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不告诉你。” 方程说，“我会想办法查出来的。” 刘东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要做什么的话，算我一个，不过，要想他们这样的人家得到惩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方程说，“是不容易，可即便是我妈能放下，我也放不下。” 刘东接道，“况且方姨根本就没有放下，造成的伤害一直都在，孤独至今没成家，还逼着你考大学……” 方程她妈回家拿东西去了，刘东待了会儿，见老人家一直没醒，也离开了。 不过，刘东离开没多久，老人家就醒了。 方程高兴之余，连忙给她准备吃的。 喝了些粥，老人家的精神好了些，对方程说，“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周元那孩子的说话声了，他来了？人呢？” 收拾碗筷的方程愣了下，接着哦了声，“是来过了，不过已经走了。” 老人家冷不丁地说，“你赶他走的？” 方程心虚了下，“我，我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老人家叹了口气，“看样子真的有了，你难道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从来不看人的？” 方程睁着眼说瞎话硬说没有的事。 老人家往下躺了躺，喘了口气，“别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心里清楚的很，那孩子往咱家跑，对我好，明显是奔着你去的。” 方程傻眼了片刻忙说，“您知道你还让他进家？” 老人家说，“我为什么不让他进家，跟你妈一样禁止你跟他来往不成？对于我这个快死的老太婆来说，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你妈不喜欢那孩子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些什么，只是我的意思是不要管你妈，不要受她的影响，你要为你自己活，要看自己喜不喜欢，即便最后发现是个错误，也没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了……” 方程的脸热的不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您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 老人家摆手，“我怕我不说，以后就没时间了。”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医生都说没事了。”方程特别不爱听这话，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老人家咳了声，招呼她凑近些，“你小舅闹也没用，房子的遗嘱，我早写好了，留给你们，至于你小舅，是万万不能给他的，留给他迟早是要赌光的……” 说了房子的事后，接着又嘱咐了她很多，期间，方程心里慌的没着没落的，因为她总觉得老人家像在交代遗言似的，恐惧的直打冷战。 可医生都说了病情稳定下来了，应该没什么事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题外话－－－－－－ 明天的更新在下午五点之前。 第九十章 情况危急 “等姥姥好些，我可能就要离开去实习了。”站在电梯口，许川说。 “不是说留在这儿吗？”方程很是意外。 许川揉揉她的脑袋，叹了声气，“有个实习单位还不错，在那里能学到不少东西。” “这样啊。”方程尽管有些不舍，不过还是说，“当初大爸同意你学这个专业，就是希望你能学些东西回来更好的发展和扩大店的规模。” 许川点了点头。 方程想问他走了，于美琳怎么办，只是张了几张，始终没问出口，况且师兄从来没跟她提起过于美琳，想来也不希望她过问自己感情的事。 第139节 上电梯前，许川转身给她个拥抱，“还是那句话，不管我在不在，你和刘东都给我安分些，不许干出格的事，被我知道了，回来饶不了你们，你小舅赌博的事，我已经让朋友在查了，查到了我再给你电话。” “不想提他，他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没关系，最好永远消失不见了才好。”方程狠狠地说。 “麻烦就麻烦在他不可能消失。”许川说，“还是注意些好。” 方程拍拍他的后背，然后分开，“放心吧，你走后，我会看好大爸大妈还有和美姐的。” 许川笑了笑，“他们还用你看？倒是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们，他们可是从来没把你和刘东当外人的。” 方程说，“我知道，大爸大妈不用，可和美姐要啊，和美姐长的那么漂亮，周围肯定围了很多不怀好意的登徒子。” “你要是把这话说给她，她肯定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接着，许川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一番，不由感叹，“不知不觉间，你也长大了，也到了身边围着男孩子转的阶段了……” “不是在说和美姐吗？怎么扯我身上去了？”方程不自然地咳了几声，“我早是大人了，是你老拿孩子的眼光看我。” “是，是，行了，我先走了，罗峰要跟我一起吗？我开了车过来的。”许川问身后正跟刘东说话的罗峰。 罗峰说，“不用了，我们又不顺路，你先走，我再等会儿。” 许川走了，罗峰走到方程身边，“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看姥姥这几天恢复的不错，都能下床到外面走动了。” 说到这个，方程的心情不禁轻松了些，“医生也说恢复的不错，说再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罗峰说，“姥姥出了院，你也赶快上学吧，别忘了你们可还是文艺部的一员，你们自己说说，打从晚会之后，你们还出现过吗？” 刘东哼了声，“我还以为你会说该考试了，回学校多抱抱佛脚呢，原来想的却是这个。” 罗峰反驳道，“你们会在意成绩？” 刘东摸着小巴，“是不怎么在意，但也不想死的太难看，你那文艺部啥的还是消停消停吧。” 罗峰拍怕他的肩膀，“快期中考试放寒假了，文艺部能有什么事？跟你们说着玩呢，对了，我也待走了，跟我妈约好了一起吃午饭。”转头冲方程说，“有什么需要说一声。” 方程和刘东看着电梯门合上，才往回走。 刘东问她，“周元一直没跟你联系？” 方程摇了摇头。 刘东叹气道，“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不打算跟咱们再来往了。” 方程双手插进口袋里，耷拉着脑袋，蔫蔫的，“怎么？怪我让你失去了一个朋友？” 刘东伸胳膊勒住她的脖子，“是又怎样？像周元这样大方又仗义的朋友可不好找。” 方程扒开他的胳膊，不由撇了撇嘴，“是大方仗义没错，可你别忘了，他那少爷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容忍得了的。” 刘东想了想，“也是，跟你闹了别扭后，说不理人就不理了，少爷跟咱们就是不一样，像咱两吵了架，都过不了一天又在一起了，都不知道谁先找的谁，谁先给谁认的错。” “咱们吵架后有道过歉吗？”方程问。 刘东想了想说，“好像是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每次吵完都是你先找的我。” “要点脸行吗？”方程踢他，刘东笑着躲闪，两人追逐着朝病房里去。 靠近病房的时候，刘东猛然停了下来。 追上来的方程要动手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不对劲，顺着目光朝病房门口看去，见不少的医护人员出入，脸色大变，忙朝病房跑去。 不过，却被医护人员挡在了门口，说是正在抢救，家属不易进去。 “抢救？”方程傻眼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医生都说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怎么又抢救呢？”刘东忙问。 “不清楚。”那护士摇了摇头，“好像是情绪波动太大造成的。” 方程她妈出来了，方程和刘东忙围上去，询问怎么回事，都快出院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妈说在外面陪着老人散步的时候，他小舅找来了，喝的醉醺醺的，说欠了赌债，人家逼他还钱，没钱就要卖房，可卖了房子，媳妇就要给他离婚，要我们给他三十万，他就不再纠缠房子的事。 “三十万？他还真敢要。”方程不由嗤了声，“关键是我们也要有才行啊。” “所以，姥姥才会被他气成了这样。”刘东说。 方程她妈点了点头。 方程又气又急，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期间，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病危都下了，让他们早做心里准备。 方程和她妈听了后，整个人都呆那儿了。 得到消息的人都相继赶了过来，在那儿陪着她妈一起等。 方程和刘东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焦躁不已，尤其方程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就在这时，好久不见的周元匆匆赶来了，走到方程身边坐下，“怎么样？” 方程没精气神地摇了摇头。 周元看向刘东，刘东说还在抢救，情况不乐观，然后起身说，“我去买点喝的回来。” 刘东离开后，周元凝视着方程的眼神透着无尽的关切，伸出手缓缓握住了她撑在椅子上的手，“姥姥那么善良，不会有事的，前几次都扛过去了，这次也一定能，她那么疼你，肯定不舍得离开，会熬过去的。” 方程想到了姥姥醒来的那天交代遗嘱的事，难道说那时她老人家就已经有了预感？ 方程不由摇了摇头，“我很后悔。” 第140节 周元握了握她的手，“怎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要说罪魁祸首也是你小舅。” 方程看向周元，“他就是为了房子，为了钱，要是一开始给他，他就不会闹了，不闹姥姥也不会被气成这样了。” 周元不赞同，“原本就是他在耍无赖，抢占你们的东西。” 方程说，“我知道，之前我也这么想，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现在，我觉得什么都比不上我姥姥好好的活着，之前我妈一直不赞成闹太大，估计就想到了这一点。” 周元突然问，“你想怎么做？” 方程说，“他不是要房子吗？给他就是了，只希望他不要再闹了。” 周元说，“回头我去找他谈谈。” 第九十一章 不在 第二天她那混蛋小舅终于现身了，像是突然醒悟了般，悔过自新了，当着众人的面道歉，并承诺再不提房子的事，也再不闹了。 刘东疑惑这人为何变化如此之快之余，对他的悔过自新却是嗤之以鼻，说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再犯。 方程对此人厌恶透了，连打人的欲望都没有了，看一眼都嫌污了自己的眼睛。 他好在是不闹了，若按方程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将他轰出去的。 老人家的情况虽没脱离险境，但似乎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方程以为这次又像以往一样，能幸运地躲过一劫，只要好好养着，过不了几天就又能出院了。 只是这次，幸运之神没能眷顾，在三天后的半夜，再次突然发作，没能抢救过来，去了。 相比着方程和她妈的不能接受，老人家似乎早有预料，去时的神情很坦然，还换下了病号服，穿着自己衣服去的。 老人家什么时候起来换的衣服，守夜的人都没发现，当夜方程就守在病房里的，所以她非常的懊恼，非常的自责，竟然没有早一点发现这一切。 老人家走后，方程几乎就没怎么讲过话，心中的某块似乎也随着老人去了。 陪伴了她十几年时光的人，从出生就没离开过的人，突然间就这么走了，以后会怎样，方程几乎不敢想，一想到就呼吸不畅。 后续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由大舅家操持着办的，她和她妈那几天几乎都是恍恍惚惚的，至于他小舅哭的很伤心，可却没什么人搭理他，知情的人无不是投以嘲讽的眼光，现在哭又有什么用，这一切不都是他闹腾出来的？ 处理完事，大舅找到了她，“两个老人几乎都是你和你妈照顾的，我几乎没尽上什么责任，惭愧的很……” 方程说，“你也不是什么没做。” 大舅说，“但比着你妈却做的远远不够，之前老人在时，还没觉得什么，现在不在了，突然感觉没着没落的，好像天塌了一块似的，咱们家就剩这么些人了，你小舅就算了，我都不想提他，至于你和你妈有什么事就去家里……” 方程胡乱地应了声，便将人送出了门外。 合上门，望着空落落的院落，和不再出现的人，眼眶瞬间湿润。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停止不前，转动一天，你就要过一天，该上学的还是要上学，该工作的还是要工作，这就是日常，谁也没办法让它停下来不动。 学校要期末考了，不管成绩好坏，考前几乎都要努力复习的，唯有方程心不在书本上，一是没心情，二是缺了太多课，看不懂，索性破罐子破摔。 于是考试的时候就悲催了，一张卷子上没几道题会做的，抓耳挠腮是没用的，抓阄还有用，正在她做好纸团开抓时，旁边的学霸将答题卡放她旁边了。 方程瞬间愣了，这段时间以来，表面上两人是有交流，似乎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关系很是尴尬和微妙。 亲吻事件的第二天，方程对他说不代表什么之后，这人非常的生气，然后就再没搭理她。 方程以为两人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姥姥再次病重的时候，他赶去了医院，两人这算是冰释前嫌，再次有了交流，都没再提敏感的事。 可不提并不代表不存在，反正方程是感觉很别扭，很怪，看似正常的朋友间的交流像是刻意维持出来的，两人中间似乎有一个界限，都在刻意绕开，不触碰。 对于周元的这一主动行为，方程不由得不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的，考试时间有限，可由不得她在那儿磨磨唧唧，纠纠结结。 抄完选择题，方程并没打算抄后面的大题，抄了跟直接向老师坦白没什么区别。 正在她胡乱涂抹后面的大题时，前面有人踢她脚了。 方程瞬间秒懂，将答题卡放到了桌边上。 刘东转头小声问她是她做的还是抄来的。 方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做的。” 刘东一只眼睛瞅着前面的老师，“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你会？” “爱信不信。”说着就要拿回来。 刘东忙一把按住，“别动，我选择题一道没做，不给看就全完了，管它，先抄了再说。” 方程说，“抄错了，可跟没做是一样的。” 刘东飞速涂卡，“等我先抄完，再慢慢做，这样比较安心。” 安心两个字还没落地，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就响了，“刘东和方程，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咕什么呢，考试不许交流不知道啊。” 边说着边走了过来，要收两人的卷子，刘东嘴上说着没交流没作弊之类的，眼睛却不住朝后瞅着飞速涂抹答题卡，老师到的那一刻答题卡刚好涂完，刚好被他抓起卷子收走。 收走后，想起来没写名字，就又追着老师写名字。 然后两人就被赶出了教室，下楼的时候，刘东一直抱怨方程话太多，害他都没看选择题。 方程气得踹他，“你选择题没做，我大题还没做呢，你还抱怨，你有什么可抱怨的，周元的答案，会比不上你的，需要你重新检查？” 第141节 “周元的啊？学霸绝对比我强啊。”刘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搂着她往外走，“你大题没做，这回考的肯定没我高。” “跟我比，可真够有出息的。”方程无奈地笑了。 刘东看看她不由叹了口气，“心情好些了？好长时间没看到你笑了。” 方程不由白了他一眼。 第九十二章 要走。 熬完了各课考试后，终于等来了放假。 在教室里憋了大半年的学生们，迫不及待想离开困住他们的鸟笼，飞往广阔自由的天地，书包几乎都是三两下收拾好就往外跑。 方程和刘东从车棚取了车子，在去往校门口的路上碰到了周元和宋雨哥俩。 刘东就问周元什么时候回去。 周元扫了方程一眼，“就这两天吧，怎么？有事？” 刘东说，“这不放假了吗？想说找个时间一起出来玩呢，不过，看你这样应该是急着回去了，过完年没几天就又开学了，是要趁着这个时间跟家里人好好聚聚。” 宋雨叹了声气，“来不来还两说呢？” 刘东啊了声，“什么意思？” 方程顿了下，意外的看向周元，中途见他看过来，忙移开视线，看向前面的道路，并朝上拉了拉背上的书包，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耳朵却是没放过他们谈话中的任何内容。 宋雨攀上周元的脖子说，“意思是二元过完年就不来这里上学了。” 刘东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还傻不拉几地问，“不来这儿，那去那儿？” 宋雨说，“当然是打那儿来回那儿去了。” 刘东总算是弄清楚了状况，不由看向周元，“少爷这是要回归本位，转回去了？也太突然了些吧？好歹之前通声气啊，这冷不丁的。” 方程攥紧车把，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目光盯紧周元。 周元说，“转来之前家里人就是这么安排的。” 刘东叫了声，“也就是说，过完年在班里就看不到你这个人了？从此江湖再也不相见了？不要嘛少爷，好不容易才攀上你这么个有钱少爷，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真的舍得离开？难道这里就没什么让你留恋的人和地方？我会想你的。” 周元扫了眼方程垂下头，没吭声。 宋雨拍拍刘东的肩膀，调侃道，“你想有什么用，我家二元可对男的没兴趣，要女孩子想才行，这样二元还有留下来的可能。” 也不知道是心虚产生的幻觉还是咋地，方程总觉得宋雨说这话时朝她看了眼，于是，眼神更加不敢乱瞄，一直盯着前面。 “哎。”刘东碰了碰她。 “干嘛？”方程一副刚从自己世界跑出来的样子。 “少爷要走了，你不说点什么？”刘东说。 “说什么？”方程愣愣地问。 “说你不想他走之类的，这一走可就不一定有见面的机会了，你是女孩子，还是少爷的同桌，说不定你挽留两下，少爷就不走了。”刘东冲她挤眉弄眼。 方程手心里直冒汗，刘东这话，难道是看出了什么？可审视了一番，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视线从刘东身上移回时，猛然发现宋雨和周元都在看着她。 尤其周元眼神幽深，泛光，一副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方程忙干笑两声，“都看着我干嘛？都计划好的事情，我说再多管什么用，又不可能因为我说了什么能改变的。” 宋雨说，“谁知道呢，不过说到这个，我就有意见了，我家二元对你，比对我这个表哥都好，听到他要走，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看人家刘东都还舍不得，拼命挽留呢，你倒好，跟没事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巴不得我家二元早点走呢，这一走，可再难有什么相处的机会了，以后各忙各的，不知道怎么样呢，说不定今天就是最后一面了……” 方程忙解释，“我没有巴不得他早走。” 宋雨说，“那就是不希望他走了。” 抱着胸的周元摸摸额前的头发，挺直了身子，眼神瞅着她。 方程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我，我……” 刘东推了她下，“你什么啊？一句话的话，你还这么磨叽？怎么？你还真巴不得少爷赶紧走啊？” “不是，我怎会那么想？”方程说，“我只是觉得说这些没用的话没意义，想要做什么，有什么规划，每个人心里都有数，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改变呢？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宋雨说，“有些人是主动忽视自己心中所想，而有些人是不得不忽视心中所想，因为得不到啊，所以，在做事之前，千万不要提前下结论，说不定你挽留了，我家二元就不走了呢，是不是二元？” 周元干咳了声，摸着鼻尖，盯着方程点了点头，“我哥说的没错，没做的事情，千万不要提前给它下定论，你要是不想我走，或许我真就不走了。” 方程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脚尖。 刘东看了看几人，不由迷惑地挠了挠头，“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了，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不就是没表达个不舍之情吗？怎么还摆上道理，谈上人生了？别给我谈人生，看见谁谈人生我就想起鸡皮疙瘩，跟以为自己活明白了别人都是傻子似的，活明白的人那都成仙了，不就是一句话吗，方程你就说不希望少爷走，然后赶紧把这个话题打住，再谈下去，头发都竖立起来了。” 周元看着她，宋雨看着她，刘东也看着她。 而她张了几张嘴，话在嘴里打了几回滚，吐出来的却是，“我尊重他的选择。” 刘东傻眼了，宋雨叹了声气。 周元盯着方程半天没动，那眼神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控诉，愤怒和不甘。 反正方程不敢看。 第142节 走到接他们的车跟前了，宋雨说，“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不如晚上我们出去聚聚，全当是给二元送行了。” 刘东说好啊。 方程正要找个借口推掉呢，刘东那边已经抢先开口了，“你说个时间和地点，我们会准时到的，反正我和方程晚上也没什么安排，方程这段时间心情不大好，正说要带她出去玩玩呢。” 被刘东这么一说，方程还推个什么？全把路给堵死了，气得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九十三章 或许喜欢 晚上，四人在外面吃了个饭，接着又去了方程所工作的那家酒吧。 这个时间段的酒吧还不是人多的时候，脱下外套，他们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刚坐下没多久，酒吧的侍应生就端来了四杯酒。 刘东说，“端错了，不是我们的，我们刚来，还没来得及点单呢。” 侍应生笑了笑说，“没错，就是你们这桌的。” 刘东啊了声，“不是吧。” 宋雨说，“看来是有人请咱们喝酒。” “谁啊？”刘东转头看了看，“为什么要请我们喝酒？男的还是女的？” 方程也在酒吧内搜索，当视线对上吧台旁边的陈晖时，那人冲她眨眨眼，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方程便明白了，边起身边说，“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方程在陈晖旁边的吧椅上坐了下来，“谢谢你的酒。” 陈晖耸了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方程喝光杯中的酒，又朝今天当值的调酒师要了一杯。 陈晖愣愣地看看她，“放假了不应该是很高兴的事吗？” 方程说，“我没有不高兴啊。” 陈晖嗤了声，“脸长的都能拖到地上当拖把了还说没有。” 方程嫌弃地撇撇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听着怪恶心的。” 陈晖说，“拿个镜子照照，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话说，你那个同桌长的真是帅，你对他就没什么想法？” 方程扭头瞅他，“什么想法？” 陈晖转过身朝他们那桌看去，“你说什么想法？泡他，占为己有，你想用什么表达都行。” 方程一脸便秘的模样，“你这话可真够粗俗的。” “优雅的也有，不过那都是装范时用的。”陈晖说，“这么俊美的人不发生点什么真是太可惜了。” 方程不屑地哼了声，“你当我跟你一样，见了帅哥就往上扑啊。” 陈晖说，“这不是如此帅的帅哥很少见吗？而且也不风流，在酒吧从没见他跟那个女生调过情，或者有过什么亲密的举止。” 方程叹了声，“别说没想法，就是有想法也是白搭，人要走了，今天出来就是给他送行的，人明年就转学回去了，再不来了。” 陈晖看着方程拖长音哦了声。 “哦什么？”方程不解问。 “没什么。”陈晖忙喝了口酒，然后问她，“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哪个朋友？”方程一时间没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就上次，你说的搞不明白喜欢谁的那个。”陈晖提点了句。 “她啊？”方程哦了声说，“不就那样，挺好的。” “弄明白了喜欢谁？”陈晖问。 方程迟疑了下，接着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不过对她那一起长大的人，应，应该……” 陈晖催促，“应该什么。” 方程揉了揉额头，“应该不是爱情那种的喜欢吧。” 陈晖问，“怎么确定的？” 方程答不上来，“……” 陈晖莞尔笑了下，“肯定是发觉了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心情才确定的。” “你怎么知道？”发现话语不对，忙改口，“为何如此说？” 陈晖拍拍她的肩膀，“丫头，我也曾十六七岁过，也同样经历过像这样的困惑，迷茫，怀疑和纠结。” 方程不吭声了。 陈晖说，“可能她自己很早就知道，只是不能接受而已，或者说她想与这类型的人发生感情，走到一起，但是，感情那是你想它产生它就能产生的，有时候你会发现，产生感情的人可能就是你之前最不喜欢的那类人。” 方程屏住呼吸，不由看向陈晖。 陈晖话锋一转，肯定地说，“她喜欢她班里的那个同学吧。” 方程听后，喝进去的酒差点没给吐出来，“谁，谁说的？怎，怎么可能？我可没跟你说过。” 第143节 陈晖说，“不用说的，即使她还处在纠结困惑中，不过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方程说，“你就这么肯定？” 陈晖摊摊手，“我肯定有什么用，是她要尽快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时间长了，她那同学没了耐心，那就真的错过了。” 方程张口要说什么，陈晖忙打住，“不要给我说什么早恋不好之类的。” 方程喝了口酒，“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就算她发现真的有些喜欢她那同学，也是没用的。” 陈晖不明白，“这话咋说的？” 方程说，“很明显啊，两人差别太大了，我朋友只是一个底层小人物，而她那男同学是高高在上的豪门。” 陈晖啧了声，“不就是谈个恋爱，又没让他们结婚，门第观念都出来了，害怕人家嫌弃，以后被抛弃？别说豪门少爷了，就是找一穷小子就能保证白头偕老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找一穷小子照样有被抛弃的可能。” “你不用这么大的怨气，我没说你这个豪门。”方程忙解释，“只是我这朋友她讨厌豪门不行啊。” 陈晖说了，“不就是讨厌我们这种人吗？我们做什么了？我们这种人就不配得到爱情了怎么着。” “我又没说什么，你激动这么很干什么？你是不是被人这样分手过啊？”方程随口问。 谁知陈晖转过身，将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要了杯酒后，半天没言语，等酒来了，一口喝干，然后指着方程，“你们这样的很没劲，你知道吗？” “我们怎么没劲了？这又关我什么事？”被这样指责的方程，满脸的不高兴，“有气别往我身上撒，我告诉你，就是老板也不行，我这还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呢。” “什么安稳？什么不想掉进是非争端里？什么不想看人脸色？什么不想活在太多人视线里？什么不想被人逼着做不喜欢的事，尼姑庵清静，倒是没有是非争端。”陈晖狠狠地说，“你们怎么不去？” “我……”方程被呵斥愣了，“我，我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去？” “这些谁不想。”陈晖说，“我他妈还想呢，想了就能摆脱吗？” “嗨。”方程碰了碰他，“没事吧你。” 过了会儿，陈晖长出了口气，情绪似乎恢复了些，“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平罢了，有些东西不得不考虑，可却不应该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你说你们小年轻恋爱还没谈呢，就先讲究这些，累不累啊你们，说说，你那朋友为什么这么反感大家族。” 方程想了想说，“她不是反感，她是……” “是什么？”陈晖追问，“不方便跟我说？被我刚才发神经给吓怕了？其实，我一向很平和的，很少像刚才那样。” 方程说，“我表示怀疑。” 陈晖感概道，“只是有些事，不能释怀罢了，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任何事都有果必有因，你那朋友又是因为什么？” 方程迟疑了下，“应该是因为豪门私生子，对方嫌弃她母亲出身低微，毁了她母亲的一切，然后她母亲单身至今抚养她长大……” “她恨那一家？”陈晖问。 “不止恨，她也不希望她母亲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换句话说，她要豪门孽缘终结在这一代身上。”方程说。 “这就是不答应的原因？”陈晖问，“并不是所有的大家族都是那样的，不能一概而论，况且，终结的最好方法是不要让上一代人的事情影响到下一代。” 方程托着下巴，“或许吧，但是，又不止她一人的事，她也不能不考虑她所在意的人，比如亲人，不过，谈论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陈晖问她，“真的吗？你确定？” 方程点头，“真的，我很确定。” 第九十四章 暧昧短信 方程从吧台回去的时候，宋雨和周元正合伙抢刘东的手机要看。 都被逼到墙角里的刘东却护着死活不给看。 “看短信的那个表情，要说没猫腻，鬼都不信。”宋雨按住他一只胳膊，去够他另一只高举的手。 “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没什么。”刘东挣扎着。 “那你干嘛捂着不给看。”周元拉住他的两条腿。 “干什么呢这是？什么人来的短信？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方程走过去，从被周元和宋雨困住的刘东手里顺手拿走了手机。 “快还给我。”刘东着急喊道。 “你现在在干嘛？”方程打开念了出来，“很平常的一句话啊，看不出有什么，至于这么怕人看到？你们也是，又不是美女勾搭的暧昧信息，需要这么好奇吗……” 又翻了翻，突然被她翻出了问题，紧接着叫了声，“来自齐悦！齐悦？这不是三班那个女神吗？” “齐悦。” 周元和宋雨忙松了手，倒回沙发上，看着刘东均是一脸怪笑，“难怪看手机时笑的那么猥琐，原来是美女召唤啊。” “谁猥琐了？”刘东一把将手机从方程手里夺过来，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也看了，看出什么来了？你们这些人可真是的，为什么不给你们看？就是怕你们多想，同学之间还不能发个短信了？一句简单的话，还召唤？一点都不纯粹，脑子里都是龌蹉思想，” “这短信要是杜晓丽给你发的，那绝对没什么，齐悦吗？那就大大的有问题了。”宋雨挤眉弄眼说。 “能有什么问题，你也看了，就一句很平常的话。”刘东梗着脖子辩解。 “平常的话代表的可是不一样的意味，情知道你对她有意思，还跟你主动发短信，若说没什么的话，反正我是不信。”周元说这话时还似有若无的扫了方程一眼。 方程知道他在影射自己，咳了声，拿起杯子喝酒，故意装作没听见。 刘东扯着喉咙辩驳，“谁对她有意思？都是你们一直在那儿乱说。” 方程说，“不管有没有，先赶紧给人回啊，让人美女等着多不好。” 刘东哼了几人一声，去回短信了。 第144节 周元问他，“你要回什么？” 刘东抬头，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我们现在正在干什么？当然回她跟朋友一起喝酒了。” 宋雨听了，直摇头，“说跟朋友一起喝酒？那就是没时间了？美女给你短信，你说没时间？你傻啊。” “你才傻。”刘东说，“我不这么说，我要怎么说？” 宋雨说，“这还用问，当然要说自己没事做，接着再邀她一起出去。” 刘东挠了挠头，“我没想跟她出去。” 宋雨指着他，“你敢发誓说心里一点都没想跟她出去。” 刘东苦着脸，一副被吓坏的表情，“卧槽，还发誓？不用这么狠吧。” 宋雨说，“不管你想不想，人家短信已经暗示你了，你也不能太让美女失望吧。” 刘东拿着手机，纠结着怎么回，“万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办？被拒绝了很丢脸的，再见了面会很尴尬的。” 周元看着方程，“丢脸倒是其次，绝望伤心才是最主要的。” 方程摩挲着杯子不敢抬头。 “绝望？”刘东说，“说我吗？我又没有……” 方程忙打断他，“不要发邀她出去什么之类的话，就说没事在家闲着呢，接着，她肯定会主动邀请你一起出去。” 宋雨想了想说，“也是，越主动越容易被拒绝，你这样说，反而显着矜持，让人不甘，说不定原本随口的一问，就真的要跟你出去了，换作是我，我大概也会这么想，看来方程对拿捏人胃口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方程反驳，“我又没恋爱过，我能有什么经验，这方面你们才最有说话权。” 对面两人都不吭声了。 旁边的刘东一把将手机丢到桌上，“好了。” “怎么说的？”方程不由问。 “就闲着没事啊。”刘东抱着胸，抖着腿，“这不你说的。” 宋雨说，“等着吧，马上就会暗示你一起出去。” 方程说，“你赶快别喝了，别到时一身的酒气。” 刘东摇了摇头，“就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你们肯定都想多了。” 宋雨说，“不可能。” 方程说，“她又不是没朋友找，非要找你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肯定有深意，我敢打赌，要不了多久就会回你。” 这个没多久，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钟，期间几次方程拿起来手机看，手机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家这个时候都不敢看刘东了，心说还真给想歪了，怕刘东不好意思，便漫无边际地找着话题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半个小时的时候，手机响了，刘东赶紧拿起来看。 “说什么？”方程凑近不无好奇地问。 “她说跟朋友原本约好的逛街，可是朋友后来有事走了，就问我有没时间。”刘东愣愣地看着几人。 “当然有了，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吧。”方程松了一口气。 刘东离开后，吧台有些忙，方程去帮着忙了会儿，回来的时只有周元一个人在那儿坐着。 “宋雨呢？”方程坐下来问。 “有朋友有事找他先走了。”周元说。 第九十五章 心甘情愿的人愿意爱你 刘东和宋雨相继离开酒吧后，方程和周元似乎也没什么心情留在里面了，过没多久，也走了出来。 走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时，方程不由笑了，“你还记得这里吗？” 周元挠挠头，没好气地斜她一眼，“怎么不记得？刚来这儿的第一天，宋雨在附近跟朋友吃饭，我去找他，经过这里，碰到有人打架，不想折返回去，准备从边上绕过去，躲开了那帮打架的人，却没躲开你。” “然后就被我扯掉了裤子。”当时方程觉得囧死了，现在想来却觉得很好笑。 “是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感觉从小到大都没那么丢人过，当时那些打架的人架也不打了，都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到这儿，周元难为情地揉了揉额头，也不由笑了。 方程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注意，当时光想着怎么逃走了，那顾得了其他，难怪你那么生气，见了我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周元叹了声，“或许那时就已经被你扯走了心。” 方程干咳了声，低头摸摸鼻尖，“……” 周元指着街边不远处的公园说，“我们去那里坐坐吧，你不是带出来一瓶酒吗？刚好把它喝了。” 接着两人就在公园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 方程打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将瓶子递给身旁的那人。 “今天的月亮真圆。”方程仰头，举手比划了下，“星星也多。” 周元喝了口酒，也仰头，“是啊，明天肯定又是个好天。” 第145节 “该我了。”方程从他手里接过酒瓶，抬头望向夜空问道，“你什么时候走？转学手续都办好了？” 周元凝视着她，“差不多了吧，至于离开，没什么耽搁的话，明天吧。” 方程又喝了口酒，喝的有些急，直接呛到了气管，不由猛烈咳嗽起来，“这……这酒也太烈了。” “慢着点。”周元要去帮她拍背。 方程忙摆手，“没，没事，就是呛了下，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了，说到你明天要走了。” 周元说，“你不要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方程仰头，闭了下眼，想了想说，“一路顺风，前途似锦……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离开这儿不是迟早的事吗？况且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京都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咱们这儿小城，比不了你们那里，要什么没什么，就是你想施展拳脚都施展不开，你可是天才，天才又怎会窝在我们这里寂寂无闻，那样岂不是糟蹋了。” 周元微抬下巴，“你似乎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方程不理他的嘲讽，“其实，你身上有很多优点，开朗，活的坦荡，自我，自信，很能激励周围的人，给周围人带去力量。” 周元说，“这是临走之前对我的恭维。” 方程说，“不，这是实话，真心话。” “我从来不知道在你心中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我似乎应该高兴才是。”周元却是苦笑了下，“以后或许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的确是没什么可隐瞒畅所欲言的时候了，你自己呢？” “我？我怎么觉得天上有两个月亮？”方程拿手指了指。 “酒这么快就没了？”周元叹了声，“不是有两个月亮，而是你醉了，几乎整瓶酒都进了你肚子里，不醉才怪。” “我没醉，我都还记得你刚问我的问题。”方程拿手遮盖住双眼说，“说到我？我都不屑说，用两个字形容糟透透顶，用四个字形容，一塌糊涂。” 接着她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眉尖，“不对，好像都是四个字，不管这个了，在你认识的人里，你可能从来就没见过像我这么糟糕的人，我小舅混吧，其实我不比他好多少，从小就打架斗殴，我妈让我向东，我偏要向西气她，抽烟，喝酒，不思上进，要不是我师兄拦着，早跟人混了。” 最后一点酒喝干，将空瓶子塞到周元的怀里，砸吧砸吧嘴说，“浑的人，恶劣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看我小舅就知道了，人混账，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这就是报应，就我小舅妈那样的，早晚会离开他，他早晚会成光杆司令，孤身一人，这就是混蛋的下场。” “再说我，没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抛弃，长大了还跟自己妈妈对着干，于是报应来了，姥姥，姥爷这些疼我的亲人，一个个地离我而去，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这么早离开，我觉得那是十几二十年的事，因为他们并不是很老，六十多岁的年纪，别人都还很强壮的。” “好了，现下只剩下我妈了，可悲的是，我却还是不能让她满意，做个乖小孩，我还是抽烟，我还是喝酒，我还是背着她在酒吧上班，我还是学习不好，更可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发现这些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善，一个个都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被老天嫉妒，然后，这辈子一一夺走我仅有的一切，有句歌这么唱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残酷，唱的简直太对了，就是对我这种浑人唱的。” 周元转身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不是这样，你可能经历很多，觉得生活对你太吝啬，让你所在意的人离开，不能爱他们，也不能被他们所爱，你可能不够好，有很多缺点，得不到有些人的认同和肯定，可还是会有心甘情愿爱你的人在你身边。” 方程愣了，也傻了，理智和情感全掉进了他的话语里，和他那如同星辰大海般的眼眸中，不能拔出，那里似乎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她，诱惑着她，驱使着她，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 于是，她吻上了他的眼帘，她想触碰，那里是否真有星辰大海，是否真有什么神秘而让人不可自拔的力量，能让人忘记烦恼与痛苦。 在她吻上的那一刻，那人闭上了眼睛，卷曲修长的睫毛犹如蝴蝶一般不住颤抖，她感到呼吸有些不畅，随着它的颤抖，她的心也跟着抖动起来。 果然有神秘力量存在啊！ 那股神秘的力量，让她心神不宁，让她心跳如鼓，并驱使着她吻了他颤抖的睫毛，脸颊，还有鲜红饱满的嘴唇…… “你确定？” 在唇相触之前的那一刻，低沉富有磁性的性感声音从那里发出。 被神秘力量控制的方程几乎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然后，四片嘴唇就纠缠在了一起。 第九十六章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熟睡中的方程，感觉脸上痒痒的，跟谁拿个羽毛在她脸上来回扫一样，让人烦躁不已，举手挥打几下，想驱赶掉继续睡。 只是，偏偏不如她的意，那玩意一直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痒的她没了睡意，猛然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是什么东西捣乱不让人睡觉，大早上的扰人清梦最是烦人。 只是等她揉着眼，睁开，首先对上的却是一张人脸，距离她很近，几乎相隔不足一公分，近的连他那俊脸上的细致绒毛都能清晰可见。 没错，靠近她的这个人，是个男的，不是经常叫她起床的妈妈。 方程一时间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周元这货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 “你又爬窗户？”方程不由问。 “爬什么窗户？”那人笑的很是温柔和宠溺，看的方程鸡皮疙瘩横起。 这还不算惊悚的，惊悚的是，这人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就在她嘴上亲了下，很自然的那种，嘴角还带着愉悦的笑意，就像是刚起床的情侣的早安吻一般自然。 方程整个木了。 “这是酒店，不是你房间，还没清醒是不是？”那人边说着边又要去亲她。 瞬间回神的方程，啊的一声，推开他就着急忙慌的跳下了床。 跳下床后，才想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忙低头查看。 一看之下，让她傻眼了，身上只有一件浴袍，那有衣服的影子。 方程脸色铁青地看着被她推到在床上，就顺势枕着胳膊躺下来的某人，怒喊，“周元，你个混蛋，活腻歪了你？” “你说衣服？”某人上下打量了下，却不急不躁，“你衣服上都是酒气，怎么能穿着上床，你不也说我有洁癖吗？” “我管你他妈的有没洁癖，敢趁我喝醉，占我便宜，你给我等着，等我穿上衣服……我衣服呢？”四周看了看并没看到自己的衣服。 周元笑了下，从床上一跃而起，“在门口呢，昨天让服务员拿去洗了，刚送过来没多久，我去给你拿。” 周元将衣服递给她，又轻声笑了笑，“别急着生气，衣服不是我给你换的，是我找服务员给你换的，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偷偷摸摸占便宜……”说着就要去搂她的腰。 第146节 只是却扑了空，方程早一个闪身进了洗手间，并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靠在门后，方程缓了好大一会儿，等情绪稍微平复，才揉着太阳穴开始梳理整个的事情。 四人去酒吧，刘东和宋雨先后走了，她和周元一起出来，在公园长椅上喝酒，然后她喝醉了，喝醉了的她似乎又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拍着脑袋使劲回忆了，然后，她就想起来了，她似乎又跟那人亲吻了。 想到这个，方程就欲哭无泪地从门上滑到了地上，抱着头，不停地抓自己的头发，难怪那人刚才那副表情。 再次证明，喝醉误事！ 从地上起来后，方程换上了衣服，拿冷水拍了拍脸，对着镜子，深呼了几口气，才拉开门走出去。 出来就见服务员推着餐车往外走，周元在餐桌旁冲她招手，“这个时候，先随便吃点垫垫，早餐太晚，中餐又太早。” 方程愣了下，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不由叫了声，“十点了都？你怎么不叫我。” 周元耸耸肩，“我怎么没叫？关键是叫的醒才行啊，要是不叫你，估计你都能睡到下午去了。” 方程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道，“你几点的飞机？还是赶紧退房吧，别给耽误了。” 周元咳了声，有些心虚地瞅了她一眼，拉开椅子，“先吃饭。” 方程说，“还吃什么？误点了今天就不一定走的成了，赶在春节飞机票特紧张。” 周元又咳了声，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察觉到的方程不由问，“怎么了？” 周元移动了下身子，清了清喉咙才说，“我还没订票。” 方程不明白地问，“什么意思？” 周元垂下眼帘，手摆弄着桌上的筷子，“就是没打算今天走。” “那你告诉你……”方程想起来什么又问，“转学手续的事呢……” 周元又瞅了下她的脸色，“也没办。” 方程盯着他，“没有的事你干嘛这样说？” 周元说，“我那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看你会不会紧张吗？” 方程气呼呼地看着他，“然后呢？” 周元说，“然后你就很伤心地喝醉了。” “我伤心？”方程哼了声，原地转了圈说，“对，我是伤心，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很伤心，我伤心是因为我姥姥没了，不是因为你要离开……” 周元说，“要不是你主动吻我，我也以为是。” 方程羞恼不已，“我什么时候……” 周元打断，“别拿喝醉了当挡箭牌说不记得，吻我的时候，你还是有意识的，有意识就会有记忆。” 方程极力否认，“我不记得，我醉了，你怎么样说都行。” 周元冷笑了声，从餐桌旁站了起来，“你可真够伤人心的，每次一转眼就不认账，变色龙都没你变的快，上次还找借口说是冲动，这次直接否认，你拿我当什么了？你拿你自己当什么了？” 周元指着她心脏所处的位置，“这里若没有我，会一次又一次主动吻我？是我强逼你了？还是威胁你了？” 方程心虚地往后退。“……” 周元将手中的餐布扔到旁边的茶几上，“你当我没脾气，还是没感情的机器，能任你一次又一次这样的拒绝而无动于衷，我难道不会伤心？每次以为可以满怀希望地计划着以后两人的事，转眼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不是告诉我多想了，就是不记得了，难道这些都是我臆想出来的不成？” 方程说，“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周元说，“现在你又告诉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你告诉我昨天你到底记不记得？” 方程扭过头，不敢正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弱弱地说，“记，记不记得又有什么用，反正你明年也转学回去了。” 周元苦笑了声，“无论我说什么，你总能找到借口，转不转学是理由吗？一切还不是取决于你？” 方程说，“你做什么事应该考虑自己，不能受别人影响。” 周元恨铁不成钢，“对，我是容易受别人影响，而你却是太自我了，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方程承认自己自私，承认自己老是伤害人，可被人这么说，尤其被他指责，心里难免不好受，话语里很有些赌气的成分，?“这不刚好吗，以后大家再也不用见面了，我再自私也伤不到你了。” 周元说，“你觉得这样就伤害不到我了？你以为永远不相见，就一劳永逸了？不是这样的，那样的话我只会恨你。” “你恨我？”方程重复了句。 周元盯着她的眼睛，“所有我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我都会恨，我再问一遍？你心里到底有没我？这个时候了就别用谎话来搪塞我了，我们之间的交情应该能换来你一句真心话。” 方程被逼无奈，“有，可光有不能决定一切啊？即使有，可我也有选择要与不要的权利。” 周元说，“那好，我不问原因，我就问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边说着边朝她伸出了手。 方程头扭到别处，艰难道，“不要逼我，也不要恨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周元失落地收回手，绝望，不甘，愤怒慢慢聚拢到他的脸上，然后转身，焦躁地转了几圈，然后一脚踹在餐桌上，拉开门愤而离去。 房间内顿时一阵哗啦作响，杯碟餐具汤汁落的满地都是。 屋里一片狼藉，脸色苍白的方程站在那里，缓缓顿了下身子，抱住了头。 第147节 等她重新再站起来时，一双眼睛早已是红通通的。 她从茶几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背到肩上，下意识地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低头朝下看去。 酒店旁边的街边，停着一辆车，愤怒离去的那人正靠着车身抽烟往上看，两人的目光相遇。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下面的人似乎在期待着上面的人有所反应，估计那怕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可上面的人却缓缓合上了窗帘，躲到了暗影里，直到车和人不在。 第九十七章 每人都在指责 方程提着书包刚推开院门就碰上往外走的妈妈。 方程她妈一看到她劈头就责问，“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 “在刘东家呢，电话没电自动关机了。”方程掏出电话给她妈看了看。 她妈扫了眼电话说，“许川今天回来，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机场等着接他吗？以前你可都是积极的很，你大爸走之前还特意过来叫你了。” 方程吸了下鼻子说，“你也说以前，以前能跟现在一样吗？现在人都有了女朋友，最想看到的肯定是他女朋友了，我去瞎凑什么热闹，当电灯泡吗？” 她妈眉头拧成了结，“许川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就是有又怎么了，那孩子自小那么疼你护着你，有了女朋友你还准备不理人家怎么的？你闹什么情绪？怕人家有了女朋友对你不好，就不许人家找女朋友了？有你这么霸道自私的吗？” 她妈边说着边恨铁不成钢地拿手猛戳她的脑袋。 被戳的脑门生疼的方程不得不抬起打从进门就一直低着的头，不耐地说，“我是巴不得他永远不要找女朋友，永远只关心我一个人，我是霸道了，我是自私了，可我这些都遗传自谁？你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一切都要照着你的意思来，你就不霸道？你就不自私了？” 她妈顿时火冒三丈，“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模范妈妈，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当我吃饱了撑的，去管东管西，你要不是我女儿你看我管你不管你，说我霸道自私？我还没问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呢？” 方程心虚地移开视线，硬着脖子强调，“除了刘东家我还能去哪儿？” “刘东家？”她妈冷盯着她哼了声，“撒谎撒习惯了，都面不改色了，我要不是早上去刘家没看到你，还真被你骗过去了，眼睛红红的是怎么回事？” 方程把头扭过一旁，抽吸了下鼻子，“没怎么回事？你就不要再问了。” 她妈说，“别说你一个女孩子，就是一男孩子一夜不回，家长也是要担心的。” 方程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又没什么人敢怎么着我。” 她妈说，“那就可以随便夜不归宿，我这个做妈的连问都不能问了？说我霸道自私，你问问谁家的家长会放任女儿夜不归宿，连问都不问的？那家没有门禁？过了点儿都要回来，你呢？” 方程低头不吭声。 她妈指着她的眼睛，“说说你这怎么回事？昨天你们几人一起出去的，刘东说晚上你跟他一起回去的，早上才不见的，你觉得这话我会信？早上没人喊，你能起得来？跟周元有关系？昨晚你跟他在一起的？” 方程脸色猛地变了下，想张口否认，可对上她妈的视线知道再争辩也没用。 她妈上去给她背上几巴掌，边打边骂，“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离他远点，离他远点，你还跟他出去，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了是吧？你是想气死我呢，专跟我对着干是吧，不让你上学期间谈恋爱，你给我高一就……他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你能不能自尊自爱一点，毕了业有多少恋爱不能谈……” “我没谈恋爱。”方程大声吼了句，委屈的双眼满是血丝。 她真的是十恶不赦的一个人吗？若不是，那为什么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 早上周元指责她自私不顾他的感受，指责她多变一会儿一个样，指责她虚伪，敢做不敢认，愤而离去，还说恨她。 回到家，她妈又指责不该跟周元走的近，不该跟他一夜不归，更不该谈恋爱…… “不谈恋爱，就能随便跟人发生关系了？”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我很想相信，既然没发生什么那为什么不回家？” 方程无话可辩了，说喝醉酒人事不省？她妈要么不信，要么揪住跟他喝酒这事不放，认为跟他有什么，结果其实还是一样，索性便不吭声了，站在那儿任她妈打。 她妈打累了，便停手说，“你要是想气死我，你就继续跟他来往，而且从今以后也别叫我妈了，我没你这么不听话的女儿。” 方程双拳握紧，望着前方，缓缓说，“你不用威胁我，即使我有那个想法也没用，人已经转学回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她妈愣那儿了，“真的？” 方程没吭声，从地上捡起背包，拍打了两下，绕过她妈，直接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关上门，丢下背包，便坐在床上，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并仰头很吸了几口气，然后仰躺在了床上，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躺下没一会儿，那人踹桌子愤怒离去和她妈打骂她不该跟他来往的情景便交替在她脑海里翻腾，厮杀，似乎非要争个高下你死我活不可。 那方都不示弱，高下没争出，反而把她的脑仁搅的是天翻地覆，头晕脑胀，蹦跳着疼。 实在是受不了，于是，她大叫一声，使劲拍打了几下脑袋，从床上爬起，拎起书包，拉开房门蹬蹬下了楼。 第九十八章 灵魂伴侣？ 心情烦躁的方程从家里跑了出来，站在街道上却不知该去何处。 这个时候大师兄应该到家了，她本应该去大师兄家等着吃午饭，可以她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想跟人去添堵，想了想还是抬脚去了刘东家。 跟刘东爸妈打过招呼后，方程径直去了刘东的房间。 推门进去时，刘东正趴在床上抱着个手机打字呢。 方程将包丢到书桌上，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怎么了？”刘东打字的间隙瞅了她一眼，“被方姨骂了？” “岂止是骂，还打了。”方程说。 第148节 “这么严重。”刘东虽然嘴上说着严重，可心里并没太过在意，说话的时候视线都没离开手机呢。 方程见了，不由叹了声气，“我想去师傅家呆几天，最好谁也不见。” “想去哪儿？”刘东看着手机，重复问了句，显然心思根本不在方程身上。 “算了。”方程无力道，“没想去哪儿。” “对了，你昨晚没回家去哪儿了？一直跟周元他们在一起？方姨早上过来，看到你不在，就问我，我就说你一大早出去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方程就气不顺，“你只说了这个？没提周元？” 刘东这才抬头，咳了声，“没提。” 方程斜他一眼，“你没说？她是怎么知道我们昨晚跟周元一起出去的。” 刘东一脸愁苦地坐了起来，“真不是我说的，我知道方姨不待见周元，怎么可能提他？是小糖那丫头了，她昨天看到了周元和宋雨开车来接我们，早上方姨问起时，这不没来得及阻止吗？谁也想不到她会大清早过来查寝，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方程倒回椅子上，“算了。” 刘东颇为同情地看了她几眼，“照我看姥姥不在了后，方姨似乎看你看的更严了，以后再想做什么，估计很难蒙混过关了。” “你才知道啊。”方程说，“现在家里简直没法呆，我就像她手里的泥偶似的，随时随地想捏几下，捏成她想要的模样，嘴上说是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你看看我真的好吗？我都快被她逼疯了。” 刘东说，“姥姥刚去，方姨可能是还没缓过来，过段时间也许就恢复了。” “希望如此。”方程说。“还有让人纳闷的是，她对周元的反应也太敏感，过激了。” “有吗？”刘东想了想说，“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有她自身的经历在，自然对豪门贵公子没什么好感，自然不希望你靠近，重走她的老路。” 方程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不全是这样，我总觉得要是换了人，她不一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口口声声威胁要跟我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刘东听了哈哈直笑，“方姨把你看的比她自己都重要，她会跟你断绝关系？我看她就是把你关起来看着也不会跟你断绝关系的。” 方程瞪了没同情心的那人一眼，“关起来就好了？” 刘东赶紧收敛起笑容，“方姨说是那么说，那里会真那么做，无非是气急了，说出来吓唬你的，对了，你有没问周元什么时候走？他这一走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面，好歹咱们也在一起混了大半年时间了，走的时候，不去送送可有些说不过去……” 提到这个，方程胸口就堵得不行，忙拿起书包，起身往外走，“对了，我忘记我还有事呢，我先走了……” “怎么说走就走？”刘东在后面喊，“中午不是要去大师兄家吃饭，不去了？” “跟他们说我有急事，下次补上。”方程边说边走出了房门，捂着胸口的位置，长出了好几口气，胸口才松散了些。 方程所谓的急事就是在外面漫无目的瞎晃，晃了大半天，看表快到上班时间了，这才去了酒吧。 刚上班没多久，陈晖就过来了，“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方程说，“来的早总比来的晚强，来晚了你还不给我冷脸看，扣我工资啊。” 陈晖说，“我什么时候扣过你工资？你自己算算工资给你涨过多少次了？说的我好像多虐待员工似的，说到冷脸，可一向都是你给我这个老板冷脸看，我啥时候给过你冷脸，你叫别人说说是不是这样，老板做到我这份上的能有几个？不但发你工资，并且还负责跟你谈心，十佳老板非我莫属。” 这人的自言自说的功夫一向无人能及，方程撇了撇嘴，没接话。 “哎，说起谈心了，说说，今天为什么不高兴？”陈晖托着下巴，趴在吧台上问。 “你那只眼睛看我不高兴。”方程说。 “两只眼都看见了。”陈晖说。 “那是你看错了。”方程说。 “脸上就差没写上我心情很不好，别来惹我这几个大字了。”陈晖说。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方程给他个白眼，“你没事干，我还有事要忙呢。” 陈晖啧啧了两声，“现在还不到客人上来的时候，你忙什么？明显是推托之词。” 方程没好气，“知道还问……” 正在这时，方程的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宋雨，方程便没接。 “电话响了，怎么不接？”陈晖看看她。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想接。”方程将电话扣在了桌子上。 电话响了一遍后，没过几秒钟又再次响起，有种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陈晖说，“接吧，看起来不像是没什么事。” 方程迟疑了下，在陈晖的注视下，只得拿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是宋雨本人，问她昨晚跟周元是不是闹矛盾了。 方程说没有。 宋雨说没有那周元为什么一大早回家就吵着要离开。 方程说不是早就准备今天走的吗。 对方沉默不说话了。 过没多久，宋雨又说，他和周元现在在机场，问她要不要过去送机什么的。 方程说，“我，我去不了，我，我正在上班……” 第149节 “周元还没你工作重要啊。”对方似乎很不高兴，冷哼两声就把电话给关了。 方程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吸了几口气，拿抹布擦吧台。 “都擦过好几遍了，再擦就把吧台擦破了。”陈晖提醒她。 方程便放下擦桌子布，改去擦杯子。 陈晖放下手中的酒杯，叹口气，“放不下就去追。” 方程说，“我能有什么放不下的。” 陈晖说，“自然是你那同桌周元了。” 方程突然停下了动作，猛地看向陈晖，“你，你乱说什么。” 陈晖慢条细理地端起杯子，“我有没乱说，你比我清楚，打从你跟我说你那朋友我就猜到是你。” “你……”方程恼羞成怒。 “我不是耍你。”陈晖忙解释，“我只是顺着你的意，不去揭穿你。” “你还不如揭穿我，也省的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那儿被你嘲笑。”方程咬牙启齿。 “这你可误会我了。”陈晖忙摆手，“你了解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其实，你不说我也早看出来了，我又不瞎，再加上比你多几年阅历，什么看不出来？那帅哥叫周元是吧？打从他第一次出现在酒吧，我就看出苗头了，酒吧里什么漂亮的人没有，可他打从进来，就没往别处瞄，视线一直在你身上围着你转，眼神里全是星星。” “星星？” “爱慕的小星星。”陈晖说。 方程说，“不可能，那时他还跟她女朋友不清不楚呢，何况那时我两关系并不好。” 陈晖嗤了声，“还不清不楚？要多清楚？也只有你没经历过才这么说，照我估计，他很可能压根就没喜欢过你所说的他那女朋友。” 方程说，“你才见过他几次，难道比我这个当了大半年同桌的人还清楚？” 陈晖说，“很有可能，要是没有，会一来就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对你有敌意？什么时候？”方程不由问。 “看吧，我就说你不知道。”陈晖摇头。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方程说。 “长这么帅，真的舍得放手？”陈晖朝她扬了扬眉。 “我要是光看脸的话，找你也行啊。”方程回他。 陈晖笑了笑，“这话我爱听，不过嘛，像这样对你一往情深的人不太好碰上。” 方程继续调戏他，“你之前不也说对我一往情深吗？” 陈晖说，“可不，不过，要一个人对你一往情深而你又对他有感觉的，这样的人不好遇到，谁知道一辈子能遇上几个呢？说不定就这一个呢。” 方程说，“你别又跟我说你那灵魂伴侣的谬论，全世界那么多人，要多大的几率才能碰上自己的灵魂伴侣。” 陈晖接过话，“正因为概率不高，所以才不能轻易错过，错过，这辈子你就只能跟别人凑合过了。” 方程摇摇头，“你这理论也太偏激了，就算是我对他有感觉，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又不止我跟他两人，还有周围的人，还有我妈，还有他的家人，先说我妈，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的，难道就为了这所谓的还没开始的未知感情，我就不要我妈了？” “这是有些麻烦。”陈晖摩挲着杯沿，“可也不能因为你妈就放弃啊？你妈所做的一切也是希望你好，可她毕竟不是你，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什么才是好只有你自己才能体会，况且，这对周元也不公平。” “谁给我公平。”方程叹了声气，“京都那儿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说不定人家转眼就忘记我是谁了。” 陈晖张口想说什么，方程赶紧打断，“快别再提你那灵魂啥的理论，我听着瘆的慌。” 陈晖嗤了声，“等你多谈几次恋爱，你就明白我说的话了。” 方程说，“我不想明白，也不想多谈几次恋爱，你这明显是诅咒我不得结果啊。” 第九十九章 莫名的电话 今年的春节，家里更冷清了，就只剩下方程和她妈两人了，越逼近除夕，越发令人伤感。 当然，新年的气息，也在提示着，无论发生什么，日子总是要往前走，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滞不前。 所以，方程和她妈也必须打起精神置办年货，准备迎接新年。 很快到了除夕。 这天晚上，吃过年夜饭后，她妈在看春晚，她便回了楼上房间。 刚打开电脑，刘东就让她打开视频。 视频那边刘东一家人正在客厅里看春晚，方程跟刘东爸妈聊了一会儿，就看到小糖那丫头正在那里砸核桃吃，便问这些核桃是哪里来的。 刘东说是他姑姑寄过来的。 刘东他姑姑那里产核桃，每年都会给他们寄很多，而且比市面上卖的好吃，方程一听就冲小丫头嚷，“给我留点，别吃完了。” 小丫头嘟着嘴，“多着呢，我才吃一点，剩下的都是你两的，反正我吃了也是没用。” 方程有些没明白，就看向刘东，“她这会儿怎么这么好说话？还有她吃了没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吃了就会很有用？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呢？” 刘东嗤了声，“当然不对劲了，臭丫头是在奚落我两没脑子，要吃核桃来补呢。” “说我没脑子。”方程张大了嘴巴，“没大没小的丫头，白疼她了，你让她给我等着，看我明天怎么收拾她。” 第150节 臭丫头冲她做了个鬼脸一副有本事你就过来的表情，方程被气的哭笑不得。 刘东抱着电脑回了自己房间，“你和方姨怎么样？” 方程说，“很好啊，她在楼下看电视，我上了楼，目前气氛还算不错，风平浪静的，怎么？你还怕我们再吵起来不成？” 刘东笑而不语。 方程嗤了声，“大过年的再怎么着也会克制下的，你等会儿，电话响了，我先接个电话。” “谁啊？”刘东在视频里问。 “是杜晓丽。”方程按下了接听键。 在电话里，聊了几句过年的闲话后，杜晓丽就问她去不去罗峰家里拜年，以及什么时候去。 方程古怪地笑了下，“怎么？要去的话你也去？” 杜晓丽说，“当然了，去的话别忘了喊上我。” 方程调侃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婆婆了？” “我那是以同学的身份去拜年，瞧你说的。”杜晓丽不好意思干咳了声。 “要是这样就好了，你可真有毅力，情知人家有喜欢的人。”方程好心地提醒了句。 杜晓丽说，“我管他有没喜欢的人，我只要知道他没女朋友这点就够了，就是有了女朋友也有分手的可能，更别说还只是处于一厢情愿的份上，那更是有太多变化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方程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没再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她虽然知道现在的罗峰对她没意思，可世事难料，谁也不能保证罗峰以后就一直对她没意思。 杜晓丽看她半天不说话，便在那端说，“该不会你也喜欢他吧？” “我喜欢谁？”方程愣了下。 “罗峰啊，你要是喜欢罗峰，少爷可不会答应的。”杜晓丽说。 “谁说我喜欢罗峰了？”方程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有，好端端地扯周元干嘛，人家少爷已经转走了，过完年就不回来上学了，老开这样的玩笑有意思吗？” “少爷转走了？”杜晓丽在电话里惊叫，“我怎么不知道，昨天我还在群里碰见他呢。” “昨天？”方程重复了句。 “是啊，班长还有班里的其他几人都在，压根就没说起过转学这事，他跟你说的？什么时候？”杜晓丽问。 “放假那天。”方程说。 “放假那天啊？”杜晓丽说，“中间就没再联系过？” “没有。”方程说。 “不太可能啊。”杜晓丽说，“我都还在群里碰到过他好几次呢，你也不是不上线？怎么就没碰到？即使在群里没碰到，以你们的关系，他也会打电话跟你联系的。” 方程微低下头，声音有些空茫，“同学兼同桌关系，好了，知道人家转走了就行了。” 方程挂了杜晓丽的电话后，就听刘东在视频里问她，“周元真没跟你联系过？” 方程说，“没有。” 刘东奇怪地瞅了瞅她，“他都跟我联系过，怎么会没跟你联系？” 方程不无烦躁道，“我又不是他，我怎么可能知道。” 刘东嘀咕道，“不太对。” 方程说，“哪里不对？” 刘东摸了摸头，“我也说不上来那里不对，总觉得你好像瞒了我什么事。” “瞒你什么？”方程警觉了下，接着又挑了下眉头，“我看你才瞒了我不少事呢？” 刘东嘴上说着没有，但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明显地心虚。 过没多久，电话又响了，响没几声，方程就去接了，只是拿起电话时，就只有忙音了，她还没接那边就已经挂断了。 方程看着来电显示犯嘀咕。 刘东问，“谁打来的？怎么不接？” 方程皱着眉，“就是不知道啊，我刚要接，那边已经挂了。” 刘东说，“这大过年的，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无聊电话啊。” 方程说，“就是啊。” 刘东又问，“来电显示能看出什么？” 方程说，“固定电话，区号好像是京都的，别的就看不出什么了，除非我有火眼金睛。” “京都啊。”刘东说，“咱京都不认识什么人啊，除了周元之外，当然也不可能是周元，首先，周元跟你打电话，绝对不会响了两声就挂掉，其次，周元给你打电话也不会用固定电话，手机如此方便的年代，很少人用固定电话了，更不用说说少爷了。” 方程却出神地望着电话，摇了摇头。 “你摇头几个意思啊？”刘东问她，“我分析的不对？还是说你知道是谁？” “你分析很对，太对了。”方程忙打了激灵，“很可能是谁拨错了电话，想起来又给挂断了。”? 第151节 第一百章 事情败露 酒吧是过完年初六营的业。 这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方程收拾好了东西拎着背包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她妈叫住了。 “这是做什么去？”她妈问她。 方程停下脚步哦了声说，“我去刘东家做作业，一个人在家做没气氛，晚上就不回来了，不用等我。” 往常去酒吧上班不回家也都是这样说的，她妈不见得有多高兴，但也没见过阻止，顶多嘱咐两句不要瞎跑出去玩什么的。一晃几年过去，一切都安然无恙，没发现她妈有什么怀疑，应该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就连方程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都已经没有任何的心虚和躲闪，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谎话说多了就变成真的了嘛，现在的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去刘东家做作业。 不过这次她妈却并没像往常一样，嘱咐两句就放她走了，而是放下手里的东西，凝重地瞅了她好几眼，一直瞅到她心里直敲小鼓才开口说，“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吃了饭再过去吧。” 方程意外地愣了下，怎么还扯上吃饭了，不过看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上班眼看要迟到了，来不及多想，说了句“晚饭在刘东吃。”便快步走出了院门。 赶到酒吧时，恰好是踩着上班点过去的，脱下外套放好东西就去了吧台后面的调酒区忙活起来。 休息了十多天的酒吧，今天是格外的热闹，或许是受春节气氛的影响，客人的情绪也非常的高涨，平常方程顶多表演一轮就够了，可今天底下的客人欢呼声特别大，一直要求再来一遍，于是，方程就又加了一轮。 正在第二轮表演接近尾声，往杯中倒酒时，她的眼光突然扫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万状，身子木呆，液体一直溢出了杯外都毫无察觉。 “哎，怎么了这是？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吧台前的陈晖冲她喊了声，并顺着她的视线扭转了头，盯着走过来的方程她妈不由问了句，“谁啊这是？” “我妈。”方程呆呆地说。 “你妈啊？”陈晖还在那儿后知后觉地惊讶了声，“真看不出来啊，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漂亮，不过若仔细看的话跟你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随着方程她妈的越发靠近，更加清晰直观的神情使得陈晖这才意识到什么，忙下意识停下了话头，问身后僵硬一团的方程，“你妈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上班？” 方程回了他一句，“你觉得我妈知道了会让我来你这儿上班？” 陈晖说，“也就是说你一直瞒着你妈的？” 方程没说话。 陈晖说，“那她怎么找来了？” 方程也很想知道，“这你待问她。” 眼看方程她妈就要越过人群过来了，陈晖不由说，“现在怎么办？” 方程此时已经拿了外套背包，拔腿要往外跑。 逃跑的路线自然是选择后门啊，如果要避免正面跟她妈交锋，几乎不用想，这是唯一的路线。 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陈晖在后面提醒她，“后门今天没开，从外面锁着呢。” 恨不得长双翅膀赶紧飞出去的方程，心急如焚吼道，“为什么不开？” 陈晖说，“刚开业这不没来得及开嘛。” 后路不通，前路她妈已经靠近，想跑了再说的念头彻底泡汤。 “跑啊？”她妈冷眼看着方程。“你觉得跑掉了就完事了？” 方程慌的不敢吭声。 “这是阿姨吧？”陈晖堆着满脸笑站了起来，“没少听方程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了真容，没想到您是这么的年轻漂亮，你跟方程站在一起，没人会认为你们是母女，顶多认为是姐妹，既然来了酒吧，就先喝杯酒，不喝酒，饮料也行……” 方程她妈一个冷冽的眼神过去，就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叨叨，“你谁啊？” “我？”陈晖愣了下说，“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这家酒吧是你开的？”方程她妈问了句。 “不才，正是。”陈晖说。 “那好，刚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方程她妈说。 “您请说，我洗耳恭听。”陈晖一直赔着笑脸。 一直奇怪看到她没先朝她开火法发飙的方程，也很是好奇他妈要跟陈晖说什么，她妈这人虽说脾气不好，可还是讲理的人，一般是不会迁怒别人的，只会先收拾她。 她妈接下来说了，“我刚才问了你这里的工作人员，说她在这里已经有几年时间了。” 陈晖模糊地回应，“是，是这样吗？做生意的事多，这个吗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好像才没多久吧，半年？”这人倒是反应够快的。 可方程她妈明显是气到极点了，直接对陈晖说，“打从今儿起，不许她再来上班，否则的话，我去告你招学生打工……” 陈晖愣那儿了，“阿姨，这个，有话好商量，方程在我这儿只是勤工俭学而已，就是周末的时候过来，我知道在你们眼中酒吧是个不太合适的工作环境，但我向你保证，我这里绝对的正规，绝对的安全，说句实话，她比我这个老板都要安全，没人会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更不会学坏，而且您不了解，调酒这项职业在国外是很受欢迎，很受人尊敬的……” 方程她妈直接打断，“她以后不需要。” 陈晖见她妈如此顽固，叹了声气，也无计可施了，无奈地冲方程摊了摊手表示已经尽力。 方程和她妈回了家。 下午去酒吧时天气还算好，而现在出来，路上已是一层的白，天空正往下飘着雪花。 路上，她妈没说一句话，方程自然也不敢开口。 方程当然不会认为她妈就这样饶过她了，往往这个时候正是暴风雨欲来之际。 挨到了家，方程拍打掉身上的雪花，提着书包就往楼上走，想浑水摸鱼先混过去，她妈今天正在气头上，顶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第152节 可她妈要是让她混过去也就不是她妈了，她妈直接堵到了楼梯口。 无奈的方程只得在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第101章 离家出走 “给我做个保证，说你以后不会再去酒吧调酒了。”她妈直接命令道，“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方程看向别处不说话。 “这是不同意？”方程她妈猛地拍了下桌子，厉声道。 “我觉得我在酒吧做的挺好的，没有不干的理由。”方程说。 “你还觉得好了？”方程她妈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嘴直哆嗦。 “有什么不好？”方程不服气反问，“我付出劳动，赚取报酬，跟你开小卖部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付出劳动，不偷不抢，不犯法，还是说你看不起在酒吧工作，调酒的，觉得比不上你这个开小卖部的……” 突然，她妈一个巴掌打了过来，狠狠地打到了她的左脸上。 方程捂着左脸突然愣那儿了，从小到大，她是挨过很多揍没错，可从来没挨过耳光。 耳光不止是疼痛的问题，更是她自尊颜面的地方，她妈这一下把她所有的颜面自尊都打散了，打没了。 打完后的方程她妈也愣了下，避开方程受伤控诉的目光，“我没说调酒有什么不好，只是你不该去调酒，你应该把心思全放在学习上，考大学。” “考大学？”方程哼了声，“是你要考还是我要考？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上学，是你硬强迫我去。”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她妈说。 “你是真的为了我好？还是说我考上大学才会让你觉得舒服些？”方程反驳。 “不考学，难道就调一辈子酒吗？”她妈说。 “调一辈子酒怎么了？我喜欢我愿意。”方程说，“我觉得这样很好。” “你还觉得好了？”方程她妈摇着头，“你太让我失望了，你骗我说是去学习，其实都是去了酒吧，你骗了我几年，一直把我当成傻子耍，被我抓到，竟然一点愧疚都没有，还大言不惭地说很好，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你以为我想骗你？”方程说，“我给你说实话你会让我去？你不会，你不但不会，还会更加严厉地看着我，我是被你逼的才说谎的，我就是在酒吧调个酒，我就是希望我们家的生活能好一些，我本就不喜欢读书，你为什么就看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我压根就不是上大学的料？我不上大学难道就十恶不赦了吗？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好，你有问过我是怎么想的？我想要什么？这个也不许，那个也不许，就只给我一条路，还是我最不擅长的，你这不是为了我好。” 她妈纠正道，“不对，你这是在为自己不想学习开脱，你怎么可能不是考大学的料？你只是不学，否则，你也就考不上高中了，这只是你的狡辩之词，我不会允许你继续任性下去的。” 方程气急，反叛因子越发强烈，“我就是不想读书了，下学期我就不去了，我还就全职当调酒师了……” 气的她妈不等她说完就又给了她一个耳光。 室内陷入一片静寂之中，方程摸了把火辣辣的左脸，明灭不定地看了她妈一会儿，然后转身跑出了家门。 外面的雪下的越发大了，纷纷扬扬的，很快地面就是很厚的一层，周围白茫茫一片，方程踩着积雪，茫无目的地跑了好大一通，一直跑到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 直起身子，看了看周围，发现已经跑出家很远了，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时候，她才发现跑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羊毛衫。 还是下雪天，这样的穿着难怪她会冷的发抖。 可是，她又不能回去拿，也不想回去，两个耳光打的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去了，她妈对她不止霸道，连自尊颜面都不给她留了，她还回去呆着有什么意思，她们两人之间的矛盾是根本就无法调和，因为她成不了她妈眼中希望的孩子，这点在今晚体会的最为透彻。 大街上没什么人，街边的店铺因为过年大多还关着，方程走了一会儿，实在冷的受不了，便摸了摸裤子口袋，发现手机竟然带了出来，于是掏出来给刘东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方程问他在不在家，说是准备去家里找他。 电话那端的刘东说，“怎么可能在家？我们都去了我姑姑家，要三四天才能回，上午不是跟你说了吗？” 方程说，“可能当时我没注意吧，只听到你说去亲戚家，以为很快就回来了，谁知道你去了你姑姑家。”说到这儿，她猛地想到了什么，“我妈也知道？” 刘东说，“肯定知道啊，我们一走几天，家里还要方姨去照看着呢。” 听到这里，方程懊恼地猛捶了下路边的树，她就说她离开去酒吧的时候，她妈为什么那么反常，原来是那时露了馅，惹得她妈怀疑才跟踪她到了酒吧。 不过知道这些已经是无济于事了，不由叹了口气。 那边的刘东似乎发现不对，便问她，“又跟方姨吵了架？” 方程恩了声。 “因为什么？”刘东问。 “被她发现在酒吧工作了。”方程说。 那边的刘东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卧槽了声，“事情大发了，那方姨还不把你往死里揍啊。”然后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问，“你还好吧？” 方程摸了摸火辣辣的，肿起来的左半边脸说，“你说呢？” “要不我明天就回去？”刘东说。 “你回来又有什么用，去你姑姑家一趟不容易，多待几天再回来，我跟我妈一向都是这样了，能有什么事？”方程故作轻松地说。 “可是……”那边的刘东还是不放心。 “没什么可是的，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方程急着挂电话。 “你在哪儿呢？”刘东急着问。 “在家里呢。”方程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方程不由叹了口气，这是天要亡她啊，刘东不在，大师兄家过完年就一家人出去旅游了，没个落脚的地方不说，除了手机，她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 第153节 这下她彻底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人了。 这样的天气在外面一夜估计非被冻死不可，除非她回家。 可是一旦回去就预示着，她在向她妈低头示弱，这样以来，就很难再争取去酒吧上班。 方程冻的不行，找了个公交车站的亭子下猫着，不停地活动冰凉僵硬的手脚，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打，却倔强地不肯回家。 电话这时响了，方程以为是她妈，便直接接通了，“你现在在那儿呢？” 方程举着电话一时间顿住了，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她妈的，是很久没音讯的周元。 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声音，方程简直是百感交集，不知该作何反应，抽吸了鼻子忙说，“在，在家呢。” “不对，我听到了车声，到底在那儿？”那边的声音显的急不可耐。 第102章 酒店，生病。 周元的电话，让方程很是意外。 原本她以为他不会再跟她联系了，毕竟走前他是那样的愤怒，愤怒的都说出了恨她的话，若换做是她的话，她恨一个人，要么将对方收拾的很惨，要么永远不理对方。 并且还是这个时候，这种口气，使得她不由四下里张望了遍。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恨不得捶自己的脑袋几下，真快被冻成浆糊了，人远在京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方程站起身边不停走动，边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是没在家，在外面的公交站等车，正准备回去呢，你怎么样？新年过的还好吧？我们这里都下雪了，好大的雪花，明早起来地上的积雪肯定有三尺厚，我们这儿已经有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真是不同寻常的一年……” 今天晚上要是找不到个落脚地，那可真真是不同寻常了，明早的新闻估计就会有她冻死的消息。 “那个公交车站？”电话那端问。 方程抬眼扫了下站牌，便顺口报了出去，接着迟疑了下，弱弱地问了声，“你转学手续办齐了？不用再过来了？” 周元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了句，“我这里也在下雪。” “是吗？”方程啊了声，“京都也下雪了？那挺好，感觉冬天要是不下场大雪，就跟少点什么似的，你说呢……” 方程说了半天，也没听到对方有丁点的回应，拿下电话一看，不由卧槽了声，对方早已经挂了电话。 抱着胸，望着漫天的雪花，方程不由低骂了句，好什么啊，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赶到现在下，老天爷分明是故意为难她来着。 过了有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方程几乎冻成冰块了，上下的牙齿不停地打架，准备再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时，路边哧溜一声，停下来一辆车来。 刺耳的急刹车声让方程不由停下了脚步，看着那车和那车牌号不由皱起了眉，正心说怎么这么熟悉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从里面被人咣当一声打开了。 “赶快上来！”驾驶座上的人冲她喊。 “周元！”方程给惊的不行，他不是在京都吗？怎么转眼就从天而降了？ “冻傻了？”周元推着门催促，“赶紧上来。” 方程愣愣地上了车，车门关上，一室的暖意袭来，让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周元瞅了她一眼，越过座位从后面拿了条毯子给她披上，“离家出走好歹也穿件厚衣服，你这那是离家出走，分明是找死。” 方程裹紧毛毯，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天才已经聪明到能掐会算了不成？ 周元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边启功车子边说，“刘东给我打的电话。” 方程哦了声，“原来是他，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他。”，过了会儿，想到什么，便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于是，你就从京都……” 周元哼了声，“放心，我可不是因为你回来的，即便是坐导弹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刘东给我电话时，刚好我在这儿，昨天过来的。” 方程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你过来是办转学手续的吧？” 周元扭头瞅了她一眼没吭声，方程识趣地没再继续转学话题。 车里变的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压抑，方程没话找话，“你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周元不满地哼了声，“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离开，知道我现在跟你待在一座城市里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方程忙摆手，“不，不是这个意思，就随口问问。”人带着怨气，真是说什么都敏感，说什么都不妥，索性干脆闭上了嘴。 车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来，方程不由说，“去酒店？” “不去酒店？难道你要跟我去我舅舅家？”周元挑动下眉头。 方程闭口不言了，跟着这人进了酒店里面。 前台的女工作人员看到周元，顿时眼睛泛光，脸色泛红，热情周到的不能再热情，那架势就差没问人家缺不缺她这样的女朋友什么之类的，不时抬头看着周元犯花痴。 当看到周元身后的她时，那女工作人员突然愣了，脸上的笑容没刚才自然了，接周元证件时说，“你女朋友似乎很怕冷。” 她怕冷？方程不由睁大了眼睛，这意思是在说她娇气吗？ 她披着条毯子就是怕冷吗？放她到外面雪地里冻上几个小时看看她会不会怕冷？ 还有，不对，女朋友是怎么回事？谁是她女朋友？ 方程以为周元会解释下，可谁知他接下来却是帮她往上紧了紧毯子，然后说，“呆在雪天里大半天，没被冻死就已经很幸运了。” 这人可真是啊，时刻不忘讥讽她啊。 不过，此刻身处人家屋檐下，她也只能是有怒不敢言。 对面的那女前台却是呵呵笑了两声，露出一副羡慕的神色来，这是误把他们当成打情骂俏了，这什么眼神这是？没看看到那人对她满身的怨气急于发泄吗？ 第154节 手续办好，两人被工作人员带进去了房间，工作人员刚关门离开，方程就跑到床上把自己包了起来，感觉一直没缓过来，一直都觉得跟处在冰窖里似的。 周元丢下钥匙，脱下外套，去换鞋，方程看看他，不由问了，“你不回你舅家了？” 上次两人共处一室时，她喝的意识不清，所以不觉得有什么，而现在她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不由得尴尬起来。 当然并不是说她传统什么的，关键是在酒店里，让人臆想的东西太多了。 周元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房间登记的是我的名字，你要是晚上生病有个什么事我可是撇不清了，我要的是个套房，晚上我去里间睡。” 方程捧着杯子说，“我身体一向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什么病，就是冻了下，等缓过来就没事了，现在我身上都感觉到热了。” 周元说，“希望如此。” 方程喝了水就躺下了，周元这次过来似乎只是安顿她，跟她几乎没有什么沟通，也没询问她离家出走的事，在躺下后不久，他就去了里间关上了门。 望着那扇门，方程心情复杂莫名，叹了声气后，没多久人就睡着了，实在是太疲倦了。 只是睡到中间时，她感觉跟掉进了火炉似的，浑身燥热，极为难受，喉咙鼻子感觉都在往外喷火。 然后紧跟着她就被人叫醒了。 叫醒她的是周元，正将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裹，边扣扣子边说，“你发烧了，烧的很厉害，必须去医院。” “不，不可能吧？”声音都嘶哑的不成样子了，不是不可能已经是事实了，方程说，“用不着去医院，我体质好，睡一晚就好了。” 周元已经帮她穿鞋了，“你觉得你的话还能信吗？不会生病？这不也生了？” 几乎不容分说，抱着人就往外走，根本不容她说话。 即使她想反抗也没用，此刻人已经烧的昏昏沉沉，软绵绵的，提不起来一点力气来，只能任那人为所欲为。 第103章 追过去。 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大多会很凶猛。 而方程恰好就应了这句老话，那晚高烧持续不下，一直烧了一夜，直到天亮温度才开始往回退，而周元也在医院里照顾了她一夜。 烧退了后的第二天，让周元照顾了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的方程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找了个借口说是烧也退了想回家去，一晚上没音讯，也不知道她妈怎么样了。 周元还没等她说完就说不行，说是医生还让她在医院里再观察一天，打一天点滴，并且还说昨晚他就让杜晓丽去了她家，拿了她的衣物等用品过来，并且告诉她妈她在她家住。 “杜晓丽？”方程四处看了下，“人呢？” “回去了呗。”周元说，“拿完东西，待了一段时间，就让她回去了。” 方程不由哀嚎一声，这下好了，跟妈妈吵架，离家出走，生病，一系列糟心事全人尽皆知了。 在医院又留了一晚，第二天上午离开的医院。 在车上，周元问她去哪儿，“回家还是……” 方程说是去刘东家，刘东一家已经从他姑姑家回来了，她现在暂时还不想回自己回家，她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她妈。 于是周元便将车开到了刘东家附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熄火后，方程没急着下来，周元也没赶她，两人坐在车里均是默不作声。 今日一别，可能就真是再难见面了，方程的心像是被什么攫住一般，沉重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余光扫到前面有盒烟，抽出一支便要点燃，不过还没等她点着就被周元给拿了去，连同烟盒一起收了起来。“病没好利索前最好不要抽烟。” 方程嘴巴张了几张最终也没说什么，望着前方说，“下午几点走？” “六点的飞机。”周元转过头深深地望着她，眼底的深处隐隐闪烁着一点亮光。 那点亮光让方程呼吸不畅，忙避开他的视线，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极为艰难地挤出一丝笑，“一路顺风，还有，谢谢这两天来的照顾，我，我也只能嘴上道声谢了，估计以后……” 周元眼中的最后那一点亮光熄灭，启功了车子说，“你知道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你的感谢。” 方程拿了自己的东西，推开车门下了车，一直望着周元的车消失在街前方的拐角处，直至无形无踪，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车流人流不停在她身边川流不息，而她反而觉得自己像处在苍茫的大地上，四周唯有她一人。 心情沮丧的她没去找刘东，而是去了墓园，想去看看姥姥。 只是等她快到姥姥墓碑前时却停住了脚步，墓前有人，正在那里哭泣诉说。 方程忙将身子躲到了一棵树后，倾听。 在她姥姥墓前哭的稀里哗啦并且还不住摧打自己的竟然是她小舅。 从他颠三倒四的话语里，方程知道他这又是喝醉了。 喝醉了的他跑到姥姥面前忏悔来了，说他不该去闹，要不是他闹，老人也不会离开。 接着又哭诉说他自己禽兽不如，还比不上一个外人，竟然拿了人的钱才消停下来…… 钱？ 方程一个快步从树后走出，上去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喝问道，“你拿了谁的钱？” “我，我……”她小舅使劲睁了下醉眼朦胧的眼，“方，方程？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问你拿了谁的钱？拿了多少？”方程加大了手劲。 第155节 他小舅猛地咳嗽，“我，我出不来气了，你先放手，我，我说，是，是你那个同学……” “那个同学？”方程急忙问。 他小舅又不吭声了，“他不让我告诉你。” “不说是吧？”方程拎着将人拎到墓碑跟前，“姥姥是生生被你气死的，你还敢跑到这里来，你怎么还有脸来？姥姥都那样了，你还拿人钱才消停，你还是人吗？心被狗吃了？当着姥姥的面，你还敢隐瞒？我问你给你钱的人是不是周元？” 他小舅跪在墓碑前，点了点头，“我该死，我不是人，我知道错了，这些天我心里没有一天好过过，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天天做恶梦……可，可是，我欠了很多钱，我要是不还，他们就会把我家房子收走的，房子要是没了，你舅妈肯定不会跟我过的，那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方程你也要体谅体谅我……” “体谅你？”方程上去踹了他一脚，“有多少钱也不够你输的，到底拿了多少？” “二，二十万。” 方程差点没气岔气，“非亲非故你拿人二十万？” 他小舅还在为自己辩解，“你不用这么生气，二十万对我们来说是一大笔钱，可我看的出来，像他这样的人，二十万就跟落入大海里的一滴水滴一样，人家连眼睛都不会眨的，你比你妈强多了，你妈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还白白给人养了孩子，再看看你，随随便便一出手就二十万，还不让人知道，攀上这样的人，还愁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滚。”忍无可忍的方程一脚将他小舅踹出去好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看着他小舅惊慌四措地离开，方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墓碑上她姥姥的照片，笑的是那么的慈祥和煦，方程无助地问，“姥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还敢来啊？”陈晖拉开吧台的椅子跟方程并排坐在一起，“搞定你妈了？” “搞定？”方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现在还没心思应付这个。” 陈晖哦了声，“最棘手的问题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方程又朝调酒师要了杯酒，“你觉得现在会有这样的人，默默帮你拿钱处理了问题又不告诉你？” 陈晖端起酒杯，晃了晃说，“不太可能吧，反正我是没见过，做了好事瞒着，不求回报，这人真够伟大的，估计除了自己亲生父母也没谁会这样做吧，不会是周元吧？” 方程扭头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 陈晖从方程嘴里探寻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由感概道，“这份气度，反正我是做不出来，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方程指着自己。 “人家这是真心实意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不求别的，这样对你的人，错过你不后悔？你之前那些犹豫，那些顾虑，以及你妈的不赞同，其实说白了就是怕被他这样的人伤害，玩弄，可能为你这样着想的人，即使以后伤害，也是他受伤害的份吧。”陈晖说。 方程半天没说话。 “拿起电话，给他打过去，很简单的事。”陈晖说。“你不也说他这两天都在这里吗？” 方程说，“他今天走了，估计以后就不会回来了。” “走了？”陈晖说，“几点走的？” “六点的飞机。”方程说。 “六点？”陈晖看了看表，“五点二十，还有四十分钟？赶紧追去啊？” 方程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没追，谁又能知道。”陈晖催促道，“能在避免遗憾时就尽量避免。” 方程看着陈晖呆愣了片刻，“你说的对。”然后拉开椅子，拎起包和外套就往外跑。 第104章 我同意 出了酒吧，方程迅速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机场师傅，越快越好。”方程气喘吁吁地嘱咐。 “再快也要安全第一。”师傅来了句。 “拜托了，师傅，尽量快点，我赶时间。”方程不停地看表。 看时间实在是够呛，方程不由掏出手机，给对方拨了过去，而电话里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还真是祸不单行，平时不找他时，他老是在你面前晃，一旦要找他时却变的困难重重，联系不到人了。 方程焦躁地过不一会儿就拨打一次手机，里面始终在播放着关机的提示。 “丫头，你这是赶飞机？几点的？”开车师傅不由看向她，“不过，看你这连行礼都没带，也不像是出远门的样子啊。” 方程说，“您说的对，我不赶飞机，我找人，他六点的飞机，您说咱们能赶上吗？” “六点？”师傅提高了嗓门，“不堵车的时候都很难赶上，更不用说这个点还容易堵车，我看希望渺茫。” “那怎么办？”方程急的不行。 “要不想堵在路上，只能走另外一条路，这条路除了在咱们这儿生活了很多年非常熟悉路的人才会知道。”师傅的口气透着掩饰不住的自豪。 “那就走吧。”方程说。 于是这师傅救载着方程在闹市区的巷子里七拐八绕起来，方程很快被他绕迷糊了。 不过，你还别说等他们再次拐到大道上的时候还真就没碰上堵车，把经常堵的那段路给绕了过去。 方程看看时间这才松了口气，赶上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这是去追男朋友的吧？”师傅看了看说。 男朋友？方程瞬间愣那儿，然后忙说，“不，不是，同，同学……” 师傅了然地笑了笑，“男同学吧？” 第156节 方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您猜的没错。” 师傅笑了笑，“天天往机场拉客，什么没见过？说上两句我就知道是去干嘛的。” 方程不由哦了声，“那您觉得我是干什么去的？” 师傅扭头看了看她，“跟男朋友闹别扭了？准备把人追回来？我说的可对？” “他不是我男朋友……好吧，您猜的已经很接近了，之前的确是有些不愉快，只因为很多事没想明白，不过，这次也不知道赶的上赶不上，即使赶上了，也不知道晚不晚……” 师傅说，“现在想明白了吗？” 方程说，“也不是很明白吧，不过，已经知道有些事应该去面对了。” 师傅说，“只要想明白了就不会晚，最怕的就是糊里糊涂的，你首先要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你才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像咱们走这条大道，只要我的目标是它，拐再多弯也总能绕过来。” 方程愣了下说，“没想到您还是位哲人。” 师傅嗤了声，“哲人不哲人的我不知道，开车这方面没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方程摇头笑了笑，车子很快到了机场，方程付了钱就往外走。 “丫头，包。”师傅提醒道。 “谢谢您师傅。”方程拿了包，急忙往里面走。 只是在机场里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人，眼看就要到时间了，方程就去问工作人员那班飞机是不是提前飞走了。 而工作人员却告诉她，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已经取消了。 “取消了？”方程茫然地问了句，“今天去京都的都取消了？” “天气原因，目前是这样，什么时候恢复正常，还要等待通知。”工作人员说。 也就是说周元还在这里没走？ 方程急忙掏出电话，周元的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挂了后转而打给了宋雨。 宋雨接到她的电话，问她有什么事，语气并不是很热情。 不但不热情，还透着深深的不满。 方程顾不上这些，直接问他周元在什么地方，为什么电话一直关机。 宋雨说，“他应该告诉过你吧，他下午六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坐上了飞机，要起飞了吧，你找他有事？” 方程说，“他那趟航班已经取消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宋雨突然哦了声，随即传来东西倒地的声响，“你在机场？你准备给周元送行？” “……”方程没回答他。 宋雨又说，“那可非常遗憾了，周元不在机场，他已经去了邻近的省城去坐动车了，你也知道咱们这儿没有直达京都的动车，十一点多的。” 方程挂了电话，情绪不高地走出了机场，看到一辆出租车便拉开门坐了上去。 “是你啊丫头，这是没找到人？还是人家……” 方程扭头一看，不是刚才拉她过来的那师傅是谁，心说这还真是巧了，叹了口气说，“航班取消了，他去省城坐动车去了。” “这样啊。”师傅说，“那你这是要回家还是去省城……” “去省城？”方程重复了遍，之前她还真没想过去省城，光顾着失落去了，接着忙问，“去省城多长时间？” 师傅说，“两个来小时吧。” 两个来小时，时间肯定赶的上，于是方程又坐师傅的车去了领近的省城。 等出租车上了高速，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疯狂，竟然追到省城去了，想到这儿，不由自嘲地笑了下。 两个多小时候后，她来到了省城火车站，刚下了出租车，她就眼尖地看到了正准备进站的周元，不由高喊了声。 周元扭头朝她这边看来。 方程忙冲他挥了挥手。 周元愣那儿了，停在那里一直没什么反应。 方程忙跨过栅栏，走了过去。 快走到跟前时，不由停了下来。 周元两眼瞪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边说着边看了看四周。 方程不自在地干咳了声，“我打你电话你电话关机，就问了宋雨，他说你来这儿坐动车。” 周元不动声色地死盯着她，“你去机场了？” 方程尴尬地点了点头。 周元微眯了眼睛，“找我是有什么事？”试探的口气很重。 方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极力组织着语言。 周元见她半天没说话，便说，“你这是来送我？” “是……”随即意识到说什么，忙改口，“不，不是……” 第157节 “那你这是？”周元眼神斜视着她。 方程拿手搓着裤子边，极力说道，“能，能不走吗？” 周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成不动声色，“今天不走，明天还是要走。” 方程忙说，“我，我说的是不转学。” 周元一时没说话，沉默半响后才说，“我说过这之前就计划好的。” 方程打断，小声说，“你也说过，不是绝对的。” 周元说，“是的，我是说过，并不是必须走，如果有什么让我留下的理由的话，可现在看来，似乎离开才是最好的决定，这样对大家不好。” “不，不是……”方程忙说。 “不是什么？”周元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方程语噎了，“我……” 周元似乎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要往里走，着急之下的方程忙开口说，“我同意。” 周元身子晃了晃，猛地停了下来，动容地凝视着她，“再说一遍。” 方程说，“我，我同意，可以不走了吗？” 周元迅速折回身，三两步走到她跟前，拽住了她的手，方程挣扎了下，就停了下来，他问，“同意什么？” 方程说，“别逼我说再多。” 周元紧紧抓住她手，一把将人拉近，激动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方程闭上了眼睛。 那人离开她的嘴唇，愉悦激动地凝望着她，“这次不推开我勒？”眼神里全是飞跃跳动的星星。 方程摇了摇头。 “过了一晚，明天呢？”那人不放心地问。 方程说，“你觉得我人都追到这儿了明天还能怎样。” 周元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满足地深叹了口气，“我是被你吓怕了。” 第105章 女朋友 “妈妈，那个哥哥在亲那个姐姐……”附近传来小女孩的好奇的天真童声。 瞬间把方程的神智给拉了回来，看到四周经过的行人，忙一把推开了还在拥抱着她的周元。 “你又推我。”周元不满抱怨。 “推你怎么了？”方程脸色绯红地四下里扫了下。 周元也跟着看了下周围，似乎这才意识到身处的环境，这个地方虽然安静，行人也少，但还是会有一两个人会从这边经过的，就像这对母女。 周元轻咳了声，没再抱怨，只是呲了牙，揉了揉胸口，然后冲刚好经过他们跟前的小女孩展颜一笑。 “妈妈，哥哥好好看啊。”小女孩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忘记合拢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也很好看啊。”周元心情很好地摸了下小女孩的肉嘟嘟粉嫩嫩的脸，“而且还很可爱。” 相比着尴尬到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方程，周元简直跟没事人一样，居然还恬不知耻地魅惑人家小女孩。 “我是好看拉，不过，没有哥哥的女朋友好看。”小女孩歪着头看了看方程说。 女朋友？ 周元一时间愣那儿，而方程的脸却更红了，估计都能堪比刚煮熟的大虾了。 看到两人的反应，小女孩的妈妈以为孩子说错了话急忙道歉说，“对不起，这孩子就是个话唠，看到谁都想跟人说几句，也不管人家高兴不高兴，若说错什么，你们别介意……” 周元笑笑，揉了下小女孩的脑袋，蹲下身来，“你觉得她比你好看？” 小女孩又看了看方程，然后颇为认真地点了下头。 周元笑着瞅了方程一眼说，“不过，她可没你可爱，不但不可爱，有时还会很凶。” 方程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拿脚尖踢了他一下，让他适可而止。 那对母女走后，周元直起身来，看着方程是满眼的笑意，同时深深出了口长气。 “我很凶？”方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更凶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周元耸了耸肩，上去拦住她的肩膀，边外走边说，“要是反悔有用的话我早反悔了。” 方程拿胳膊肘给了他一下，“不对啊，怎么往外走？不是还要坐车……” “还坐什么车啊。”周元满不在乎地说，“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还能离开？” 当天周元没走，也没回他们那里，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 酒店房间的门打开后，方程走进来，一眼就瞄到了硕大的床上并排整齐放置着的那两个醒目枕头，人不由愣了下，接下来，放包的动作便显得不太自然，各种乱七八糟的诡异画面也开始涌入脑中，此前没注意这些，没想太多，是因为两人还是纯粹的同学关系，而现在…… 房间里开足了暖气，温度比外面高多了，察觉到热的方程不得不脱去了外套。 刚脱下，还没来得及挂上，整个身体就突然被那人从身后抱住了。 第158节 打从看到床上的那对枕头开始，身体下意识就进入紧绷警惕状态的方程手比脑快，扣住对方的手腕，就要给对方来个过肩摔。 “干嘛这是？”周元猛地叫了声。 回过神来的方程，忙松了手说，“我才问你要干嘛呢？” “我干嘛了？”周元揉着手腕，“我不就拥抱一下，这才过了多久，就又要反悔了……不对。”他的目光扫到床上，然后紧跟着脸也开始红了，“你，你以为我要……我，我没那么……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 看他这样，方程倒不那么拘谨了，“难道你没想？” 周元的脸憋的通红，“我，我要说没想过，你会信吗？喜欢的人在身边一点都不想那还是男人吗？” 方程嗤了声，“还说我误会你了……” 周元绕过她走到床边坐下，“你是真误会我了，我真没想做什么，当然，你要是答应……” 方程接过话，“我也不是不答应。” 周元震惊的无以复加，看她的眼神像看外星人，“你，你还真……”手脚变得无措起来。 “但至少也要高中毕业。”方程话锋一转道。 周元哀嚎一声躺倒在了床上，“高中毕业，我就说嘛……” 方程从酒柜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来递给他一瓶，然后靠着床头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周元起身接过跟她并排坐在了一起。 “你给我小舅的钱……”方程提到了那笔钱，不管两人关系如何，这笔钱都不能不讲清楚。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元还想装不知道。 方程说，“我已经知道了，下午碰到我小舅，从他那里知道的……” “这个言而无信的赌鬼，就知道不能信他。”周元恨恨地喝了口酒，然后突然变了脸色，惊恐地望向她，“你该不会因为这件事……” “不是因为这个。”方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忙解释，“当然也并不是毫无关系，最关键的是之前我有些问题没想明白，而且就算现在也很多问题没有头绪，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要反悔，我说这些只是想你知道，你说的对，我对你有感觉，也愿意正视自己，只是……” 周元拿手放在她的嘴上，示意她不用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你妈不同意，你不说我也知道。”随即叹了口气，“你妈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很讨厌你，给我滚远点几个大字了，按道理来说，不该这么厌烦我啊……” 方程推开他的手，不由撇了撇嘴，这自恋的程度，合跟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要喜欢他似的。 他继续说，“不过，我相信你妈早晚有一天会喜欢我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周元似乎并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好像一切的问题都出在她身上，她没问题，似乎一切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方程想说什么，想想又给咽了回去。 周元不知想到什么，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方程斜了他一眼，“傻笑什么呢？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周元说，“你还记得那小女孩说什么了吗？” “怎么不记得？不就说你好看吗，没人说你不好看，至于一提再提吗？”方程对某人自恋的程度极为不屑。 “不是说这个，是后面那句。”周元纠正道。 “后面那句，就是那小丫头说她自己好看。”偶遇个人也跟他一样自恋，这都是些什么人？全扎推去了。 “不是这个，中间那句。”周元还说不是。 方程有些不耐，“到底那句，这个不是，那个不是，统共没几句，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还说了什么？好像说你女朋友……” 话语嘎然而止，方程不自在地干咳了声，扭过头继续喝酒。 周元望着她笑而不语，然后放下酒瓶，让她面对自己，“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当时你并没出声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边说着，边将人拉近亲了上去。 室内静寂无声，逐渐被暧昧温情所笼罩其中，空气变的轻柔，飘忽，似和煦的晚风拂面，刮起一阵阵涟漪，似金黄的太阳光照耀，松散开身上每一个细胞…… 分开时，方程低头咳了声，过了很久才抬头，对他说，“那笔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周元瞪她一眼，“这个时候提这个，你可真会煞风景，之前曾听人说过，说最悲哀的就是没找到一个和你分享一切的人，当时听到这个并没什么感觉，也不是很明白，可自从遇到你，我才开始明白，我想跟你分享我的一切，不止那些身外之物，还有烦恼，还有一切的喜怒哀乐……” 方程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周元又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倔起来谁的话都不听，想怎么做都行，但必要时想想我的话。” 第106章 烟消云散 “干什么呢？”方程进来时，刘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愁眉苦脸地翻着手机。 “找照片。”刘东眼瞄着手机屏幕，连她进来都没抬头。 方程丢下包，挂好外套，在他旁边坐下，将身后的抱枕拿出来，拍打几下，放在胸前，心情很好地长出了口气，等了半饷，也没见刘东搭理她，便拿脚踢了他下，“找什么照片？齐悦的？还是又勾搭上那个美女了？” 刘东终于抬头，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美什么女？是美男了。” “美男？”方程惊呼了声，当下坐直了身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美男感兴趣了？从小到大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快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要什么都能让你察觉那我还混什么……”刘东突然停下话头，面对方程不怀好意的笑，气急败坏地将手机丢到一旁，抱着双臂说，“让我说什么？亏你想的出来，都是被杜晓丽那花痴带坏了，是周元了。” “周元？”方程眼神有些闪烁，不动声色地问，“他，他怎么了？” “像杜晓丽那样的奇葩花痴女可真不少。”刘东吐槽道，“我姑家的那个表妹你应该知道吧？” 第159节 “那个？”方程想了想问，“是小时候在咱们这里住了好长时间的那个？” “可不就是她。”刘东揉着额头，叹了声气。 “我记得当初玩闹时，你还把人家的牙给打掉了。”方程说。 刘东辩解道，“怎能怪我？那是她正值换牙，本来就要脱落的好吧。” “不管怎么说，你那表妹还算够意思，没有告诉大人，省了你一顿暴打。”方程想了想又问，“难不成这次去她把你打落她牙的事情捅了出来？” 刘东气呼呼地说，“她就是拿这个威胁我，要我帮她收集周元的照片。” “搜集周元的照片？为什么？还有，她怎么知道周元？”方程瞬间睁大了眼睛。 “还能为什么？都跟你说了跟杜晓丽一样的奇葩花痴了，而且比杜晓丽还疯狂的是，我在她房间里看到不少的那样的资源……” “那样的资源？”方程不由催促。 “就，就是……”刘东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就是喜欢意歪两个男人的那种……你要是跟她走在大街上，要是看到两个长的还算不错的男的走在一起，她就两眼放光……你说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方程的脸色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你跟她说了周元，所以她才朝你要照片？” “我没事说周元干什么？我又没毛病。”刘东说，“是小糖，她不是见过周元吗？就跟我表妹说我们班有一个很帅很帅的帅哥，还说什么比那些明星都帅，就我表妹那花痴样得知我跟周元关系好，不就赖上我了呗，不给她就告诉大人是我把她的牙打掉的。” “告诉了也没什么关系吧？”方程说，“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牙不早就换上了？” 说到这个，刘东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咳嗽了声说，“她那牙，不明明要脱落换的牙吗？居然一直没再长新牙，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觉得肯定是她小时候糖吃多了，把牙吃坏了。” “没长？”方程愣了下，“那她现在那颗牙？” “去医院补的呗。”刘东趴在抱枕上。 方程不说话了，难怪人家要拿这个威胁他了。 “原本我以为我有周元的照片，可回来翻了一遍，一张都没找到，看来只能找他本人要了。”刘东嘀咕了会儿，突然看向方程，似乎这才注意到她，“你心情似乎很好啊，没错，比前段时间明显好多了，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方程说，“还好吧，不过是一些糟心事都烟消云散了。” 刘东审视她，不过方程并没说太多。 刘东想起什么说，“对了，说到周元我还有事要麻烦他呢，他人呢？这两天不是他在医院里照顾你？” “走了。”方程说。 “什么时候走的？”刘东忙问。 “早上啊。”方程说。 “你怎么让他走了？我还没朝他要照片呢？这一走可就是不回来了，急什么啊？也不等等我。”刘东抓耳挠腮道。 方程看着他，然后说，“好像是他妈要过生日要赶在之前回去，你可以打电话让他传给你，如果他同意的话，而，而且……” “也是啊，不过，就怕他不愿意，这少爷的脾气跟三月的天似的，永远让人摸不清，要是人在就好了，直接给他……”刘东突然转头看向方程，“你刚才说而且什么？” 方程说，“他，他有可能还，会回来吧。” “回来！”刘东惊讶了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转走了？” 方程微低下头，“好，好像有这可能。” “那可真是太好了。”刘东说，“我就说嘛，这少爷的脾气就是三月的天，一回一个样，前段时间还嚷着要转走，一刻都不等能，合跟咱们这儿是个多么让人伤心的地似的，巴不得离的远远的，这才多长时间，又不走了，那之前咱们不白伤感了吗？可真会折腾人的，等开学见了面我一定要好好敲诈他一番不可。” 停顿了下，刘东又问方程，“哦，对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吗？前后变化也太大了，那天晚上还说是没有什么留恋的人才走的，这次不走难道说是有了留恋的人？谁啊？哦，我想起来了，他曾经说过有喜欢的人，难道就是为了她留下的，到底是谁？竟然让他变化如此之大，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貌若天仙？” 面对着刘东有些犀利的目光，方程忙说，“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真不知道？”刘东又问了遍。 “不知道。”方程吞咽了下。 “连你都不知道，这也太神秘了吧。”刘东嘀咕了句，又说，“你刚才说糟心的事都烟消云散了，是跟方姨和好了，同意你继续去酒吧上班了？” 听到这个，方程大好的心情顿时去了一半，倒在沙发上捂着脑袋，痛苦地叹了声气，然后无奈地起身，去拿包和衣服。 “这就要走了？”刘东问她，“做什么？” 方程头痛道，“还能做什么，回家去把这事给解决了啊。” 第107章 开学第一天 方程跟她妈吵架以往几乎是家常便饭，吵完离家出走也是常有的事，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有的。 离家三天不到就主动回来的却是不常有，更何况还是挨了两个耳光之后。 照她过去的一贯行为，她妈不主动叫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回来。 可她现在却是回来了，还是主动回来的，难怪她妈看到她会先露出奇异的表情来。 方程回来她妈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当她不存在了，该干嘛干嘛。 斗气期间，自然是谁存得住气谁的赢面大，谁先开口谁的主动权就少。 以往吵架几乎都是她妈先开口，打破僵硬的局面，而她就成了那个掌握着很多主动权处于原谅的人。 而现在，尽管挨了两个耳光，尽管觉得她妈依旧霸道的不行，尽管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就是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底气，没了主动权，不得不低下倔强的头颅，下意识讨好她妈。 对，讨好，过去只要不是她的错，她无论如何都不屑去做的。 第160节 方程跟她妈进行了一次谈判性的对话。 谈判的过程不是很愉快。 谈判的结果对方程来说自然也不会愉悦到那去，因为一开始她就让自己处于了劣势。 她妈妥协了一小步，她可以继续去酒吧上班。 而方程却是妥协了一大步，要保证这学期的成绩在班级前十名，这是她妈能够妥协的必要前提，否则没得谈。 照过去没得谈就没得谈，大不了咱熬着，可现在她竟然答应了。 对她来说，这辈子都还没考过班级前十呢，就好比她这次考试就是处于倒数前十中的，让她这样一个学渣一个学期就变成优秀学生，不得不说她妈可真够异想天开的。 而她这个答应了的人，更是不知死活，估计在她妈眼里，她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就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在隐瞒着她，她妈看她的眼神就差没找个放大镜，将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放大来看。 方程没敢多在她妈面前晃，谈妥后不久就准备上楼。 不过，在上楼前，方程还提到了一件事，是关于小卖部的。 老人都不在了，没了责任的束缚，方程觉得小卖部不应该再继续开了，她妈应该多考虑考虑自身，去找些真正感兴趣的事来做，要是搁那些没什么想法抱负的人，方程也就不说了，可显然她妈并不是这样。 至于金钱方面，方程也让她妈不用担心，她在酒吧的薪水足够她们母女的日用开支。 方程拿出张卡给她妈，她妈盯着看了半响叹了声气，却又推还给了她，说暂时不用。 虽然没见她妈对她的话有所回应，但可以看出她妈应该听进去了些。 新年过后开学第一天，方程在进教室之前碰到了白青青。 白青青变化很大，方程都有些快不认识她了。 当然这指的并不单单是穿着打扮方面，要具体来形容的话，人似乎一下去成熟世故了不少，当然那种高傲依旧在，只是跟过去有所不同，过去是清高的那种高傲，而现在却是对所有人不屑一顾的那种高傲。 看见方程就又说到了她的家里，她说她父母离婚了，不像上次恨的咬牙切齿，这次说起来却云淡风轻的，就好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方程没说什么，也没什么意见可发表，她跟这人的关系还没那么好，不但不好，而且还很微妙，再加上她现在跟周元的关系，那就更加微妙了。 白青青跟她说这些，估计也不指望她发表什么意见，接着又告诉她说尽管离了婚，可他爸的小三并没如愿以偿嫁给他爸，尽管那女人怀了孕。 她没说原因，只说小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方程的脚步不自禁地慢了下来。 白青青又说，“我听说周元这学期还在咱们班里，你们同桌了一学期，关系应该非比寻常，记得那会儿我跟周元纠缠的时候，你表现的似乎很不屑一顾，希望这学期你还能一如既往的像那时一样。” 白青青说完就走进了教室。 方程却是停在了门口，呆呆地站了好大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周元和宋雨已经来了，所以她的桌子周围又围了不少人。 方程走到桌前的时候，正跟别人说笑的周元，顺手就要去接她肩膀上的书包。 方程的眉头跳了下，忙不动声色地避开，塞进去抽屉里，若无其事地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不会是说我坏话的吧。” 周元脸色的笑容僵硬住了，看了她一会儿说，“的确是在说你。” “说我？”方程愣了下，“新年第一天开学你们就在这儿说我坏话，这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说我什么了？” 杜晓丽说，“在说你离家出走的事呢，大雪天的，多亏咱家少爷解救才没让你冻成冰雕……” 方程不好意思地揉搓了下脸，然后瞪了杜晓丽一眼，“就知道你这个大嘴巴会宣扬的人尽皆知，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就不信你们都没跟自己的父母生气离家出走过？” 杜晓丽说，“可没人像你一样离家出走连衣服都不穿的，钱也不带，换做我肯定带够了钱才走，我可不敢幻想有少爷这样的人去搭救我。” 方程看了周元一眼，然后开始赶人，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第108章 第一次约会 围拢的人群离开后，周围突然间静寂下来。 方程缓慢地从书包里往外掏课本，一本又一本，眼神也不乱瞄，一副很专注的样子，因为她知道旁边的周元一直在看着她，而她因为还没适应两人关系的转变，一举一动都很不自在。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宋雨突然转过身瞄了她一眼。 “有事？”方程停下动作。 宋雨又看了周元一眼，然后说，“没事，就是想问问新的一年有什么新变化没有。” 方程说，“有。” 宋雨看着周元哦了声，“什么新变化说来听听？” 周元干咳了声，倒是转身坐正了些。 方程掏到最后一本书，无力地丢到桌上，然后说，“这学期我要考到班级前十。” “班级前十？你说的是这个？” 宋雨和周元两人一副很意外的表情，似乎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个，两人似乎还交换了一个眼神。 方程反问，“这改变对于我来说还不够大？” 宋雨愣了下，“以你现在的成绩，的确是够大的，别说一学期，有些人估计就是一辈子都不一定完的成，精神可嘉，变化的确大，过个年，简直都快要换个人了，目标虽然艰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你身边坐着的可是全年级最好的，还是有希望的……” 第161节 方程看了周元一眼没吱声。 宋雨塞上耳机，转回了身。 周元突然凑近，“你怎么回事？” 方程下意识退离，并且还警惕地看了下四周，“怎么了？” 周元哼了声，抽走她手上的书，颠倒了个然后又还给她，“魂不守舍，一惊一乍，遮遮掩掩，一副做了坏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人了呢。” 方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就这么见不得人？”周元显然不是很高兴，“搞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之前不是好好的，是不是白青青又跟你说什么了？” “你小点声。”方程看了下前后，压低声音说，“跟她没关系，她没说什么，只是我在看到她后才意识到有些问题的存在。” “什么问题？”周元忙说，“我们两情相悦，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没什么问题？不可一世的人还真是敢说，这是什么都没放在眼里啊，在她看来简直都成了问题。 方程说，“之前没想太多，有些问题我觉得咱们还是要谈谈。” “谈，谈什么？”周元下意识警惕起来，“你又要反悔？” “我没反悔。”方程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什么都不顾，长远起见，我们还是先不要公开为好，就拿你和白青青来说吧，没几天就玩完了，还闹得满城风雨，老师家长一股脑地全参与了进来，避免起见……” “我懂你的意思了。”周元看着她说，“你这是要除了你我谁都不告诉谁都不让知道。” 方程点头，“对，就是这样，见光死，这点在你和白青青身上充分得到了印证，我们要吸取教训，不能让历史的错误一再地发生。” 周元将手里的笔狠狠地摔在桌上，“你可真会打比方，你能不能不要拿她跟我们一起举例？根本不一样你知道吗？我跟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见光死的问题，跟你说多少遍了？不想公开就说不想公开，非要拿它来说事，你觉得合适吗？” 方程说，“可却是这些事提醒了我，同学们知道后，老班肯定会听到风声，到时给我妈一说，那还得了。” 周元说，“知道就知道，你难道还想瞒你妈一辈子不成？你妈这关早晚要过的，除非你跟我没想要长久。” 方程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再说，我做这一切，还不是处于长远考虑，我妈要是知道，不是杀了你就是杀了我，反正不会同意就对了。” 周元说，“我觉得你太夸张了，你妈我又不是没见过，虽然脾气急了些，但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好好说，她会明白的，她主要在乎你的成绩，到时你成绩不让她失望她就不会反应那么大了，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反倒是你对你妈有极大的偏见，总认为她事事跟你对着干，不理解你。” 方程说，“我自个的妈难道还没你了解？” “行吧。”周元情绪不高地勉强同意，然后又说，“但我不希望一直这样偷偷摸摸。” 方程说，“只是暂时的。” 只从答应了她妈的条件后，方程的确是用功了很多，上课也不浑水摸鱼了，老老实实听课做作业，反倒是周元没个消停，说他定了两张电影票，晚上要去看电影。 方程说不行，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完，很多都没听懂，晚上要学习。 周元让她换个时间，说是今天第一次约会，他都安排好了，一定要去，否则不吉利。 方程说你约会就不能换个时间，还有不吉利是什么鬼东西？她怎么就没听说过？ 方程不点头，周元就在旁捣乱，不是拿走她的笔，就是弄翻她的书，气的方程勒住他的脖子要将他从窗户里丢出去。 “这是干什么呢这是？怎么又打起来了？” 宋雨和刘东纷纷转身。 方程说，“你弟捣乱我学习。” 周围听到她的话的同学都不信，还调侃说，“这世道变了。” 第109章 偷拍 放学后，方程并没立即跟周元去约会，而是先回了趟家，因为她打电话给她妈说晚些回去时，在电话里听到了她小舅还有她小舅妈的声音，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方程怕是她小舅喝醉了酒又到他们家闹事，挂了电话就急匆匆往家赶，到了家后，才发现不是找她家麻烦的，而是两人吵了架，她小舅妈找方程她妈做主评理来了。 看到这夫妻两人，方程就厌烦的不行，简直就像是狗皮膏药永远没完没了了，姥姥都不在了，方程更没了顾忌，当下便使用蛮力强行将人轰走，让他们到别处闹去，就是闹出人命都跟他们家没关系。 人轰走出，方程才离开家，周元开着车正在附近的一个拐角等她。 上车后，周元边启动车边询问她怎么回事。 方程说，“估计是从你这儿拿到的钱又败光了，我这个小舅不但酗酒还赌博，而我这个小舅妈呢，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有钱拿，她就不会去管我小舅的事，一旦没了钱，就会闹起来，当初你就不应该给他钱，那就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 周元说，“老人家当时病情不稳定，给他钱也只是想他先安分下来，并没多想，不过，现在看来，那钱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方程说，“好事还是坏事要看到什么人手里，到他们家不是被我小舅拿去赌了，就是被我小舅妈拿去败了，大手大脚的败完了，就该因为钱闹了，我小舅妈说我小舅藏着钱不给她，留着养小三，我小舅说我小舅妈天天打扮的光鲜亮丽准备给他戴绿帽子……” 开着车的周元听到这儿不由笑了。 方程说，“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人，过的这叫什么日子。” 周元笑着说，“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方程说，“没一个好的。” 周元看了她一眼问，“你想过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方程说，“不管是怎样，也不能像他们那样，日子过的跟神经病似的，我可不愿意跟神经病过日子，或者自己也成了神经病。” 周元脸上的笑容慢慢隐没了，半天没有吱声，表情若有所思的低沉，方程不由看向他，说，“好像误了时间。” 周元愣了下，“那就到了地方随便选了。” 第162节 电影并没像打出来的海报那么好看，进场没多久方程就睡过去了，最后还是被周元给叫醒的。 方程睁开眼一看，周围的人全走光了，座位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再看周元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左肩膀拍照，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方程迷迷瞪瞪往他左肩膀处瞧，拍照拍到肩膀上去了，难道肩膀还能长出花来不成。 电影院温度很高，周元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一件白色的衬衣，而现在这衬衣上湿了一片。 愣了好一会儿的方程意识到什么，忙去擦自己的嘴角，然后伸手就去夺周元手上的手机，“给我删掉。” 周元笑着摇头，“难得一见的照片，我要珍惜地保存下来。” “珍惜你妹。”方程趁他不妨，一把夺了过来，一翻照相册，肺差点没给气炸，前后翻了几十张几乎全是她的。 衬衣上的一口水印就不用说了，她靠在他肩膀上睡的七零八落的，张着嘴流口水的，从他肩膀上滑下去的，还有一张靠的很近的，自己的嘴唇就在他的脖子上，很像吸血鬼吸血的情形，透着暧昧而又邪魅…… 方程越看越手抖，越手抖就越想赶紧删掉，删掉不说还恨不得让看了的人脑子的影像也一并删去。 刚找到删除键要按下时，手机就又被周元抢了回去。 拿到手机后，周元人就往外跑，方程忙在后面追，“那是我的照片，我才有决定权，凭什么不让我删，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你知道吗？偷拍我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赶紧给我删掉……” 周元边跑边说，“这些照片多难得啊，等你以后拿出来看是多么难得的回忆。” “是你觉得难得吧，好让你拿出来取笑我，我只觉得难受。”方程追着夺手机。 两人一路从电梯一直追到了五楼的餐厅。 方程看到周元跑进去了一家，并在靠玻璃的一边落座，不由冷哼了两声，不跑了可就死定了，当下便走过去抢。 周元看她进来便站起身，将拿着手机的手举的高高的。 这人一米八多的身高，在女生堆里，个头已经算出众的方程就是立起脚也还是够不着，正要采取非常手段夺取时，余光无意间扫到了旁边桌子上的人，整个人突然愣那儿了。 刘东和齐悦！ 第110章 会告诉 方程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刘东。 身体瞬间与周元分开，掐着脖子威胁他的手也赶紧放下，同时心里也在大叫不好，眼神闪烁，仓促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忐忑扫射时，被她忽视的一个念头猛然间冒了出来，顿时，所以的紧张一扫而光，人也紧跟着乐了起来。 看这两人的眼神也变的越发的暧昧和意味深长，拉过旁边一个椅子大刀阔斧地在刘东身边坐下，从桌上水果盘里拿了一个樱桃扔进嘴里，“我说怎么一放了学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抛下我是为了跟佳人有约啊。” 方程朝齐悦看过去时，对方冲她浅淡地笑了笑，然后低头缓缓吃着面前的食物。 刘东却是早停下了用餐的动作，表情尴尬地直挠头。 方程意外，估计他比方程更意外在这里碰到，闪烁其词道，“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吗？” “谁知道你说的有事指的是约会啊。”方程眨了眼，笑的很是幸灾乐祸。 “约，约什么会？”刘东语无伦次地急了，“就，就同学一起出来吃个饭，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吃饭？同学？”方程不怀好意地拖长了音，“如果只是吃饭的话，为什么不跟我说明白？以前你可是什么事情都不瞒我的，连梦中情人是谁都会告诉我……” 刘东一副差点没被口水呛死的模样，上去就要捂她的嘴，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梦中情人了？” 周元也好奇起来，无声地问方程是谁。 “谁都没有。”刘东咬着牙强调。 “没有，你紧张什么？你让她说。”周元说。 “就，就是。”被捂着嘴巴的方程含糊不清道。 刘东没好气地瞪了周元和方程一眼，然后不甘心地放开了手。 方程猛吸了口气，“差点没憋死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一副要谋杀的样子吗？” 周元笑着问，“到底是谁？” 刘东瞪他们一眼，端杯子喝水。 方程笑了笑，“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即使不告诉我，我也应该猜得到，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知道吗？还跟同学一起吃饭……” 刘东梗着脖子说，“本来就是，其他的都是你自己多想的。” 方程脸上的笑容是极度的不相信，笑的刘东的脸更红了，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 两人平常打闹惯了，经常拿对方的把柄去忒对方。 看到刘东吃瘪成这样，方程心情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好。 只是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太得意忘形往往紧跟着就该倒霉了。 方程高兴过了头就忘记了自身也不是那么的坦然。 于是，在刘东若有所思的视线在她和周元身上打探，并抓住她问，她跟周元什么关系时，方程直接傻那儿了。 刘东对面的齐悦也跟着抬起了头。 第163节 周元更是停下看菜单的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不吭声，一副什么关系你倒是说的表情。 方程愣了愣，然后质问刘东，“你不觉得这问题问的好无聊吗？我跟他什么关系难道你还不清楚？” 刘东抱着胸，直接了当道，“我不清楚。” “你。”方程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们这吃了饭等会儿还要去那儿？” 周元似乎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刘东却没那么好打发，再加上刚才被她一通忒，那能轻易放过她，就说了，“你少给我转移话题，看你们进来的样子说没什么都没人信，对了，我似乎还听到电影什么之类的，难不成你们刚才去看电影去了？” 方程听到这个，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一直都没说过话的齐悦，表情似乎变的很凝重，眼神不时地打量方程和周元。 刘东询问的眼神看向周元，希望他说点什么。 周元没吭声，只是看着方程，等着她来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刘东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方程身上，方程冲他摇了摇头。 “摇头几个意思啊？变哑巴了？”刘东好笑地搂着她的肩膀，“你可也是什么都不瞒我的。” 方程说，“本来就是。” 刘东看了看对面的周元，又问她，“是吗？那你说跟周元什么关系？” 方程吭哧了半天，避开周元的目光梗着脖子说，“跟你的答案一样，同学关系呗。” 听了方程的回答，周元直接将手里的菜单丢到了桌上。 刘东和方程见状，顿时都闭了嘴，都再不提刚才的话题。 反倒是没怎么说话的齐悦这时开口了，“你们两关系真好，什么都能拿来开玩笑。” 玩笑？ 这回轮到方程和刘东一起愣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副有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周元开着车来的，吃了饭，就顺道把齐悦以及刘东送回了家，等到了方程家附近，停下车的时候，开了一半车门的方程突然停了下来，担忧地看向周元，“你不高兴？” 周元握着方向盘，不满道，“你觉得我该高兴？旁人也就不说了，不是至关重要的人没必要交代什么，你要瞒着，我听你的，大不了我小心翼翼就是了，可刘东谁啊？刘东可跟你一起长大，亲密的跟自家兄长没什么两样，你却还要隐瞒？日后他要问我你要我怎么说？装傻充愣？还是跟你一样撒谎骗人？你和他的感情无论怎么骗，都撼动不了，可我能一样吗？瞒的时间长了，生疏了，估计朋友都没得做了。” 方程解释道，“其实，我没想瞒他的，只是我跟刘东，我们两人……” 周元说，“你怕他知道了取笑你？” 方程说，“吃饭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差点就被他得逞了。” 周元无力地摇了摇头，“你在意的居然是这些？那我的感受呢？你考虑过吗？” 方程面露愧色，辩解道，“我，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就什么都没告诉他，突然间告诉他这个……” 周元看向她。“……” “就，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方程说，“给我些时间，我会告诉他的。” 周元叹了口气，将人拉过来抱了下，“不是我要逼你，想瞒他也瞒不住，而且我实在不想这么偷偷摸摸，我觉得这应该是件很美好很高兴的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方程拍了下他的背，答应道，“我会告诉他的。” 第111章 自家白菜被别家猪拱了 方程虽然答应了周元会告诉刘东，可过了一个多星期也没付诸行动。 一方面是不太好意思开口，总觉得很难为情，毕竟从小到大还是头次面对感情这类的事，对她来说这一切都很陌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才能让这件事情看起来不那么突然和大惊小怪，更加容易让人接受。 至于另一方面，令方程比较担忧的是，刘东之前就曾说过他并不赞成自己和周元走到一起，知道了未必能够理解。 一旦怀疑产生，刘东就开始格外关注她和周元的一举一动起来，曾不止一次的拿话试探她。 当然也不会放过周元了，就一直问他喜欢的人是谁，因为周元曾经在平安夜那晚说过有喜欢的人，经常逼的周元毫无招架之力。 说周元不够朋友，说他一直把他当朋友当兄弟看待，可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不但不当回事，还从背后冲他捅刀子。 捅刀子？ 这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刘东已经不止生气隐瞒这件事上了，有种其实你不是为了跟我做朋友，那只是你的幌子，你的真实目的是要泡我妹妹，一副自家白菜被别家猪拱了的怨气感。 此种情况下，方程是越发开不了口了。 一次体育课前，方程在操场边单杠前看到不远处刘东和周元两人在说些什么，说话的间隙，目光还不时朝方程这边看过来。 周元的眉头皱着，显然不是什么愉快的谈话。 心虚的方程在他们看过来时，就忙装作没看到，在单杠上做着放松动作。 正走神时，杜晓丽过来拍了她一下，害的方程差点没从单杠上摔下来。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连我这个大活人站在面前都看不到，难道是帅哥？”杜晓丽四处搜索。 “对，是帅哥。”方程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可惜不是罗峰。” 一提到罗峰，杜晓丽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话匣子就像是打开的水龙头再是说个没完没了了，话题全是围绕着罗峰。 望着她那中毒已深的花痴样，方程不禁摇了摇头。 第164节 “唉，对了，我听人说，某个选秀节目似乎找了他……” “选秀节目？”方程有些没听明白，“他们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参加选秀了。”杜晓丽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可他不是还没毕业吗？”方程说。 “不毕业就不能参加了？”杜晓丽说，“不是有人说过出名要趁早吗？高中毕业后还有大学呢，要真等到那个时候再发展就晚了，你没看很多成名的歌手都是从少年就开始发展的吗？” “好像是这样。”方程想了想说。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杜晓丽一副懂很多的样子，“你也知道罗峰痴迷音乐的程度，以后肯定是要走这条路的，既然做音乐，就肯定希望自己做的音乐能被更多的人听到，你没名气的话，没人注意到你，你的音乐再好也没用。” “所以，你觉得罗峰应该去参加选秀节目。”方程不由说。 “这是最快能让大家认识他的途径了，而且还能得到专业老师的指导。”杜晓丽说。 “听你这么说的话，似乎是一件好事了。”方程说。 “对他的发展有很多好处。”杜晓丽说。 “照你这么说，他要是参加，就有红的可能了？”方程说。 “这还用说，凭罗峰的能力铁定能红，而且找他的还是一个颇有影响力的选秀节目，简直没有不红的道理。”在她的眼里，只要罗峰参加那就是明日之星。 “你不害怕罗峰一旦红了，你就更不好追了吗？”方程不由打趣她。 杜晓丽叹了声气，“现在也没好追到那去，这么长时间以来，人家只当我是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 “在他眼里我就是你的一个朋友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会吧，春节去他家，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方程说。 “好什么啊，过多的礼貌明显就是一种疏离，我又不是傻子，那能察觉不到？”杜晓丽说。 “我觉得这个你之前应该就有心里准备。”方程说。 “有跟想得开是两回事。”杜晓丽说，“估计等人家有了女朋友我才可能慢慢地接受，所以，我现在就非常的不甘心，非常的想知道他喜欢的那女人是什么样，难道还真是天仙不成……” “不是天仙难道你还要跟人拆散了不成。”方程好笑地说。 “有这可能啊。”杜晓丽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说了一大堆你还没说罗峰到底同意了没有。”方程想起问道，“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你要是不说我都还不知道呢。” 杜晓丽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方程不由问，“照你这么分析不挺好一个机会吗？” “他说想安心读完高中，其它的等以后再说。”杜晓丽说。 对罗峰的拒绝，杜晓丽似乎很不理解，一直在说他不是明智的选择，有时候机会可是稍纵即逝，错过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杜晓丽抱怨了一通走了，过没多久，周元过来了，一脸不悦的神色。 “跟刘东聊什么呢？”方程没话找话。 “还能聊什么？我跟他现在几乎没别的可聊，三句话不到就开始明嘲暗讽的挤兑我，你到底什么时候跟他说？你再不说，他都要以为是我不让说，只是想玩弄你。” “不会吧？”方程说。 “他已经开始这样想了，你难道没看见他看我的眼神？就差没收拾我一顿了。”周元叹了声气，“说出来就这么难吗？” “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嘛。”方程辩解。 “一句话的事，难道还要选个良辰吉日不成？”周元无奈反问。 “但至少要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吧。”方程说。 周元哼了声，“你永远都有借口，我看不是没有好时机，是你压根就不想。” “不，不是的。”方程连忙说，“我为什么要这样想？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周元说，“我看你一直找借口隐瞒，不想他人知道，是根本就没想过在一起多久。” “你的意思是我在玩你？”方程反问，“我，那我还跟你在一起干嘛？我吃饱了撑的？” 周元说，“我也没感觉我们在一起过。” “你……”方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元说，“哪天你一反悔，谁能证明我们在一起过？” 方程无话可说，可同时心里也很不舒服。 正沉默的时候，方程看到刘东过来了。 周元看了她一眼，“希望这是个谈话的好时机，我先离开，好让你们好好谈。” 第112章 撞见 刘东望着周元离开的背影挑了下眉，然后扭头问方程，“他跟你说什么了？” 第165节 方程到旁边的双杆处，双手一撑坐到了上面，“没说什么。” 刘东嗤了声，“我不信，肯定跟你说我坏话了。” 方程避重就轻，“你有什么坏话可以让他说的。” 刘东也跟着坐了上来，盯着方程，哼了声，“说我不待见他？说我看他不顺眼？什么不能说？只要是诋毁我的。” 方程说，“他为什么要诋毁你？” 刘东说，“因为我不待见他，因为我看他不顺眼。” 方程满头黑线，“那人家也没说错嘛。” “果然是说了。”刘东恨铁不成钢地照她脚上踢了下，“你站在谁那边？你这意思是都怪我了？人家少爷精贵，不该惹着他了？是不是要我现在去跟人家赔礼道歉求得人家的原谅啊？” “我说什么了？”方程头疼道，一个两个的都跑来质问她，冲她吼，欺负她没脾气是吧？ “你虽然没说，可你那表情比说了还要明显。”刘东说，“我一早就看出来了，我一来你的脸色就变了，一副不愿看到的厌烦模样，要说他什么没说我会信？你以为我怕他说我坏话？笑话，当着你的面我就敢说那死小子不是什么好鸟，没按什么好心，妈的，我之前竟然没看出来，你当时跟我说他不好，我还帮他说好话，估计那时就有预谋了，简直太阴狡诈了，最可气的是还不承认，就这样的人你竟然还护着他？” “我什么时候护着他了？”方程从双杆跳了下来，“你从那里看出我护着他了？” “就从他离开时你们交换的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你对付我的眼神，他是不是还威胁你不按他说的做就怎么怎么地啊？”刘东步步紧逼。 “你也想太多了吧。”方程说，“被害妄想症啊你？” “还说没护着他。”刘东指责道，“都说我被害妄想症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我精神失常要送我去精神病医院啊？” 方程无力地捂着额头，“你没疯，疯的是我。” 刘东又说，“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方程仰头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力地冲他摇了摇头，已经没心情说任何事情了。 走到操场的篮球架下，还没站一会儿，周元又出现了，看到这人，方程掉头就想离开，只是路被人堵住了。 “还是没说？”周元说。 “是我不想说吗？”方程提高了嗓门，“你就在不远，难道没看到他一上来就说我不该护着你，说你没安好心，早就有预谋……”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想。”周元说，“自己家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无辜的，都是好人，别人就都是阴险狡诈的坏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程突然觉得不对劲，“你不是坏人？那意思我是坏人了？我不无辜？那无辜的是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元皱着眉头说，“我认为这个时候你更应该说清楚。” 方程说，“那个时候要我怎么说？” 周元说，“你不说他对我的偏见就越来越大。” 方程说，“我知道，可不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嘛。” 周元说，“不是找不到，是你不愿意说。”说完直接就离开了。 “哎，你什么意思啊？”方程在后面追问了声，可人家显然是对她失去了耐心都没搭理她。 方程唉声叹气地在操场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生无可恋地揪着绿油油的草坪，当初没在一起时纠结，以为在一起了，就一切都万事大吉，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没想到却比没在一起时还纠结，还头疼。 看周元的态度似乎已经被她气的失去了耐心，跟她做了多大的亏心事玩弄了他的感情似的沮丧，耐心耗尽是不是就要分手了？ 这还真够快的，比当初他跟白青青还快，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尽管她没想过有多长远，可也没想过这么快就分手，她不想就这么分手。 二班和三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经提议，于是就有了一场篮球赛。 一开始方程并没打算上场，可三班的势头太足了，再加上他们班一贯的流氓无赖打法，自己班上已经有几人替换了下来，到了最后实在是没人了，于是就把她叫了上去。 方程周元刘东他们三人过去一向配合的默契，可眼下三人彼此之间似乎有了隔阂，就没什么默契可言了。 尤其是方程，心事重重的，一个没注意就被三班的一个人高马大的人给从背后撞到了地上。 方程叫了一声，抱着右脚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下。 球赛停了下来。 周元脸色大变，一把推开前面的人就去抱地上的方程，然后抱起二话不说就往医务室跑。 刘东却是扔掉球上去直接就去揍撞方程的那人。 从疼痛中缓过来的方程，见周元脸色比她还白，便说，“我好像应该没什么，应该只是扭了脚。” “有没事医生说了算。”周元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一眼，“平常的警惕性那去了？身后怎么能没有防范？” 方程说，“被你们闹的头都大了，那里能注意到那么多。” 周元看了她一眼，没再吱声，到了学校医务室，医生看了后，说是庆幸骨头关节没事，只是脚踝扭伤。 处理了身上的其他几处擦伤，医生就先出去了。 房间的里就剩下方程和周元。 处理伤口时，方程头上疼了一头的汗，头发湿漉漉的躺在床上，不由叹了声气，“真是不能做亏心事，看吧，报应立马就来了。” 周元给她拿了条毛巾，方程要去接，他没让，默不作声地给她擦脸，擦了一半说，“也怪我，不该逼你太紧……” 方程忙说，“不，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够坦白。” 周元说，“我也有问题，总觉得没安全感，感觉你下一刻就又不承认，那过去的半月就真的是镜花雪月了。”接着叹了声气，“顺其自然吧，不想说就不说。” 第166节 “不，不。”方程忙说，“等我见了刘东我一定会告诉他，我知道拖的越久越不好，对我们谁都不好。” 周元很是欣慰，情不自禁地亲了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嘴唇…… 房间的气氛正温馨的时候，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被打开了，两人赶紧分开，往外一看，顿时愣哪儿了。 刘东正目瞪口呆地在门口站着。 第113章 智商在线的刘东 “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刘东面无表情地说，“打扰到你们了，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关上门，然后离的远远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人横在门口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方程从看到刘东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处在慌乱无措的绝望中，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形了，早知如此，就提前坦白了，之前所有的担心和顾虑比着眼前的情形简直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稍稍镇定下来的方程让周元先出去，这件事还是她单独处理比较好。 这种情况下，周元虽然不放心离开，可也知道留下来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只会使事情变的更糟，因为刘东看他的眼神是极为的不善，似乎一直在压抑着上去暴打一顿的冲动。 周元起身前捏了下方程的手，走向了门口。 堵在门口的刘东没动。 周元摸了下鼻子，然后瞅他一眼，咳了声。 跟门神一样的刘东斜他一眼，哼了声，才慢慢移开些身子。 空出来的空隙对身材高大的周元来说太窄了，他是侧着身子硬挤过去的。 看着这一幕的方程，一阵无语，这幼稚的举动也是没谁了。 周元刚出去，门口的刘东就拿脚一踢，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带起的震动，似乎连天花板都跟着晃动。 使得方程的小心脏也跟着颤了好几下。 室内寂静无声，心虚的方程根本不敢直视刘东的眼睛，只敢拿余光偷瞄他。 刘东瞪了她半响，然后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方程弱弱地说，“就，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刘东问，“那样？说清楚。” 方程硬着头皮，一咬牙，“就，就是在交往。” “什么时候的事？”刘东问。 “没，没多久。”方程含糊其辞。 “没多久是多久？”刘东语气越发严厉。 “我生病那次吧。”方程说。 “你生病到现在也才半个月？你觉得我会信？”刘东表示怀疑。 方程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就是那个时候确定的关系。” 刘东说，“也就是说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就有猫腻了，你一直瞒着我，一个月？三个月？还是说从他跟白青青分手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方程说，“没，没那么长吧，一个月？” 刘东哼了声，“一个月？平安夜他说有喜欢的人都不止一个月吧？” 方程不吭声了，“追究这个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刘东说，“这个可以充分证明你瞒了我多久，还是在我眼皮底下。” 方程说，“我真不是要瞒你，之前只是觉得没告诉你的必要，因为那时并没觉得会发生什么。” 刘东说，“那现在呢？这段时间你有无数的机会，可你还是什么都没说，不告诉我，难道是觉得我不会赞成？” 方程抬头瞅了他一眼，这架势还不够明显吗？ 刘东换了口气，“我同不同意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方姨会同意吗？哦，你肯定会说这不关她的事，或者说，以你的反叛个性，她不让你干什么，你偏要干什么。” 方程不满打断，“我有那么无聊吗？为了跟她作对，就随便找个人谈恋爱。” 刘东拉过一把椅子，在方程的床边坐下，“不是我不赞同……” 方程说，“可事实是你并不怎么赞同。” 刘东说，“我要说赞同那肯定是违心的，我承认周元不错，可那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来说的，至于当你男朋友那就未必了，跟白青青闹那一出你都忘记了？” “我没忘，可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方程说，“不能说经过那一事就不让人家找女朋友了吧。” “谁管他找不找女朋友，他爱找谁找谁。”接着他又说，“只是找你就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方程说，“你之前不一直对他很有好感的吗？” “那要看那方面，感情方面我就信不过。”刘东说，“你看看白青青，跟他搅合了一通之后，整个人大变，成绩名声什么都没有了，而周元是怎么对她的？要不是一个班，估计早不记得白青青是那号人了。” 方程知道刘东在顾虑什么，当初她何尝不是因为这些一再地退却，可中间有些事刘东并不知道，于是就将这半年来发生的他所不知道的事说给了他听。 第167节 刘东听了后，沉默了良久，“难怪你会答应跟他在一起，这小子追女孩子的手段还真够高的。” 方程说，“跟他在一起不只是因为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并不仅仅是因为感动了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刘东摇了摇头，“你这跟头脑一热也没什么区别，我承认周元对你是真心的，可你能保证他的真心有多久？” 方程说，“我没法保证，可我不能因为这个就喊停，别说是他周元，就是以后的任何人我都没法保证。” 刘东说，“可他周元却是太不稳定了，你了解他吗？” 方程想了想说，“差不多吧……” “差不多？”刘东冷笑了声，“你所知道的只是他在这里的情况，之前呢？他在京都那座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你知道多少？十几年来都一直没谈过恋爱，然后到了咱们这儿才跟白青青扯上关系？” 方程无话可说，她的确不知道，因为周元并没跟她说起过。 方程还没说话，刘东就又说，“你肯定想说，谁还没个过去，不能因为他人的过去就否定现在的一切，毕竟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可显然他在这方面经验比你丰富多了，在他面前你就是白纸一张，说不定等你对他死心塌地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你失去了兴趣，这不是没可能，你跟其她女生太不一样了，也许就是这点吸引了他，可再独特也总有失去新鲜的时候，等新鲜不再，对你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趣。” 方程听的毛骨悚然，“你懂的不少吗？” 刘东说，“我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的。” 方程不服气，“难道只准男生有失去新鲜感的时候，女生就没有？” 刘东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停了会儿，又说，“先不说这个，周元本人的行为就很让人怀疑。” “什么行为？”方程不由问，看来刘东不是不赞成，是极度的不赞成。 刘东说，“听你刚才的话意是周元要转走这件事才让你明白对他的感觉。” 方程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刘东说，“可你有没想过，其实周元他根本就没转学，他一再地告诉你他要走了，他再也不回来了，其实是拿这个来逼你就范，而你果然没逃过他的心机，答应了跟他在一起。” “不，不会吧？”方程嘴里说着不会，可脸色已经变了。 刘东嗤笑了声，“太会了，你是当局者迷，所以看不到这点，这招虽然不新鲜，不过不得不说还真是高，说不定以后我也可以试试。” 第114章 耍无赖的少爷 因球场的事，刘东被叫去了老班办公室。 刘东离开后没多久，一直没走远的周元就折返了回来，询问她，“刘东说什么了？” “没什么。”方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下床找鞋准备回教室。 “他没说让你不要跟我在一起？”周元小心翼翼的问。 方程抬头，看看他，“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他会反对？你不一向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吗？” 周元搀扶着她往外走，“这跟我对自己有没信心是两把事，换做任何人都会如此，只要是个男的，他都不会喜欢。” 方程摇摇头，表示不明白他说的话。 周元说，“要是我表妹找了个男朋友，我肯定也是百般看不顺眼，总担心她吃亏，担心她被骗，被欺负，可若是我表弟，那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估计会说一句好小子。” 方程打量了他半饷，然后说，“你是想告诉我，刘东如果反对，都是基于女孩子容易吃亏的原因？” 周元点点头，“十有八九是这样。” 方程扫了他一眼，“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我们师兄妹，从小到大都不太会干涉对方对一些事所做的决定，这件事上刘东同样也不会，你放心好了。” 走了一会儿，方程突然停了下来，问他，“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周元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方程的筋骨恢复的很快，扭伤的脚没两天就能自由行走了。 这天中午吃完饭，她在校园里碰上了班主任老头。 林荫道上，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方程掉转身就要往回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喊住了。 方程不得不转身停下。 林老头说，“看到我跑什么啊，我是能吃了你还是咋地，过来，过来。” 方程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干笑了声，“我没跑，我这不急着回教室没看到您吗。” 老头哼了声，懒得跟她计较这些，视线在她脚上扫了下问，“听说你的脚在打球时扭伤了，怎么样了？” 方程说，“谢谢老师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林老头说，“我看也是，都能跑了自然没什么事了。” 方程摸着头不自在地笑了下，心里腹诽，老头也真是的，时刻不忘损她。 “你不用紧张，喊住你不是批评你的，听各课老师反应，你这段时间表现的还不错，作业也按时交了，觉也少睡了，就是我想批评，也找不出理由。”林老头说。 方程暗自撇了撇嘴，不为批评？那你老叫住我是为了什么？表扬我？她觉虽然少睡了，作业也按时交了，可也就比过去好那么一点，似乎还没到表扬的程度吧？ 事实证明老头的确没要表扬她的意思，老头叫住她只是告诉她，上次举办的晚会，非常的成功，收到了校内外的一直好评，都还上了他们当地的电视，学校为了奖励他们的努力，特意在即将到来的三天假期中组织了一次旅行，所有参与到晚会的同学都可以报名参加，让她帮着传达下。 方程答应下来后，看到老班要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装作随意地说，“我听人说周元似乎要转回去了……” 老头忙停下问她，“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一连跌的问话，让方程的心沉到了谷底。 “过年的时候吧，不记得谁说的了，说转学手续都已经在办了，我说他要是转走，那我又要换个新同桌了。”方程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老头。 第168节 老头一听到过年就不由松了口气，语气非常之肯定，“不知道你从那儿听来的，还有鼻子有眼的办转学手续，办转学手续能跳过我这个班主任吗？我一点都不知道，更从来没听他说要转学，前几天还跟他家长通过电话，都还好好的。” 方程的脸色已没什么笑容可言了，“那可能是谁瞎说故意逗人玩的……” “怎么了？撞到鬼了？”刘东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饮料。 方程深深地看刘东一眼，然后说，“你说对了。” “我那里说对了？”刘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方程边走边说，“转学的事。” “转学？”刘东愣了半天，才意识到方程在说什么，忙追上去，“我一早就知道那小子诡计多端，他那么高的智商对付你还不跟玩的一样……” 又是体育课，方程没上而是去了图书馆。 找书的时候，方程看到周元找了过来，“不是说要组织班里的女生跟我们男生打排球吗？怎么没去？” “我脚疼。”方程将抽出来的一本书放回到书架上。 “扭伤的那只？”周元急忙问，“是不是严重了？给我看看。” 周元一脸的担心地要去查看她的脚。 方程闪身避开，顺着两排书架的过道，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别是伤到了骨头，那校医没看出来吧？”周元追上去不放心地要查看。 方程躲着不让，周元就去拽她的胳膊，拽住时，方程就给他扒拉开。 显然，周元也感觉到方程似乎对他有意见，没有因为她的抗拒而放手。 直到到了过道的尽头，方程被他弄的烦不胜烦，在他再一次去拽她时，烦躁地一把将人甩开。 只听得砰的一声，周元撞到了管理员的桌子前，脸上不由露出怒气，“你到底怎么回事？” 图书管理员从桌子后面愣愣地看着眼前两人。 图书馆里的同学也均是好奇地看过来。 方程环视一周，一声不吭地拎起书包往外走。 这节体育课后就直接放学了，方程背着书包没回教室，直接往车棚走，准备取了车子回去。 从图书馆追出来的周元在后面喊她，方程连头都没回，继续往前走，她现在没心情搭理这人。 可是周元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趁着方程开锁的时候，直接将方程放在车篓的书包给抢走了。 “还过来。”方程面无表情道。 “你不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我就不还。”无赖本性暴露无疑的周元抱着书包，就往学校门口跑。 方程气的直磨牙，却也只能追上去，钱包手机证件什么的可都在书包里呢。 第115章 信任问题 周元出了校门后，直接拐进了一家餐厅。 尾随在后的方程，盯着餐厅门口运了会儿气，最后也只能找个地方将自行车锁上，走了进去。 靠边上玻璃前坐的周元，见她进来，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方程瞪了他一眼走了过去，没坐下的打算，只是冲他伸手，“拿来。” 周元将方程的包放在自己腿上夹着，“先吃饭，我都跑饿了，你想吃什么？” 方程压抑着胸腔翻涌的怒火，“我什么都不想吃，把书包给我。” 周元抬头迎着她的目光，嘴角流露出无赖顽劣的笑，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方程无奈地说，“你还能更幼稚一点吗？” 周元笑笑，“这还真不好说，我一旦幼稚起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测。” 旁边站着的服务员一个没忍住就噗嗤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连忙道歉。 周元给了她个无妨的微笑。 盛世唯美略带顽皮的笑颜，瞬间就把那女服务员给秒杀了，盯着他痴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强行拉回神智，将视线从他脸上撕开，放到自己的工作上。 “请问几位？” “两位。”周元顺口回她。 服务员就把目光放到了方程身上，因为方程打从进来就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周元意识到服务员在迟疑什么，合上菜单，忙说，“她在跟我闹别扭呢……” “谁跟他闹别扭，我不认识这人，赶紧把包还给我，我没时间在这儿跟你耗。”方程皱着眉头说。 服务员诧异的目光看向周元。 “她说的气话。”周元对那服务员又笑了下，“你也知道女人生气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对了，她是我女朋友。” 服务员张了张嘴，接着又把打量目光投放到了方程身上，似乎很好奇帅哥的女朋友长成什么样。 第169节 还没过一秒钟呢，周元又拿手撑着下巴说，“是不是长的很漂亮？很有气质？” 服务员不由点了点头，“是很漂亮。” 方程不由瞪了他一眼，让他适可而止。 可这货显然并没领悟到方程心中的怒火有多大，自顾自地跟那服务员闲聊，一副终于逮住个机会想让别人了解的欲望，“虽然很漂亮，但也很凶。” 服务员的表情这回没那么诧异了，似乎充分认同周元的话，因为方程的表情的确说不上多柔和，不但不柔和，还有一股子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煞气。 周元随便点了几个菜，就让那服务员下去了。 方程很想上去按住他将包抢回来，可眼下是公众场合，正是吃饭点，周围都是人，强行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在他的注视下，只得压抑着怒火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什么时候才能把包给我？”方程一坐下就问。 周元将她的包又抱紧了些，“说清楚了就还你。” 方程不耐烦道，“那赶紧说。” 周元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不是刘东又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 方程满头黑线，“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元对刘东还真是充满了怨气，“眼下能使你改变态度的，我想了下除了他没二人，他嘴上不说干涉的话，可心里恨不得赶紧把我们搅黄了。” 方程说，“他虽然不太赞成，可并没像你说的做些搅黄之类的事，他不是那样的人。” 周元喝了口水，然后重重放下杯子，一副明显不认同的神情，“他还要做什么明显的事？他只需要在你耳边一天说上那么几句我的不好就足够了。” 方程说，“你要是足够好还怕别人说。” 周元说，“我再好也扛不住他在你耳边吹风，你耳边充斥的都是他对你说的我的不好，什么我们不合适之类，你还能不动摇，谎话说久了，都还成真的了，更何况是这些，我早知道这小子会反对的厉害，就让你早点告诉他，你偏不，隐瞒的越久抵触就越大，果然还是被我料中了，才几天时间就把你给洗脑了。” 方程听到这番话，不禁握紧了放在桌子上的拳头，咬着牙说，“自从那天在医务室后，他就没再提过你。” “没提过不代表就没做别的……”周元似乎一心认定是刘东搞的鬼。 而方程心中积压的火在这一刻却再也按耐不住了，拳头猛地锤击了下桌面，“你能不能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周元被震住了，端着杯子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看着她愣那儿了，“我，不，不是他，难道还是我？我，我做什么了？” “你做了什么难道不比我清楚？”方程说，“转学的事难道也是刘东帮你捏造的？” “我……”周元惊慌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底布满了恐惧之色。 “从头到尾，你压根就没打算走，也从没办过什么转学手续？” “我……”周元想要解释，可面对事实却无从分辨。 “你给我布下了一个局，看着我在里面挣扎……” 周元急忙打断她，“我承认，我耍了点小手段，可并不像你说的什么局，充其量就是想让你尽快认清自己，你要是对我没感觉，这一切对你都起不了作用。” 方程说，“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你有感觉惹出来的？是我的原因？我对你有感觉就可以让你对我胡作非为耍手段了？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对你的那些感觉是真是假了……” “你什么意思？”周元脸色大变，“你怀疑对我的感觉？你这是要跟我分手？就因为我骗你说要转学？” 方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周元着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承认这事做的不地道，可我要没做这些你会这么快答应跟我在一起？” “我答应了就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吗？”方程反问他。 “为什么不能？”周元说，“我喜欢你，十几年来我第一次感觉这么强烈，我想要一个人，迫切的心情，就连一天，一小时，甚至一分钟我都嫌慢，所以我才骗了你，而你对我有同样的感觉，这样还不够吗？” 方程摇了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信任一旦打破，就会产生怀疑，不知道该信什么，和不该信什么。” 周元脸色惨白地坐倒回了沙发上。 方程说完就站了身，从他身上拿走了包，走出了餐厅。 第116章 两个男人一台戏 方程刚调完一杯酒，闲下来没多会儿，就见宋雨来到了吧台。 宋雨跟周元一起来的，来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一直在大厅右手边的位置坐。 宋雨点了杯酒，拿到酒后，人并没回去，而是直接在方程面前的吧椅上坐了下来。 “我和二元都来好久了，也没见你去我们那儿坐坐。”他喝了口酒说。 方程斜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没听说。” 宋雨咳了声，“你指那方面？” 方程没好气地说，“继续装。” 宋雨摸了下鼻子，“我是知道点，不过想不知道也难，昨晚二元回去那个伤心欲绝劲，别说我，估计连我家阿姨都瞒不了。” 方程擦着吧台没吭声。 “这是真要分啊？”宋雨试探地问。 “不知道。”方程倒也没隐瞒目前的状态。 “这怎么能不知道呢？”宋雨有些着急地往前趴了下，“你们在一起满打满算也才大半个月，连一个月都没有，这样不知道地晾下去最容易伤感情了。” 第170节 方程听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人，“你的意思是？” 宋雨连忙说，“二元已经知道错了，现在很是后悔，要不咱这次就先原谅他？” “原谅？”方程重复了句。 “对，原谅他，让他保证以后再也犯了。”宋雨说。 “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方程放下手中的抹布，“起初我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的确是很生气，很恼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任谁被捏造出来的谎言耍了一通都不会好受了，而且这还肯定不是第一次，你们兄弟两一唱一和地背地里肯定没少干这些事来对付我，我能想起来的，最明显的就是他那次生病，你还真懂的利用机会，当然这还只是我能想到的，我没想到的谁知还有什么可怕的事等着……” 宋雨忙打断，“绝对没有了。” 显然，方程并不信他的话，“最可气的是你一早就知道，还在我面前装傻充愣，看到我像傻子一样的蹦跶是不是很好玩？” “没有，绝对没有。”宋雨忙摆手解释，“但说到二元喜欢你这件事，我的确很早就知道，或许比二元还要早，你想，我和他一天到晚在一起，他有什么无心的下意识行为我肯定比他会先注意到，他所做的都是想跟你在一起，对你并没什么坏心，我这个弟弟，我太了解了，内心高傲，狂妄不可一世，越是这样的人，越对自己喜欢的人，死心塌地，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的。” 方程不由哼了声，“你自己弟弟，你当然觉得他那儿都好，处处帮他说好话，可伤害有很多种，并不只是实质性的才叫伤害，当然，我也并没说我在这件事上受到了什么伤害，我没那么矫情。” 宋雨说，“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值得你在意。” 方程说，“相处方式问题。” 宋雨说，“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你们在一起还没多久，这个需要时间慢慢磨合。” 方程说，“正因为没在一起多久，才更为重要，相处是要有基础，有纽带的，就像我和许川刘东他们，无论我们闹多厉害都不会有损我们之间的感情，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彼此信任，没在一起多久，本来信任的基础就很薄弱，然后到最后就连这点信任也崩塌沦陷了，还怎么相处？怎么继续？光有感情有什么用，要像你说的只要有感情，其他一切就都不是很重要，那世界上就没那么多要分手的了。” 宋雨愣了下说，“没这么严重吧，二元他不就，这怎么还上升到信任危机了？那接下来怎么办？你是一心要分手？” 方程诚实摇头，“不知道。” 宋雨说，“事情怎么会这样，本来好好的，谁这么多事，告诉你这些，你要是一直不知道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什么叫不知道就没那么多事了？”刘东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外套还没脱下，就对宋雨的话极为不满了，“只许你们做，就不许我们知道了？她怎么就不能知道了？你们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吗？只许你们耍着人玩，别人就只能忍气吞声？真以为你们是少爷，而我们什么都不是就使劲欺负了？我还告诉你了，只要我师妹不同意，你们谁也别想勉强她，别想耍着她玩，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宋雨也被刘东激出了火气，“刘东，你这叫说的什么话，谁欺负谁了？你这意思是我弟弟欺负你师妹了？我还说你师妹欺负我弟弟了呢，你看看我家二元沮丧的样子，你再看看你家师妹跟没事人一样，谁受的伤害多这还不一目了然吗？” 刘东丢下外套，不甘示弱道，“那是他活该，他自己作的，我师妹就不难受了？我师妹难受的时候那是你没看到。” 宋雨哼了声，“我就没见她怎么难受，不就是骗了她一回吗？难道过去我家二元对她的好就都一笔勾销了？” 刘东说，“你弟弟对她好？我师妹对你弟弟就不好了？我师妹要是对他不好，当初他会喜欢她，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追人？这还是知道的，不知道的谁知道还有没有，当初我师妹为了救他，可是生生挨了一刀，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要是刀偏一点命就没有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谈你家弟弟对她的好，没有我师妹，他周元还能坐在这里？” “她是救了二元一命，那你想二元怎么样，难不成一命抵一命还给她不成？”宋雨气呼呼反驳。 事情突然逆转，变成了宋雨和刘东争论不休，在替自家的人鸣不平，连陈年烂谷子的事都拎出来说道说道，都说女人争论起来没完，而男人争论起来也不遑多让，两人都争红了眼了。 而旁边的方程却一直都插不进话，气得不由大吼了声，“能不能不要吵了，要吵到外面吵去，我还要工作呢。” 第117章 去京都 当事人方程和周元争持的点无非是信任问题，而到了刘东和宋雨这里却直接变成了谁付出的多，谁欺负谁的问题。 涉及到这方面，显然会让人感觉现实的冷酷，似乎感情是可以用谁付出的多少来衡量。 心情烦躁的方程在休息的时候来到了后门，坐在门前的阶梯上抽烟。 过不多会儿，身后的门枝桠一声被人打开了，方程回头，就见陈晖从门里出来，然后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并跟她要了根烟点上。 “这里倒是清静。”陈晖说，“对了，刚才那两人吵什么呢？” 方程哼了他一声，“你一直在附近你会没听到？” 陈晖呵呵两声，“这个嘛，听是听到了，就是没听太懂，而且这两人吵成这样还挺奇怪的。” 方程说，“没什么奇怪的，阵营不同而已。” 陈晖笑了，“看来刘东是站在你这边的阵营，而那宋雨是站在周元那边。” 方程给他个这还用说的表情，“是人都知道。” 陈晖弹了下烟灰，疑惑地看向她，“你和周元不才在一起吗，怎么就闹成了这样？热恋期再快也不至于一个月都维持不了啊？” “热恋个屁啊。”方程不由叹了口气，“我都还在怀疑有没真正恋过。” 陈晖好奇问，“这话怎么说的？” 方程看了旁边这人一眼，然后就将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反正这人从头到尾对他们的事都清楚的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陈晖听完后却直接笑了。 方程气得踢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一脚，“我这都这样了，你还笑？有没点同情心？” “我这不是笑你。”陈晖挡了下，“我笑是因为之前感到奇怪的地方现在终于想通了。” “哪里奇怪？怎么没听你提过？”方程停下不由问。 “没根据的事情怎么好乱说。”陈晖说，“况且我跟那周元又接触不多，对他的了解也都是从你嘴里听来的，从你的话里，这人应该是个智商很高，狂妄的，为所欲为的人，再加上看你的眼神，对你的痴迷再明显不过，当时我就奇怪这人怎么会转走，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现下才知道原来是用来对付你的烟雾弹，这样就合理了嘛。” “我被耍的团团转，你这还合理了？哪里合理了？”方程嗤了声。 “我说的是事情的逻辑问题。”陈晖说，“不过这事说起来的确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岂止不舒服。”方程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该信什么了。” 陈晖说，“我像你这般的年纪，也是这样，经历不多，看问题也只看到眼前所看到的，只有经过了一些事你才能过滤掉所看到的一些假象，看到问题的实质。” 第171节 方程皱着眉摇头，“不懂。” 陈晖说，“不懂就不懂，反正总有一天会懂的，现在你怎么想就怎么做，没人会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况且有你妈的前车之鉴，有顾虑，也很正常。” 方程说，“这怎么还扯上我妈了。” 陈晖忙说，“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见过我妈，你就会知道我有多欣赏你妈了，对了，你妈现在还在开小卖部？” 方程摁灭烟，拿烟头在地上画着圈，“还在做，不过前段时间我见她看有关咖啡方面的书籍。” 陈晖说，“想开咖啡馆？” 方程耸耸肩，“不知道，她都没这方面的经验，怎么开？应该不是。” 陈晖说，“没经验可以培训嘛，这不是什么难事，你说到咖啡，我倒是想起来了，城郊的那个湖你知道吧？” 方程说，“怎么不知道，不是已经开发成旅游热点了吗？” 陈晖说，“是这样没错，不少人来，我有一个朋友问我要不要在湖边弄个咖啡馆客栈什么的，说有房源，旁边就是湖，地势好，说是一楼做咖啡馆，二楼可以做客栈，面积也不小，我一听就知道是个好方向，只是，我对这方面没多大兴趣，如果你妈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投资，让你妈来做。” “真的假的啊？”方程不可思议盯着他。 “当然是真的了，你妈要是同意，随时都可以联系我那朋友，对我还怀疑？”陈晖不满地哼了声。 “不是……”方程被突如其来的信息搞的有些手足无措，“这，我就随口一说我妈近来对咖啡多了些关注，怎么就谈到开咖啡馆客栈了？这太不可思议，太快了，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事都快的跟火箭似的，刺啦一下就发生了，搞的我都没反应过来，可等我反应过来，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瞅瞅你那一朝被蛇咬的样。”陈晖嗤笑了声，“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对象是你妈，除了信的过你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个人对你妈比较欣赏，人长的那么漂亮，却从来不当回事，就跟不知道似的，有个性，独立，尤其责任心很强。” “你要是知道我这段时间被一系列事情逼的喘不过气来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方程说。 “我又不是周元，又没逼迫你什么。”陈晖说。 “对了，我妈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方程诧异问道，“感觉你嘴里说的好像不是我妈。” 陈晖说，“那是你还没见识到别人家的妈妈。” 方程说，“你是指你妈？” 陈晖不由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让人头疼气愤的妈。” 方程盯着他看了会儿，心想可见并不是自己一人跟自个儿的妈不合。 “关于咖啡馆，这我待要回去问我妈，之前从来没跟她谈过这些，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说。 “我倒是觉得不错，景点也做起来了，旅游的人自会越来越多，就是周边的在城里呆腻的人，到湖边住个一两天都是个不错的放松，可以缓解一下工作的压力。” 方程点了点头，“我会跟她好好说，只是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我那个妈做事向来跟别人想的不一样。” 陈晖站起来要走，可走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坐了回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方程被他盯的心里直发毛，“怎么这么看着我？怪瘆的慌的。” 陈晖忽然间乐了，“我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 方程不由问，“什么事？跟我有关？近来发生在我身上的没有一件好玩的，都是倒霉不顺的。” 陈晖说，“所以你才要换个环境，好好放松下来喘口气。” 方程满头雾水。 陈晖说，“我家老爷子这不要六十大寿了嘛，我不回去是不行的，可是一旦我回去我妈就会给我相亲，所以我想……” 方程似乎懂了，不由张大了嘴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假扮成你女朋友吧？” 陈晖揉了下她的脑袋，“没错。” “起开。”方程一把扒开他的手，站起了身，“你还真敢说。” 陈晖也忙跟着站了起来，“就是假扮下，又不当真。” 方程说，“就是当真也没人信啊，一看我就是个野蛮不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陈晖说，“怎么没人信，是我不配你？还是你不配我？”?方程说，“都不配，不管是年龄还是什么别的，一看就知是假的，到时候你家里人还不把我吃了啊。” 陈晖笑了下，“你会老实呆在那儿不反抗？” 方程说，“所以我才说不行，你看我这手脚一向都是无眼的，有时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万一伤了你家人还不完蛋。” “要的就是你这样的，越野蛮越好。”陈晖说，“我还怕你太过柔顺了呢。” 方程不由问，“啥意思？听你这口气是闹的越狠越好了？” 陈晖摸了下鼻子，“等你见到他们就知我什么意思了，你还记得上次我被人追着打的事吗？” 方程说，“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不记得？当时你说是你睡了人家的女人欠了人家的钱。” 陈晖说，“我那是逗你玩的。” “我知道。”方程想了下又说，“难不成追你的人跟你家里人有关？” 陈晖点了点头，“我怀疑是我家那个二哥干的。” 方程不敢置信，“亲兄弟都下得去手。” 陈晖说，“亲兄弟自相残杀的还少了，再说也不是那么亲，一个爹不一个妈。” 提到那次被人围追堵截，方程没再拒绝，最终答应了他假扮他女朋友。 这件事方程并没隐瞒她妈，是经过她妈同意的。 第172节 因为咖啡馆的事，方程她妈跟陈晖有过一些接触，对他有一些了解，况且，陈晖只是说不想家里人给他相亲，才这样做，所以方程她妈才没多想，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陈晖过来接她时，让她收拾几件换洗衣服，方程以为是要在他家里住一两天，也没多想收拾完就上了他的车。 可谁知车停的地方不是他家而是飞机场。 方程还在那儿傻不啦叽地问，“你家老爷子过寿不在家里啊？” 陈晖说，“在啊。” “那咱们这是？”方程迷糊了。 “去我家啊？”陈晖回她。 “你家不在这里？”方程猛地提高了嗓门。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家在这儿？”陈晖说。 “那是那儿？”方程仔细想想的确是没听他说过。 “京都。”陈晖说。 “怎么个个都是京都？我要是早知道这么远我就不来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方程哀嚎了声。 “你说呢？”陈晖一把拉住她往安检口走。 第118章 狼窝 这算是方程出过的最远的一次门了。 还是京都，最繁华，最大城市的之一，不由得她不好奇，最重要的是她妈也曾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多，或许在怀着她时还没离开呢。 方程在飞机上就趴在窗户上打量这个城市，下了飞机，飞机场扑面而来的气势明显跟他们那小地方不一样，真切地体会到了人们常说的国际范，大格局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方程四下里瞄来瞄去，实在想不通家在这地方的陈晖怎会跑到他们那个旮旯角里去开个什么酒吧，在这里开酒吧不更好做吗？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门口。 可陈晖对她的质疑却不置可否，说他宁愿待在他们那个小地方虚度光阴，也不愿意回来。 方程摇头表示不理解，有钱人家的孩子心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出了机场有人来接，接他们的是陈晖老爹的助理，也姓陈，陈晖唤他陈叔。 从陈晖那里得知，这人帮着他们家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无论是公司的还是家里的，想来这人应该极受陈晖他老爹的信任，有点像过去管家那样的存在。 看到陈晖，陈叔显然是高兴的，一个劲地说家里的老爷子和夫人是怎么期盼他回来的。 陈晖却打断他，“得了吧，陈叔，你就不用哄我开心了，这两人我还不了解，我妈想我回来我还信，那是因为她想赶紧在她的未婚千金名单上给我找一个结婚，至于我爸，对于我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巴不得我离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还期盼，不闹起来就够好的了。” 陈叔嘴上说着那能，可等视线接触到方程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还真有可能闹起来，尤其是夫人，估计会雷霆大怒。”接着向陈晖询问方程是谁。 陈晖哦了声说，“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方程。” 陈晖没直接说是女朋友，可是吧有时候越不说意味反而越明显，在这点上，陈晖似乎早就明白，因为陈叔打量她的眼神已是很能说明一切了，不过打量完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声气，一副事情有得棘手的样子。 方程去过最大的住宅就是宋雨他们家了，而显然陈晖他们家住的地方比宋雨家还大还要气派。 方程的承受力算是不错了，可到了他们还是被震撼到了，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有种想要临阵脱逃的冲动。 显然，陈晖是不会答应的，打从下车就一直拽着她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 陈晖她妈听到动静，先从里面跑了出来。 刚出来时，脸上带着激动的喜色，可等看到方程，以及陈晖拽着她胳膊的姿势时，喜色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另外看着她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陈晖却浑不在意地说，“怎么？这么不高兴我回来？那我还是离开算了……”边说着边拉着方程要掉头往回走。 陈晖她妈见状，急了，忙喊住，不悦的神色收敛了些，“刚回来就要走，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妈吗？我说什么了？” 陈晖说，“可你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了，你要是不待见她，那我还不如跟她现在就离开。” “家门都还没进就要走，那你还回来干什么？谁都别拦他让他走，走了就永远不要再进这个家门了。”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紧跟着从里面走出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五六十岁的样子，看来这位应该就是陈晖他老爸了。 陈晖她妈脸色大变，连忙说，“他这是在跟我置气呢，怪我对这位姑娘不够热情，可你也知道，这人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他就领了回来……” 陈晖他爸没等她说完，就狠狠瞪了她一眼，“不了解？不接触怎么了解？这是做母亲该有的态度，那家有把客人往外轰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你儿子领回来的……” 骂的陈晖她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却愣是不敢吭声。 人没走成，留了下来，但方程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陈晖她妈对她的敌意。 所住的房间是陈晖他妈安排的，被她安排在了客房，而不是陈晖的房间，想来是想尽一切可能地分开她跟她儿子，而这点刚好如了方程的愿，她还真怕要跟陈晖住一个房间，虽然不会发生什么，但也让人挺尴尬的，这孤男寡女的。 到了客房后，陈晖放下方程的行李，就回了自己房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还没离开的妈妈会不会为难方程。 看到陈晖她妈一脸高傲和嫌弃的脸，方程在心里不由骂起了陈晖，也不怕她妈把自己给吃了。 陈晖她妈关上门，在沙发上气势凌人地坐了下来。 若搁一般的小姑娘，早被这恶婆婆的样子吓的浑身颤抖了，可方程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假冒伪劣的，根本没想成为她的儿媳妇，所以根本不用管什么印象不印象，自顾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你爱怎么瞪就怎么瞪，熬过这几天，她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陈晖她妈见她不理她，就开始说她没有家教，一点礼貌都没有，可想而知家里也不是什么登得上台面的人，还说这样的人是进不了她陈家的大门的，她是不会答应的，让她最好死了这条心，识趣地就不要缠着她儿子。 “我缠着她？”方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儿子缠着我呢？” 之前陈晖说他妈让人头疼，她还不信，因为她认为世上没有谁家的妈比她妈更糟糕了，现在她算是领教了。 第173节 陈晖他妈说即便是他儿子缠着她也是一时迷了心智，迟早会清醒的，让她不要异想天开，想着一天麻雀变凤凰。 方程不由反问，“那什么才不是迷了心智，什么样的才是合适的？” 陈晖他妈哼了声，“至少是门当户对，有修养，有素质，对我儿子以后的事业有帮助的。” 方程不由笑了，“你这不是在帮你儿子找老婆，你这是在帮他找合作伙伴。” “不管你怎么说，都不会是你。”陈晖她妈说，“我生的儿子，这点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既然你能做主，那为什么他还没结婚？”方程在床上坐了下来，“你儿子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他自己的思想，你今天赶跑了我，明天你还可以赶跑另外一个像我这样的，可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在赶跑我们的同时，你自己也将被你儿子拒之在门外。” 陈晖他妈怒气冲天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一派胡言，我儿子，我的亲骨肉，怎么可能会……” 方程耸了耸肩，“他都不进家还不说明什么问题？” 这点似乎刺痛了她，脸上青白交加，瞪了方程一眼，猛地拉开门走了。 刚离开没多久，陈晖就过来了，看着还在晃荡的门，不由笑了。 “你还笑？”方程拿个靠枕丢了过去，“把我丢在狼窝里自己跑走了，你可真够意思。” 陈晖一把接住抱枕，走进来说，“即便是狼窝你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我对你有信心，别看我妈横的不得了，可还不是你的对手，你跟你妈天天斗智斗勇的，自然知道怎么捏我妈的七寸，看看这门就知道我妈被你捏的不轻，肯定气坏了。” 方程躺倒在了床上，“拿我来对付你妈，我现在都有点同情她了。” 陈晖拉她起来，“我妈不是最重要的，中午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们可都要回来吃饭了，赶紧打起精神，这些才是真正的狼窝。” 第119章 勾心斗角 像陈晖这种人家，生日都有生日宴的，尤其还是这种大的生日，更加会格外重视。 听陈晖说宴会在晚上，宴请了很多的亲朋好友，包括生意场上的一些人，所以，陈晖的哥哥姐姐们提前中午就赶回了老宅。 用午餐时，一家人都坐在了一张桌子前。 估计唯一令人奇异的是多出来方程这么号人。 打从她坐下，陈晖的那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打量的目光就没移开过她，赤裸裸的毫不遮掩，也不管人家介不介意高不高兴。 方程自然不会高兴，任谁被这么打量都不会开心，就好像外面的阿猫阿狗突然上了餐桌似的。 不过，被陈晖提前打过预防针的她，并没太在意，爱怎么打量就怎么打量，她只管吃自己的，反正陈晖也没要求她怎么样。 陈晖老妈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除了喝点汤水，其他一点都没动，估计是看见她吃不下东西。 陈家四个孩子，只有陈晖一人是她亲生的，其余三人都是陈晖老爹过世的前妻所生。 老大陈彬，老二陈子琪，老三陈浩。 陈子琪是家里唯一的女孩，盯了方程半响后，拿话先是试探了下两人的关系。 陈晖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已经很隐晦地表达出了女朋友的概念。 陈晖他二姐听了后，看着陈晖他妈不由笑了下，然后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问方程问题，语气很随意，可问出的问题就不那么让人随意了，多亏方程不是真的，若是那还真不好回答。 比如问她是做什么的，方程说是调酒的。 桌上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陈晖他妈猛地放下了筷子。 陈晖二哥却是不由笑出了声，“一个开酒吧，一个调酒，这不很好嘛，工作上可以互相配合。” 陈晖他妈脸色更黑了，不由瞪了方程一眼。 问完职业，又开始问方程家里的情况。 方程就老实说了，自小没爸，跟着妈妈长大的，妈妈是开小卖部的。 这回不止陈晖他二哥笑了，连陈晖他二姐脸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陈晖他妈这回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连汤汤水水也不喝了。 唯一没太大反应的就是陈晖大哥和陈晖老爹了。 除了这些，方程身上也没什么值得问的，这些已经可以定位她的状况了。 紧接着饭桌上的话题就转移到了生意场上。 说到这些，方程很多都听不懂，只知道这三人都在帮着家里打理生意。 似乎谁提到了什么刺手不太好解决的问题，陈晖老妈就插话说要不让陈晖回来帮忙。 陈晖那三个哥哥姐姐一听，均是愣了。 然后陈彬说回来再好不过，只怕他不愿意回来。 陈子琪也说生意上的事不比开酒吧，就怕他会不耐烦。 陈晖他妈忙说，总是要慢慢适应的，自家的人都在帮着打理生意，没有让他一人逍遥在外无所事事的道理。 陈晖就直接接话了，“我怎么无所事事了？我有我自己的事业。” “你那酒吧也叫事业？”陈晖他老爹不由哼了声，“放着家里的生意不管，开什么破酒吧，一年的营业额有一个分公司一月的利润多吗？” 陈晖条儿郎当地说，“我知道我那酒吧在你们眼里什么都不是，可我的能力也就够管理一家酒吧，让我回来只能帮倒忙。” 第174节 陈晖他妈着急地劝说，“不能胜任可以慢慢学啊，谁也生来不是什么都会的……” 陈晖不耐烦打断，“可有些东西生来就是学不会，也不想学。” 陈晖他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晖老爹说，“没志气的东西。” 陈晖耸耸肩。 吃完饭后，在花园里透气的方程碰到了陈晖的二姐。 方程打了声招呼就想要离开，不过却被她喊住了。 陈晖他二姐跟她说，“你知道陈晖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吗？” 方程摇了摇头，“不知道。” 陈子琪叹了口气，“看来陈晖什么都没跟你说，不过，若换做是我，我也可能不会跟你说，毕竟不是那么让人高兴的事，尤其对你来说。” “我？”方程提高了声音。 陈子琪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说，“她曾经强行拆散了陈晖和他女朋友，就因为对方的家庭配不上我们家，自从那以后，我这个弟弟就去了他外婆那里，就是你们那儿，一直没回来，回来也是短暂停留几天就又走了，她要是不喜欢你也很正常，而且对你已经足够好了，上次那个是直接就没让进家门。” 方程不知道陈晖的二姐跟她说这些是什么用意，但绝对不是好意就对了，她可没感觉到这人是真心关心陈晖来着。 不过，让方程吃惊不小的是，在陈晖身上竟发生过这样的事，难怪她一直感觉这人对他母亲抱有一股怨气，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饭后，陈晖就不见了，方程找他想问是不是真的，找到了陈晖的房间，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忙停了下来。 是陈晖和他母亲在争吵着什么。 仔细听了几句，好像是他母亲让他回来打理家里的生意，说是再不回来就都被他那三个哥哥姐姐霸占了，到时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妈这是让他回来争家产，不过好像陈晖对这些不感兴趣，说爱谁谁的，他母亲自然不同意，于是两人就争持不休起来。 方程不好打扰，就离开了门口，去了客厅，喝了好几杯水也还没见陈晖出来。 因喝水太多，方程没少去洗手间，只是最后一次去，打开门准备洗手时，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 陈晖他二哥陈浩正靠在洗手台前满脸桃花地看着她。 第120章 调戏不成反吃瘪 陈晖曾说怀疑那晚追打他的人是他三哥指使的，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也足够说明陈浩这人极不待见他，至于方程这个被陈晖带回来的人更不会有多待见了。 洗手台前有两个水池，一个被挡住，方程就去另外一个水龙头前洗手，边洗边看着镜子，不动声色地注意旁边那人的动向。 这人打量她的目光比在餐桌上还要赤裸，尤其是女性特征比较明显的部分，停留的时间尤其长，这让方程很火大。 “认识陈晖多久了？”此人冷不丁问。 “一年多吧。”方程挤了些洗手液到手上。 “底子很不错，要是好好打扮不比那些千金小姐差，陈晖还算有眼光的。” 方程通过镜子瞅了他一眼。 接着这人话锋一转又说，“看来陈晖对你也不怎么上心，都一年了还让你穿着这些过来，很让我怀疑你是他找来气家里人的。” 方程愣了，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子。 陈浩上下瞅着她，遗憾地啧啧了两声，“这么好一个女孩子跟着他真是糟蹋了，若换做是我，我肯定大方多了，要什么有什么……” 方程不由反问，“有什么？” 陈浩理所当然地说，“车子，豪宅，女孩子喜欢的奢侈品，绝对不会让你穿的跟现在这样。” 方程说，“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陈浩边说着边凑近了些，以颇具诱惑性的语气说，“那是因为你没体验过，等你体验了你就不觉得现在好了。” 陈浩的手要摸她的脸，方程低下头冲洗掉手上的洗手液借此机会避了开去。 “你在勾引我？”方程说，“我可是陈晖带回来的，这样做有些不太妥吧？” 陈浩无所谓地笑了笑，“别说你们没结婚，就是结了婚也还是可以离的，只要你愿意，就没什么不妥的。” 看到那人越发靠近的身子，方程不由挺直了些，猛地甩了几下手，手上的水滴溅的那人一身一脸，使得那人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方程走向旁边的墙上去抽纸擦手。 “话是这样说，可还是逃不脱抢弟弟女人的嫌疑。”方程瞥了他一眼。 陈浩不屑地嗤了声，“那只能算是他没本事留不住女人，再说了，他和他那母亲还抢的少了？靠着花言巧语恨不得将陈家的东西都抢到他那里去，不过，有些东西靠花言巧语和卖乖是得不到的，你跟着他没什么前途，还不如跟着我。” 方程哦了声，“跟着你？当你的情人？” 陈浩说，“情人不好吗？我可比陈晖那个无趣的人强多了，条件不比他差。” 方程上下瞄了他一遍，“是不错，很帅，但是我对当别人情人没什么兴趣。” 陈浩说，“你以为跟了陈晖就能嫁到陈家？别异想天开了，小丫头，就是陈晖对你再好也没用，他那个妈是不会让你嫁进来的，不管陈晖给过你多少保证都没用，上一个都好几年了，还不是以分手收场，我这个继母势利眼的很，一心要给他儿子找个能抬高身价的千金大小姐，以弥补她自己出身小门小户，你说有没意思？” 方程慢慢擦着手没说话。 “所以，你会发现我会比他好太多……”已经靠的很近的陈浩，边说着这些话边伸出爪子想要抱住她。 第175节 几乎是条件反射，方程瞬间矮身，从他胳膊下钻了出来，而陈浩却是咣当一声，额头撞到了装抽纸的箱子上。 撞的应该不轻，只听他恼怒地咒骂了声，揉了会儿额头，然后转身瞪一旁的方程。 方程忙说，“这不能怪我，是你搞突然袭击的。” 陈浩没好气地瞪了她一会儿，然后压抑着火气，“突然袭击是吧？那我这次提前知会你一声，站着别动。” 方程说，“我可以不动，但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又扑了过来，方程这回正如她所说的确没躲，陈浩的脸上露出得手的笑意，可这笑意还没维持多久就变成了狰狞的痛苦之色，嘴里连连哀嚎起来，双手被方程反扣，上半身狠狠地被摁在镜子上。 “你这性子比我还急。”方程说，“都不容我把话说完，我说过不动，可没说我的手不动，这急吼吼的的确比陈晖有趣多了，只是我不太喜欢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人，我这人慢热，看到陌生人接近我这手脚就不听使唤。” 陈浩拼命地挣扎了几下，可发现根本挣脱不开，方程的双手就像是钳子似的卡的紧紧的，不由冷哼了声，“没想到我那弟弟找回来个练家子，难怪你看到我还能保持镇静，真是没想到。” “下次再调戏人的时候好好打听清楚点。”方程并没多为难他，没多久就放开了他，重新洗了个手，“这多亏是自家人，认识的，若不认识的，我的应激反应会更大，很可能就卸他一条胳膊了。”说完，就拉开了门，打开门后就看到陈晖正站在门口。 越过方程，陈晖显然看到了里面的陈浩，然后看向方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接着陈晖的眼底就布满了笑意，故意问道，“他这额头怎红成这样，你欺负他了？” 方程说，“我怎么可能欺负他，那是他不小心磕在装抽纸的箱子上了。” 陈浩自然不会把调戏她不成反而吃瘪的事说出来，只能不甘地点了点头。 “赶紧回房找点药擦擦，要不晚上青紫一块，爸看到还以为你被那个女人挠得了。” 方程没好气地瞪他，陈晖说完，也不等陈浩有所反应，直接搂着她的肩膀走开了，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放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没看到他那个表情，真是太好玩了。”陈晖都笑出了眼泪。 “还好玩。”方程又瞪他一眼，“我若不是会点拳脚，早被他欺负了，你这个哥哥真不是个东西，一言不合就用强的，若不是顾忌在你家，我早揍的他鼻青脸肿了。” 跟陈晖说了没多久的话，就有人来唤他了，说是让他去帮着准备晚上的宴会。 陈晖离开了，方程就一个人瞎溜达。 溜达到了一间书房样的房子前，门开着，透过开着的门，方程看到了正中墙上挂着的画，觉得很有意思，看看敞开的门，心想应该不是什么私密的房间，就走了进去，近距离地观赏那副画。 正盯着看呢，突然察觉到脊背有股被注视的感觉，连忙回头，看到身后之人竟然是陈晖他老爹，脸色不由大变。 第121章 吓唬 方程看到陈晖他老爹那一刹那的想法就是夺门而出，这人跟她的印象可跟陈晖他妈不一样，看人的眼神犀利的就像刀子一样，好像能透过人的身体看进人的心里去。 只是，他站在门口，想溜走必须要经过他才行。 方程左右看了下忙说，“我什么都没动，我就是看到这幅画才走进来，想近距离看下，我看门开着，我以为……我还是先出去吧。” 方程都走到门口了，可堵在门口的陈爸并没让路让她过去，这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想严刑拷打还是怎么地？ 不怪方程瞎想，实在是这人的眼神太迫人了，就好像他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而她就是那个被审的罪犯。 方程眼神来回闪动，直到手心里都渗出汗来了，陈爸才开口说话。 而且一开口就直达问题的核心，说她和陈晖两人即便骗过了陈家所有人也骗不过他。 方程当场一愣。 陈爸走了进去，走到了那副画跟前，“我是年纪大了，可脑子还没糊涂，是不是一顿饭的功夫就能分辨出来。”回头锐利地扫了方程一眼。 方程想反驳，可等迎上他的目光却觉得再多的反驳都是徒劳，陈晖老爹早已看穿一切。 “他的哥哥姐姐对他不够了解，他妈又关心则乱，所以对他的话没太多怀疑，把你当成了陈晖的女朋友。”陈爸说，“这孩子找你过来就是为气家里人的，他请你过来给了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从那来还回那去，我的宴会上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人……” 提到钱方程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再听到他说这样的人，方程的火气再也按耐不住，噌地直往上窜。 这样的人？她当然明白这样的人指的是什么。 这一家子都什么人？老妈把她看成想攀高枝的虚荣女，哥哥调戏她想让她做他的情人，到了老爸这里竟然把她看成了出来卖的女人，难怪陈晖不想回来，呆在这里不疯才怪。 方程脸扭到一边哼了声，“不想看到我，这你待跟你儿子说，他说我可以离开，我立马就离开，至于你说的双倍价钱，你还是留着出去找女人的时候给她吧，陈晖没有给我一分钱。” “胡说什么。”陈爸被激的大怒，从手边操起一个花瓶就朝她丢了过去。 方程话一出口就知有些过了，气的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可显然陈爸比她还气，都开始操家伙攻击人了。 也不知道这老头是气过头了，还是故意放水，丢过来的花瓶，直直朝她右手边而去，预测的路线距离她身体起码还有三尺的距离，让方程非常怀疑这人不是想砸她而只是想吓唬她。 方程原本可以不动，任它摔碎在地，可是摆在书桌上的花瓶一看就知不是什么普通花瓶，若是古董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方程几乎想也不想，在那花瓶距离她最近的时候，在地上一个翻越，拿自己的身体堪堪接住了直直掉落下来的花瓶。 方程不由松了一口气，抱着花瓶起身，将它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同时不忘瞥陈爸一眼，“东西又跟你没仇，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任性的可以。” “我任性？”陈爸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要是任性，你现在都脑袋开花了。” 方程嗤了声，“那可未必。” 陈爸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已不见刚才的锐利，走到茶几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指指门旁的茶壶和杯子，吩咐了，“端过来。” 方程心里不由腹诽了句，变脸变的可真够快的。 方程端着托盘上的茶壶和杯子走了过去，陈爸示意她放下，“坐吧。”指指他对面的位置。 方程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还是坐了下来。 “这是练过啊。”陈爸打量她一眼。 第176节 方程恩了声。 “高中毕业了吗？”陈爸又问。 方程喝进去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毕，毕业……” 还没说完呢就被他打断了，“看样子没有，比我预想的还小，高二还是高一？” “高，高一。”这人不好糊弄，方程只得实话实说。 陈爸听了不由冷笑一声，“高一，连成年都没有，就敢出来跟他一块骗人。” 方程撇了下嘴，“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吧，顶多算是一块挡箭牌，他就是不想家里人给他相亲而已，说的好像多恶大极深似的。” 陈爸说，“给他相亲那也是为他好。” 方程接话了，“若他不想要那还是为他好吗？那跟对待敌人有什么区别。” “那是我儿子，我们能害他。”陈爸哼了声。 方程说，“我要是不喜欢谁，我就给他他不想要的，勉强他做他不想做的。” 陈爸看着她不吭声了，“你家里真是开小卖部的？” 方程说，“这还有假？我说的没有一句假话，我就是在你儿子的店里打工才认识他的。” 陈爸微抬了下眉毛，“调酒？” 方程说，“调酒。” 陈爸又打量她一眼，“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是出自小门小户的人家。” 方程不赞同，“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不比你们这些大家族里的少胳膊缺腿。” 陈爸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有些东西给你说也说不明白，有些东西它是骨子里的。” 一老一小闲谈了会儿，气氛也还不错，谈的话题多是围绕着陈晖，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墙上那副画。 陈爸说这副画是陈晖画的，陈爸把它放这儿，想来是很珍惜，不过说到最后不由叹了声气，“现在他已经不再画了。” 第122章 失散在外的女儿 宴会上来了不少人，从结交的这些客人的言谈举止上也可以看出陈家不是什么普通的有钱人家，应该属于那种很有钱背景很扎实的那种，因为宴会的这些客人对方程来说都是那种无缘一见的大人物，从气质上就可以感觉得到。 宴会可不止是联络生意感情的地方，尤其是像这种有点家宴性质的宴会，它还可能是联络儿女感情的地方。 比如，带了女儿的家眷就会特意带女儿到陈妈的面前，明里暗里将自家的女儿夸成花，用意不言自明。 陈家的四个子女中，陈彬是有未婚妻的，陈子琪也是有男朋友的，只有陈浩和陈晖没有固定下来。 按道理来说，兄弟两都应该是未婚人家的香饽饽，而事实上却是陈晖比陈浩受欢迎，客人提到的也多是陈晖。 至于原因据陈晖说是他这个三哥太风流了，虽说是联姻，可谁也不会心硬到将女儿送入火坑。 这点方程深表同意，连第一次见面的她都敢明目张胆地调戏可见不是一般的风流。 陈妈面对这些千金小姐自然是高兴的，每个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以一种婆婆挑儿媳的目光。 只是，等那些人问到她儿子时，脸色就不由暗淡下来，因为他儿子陈晖一直巴着方程不放，走那儿跟那儿。 关于方程这个陌生人的身份虽然没什么表示，可人的眼睛又不是瞎的，没什么会跟连体婴似的走那儿跟那儿。 方程瞥了眼搂着她肩膀的陈晖说，“你老爹都发现了，你还演，不累啊？” 陈晖不在乎道，“我又不是演给他看的。” 方程不由问，“那你这是为了谁？” 陈晖扫视了下那些千金小姐们，以及热情招呼她们的陈妈，意思不言自明。 方程不由叹了声气，“可见你老爹一定告诉你老妈了。” 陈晖哼了声，一副不见得的神情，“就是我结了婚她都能给我拆散了，在这些千金小姐里再找一个她满意的。” 方程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拜陈晖所赐，宴会上有不少人在议论她。 议论声分成两派，有未婚女儿家的和没有未婚女儿的。 有未婚女儿家的，就一味的贬低她，先从穿着长相上，再从行为举止上，整体意思就是说她是不知道从那个旮旯角里冒出来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野丫头，那语气和眼神也轻蔑的很，似乎根本没把她这个野丫头放在眼里，就好像她只不过是陈晖的玩物，终究是要被抛弃，结婚还是会找像她们这些的。 至于没未婚女儿的，不需要物色女婿的，话里话外都是对陈妈这种行为充满着不屑，说什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家庭出身，反过来要求儿媳要出身好，这跟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好像她自己不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似的，若不是干嘛嫁到陈家给人当后妈，小地方出来的就是没素养。 方程虽然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可同时也对这些批判的人好感不起来。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有人唤她的名字了。 这让她很惊讶，京都她可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尤其还是这样的场合，居然会有人认识她？ 方程忙抬头看去，“马辰！你怎么在这里？” 马辰说，“我还要问你怎么在这里呢。”边说着边用审视的目光望向她身旁的陈晖。 被她这么一问，方程顿时想起来她是以什么身份来的，立马紧张心虚起来，这马辰可是周元的发小，被他看到那还不告诉周元啊，本身她跟周元都够乱的了，要是被他知道还不知会是什么样。 第177节 “你们认识？”陈晖看看方程，“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就见那马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方程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只得硬着头皮说，“这是周元的朋友。” “周元？”陈晖很是惊诧道，“周元是周家的人？”？面对陈晖的目光，方程不由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那个周家，我只知道他叫周元。” 然后马辰又来了一句，“周元知道你来了这里吗？” 方程摇了摇头，“应该不知道吧，再说我也没必要事事都跟他汇报吧。” 陈晖突然猛拍了下方程的肩膀，“周元居然是周家的人，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方程被他拍了一个趔趄，没好气道，“都说了我不知道。” 看陈晖那表情似乎周元家是比他们家还要了不得的人家，过去方程可很少见他这幅表情。 周元家如何，方程不得而知，可接下来她却知道马辰家是怎么样了，因为陈家的人都过来了，就连陈爸都对他客气有加，不敢以长辈居之。 陈家的人好奇地询问他跟方程的关系，他说是朋友。 其实她跟马辰算不上什么朋友，她诧异，陈家的人比她更诧异，尤其是陈晖他妈，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不相信她这样的人竟然跟马家的人有交集，竟然还能跟他做朋友。 方程此刻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稍稍庆幸的是碰到的是稳重的马辰，要是碰到他妹妹马露露那就更加无法收场了。 可谁知说曹操曹操就到，马露露竟然也来了，听到动静，已经过来了，看到方程先是一愣，接着哦了声，“你不会就是她们嘴里的陈晖在外面找的女人吧？” 马辰立马训斥，“乱说什么呢。” 马露露说，“我没有乱说，都这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可真让人佩服，这找的可都是一溜儿的大家公子哥啊……” “什么假的真的？”有人插话了，只见有两名男子从门口的方向朝这边走过来。 马家兄妹看到忙过去打招呼，唤那两人周叔叔和小叔。 陈家的人看到这两人忙热情地迎上去，生怕怠慢了似的。 在他们寒暄的时候，陈晖碰了碰她的胳膊，“那个就是周元他爹周博轩了，另外一个被喊小叔应该是马辰的亲小叔马景同了，奇怪了，不是说这马景同出国十几年了吗？” 在马家兄弟喊他周叔，方程就已经想到了，没想到还真是，这都是些什么事，好在周元她妈没来，周元她妈见过她，周元他爸可没见过她，应该不知道她，方程还刻意将身体往人后移了移。 只是，今天似乎不是她的幸运日，想什么不来什么，不想什么反而专来什么，周元他爹也不知道什么眼神，就这样都能扫到她，“哎，那个，怎么这么眼熟？你是不是叫方程？” 那一刻让她有种错觉，好像她已经有名到所有人都认识她似的。 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她的身上，她想要溜走都不行，当然更是不能否认了，周元他爹一眼喊出她的名字显然是看过她的，没看过她的人也是看过照片的。 方程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干干地打了声招呼。 周元他爹跟马辰说了一样的话，“你怎么来这里了？周元知道吗？来了怎么不去家里？” 宴会上其他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心里估计都在猜测方程是什么人。 跟随他一起来的马辰的小叔当下就问了，“她是？” 周元他爹很直接地说，“周元的女朋友。” 这句话立马震翻一个大厅的人。 还在众人震惊的没反应过来时，这位又对马小叔说了，“你有没觉得这孩子长的跟你有点像？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吧？” 这话是玩笑话，可马小叔却苦笑了声，“我要有这么大的女儿就好了，竟开我玩笑，我有没有失散在外的孩子你还能不知道？” 第123章 一直未结婚的马小叔 在场的应该大多都认识周元他爹周博轩，听到这位说眼前这女孩子是他儿子的女朋友时想来都惊讶的不得了，可更不得了的还在后面，她可刚刚还是陈晖的女朋友呢，虽然隐晦，可在他们的眼里已经算是陈家小公子的女人了。 大家都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更有脑洞大开者怀疑她脚踩两条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但也有不满的，比如马露露同学，从听到周元他爹说她是周元女朋友开始，脸色就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仇视地瞪着她，一脸的不甘心。 至于陈晖她妈却是张大了嘴看着方程，神色极为的复杂。 不过，方程此刻心里的复杂不比她少多少。 方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周元那货会把这事告诉他家里人，关系确定有一个月吗？而且这事能随随便便让家里人知道的吗？ 尽管不知道周元跟他父母怎么说的，使得他爹对她很是友善，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很尴尬好吧。 默认吧，两人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分手不分手都还不知道呢，不承认吧，这种场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跟打人脸有什么区别。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是默认，却又打了陈家的脸，方程真想找个地洞遁了，权当自己从来没出现过。 正在她左右为难时，陈妈开口问她了，“你不是陈晖的女朋友？” 方程一时回答不上来，“……” 周博轩察觉情况不对就问了，“这是怎么回事？” 马露露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看了方程一眼说，“她现在是陈家小公子的女朋友。” 周元他爹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不可能啊，要是分手，小元应该会跟我们说啊，你们两是不是闹别扭了？昨天跟他通话时，我就感觉他情绪不太对……” 方程不敢直视周元他爹的目光，想说两人的关系正处在要不要分手时，陈晖却抢先开口了，先是冲着马露露呵呵笑了两声，“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的？” 马露露看了下四周，“都这么说的。” 第178节 陈晖说，“那可能是大家误会了，虽然我很希望她是我女朋友，可事实是她是周元的女朋友，我她和周元都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再纯粹不过，她来只是祝寿的，没想到会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马露露想要说些什么，可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得闭口不吭了。 方程不由得愧疚地看向陈晖，原本来是帮他忙的，可闹这一出，忙没帮上，还使得事情更加的复杂化了。 陈妈又问了一句，“她真不是你女朋友？” 不等陈晖说话，陈爸先是不满了，“是不是都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日子也是他们自己过，你操的是那门子的心，我看你是在家闲糊涂了。” 这话的语气虽然不是很严厉，但里面压抑的怒火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就见陈妈脸一白，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再不吭声了。 气氛有些凝滞，周博轩打着哈哈说，“做父母的那个能不操心，我跟小元他妈就差没把心挂在他身上了，无时无刻不希望他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说完，又对方程抱怨说，“这小子，你都来了京都，他竟然没跟你一块回来，不回来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做些准备。” 方程忙局促地说，“明天就回去了，不想惊动你们。” 周博轩说，“这说的什么话，上次他妈妈去见你，我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那些事，都瞒着我呢，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其实，我是应该亲自过去的，是那小子拦着不让我去，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既然人都来了这里了，一定要去家里，我让你阿姨好好准备准备，等会儿就跟我一起回去。” 方程可知道周元那跳脱的性子是从那里来的了，不过无论周元他爹怎么劝说，方程都不会去他家的，别说两人是这种情况，就是好好的时候她也不能去啊，去了算怎么回事啊。 周元他爹似乎有事，没耽搁太久，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跟他一起来的马小叔却是没走，正带着马家兄妹跟人说话呢。 方程摸了把脸问陈晖，“你觉得我跟他长的像？” 陈晖认认真真地端详了两人说，“你还别说，似有那么一点像，鼻子，下巴，嘴角都有那么一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挺神奇的。” 方程说，“这有什么好神奇的，孤陋寡闻，世界上还有长的跟双胞胎似的呢，我就是觉得跟我长的像的怎么也应该是个女的吧，跟个男的长的像你不觉得让人很奇怪吗？” 陈晖摸了下下巴，“是很奇怪，说不定他就是你那未见过面的爹呢。” 方程却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不是。” “为什么不是？”陈晖分析说，“这马小叔一来是京都的，二来是豪门大家，三来年龄也符合。” 方程斜了他一眼，“你没听他说他根本就没有孩子吗？我觉得他说那话不像是撒谎，而且这人一看就不像是抛妻弃子，嫌贫爱富的人。” 陈晖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不像，这马小叔人一直在国外，而且至今也没结婚，据说似乎也没结婚的打算，对马家兄妹倒是很好，似乎有意将国外的事业以后交由他们继承。” “不结婚？”方程嘀咕了句，“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方程拿着托盘夹东西吃，不巧碰上了陈浩。 那个装纸巾的箱子是铁做的，这货的额头磕的现在都还一片淤青，照中间跟被人下了咒印似的，方程极力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难怪看不上我？原来是周家少爷的女朋友，陈家的确是比不上周家。”他啧了声。 方程不由笑了下，“你也没看上我啊，你只是想让我当你的玩具而已，说的好像你多痴情似的。” 陈浩愣了下，然后笑了下，“看来你听到外面那些人议论我了，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无心，我也有痴情的时候，只是要看对象，对了你多大了？周家的那个少爷可还未成年呢？该不会你也……” 方程冲他笑了笑，“你再调戏我，我可以以猥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告你。” 陈浩捂着额头，喊了句买噶的。 大厅里的人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都放在方程身上，无论她走到那儿，后来她干脆躲了出去，去了后花园摆放的桌子那儿。 只是那儿也早已有人了，方程正要掉头去别的地方时，坐在那儿的人听到动静回头了，“是你。”那人惊讶了声，然后冲她招手让她过去。 方程想走也走不掉了，只得挠挠头迈步走了过去。 第124章 周元来了 或许是夜色格外皎洁的原因，这样看马小叔比屋里还要清俊几分，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总给她一种忧郁沧桑的感觉。 陈晖说他一直没结婚，这让方程很是想不明白，这么美好的人都单着，似乎还要一直单下去，难道已经看透了红尘不成？ “怎么这样看我？”马小叔问。 “他们说我跟你长的有点像，我看了看觉得不是这样的。”方程说。 “一点都不像？”马小叔也开始端详起来。 “怎么可能像？像您这么英俊的人，我怎么敢像。”方程贫了句。 马小叔不由笑了，然后端详着她的脸，认真地说，“不过，我觉得你的长相倒是很像我一个认识的人。” 方程摸了把自己的脸，哦了声，“我都不知道我长了这么一张大众脸，跟谁都能像。” 马小叔笑着摇了摇头，“你的脸可不大众，放在人群里能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 方程说，“您这是在夸我长的漂亮吗？被你这样的人夸我有些受宠若惊。” “漂亮？”马小叔嘴角弯了下，“若论漂亮你可没我侄女长的好看。” 方程说，“当着我的面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好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不敢跟你侄女比，我跟她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我就是一乡下野丫头。” 马小叔摇了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相貌是一方面，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息又是一方面，两方面加在一起才是你给人印象的全部，这样的人她在你心里就是美好的，而漂亮单单指的是相貌。” 方程摆了摆手，“其实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没真生气，我从不介意这个，听你这么说你心里应该有过这样美好的人吧？” 可能是方程的话题太敏感了，马小叔突然就不说话了，转头沉默地望着远处灯光迷离的夜色。 第179节 方程连忙说，“对不起，你就当我没问，我这人头脑一热就容易犯二……” 马小叔转头打断她，然后问了一个在他们那里过去很有标示性的建筑物是否还在。 方程说不在了，都被推倒建成高楼大厦了。 马小叔不由叹了口气。 后知后觉的方程这才想起来问他是否去过他们那里。 马小叔倒是没否认，“去是去过，只是很多年了，在我还没决定定居国外的时候。”不等方程再问，他又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只是那次并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方程便没再提这事。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马露露同学的身上，马小叔说，“你们之间似乎有矛盾啊？” 方程说，“能没矛盾吗？在她眼里我就是抢了周元的小三。” “我倒是把这点给忘了。”马小叔说，“露露是挺喜欢周元的，总喜欢粘着他，之前我也以为他们会是一对，没想到周元转学后却跟你在一起了。” 方程说，“说这话还尚早。” 马小叔不由看了她一眼，“周元那小子对你不好？我可听他爸说他在家没少提你，而且本来准备过完年就要转回来的，因为你也不转了。” 方程说，“不是不好，只是谁又能预料到结局呢，今天好好的，或许明天就反目成仇了，也不是不可能，今天好好的，也许明天就分手了，然后在某一个恰当的时机，他又跟你侄女走在了一起，这不是不可能，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马小叔很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的确是这样，你以为你们能白头偕老，可事实是最后却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怨偶。”转念他又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以你这种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不妥？不是应该看到事情积极的一面吗？怎么一股子消极的味道？” 方程纠正道，“这不叫消沉，这叫顺其自然。” 马小叔说，“你这个年纪，我还是觉得应该积极争取一些。” 正说着呢，马露露找来了，“小叔。” 方程忙无声地说，“就像你侄女这样吗？” 马小叔不由摇头失笑。 “你怎么在这里？”马露露看到坐在那里的方程当下质问了。 方程说，“这又不是你家，我怎么不可能在这里？” “你……”马露露说，“我问的是你怎么跟我小叔在一起。” 方程不由笑了，这丫头估计又以为她在勾引他小叔了，便说，“我看你小叔长的好看，就想过来多看两眼，若是能说上几句话那是再好不过。” “方程。”马露露同学直接炸了，“我小叔岂是你能染指的，你少把你那勾引人的一套用在他身上，否则，我跟你没完，把周元勾到手还嫌不够，又勾搭陈晖，现在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小叔身上，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你这样没有廉耻道德的人？看你这样的你的父母也好不到那去，屋里那些人说的一点都没错，生就的祸水就是祸害人……”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托盘被方程一拳头砸成了两半，马露露吓的不由停了下来，“野蛮女，你还想打我不成？” 方程说，“我要是被刺激狠了，可不会管谁是谁。” 马露露随即求救地看向她小叔。 马小叔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就是再不喜欢人家，也不应该无中生有，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瞅瞅你都快跟那些长舌妇一样了，说不上两句就提人家的父母，这就是你的廉耻道德？” 马露露委屈地说，“我又没说错，她要不是那样的人，周元陈晖会都跟她纠缠不清，现在居然还想跟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马小叔眉头皱的紧紧的。 方程这时站起来对马小叔说，“我看我还是离开吧。” 离开前，马露露低声说，“早晚有一天周元会看清你的嘴脸。” 方程说，“我倒是宁愿他现在就看清，总好过以后。” 当天，方程还是按照原先的安排住在了陈晖家的那间客房，唯一不同的就是陈家人对她态度的转变。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她门了，而且敲门的是陈妈，说是客厅里有客人找她。 谁找她？难不成周元家里的人？她都说了不去了。 等她来到客厅，看到面色不愉的周元时，不由愣了。 第125章 醋坛子上线 看到周元的那一刻，方程不由的一阵心虚。 她知道他终究是会知道的，只是没料到的来的会如此之快。 很显然，周元是不高兴的，其实，这事搁谁身上谁都高兴不起来，没几个人能大度到任自己的女朋友声称是别的男人的女朋友，更何况这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不但不大度，还尤其的小心眼。 再加上两人之间正处于微妙阶段，还不知道他会臆想出什么不存在的事实来呢？ 方程深感无力，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原本以为他会冲她发作一番，怎么样也要质问上几句，可事实是并没有。 他只是冲热情招待他的陈妈说他已经回来了，所以要带方程离开，就不麻烦他们家了，并且还感谢他们这两天对她的照顾，一句都没提扮演女朋友的事。 陈妈看了眼方程，很是尴尬地说着不麻烦的话，或许是客套习惯了，顺口就说出了几句挽留的话来，说什么在他们这儿也挺好的，没必要客气，完全可以当自己的家。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周元的脸就更黑了。 陈妈过会儿才意识自己的话不妥，赶忙转移话题，“要不吃了早餐再走，我让人去准备。” 周元说不麻烦了，他们回去吃。 第180节 接下来两人的视线就都移到了一直未曾开口的方程身上。 方程自然是不想跟周元离开的，更加不想去他家里。 只是此种情况下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了，周元都不征求她的意见自然是心意已决，她不同意免不得要上演争吵的戏码，在别人家里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说不定不到一天就能传的人尽皆知，估计什么版本都能臆想出来。 方程停了下说，“我去收拾东西。”边说着边往楼上走，恰在这时，刚睡醒还穿着睡袍的陈晖往楼下走，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出来的。 等他看到周元人时也不由一愣，说了句可真够快的。 周元说了句还好，看他的眼神是极为的冷冽。 陈晖摸了摸鼻子，拿胳膊碰了下往楼梯上走的方程小声说，“这人看起来似乎很生气，你这样跟他走没事吧？” 方程同样压着声音说，“你说呢？” 陈晖摸了摸下巴，撇了撇嘴，“我看这回不太好糊弄，这小子原本就对我存有敌意，这回又撞破这事，估计醋瓶子又要翻了，那眼神要是能杀人，可能都要杀我千百回了，当然，你是不怕的，打起来的话，吃亏的也只能是他，至于我就没那么好命了，我真没把握打的过他，这还是在没有家长介入的情况下，要是家长介入估计死的更快，你不知道他老爹周博轩这人护起犊子来可是不要命的……” 方程满头黑线，没好气地冲他翻白眼，“你这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你自己呢？” 陈晖忙说，“都担心，只是我比你更危险，他舍不得动你，可不会舍不得动我。” 两人停下来在楼梯上嘀嘀咕咕的时候，底下的周元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旁边的陈晖他妈一副无措的样子，尴尬地在一旁陪着笑，并且不时给自家儿子使眼色。 陈晖似乎接到了他妈的眼色，忙面向下面，笑着冲周元打招呼，“嗨，周元，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我家里相见，你说这缘分它还真是……哦，对了，前几天我看方程心情挺沮丧的，刚好我要回来，就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这不家父过寿，还没腾出时间带她出去逛逛，你回来的正好，刚好可以带她出去走走，人就还给你了。” 方程听了很想一脚将他踹楼下去，狠狠瞪他一眼去收拾行李了，油滑的家伙。 方程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周元开来的车。 这车显然不是之前开过的路虎，而是一辆跑车。 虽然方程对车没太多的研究，但也知道这车非同凡响，很可能有钱都不一定随便买到的，那线条和外形，连方程这个对车没多少企图心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方程扫了旁边的人一眼很想问他，他是回到京都心性解放了，还是故意开来示威的，因为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爱炫的人。 只是周元上了车就带上了墨镜，似乎不准备跟她说话。 方程忍了几下，还是不由先开口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周元用一副还用问的口气回她，“我家。” 方程就知道会这样，就用商量的口吻说，“能不去吗？” 周元听到这话，突然将车停到了路边，取下了墨镜。 方程看看墨镜，不由腹诽，连太阳都没有，戴那门子的墨镜。 “他家去得了我家就去不了？”这人憋了一路的火终于发作了，怒火四溅，使得方程下意识往车门方向挪，手也悄悄摸上了车把手，拧了下，没动静，被这人锁上了，随即她就意识到她没必要这么紧张的，陈晖那句话说的非常的对，就是打起来，挨揍的也不会是她。 “这，这不一样。”她强挤出了句。 周元冷哼了声，“是不一样，跟陈晖回家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跟我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或许，你一早就后悔了，刚好抓住我一个把柄可以让你有借口离开，可以跟别人重新开始……” “跟，跟谁开始？”方程语无论次，“陈晖吗？我们两要是可能，早在一起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我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跟他回来，但那只是帮他挡掉家里人的相亲。” “你难道就一点没想假戏真做？”周元不无嫉妒地哼道，“陈晖可是人长的帅，成熟又幽默的。” 方程说，“硬给我一个罪名，难道想说咱两分手的原因是因为我移情别恋？若是这样，我没什么意见。” 周元使劲砸了下方向盘，“想都别想，你别想因为这些事就能摆脱我。” 第126章 这样子的父母 车内的气氛凝滞的好像空气停止了流动。 两人都极为的生气，一度沉默下来。 过了会儿，方程说，“你开下车门，让我下去。” 周元不为所动，一副有本事你自己开的熊孩子无赖模样。 方程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由放缓了些语气，“我没想到会碰到马辰，还有你爸，更没想到你爸知道……” “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周元跟个易燃的炸药包似的，嗅到一点火星就能炸，“你这是责怪我不该告诉家人？碰到他让你为难了？” “我只是觉得像我们这个年纪没必要这么早告诉他们。”毕竟早恋在父母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没几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早恋的，尽管周元父亲面上不显，可谁知人家心里怎么想的。 可显然周元从来没把这点放在心上，他关注的几乎都是她不够认真，“这跟年龄没任何的关系，你不想认真对待，就是七老八十都不会想告诉家里人。” 方程又说，“我去你家真的不合适，咱能等以后吗？” 周元说，“还会有以后吗？你现在想的不是要怎么跟我分手吗？” 方程无奈地说，“我是想过分手这茬，可并不是想着要怎么跟你分手，你当分手是那么简单的，要是那么简单当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结了，大家不是小孩子了，不是赌一口气然后就能分道扬镳，这事就过去了，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提出分手？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你欺骗在先，但我做的也不够好……” “我那不是欺骗。”周元纠正。 方程一眼扫过去，周元只得改口，“好吧，就算是，可我那也是希望你能更快地看清自己的内心。” “你确定不是逼迫？” 那人不吭声了。 “我们这样的发展节奏是不对的。”方程说。 第181节 “哪儿不对？我没觉得不对。”周元瞪直了眼睛。 “从一开始就不对。”方程说，“从这段关系中我们并没感觉到有多心情愉悦。” “是你自己感到不好吧，我可没这么觉得。”那人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表情。 方程瞥了他一眼，那人才闭上了嘴。 “从一开始确定关系，你就明里暗里地给我施加压力，催促我公布关系，恨不得宣告所有的人。” “难道不该是这样？”周元反问。 “我知道我不想公布是有些不妥，可我就是不想这个时候公布，我就想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说，我一直在被你逼迫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两个人在一起本该是高兴的事，可我没有，我只感到了透不过气来的压力，就好像我不想走，后面却有一个人不断地推着我往前走，你想公布是你的事，这不应该成为我必须要跟你一样，毕竟我们不是同样的人，有着不一样的成长环境，你父母可能都出过国留过学，对这方面很看的开，可不一定别人家也一样看的开。” 周元沉默了下，“你不高兴你可以跟我说。” 方程说，“说有用吗？你给过我商量的余地吗？就好像转学这事一样，现在不是说对错，之间有很多的问题，其中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崩塌了，不重新修复，结局只能是分手告终，即使现在不分，以后也是分，走不了多远，根基没了，剩下的估计就是猜忌和无休止的争吵了。” 不管方程怎么不愿意去周元家，不过最终还是去了。 没碰到过周元他爸还好说，碰到了，人家还一再邀请了，再临阵脱逃就显得忒没礼貌了。 虽说周元的父母，她是都见过了，但这次去家里反而比之前见到这两位时还要紧张，要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事还好说，也不会那么地让人尴尬了，几次打退堂鼓，想夺路而逃时，都发现车门是锁着的，可想而知这人一直在防着她的。 下车时，周元从后座里拿出两个包装好的礼品盒递给她，“这个是给我妈的，这个是给我爸的……” 周元嘱咐着不要给错了，说是一个里面是给他妈买的丝巾，一个里面是给爸买的烟斗，他爸偶尔会抽点烟。 看着周元塞到她怀里的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方程的呼吸更是不畅了，腿也开始发软了，还有礼物，这是不是太那啥了，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是越来越明显了。 “我，我突然觉得肚子疼，我，我看还是下次吧……”方程边说着边将这两样烫手山芋似的东西塞还给周元，拔腿而逃。 只是某人的动作比她还快，仿佛早有预料，从后面直接将她往门里推。 方程都想骂娘了，至于这么狠吗，这门一看就知不是一般的厚实，也不怕她撞个鼻青脸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她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一碰就开了。 方程踉跄了几下才稳住前冲之力，正要回头警告某人时，突然发现，周元他妈和周元他爸正站在门的两边。 周元他爸腰里还围了个花格子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显然之前是在厨房里忙活的，至于他妈怀里抱着个空花瓶，不知是要挪地方还是要插花。 不过，两人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脸上的笑容都不太自然，来回看着周元和方程两人，就好像是偷听人墙角被抓个现行似的。 方程一时间哭笑不得。 周元却是无奈地哼了声。 如此情形下见面，估计大家都没想到，室内的空气似乎停滞了那么几秒钟，之后，周元开口了，望着他爸一直举着的锅铲说，“这么举着，你是想给谁来几下吗？” 他爸愣了下，干笑了声，连忙放下握着锅铲的手，晃了几下说，“我这是边做饭边锻炼身体呢，工作娱乐两不误嘛。” 方程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尽力维持着不要露出太夸张太失礼的表情。 “你呢？”周元转头看向他妈怀里的花瓶。 他妈说，“我从花园里剪了些新鲜的花，正要插进去呢，你们就回来了，我这还没来得及放下，咦，这怎么还带礼物来了……” 见周元他妈注意到她怀里的东西，方程连忙低头去看那一个是她的，准备拿给她，只是看了几眼，她懵了，进门前光顾着走神呢，根本没怎么注意周元所说的话，分不清那个是纱巾那个是烟斗了，因为包装的盒子形状大小都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就是颜色不同。 此时此景下也容不得她迟疑太久啊，当下拿出那个带着些粉色的包装盒就要给周元他妈。 只是还没等她伸出手，就被匆忙走过来的周元给按住，掰开她的手强行放在另一个盒子上。 差点搞错，方程暗呼了口气，忙将给他妈准备的礼物给她。 她妈脸上带着笑，连礼物都没看呢，就已经显得很开心，而且还不是那种客套的，是很真诚的那种，这让方程的心里舒服不少，也没进门前那么紧张了。 他妈上前去接，可随即发现没手可接，因为怀里还抱着个硕大花瓶呢。 周元摇了摇头，去把他妈怀里的花瓶接过来放到了一边，回来说，“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方程，想来不用我多说，你们彼此之间应该都不陌生了。” 方程将给周元他爸准备的礼物递给他后，被他们领进了客厅。 周元家的风格显然跟陈晖家不同，陈晖家偏中式，而周元家却偏欧式，大概跟他父母受过西方教育有关。 周元他爸说了几句话后，突然喊了声“不好，锅里的菜要糊了”就赶紧跑向厨房里去了，接着周元她妈也跟着走了进去。 硕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周元过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后，就见一只狗走了过来，棕黄色皮毛，身体大概是过于肥胖，走路一晃一晃的，再圆些估计就能在地上滚了。 周元看了眼那只狗说，“这是我家最后一名成员了，”然后坐到方程沙发扶手上，冲它招手，“过来。” 可谁知那狗压根都不鸟他，脚步不停地朝厨房的方向而去。 方程不由乐了，调侃道，“它大概是没听到。” 周元斜了她一眼，然后又喊了声，“肥狗，叫你呢，聋了？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可还是我把你从路边捡回来的呢，竟然不理我，白养你了。”几个大步上去就把它抱了回来，摁在了身上。 那狗在周元怀里挣扎个不停，而周元却是想要驯服它，又是晃它的脑袋，又是抓它的蹄子，最后将它翻过来都还是挣扎个不休，不肯乖乖老实。 周元被它折腾了一头的汗，方程看不下去了，边伸手摸向狗头，边威胁了声，“老实点。” 奇异的是那狗就真的不动了，趴在周元的腿上拿着来回转动的狗眼觑着她。 周元脸上的神色跟打翻了的颜料瓶似的，什么色都有，过了一会儿，直接将身上的狗塞到了她身上，恨铁不成钢道，“这么听话，找她算了，走的时候，也跟她一起走。” 方程一阵无语，还真行，居然跟狗较上劲了，不过那狗也的确奇怪，到了她那儿，就老老实实呆着，不像在周元那里折腾个没完。 第182节 方程摸了它皮毛几下，发现这狗的身体在微微颤动，当下顿时悟了，这狗在怕她，不怕周元，居然怕她？她有那么可怕？ 正在这时，周元他妈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过来了，“别看这狗是他捡回来的，可就跟不对付。” 方程看了周元一眼，“可见你没有狗缘。” 周元瞪了那狗一眼，“当心我再给它丢出去。” 那狗本来正颤抖着的身体也不抖了，冲着周元挑衅地嗷呜了一声。 “你再叫，今天就没你吃的了。”周元威胁，换来的是那狗又一声嗷呜。 周元当下就站起身，周元他妈忙拦住他，“行了，你就别惹它了。” 周元愤愤不平，“是它惹我了。”?周元他妈冲方程说，“也不怪这狗不喜欢他，老跟人家改名谁也喜欢不起来。” “改名？”方程有些不大明白。 周元他妈说，“从这狗来到家里，名字不知换了多少个，今天叫它小豌豆，明天就叫萝卜干，大后天就又改叫人家肥球。” 方程当下不由笑出了声。 “最近一段时间又改名叫毛毛了，喜怒无常的，高兴的时候，就唤着毛毛，抚摸几下，亲上两口，不高兴的时候就无意识地揪狗毛，狗揪的嗷嗷叫，看见他就跑，合跟叫毛毛的跟他有多大仇多大怨似的……” 周元他妈还没说完呢，就被周元给打断了，“我都快饿死了，你快看爸把饭做好了没有啊。” 周元他妈去厨房了。 方程望向周元，几乎咬牙切齿，“毛毛是吧？”手无意识地收紧，而一直都很老实的那狗却突然不老实了，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方程低头一看，气急之下竟然拽下了几根狗毛，这回换周元乐了。 方程望了下厨房，压根声音说，“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周元笑了下，“请别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方程磨了下牙，“你信不信回去我就养只狗起名叫周元。” 周元无所谓地道，“你要这么惦记着我，我也没意见啊。” 方程气的伸腿踹他，周元连忙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周元边说着谁会这个时候来边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却没第一时间让人进来。 “谁来了？”周元他妈从厨房出来问。 “阿姨是我。”马露露同学越过周元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无奈的马辰。 第127章 急于表现的结果 马辰家跟周元家关系应该不是一般的好，就从这兄妹两人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一点拘束都没有就可以看出。 显然，周元的父母也很喜欢马露露同学，对他们的到来显得格外的高兴。 再加上马露露同学的卖乖卖萌，逗的周元的父母笑个不停，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这位是周家的成员之一呢。 方程本来就话少，自从这位来了之后，几乎就没怎么开口说话了，就是想开口，她也接不上啊，人家谈论的东西距离她生活太远了，一窍不通不说，有时候抛出来的梗她根本就听不出来，若不是他们发笑，她都还不知道。 方程抚摸着狗毛，静默不言。 若不是周元坐在她所在的沙发扶手上，时不时地逗弄她旁边的狗，估计这个地方很容易被忽视。 周元他爸问到了马小叔。 马辰说是拜访朋友去了。 “这次回来的时间算起来也不短了，有说什么时候走吗？”周元他妈问。 马辰说，“之前打算就最近吧，可今天又听他说想再多待一段时间，应该不会那么快离开。” 周元他爸说，“照我说干脆回来算了。” 马露露说，“家里人都想他回来，每年回来都劝他，可小叔就是不吐口，每年回来待上一段时间就走，要是有个小婶在那边照顾还好，宁愿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周元他爸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马辰突然坐过来，望着方程的脸好半天没移开。 周元踢了他一脚，“你怎么回事？” 马辰啧了声，“还不能看了？” 周元说，“有你这么看人的吗？” 马辰说，“不这样看，我怎么能知道她跟我小叔像多少。” “跟你小叔像？”周元有些没明白。 马辰说，“还是昨晚你爸先这么说的，当时小叔也在，不过在白天看来，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些相似。” 周元不由看向方程，“真的假的？” 方程说，“你要问我的话，我觉得不像，我是不会承认自己长了一张大众脸的。” 周元打量了许久后也不由点了点头，“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第183节 方程正要让他们打住这个话题时，那边周元他爸又大叫了，“天那，我又把我的汤忘了。” 周元他爸风风火火又跑去厨房了。 方程小声问周元，“你们家你爸管做饭？” 周元说，“我妈倒是想做，就怕你不敢吃。” 方程觉得他有些夸张，“我妈做饭也不好吃，我不也吃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吃出什么毛病来啊。” 旁边的马辰忙凑过来说，“不是好不好吃，是能不能吃的问题，有一次我来，她给我端了杯鲜榨的果汁，说是她发明的，老有营养了，结果我喝了之后，差点没把肠子吐出来，一股的臭味……” “臭味？”方程惊讶道，“她还能往里面放臭豆腐不行？” 周元说，“她可以放榴莲，有段时间她特别喜欢用它来捣鼓东西。” 马辰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就是榴莲，那东西我是从来不沾的，闻不了那个味，自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敢碰过果汁。” “是不是在说我？”周元他妈不知道啥时候靠近过来了。 众人吓了一大跳。 周元说，“在说咱们家的女性都不擅长厨艺。” “咱们家的女性？那不就是我吗？”周元他妈迅速对号入座，“这也不能怪我啊？在这个家里，不是阿姨做，就是你爸做，根本不给我施展的机会，我想擅长也擅长不了啊？” 说的大家都没话回她，刚好周元他爸出来，说，“夫人呢，不是不让你做饭，是不舍得让你干这些粗话，你可是咱家的领导，领导只要发话就行，无需亲自动手的。” 周元他妈嗤了声，“少哄我，我才不是什么领导呢，家里的领导是你儿子。” 周元他爸顺着说，“是吗？照这样说可了不得了，在这家里，我的上级是你，你的上级是儿子，儿子以后娶了老婆，给自己找了个上级，也就是说，真正的领导是儿媳了。” 周元瞄了方程一眼，面色有些泛红，冲他爸冷哼了声，“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呢。” 周元他爸语重心长地拍了下儿子的头，“老爸也希望你能当家做主，可关键是你连自己的家都当不了。” “一手的油，你乱摸什么。”周元一把扒开他爸的手，赶紧在头上摸了下，摸完一看，脸色当场变了。 周元他爸忙退后了几步，“家里油是橄榄油，没事的，不还有用橄榄油做护肤品的吗？” 周元白了他爸一眼起身走了，大概是洗头去了。 等人走后，周元他爸冲周元他妈耸了耸肩，“这洁癖……” 周元他妈说，“就是没洁癖的人也忍受不了一头的油。” 周元他爸干咳了声，环视一周说，“还有一个菜，好了，就可以开饭了。” 马露露这时站了起来，说是她最近新学了一道菜，不如最后一道菜交给她做吧，也好让大家尝尝她的手艺如何。 周元的父母都很惊讶，询问她什么时候学做的饭，跟谁学的。 马辰说，“没多久，报班学的。” 周元他妈忙跟周元他爸说，“我是不是也该报个班？” 周元他爸愣了下，忙摆手，“不用，反正学了也用不上。” 周元他妈气得不说话了。 马露露同学挽了下袖子去厨房表现厨艺去了，对此，方程并没什么意见，她只求顺顺利利挨完这顿饭，然后好赶紧走人。 可是，马露露同学偏不让她安生，提出让她帮她切菜，说是这样能快点，周元他爸忙说他来，马露露不让，说是不敢劳烦他给打下手。 话说到这份上，方程已经是不起身不行了。 马露露将周元他爸推出去，然后关上了门，说是一切交给她。 方程猜到马同学捎带她过来没好事，果不其然，上来就丢给她十几个洋葱让她切。 方程深呼了口气，压着火问，“用不了这么多吧？”就是炒炸油煎煮各来一盘也用不完啊。 马同学说，“你切就是了，掌勺的事又不归你管，要不咱两换换？” 方程当然不会跟她换了，她连个面都不会煮的人，换过去要她跟锅大眼瞪小眼吗？ 马露露嗤笑了声，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洋葱的刺激程度谁切谁知道，方程切的是泪眼模糊，鼻子发痒，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边抽吸鼻子，边在心里骂那个罪魁祸首马露露同学不得好死。 正骂的起劲呢，就听轰的一声，跟个闷雷在屋里炸响似的，同时一阵火光晃过她的眼睛，再接着就是马露露同学的惊恐大叫。 报应这么快就来了？方程忙拿衣服擦眼睛，忙费力抵抗那股刺激的味道，睁大眼睛一看，锅台被一大片火光包围，跟身处火海似的，火势凶猛，火舌不断地往屋顶上方窜，那火势似乎想要吞噬掉屋里的一切。 方程大声质问，“你干什么了？” 马露露恐惧地都快要说不出话来，“我，我没干什么，就是端油锅时不小心手滑了……” “你他妈猪脑子啊，端油锅你不知道关火啊。”方程气急大骂。 马露露同学看火越来越大，也不管了，竟然拉开门跑走了。 留方程一个人在房间里找灭火栓，陌生地不熟，一时间没找到，忙抓了各种布之类的打湿去扑火。 第128章 雨过天晴 马露露那女人，也不知道往锅里倒了多少油，没见炸出东西，反倒都成了燃料，好在方程反应及时，发现失火的第一时间就先把天然气的总阀门给关上了。 第184节 尽管如此，火势依旧迅猛，方程抄了条围裙打湿就往上扑，没用，不但没用，反倒强行压下的火势更有力道了，直接往她脸上扑。 方程吓的半死，躲都来不及，这是要毁容在此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厨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了，应该是外面的人发现赶了过来。 先跑进来的是周元，抢在火头窜到方程脸上之际，直接跑过去抱住了她，用背挡住了扑过来的火势。 方程忙挣脱，“别顾我，赶紧找灭火栓，切电源啊。” 正说着呢，周元他爸和马辰一人拿了个灭火栓过来了，在两人的夹击之下，火势慢慢小了下去，直至被扑灭。 这个时候，方程的腿才开始感觉发软，开始害怕，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碰到火灾这种可怕的事情。 屋子里一片狼藉，烟雾弥漫，气味刺激，无法再待人，大家都来到了客厅。 马露露似乎吓傻了，缩在沙发里啜泣。 马辰瞪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你这那是做饭，分明是烧厨房。” “我又不是故意的。”马露露耸动着肩膀抹眼泪，“我手滑了嘛，我也不想的。” 马辰哼了声，“弄出了事，不想办法急救，竟然撒手不管躲了出去，有点责任心吗？你知道你这样会酿成多大的后果吗？到处都是电，都是管道，严重的话整栋楼都会被你烧了。” “那不是没烧吗？”马露露哭道。 “等烧了就晚了，不知道认错，你还有理了。”马辰气呼呼地教训她。 周元的妈妈说，“也别责怪她了，还小呢，看见火，肯定害怕。” 马辰说，“那怎么没见人家方程跑啊，人家也不比你大，你搞出来的事，人家帮你擦屁股，要不是她关了火和总阀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马露露哭的更厉害了，“我不是没碰到过这种事吗？” 马辰恨铁不成钢，“这是理由吗？你没碰过，人家就碰过了？” 周元爸爸也开口劝说，“你也别训她了，她已经吓坏了，没多大的事，厨房找人收拾收拾就行了，对了，方程没事吧？” 周元妈妈拿了条湿毛巾，方程接过来正擦脸上的油污，听到他问，忙说，“还好，要不是周元……” 她突然想起来是周元帮她挡住了反扑回来的火头，忙询问旁边的周元，“你的背怎么样？有没烧伤？” 周元皱了下眉头说，“没有。” 方程有些不信，“当时那火很猛，肯定能把人烧伤，我看看。” 周元忙躲开了些，将衣服领子往上拉了拉，“看什么，说了没事。” 这个时候，周元的妈妈直接拉下了他的领子，周元不由嘶嘶叫了起来。 方程等人忙看过去，就在脖子裸露出来的皮肤红彤彤的，跟烤紫薯似的，不少的地方都起了燎泡。 “还说没事。”周元的妈妈心疼的捂住嘴就开始掉眼泪。 方程也挺不好受的，这伤本应该她受的。 周元妈妈说要赶紧去医院。 周元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周元的爸爸就走过去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让他来处理。 家庭医生来了之后，处理完伤势，接着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先前煮出来的饭菜都在厨房里搁着，吃是没法吃了，厨房也不能用了，周元爸爸说从外面叫餐过来。 马辰很是愧疚，没留下吃饭，带着还没回过神来的马露露同学直接离开了。 方程在周元家吃了饭后，也没待上很久，就往飞机场赶了，要不想耽误明天的课，今天肯定是要回去的。 方程本来想自己一人回去，让周元多在家待几天，养养伤，陪陪父母，上课对于来说真的作用不大，可是这人坚决要跟她一起走，可以看出他父母尤其是他妈妈是非常不放心不舍的，可正像之前所说，周元是他们家的领导，他说要走，就没人会拦，他们家似乎一切都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见。 临走的时候，周元的妈妈硬是塞给她两个红包，方程自然是不要的，正月都过去了，压岁红包肯定是说不过去的，很有点女朋友第一次到家来男方父母给红包的意思。 想到此，方程脸红了下，感觉这两个红包更加烫手，说什么也不要，周元妈妈说了句，“就当补过年红包了。” 方程当然不能这样以为，还要推拒时，周元走了过来，拿过来拉开她的背包直接塞了进去，“给你就拿着，比过年给我的都要厚，这心偏的。” “是你说不缺钱的。”周元妈妈说。 “可我又没说嫌钱多。”周元说。 “照你这意思，给再多也不觉得多，胃口大的填不满是吧？那干脆就不填了，下次不给就是了。”贫嘴的功夫，已经来到了车边，周元的父母开着车亲自将两人送到了机场，分手时，周元妈妈就开始揉眼睛，揉的周元心烦意乱的，“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周元爸爸揽着周元妈妈的肩膀催促他们赶紧走。 方程给两人道了别，然后跟周元去安检。 飞机起飞了，方程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周元坐在她旁边，过了没多久，她猛然感觉肩膀一沉，扭头发现旁边那人的脑袋正搁在她肩膀上。 方程盯着看了会儿，没给他挪开，任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再次扭过头，望着外面掠过的云朵，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坚持的东西很可笑。 那人能毫不犹豫替她挡住危险，她居然还在强调信任？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腿上的手被人悄悄握住，那人见她没有挣脱的意思，就越发的得寸进尺了，分开她的指间，来了个十指相扣。 第185节 “我可以认为这是和好了吗？”那人突然睁开眼睛，亮光闪闪地望着她。 “如果你想，我愿意说是，可是……” “可是什么？”周元忙紧张地问。 “我觉得那样的事最好不要再有了。”方程说。 周元抓起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下，开心地说，“我保证不会让它再有下次，我都快被它折磨疯了，太得不偿失了，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方程说，“虽然对你的保证持保留意见，不过，我还是想相信一次。” 周元笑的像是牡丹花开，“放心，你以后肯定会觉得你现在的决定有多么的明智。” 方程嗤了声，“希望如此。” 第129章 盯梢 方程她妈自从跟陈晖谈定合伙的事情后就开始忙碌起来，找人设计图纸，跟人谈装修的事，并且在盯着装修的期间还要去参加有关咖啡这方面的培训，忙的跟个陀螺似的。 陈晖说让她妈管理，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也不过问，只说弄好了再去看。 她妈虽然忙，可并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只是，这段时间她还算乖，回来也知道看书写作业了，虽说不会太久，但比着之前已经算是有很大的进步了。 去酒吧工作的时候，也不需要睡刘东家打掩护，待在家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她妈对此似乎还算满意，两人顶撞的次数也少了下来，关系在往缓和的趋势进行。 所以，方程对于目前的情况还是满意的。 尤其是在过完年的第一次月考中，她的成绩有了显著的提升，居然摆脱了倒着数的名号，跑到了二十几名。 这可才一个月呢，方程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的脑子还算好使，应该比别人灵光多了。 她嘴里的这个别人其实指的是还在末游徘徊的刘东同学。 刘东同学当然知道她在挤兑他了，气的上去就要揍她，“好使是吧？一拳下去连个印子都没有那才叫好使，厚成那样能不好使吗？我要是也有个像周元那样的学霸手把手地给我补课，别说二十名，前十名都不在话下，还在这儿跟我自吹自擂，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 方程暗暗后悔不该去惹这人，居然忘记了这人昨天才被他老爹老妈给狠狠教训过。 其实，之前成绩一直就那么坏，也没见刘东爸妈怎么着，顶多说上几句，可昨天，他爸妈来个混合，愣是训了他一个晚上，就是要去睡觉了，他爸还跑去打开他的门，敞开着，然后坐到自己屋里继续训话，估计当时刘东想死的心都有。 之所以如此动怒，可能是因为方程摆脱了倒数，而刘东还在原地不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刘东活生生地阐述了这个命题。 刘东追着方程不放，方程扶着树气喘吁吁地说，“你再来劲，我可动真格了的。” 刘东冷笑了声，“你觉得我会打不过你？我现在可是有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呢。” “还满腔的愤怒？”方程撇了撇嘴，“我还满腔的激情呢。” 刘东还要来，方程忙摆手，“好了，我承认我打不过你，行了吧，还来？再来，再来我就，我就不去玩了。” 马上就是过完年的第一个短假了，学校给他们这些参与晚会的人组织了一次外地游玩，方程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她若不去的话，刘东爸妈肯定也不会让他去，肯定会说，都考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去游玩，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跟方程不一样，刘东显然是非常期待这次游玩的，毕竟去的名单中可还有三班的齐悦呢。 据方程多次的旁敲侧击发现，刘东似乎还没将人追到手，互动的也算频繁，可依旧是以朋友的关系相处。 方程心里是有疑惑的，虽说之前刘东表达出了对齐悦的好感，任凭他们怎么的起哄，但都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就好像你可以对很多出众的人产生好感，只要没做什么，就代表没事情发生。 所以，这两人之间可以说是齐悦先开始，先主动的，一个主动，一个有好感，却还没有任何的进展，这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面对方程的威胁，刘东只能呲呲牙，不甘心地拿手指了指她，一副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的咬牙切齿模样。 方程去的话，大概会少不了周元，其实，他原本的打算是去别的地方的，至于什么地方，并不是那么的主要，主要的是两人能单独在一起，跟一帮学校的人凑在一起，连个手都不能牵，那去了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发霉呢。 这是这人的原话，说这话时，隔着电话方程都能感觉到他的怨气和愤懑。 所以，在集合的地方看到周元出现，方程还是很意外的，“我还以为你要留在家里发霉呢？”她忍不住调侃了句。 周元取下墨镜，望了下四周，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口不对心地说，“我只是觉得不去浪费了名额了，要是能替的话，我早让给那个想来想到发疯的杜晓丽了。” 刘东不屑地嗤了声，“你大少爷会为了这么个小小名额屈驾？分明是不放心专一盯梢来的。” “你的挑拨离间对我们没有任何用，我用得着盯梢？”周元反驳了回去，“我知道你在不满什么，眼红嫉妒了是吧？自己得不到就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你放屁。”刘东恼羞成怒，“真像你嘴上说的那么大度？，一起去的可不乏俊男才子，尤其是才貌聚集于一身的罗峰同学，同样的很吸引女孩子注意，难保我师妹不会突然迷上他……” 周元脸变的阴沉，瞪视着刘东，“我这人对自己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你再胡说八道危言耸听都没用，相反我倒觉得你似乎对自己自信过了头，连人家到底什么意思都没搞清楚……” “什么什么意思？”刘东上前几步，“你给我说清楚。” “行了你们，有完没完了。”方程赶紧挡在两人中间，“谁不呛谁几句心里不舒坦是吧？他故意刺激你的你还当真了？” “你让他自己说。”刘东咄咄逼人。 方程没好气地白了周元一眼，“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 周元条儿郎当地戴上了墨镜，望着前面，淡淡地说，“没什么意思，就随口说说。” 第131章 腹黑的少爷 这次游玩，去的几乎都是学生，老师报名的并不多，唯有一两个也都是比较年轻的，年轻的老师应该能跟他们玩到一起。 学校给安排了领队，职责相当于导游，负责他们旅途中的一切。 选择的交通工具是动车，等车的间隙，背着吉它的罗峰在方程的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瓶酸奶递给她。 第186节 方程也不客气，插上吸管就喝了，“刚好是我喜欢的牌子。” 罗峰笑笑没说什么，“听说这次小考你成绩进步很大啊。” 方程眨了眨眼，“杜晓丽说的吧？” 罗峰又是笑笑。 “现在杜晓丽成了你在我身边的间谍了，我原以为我是她在你身边的间谍呢，行啊，这么快就把人给策反了，感觉你们接触的还比较频繁的，你们到底怎么样啊？”方程调侃他。 罗峰掏出吉他，拨弄了几下，随着音符缓缓流出，他说，“你觉得呢？” 方程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她似乎比我还要注意你的近况，作为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这让我感到很失职，竟然不知道你推掉选秀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啊？这应该算是个不错的机会了。” 罗峰望向前方，“晚会过后，就有人联系我，有的影响力的确很不错，通过他们，应该能很快步入那个圈子，幸运的话，积累些名气，过个一两年出几张专辑，事业应该朝好的方面发展，音乐创作……” 方程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罗峰转头望着他，眼底似乎有着某种情绪涌动，“这是我一直想要的，但并不是唯一，还有别的。” “别的什么？”方程重复了句。 罗峰扭过头继续看着前方，“我一旦去参加选秀的话，以后的生活势必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距离她只会越来越远。” 方程霍然明白过来，“你是为了你偷偷喜欢的人？”看他的表情，那还需要问，分明就是，眼里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罗峰看看她，不由苦笑了下，“也可以这么说吧。” 方程哥俩好地攀着他的肩膀，“刘东要是为情所困我还信，毕竟那货就是一二愣子，一根肠子通到底不知道转弯的家伙，被女人欺负的死死的都不足为奇，至于你我就有些不相信了。” 罗峰说，“你们两，刘东在你眼里就是个二愣子，你在刘东眼里就是个二傻子，都认定对方是吃亏的主儿，知道的是你们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互相诋毁呢。” “二傻子？”方程指着自己灵动的大眼，“就我这样的像二傻子？那聪明的人待聪明成什么样？我不跟他计较，二愣子的脑袋里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跟他计较我才真成二傻子了，刚才跟周元吵嘴，人家一刺，他就上了，你还能指望他什么，对了，说说你吧，看你这样，是不是人家不喜欢你啊？没道理啊？就你这样的，这才往这儿坐了多久，你看看周围多少小姑娘往这痴痴地看啊……” 罗峰叹了声气，眨了眨眼，“不是很清楚，或许有吧。” 方程恨铁不成刚，“这种事怎么能不清楚呢？不清楚就问啊，最起码也要让对方知道你喜欢她啊，你再为她深情，不知道不也白搭。” 罗峰说，“你也觉得我应该让她知道。” 方程说，“这是当然，就是对方有喜欢的人，你也要让她知道，最后怎么样那是她的事，你不争取一下，那就是你的事了。” 罗峰眼中闪动着某种亮光，“我也这么觉得，梦想不会丢，只要你不放弃，可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物是人非了。” 方程拍拍他的肩膀，不无鼓励道，“就应该这样。” “上车了，没听到啊？”周元走过来，拎起她脚边的包，幽深地看了罗峰一眼。 路程不算短，三三两两的不是聊天就是打牌，刘东不知道从那儿弄过了一副扑克来，然后坐在对面的四人就开始玩起扑克打发时间。 单玩没意思，玩钱有赌博的嫌疑，于是就拿带来的零食作为赌注。 打了几圈之后，刘东就不乐意了，因为一直都是他在输，他带来的鸭脖子眼看就要输光光了，赢的最多的人毫无疑问是周元，可宋雨和方程也都有赢，就唯独刘东一人在输，所以，刘东指控周元在故意针对他一人，要将他踢出去，“你那对数字敏感的天才脑子，记牌，算牌还不是小菜一碟，谁能赢过你，这样太不公平了。” 周元冲他邪笑了下，“不公平的是，你没长个天才脑子。” 刘东挥了挥拳头，“我揍你啊。” 周元向方程告状了，“你都看到了，说不上两句，他就要打人，这回可不怨我啊。” 方程仰头叹气，“怨我行了吧。” “你别管，这压根没你事。”刘东说。 周元连忙又补了一刀，“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现在他连你也不放在眼里了，话都不让你说了。” “周元，我要杀了你这个挑拨离间的腹黑小人。”忍无可忍的刘东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方程满头黑线，又来，让人安生一会儿会死吗？ 正要制止时，方程看到有人走了过来，不由笑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班的齐悦。 漂亮女人就是好，尤其是会装扮自己的女人那更是养眼，就像是一阵春风扑面而来，让人愉悦不已。 齐悦说，“老远就听到你们这边很热闹，就过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刘东说，“打牌呢，你要打吗？”边说着边给对面的方程使眼色。 方程哦了声，正要识趣地起身让位时，周元抢先开口了，“我不玩了，你们玩，再玩，估计刘东输的都要没裤子穿了。” 刘东冲他呲了呲牙，顾念着形象，忍着没发作。 周元笑了笑起身来到了过道，齐悦便坐了过去。 周元并没离开，就趴在方程的椅背上，做场外指导，人虽不在了，可输的依旧是刘东，赢的换成了方程。 跟郁卒的刘东相反，方程却心情大好，别提多嘚瑟了。 人心情好了，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连周元攥着她的头发玩这样如此亲密的发生在恋人间的举动都没注意。 她不注意，可不代表别人不注意，就比如新加入的齐悦就不时地往他们这边瞧，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 第131章 约会 第187节 下了动车后，有提前联系好的大巴将他们接送到了酒店。 登记房间时，齐悦走到方程身边，问她可不可以跟她住一间，说是一起来的他们班的也有一个女生，只是她平常没跟她怎么说过话，意思就是说还没跟方程熟。 齐悦询问她的时候，周元就在一旁冲她摇头，给她使眼色，方程不是很懂他的意思，答应了齐悦之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凑到他身边问，“你刚才什么意思？不同意我跟齐悦住一起，难不成你想跟我住一个房间？” 话刚出口，连忙就意识到随口说出的话有多暧昧，忙看向别处，掩饰性地干咳了声。 周元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接着冲方程挑了下眉，嘴角含着笑意说，“你要想，我现在就可以重开一个房间。” “想你妹。”方程的耳朵尖刷地一下红了，照他脚上踩了一脚就拿着门卡跟齐悦去房间了。 方程跟齐悦住在一起，其实也是想多了解她一些，她要是真跟刘东成了，那以后也就是自己人了，免不了要经常混在一起，此外，最主要的就是她也想从她身上打探出点信息来，看她到底是怎么看待刘东的。 打探情报这方面方程的确不怎么擅长，没问出实际性的问题来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竟然从刘东的身上转移到了周元身上。 一直到电话响，方程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围绕着周元竟然说了半个小时，要是让她去当间谍的话估计很快就被策反了。 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领队那儿没有安排，让自由活动，周元打电话说要出去逛逛，正在大厅里等她。 方程放下电话后，齐悦就说，“是周元吗？你们要出去？” 方程说是啊，想说不是也不行啊，当着她的面接的电话，显然是听到了。 齐悦就说，“要不一起吧？” 方程神情顿时僵住了，一起什么啊，当然不要啊，两人约会，中间多个电灯泡算怎么回事啊。 见方程这种表情，齐悦忙咳了声，补充道，“我是说叫上刘东四个人一起。” 不管她情愿不情愿，这事都没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好。 到了大厅，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的周元看到她身后的两人，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很大声地合上杂志，一把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冲她狠狠瞪了几眼。 不对付的两人，若是其中一人吃瘪，那另外一人显然是很高兴的。 此时的刘东心情就好的不得了，就说了，“少爷这脸色似乎不大好啊，身体不舒服？水土不服还是吃坏了东西？要是实在不舒服，也不要硬撑，可以留在房间里休息，毕竟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方程摸着鼻子看着地面上的大理石，权当没听到刘东话里的挑衅。 就听那边的周元用鼻子哼了声，几乎是咬牙切齿，“不老你操心，我身体好着呢，吃坏东西倒没什么，就是眼睛里不能揉沙子。” 走出酒店后，四人就往古城的方向去。 路上周元问她怎么回事。 方程装傻，“什么怎么回事？” 周元又瞪她，“那两人为什么会跟过来？当初跟她住一个房间我就不赞成，你还跟他们一起行动。” 方程不由问，“为什么不赞成？齐悦怎么了？” 周元说，“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应该少跟她接触。” 方程说，“没法少接触，她要是成了刘东的女朋友，那可就是我嫂子了。” “还嫂子？”周元不屑地嗤了声。 方程盯着周元的脸审视了会儿，“你什么意思啊？看到齐悦跟我师兄在一起不舒服是吧？” 周元一副你有毛病的样子，“我吃饱了撑得了。” 方程想了想说，“那就是因为她曾经喜欢过你，看到喜欢人即将投入别人的怀抱，这让你有股落差感。” “我巴不得她赶紧投入别人的怀抱去，你那脑子都想些什么，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乱想一气，白长了。”周元恨铁不成钢的说。 方程突然提高了嗓门，“你这是人身攻击你知道吗？我是脑子没你好使，就是不好使也不需要你这么提醒，说的我好像多白痴似的，就算我是白痴，看上白痴的你也好不到那儿去。” 周元狠狠点了她一下脑袋，“你总算还记得这点。” 方程朝后看看，见那两人没注意他们这边，并且还隔着一定的距离，便上前拉住了那人的手，语气放缓了些，“你打电话的时候，齐悦也在呢，她说要跟我们一起，我能说我要跟你过二人世界，你不要去，你去了就是个超大号的灯泡吗？” “怎么不能说？你就应该这样告诉她，或者比这还要直白，让她识相些，不要来打扰我们。”周元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近了些。 方程忙朝后看了下，“我说不出口，我脑子又没毛病。” 周元哼了声，“没毛病就不会带两个电灯泡在身边了。” 方程斜他一眼，然后小声说，“等到了人多的地方，我们想办法甩开他们就是了，估计刘东也不想跟我们在一起呢。” 周元嘀咕了声，“他不想，并不代表别人不想。” 没听清楚的方程不由问，“你说什么？” 周元欲言又止道，“没什么，前面人多些，那里有个路口，等下我们就拐进去。” 拐进去之后，两人忙加快了脚步，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没多久就甩掉了后面那两人。 接下来时间两人就慢慢逛起来，也没什么具体的目标，就那么闲闲地走着，看到有兴趣的就停下来看看，顺眼的特色小吃就坐下来品尝一下。 在陌生的古城，在仿佛穿越到了古代的街头巷弄里，你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尤其是恋爱中的人，就是单单地走在街道上就能感觉到胸口的幸福溢出。 不是学校，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牵手，拥抱，或是亲吻，都不用再顾忌。 顺其自然的亲密，喜欢的人在身边，似乎人生的幸福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好奢望。 周元不由感概，“真想永远待在这里不走了。” 回到酒店，看到刘东和齐悦坐在餐厅的位置欣赏外面的景致时，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咳了声，看到刘东看过来，方程忙走上前先质问了，“你们跑哪儿去了？找你们好几圈都没找到。” 第188节 刘东就那么瞪着她不说话。 齐悦也不说话，方程看到她的神色似乎不太高兴，心想难道这两人闹别扭了，边拉着刘东边对周元和齐悦两人说，“我肚子饿了，我和刘东去看有什么吃的，你们先等一下。” 方程将刘东拉到了没人的地方，她还没问呢，刘东就先问了上，“撇开我们玩的开心吗？” 就是开心也不能表现出来啊，便说，“还行吧，不就那样，其实吧，我们走开，就是想跟你两创造机会，怎么样？” 刘东沮丧道，“什么怎么样？跟你们分开后，没走多远，她就兴致不高了，然后，就回来了。” 方程说，“怎么这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妥的事？” 刘东没好气地说，“我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我连人家的手都没碰好吧。” 方程说，“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儿呢，她是不是怪你不主动呢？” “要怎么主动？像周元那样无所不用其极，我干不出来，我没他卑鄙。” 方程无语。 “而且，我总有种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什么感觉？” “总感觉她对我并没那意思，我说不准，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方程摸着下巴说，“她跟我住一个房间，我帮你试探试探。” 在酒店餐厅吃了一个多小时的宵夜，几人才回房间。 回到房间，方程先去洗澡，洗完正擦头发呢，齐悦拿出个手表放到了她的床上，“这应该是周元的手表吧？落在洗手间的洗漱台上了，你还给他吧。” 那的确是周元的手表。 方程一瞬间愣了，洗手间的洗漱台上，这是什么意思？ 餐厅的洗手间是男女分开的，洗漱台也是在各自的房间内，也是分开的，她怎么捡到的？ 周元跑到了女洗手间，还是齐悦去了男洗手间？ 洗手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比如偷情什么之类的？ 想的太远了些，方程忙将思绪拉了回来，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是他的没错，明天我拿给他。” 第132章 挖墙角行为 第二天，方程把手表拿给周元的时候，在他脸上没看到任何一丝心虚的表现，看到手表只是咦了声，“我还以为弄丢了呢，我记得去洗手间的时候取下来放在餐桌上了，回来却没找到，原来是你给拿走了……” 方程盯着他敷衍了两声，没说手表是齐悦拿给她的。 白天领队要带他们参观几个景点，然后晚上去体验野外露营还有篝火晚会。 经过手表一事，方程留心关注了齐悦。 齐悦这人，之前给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人长的美，说话也柔柔和和的，不张狂也不浮躁，给人一副家教很好的样子，不像她和刘东市井混混气息很重。 这样的人要是看上刘东，方程也很替他高兴，所以，其他的方面都给自动忽视了。 有心观察下，方程才发现，一路上齐悦几乎都是跟他们在一起的，你要说是为了刘东，可刘东有时候走开，她依旧在，而且她还发现这女人的眼光总是追逐着周元。 比如，周元说口渴了，要找个地方买水，齐悦就走上去递给他一瓶，“我这里有一瓶。” 好在，周元这货看了看并没去接，说是要买冰的来喝。 “看什么呢？”宋雨碰了碰她。 “没什么。”方程忙移开视线。 宋雨似笑非笑，“真没什么？” 方程扭头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宋雨说，“我想说的，你肯定也知道，这女人的心思在谁身上不用我说，一目了然。” 方程没有说话。 宋雨看她，“你就任其不管？” 方程白了他一眼，“我要怎么管？上去羞辱她一番，还是揍她一顿？什么理由？” “这还要理由，要是周元发现你跟别人不清不楚，他是不需要理由的，上去就能打爆对方的头，你应该上去抓花她的脸才是，周元不但不会怪你，说不定还会很高兴的。”宋雨笑着说。 方程说，“我发现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抓花人家的脸，要抓我想先抓花你的，你和周元狼狈为奸，之前可没少糊弄我，现在还怂恿我，一看就没按好心。” 宋雨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我这张脸原本就没二元好看，你再抓几下，那更是差远了，我觉得你还是抓花二元的比较好，省的他那张脸在外面招蜂引蝶。” 方程哼了声，“你这张也不例外。” 宋雨又问了句，“你真的不吃醋？” 方程横他，“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 宋雨笑笑，显然不相信。 第189节 说到这个，其实，方程并不像她嘴上所说的那样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没有？看到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谁能无动于衷？酸气自然是有的，只是她现在无暇关注这些。 她最担心的是刘东，要是刘东对她没太多感觉也就算了，可关键是刘东对她很有感觉，而且应该还很痴迷的那种。 事情成这样，刘东受伤是一定的，只是，方程要考虑的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刘东少一点伤害。 还有，她要不要告诉他？怎么告诉？直接说还是旁敲侧击？ 还有一种可能刘东压根就知道，根本不必她多嘴？ 她可以找上齐悦，只是找上她要做什么呢？揍她一顿替刘东报仇？完全没必要，她向来不打女人。 让她对刘东好一点？简直不可能，喜欢的是周元，怎么可能会对刘东好？ 想来想去方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还越来越看齐悦不顺眼，觉得她还不如白青青呢，白青青无论如何都是光明正大的，可这位竟然利用别人的感情，这手段太卑劣了。 接下来方程都一副心思重重，也没什么心情游玩。 晚上的篝火晚会，罗峰去林子里捡木材，问方程要不要一起，方程迟疑了下就跟了过去。 两人往林子里走，边走边捡，林子里并没太多干木材，他们往里走了好一段距离，罗峰拿一根木棍，敲了她怀里的木材一下，“怎么了这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光听你唉声叹气了。” 方程其实想跟罗峰说说，可是她又不确定这事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她多想了呢，还有这种事情对男生来说，是很丢面子的事情，估计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便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吞吞吐吐的，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罗峰说，“让我猜猜，是不是跟三班的那个齐悦有关啊。” 方程愣了下。 罗峰叹了口气，“还真是。” “你知道？”方程惊讶地问。 “不少人都在议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罗峰低着头说。 方程不由问，“那你认为该怎么做？” 罗峰说，“这要看你，你若是非常生气，可以直接去找她。” 方程说，“我当然生气了，我气的都想打人了，能打死了最好，简直太过分了。” 罗峰直愣愣地盯着她。 方程见他这样忙说，“我那只是气话，我不会怎么着她的，否则让刘东的面子往那儿放啊。” 罗峰露出诧异的表情来，“刘东？” 方程说，“一旦闹起来，受伤害的只会是刘东，那时大家都会知道齐悦利用他去接近周元，这对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原来是这件事啊。”罗峰哦了声。 “什么这件？难道你说的是别的？”方程后知后觉地问。 罗峰的神情轻松了很多，忙说没有。 可方程已经意识到了，“你套我的话？” 罗峰说，“这可冤枉大了，是你自己要说的。”?“刘东知道了肯定会恨死我，你这个奸诈的小人，你别跑，太阴险了，竟然套我的话。”罗峰在前面跑，方程就在后面追，两人在林子里打闹起来。 眼看要追上了，罗峰忙指着林中黑漆漆的一团说，“看，那是什么？” 怕黑怕鬼的方程顺着一看，一人高的黑漆漆物体矗立在那儿，不停地飘忽，尤其是周围飘动的跟人的手脚似的。 方程吓坏了，啊的一声就赶紧抱住了罗峰，大喊，“有鬼啊。” 罗峰愣了下，然后拍着她的肩膀不由笑出声来，“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怕鬼，这些年竟然一点没变，每次吓你每次都中招，那里有鬼，那是灌木丛了。” 得知被骗的方程气的要去掐他的脖子，正打闹的时候，听到有人过来了。 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周元，手里还拿着手电筒，透过手电筒的光束，方程看到他的脸黑沉沉的，跟风雨欲来乌云压顶般似的。 罗峰缓慢放下了搂着她的手，方程这才意识到两人此时的情形有多么地让人浮想联翩，“我们正在……”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那人几个大步上前，一言不发，拎起拳头就往罗峰身上招呼。 旁边的方程赶紧挡在罗峰面前，“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在闹着玩呢。” “让开。”周元愤怒的要杀人。 方程自然不能让，“你讲点理行吗？” 周元恶狠狠道，“对想挖我墙角的人我没办法讲理。” 方程说，“你乱说什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见他隔着她还要冲罗峰挥拳头，方程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几下就将他的胳膊反扣在身后。 罗峰就那么抱着胸，闲闲地站着。 周元朝他的方向看了看，立马红了眼，冲身后的方程说，“放开我。” 方程说，“你好好说话，不打人，我就放开。” 好一会儿周元才说，“好，我不打人。” 方程又重复了遍，“你保证？” 周元咬牙切齿，“我保证。” 方程放开了手，周元直起身来，整整衣服，然后来回看着他们两人，看了一会儿，直接转身走人，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更是直接被他一脚给踢飞，可见气的够呛。 方程对罗峰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赶紧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第190节 第133章 霸道又傲娇 这人的火气可真够大的，完全不理追在后面的方程。 “周元，周元。”方程边追边解释，“你先停下来行不行？你听我说，我们那是闹着玩的，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误会了，我和他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哥们，你怎么能这样想……” 不知那句话又加重了他的火气，那人跑的更快了，方程在后面追的是气喘吁吁，苦不堪言，虽说她是习武之人，可在体力上还是不如男生，尤其是像周元这样经常健身的大长腿，迈出一步能顶她两步。 无奈之下，方程加快了速度，快速助跑几下，紧接着，一跃而起，从身后将人拦腰抱住，掀翻在地，然后，骑到身上，将他的双手给按在了地上。 无法再动弹的周元只能拿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方程喘了几口气，有些心虚地对上那人的目光，“你跑什么啊，就不能容人说句话，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可真是少爷脾气。” “我少爷脾气？”身下那人冷哼了声，“你指望我怎么样？对惦记着你的男人，对对你又抱又摸吃豆腐的男人，难道我还要上去好言谢谢他不成？我脑子没病，不是你拦着，我早打断他那双碰了你的脏手了。”说完愤怒地将头扭到一边。 方程啧了声，“你这醋吃的，完全没必要。” 周元猛地回头，血红着眼，死盯着她，“没必要？都紧紧地抱在一起了，若不是我不识趣打扰，估计马上就要亲上了，我这醋吃的的确不妥，因为，在你脸上一点勉强的意思都看不出来，你情我愿的，最碍眼的那个人是我……” “亲你妹。”方程说着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别亲我，亲别人去。”周元脸红了下，傲娇地别过了头。 “谁要亲你，我这是在咬你，别以为自己想的就是事实。”方程嗤了声，“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罗峰那是在跟我开玩笑，骗我有鬼，我一害怕，情急之下就旁边有什么就抓什么了，你这样上来又打又杀的，搞的人家多不好。”?说到这个，刚缓和了些许的脸色再次紧绷起来，“他还不好？不好的那个是我。” 方程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还不好了？人家又没对你挥舞拳头。” “他的行为比挥舞拳头严重一百倍，一千倍，挖人墙角这种行为就应该被打死，而且还动到了我的头上来了，你让他给我等着，如果他再不收起他那龌蹉心思，我会找人弄死他。” 方程不等他说完，照他头上就给他一下，“弄死谁啊？能耐了是吧？越说越不像话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跟罗峰是哥们，是发小，是不是我身边出现的男人你都要怀疑一遍啊，累不累啊你，先是许川，再是罗峰，就只剩下刘东了。” 周元反驳了，“我是对许川耿耿于怀，至于为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方程吞咽了下，“要论起来，你也不遑多让，先是白青青，再是齐悦，我说什么了，我要是跟你一样乱吃醋，早闹得鸡犬不宁了。” 周元说，“理亏了就开始胡搅蛮缠。” 方程说，“我一点都没胡搅蛮缠，我可是有证据的，就早上给你的手表那可是齐悦拿给我的，说是在洗手间的洗手池台上捡到的，你给我说说你们两为什么到一个洗手间里去的，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滚。”周元怒吼了句，“你是不胡搅蛮缠，你是明明知道却还拿来说事，企图蒙混过关，放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方程眼神躲闪了下，忙抓紧他挣扎的双手，“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嘛？” “你真的在意我心里怎么想？”周元哼了声。 “看你这话说的，你可是我男朋友，我不在意你还能在意谁。”方程讨好道。 周元说，“那就不要再搭理罗峰。” 方程头疼道，“又来了。” 周元说，“或者告诉他你不喜欢他也行。” “我脑子有病啊。”方程说，“冷不丁地跑去人家面前跟人说我不喜欢你，这不是自找难看吗？别说人家对我没意思，就是有意思，没说之前，我也不能说什么啊，行了，别闹了，少爷，别看到什么人都觉得对我有意思，就我这么个人，也就你瞎了眼会看上，别人未必会，你看我师兄许川，刘东就对我视而不见，我都觉得在他们眼里我都不是个女人，罗峰也同样如此。” 周元说，“你这是不答应了？” 方程说，“这没什么好答应的啊，完全没有必要啊。” 周元说，“如果我非要求你这么做呢。” 方程说，“你这更是多此一举了，就像齐悦喜欢你一样，我能要求你别搭理她吗？这不强人所难吗。” “这能一样吗？不是你们，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可罗峰呢？你们之间的感情，是能为对方挡危险的。”周元停顿了下，“我可以做到不搭理她，我压根也没搭理过她，手表的事是她在自编自说，我记得很清楚，我就放在了餐桌上，她目的不单纯，我一早就提醒过刘东，是他迷花了眼看不到而已，你呢？” “我什么？”方程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关，“对了，天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周元见她这样，怒火再次飙升，猛地挣脱掉她的束缚，拍拍身上的灰尘和草，爬起来就走，头也不回。 方程坐在地上，揪了一把地上的杂草，不由叹了声气，这霸道又傲娇的脾气，怎么就叫她碰上了，一会儿不许这个，一会儿不许那个的，醋乱吃一通，女人都没他事多。 第134章 我喜欢的人是你 等方程回到篝火边时，在玩闹娱乐的人群中并没搜索到周元的身影，这都快一个小时候了，怎么着也该回来了，正想着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要不要去看看时，那人的身影便及时出现在了林子边缘。 回来了，方程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她看到那紧跟在他身后一起出现的齐悦时，松了一半的那口气猛地卡在了喉咙眼。 什么情况这是？ 周元没有回到她这边坐，而是走到了距离她最远的那边找了个位置坐，而跟在他身后的齐悦也在他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窃窃私语起来，毕竟周元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一言一行都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而齐悦在学校的知名度也很高，这么两个人一起出现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再加上，自从白青青之后，在周元的身边几乎很难看到女人的身影，当然除了方程之外，而让人奇怪的是，两人都这么亲密，却很少有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不少人都在议论周元和齐悦，怀疑这两人关系不单纯。 “很早就听说齐悦喜欢周元，迷的不行，这下看来是追到手了。” “应该是，要不然周元也不会来，好像听说他并不怎么喜欢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这次八成是为了齐悦。” “其实，齐悦还算可以了，虽然两人站在一起，依旧配不上周元，但比白青青是强多了。” 第191节 “只希望不要像白青青一样，再把人整进医院。” “看她那性子，应该不会。” “这可不好说，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谁知她内心里是不是跟她外表表现出来的一样。” “不是说她跟刘东走的挺近的吗？之前我还以为她跟刘东有什么的呢。” “她怎么可能会看上刘东，她跟刘东只是单纯的朋友罢了，这是听他们班里的人说的，说是她亲口说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看好这两人，我觉得方程都要比她好。” “你觉得有什么用，方程跟周元，别看整天呆在一起，亲密的不行，但那是哥们了，不会有别的什么。” “怎么不会，说不定人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早暗渡成仓了。” 周围的议论声落在她的耳朵里显得非常的刺耳，于是，她站起身，远离了人堆，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周围安静了下来，直到罗峰过来。 罗峰在她旁边坐下，一起看着远处喧闹的人群。 “你跟周元还好吧？”罗峰沉默了下会儿冷不丁问。 方程咳了声，不自在地转过头，吞吞吐吐道，“我，那个……”经过周元那么一闹，若再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只能说明脑子有问题了，方程可不认为罗峰会迟钝到这种地步，再否认也没用，只是，面对罗峰她总不太好说出口，尤其周元还口口声声说人家喜欢她。 “正如有些人猜测的，其实你们早就暗度陈仓了。”罗峰扭头看着她。 方程干笑了两声，没否认，抓抓头发，“那，那个……” 罗峰朝周元的方向看了下，“他这是做什么？报复？” “不，不是……” “少爷就是少爷啊，一点亏都不能吃，一点气都不能忍，转脸就找别的女人来气你。”罗峰看着她，“你确定他适合你？” 方程勉强笑了下，“应该是误会，不会是像你说的，拿齐悦来气我，是齐悦她……” 罗峰说，“就算是齐悦故意给人造成的假象，可像周元这样的人，身边是不会缺了像齐悦这样爱慕的女人，面对更大胆，手段更高的，你认为他依旧能无动于衷？” 方程无话可说，也不能保证不会，未来的事情谁又能断定，想到林子里发生的事，她不由抱歉道，“那人是受了刺激才口不择言的，你别在意，娇惯出现来的少爷眼睛里不能揉一丁点的沙子，恨不得每个出现在我身边的异性都要怀疑一遍，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彼此怎么样，再不清楚不过，他是不可能明白的。” “他很明白。”罗峰说。 “明白什么？”方程说，“你喜欢我？” “是。”罗峰看着她点了点头，“我喜欢你。” 方程说，“你当然喜欢我了，我也喜欢你啊，要不然怎么会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突然意识到不对，“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罗峰说，“你不一直都很想知道我暗恋的那个人是谁吗？” 方程处在震惊中无法回过神来，她现在大概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了。 “你曾经说过，不管对方有没喜欢的人，都应让她知道，或者会遗憾终身，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我暗恋的人，一直喜欢的人，就是你。”罗峰说。 方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朋友，怎么可能……” 看到罗峰脸上的表情，方程再也笑不出来了，周元没有怀疑错，罗峰真的对她有那心思，只是这怎么可能呢？太匪夷所思了，既然她是罗峰暗恋的人，那他不去选秀就是为了她了？而她却不能给他任何的回应，因为她跟周元在一起了。 天呢，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第135章 他骂我笨蛋 罗峰乐队的成员在那边喊他了，罗峰看了方程一眼，嘴巴张了几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最后什么都没说，起身去往了篝火那边。 罗峰离开后，方程一直处于震惊和迷茫当中，实在无法消化刚刚被告知的消息。 正走神呢，肩膀被人从旁猛拍了一下，人不由地打了个机灵。 来人是刘东，“想什么呢？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没，没想什么。”方程忙挺直了些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刘东递给她一瓶啤酒，心思大概还在别的地方，并没发现方程有什么不妥，“你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了吗？” 方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什么？” 刘东用拿酒瓶的手指了指篝火旁的那堆人，“都在说齐悦和周元是一对，你说他们的眼睛是不是瞎的，你和周元走那么近，就愣是看不到，反而议论什么都没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两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方程神色复杂地看着刘东，隐晦地提点，“有时候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刘东吃惊地扭过头，“怎么？你难道也认为是真的不成？我说你怎么一个人躲到这边来了，是不是听到他们议论也心里不舒服了？” 方程欲言又止，“我听人说，齐悦之前是喜欢周元的，还曾向杜晓丽要过他的电话号码。” 刘东看着方程，“什么意思？你认为是齐悦在勾引周元？” 本来就是，但方程可不敢这么直接地告诉他，忙说，“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在陈述听说过的事，当然你要是这么想，我觉得也并不是不无可能的，毕竟人嘛，谁能琢磨的透谁，尤其是女人，而且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嘛，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也不能排除这一点……” 方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本意就是想将刘东往齐悦喜欢过周元这点上带，希望他能产生怀疑，然后自己察觉出问题的所在来。 可这货，这段时间都在看周元不顺眼呢，所以，想当然地就忽略了齐悦的目的不纯，直接将锅扣到了周元的身上。 “什么叫皆有可能？”刘东圆睁着双眼，“唯一的可能就是周元这个花心大少又蠢蠢欲动，不老实，开始撩拨女人了，我早说过这富家少爷靠不住，把人追到手了，就不在乎了，白青青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现在的你又要开始重蹈覆辙了，这才多长时间，有钱又长的有些资本的，你指望他一心一意，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呢，再看看你吧，一谈起恋爱，脑子也不带了，跟别的蠢女人有什么区别，想当然的以为是女的在勾引，自己的男朋友都是无辜的，高傲的，纯洁的，你这样子，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失望你妹。”忍无可忍的方程酒瓶子一丢，上去就勒住了他的脖子，“不识好歹的混蛋，竟然说我蠢，就你这块榆木疙瘩，被人骗死都还替人数钱呢，还有脸说我，看看你，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就带脑子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别人要是说我欺负她，你是不是也信啊？” 第192节 被勒着脖子的刘东反驳，“她没说你坏话，你怎么这么想她？你之前对她印象可是很好的，一旦跟周元牵涉到一起，就开始看人不顺眼了，就算是齐悦真的对周元有什么想法，那也一定是周元给了她什么暗示，否则，像她那样自持的人是不可能往上扑的。” 这人是完全被齐悦无害的外表给蒙骗了，她早就知道，他是不会信的，果然还是如此。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护到前面了，我跟你认识了十几年，还比不上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人，你竟然相信她，不相信我，你才让我失望，我就不该管你，让你自生自灭，管你怎么死。” “说我，你自己呢。”刘东不甘示弱，“对于周元，你还不是什么都护到前头，他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肯定是他跟你说齐悦主动勾引他的，这人也太龌蹉了……” 方程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夜空，一阵无力道，“跟你说不清楚，你爱咋咋地。” 松开手就要走，刘东却拉住她，“话还说清楚呢，你走什么啊，说清楚了再走。” 方程说，“我跟你说不清楚。” “不行，不说清楚不许走。” 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周元从旁经过了，刘东趁机喊住了他，“周元，你等等，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周元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这边斜了一眼，语气很是不耐烦，“问什么？” 刘东直接开门见山，“很多人都在议论你和齐悦你知道吗？” 周元直接说不知道，把刘东噎的要吐血。 刘东忍了忍说，“你倒是说说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 周元说，“没怎么回事。” 刘东又说了，“没怎么回事，他们会那样说，空穴不会来风的。”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这是方程说的，她觉得你们有什么。” 见周元看过来，方程气的去踹刘东，“扯我干什么？” 刘东连忙躲开，“周元，你这样做就太不地道了，你这明显是吃着锅里望着碗里，你这都把人追到手了，却又招惹别的女人，早知道……” 方程想要去捂住他的嘴，却被他的手掌一把按住脸给扒拉到了一边，等她转回身，就看到周元望着他们两人轻蔑地嗤了声，“笨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东指着他消失的方向，不忿地冲方程说，“他，他骂我笨蛋？” 不也骂她了，方程没好气地说，“你就是个笨蛋。”说完也离开了，将刘东不满的叫喊声丢在了身后。 第136章 无法忍的挑衅 接下来的行程对于方程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面对罗峰时的尴尬就不用说了，最难的是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试图像往常一样打打闹闹来粉饰太平。 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它就是发生了，无论你想怎么掩饰都不能消除它的痕迹，刻意的掩饰反而显得有古怪。 就连刘东那个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询问她和罗峰是不是有事瞒他。 被问及的方程和罗峰两人嘴上说着没事，神情却是不太自然。 至于周元那人，自从那晚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听到刘东的问话，更是冷笑连连，看她和罗峰的眼神就像是一对奸夫淫妇似的，当然了，更多的怒火是冲着罗峰去的，一副要将人大卸八块的架势。 这并不是她刻意夸张，她就曾亲眼见到周元威胁罗峰来着。 那时在准备下山的时候，方程拉下了东西在宿营地，折返去拿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周元和罗峰两人在说着些什么。 当然不可能是叙旧或者是问候了，即便离的远远的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方程没有露面，在距离两人不远时，躲在了一棵树后，就听周元在说，“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看出了你眼里压抑的贪念，以及随之而来的胆小和自卑，想要却又不敢表现，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有我在，我会不计一切手段去斩断伸到我这里的手。” 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整了整衣领，接着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不含温度地笑着，“祝你接下来旅途愉快。”说完，转身离开了。 方程看到罗峰的脸被气成了酱紫色，周元还在的时候，似乎一直在拼命忍着，等人走后，一拳击在了树上。 她忍着没有出去，况且那时也不是现身的好时候，实在是周元这货说话太打击人，太阴狠，太嚣张霸道了，罗峰完全被他给压制住了，几乎没有丁点的还手能力。 不是她向着罗峰，是她觉得周元有些过了，没必要这么盛气凌人。 当天晚上是最后一次在酒店过夜，让人不舒服的是齐悦又跟她住在了一个房间。 方程实在是想不透这女人，都这样了，难道她还认为自己还是看不出什么来？还会对她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还主动要求跟她住一屋，难道不怕她揍她？ 她这欢欣雀跃，哼着歌收拾东西的样子，看来不但不怕她揍她，反而似乎还有股挑衅的意思。 一直抱着胸站在门口的方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将身上的东西扔到床上开口了，“齐悦，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们以后将会是朋友。” 齐悦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我们现在不是吗？” 方程嗤了声，“在我们眼里，能称之为朋友的是可以肝胆相照，真诚以待的人，你觉得你是吗？” 齐悦的神情有一刹那的不自在，很快又恢复如初，“我觉得没用，关键是你们怎么看，你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知道我是那儿惹你不开心了。” 方程说，“就我们两人你就不用假惺惺了，看着让人倒胃口，你不是惹着我了，你是惹着我师兄了。” 齐悦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他，他说什么了……是不是也听到外面那些人乱说的了。” “乱说？”方程冷笑，“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拿我师兄当跳板，也不怕摔死，愚蠢的是到现在都还护着你，替你说好话，利用的时候，你内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 齐悦不敢直视方程的视线，“我没有利用他。” “没有？难道你不知道他在追你？不知道他喜欢你？”方程质问，“像你这么心机深沉的人不会不知道，可能就是看到这一点才找上他的，你应该庆幸你是女人，要是男人，我早打断你一条胳膊了，利用别人的感情是最卑鄙，最让人不耻的。”?齐悦说，“你这指控也太过严厉了吧，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况且我可没对他许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朋友，都是同学，我承认我是想通过他进入你们的圈子，可是我也付出了不少啊，跟他出去，就不需要花费时间吗？学校里那么多男生想要跟我出去，可都被我拒绝了。” 方程气的肝疼，“你认为刘东能被你利用还是他的荣幸了？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真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女神了，男人能被你青睐一眼就是他们的荣幸了？在我眼里你能被我师兄喜欢才是你的荣幸，不知珍惜也就罢了，却还如此糟践，你糟践的不是别人，是一个男人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现在我觉得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师兄。” 第193节 齐悦的脸色青白交加，“你也不比我高尚多少，你真的是在为你师兄义愤填膺，不是因为周元？” “周元？”方程笑了笑，“你觉得我是因为他？” 齐悦抬高下巴，“即便是也不管我的事，他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我们要在一起不违反什么道德规范。” 这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方程气的嘴巴张了几张愣是没说出话来。 接着，这女人又说了，“你要是也喜欢周元，尽管追好了，我是不会像你那样咄咄逼人的，大家各凭本事。” 凭你妹的本事，那压根就是她的人好吧，还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方程气得青筋暴跳，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敲门声，方程粗鲁地一把拉开门，就见刘东正站在门口，担忧地往里打量。 “什么事？”方程口气极其的不耐烦。 刘东凑近她，“我这不是怕你们打起来吗？你也知道打起来的话，吃亏的肯定是她，我是怕你把怨气无辜撒到外人身上……” “滚。”不等他说完，忍无可忍的方程就砰地一声将人关在了外面了，“敢再敲门，我跟你没完。” 外面没声了。 第137章 另类表白 第二天，方程起床洗漱后，下到楼下餐厅去吃早餐。 看到刘东就来气的她不想搭理此人，可这人呢，一点不招人待见的自觉都没有，硬是嬉皮笑脸地往她跟前凑。 “怎么了这是？昨晚干嘛那样凶我？”刘东边说边伸出胳膊就要去揽她的肩膀。 方程一个闪身躲了开去，同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去拿盘子准备吃早餐。 刘东继续跟在她旁边，“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谁的？”方程猛回头反问。 “齐悦的啊。”刘东说。 “你觉得周元会喜欢她？就是喜欢，就让他喜欢好了，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人，也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方程不以为然。 “不是因为周元。”刘东说。 “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谁？难不成是你？”方程冷笑了声。 刘东摸了摸头，“这也不是不可能啊，我刚知道你跟周元在一起的事情后，心里就很失落，很嫉妒，没他周元的时候，你几乎都跟我粘在一起，有什么事也都先跟我说，我才是你最亲密的人，突然之间冒出个周元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而且重要性亲密性肯定远远排在我前头，如此大的反差，心里能好受吗？同样如此，你看到我追齐悦，肯定也会有这种感觉，不过，你放心，师兄就是有了女朋友，也照样是把你放在第一位，不会像你一有了男朋友就把师兄丢弃到一边，连告诉都不告诉。” 这安慰人的话并没安慰到方程，“既然将我排在第一位，那我的话你也是会听的了。” “当然。”刘东猛点头。 “那就打消对齐悦的念头。”方程说。 “为什么啊？”刘东睁大了眼睛，“当初可是你觉得她还不错的。” “我现在觉得她不怎么样了，你到底听不听？”方程咄咄逼人。 刘东说，“这不是理由，至少你该说说为什么，你不能一句不喜欢，就让我跟她划清界限，或者说因为她跟周元牵扯在一起就对她完全改观，这不公平，当初我让你跟周元分手的时候，你不也没听。” “我没有理由给你，就是觉得她配不上你。”方程说，“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人，连杜晓丽我都觉得比她跟你合适。” 刘东说，“这不是配对，看着合适就能走在一起的人，那是要看感觉的。” 方程说，“有时候感觉并不一定就是准确的，它有可能是被误导产生的。” “你肯定是因为周元才迁怒到她身上，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那种勾三搭四的女人，你看学校里那么多人追她，也没见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出来……” 方程打断他，“那是因为她暗恋周元。”?“还是周元。”刘东愤愤地说，“难道就不是周元先撩拨她，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股脑地偏向周元……” 刘东还在试图劝说方程对齐悦改观，说他对她的了解，对她的认识，对她的接触，总结一下就是温柔矜持，有才又有貌的好女人，虽然难追，但是却值得花心思去追。 这人已经完全被齐悦所表现出来的假象迷惑住了，是不可能听进去其他人的话的，方程不想跟他就此事纠缠，就想走开，找个清静的地方，可刘东却不如她所愿，孜孜不倦地给齐悦说好话，一副也想亲近的人喜欢他所喜欢的人的样子。 越看到他这样，方程越感到悲哀，几次想要说出来，不过想到说出来他也未必信，便愣是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烦躁地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他，就要过去。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周元去了餐厅的露台，紧接着齐悦也尾随其后走了进去。 “那不是他们……”刘东要喊他们，方程忙制止，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轻手轻脚接近露台入口。 “这样不好吧？”刘东跟在他身后小声说。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单独在一起时在干些什么？”方程说。 刘东似乎想说不想，可内心应该也很好奇，就吞咽了下没再吱声。 于是两人便趴在边上偷听。 都是齐悦在说话，几乎没听到周元吭声。 当然说的话并不是普通同学之间的那些平常话，而是充满了撩拨和挑逗，几乎等同于赤裸裸的示爱了。 方程不由看向刘东，只见他的脸色已经变了，震惊，茫然和愤怒。 她不由叹了声气。 只是，当她回头时，正对上周元看过来的目光，人顿时僵硬住了，偷墙角被抓包了，正要找个什么借口掩饰过去的时候，就见那人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然后又退了回去。 方程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拉着刘东要离开。 第194节 可这个时候刘东却不愿离开了，满身的煞气，并且示意她不要出声。 然后就听到里面周元开口了，“你喜欢我？还是说我会错了意？” 一听到这话，方程就知道周元想干什么，不由脸色大变，拽着刘东想将他拉离这里，可是此刻的刘东就像焊在地上的雕像似的无论怎么拽都拽不走。 等听到里面齐悦在说，“你没有会错意的时候。”方程无奈地松开了手，暗暗埋怨周元这个不闹事就不舒服的人。 “我一直以为你跟刘东会有什么。”周元说。 “你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就是同学，朋友而已。”齐悦回答的很是爽快，生怕周元会误会她跟刘东有什么似的。 方程看到刘东的脸上已经青白交加，双拳更是捏的紧紧的。 “你不喜欢他？”周元又问，同时视线朝他们这边看来。 “我喜欢的是你，怎么可能喜欢他。”齐悦说。 “可刘东似乎喜欢你。”周元说。 大概以为周元在介意她跟刘东有什么，于是一直在极力撇清跟刘东的关系，一再地保证跟刘东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关系，“他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我也干涉不了。” 周元说，“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避开，或者可以直接告诉他，可我看你似乎一点都没这样做。”说这话时还朝方程的方向看了眼，这让方程很怀疑这是在说给她听的，“你不但没有，而且还时不时地表现的很暧昧，这点就让我很怀疑，你说你喜欢我，只是说着玩的。” “我没有，我喜欢的真的是你，从你转过来我们学校没几天我第一见到你后就开始喜欢了，只是当时你跟白青青在一起……”齐悦激动地辩解，“我跟刘东，我承认我是给他了些暧昧，但那只是为了接近你，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任何接近你的途径，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你从来都不回的……” 周元打断她，“我有女朋友，不可能回应你。” “你指的是方程吗？”齐悦说，“可我不觉得你们之间会有多深的感情，就像过家家一样，她甚至都不承认你是她男朋友，可见也没多看重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又知道多少。”周元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我和她还轮不到外人来说。” “我只是在为你难过，因为她压根就配不上你，若是我，当着学校的人，或者家里人我都敢承认，她敢吗？她不敢，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她会吗？她肯定不会，你这个男朋友顶多就是个过家家的伴而已，就连刘东都比你重要。” “无论你能做什么，我都不喜欢你，而无论她置我于何地，我都不能停止喜欢她。”周元盯着门口，透过缝隙，直直看向方程。 里面的齐悦似乎发现了不对劲，朝门口走来，当看到一旁的方程和刘东时，脸变的煞白，“我，我……” 她上前了几步，似乎想辩解什么，可亲耳听到她说利用他而并不喜欢他的刘东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齐悦这才恍然大悟地看向周元，“你早知道他们在外面，所以才……你怎么能这样……” 周元说，“你刚才可还说能当着全学校的面承认呢。” 方程说，“虽然我不赞成这个方式揭开你的真面目，但我认为我师兄有权知道真相，否则，他还一直傻傻地在做你的跳板。” 第138章 睚疵必报 刘东一声不吭走了，齐悦脸显紧张之色，扫了方程和周元两人一眼后，也跟着离开，朝着刘东离去的方向，似乎想要追上刘东，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方程挡住了去路。 “你想干什么？”齐悦说。 “是我问你想要干什么才是。”方程说。 “我，我想跟他解释，其实……”齐悦说。 “解释什么？”方程打断她，“把刚才说的话再当面说一遍给他听？” “不，不是……”齐悦摇头。 “不是这个，那就是再给他些假象，让他继续相信你的谎话了，这样的话，那我更不应该让你去了。”方程说，“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往他伤口上撒盐，更不会让你继续伤害和利用他。” “让开。”齐悦愤怒地瞪着方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没权利干涉。” 方程冷哼了声，“那你背着我勾引我男朋友我也管不着吗？” 齐悦心虚地别过了头，“你并没跟我说过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方程说，“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没义务向任何人报备，至于你追他，那是你的自由，毕竟没有婚约束缚，随时都可以换人，但是，骗人感情却是不对的，劝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扰我师兄，否则，到时我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女人，照样对你不客气，尤其要小心你这张喜欢用来骗人的脸，多了几个刀痕，不知还能不能再骗人。” 方程边说着边抓起餐桌上的刀子在她脸上比划了两下。 齐悦吓的后腿几步，面无血色，嘴唇颤抖道，“你这个土匪，你，你动我一下试试……” 方程一个甩手，刀尖插入了木质的桌子上，刀柄还跟着晃动了几下，“尽管来挑衅试试。” 齐悦几乎一刻都没敢多待，从方程的旁边绕着跑走了。 只剩下两人了，方程斜了周元一眼，走了过去。 周元说，“刚才那话是说给我听的吧？只要我们没婚约，我就没权利管你是吧？谁爱怎么追你就怎么追，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随时等着将人拱手让开别人。” 方程愣了下，连忙否认，“你也太能想了，我那不是在说你吗？” 周元更加不满了，“别的女人缠着我，你都能无所谓，有你这样心大的女朋友，那我更是应该感到高兴万分了？” 方程一个头两个大，“不给你闹，也是我的错？你这人咋这样？” 周元说，“我这人就没你的心大，你能做到无所谓，我不能。” 方程下意识问，“那你想怎么样？” 周元说，“刚才你不说了，只有婚约在身才有约束，看来只能先订婚了。” “订婚？”方程半天没发反应过来。 第195节 “在双方父母以及亲朋好友的鉴定下，先举办订婚仪式，等以后毕了业再结婚。”周元说。 “滚。”愣了足足五分钟的方程羞恼不已，高一都没上完，就去订婚，她疯了才会去，况且两人确定关系也才没多久，就想着订婚的事，这是多想把自己嫁出去啊。 “光听到订婚反应就这么大，要是结婚，那还不炸了啊，一看你就知道没认定对待，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这是不负责任，你知道吗？”周元抱怨不已，“不订婚也可以，罗峰你必须跟他说清楚，两者选择一个。” 方程瞪他一眼，“老毛病又犯了。” 周元哼了两声，“这事必须待给我个交代。” 方程挑着眉头，“你要什么交代？” 周元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你不选也可以，但以后不准跟他有亲密的举动。” 方程就问了，“什么叫亲密的举动？” 周元说，“禁止有身体接触的行为发生，禁止单独在一起，禁止……” 方程上去给了他一脚，“是不是最好禁止见面啊。” 周元呲牙咧嘴的揉着膝盖，一副这样再好不过的样子。 方程瞥了他一眼，“你还一堆的要求呢，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边说边拿手指戳他胸前心脏的位置，“这心眼有针尖大吗？刘东不就当初反对了我们一下，转身就报复回来，你也太睚疵必报了吧，什么时候不能说，非要以这种方式揭开这事，刘东该多难受多屈辱……” 周元不以为然，“就他那不转弯的脑子，不让他亲耳听到，他永远不会信，告诉他，他还以为我是在撩拨他看上的女人呢，我这是在拯救他，在他还没陷进去太多之前，让他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什么睚疵必报？瞅瞅你说的，我这是在帮你师兄，不知感谢也就算了，还来指责我，刚那女人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在你心里，你师兄比我远远重要多了，甚至连那罗峰都比我重要……” 这酸气都快冲天了，在他滔滔不绝抱怨的时候，方程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那人停了下来，愣了片刻后，瞬间托起她的后脑勺，将离开的人又给按了回去，并不容反抗地撬开了她的嘴唇。 被吻的有些出不来气的方程，随即想到目前身处的环境，忙一把将人推开，朝门口紧张地看了一眼，“外面都是人。” 周元此刻心情愉悦的不行，揽着人的腰凑过去又亲了下。 方程推开他的脑袋，将他放在他身上的手拿掉，“注意点场合，马上要坐车回去了，我待收拾东西去了。”边说着边跨出了露台门。 第139章 情敌见面，暗斗不断 事情揭穿，刘东愤而离开，有些担心的方程，出去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人。 接他们去火车站的大巴车已经到了，领队不断催促他们上车，着急的是还是不见刘东的影子。 方程在下面不住张望，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都没人接，信息发了也不回，车子已经在启动了，方程正准备告诉领队让几个同学下来找人时，就见刘东背着包从酒店里出来了。 只见他微垂着头，双手插进口袋，夹着双臂，默不作声地上了车，也不看任何人。 不用眼睛看，方程都能感觉到他内心悲伤失落愤怒的情绪。 经过身边时，她问了一句，“你去哪儿了？我在附近找你了好几圈。” 刘东回了句在房间里就没再说话了。 方程没想到他会回酒店，难怪她会找不见，回头看到他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时，起身就想去跟他坐一起，刘东似乎早料到她会过来，直接将包放在了身旁的空座椅上，不想被打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由叹了声气，只得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比刘东还要晚上车的还有一人，齐悦。 这人的状态也好不到那儿去，神情憔悴的跟开败的花似的。 自作自受，方程一点都不同情。 然后就见，她经过刘东时，刘东一直望着窗外，连看一眼都没看，而那齐悦似乎在刘东座位过道旁停留了片刻才朝后走去。 若搁以往，刘东肯定拿开自己的背包，欢欣雀跃地让人坐过去，而不是像现在比陌路人还要陌路人，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如此大的反常自然引来不少人的好奇和议论。 好的坏的都有，有的说刘东有骨气，放手的好，这女人一看就是那种眼高于顶想扒着周元不放的人。 至于不好的，无非就是说刘东不识抬举，女神青睐你就是你的荣幸，竟还敢如此托大傲娇之类的。 方程担心刘东听到这些话更加的不好受，不时回头往后观望。 “跟我坐一起就这么不耐烦，扭来扭去，也不怕把脖子扭断，真不放心，就干脆过去得了。”周元撇着嘴不满道。 “我倒是想过去，只不过人家不让。”方程边说着边回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会有这么多事。” “又怪我，他要是有脑子，提前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不让自己陷进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你要不是有这张祸水的脸，同样也不会有这些事。”方程在他脸上轻佻地拍了几下。 “我祸水？”周元不由提高了嗓门，“我要是长成丑八怪你会看上我？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到底看上的是我身上那一点？” 方程用挑剔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落在他的脸上，“除了这张脸还真没觉得那里特别的。” 周元很不满意她的回答，绷着脸说，“你这个只会看脸的肤浅女人，竟然对我身上的优点视而不见。” 方程拿眼角斜他，“什么优点？睚疵必报？嚣张跋扈？霸道？强烈的地盘意识？若这些算是优点，那我还真不敢恭维。” 周元听了只是一个劲地瞪她，接着咬牙切齿，“那我还真要感谢我爹妈给我这张脸了。” 方程拍拍他那光滑洁净的让女人都要羡慕的俊脸说，“好好保护吧。”一副也就这张脸能看了的神情，说完还使坏地用劲捏了几下，留下几个粉红的手指印子在他的脸颊。 周元气的直磨牙，接着微眯着眼，露出邪魅的笑容，“你就惹我吧，惹急了我，我就亲你。” 方程脸刷地红了，左右看了下，见前后的人都在睡觉，便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敢。” “你惹我，我就敢。”周元一副无赖的混混样。 第196节 方程气的不搭理他，论无耻厚脸皮，她是比不过他。 过了会儿，周元见她还在往后面看，便说，“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不希望人打搅，尤其是熟人亲密的人，这只是阶段性的，度过去就好了，早晚要有这么一回。” 方程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又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说的轻巧。” “你怎么知道没发生在我身上？”周元反驳，“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了，先给一个糖，然后转身就翻脸不认账，一次又一次，你比她还要恶劣，我当时的心情可比他痛苦多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说怎么会有你这么混蛋的人……” “我混蛋？”方程戳着他的胸，“我要是真混蛋就不会在这里听你抱怨了，我发现你不止霸道阴险，小心眼，你还跟个女人似的总喜欢翻旧账……” “别戳了，我混蛋行了吧。”周元求饶，“再戳就淤青了。” 到了火车站，等车的时候，刘东还是远离人群坐着。 罗峰察觉到了不对劲，就过来问方程，刘东怎么了。 方程叹了声气，便小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遍。 罗峰得知后也是无话可说，碰到这样的事，只能自己吞进肚子里去，“周元可真是个祸水。” 正说着呢，周元和一帮人就过来了。 周元抬眼皮看了罗峰一眼，使了个眼色给方程右边坐着的人让那人起来，然后他坐了过去，并不动声色地伸出胳膊到方程的椅背上。 罗峰立马变了脸色。 方程夹在这两人中间很是尴尬，而这不对付的两人却没一个提出要离开的。 周围就有不嫌事大的人拿他们三人开涮了。 “少爷，人家罗峰可是方程的发小，你平时常自夸自己最了解你同桌，以我看未必，比着罗峰你还不如人家了解的十分之一多呢，毕竟人家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玩伴，也是人们常说的青梅竹马。” 周元听了不以为然地拿鼻子哼哼，“了解一个人可不在于时间的长短，你跟你家里的哥哥一起长大，吃住在一起，你还不常抱怨你哥不理解你，我虽说来了才半年多，但自认为不比别人了解的少，你说是不是啊方程同学？” 说这话时，眼神是隔着她看向罗峰的，眼神和这说话的语气均是充满了挑衅。 方程想离开，夹在这两人中间，尴尬不说，肯定讨不了什么好，可周元那个混蛋硬是伸开大长腿堵在了她前面。 罗峰在旁边冷哼了下。 周元不由坐直身，看向他，“你哼是什么意思？” 罗峰说，“没什么意思。” 旁边人接话了，“这还不明白，少爷，人家这是在质疑你说的话，明显不赞同嘛。” 周元撸了下袖子，轻挑了下眉头，“说说看。” 罗峰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方程。 周元便说，“你看她干什么，她还能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成？” 旁的不了解的人，没听出什么别的意味，只是觉得周元和罗峰之间不对付，可方程不是别人啊，她是夹在中间的当事人，自然听得出来周元这货又在逮着机会含沙射影了。 罗峰却是笑了笑，“好吧，既然你说你很了解她，那我就问一个简单的，她的生日，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旁人都看向周元，“生日？都没听说过方程过生日，这个可不简单，而是有些难了，少爷知道？” 周元将身子往后仰了仰，几乎整个的胳膊都在方程的椅子上了，使得方程坐的直愣愣，根本不敢往后靠，就那么坐着一点椅子边，而且脸上的神情也很僵硬。 “这那能不知道，没过是因为还没到。”然后就说出了个日期，转头问方程，“应该是这个，我没记错吧？” 罗峰说，“你是没记错，不过你记的应该是户口本上的，身边邻近的人都知道，户口上的日期，并不是她真正的出生日期，她真正的出生日期在一月，不是在八月。” 周元坐直了身子，收起了笑容，眼神询问方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见她点头，脸更加阴沉了。 方程见两人经过一番暗斗，不但没有罢手的意思，似乎还要一直没完没了下去了，当下便强行起身，扒开众人找了个借口遁走了。 第140章 你们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方程走开后，来到了角落里背对着那帮人坐着的刘东跟前，无视这人散发出的生人勿进的气息，硬是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刘东看了她一眼，当下就要起身离开。 方程当然不会任由他走掉，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死死的。 刘东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便出声威胁，“放开。” “不放。”方程势将耍赖进行到底，“除非你要跟我在火车站动手，将我打倒，就没人打扰你了，怕的是还没开始警察叔叔就会过来抓人了。” 刘东狠狠瞪了她几眼，无奈地坐了下来，气的胸腔不住起伏。 方程说，“你可不能因为一点破事就六亲不认啊，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即便是有了女朋友也还会将我放在第一位的，这才多久，就不理我了，可见那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当不了真。” 刘东扭脸，“我为什么要理你？你谁啊？” “我谁啊？”方程睁大眼睛重复了句，“天呢，你该不会是气失忆了吧，竟然问我是谁，我是你师妹。”边说着边去摸他的额头，想看看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呢。 手还没触摸到，就被他一把挡开，“我没有你这样帮着外人瞒着我的师妹。” 方程一听就炸了，上去推了他脑袋一下，“说话注意点，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是无辜给人扣帽子却是不能忍。” “难道说你之前不知道？”刘东愤愤地盯着她。 方程愣那儿了。 第197节 “果然，你一早就知道，知道了却不告诉我，看着我像个白痴一样被人耍着玩，是不是觉得很好玩，有没取悦你？” 这人气糊涂了，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方程又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我是知道，可也只是比你早了一两天而已，我是不告诉你吗？之前我提醒过你多少次，说齐悦不适合你，你有听吗？你还说我小心眼，是因为周元迁怒于她，还怕我伤害她……” 刘东吭哧了两声，梗着脖子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你都被人迷的五迷三道的，就是我直接告诉你，你也未必会信，齐悦在你的心里温柔娴淑的形象已根深蒂固，岂是旁人说说就能动摇的，我现在觉得周元说的一点都没错，除非让你亲眼看见，否则很难让你相信。” 刘东抽吸了两下鼻子，拿袖子抹了下眼睛。 看到他这样，方程心里很不是滋味，靠近了些，伸长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刘东这回没再拒绝，将头搁在了方程的肩膀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嗓子说，“现在我都还觉得早上露台上的那人不是她，是别人假扮的，她在我面前从来没大声说过话，更是从来没说过别人一句坏话，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同学，朋友，很多时候我都会自惭形愧，觉得配不上人家。” “长的漂亮，又有才，心地还那么纯良，我曾经不止一次问自己，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找上了我？我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我是觉得自己还不错了，但还远远比不上周元之流的人招女孩子喜欢，就在我庆幸这么好的事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时，灾难就来了，没有巧合，也没有幸运，人家接近我不是为我这个人，而是为了我身边的朋友，我是有多可悲啊，到头来只配当人家的踏板。” 方程轻拍着他的肩，安抚道，“你一点都不可悲，可悲的是她，没看到你身上的优点。” “优点？”刘东苦笑了下，“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一无是处的混混一个。” “谁说一无是处？”方程揪了下他的耳朵，“混混怎么了？相比着那些假仁假义虚伪的人，我就喜欢你这样意气风发的混混。” 刘东白了她一眼，一副谁信的表情，“喜欢我，那你怎么跟周元在一起而不是我？” 方程说，“我倒是想，关键是咱两太熟了，在你眼里都不当我是女生，当然你在我眼里也不是男生。” “不是男的，难不成还是女的？”刘东猛地坐了起来，“你要敢说，我就敢揍你。” “我想说的是模糊了性别，你想那儿去了。”方程冲他撇了撇嘴，“还不让说像女的，刚才是谁在那儿抹鼻子。” “我揍你啊。”刘东恼羞成怒了。 方程搂住他的脖子，笑了下，“要不我把那人给甩了，咱两试试，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的。” 刘东扒开她的爪子，一脸的嫌弃，“你是不会伤害我，但别人就未必了，我还想过几年安生日子呢，再说了，咱两要在一起，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估计会跟自己跟自己过日子没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没有激情吗？”方程凑近问。 刘东一副被口水呛到的纯情样，左右看了看，“你可真敢说。” 方程说，“想要激情就要有受伤的准备，激情有多大，受伤就有多大，跟福祸相依一样的道理，就像是开水，越沸腾越好，可一旦溅到手上，肯定是沸腾的剧烈的更痛。” “那来那么多大道理。”刘东哼了声。 “从书上看来，专一安慰你的。”方程说。 “什么破书，这是安慰人的吗，听着都瘆的慌，威胁人还差不多。”刘东一脸的不赞同，“不过，说起来，我现在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们女人了，简直太可怕了。” “连我们女人都不了解自己，更何况你了。”方程嗤了声，“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她那样，大部分女人都还是好的，属于你的还在后面呢。” 正说着话呢，方程突然看到齐悦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扭头就见刘东已是垂下了头，看着面前的大理石地面。 第141章 欺瞒世人的两混蛋 方程妈妈和陈晖合开的咖啡馆已经开业了，刚开始起步，生意有些清淡，而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出来游玩的人越来越多，客人也相应多了起来，生意这才慢慢步入正规，开始盈利起来。 所以，陈晖这人的眼光还是挺毒辣的，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里的商机。 方程妈妈几乎每天都在咖啡馆里呆着，在家待的时间相应就比较少，好在方程的成绩在一点点进步，这倒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可以放更多的心思在咖啡馆上。 这天周末，方程妈妈打电话给她，让她找份证件给她送去。 在她妈房里翻东西的时候，在最下面的一层抽屉的最底部，她翻出来一封署着她名字的一封信，信封有些破旧，应该有些时间了。 方程打开的时候，心里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写给她的了。 罗峰所说的，几年前离开时，曾给她留的，而她一直没看到的那封信。 打开来，果然是罗峰写给她的。 整封信看完，方程沉思了很久。 原来那个时候，罗峰就对她产生了那种心思。 当面不好说，就写在了信上表达，并且还附上了她妈妈的电话号码，让她务必给他联系，如果在知道了这些还不讨厌他的话。 方程不由叹了口气，也大略知道，他回来后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他们了。 肯定是以为，自己知道了这些，讨厌了他，不给他联系。 而她妈提前看了这封信，怕她早恋就把信没收了。 一天中午，方程在篮球的看台上看到了罗峰，便走了过去，坐下。 罗峰说，“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我喜欢你，就要躲着我不理了呢。” “我是那样的人吗？”方程说了句。 罗峰扭头看了她一眼。 方程干咳了声，“我看到你写的那封信了，那，那个，也看到了你留的联系电话，之前是我们错怪你了，主要责任还是在我，不，在我妈，是她把信藏起来的……” 罗峰突然问她，“要是那时你看到信会怎么样？” “我……”方程被问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会怎么样？回应他的感情？这有些不太可能，当时她应该还在暗恋她大师兄，不过，世事难料，若是一直保持联系，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朝那个方向发展，就像她和周元在一起这件事一样，过去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第198节 “没发生过的事情，谁也预测不了。”方程老实说。 罗峰叹了口气，“相比着他周元，是我先认识你的，而且我们还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忘的青春时光，若论了解，我应该比他更懂你。” 方程低着头，掰着自己的手指没说话。 罗峰接着说，“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见她不说话，他叹了声气，“看来我是真晚了，不是早，就是晚，总也不是对的时候，难道我注定没那个机会？” 方程想了想说，“就算我们走在了一起，也未必就是好事。” 罗峰扭头，皱眉道，“你这是给我的推托之词？安慰？” 方程摇摇头，“心里话，假如我们在一起了，我们会发生争吵，争吵的狠了，还会打起来，闹的凶了，还会产生仇恨，不欢而散，最后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罗峰不由问。 方程非常肯定地点头，“是，一辈子的朋友。” 罗峰又问，“难道你和周元就不会争吵，不会闹崩？就那么肯定能一起走到最后？以我对他的观察，就他那少爷脾气，可能更难。” 方程说，“不是更难，是非常之难，怎么不闹？估计还要闹的更凶，就算是最后不欢而散了，老死不相往来了，至少没有十几年的友谊好可惜。” 罗峰停顿了一会儿说，“你说的没错，似乎是这样子。” 方程从操场出来回教室，在路上看到了杜晓丽，就喊了声。 这女人今天跟吃错了药似的，看到她不理也就算了，喊她的时候，她反而走的更快。 合跟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只是，昨天似乎还好好的。 小跑一阵，将人追上了，将人拽到一个树后开始质问了，“杜大小姐，没听到我喊你吗？不喊你还好，一喊你，你跑的更快了，你跑什么啊？不想搭理我？” 杜晓丽扭过了脸，哼了声。 “还真是不想理我。”方程好整以暇地抱着胸，“周边的人这都怎么了？一个两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刘东吧现在陷入情伤拔不出来，天天要死不活的，看到就想给他两脚，罗峰吧又那样……你吧又无缘无故不理人，我是那里得罪你杜大小姐了？” “你自己知道。” “我一点都不知道，知道了就不会问你了。” “你知道，而且你还一直在骗我。” 方程听的是云里雾里，“我骗你什么了？”见她要走，赶忙拦住，“把事情说清楚，不说清楚不给走。” 杜晓丽一把甩开方程抓着她胳膊的手，“非要我说清楚是吧，那我今天就给你说说清楚，你知道我一向对你怎么样，可你呢，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把我当傻瓜似的欺瞒。” “我……”方程心想，难道说的是她跟周元的事没告诉她。 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她说，“你一早就知道我喜欢罗峰，而你却一直瞒着我罗峰喜欢你的事实，我问过你好几次你都装傻充愣说不知道……” 原来是这件事，方程下意识问，“谁告诉你的？” “你别想抵赖，不用谁告诉我，我有眼睛会自己看，你们上次出去玩的照片，我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只是之前我没往那儿想，一直没看出来，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你要是喜欢他，就喜欢好了，干嘛骗我？枉我对你掏心掏肺……” “停，停，停。”方程打断她，“先听我说完，再来指责我，我没有骗我，我也是刚知道的，我跟他没什么，我跟周元在一起。” “你甭想再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这个骗子，什么？你跟周元在一起？”这丫头猛地提高了嗓门，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抓到重点。“真的假的？天呢，应该没错，早觉得你们之间不太对劲，你们这两个欺瞒世人的混蛋，我这什么眼神，早该看出来的……” “你这眼神的确不够好，碰上罗峰的事智商更是为零，你说我有那个必要骗你吗？”方程没好气地点着她的脑袋。 谁知杜晓丽却叹了口气，“那罗峰更加伤心了。”? 第142章 少爷脾气 周六下午，方程呆在她妈的咖啡馆里正做作业呢，刘东打过来电话说罗峰被人打住院了。 方程给她妈打了声招呼，就收拾东西，急匆匆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病房，就见罗峰躺在病床上，脸上有很多的淤青，身上也绑着绷带，显然被打的不轻，刘东已经来了，罗峰的妈妈正在旁边抹眼泪。 趁着罗峰妈妈被医生叫出去办手续后，方程便问是谁干的，吃这么大亏，怎么也要找补回来。 罗峰没吭声，刘东开口愤愤地说，“还能有谁，他那个混蛋爹吧。” 方程一听是他，立马说，“报警，必须报警。”都把人打进医院了，这已经没有人性可言了，完全没把当自己孩子看，既然如此，那他还顾忌什么。 可谁知，罗峰却摇了摇头。 刘东说，“你还包庇他？你看看你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不报警，由着他？这回是你，下次就有可能是阿姨了，你到底怕什么，怕别人嘲笑？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阿姨想。” “刘东说的一点没错。”方程附和道，“这种人渣就应该把他送进里面蹲着去。” 罗峰挣扎着往上躺了下，方程见状，忙去帮忙。 他说，“事情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我是怕丢人没错，闹开了，被父亲虐待的这个标签一辈子都摆脱不掉，我不是没想过报警，我也问过别人，可之前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身上疤痕也没了，很难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方程指着他浑身的伤，“这证据还不够？” 罗峰说，“这是可以作为证据，可能让进去多久？出来后呢，就他那脾气，会善罢甘休？” 方程不甘心，“那就这样，什么时候找来，什么时候打你一顿？你也是的，不是说自己很行了吗，怎么一碰到他就蔫了，不会反抗吗？要轮体力，我就不信你打不过他。” 罗峰咳了声，“我没反手。” 第199节 刘东恨铁不成钢地哼了声，“你可真行。” 方程也是一脸很难理解的神情。 罗峰说，“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不能反手，是我不想，今天他找过来，我当时不在家，只有我妈一人在，我妈不让他进来，他是硬闯进去的，进去后不久，就跟我妈发生了争持，对我妈大吼小叫起来，要去打我妈，我妈吓得不行，这个时候我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就挡在了我妈前面，他用最污秽的言语骂我妈，还让我让开，不让开，就要连我一起打。” “我太了解他的脾气了，既然找到了我们住的地方，肯定不会只有这一次，这次是我赶回来了，我要是没赶回来，那我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想个万全之策，然后我就把我妈关在了厨房里，任由他打不还手，他将我打的奄奄一息之后，似乎害怕了，就离开了，而我虽然受伤，却也拿到了把柄，我们家的客厅里是装有监视器的，装这玩意就是为有一天被他找来。” “既然都拍下来了，那更是铁证如山了，更应该报警了。”刘东说。 方程看了罗峰一眼，“他想拿这证据阻止他爸再找来，他爸虽然混，可也不想进里面蹲着。” 罗峰这边，除了他妈之外，没什么至亲的人。 方程和刘东就在医院里帮着照顾。 期间，杜晓丽不知从那儿听到了消息，跑了过来，看到罗峰那惨样，就一个劲骂那些打人的混蛋。 这丫头并不知道罗峰受伤的真实原因，罗峰对她说的是被路上喝醉了酒的混混打的。 刘东要回去接妹妹，方程留下来照顾，杜晓丽似乎很想留下来，可看了方程一眼，就跟着刘东一块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方程不由说了句，“杜晓丽这丫头，其实瞒可爱，瞒纯真的……” 罗峰皱着眉头看她，“你没必要推人给我，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方程愣了下，忙说，“我没有，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正说着话呢，她的电话响了，周元打来的。 挂断电话后，方程不由叹了口气。 罗峰看了她一眼说，“周元打来的？” 方程干干地点了下头。 “有事，你可以先离开，其实，不用在这儿人，这里有护士，我也不是真的一点不能动。”罗峰瞅着她说。 方程放下电话，“他能有什么事。” 周元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无非是要她陪着。 当然了，得知她在医院里照顾罗峰，跟罗峰在一起，自然不会高兴了，问了她两遍不出去后，嘎查就把电话挂了。 方程以为他这少爷脾气发作，待个几天不理人，可谁知半个小时不到，那人就冲到医院来了，说是既然她不能出去玩，那他一个人出去玩，就太不忍心了，索性就来医院陪着她一起照顾病人。 三人待在一起，气氛自然不会轻松了。 尤其是夹在中间的方程很不好做，而且自打周元以来，罗峰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方程就想着让周元离开，可这个任性的少爷无论怎么说，就是不离开，还说他在，是不是妨碍到他们什么了。 方程气得不吭声了。 罗峰要去厕所，方程准备把他搀扶到门口，周元见状，坐不住了，主动站起来要帮忙。 方程不太放心，没同意，可那人直接将她扒拉到一边，自己上了，义正言辞地说，“你只能搀扶他到门口，可我能搀扶到里面，他要是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能急救。” 急救个毛啊？方程瞪了他一眼，有必要这么毒辣吗？ 罗峰却冷冷地说，“三长两短倒不至于，但若是在里面摔个跤什么的，估计又要在医院里多住一段时间了，到时方程肯定还要往医院里多跑几天。” 一番暗斗，这人没讨到好处，气得直咬牙。 将人扶上床，这人边使劲洗手边说，“我很怀疑他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然后让你来照顾她，好趁机做些什么……” 方程给了他一拐子，“谁没事会让自己弄成这样，是我要来照顾他的，刚才你打电话，他就让我走了。” 周元一点都不承情，“他那是欲擒故纵，别想瞒过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你火眼金睛好了吧。”方程说，“你要是呆的不耐烦，可以先走。” 周元哼了声，“巴不得我走呢，我就不走。” 方程仰头不由翻了个白眼。 第143章 谁是小人，谁在说谎 罗峰住院期间，他爸只来过一次。 估计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只是在得知罗峰有他打人的视频时，立马怒了，少的可怜的那点愧疚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嘴里骂着，人朝前扑着又要去打人，就连旁边的医护人员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他，不要他在医院里嚷嚷，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罗峰他爸就跟医护人员吵，直到罗峰拿出视频威胁他要报警，他才不甘地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从此再没来过医院。 罗峰似乎对他爸早已放弃了，并没见多伤心，还说除非他戒了酒，人才会有可能变好一点，但是想他戒酒，比要他的命都难，所以他早不指望他这个爸爸能怎么样了。 罗峰住了几天院就回去养着了，由于不能行走，刘东和方程会在罗峰他妈不在的时候去他家照看他。 因为这事，周元没少跟她闹腾，还说罗峰的腿早就能走了，故意瞒着好让她陪着他。 方程自然是不信的，把它当成了这人一时的气话。 这天放学时，周元说他妈妈来看他了，让她去家里一起吃个饭。 方程就问能不能改天，罗峰他妈忙不开，要很晚才回来，刘东又要接妹妹，所以她必须要去罗峰家照看几个小时，直到他妈妈回来，不过，等她离开罗峰家估计也早就错过吃饭时间了，就想着换个时间什么的。 第200节 只是，都还没等她说完呢，周元就发飙了，“又是他，每次都是他，那我算是什么，这段时间你眼里还有我吗？” 方程忙说，“他这不是腿脚不方便吗？过了这段时间，等他能走路了，我就不用去了。” 周元冷哼了声，“腿脚好了？我看他腿脚这辈子都不会好了，除非你成了他女朋友。” 方程不满地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有这样诅咒人的吗？罗峰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们早谈过这个话题，他也早已想明白了，只有你还揪着不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小人？”周元气的不行，“他欺瞒你不能走，就是君子了？” “他本来就不能走。”方程无奈地小声嘀咕，“不像你喜欢故弄玄虚，玩手段。” 周元气得都想去掐她脖子了，“我是小人，我喜欢玩手段，他是君子，不屑于这些，只有我这种人才会如此是吧？既然看我如此不顺眼，就找他去啊，照我看，不止他暗恋你，其实你内心里也喜欢他，最不识相的就是我，我应该给你们腾位置才对。” 方程气的脸都绿了，不想理他那些毫无根由的胡说八道，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那人给拦住了，“让开。” 那人不动。 “你不是让我找他去吗？” “我让你去，你就去啊，你既然这么听话，那我不让你去，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听？”周元不满抱怨，“什么事都比我重要，什么事都排在我的前头，我在你眼里都还不如刘东她妹重要。” 方程嗤笑，“跟一个孩子争宠，你还能更有出息些吗？” 周元说，“我说的是事实，我都跟我妈说好了，你晚上要过去吃饭，你要是觉得还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今晚上就跟我回家去。” 方程为难道，“吃饭什么时候都行，可让罗峰一个病人在家，实在是不放心。” 周元说，“就是你今天不去，他也不会怎么着，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话呢？你让我说多少次你才信？那小子的腿早就能走了，之所以瞒着，就是想你去照顾他，想趁机挖我的墙角。” 方程说，“好了，明天再跟阿姨吃饭。” 周元说，“你是铁了心不去了，为了我也不行？” 方程看看他，沉默不语。 周元说，“没有明天，再也不会有明天了。”说完转身走人了。 这是要分手的节奏？ 方程傻眼了好一会儿，不就是一顿饭，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叹了口气，拿出电话给这人拨了过去，拨了几次都被他按掉了。 方程站了会儿，便取车子去了罗峰家。 罗峰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直在等她，看到她进来，眼睛不由亮闪了下，“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方程说，“等你能走动了，我就不来了。” 罗峰干笑了声，没接话。 罗峰问她吃饭了没有。 方程说没有。 罗峰拿电话要去叫餐。 方程挽了袖子进厨房说，“别叫了，我去煮吧。” 罗峰做出一副听到好玩事情的样子，“你会做饭？” 方程嗤了声，“做饭有什么难的，我妈这段时间都很晚才回来，我都是自己做的。” 罗峰说，“真的还是假的？” 方程说，“当然是真的了。”接着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只会煮面，别的不会，你千万别期待太高，那样的话你会很失望的。” 罗峰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笑着说，“你这是提前为搞砸打的预防针吗？” 方程吐了下舌头，去厨房煮面去了。 爆葱花的时候，火太大了，热油溅到身上去了，方程不由尖叫了声。 客厅的罗峰听到，估计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了，急忙走了过来，“怎么了？切到手了还是……” 方程转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罗峰意识到什么，话语嘎然而止，视线心虚地移到一旁，不敢直视方程的眼睛。 方程好半天才说，“周元一直跟我说，你的腿能走路了，我却一直不信，认为他是小心眼作祟，故意诋毁你的。” 第144章 马小叔的到来 方程从罗峰家出来，就直接去了宋雨家。 中间，她打过周元的电话一直没反应，便直接上前按了门铃。 宋雨开的门，看到她不由笑了，说他们终于不用忍受周元的阴阳怪气了。 家里不止周元的妈妈，还有马露露，马辰和马小叔三人，说是跟着过来玩几天。 马露露看到她，自然不会热情了，能维持基本的礼仪估计就已经很难为她了。 第201节 当然了，周元那个傲娇的，自然也要傲娇一阵，斜着眼睛说，“你不是有要事要忙走不开吗？”要事两字咬的非常重。 方程无语，说，“处理完，就急忙赶过来了。” 周元她妈看两人神情不对，不由训斥了自己儿子一句，“怎么说话的，一晚上跟吃枪药了似的，逮谁呛谁，人家方程那么远赶过来，还惹你不高兴了不成？” 周元阴阳怪气地说，“我那敢不高兴，她能来我感激还来不及。” 方程不吭声，脸上笑的很勉强。 周元他妈上去踢了他一脚，“还没完了，崩理他，他今天吃错药了。” 方程见他们已经吃过了饭，便提出要回去，说已经很晚了。 旁边的人又呛了，“勉强来的地方，什么时候都会嫌晚，多待一刻都忍受不了。” 周围的人，也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神情都不太自然。 至于马露露同学，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方程边说着边往走，宋雨妈妈和周元妈妈在旁劝着让她多待一会儿，说是怕晚就让周元去送。 方程礼貌地拒绝，周元的少爷脾气让她既难受又难堪，实在是一刻都待不下。 方程朝门口走时，周元还在抱胸冷眼旁观着，一直到方程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了，那人着急了，几个箭步上去，夺回方程拿出的鞋又搁回了鞋柜，然后用身体挡在前面说，“你不嫌麻烦，别人还嫌麻烦呢，才来就要走，别人还以为我们家怎么亏待了你呢。” 方程气得想甩他几耳光，但是当着他家里人的面又不能发作，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而旁边的人，除了马露露之外，全都笑出了声。 周元的脸红红的，很是尴尬。 宋雨的妈妈过来朝他的背上拍打了下，“就这脾气，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多亏人家方程不跟你一般见识。” 方程不由腹诽，家里人就是家里人，永远是向着自家的人，话说的太有水平了，方程要是就这么走了，就显得跟周元一般不着调似的。 周元妈妈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可不是，就这一晚上我都快受不了了，这孩子肯定还没吃饭，我们已经吃过了，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将人领进厨房，找些吃的。”说完，推了周元一下。 宋家的保姆，将准备好的吃食，放在餐桌上就走出去了，出去时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厨房餐厅里只剩下方程和周元两人。 气氛沉默，谁都不先说话。 过了一会儿，周元先忍不住开口了，“你来这儿？不担心那人没人照顾？” 方程抬头瞅了他一眼，“不担心，我不在，他也会好好的。” 周元依旧不满地哼了声，“这种苦肉计也只有你信。” 方程不由叹了口气，有感而发道，“不好的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既然错过了时间，就不应该再来。” 这回轮到周元开始心虚不安了，可能也意识到刚才闹的有些过了，便说，“什么事都排在我前面，我永远都是最后才想起来的那个，难道我就不能抱怨几句吗？” 方程白了他一眼，“你这是抱怨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知道我当时多难为情，还都是你家里人，有什么就不能等到私下里解决？”边说着边疲倦地揉着太阳穴。 “你这是开始烦我了？像他们说的忍受不了我这脾气了？”周元拉近椅子，慌乱地抓住了她放在餐桌上说，“我脾气一向挺好的，并不会胡乱发脾气，只要你稍微关心我些，我就不会发脾气。” 方程无语地瞅着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好像听到一个暴力狂在说自己从来不打人一样，想反驳几句，可那人竟然吻住了她，“沉默时间到，我就当你答应了。” 方程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计较，就是真计较，心累的多半还是自己，因为她对上的压根就不是个正常人。 自从罗峰出事后，她和周元一直争吵不断，很少有温情的时刻，两人都沉浸在了其中。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厨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吓了一跳的方程赶紧推开了周元，竟然疏忽大意到忘记是在宋雨家了。 只是，看到站在门口的是气嘟嘟的马露露同学时，方程反而不紧张了。 马露露哼了声，小声嘀咕了句不要脸。 方程故意气她，拉近周元在他嘴唇上吧唧亲了口，“我亲自己的男朋友，又不是别人的，有什么不要脸的。” 周元听后面那句听的很不舒服，“你想都别想。” 马露露嫉妒到抓狂，“看你能得意多久。”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是周末，自从她妈开了咖啡馆后，周末要是没事，她都会在她妈这里。 咖啡馆里很安静，忙的时候，可以帮帮忙，闲的时候可以写写作业，碰到地痞流氓什么的，还可以帮她妈镇镇店。 别说开的是间咖啡馆，刚开始还真有找事的，被她和刘东修理几次后才慢慢消停下来。 这天，她正坐在吧台旁面的沙发上做卷子，门开了，有客人从外面进来。 方程抬头一看，不由愣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她刚见过的几人。 周元，马辰，马露露和最后面的马小叔。 “你们怎么来了？”方程忙站起身。 “你这不是咖啡馆吗？要喝咖啡自然就进来了。”马露露撇着嘴嫌弃地打量着四周。 马小叔倒是很温和地说，“咖啡馆装饰的很有想法和特色。” “光有想法可不行，关键还是要看咖啡味道怎么样。”马露露不说话，好像别人就会把她当哑巴似的。 周元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方程的杯子喝水。 方程懒得搭理这女人，对马小叔说，“这些都是我妈的主意，一桌一椅，包括墙上的画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第202节 马小叔看着四周的摆设说，“真的很想见见你妈妈。” 方程笑着说，“你们先坐，我去叫她，她去库房拿东西去了。” 正说着呢，有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正是方程她妈。 “这是马叔叔，这两位是他的侄子和侄女……”方程跟她妈介绍着，可接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她妈跟看见鬼似的，手上的东西也滑落在地。 难不成两人认识？方程下意识转头看向马小叔，发现马小叔也是同样的很震惊。 方程不由问她妈，“你认识马叔叔？” 她妈似乎才回过神，蹲下身去捡拾地上的东西，边捡拾边说，“不认识。” 第145章 真相后的马小叔 第二天见到周元，方程还没问什么呢，周元就先问起来了，“阿姨真的不认识马叔？” 方程说，“你那天又不是不在，我妈不都说不认识了？” 周元古怪地瞅她一眼说，“可马叔却不是这么说的。” 方程不动声色地问，“那他怎么说的？”?“他说他跟你妈是同学，还说……”周元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观察她的反应。 “有什么就快说，吞吞吐吐的，真不像你的作风。”方程没好气道。 周元说，“我怕我说了你接受不了。” 方程嗤了声，“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说的可不见得就是事实。” 周元哦了声，“可见不是我多想，你也这么想过。” 方程瞪了他一眼，不吭声了。 周元说，“昨天不欢而散之后，在回去的路上，以及一整个晚上，马叔都在问有关你们的事。” 方程急忙抬头，“你都告诉他什么了？” “当然是我所知道了。”周元说，“不过，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因为紧要的我也不知道啊，就连知道的你的生日不是一月是八月我都没说。” 方程松了一口气，表面却说，“说了也不代表什么。” 周元来了句，“但不说，他也能查得到。” 方程不由紧张了起来。 周元说，“以马家的人脉，这事要不了多久，你所在医院的出生证明，以及其他详细的情况都能给你查到。” 方程的脸色变得很是凝重。 周元接着说，“阿姨改你的出生日期，想来就是为了骗过他，十几年前应该骗过他一次，因为他说过，十几年前他来过这里，从此后人就长期定居在了国外，他很快就会知道你是他的女儿。” 方程激动反驳，“我不是。” 周元不由叹了声气，“马叔跟我爸关系极好，是大学的同学，现在想想我才有点明白，阿姨为什么不待见我了，估计一早就猜到我爸爸是谁，我这是受了多大的池鱼之殃啊，不过，说起来，也挺好奇的，这两人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姨不像个坏女人，而以我对马叔的了解，他更不像是个始乱终弃的人，倒更像是个为情奔走他乡的人。” 方程轻哼了声。 “你别不信，我自小就认识他。”周元说，“就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出现过，我爸一直说他一根筋，想不开，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方程说，“没怎么想，本来就没什么事，我干嘛要自寻烦恼。” 周元气呼呼地哼了声，“算我白说了。” 方程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 她几乎不需要问什么，也不要证据，就凭她对她妈的了解，就敢断定，那马小叔毫无疑问应该就是她从未见过的父亲。 她也相信，他肯定也产生了怀疑，因为不止一次有人说她跟他长的有些像。 这么多年，她不止一次想过，她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是高的还是瘦的，是英俊的还是平庸的，是子女成群还是别的什么。 从来没想过会是他这样的，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给她的印象总是面目狰狞，阴郁伪善的。 可这人实在跟面目狰狞和伪善联系不到一块儿去，阴郁倒是有那么一点。 周元问她怎么想，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想。 真相来的太突然了，就像一声响雷，轰的一声就这么在她面前炸开了，她没办法思考。 她要是之前没见过他的话，她可以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坏人，理所当然的憎恨他，可现在对他的感觉却充满了复杂和矛盾。 但不管怎么说，她毫无疑问地会站在她妈这边，她妈不认他，他也休想来打扰她。 方程预料到他会找来，只是没料到他会找来的这么快，连三天都没用。 那天下午放学，方程一出校门，就看到他在校门外车边等着。 方程跟刘东在人群中分别骑着车子，就想着当没看见，直接骑过去，可那人应该是一直盯着门口的，很快就眼尖地看见了她，挡住了前面。 “你怎么回事啊？”刘东不认识他，看见有人挡住路，语气就不是那么的好。 面对刘东的不耐烦，这人也不生气，反而面带慈祥的笑容说，“你是刘东吧？我想跟方程说几句话。” 刘东忙打断，“你知道我？你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现在骗子都这么敬业了吗，连周围的人都开始调查起来？” 第203节 方程怕刘东再意歪出什么不堪的事情来，忙插话道，“他是马辰的小叔。” “马辰的小叔啊，那是误会了。”刘东脸色缓和了些，不过随即又警惕起来，“可他找你干什么啊？” 周围来来去去的这么多人，老僵持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方程就对刘东说，“你先回家等我，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回去。” 刘东看看马小叔，又看看方程，有些不放心地说，“你们要说就快说，我就在这里等着，跟你一起回去。” 最后，他们去了邻近的一家茶馆，刘东在大厅里喝着茶，吃着茶点等着，方程跟着马小叔去了里面的包厢。 打从坐下，方程就察觉到马小叔一直盯着她，一副很激动却又拼命压制的模样。 “你都这么大了。”马小叔给她倒完茶，坐下后看着她，忍不住咕哝了句。 方程的情绪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你要说什么，赶紧的，刘东还在外面等着我回家呢。” 马小叔说，“这几天我了解了很多，知道了你的两个师兄，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对你非常的爱护，还有他们的家人都是很好的人，对你们母女照顾了很多……” 方程情绪突然很激动，猛地站了起来，“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 马小叔似乎擦了下眼角，忙说，“你不爱听，我就不说这些了。” 看到他这样，方程心里是更加的烦躁，很想转身离去，只是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移动不了半步。 非常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 第146章 当年的隐情 当你对一件事排斥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会令你坐立不安，烦躁不已。 在挨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后，方程终于挨不住了，说了句要回家了，直接站起身，离开了座位，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根本不理对方有何反应。 刘东在大厅里正等的焦急不安，不停地抖腿呢，看到方程从包厢里走出来，忙迎了上去，“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破门而入了。” 方程边往门口走，边说，“你在担心什么？他还能怎么样我不成？” 刘东并没放松警惕，“论武力，他是不能怎么样你，但是像这种猥琐大叔，他们可不会动什么手，他们一般动这个和这个。” 边说着边用手相继指着自己的脑袋和嘴巴，“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诱骗，诱哄，外加诱惑，用他们的身份，地位，金钱什么之类的……” 打开自行车锁的方程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刘东不以为然，“一点都不乱七八糟，我很严肃的好吧，马辰的小叔，不用问肯定很有钱对不对？” 方程点了下头，“据说，比不上周元家，但也差不了多少，当然，周元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刘东说，“那就是很有钱了，有钱自然是有地位了，像这样的人，同样是马辰的朋友，找谈话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还找你不找我，你不觉得很猥琐吗？” 方程说，“如果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那确实太禽兽不如了。”?“即便不是禽兽，不过应该也差不了多远，女儿？什么女儿？你刚才说什么……”刘东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叫起来，“他，他，他该不会……” 方程说，“从目前的一切迹象来看是这样没错。” 刘东一脸惊恐的样子，“真的假的啊？” 方程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他既然今天能来找我，一定是拿到了确切的证据。” 刘东半天才开口，“也就是说，你跟马辰和马露露是堂兄妹？” 方程瞪他。 刘东忙改口，“我是说血缘上了，不准备认？” 方程没吭声。 刘东也叹了口气，“过了十几年人长大了不需要父亲了，才找来，的确不能认，尤其想想你们母女这十几年来怎么过的，就更加不能认了。” 方程说，“我们这些年过的很好。” 刘东嗤了声，“好什么啊？看看你，再看看那马露露，你本应该过她那样的日子，无忧无虑，做个嚣张娇蛮的大小姐，不像现在，为了钱，要到酒吧里去兼职。” 方程说，“那样的话你也就不会成为我师兄了。”?刘东摸了摸头，“说的也是啊，不过，那人跟你说当年因为什么事不要你们了吗？” 方程摇了摇头，“没具体说，只说是他的错。” 刘东说，“本来就是他的错，始乱终弃，抛妻弃子，难道还能为自己辩解，这一切都是有隐情不行？说了也没人信啊，事实摆在哪里，别人又不是傻子，就算阿姨隐瞒了你的存在，那也是他有错在先，现在知道错了，现在知道有女儿，想要女儿了，晚了，早干什么去了，还表现出一副痛苦憔悴的模样来，活该。” 刘东是目睹了这十几年方程和她妈所过的日子，所以，根本就不管马小叔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先入为主地给他了个坏蛋的帽子，一路上没少愤愤不平。 关于这事，方程她妈不主动提，方程是不好主动问的。 可是她妈除了那天有失态的举止外，再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常的举止，跟往常一样，每天上班，下班，然后回家。 有几次吃完饭后，方程特意在她妈面前晃，希望她能跟她说些什么，可她妈却是一点找她谈谈的意思都没有，不但没有，还说她是不是得了多动症，气的方程一言不发地回房了。 指望她能说些什么简直比方程考大学都要难，她妈不像她，心里藏不住事，有什么总要说出来才行。 她妈却是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从不跟人说，就连她姥姥姥爷都不知道当年的事，就可想而知多能藏事了。 她妈没找她谈，别人倒是找她谈了。 找她的不是她那生父，因为上次她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了，不想再见他。 找她的是马辰和马露露，这两人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这个时期，这两人也是她不想见的人之一，或者说跟她生父有关的人她都不想见。 要不是周元以他的名义将她叫到咖啡馆里，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的。 第204节 马家兄妹找来，是为他小叔鸣不平的，或者换句话说是劝她认回她小叔的。 这让方程很意外，“我要是认了，那对你们可没什么好处。”没有方程，马小叔的一切那都是要留给这兄妹两的。 马露露同学听了，冲方程狠狠呸了一声，方程急忙拿纸巾去擦脸上的唾沫星子，“干嘛这么激动，我又没说错什么。” 马露露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端着的咖啡，晃了好几晃，好像一直在强忍着不丢到对面方程的身上去，“看看你这浑不在意的样子，我可真小叔难过。” 方程说，“你难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露露气的想越过桌子对面去揍她，只是被他哥硬拽了下来。 马辰说，“我知道你有怨气，只是这些年，小叔也过的并不好。” 马露露接话，“岂止是不好，当他知道了你的存在后，你跟本不知道他有多惊喜和自责。” 方程说，“他其实不需要这样的。” 马露露指责道，“你真的是没心没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 方程直白地说，“对我来说，他不过是提供了一枚精子而已，父亲两个字，恕我没法跟他联系上。” 马露露说，“他是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是这不能全怪他，要怪只能怪你妈……” 听到马露露把责任推到她妈身上，方程直接将手里的杯子墩在桌上，咣当一声之后，里面的咖啡洒了满桌。 马露露吓得不自觉地噤了声。 马辰忙打圆场，“我妹妹不是在怪阿姨，当年小叔找到了这里，可阿姨告诉他，她已经另有他人了，而且连孩子都有了，小叔无奈，知道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便伤心地离开去了国外，他那时要是知道你是他的孩子，说什么也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的。” 方程哼了声，“说来说去，不还是怪我妈吗？那你们怎么不去想想我妈为什么那样做？那个女人会喜欢未婚生子独立抚养孩子？” 马露露又说了，“是小叔做的不对，可那是有隐情的，小叔也是被迫的，而且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方程说，“别人做的不对，就是错误，你们家人做的不对，就是有隐情，就因为你们是有身份的人家，就连犯错都犯的理所当然，理该原谅吗？” “什么你们家？”马露露很不满，“别忘了，你也姓马。” 方程纠正道，“我姓方。” “就算你不承认，可你也否认不了你骨子里流着马家人的血。”马露露说。 方程的脸色很不好看，察觉到的马辰忙让他妹妹闭嘴，然后说，“我妹妹的意思是说，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方程哼了声，“高攀不起。” 马辰说，“小叔已经开始着手将国外的生意转移到国内，近期一段时间就会在这里定居，方便照顾你和阿姨……” 方程说，“你觉得我和我妈谁需要人照顾？” 马露露气得想说什么，被他哥瞪了一眼，才不甘地闭上嘴。 马辰说，“是不需要照顾，小叔也一直说，你很优秀，你妈也很坚强，但是，你总是需要个父亲的，即便你不需要，可阿姨，一直都不能释怀，这样的话，也很难成家，你也不希望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吧，你先听我说完，当年的事的确不能全怪小叔，这一切都要怪我奶奶，小叔肯定是把这一切都拦了下来，没跟你细说当年的事……” 方程不知道马辰的话有几分可信，照他话里的意思是，当年他奶奶不喜欢方程她妈，嫌弃她妈是小地方来的，她希望能帮她儿子找个来门当户对能帮到他的，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得了绝症没几天好活的时候。 见自家儿子一直不跟方程她妈分手，就更加焦急了，直接粗暴地找到了方程她妈的学校，抹黑了她妈，至于怎么抹黑，怎么毁坏方程她妈名义的，马辰没有细说，方程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当中肯定很不堪和很残忍。 后来方程她妈迫于压力退学。 马小叔得知这些也不能怎么样，因为当时正面临着他母亲没多少时日的情况。 忙完后事，一切尘埃落定，等马小叔心心切切地找来时，却得知对方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自此，悲剧便开始了。 方程听完没说什么。 马露露见她这样又不满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方程说，“说什么？听完你们的故事就能有不一样的结局？不管故事情节是什么，故事结局还不都是一样，这又有什么区别？” 马辰说，“故事还没到结局的时候，结局是圆满还是悲剧，这主要取决于你和阿姨。” 方程没接他的话，看到周元走来，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你给我等着的样子。 第147章 隔壁新搬来的人 马露露同学说的没错，马小叔真的准备在他们这边长期抗战了，生意有没转移到这边，方程不知道，但人确定无疑已经转移到这边来了。 因为，时隔大半个月后，方程发现她们家隔壁要换人了。 住了好多年的邻居，说搬走就搬走了，说是买了新的很大的漂亮房子，带着老人孩子到新房子里住去了。 大家都很奇怪，毕竟买房搬家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说搬就能搬的，那可是耗时又耗力，一家老小，至少要几个月时间的筹划准备。 可这家人呢，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有搬家的信息流出之外，搬家的效率也很高，几乎一天的时间都没用，来了几辆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十几个搬家工人，连人带东西拉了呼呼就走了。 街坊邻居正感叹这家人神速的搬家效率时，第二天又来了一帮人和几辆大卡车，这回拉来的是很多新的家具，并开始了敲敲打打起来。 方程走出去的时候，净听街坊邻居对新搬来这家人的议论了，议论拉过来的那些家具是多么的高大上，断定来的非富即贵，只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到他们这里来住。 他们这儿旧城区，旧房子，旧街道，旧设施可不是什么适合居住的地方，但凡是有点钱的人家，都买了房子搬出去了，没搬的不是不愿跟孩子住在一起的老人，就是像方程他们这样生活拮据没钱买房的。 刘东爸妈，许川爸妈也在谈论，并且还问方程知道不知道隔壁搬过来的是什么人。 方程那能知道，她同样也纳闷呢。 第205节 隔壁敲敲打打持续了三天，终于停了，然后在第四天早晨方程看到了要搬过的人。 不是方程好奇偷窥看到的，是那人一大早就过来敲她家门了。 那时，方程她妈刚离开去咖啡馆，方程被她妈走之前揪起来，正迷迷糊糊刷了牙，脸都还没洗，就听到了敲门声。 穿着拖鞋，迷迷瞪瞪拉开了大门，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等看清那人是谁，涣散的眼睛立马聚焦了。 马小叔？他怎么在这里？ 几乎连想都没想，方程咣当一声就把门又给关上了，愣在那里想，他怎么找到家里来了，还大清早的…… 方程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该不会就是隔离搬过来的那人吧？ 正在她一个头两个大时，敲门声又响了，方程迟疑了下，再次拉开了门。 方程没让人进去的意思，那人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说是给她做的早餐，还说他是昨天搬过来的，就在他们隔壁。 方程腹诽，这还用说吗？这会儿不止她知道他在隔壁住，估计那些没事喜欢八卦谁家长谁家短的街坊邻居，也早知道他在隔壁住了。 在她愣神的功夫，马小叔又说了句什么就回隔壁去了。 人走后，早起的大婶大妈就围拢过来了，七嘴八舌的问个没完没了。 “这人就是新搬过来的？丫头认识他？” “这人长的真好，贵气逼人的，就不知道为什么会搬来咱们这里？” “没看到他家里有什么人，也不知道他结婚没有？要是没结婚……” 这些大妈大婶，就不能看到有单身的人，看到了就开始往自家闺女，亲戚家闺女，朋友家闺女牵线了，尤其是那些优秀的更是不能放过，像马小叔这种优秀中的战斗机，钻石王王老五中的王老五，不消多少功夫就能围上不少牵线的人。 见她们逮着她要问个没完没了，方程忙丢下句不认识就回房间洗脸去了。 都走到院子里，还能听到门外那些大妈在质疑她的话，“不但给你送早餐，还要送你去上学，怎么可能不认识？糊弄大妈呢？” 送她上学？洗到一半脸，方程才意识到这话，好像那马小叔离开时似乎说过。 意识到这点，方程三下五除二简单收拾完自己，抱上书包，推上车子就往刘东家跑。 平常都是刘东去她家等她，看到她出现在家里，刘东跟见了鬼似的意外，喝进去的牛奶差点没顺着嘴角流出来，忙抓了张纸巾擦了擦，就问她了，“做噩梦被鬼追了？” 方程跑的气喘吁吁的，口腔都冒烟了，端起桌上一个杯子就要喝。 “那是牛奶。”刘东愣愣地提醒她。 显然，提醒的晚了，方程已经喝进去了，意识到喝的是什么时，忙端着杯子又给吐了回去。 刘东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看来不是一般的鬼，都吓成这样了。” 方程放下杯子问他，“你知道我家隔壁住的谁吗？” 刘东说，“我怎么知道，帅哥？美女？要是帅哥，被醋做的少爷知道了，估计又要闹腾事了。” 方程斜了他一眼，“是那人了。” 刘东没意识到，“那个人啊？至于把你惊成这样……该不会是……”脑子瞬间灵光了。 方程心有余悸地点头，“就是他，一大早敲门送早餐不说，还说要送我去上学，简直太可怕了。” “天呢！”刘东惊呼了声，“都搬到你们家隔壁去了，这是要打持久战呢，闹那么大动静的原来是他，这可真是跌破了大家的眼睛，谁都没想到的事情，方姨知道吗？” 方程说，“我哪儿知道，反正我起来就没见她了，要是被她看到，也不知道会不会多想，觉得我站在了那人那边，因为早餐还在家里呢……”边说着边端起杯子又猛喝了口。 对面的刘东一脸目瞪口呆，这回都忘了提醒了。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不爱喝奶的方程，再次喝了进去，再次意识到喝进去的是什么，紧接着再次给吐了回去。 实在看不过眼的刘东一把站起身，拿过她手边的杯子包括自己的，一股脑全收拾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方程疑惑地问。 刘东边给她盛了碗粥边说，“再有一次，你不吐，我都要吐了。” 等方程在刘东家吃完早餐下楼，两人推着自行车准备去学校时，便惊恐地看到马小叔开着正等在刘东家楼下呢。 方程自然不会叫他送，跟刘东两人骑上车子就走，而马小叔却没罢休，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学校。 方程埋怨的时候，刘东接话道，“都住到隔壁去了，能罢休才怪，让他跟，跟一段时间，他就会放弃了。” 可显然刘东低估了这人的耐性，这一跟就是好几个月，从没停歇，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从早上上学，到下午放学，从未缺席，也不知道他徒什么。 而且，只要她在家，到了饭点的时候，就会过来送饭。 刚开始，她是不吃的，可后来觉得丢掉太浪费了，就以不吃白不吃地的心态接受了，不得不说，这人的厨艺还是可以的，比着她妈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她妈的厨艺只能填饱肚子，这人的手艺才叫享受美食，碍于口舌之欲，方程妥协了一些。 既然妥协一点，就有可能再妥协一点，那就是跟刘东坐他的车上下学。 显然，这人不光从她这边下手，她妈估计也没少被他骚扰，至于进展到何种程度，她不清楚，她清楚的是没原谅就对了。 她妈尽管没原谅，尽管还是不正眼瞧那人，但对于那人接近方程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种放任的意味。 让方程有种感觉，好像她就是认了那人，她也不会反对似的。 当然，马小叔也不是什么进展都没有的，至少周围的街坊领居都不再打他的主意，将自家闺女往他面前送了，也都逐渐明白这人是奔着她们家来的了。 而这点也恰恰是让方程她妈最恼火的地方。 不知内情的人还劝方程她妈不要太挑，说是这样的人，即便是没有方程这个拖油瓶都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让她惜福之类的话。 第206节 方程想，她妈听了肯定咬死那人的心都有。 不管方程和她妈怎么想，马小叔在众人的眼里，形象是越来越好。 就连起初愤愤不平的刘东爸妈和许川爸妈都开始为他说话了，足见这人的能力不一般。 马小叔搬过来后，马露露没少出现，时不时就能碰到。 这女人好像天生跟她不对付，之前因为周元，百般看她不顺眼，百般为难于她，现在，周元的问题过去了，又轮到了马小叔的问题了。 看到她就是一脸百般的嫌弃和不满意，好像她一直在欺负她家小叔，一直在虐待她家小叔似的。 这天晚上，方程饿了，出去买吃的，回来的路上，看到那娇蛮的女人被几个混混围上了，堵着她不让她走。 那女人放了一遍狠话，却没人听。 情急之下她说，“赶紧滚开，我是方程的姐姐，被她知道了，肯定会揍的你们叫爹喊娘。” 这几个人方程自然是认识的，都是这附近被她和刘东教训过的混混。 听到方程的名字，那几人先是愣了下，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谁的姐姐？” “方，方程。”马露露抱着包抖着声音说。 “就是恐吓，好歹你也编个像样一点的，方程连自己的爹都不知道是谁，怎么可能会有姐姐，你最好还是老实些吧。”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爹就是我小叔，就是住他家隔壁的那人，亲的，族谱上都将会有她的名字，她要是知道你们欺负她姐姐，她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也要等她来了再说，而你就去陪哥几个玩一晚……”边说着边抓住了马露露同学的手。 马露露尖叫一声，不由看着几人后面大喊，“她来了。” “来个屁，大晚上的你说来就来啊，召唤师啊你……” 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 挨了打的几人看到方程，连反手都不敢，瞬间就跑的没影了。 马露露看着这帮人逃跑的方向，不由啧啧两声，“这会儿跑的跟兔子似的，刚才的嚣张劲呢，让本小姐陪你们，也不瞅瞅你们那副德行。”然后转头看向方程，“看来在这片你的淫威还真不小。” 方程挑起一边眉毛看她，“姐姐？谁的姐姐？” 马露露挠着头干咳了声，“我是无所谓了，你要是让我喊你姐姐，我也是可以的，看来你这功夫真没白练，刷刷几下就把几个臭男人揍的哇哇直叫，简直太解气了，比我哥马辰和周元有用多了，每次打架没有一次不挂彩的，哎，对了，你教我几招防狼术吧，再遇到这样的地痞无赖，我也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方程说，“只要你不在晚上出来瞎逛，就不会碰到他们。” 马露露说，“这可未必，长成我这样，即便是大白天，都会碰到不少色狼。” 方程翻了个白眼，还能再自恋些吗，“学它，还不如多买几瓶防狼喷雾。” 方程往家走，马露露就在后面追，“为什么啊？揍起人来多威风啊。” 方程说，“我怕你人没揍成，反而伤了自己。” 马露露一脸喜色，“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不过，应该的，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说的对，我不学，我让我哥学。” 方程满头黑线，“刚才说的族谱是怎么一回事？” 马露露吭哧了半天说，“族谱就是马家子孙的记录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只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现在是跟你没关系，我也就随便说说，即使有，那也是要等你同意才行，对了，你买了什么？我也饿了，我跟你一起吃吧……” 方程看着她半天没说话，她们两人有熟到要一起吃宵夜的地步吗？ 第148章 我是她爸 虽然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可时间却没因此停歇半分，过完这个暑假，方程他们就要升入高二了。 伴随着他们升入高二，高她一个年级的罗峰也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上大学了。 所选专业毫无疑问是跟音乐有关的，所要就读的学校也是国内最好的学校之一。 虽然错过了少年成名的选秀机会，但能考上这样的大学也算是很不错了，方程心里这样想。 在机场送行时，罗峰对方程说，“这次离开之后，估计很难再有长时间相聚的机会了，这次不止两年，而是四年，上次离开两年，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这次四年，再回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方程说，“人没有不变的，我会变，你也同样会变，不过，不管怎么变，小时候的情谊总是最根深蒂固的，两年不曾变，四年后也同样不会变，这已经是经过验证了的。” 罗峰有些不太肯定，“即使我对你有那样的……” 方程说，“同样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但是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样两年没有音讯，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罗峰点了点头，“放心吧，不会。” 正说着呢，周元刘东和杜晓丽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说什么呢？”周元递给方程一杯咖啡。 “在说我去的地方并不很远，你要是做了什么的话，我很快就能赶回来，而且我希望你最好做点什么，这样的话，我就能趁虚而入了，你知道我一直没放弃呢，随时等着你出局呢。”罗峰冲他眨了眼，接着冲其他几人告了声别就进到里面去了。 而这边的周元气的直跳脚，“他什么意思？等着我犯错，他好回来取代我的位置？” 方程说，“他那是逗你呢。” 第207节 周元哼了声，“我看未必，很可能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早就知道他没死心，人都要走了，还阴魂不散，真是气死我了。” 刘东说，“你瞎担心什么，人在这儿的时候，都没得逞，现在都隔那么远了，你还有必要担心吗？” 周元说，“真是好笑，我担心？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我需要担心吗？像我这样优秀，又长的帅的，他见了只有自惭形愧的份，根本没有一比之力。” 三人都是一副要吐的样子。 刘东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那你就更不用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周元说，“我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我只是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不自量力，大言不惭的人，把当小三挖人墙角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杜晓丽反驳道，“若论小三，也应该是你，人家罗峰可比你早认识方程很多年呢。” 估计周元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个，他冷眼扫了杜晓丽和刘东两人一眼说，“若这样说，你岂不也是，当初刘东可是跟齐悦一对的。” 刘东忙说，“我又没说你什么，干嘛往我身上扯。” 这回换成杜晓丽激动了，“你才是小三，他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 周元说，“是啊，因为齐悦看不上刘东，所以你才有机会的。” 杜晓丽狠狠地说，“是刘东不要她的，到现在她都还纠缠不放呢。” 趁着两人争持不下，战火还没来得及烧到他们身上时，方程和刘东使了眼色赶紧溜了。 所以，在这一年，不止方程和周元在一起了，方程的父亲找过来了，还有的就是，刘东和杜晓丽不知什么时候勾搭在了一起。 方程实在想不透，这两人怎么会走在一起了，而且还是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愣是不知道，要不是在电影院撞见他们，估计她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因为这事，刘东给她背了两个月的书包，外加两个月的教室卫生打扫。 两个月是他们瞒着她的时间。 刘东曾提出抗议，说方程当初也瞒他了，他就没有进行惩罚。 方程回他，“谁叫你当时没有想起来呢。” 刘东说，“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刚好可以互相抵消。” 方程说，“太晚了，你现在还想说我要是当时不招惹齐悦就好了，可你现在想起来就能将过去的一切销毁掉了吗？等你发明出了时间穿梭机你再来跟我说吧。” 刘东不吭声了，因为提到了他的烦心事。 现在最让他心烦的就是齐悦了。 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可是她自己看不上刘东，还狠狠将人伤害了一把的。 可在刘东修复了伤口，彻底放下了，跟杜晓丽在一起了之后，这女人竟又找了回来。 没少制造麻烦，也使得刘东和杜晓丽两人因为这事，没少闹别扭，尽管刘东不去搭理她。 这女人是长的漂亮，但跟她的漂亮还有一拼的就是她自以为是的自信，觉得每个男人都应该喜欢她那样的似的。 方程觉得在这女人貌似温婉的表皮下，应该有种变态的抢夺欲，就是专抢别人的男朋友来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这天早上上学时，刘东上午请假了，没跟她一起来。 她下了车，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前面几人在边走边议论刘东和杜晓丽。 其中有一个方程认识的，那就是齐悦。 齐悦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在那几人的口中，刘东和杜晓丽反倒成了坏人，刘东是负心汉外加眼瞎，杜晓丽是狐狸精外加富有心机。 忍无可忍的方程叫住了齐悦。 等其他人走开，方程开口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还需要我再重新说一遍吗？” 齐悦说，“她们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我可没办法管住别人的嘴。” 方程嘿了声，颠倒黑白，她倒还有理了，“你是管不住，可我能堵住，等他们知道真相，就不会把你看成受害者了。” 齐悦并没害怕，“对他们来说，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们已经先入为主，你再说，只会被认为是刻意的洗白，其实，她们说的也并一定都是错的。” 方程愣了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悦看着旁边的树干，“你应该知道刘东是喜欢我的。” 方程皱着眉，“是喜欢你没错，可你却狠狠朝他的心上插了一刀，践踏了他的尊严，所以喜欢已经成为了过去，不管你再不甘心，它已经是过去式了。” 齐悦冷笑了下，“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刘东也是在自欺欺人，以为随便找个女朋友就能捡起男人的尊严了？” 方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齐悦又说，“我知道当初我做的不对，也不知道当初那个疯狂的念头是怎么形成的，一开始我是对刘东没有什么好感，可慢慢接触下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好感却在慢慢滋生，这段时间，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我是喜欢他的，我想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之前他看我的眼神我能感觉的出来，人总会有做错事的时候……” “停，停。”方程忙打断她，这女人跟自带迷惑技能似的，再被她说下去，自己都要被她给洗脑了，“不管怎么说，刘东和杜晓丽两人现在的感情很好，你就不要再去打扰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人会给你后悔药吃，就别再给自己找难看了，就像你说的，凭你的形象，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去别处找吧，别再打扰我师兄了。” 谁知齐悦却冷笑了声，“你怎么还有底气教训别人？” 方程愣了下，“我为什么没有？我告诉你，你再纠缠不清，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齐悦扬了下脖子，“你要怎么对我？打我一顿，还是要你那情夫把我撵出这个学校？” “情夫？”方程一脸迷惑。 “周元要是知道不知该怎么想，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我并不是什么多嘴的人，不会乱说的。”齐悦说。 “你脑子进水了？”方程说，“我哪来的情夫？再信口胡说，我真敢揍你。” 第208节 “跟同学争持什么呢？” 正在这时，马小叔走过来了。 看到他，方程才彻底明白齐悦所说的情夫是怎么回事，嘴巴张的半天没合拢。 齐悦脸上的神情别提多诡异了，还给了她个我不会说出去的安抚眼神。 “他不是。”方程咬牙切齿，“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怎么能这样对同学？”马小叔说。 方程说，“这样对她已经是很客气了。”若是可能的话她早一脚把她踢飞了。 那女人一脸猥琐古怪的神情，显然是不信的，但方程又不能说这是我父亲爸爸或者什么之类的，这些词语对她太陌生了，她说不出口。 她说不出口，并不代表别人不会说。 马小叔说了，“同学之间应该和睦些为好，对了，我是她爸爸，若是她做了什么不对的，你可以来找我。”边说着边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显然，这番话翻译起来应该是这样的，我是她老子，你要是欺负我闺女，我是会找你的。 齐悦看了那张名片后，先是不可思议，接着是脸色煞白。 第149章 完结篇 “学校都在传你有爸了。”一进教室，杜晓丽就给她看手机，“视频都拍出来了，这下你再想不认都不行了，你爸长的可真够帅气的，看这贵族气质，跟你完全不一样，瞅你这通身的匪气想按都按不住。” 方程狠狠瞪了她一眼，“学校都在传你小三了，口口相传，已经人尽皆知了，这下你想辩驳都找不到人辩，还有你这按都按不住的傻里傻气模样，跟小三真的完全不一样。” “我小三？”杜晓丽睁大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肯定是齐悦那个贱人散播的，你说她怎么说的出口呢，明明是她……”想到什么，忙住了口，“算了，小三就小三吧，总比他被传被女人利用强。” 方程拍拍她的肩膀，“刘东找你是对的，我要是知道你两会在一起，当初我就不该……”想起之前，真是悔不当初啊。 杜晓丽嘀咕道，“不光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我当时唯一想的就是怎么去追罗峰去了，谁知罗峰喜欢的是你这样的土匪，像我这样的良家少女肯定是没什么希望了，即使在他那棵树上吊死，他也不会看我一眼的，那我还吊个什么劲。” “于是你就从他那棵树上爬下来，找了刘东这个歪脖子树，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当中是谁追的谁？”方程八卦地问。 “你先告诉我，你和周元进展到那一步了，是这个还是这个……” 方程虽然没看懂她的比划，但从她那猥琐的笑容里也能猜出她在说什么，脸不由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一把将她推回她自己的座位上，“没节操的色女，爱说不说。” 方程没有向人透露隐私的癖好，可以不理杜晓丽的好奇之心，但是，谈朋友的两人，处于热恋期，尤其是他们这种春天般的年纪，是不可能避开这个话题的。 方程也不是什么传统的人，她曾经想若是那人有非常强烈的愿望，她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因为之前说过，这个要等到毕业后，所以那人一直在遵从这个规定。 班里的人都在倒数着日子过，是为了高考，周元也天天倒数着日子过，但方程敢肯定，他绝对不是为了高考，因为他根本无需如此，她相信，他闭着眼睛都能考最好的学校。 随着时间流逝，方程他们也到了高三下半学期，高考已是迫在眉睫，班里的气氛很紧张，都在为高考备战，方程也不例外，就连酒吧的兼职都给辞了，专心复习。 家长们自然也在备战的行列，甚至有些学生的家长比学生还要紧张。 马小叔跟其他家长一样，甚至比其他家长做的还要多，不光关注衣食住行，营养搭配之类的，还帮着准备复习资料什么的。 尽管如此，可方程依旧没喊过他一声爸，没承认过两人之间的父女关系，至于她妈，那自然更不会了。 三人之间扑朔迷离的诡异相处关系，一直都是街坊四邻饭后的谈资。 这种诡异的相处关系，一直到马小叔住进医院才被打破。 这人脑子里被发现长了个东西，需要手术切除，良性还是恶性质，暂时不清楚，只有手术后才能得知。 方程得知这个消息时，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手术风险先不说，若是恶性的话那是没几年好活了。 当天晚上，方程和她妈进行了一番谈话，有关马小叔的，她妈一直在回避的话题。 那天晚上，两人几乎都没怎么睡。 第二天去医院看他时，除了病床上的马小叔之外，还有其他人，方程曾经见过几次，据马小叔说是他律师的人。 马小叔面色虽然有些憔悴，可情绪似乎并没太大的起伏，一脸温和之色地招呼方程过去，让旁边那人拿出一叠文件让她签。 方程看向她妈。 她妈冲她点了下头，她才拿起笔挨个签完。 至于上面的内容，她连看都没看，他都要做手术了，为了让他安心，他让她签什么她都会先照他说的去做的。 方程她妈留在了医院照顾。 幸运还是眷顾了，手术后确诊是良性的，没让刚找来的爹又没了。 马小叔，哦，现在应该是马爸爸了，出了院没回隔壁，直接住在了方程他们家，好方便照顾。 家里有亲生父亲，有亲生妈妈，就跟普通的其他家庭一样，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随着炎热天气的到来，高考也来临了。 方程交完最后一门卷子，走出教室时，还有些沉浸在考试的紧张气氛中，恍恍惚惚的。 感觉跟做了一场梦似的不真实，她不但读完了高中，竟然还参加了高考，若是发挥的好，兴许还能上个不错的学校。 第209节 走到花坛边时，碰到了白青青。 白青青跟刚步入高中那会儿完全不一样了，变化很大，当然，说不定在对方的眼中，自己也变了很多呢。 “考的怎么样？”她随口问。 “不就那样。”方程也随口回了句，“反正会的都做了，不会的也还是不会。” “有周元给你补课，考个大学应该还是不愁的。”白青青轻描淡写的，然后自顾叹了口气说，“在这里呆着挺没意思的，我是不准备在这儿读了。” 方程愣了下，“什么意思？” 白青青说，“我是要出国的，学校也早就联系好了，是我妈的男朋友帮联系的。” “出国？”方程惊讶了声，“我可从来没想过，会说的外语连餐都点不了，不过，听起来，他对你还不错，会成为你的继父吗？” 白青青讥笑了下，“是不错，可再不错也比不上自己的亲爹，所以，有时候你挺遭人恨的。” 方程愕然。“……” 白青青说，“我讨厌了你三年，我一直在等着看你悲惨的下场，所等来的却是你不但拥有了周元，还找到了宠你的豪门父亲，仗义的朋友，成绩的提高，即将到来的大学，当然，现在对你来说，大学其实已经根本没什么意义了，你想读什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就是国外的都可以，有个有钱的老爸，比什么都强……” “可反过来说，你凭什么拥有这些？我比你要聪明，比你要漂亮，也比你努力，可我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亲爸重组了家庭，生了宝贝儿子，我这女儿更是没剩什么地位了，想要出国，还要靠我妈的男朋友，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很讨厌你。” 望着白青青远去的倔强背影，方程顶着烈日，原地发了会儿呆。 “没考好？”走过来的周元以为她考试失利呢，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开了，“怎么能没考好？上面大多内容我都跟你讲过，算了，就你这榆木脑袋，记不住也是正常现象。” 方程扭头瞪他一眼，便迈步朝校门口走去，能看上他这样的人，可不是榆木脑袋吗？ 校门外等着的都是学生家长，其中不止周元的爸妈还有她爸妈。 等他们走过来，两家家长忙挤出人群，都围着方程去了，对前面的周元视而不见，忙着问方程考的如何之类的。 “都没人问问我吗？”周元不满了。 周元爸爸来了句，“你还用问吗。” 方程一直没跟她妈说过她和周元的事，周元的爸妈都在，自是瞒不过去，便忐忑地告诉了她妈。 谁知她妈却说，“你当我傻呢？还是以为你自己的演技已经登峰造极到能瞒天过海了？” 方程目瞪口呆了，“那你……” 她妈斜她一眼，“我之所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你的成绩在提升，否则……” 方程忙松了一口气，“那就是不反对了？” 她妈哼了声没说话，旁边的她爸冲她使了个没问题的眼神。 既然不反对，方程便趁机说出了几天后的旅程，说是考完想放松下，要跟周元去北方玩几天。 谁知她爸妈这回却反应异常激烈，异口同声说不行。 “为什么啊？”方程就不明白了，不是不反对她跟周元交往了吗？ 得了，除了她妈管她之外，现在又多了个她爸管她，自由之路更是漫漫长远呢。 －－－－－－题外话－－－－－－ 这文到此就结束了，本来就是一篇有些文艺，有些清纯的高中时代小说，所以篇幅不会很长，接下来的新文会是古文，偏向轻松搞笑类型。 本书由（风之星影）为您整理制作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